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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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九月初, 林幼蟬正念叨劉大夫給自己的回信什麽時候到，自己的醫館什麽時候才能正式開業的時候，江府來了一群貴客。
蘇嶠以及劉大郎君一行人到訪安泉縣, 不僅如此, 林幼蟬還見到了意料之外的幾個人：“劉大夫？劉小叔？你們怎麽也來了？”
劉大夫——有劉無疾這個壯年的劉大夫在，實際上該稱呼其為劉老大夫，意即劉愈, 看著模樣大變的林家六娘，差點認不出人來了：“你是六娘？當真就是那位林家六娘麽？”
“是我呀，劉老大夫！”林幼蟬驚喜。
“哎呦，女大十八變，六娘是變漂亮多了, 要不是蘇三公子領著我們進了這宅子, 親口確認你如今成侯府貴女，要是在外頭見著你, 我肯定是不敢認你啰！”劉愈大夫也驚訝道。
“那劉老大夫倒是一點兒沒變, 還是這般精神矍鑠。”林幼蟬趕忙叫江二管事張羅待客，一邊請他們去正堂去, 一邊嘮叨，“你們是從蘇州過來的, 怎麽跟我表哥一起來安泉縣了？”
“哎, 不是從蘇州過來的！” 說起這事, 劉愈大夫原本欣慰的臉上掠過一絲傷感。
原來，幾個月前, 劉老伯娘, 也就是劉愈大夫的老妻，在蘇州病故。
劉愈大夫一家子是京城人士, 劉老伯娘也是，人死了，自也講究落葉歸根的，恰在聽聞之家兒子被濟安堂辭退後，劉愈大夫便有點心灰意冷，於是趁此機會，辭去了蘇州濟安堂分堂的差事，帶著媳婦的骨灰，回到了京城。
“咱們回到京城啊，才知曉，六娘你原來變得這般厲害，不僅成為侯府千金了，還是京中有名的小神醫，真是大出我意料。”
當初林幼蟬說要到京城尋親，劉愈可沒想過，林幼蟬的阿爹，是那個江首輔，哦，現在已經是安國侯的，身份不僅變得尊貴，連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也變得人盡皆知，簡直令人驚嘆。
“你那小神醫藥鋪啊，營生極好。”劉愈大夫說著，看了自家大孫子一眼，“無疾還叫了方海將這幾個月賺到的錢銀捎給你呢！”
“那您有沒有試試我藥鋪裏頭的藥膏呢？”在曾經帶領自己入門古醫學的老師傅面前，小神醫有點點矜持地問。
“試啦試啦，都是極好的，在蘇州的時候哇，無疾就寄過那回生丸給我服用了，效果極好。”劉愈讚嘆著，惋惜，“可惜我回京城後，那藥鋪裏頭的回生丸已經賣完了，無疾說，這藥丸每年只售賣一批，我瞧著等來年得叫無疾多給搶兩盒才是。”
林幼蟬點點頭：“所以劉愈大夫來安泉縣，是專門來看我的？”
“是看你給無疾寫的信上，不是說要在此地開醫館麽？”劉愈道，“無疾不方便過來，到底他一家老小都在京城，而我嘛，恰好身無差事，又聽方海說要來安泉縣，無疾就叫我過來瞅一瞅……”
“劉老大夫您願意到我的醫館坐堂嗎？我當然願意聘請您了。”林幼蟬沒想到劉無疾給自己送來那麽大個驚喜。
劉愈大夫可是她初初到大盛朝來後，引領自己開始熟悉古醫術的大夫，醫術過關，為人可靠，能請他坐堂，還能當鎮場子的老大夫呢！
“哎，我老了，做全日制的大夫可能精神不濟。”劉愈大夫搖頭，隨即卻把自己的二兒子，劉無病給推了過來，“六娘你是不知道吧？在蘇州的時候，無病已經可以在濟安堂坐堂看病的，原本想著讓無病接替我的位置的，無奈發生了無疾那事，我們心裏頭有氣，於是便幹脆辭了那份活計的。”
“那也行。”林幼蟬想起了茍大夫，他亦是因為上了歲數，精力不濟所以才暫停看病的，幹脆提議：“對了我的醫館裏頭還缺一個掌銀呢，劉老大夫，那您過來給我做大掌櫃的怎麽樣？”
“哦，掌銀吶！”劉愈想了想，“原本我是打算，若是你能留無病在醫館做大夫，那我做個藥師亦是可以的。”藥師主要跟藥材打交道，專門管控醫館購進的藥材，劉愈大夫有多年的撿藥經驗，比起看病，主要專營審核藥材，應該會輕松許多。
“哦，那也行，那劉老大夫便做藥師吧，我另外找個人來做掌銀。”林幼蟬也不堅持，有劉愈大夫幫忙掌眼藥材的話，那掌銀專門找個賬房也是可以的。
劉大郎君跟劉無病看乍一見面，這蟬大夫/林六娘就將雇用他們到醫館的事情定下來了，忍不住松了口氣，趁他們寒暄的空隙，劉大郎君趕緊問：“蟬大夫，我是來專門看你種的那花椒跟三七的，在哪兒？”
“別急，先好好歇息一會兒，遲些時候再帶你去。”林幼蟬這才意識到都沒顧得上讓劉愈一家子休息片刻就說起了醫館的事情，太著急了，趕緊叫嚴大管事為他們安置落腳的院落。
等劉家的人都被帶走了，一直默默瞅著林幼蟬的蘇嶠才走到她跟前：“蟬娘！”
“蘇三表哥，你怎麽有空到我們安泉縣來了？”還跟劉家人一起來的。“不是應該在國子監進學麽？”
“國子監今兒放授衣假，所以我便趁此機會，到京城外頭走走。”蘇嶠盯著林幼蟬，打量她是不是守孝期間吃盡苦頭，瘦了亦或是憔悴了，不過看她氣色還好，不似過得不好，那他也松了口氣。
“恰好想到蟬娘你丁憂回了劍南道，這麽久不見，想看看你，就來了！”說著，蘇嶠臉色浮上淺淺一層緋紅。
林幼蟬註意到蘇嶠赧然的模樣，心裏一個咯楞，壞了，表哥幹嘛說著這話還臉紅，這不是讓人誤會麽？
趕緊岔開話題，“知道蘇表哥你來了安泉縣，阿爹跟大堂哥一定會很高興的。”
江衡確實高興，聽聞蘇嶠從京城大老遠過來了，丟下手頭庶務，興沖沖跑了過來，見著他正跟阿妹相談甚歡，也趕忙湊了過來：“表弟，你要來看我們，怎麽都不來信通知咱們一聲，我們也好有準備！”
“大堂哥來得正好，蘇表哥跟你熟，你給他挑個院子吧！”
“哎，蟬娘，你放心，我定會好好招呼表弟的。”江衡說著，一把伸手攬住了蘇嶠的肩膀就走，“表弟你不知道，我們這宅子大得很，很多空置的院落，我一準給你安排個最雅致的園子給你。”
“那有勞表哥費心了！”蘇嶠不甘心地瞥了林幼蟬一眼，看表妹絲毫不介意地沖他擺手，只能無可奈何地跟著表哥走了。
有江衡招待表哥，林幼蟬便與嚴大管事將他從京城帶過來的東西安置了。
因為聽聞她要在安泉縣開醫館，劉大郎君不僅帶來了小神醫藥鋪過去幾個月的盈利，還特意按照她的囑咐給采購了一批藥材過來。
開館之前，林幼蟬就在陸陸續續購進藥材了，如今多了劉大郎君送過來的藥材，估計也足夠醫館開業後用上一段時日。
當晚，得知外甥來拜會的江叔珩自然是高興得很，又知曉劉愈大夫在蘇州時對閨女照顧頗多，破天荒地置辦了一次豐盛的宴席——當然，主要還是素菜齋食，廚子們花盡心思做的菜式，花樣翻新，讓平時不缺葷菜的客人們吃著亦覺著新鮮，滿意離席。
知曉劉愈一家子日後是要到自己封地的小神醫坐堂做活的，江叔珩當即表示歡迎，並讓他們安心在江府住下。
“這不太好吧！”劉愈受寵若驚，連連推辭。
“哪裏不好了？你們到蟬娘的醫館坐堂，為的是我封地的百姓，最終受益的可不就是我安國侯麽？”
江叔珩堅持，“願意替蟬娘分憂的人，便是我安國侯的自己人，你住我們江府，也給外頭的人看看，你們有我侯府的人護著，誰也不能輕易開罪你們。”
“再說，江府這般大，院子多是空置的，你們住進來，也給咱們的宅子多增添一些人氣。”江叔珩說著，轉頭去問江衡：“衡兒，你說是不是？”
“三叔自然說得極是。”江衡點頭，也沖劉愈大夫跟劉大郎君道，“劉愈大夫你們的醫術高明，住到我們江府裏頭來，也別客氣，指不定日後我們還有要你們相幫的時候呢！”
“哪裏哪來，江大公子言重了！”劉愈大夫連連擺手。
於是，劉愈大夫跟劉小叔一家子在江府定居的事就這麽定下來了。
次日，林幼蟬便與小竹帶著他們先去看椒園的花椒情況了。
瞧見滿園子的椒樹，劉家一行人都驚訝了：“嘖嘖，蟬大夫，真沒想到，你們府上還能辟出這麽大塊地兒來專門栽種如此多椒樹！”
“我家在這兒的宅子大，這後花園空置了幾年，所以就拿來做椒園了。”
椒園裏前頭的花椒成樹在悉心照料下全部成活，花椒苗木則折損了約莫三十多棵，與存活的苗木總數相比，折損率尚在可接受範圍，畢竟還是第一次栽種花椒，光有花椒栽種手冊上的理論不行，還得結合實際。
恰好就可以從這些折損的苗木的經歷裏吸取經驗教訓，慢慢學如何照料椒樹才是適宜的。
至於後面催苗出來花椒苗木，算是長得最慢的，目前還看不出什麽來。
“那這麽說，明年這椒園，前頭那幾株就可以開花掛果了？”藥材方面劉大郎君是強項，馬上就問。
“沒錯，不過能不能順利開花掛果，還得屆時看看樹況才行。”到底她也是第一次正式栽種花椒，能不能順利栽培成功，心裏頭也是沒底的，只能先精心伺弄著，到時候再看看有沒有成果。
等林幼蟬領著眾人在椒園走了一圈，解答了他們提出的疑問，了解過園子裏這些花椒的情況，才去看看才栽種下的三七。
到底嶺南道離劍南道有些距離，考慮到地理位置跟氣候的條件，江叔珩主要是派人道南詔國去尋的三七種子，而如今三七園裏頭栽種的亦全部是去南詔國買回來的。
三七種植土壤的要求跟花椒相似，普遍生長在排水良好，透氣性強的環境裏，而且土質最好為腐殖質，對土壤的酸堿度要求中性偏酸。
為此，在對兩個園子的土壤翻耕細作後，林幼蟬都事先花大氣力帶著小竹跟佃農們一起改良過土壤土質：
挖了不少河沙，混合進原來的泥土裏，增加土壤疏透性質；
又找嚴大管事問了城外山林裏的松樹林，去裏頭挖了不少松針土摻和進去；
而後又叫大廚房裏頭每日燒飯的淘米水，按分量兌水後漚熟後，每日澆灌到地裏。
不過區分過二者習性，栽種三七這邊的園子的土壤挖得更深更厚，改造的土壤也跟肥沃，適合將來三七根莖在地下繁殖生長，得到足夠的營養。
如此一個多月，才算改良完畢，待日後花椒跟三七生長起來後，還得專門叫大廚房留著那些淘米水，漚熟後定時定量的澆灌使用。
另外，物種生長上也相似，都需要充足的陽光，但又最好避免強烈的陽光直射，故而選擇在蔭庇下成長，所以兩個園子裏都用假山跟另外的綠植樹木環繞，給它們制造出陰涼的生長環境。
至於濕潤度上倒是不用操心，劃分建造兩個林子時就已經規劃好了灌溉的水渠，而且劍南道地區氣候多變，劍南東道春旱秋雨，日照短，劍南西道春雨冬長，日照充足。
陵州這地區雖然屬於劍南東道，但位置卻在中腹偏南，常年降雨豐富的地帶，雨量大時，甚至會出現洪澇天災，故而不怕她栽種的椒園跟三七園缺水，倒是要註意在雨水季節註意疏通水源，以免水多淹苗。
而此時，三七園子裏的大片土壤還是空的，只有在偏東一隅的溫床裏有所動靜——不久前栽種下的三七才將將發苗。
棕黑色的土壤裏冒出星星點點的小苗兒，雖然沒有椒園那邊氣派，但也瞧著生機盎然。
距離長成幼苗，植株高度到可以移植的時間，還差得遠，估計得花費上好些時日。
可三七跟花椒不同，三七耐寒，而且移栽的季節最好在冬季，按照三七小苗正常生長速度，長成可移植的株高約莫需要半年到一年時間。
所以眼下這些小苗苗，要等到十二月月份時候才能從溫床裏移植到土壤裏。
劉大郎君自進了三七園裏頭就一直蹲在溫床旁邊瞅個不停，不時碰觸一下那些冒出頭來的嫩苗，又拈了一把土壤，嗅一嗅，聞一聞。
他在京城的桃園莊裏頭，只開辟了一分地拿來栽種三七的，當然，沒有如林幼蟬這般大手筆的選購這麽多種子，估計他自己買的三七種子也沒侯爺專門派人到南詔國產地買回來的好。
他自己鈔錄了一份林幼蟬給他的栽種事宜，是按著她給的方子來催苗栽種的，但他那一批三七萌芽率顯然沒有這園子裏的高，也就催苗成功了一半，移植時挑選良苗好株，又去了一半，如今成活的還不到三分之一，可見的將來的盈利，不知道能不能賺回當初他投進去的本錢。
不知道在這邊栽種的三七苗，屆時的成活率能有多少？
“兩地環境跟氣候迥然不同，而且原本三七就是比較難成活的藥材，第一次栽種失敗，也是情有可原。”林幼蟬安慰道，“你就當前頭幾年是摸索經驗。”
劉大郎君看著她，卻是無語了。
三七身價原本就高，他搞來的三七種子雖然沒有親自到南詔國的正宗，但也很貴的好不好，啊，不對，是相對他劉家的資產來說是貴的。
哪裏有人能像蟬大夫，有個爹，願意派人親自去南詔國重金購買三七種子呢？
她一次失敗兩次失敗不要緊，有那麽大個有權勢又有錢銀的阿爹托底呢，他們劉家光是買那一分地的三七種子，就已經耗費他們劉家一大筆錢銀了。
這還是有小神醫藥鋪的分成，在她慫恿下才頭腦一熱當真學著去買種培植的，要屆時一株都種不出來，心疼啊！
“到時候你們這邊的三七栽種情況，以後可記得要寫信告訴我一聲。”劉大郎君道。她們這邊若是當真順利種出了三七，他定是要學上一學的。
“放心吧，我叫了負責在三七園種植三七的佃農，每個時段都記下苗株的生長情況，還有遇見的蟲害病患時候，處理事宜也記下來，屆時鈔錄成冊子，也給你一份。”林幼蟬大方道。
“那便好！”劉大郎君回頭看看自家爺爺跟小叔，“那我爺爺跟小叔留在安泉縣醫館的事兒，也托你多多照顧了。”
“他們是替我的醫館做活，我當然會好好照看他們。”林幼蟬理所當然道，她是那種會虧待自己人的東家麽？不像吧！
“那我就放心了。”劉大郎君笑道，“其實我來安泉縣，一是看看你種的花椒跟三七，二嘛，我打算留在劍南道的這段日子，去收購一些藥材，而後送回京城去賣。”
就如小竹先前所說，劍南道當地有許多上乘的藥材，完全可以做藥材營生。
不過因為他們沒有人有分辨生藥材好壞的眼睛，也不擅長炮制藥材——有些藥材在收回來後，就得進行炮制，才好最大程度的保住藥性，否則生藥材狀態放久了，不僅容易變質腐壞，還會失去藥效。
劉大郎君谙熟藥材習性，也懂分辨藥材，還知道炮制藥材，甚至早在京城的時候，就已經跟人做藥材販賣的營生了。
以前不離開京城，到外地收購藥材，當然是因為自己孤身一人，到別人的地盤無所憑仗，亦沒有本錢將這藥材營生做大。
如今好不容易劍南道這邊有自己認識的侯府熟人，還攢下了一筆錢銀，膽子就大了。
“我這次來，主要先試一試，看能不能成，若是能成，我便打算以後每年來兩遭，做兩次大買賣賺多點錢銀。”
來劍南道走最快的路程，一來一回也就二十日，加上在劍南道花的收購藥材的時間，算兩個月，夏初一次，秋末一次，在此期間，就好好在京城打理小藥鋪跟那些栽種的藥材。
劉大郎君自己跑來劍南道做的營生，自己掏的錢銀做資本，買賣藥材賺到的錢銀，自然是屬於他個人的，林幼蟬見他這般安排，亦沒有影響京城跟劉家合作的營生——京城有劉無疾坐鎮，她是不怕出事的，自然是隨他去了。
待到這日下晌，林幼蟬帶著劉家人，還有也要過來看看表妹新開醫館的蘇嶠，來到了還沒營業的醫館裏來瞧瞧環境。
聽著林幼蟬跟小竹介紹了醫館跟藥鋪的格局，劉愈大夫跟劉無病等人連連點頭。
“所以眼下就兩個大夫？”
“算是吧，我們挑個日子，就可以開館了。”
有劉愈大夫在，還有劉無病，再加上個洪婆婆，可以撐起醫館大梁了。
而且醫館開張前期，不似藥鋪那般早早就有聞風而至的主顧，估計上門看病的人會少，有一段冷清期。
“不過我已經跟徐知縣說過了，待定下了開館日子後，我們再定一個時間搞義診，定個五日時間，讓徐知縣幫忙，到安泉縣的各個村落去宣揚咱們義診的時間，還有雲山縣那頭，也派人去通知知縣跟百姓，我們小神醫醫館在此期間免費為他們看病送藥。”
如今已經過了秋收的時間，正是農閑的時候，據徐攸說，遲些時候就是村落裏頭的農家跟鎮上的農戶來縣城繳交稅糧的時候，屆時勢必有很多人來縣衙，而他們既來縣衙，自然也會見著他們這間新開的醫館的。
徐攸也要到各個村落體察民情，順便善意地提醒他們納收秋稅的時候到了，這個時候捎帶給村落裏的百姓，縣衙對面開的醫館免費義診的事情，於他們來說自然是好消息。
到他們恰好來交稅糧的時候，見著醫館，自然就知曉過來看看了。
而他們小神醫醫館也可以就此積累一批病患，漸漸打開名聲，日後讓更多的百姓來醫館看病。
“哦，這辦法好。”劉愈一聽，點頭稱讚。
“沒錯，我也覺得這辦法好。”林幼蟬得意。
當地百姓信賴官府的人麽，現在有徐知縣做宣傳，又有義診免費看病這等好事等著他們，她就不信吸引不到當地百姓過來看病。
等眾人走到藥鋪後頭的院子，瞧見夥房跟炮藥房的時候，劉無病跟劉大郎君異口同聲：“哎，還有夥房/炮藥房啊？”
而後劉無病跟劉大郎君叔侄倆便彼此覷了覷。
“當然了，午間下值的時候，夥計跟大夫們都可以在這裏用膳，後頭那幾個廂房，就是拿來給大夫暫且休憩的。”林幼蟬介紹。
“那蟬大夫，我來劍南道收購藥材的時候，能不能租用一下你的炮藥房呢？”劉大郎君笑瞇瞇地問。
他一年不過跑兩趟，住在江府已經夠不好意思了，自然不能在別人家院落裏炮藥，但醫館裏頭有現成的炮藥房的話，他租用一個月，應該夠用了。
“那行啊！”林幼蟬算了算劉大郎君來劍南道采購藥材的時間，同意。
劉大郎君他爺爺就是醫館裏頭的藥師，平時管控的都是在外頭采購回來的炮制好的藥材，估計親自上手炮制藥材的時候不多，既然劉大郎君要用，還主動給銀子租用，也不是不行。
“但是如果屆時你收購的藥材，恰好有我們醫館裏頭急需的，要優先賣與我們。”
“當然沒問題。”劉大郎君滿口應承下來。
林幼蟬再看向劉無病，“劉小叔你是想說夥房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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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 林幼蟬正念叨劉大夫給自己的回信什麽時候到，自己的醫館什麽時候才能正式開業的時候，江府來了一群貴客。
蘇嶠以及劉大郎君一行人到訪安泉縣, 不僅如此, 林幼蟬還見到了意料之外的幾個人：“劉大夫？劉小叔？你們怎麽也來了？”
劉大夫——有劉無疾這個壯年的劉大夫在，實際上該稱呼其為劉老大夫，意即劉愈, 看著模樣大變的林家六娘，差點認不出人來了：“你是六娘？當真就是那位林家六娘麽？”
“是我呀，劉老大夫！”林幼蟬驚喜。
“哎呦，女大十八變，六娘是變漂亮多了, 要不是蘇三公子領著我們進了這宅子, 親口確認你如今成侯府貴女，要是在外頭見著你, 我肯定是不敢認你啰！”劉愈大夫也驚訝道。
“那劉老大夫倒是一點兒沒變, 還是這般精神矍鑠。”林幼蟬趕忙叫江二管事張羅待客，一邊請他們去正堂去, 一邊嘮叨，“你們是從蘇州過來的, 怎麽跟我表哥一起來安泉縣了？”
“哎, 不是從蘇州過來的！” 說起這事, 劉愈大夫原本欣慰的臉上掠過一絲傷感。
原來，幾個月前, 劉老伯娘, 也就是劉愈大夫的老妻，在蘇州病故。
劉愈大夫一家子是京城人士, 劉老伯娘也是，人死了，自也講究落葉歸根的，恰在聽聞之家兒子被濟安堂辭退後，劉愈大夫便有點心灰意冷，於是趁此機會，辭去了蘇州濟安堂分堂的差事，帶著媳婦的骨灰，回到了京城。
“咱們回到京城啊，才知曉，六娘你原來變得這般厲害，不僅成為侯府千金了，還是京中有名的小神醫，真是大出我意料。”
當初林幼蟬說要到京城尋親，劉愈可沒想過，林幼蟬的阿爹，是那個江首輔，哦，現在已經是安國侯的，身份不僅變得尊貴，連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也變得人盡皆知，簡直令人驚嘆。
“你那小神醫藥鋪啊，營生極好。”劉愈大夫說著，看了自家大孫子一眼，“無疾還叫了方海將這幾個月賺到的錢銀捎給你呢！”
“那您有沒有試試我藥鋪裏頭的藥膏呢？”在曾經帶領自己入門古醫學的老師傅面前，小神醫有點點矜持地問。
“試啦試啦，都是極好的，在蘇州的時候哇，無疾就寄過那回生丸給我服用了，效果極好。”劉愈讚嘆著，惋惜，“可惜我回京城後，那藥鋪裏頭的回生丸已經賣完了，無疾說，這藥丸每年只售賣一批，我瞧著等來年得叫無疾多給搶兩盒才是。”
林幼蟬點點頭：“所以劉愈大夫來安泉縣，是專門來看我的？”
“是看你給無疾寫的信上，不是說要在此地開醫館麽？”劉愈道，“無疾不方便過來，到底他一家老小都在京城，而我嘛，恰好身無差事，又聽方海說要來安泉縣，無疾就叫我過來瞅一瞅……”
“劉老大夫您願意到我的醫館坐堂嗎？我當然願意聘請您了。”林幼蟬沒想到劉無疾給自己送來那麽大個驚喜。
劉愈大夫可是她初初到大盛朝來後，引領自己開始熟悉古醫術的大夫，醫術過關，為人可靠，能請他坐堂，還能當鎮場子的老大夫呢！
“哎，我老了，做全日制的大夫可能精神不濟。”劉愈大夫搖頭，隨即卻把自己的二兒子，劉無病給推了過來，“六娘你是不知道吧？在蘇州的時候，無病已經可以在濟安堂坐堂看病的，原本想著讓無病接替我的位置的，無奈發生了無疾那事，我們心裏頭有氣，於是便幹脆辭了那份活計的。”
“那也行。”林幼蟬想起了茍大夫，他亦是因為上了歲數，精力不濟所以才暫停看病的，幹脆提議：“對了我的醫館裏頭還缺一個掌銀呢，劉老大夫，那您過來給我做大掌櫃的怎麽樣？”
“哦，掌銀吶！”劉愈想了想，“原本我是打算，若是你能留無病在醫館做大夫，那我做個藥師亦是可以的。”藥師主要跟藥材打交道，專門管控醫館購進的藥材，劉愈大夫有多年的撿藥經驗，比起看病，主要專營審核藥材，應該會輕松許多。
“哦，那也行，那劉老大夫便做藥師吧，我另外找個人來做掌銀。”林幼蟬也不堅持，有劉愈大夫幫忙掌眼藥材的話，那掌銀專門找個賬房也是可以的。
劉大郎君跟劉無病看乍一見面，這蟬大夫/林六娘就將雇用他們到醫館的事情定下來了，忍不住松了口氣，趁他們寒暄的空隙，劉大郎君趕緊問：“蟬大夫，我是來專門看你種的那花椒跟三七的，在哪兒？”
“別急，先好好歇息一會兒，遲些時候再帶你去。”林幼蟬這才意識到都沒顧得上讓劉愈一家子休息片刻就說起了醫館的事情，太著急了，趕緊叫嚴大管事為他們安置落腳的院落。
等劉家的人都被帶走了，一直默默瞅著林幼蟬的蘇嶠才走到她跟前：“蟬娘！”
“蘇三表哥，你怎麽有空到我們安泉縣來了？”還跟劉家人一起來的。“不是應該在國子監進學麽？”
“國子監今兒放授衣假，所以我便趁此機會，到京城外頭走走。”蘇嶠盯著林幼蟬，打量她是不是守孝期間吃盡苦頭，瘦了亦或是憔悴了，不過看她氣色還好，不似過得不好，那他也松了口氣。
“恰好想到蟬娘你丁憂回了劍南道，這麽久不見，想看看你，就來了！”說著，蘇嶠臉色浮上淺淺一層緋紅。
林幼蟬註意到蘇嶠赧然的模樣，心裏一個咯楞，壞了，表哥幹嘛說著這話還臉紅，這不是讓人誤會麽？
趕緊岔開話題，“知道蘇表哥你來了安泉縣，阿爹跟大堂哥一定會很高興的。”
江衡確實高興，聽聞蘇嶠從京城大老遠過來了，丟下手頭庶務，興沖沖跑了過來，見著他正跟阿妹相談甚歡，也趕忙湊了過來：“表弟，你要來看我們，怎麽都不來信通知咱們一聲，我們也好有準備！”
“大堂哥來得正好，蘇表哥跟你熟，你給他挑個院子吧！”
“哎，蟬娘，你放心，我定會好好招呼表弟的。”江衡說著，一把伸手攬住了蘇嶠的肩膀就走，“表弟你不知道，我們這宅子大得很，很多空置的院落，我一準給你安排個最雅致的園子給你。”
“那有勞表哥費心了！”蘇嶠不甘心地瞥了林幼蟬一眼，看表妹絲毫不介意地沖他擺手，只能無可奈何地跟著表哥走了。
有江衡招待表哥，林幼蟬便與嚴大管事將他從京城帶過來的東西安置了。
因為聽聞她要在安泉縣開醫館，劉大郎君不僅帶來了小神醫藥鋪過去幾個月的盈利，還特意按照她的囑咐給采購了一批藥材過來。
開館之前，林幼蟬就在陸陸續續購進藥材了，如今多了劉大郎君送過來的藥材，估計也足夠醫館開業後用上一段時日。
當晚，得知外甥來拜會的江叔珩自然是高興得很，又知曉劉愈大夫在蘇州時對閨女照顧頗多，破天荒地置辦了一次豐盛的宴席——當然，主要還是素菜齋食，廚子們花盡心思做的菜式，花樣翻新，讓平時不缺葷菜的客人們吃著亦覺著新鮮，滿意離席。
知曉劉愈一家子日後是要到自己封地的小神醫坐堂做活的，江叔珩當即表示歡迎，並讓他們安心在江府住下。
“這不太好吧！”劉愈受寵若驚，連連推辭。
“哪裏不好了？你們到蟬娘的醫館坐堂，為的是我封地的百姓，最終受益的可不就是我安國侯麽？”
江叔珩堅持，“願意替蟬娘分憂的人，便是我安國侯的自己人，你住我們江府，也給外頭的人看看，你們有我侯府的人護著，誰也不能輕易開罪你們。”
“再說，江府這般大，院子多是空置的，你們住進來，也給咱們的宅子多增添一些人氣。”江叔珩說著，轉頭去問江衡：“衡兒，你說是不是？”
“三叔自然說得極是。”江衡點頭，也沖劉愈大夫跟劉大郎君道，“劉愈大夫你們的醫術高明，住到我們江府裏頭來，也別客氣，指不定日後我們還有要你們相幫的時候呢！”
“哪裏哪來，江大公子言重了！”劉愈大夫連連擺手。
於是，劉愈大夫跟劉小叔一家子在江府定居的事就這麽定下來了。
次日，林幼蟬便與小竹帶著他們先去看椒園的花椒情況了。
瞧見滿園子的椒樹，劉家一行人都驚訝了：“嘖嘖，蟬大夫，真沒想到，你們府上還能辟出這麽大塊地兒來專門栽種如此多椒樹！”
“我家在這兒的宅子大，這後花園空置了幾年，所以就拿來做椒園了。”
椒園裏前頭的花椒成樹在悉心照料下全部成活，花椒苗木則折損了約莫三十多棵，與存活的苗木總數相比，折損率尚在可接受範圍，畢竟還是第一次栽種花椒，光有花椒栽種手冊上的理論不行，還得結合實際。
恰好就可以從這些折損的苗木的經歷裏吸取經驗教訓，慢慢學如何照料椒樹才是適宜的。
至於後面催苗出來花椒苗木，算是長得最慢的，目前還看不出什麽來。
“那這麽說，明年這椒園，前頭那幾株就可以開花掛果了？”藥材方面劉大郎君是強項，馬上就問。
“沒錯，不過能不能順利開花掛果，還得屆時看看樹況才行。”到底她也是第一次正式栽種花椒，能不能順利栽培成功，心裏頭也是沒底的，只能先精心伺弄著，到時候再看看有沒有成果。
等林幼蟬領著眾人在椒園走了一圈，解答了他們提出的疑問，了解過園子裏這些花椒的情況，才去看看才栽種下的三七。
到底嶺南道離劍南道有些距離，考慮到地理位置跟氣候的條件，江叔珩主要是派人道南詔國去尋的三七種子，而如今三七園裏頭栽種的亦全部是去南詔國買回來的。
三七種植土壤的要求跟花椒相似，普遍生長在排水良好，透氣性強的環境裏，而且土質最好為腐殖質，對土壤的酸堿度要求中性偏酸。
為此，在對兩個園子的土壤翻耕細作後，林幼蟬都事先花大氣力帶著小竹跟佃農們一起改良過土壤土質：
挖了不少河沙，混合進原來的泥土裏，增加土壤疏透性質；
又找嚴大管事問了城外山林裏的松樹林，去裏頭挖了不少松針土摻和進去；
而後又叫大廚房裏頭每日燒飯的淘米水，按分量兌水後漚熟後，每日澆灌到地裏。
不過區分過二者習性，栽種三七這邊的園子的土壤挖得更深更厚，改造的土壤也跟肥沃，適合將來三七根莖在地下繁殖生長，得到足夠的營養。
如此一個多月，才算改良完畢，待日後花椒跟三七生長起來後，還得專門叫大廚房留著那些淘米水，漚熟後定時定量的澆灌使用。
另外，物種生長上也相似，都需要充足的陽光，但又最好避免強烈的陽光直射，故而選擇在蔭庇下成長，所以兩個園子裏都用假山跟另外的綠植樹木環繞，給它們制造出陰涼的生長環境。
至於濕潤度上倒是不用操心，劃分建造兩個林子時就已經規劃好了灌溉的水渠，而且劍南道地區氣候多變，劍南東道春旱秋雨，日照短，劍南西道春雨冬長，日照充足。
陵州這地區雖然屬於劍南東道，但位置卻在中腹偏南，常年降雨豐富的地帶，雨量大時，甚至會出現洪澇天災，故而不怕她栽種的椒園跟三七園缺水，倒是要註意在雨水季節註意疏通水源，以免水多淹苗。
而此時，三七園子裏的大片土壤還是空的，只有在偏東一隅的溫床裏有所動靜——不久前栽種下的三七才將將發苗。
棕黑色的土壤裏冒出星星點點的小苗兒，雖然沒有椒園那邊氣派，但也瞧著生機盎然。
距離長成幼苗，植株高度到可以移植的時間，還差得遠，估計得花費上好些時日。
可三七跟花椒不同，三七耐寒，而且移栽的季節最好在冬季，按照三七小苗正常生長速度，長成可移植的株高約莫需要半年到一年時間。
所以眼下這些小苗苗，要等到十二月月份時候才能從溫床裏移植到土壤裏。
劉大郎君自進了三七園裏頭就一直蹲在溫床旁邊瞅個不停，不時碰觸一下那些冒出頭來的嫩苗，又拈了一把土壤，嗅一嗅，聞一聞。
他在京城的桃園莊裏頭，只開辟了一分地拿來栽種三七的，當然，沒有如林幼蟬這般大手筆的選購這麽多種子，估計他自己買的三七種子也沒侯爺專門派人到南詔國產地買回來的好。
他自己鈔錄了一份林幼蟬給他的栽種事宜，是按著她給的方子來催苗栽種的，但他那一批三七萌芽率顯然沒有這園子裏的高，也就催苗成功了一半，移植時挑選良苗好株，又去了一半，如今成活的還不到三分之一，可見的將來的盈利，不知道能不能賺回當初他投進去的本錢。
不知道在這邊栽種的三七苗，屆時的成活率能有多少？
“兩地環境跟氣候迥然不同，而且原本三七就是比較難成活的藥材，第一次栽種失敗，也是情有可原。”林幼蟬安慰道，“你就當前頭幾年是摸索經驗。”
劉大郎君看著她，卻是無語了。
三七身價原本就高，他搞來的三七種子雖然沒有親自到南詔國的正宗，但也很貴的好不好，啊，不對，是相對他劉家的資產來說是貴的。
哪裏有人能像蟬大夫，有個爹，願意派人親自去南詔國重金購買三七種子呢？
她一次失敗兩次失敗不要緊，有那麽大個有權勢又有錢銀的阿爹托底呢，他們劉家光是買那一分地的三七種子，就已經耗費他們劉家一大筆錢銀了。
這還是有小神醫藥鋪的分成，在她慫恿下才頭腦一熱當真學著去買種培植的，要屆時一株都種不出來，心疼啊！
“到時候你們這邊的三七栽種情況，以後可記得要寫信告訴我一聲。”劉大郎君道。她們這邊若是當真順利種出了三七，他定是要學上一學的。
“放心吧，我叫了負責在三七園種植三七的佃農，每個時段都記下苗株的生長情況，還有遇見的蟲害病患時候，處理事宜也記下來，屆時鈔錄成冊子，也給你一份。”林幼蟬大方道。
“那便好！”劉大郎君回頭看看自家爺爺跟小叔，“那我爺爺跟小叔留在安泉縣醫館的事兒，也托你多多照顧了。”
“他們是替我的醫館做活，我當然會好好照看他們。”林幼蟬理所當然道，她是那種會虧待自己人的東家麽？不像吧！
“那我就放心了。”劉大郎君笑道，“其實我來安泉縣，一是看看你種的花椒跟三七，二嘛，我打算留在劍南道的這段日子，去收購一些藥材，而後送回京城去賣。”
就如小竹先前所說，劍南道當地有許多上乘的藥材，完全可以做藥材營生。
不過因為他們沒有人有分辨生藥材好壞的眼睛，也不擅長炮制藥材——有些藥材在收回來後，就得進行炮制，才好最大程度的保住藥性，否則生藥材狀態放久了，不僅容易變質腐壞，還會失去藥效。
劉大郎君谙熟藥材習性，也懂分辨藥材，還知道炮制藥材，甚至早在京城的時候，就已經跟人做藥材販賣的營生了。
以前不離開京城，到外地收購藥材，當然是因為自己孤身一人，到別人的地盤無所憑仗，亦沒有本錢將這藥材營生做大。
如今好不容易劍南道這邊有自己認識的侯府熟人，還攢下了一筆錢銀，膽子就大了。
“我這次來，主要先試一試，看能不能成，若是能成，我便打算以後每年來兩遭，做兩次大買賣賺多點錢銀。”
來劍南道走最快的路程，一來一回也就二十日，加上在劍南道花的收購藥材的時間，算兩個月，夏初一次，秋末一次，在此期間，就好好在京城打理小藥鋪跟那些栽種的藥材。
劉大郎君自己跑來劍南道做的營生，自己掏的錢銀做資本，買賣藥材賺到的錢銀，自然是屬於他個人的，林幼蟬見他這般安排，亦沒有影響京城跟劉家合作的營生——京城有劉無疾坐鎮，她是不怕出事的，自然是隨他去了。
待到這日下晌，林幼蟬帶著劉家人，還有也要過來看看表妹新開醫館的蘇嶠，來到了還沒營業的醫館裏來瞧瞧環境。
聽著林幼蟬跟小竹介紹了醫館跟藥鋪的格局，劉愈大夫跟劉無病等人連連點頭。
“所以眼下就兩個大夫？”
“算是吧，我們挑個日子，就可以開館了。”
有劉愈大夫在，還有劉無病，再加上個洪婆婆，可以撐起醫館大梁了。
而且醫館開張前期，不似藥鋪那般早早就有聞風而至的主顧，估計上門看病的人會少，有一段冷清期。
“不過我已經跟徐知縣說過了，待定下了開館日子後，我們再定一個時間搞義診，定個五日時間，讓徐知縣幫忙，到安泉縣的各個村落去宣揚咱們義診的時間，還有雲山縣那頭，也派人去通知知縣跟百姓，我們小神醫醫館在此期間免費為他們看病送藥。”
如今已經過了秋收的時間，正是農閑的時候，據徐攸說，遲些時候就是村落裏頭的農家跟鎮上的農戶來縣城繳交稅糧的時候，屆時勢必有很多人來縣衙，而他們既來縣衙，自然也會見著他們這間新開的醫館的。
徐攸也要到各個村落體察民情，順便善意地提醒他們納收秋稅的時候到了，這個時候捎帶給村落裏的百姓，縣衙對面開的醫館免費義診的事情，於他們來說自然是好消息。
到他們恰好來交稅糧的時候，見著醫館，自然就知曉過來看看了。
而他們小神醫醫館也可以就此積累一批病患，漸漸打開名聲，日後讓更多的百姓來醫館看病。
“哦，這辦法好。”劉愈一聽，點頭稱讚。
“沒錯，我也覺得這辦法好。”林幼蟬得意。
當地百姓信賴官府的人麽，現在有徐知縣做宣傳，又有義診免費看病這等好事等著他們，她就不信吸引不到當地百姓過來看病。
等眾人走到藥鋪後頭的院子，瞧見夥房跟炮藥房的時候，劉無病跟劉大郎君異口同聲：“哎，還有夥房/炮藥房啊？”
而後劉無病跟劉大郎君叔侄倆便彼此覷了覷。
“當然了，午間下值的時候，夥計跟大夫們都可以在這裏用膳，後頭那幾個廂房，就是拿來給大夫暫且休憩的。”林幼蟬介紹。
“那蟬大夫，我來劍南道收購藥材的時候，能不能租用一下你的炮藥房呢？”劉大郎君笑瞇瞇地問。
他一年不過跑兩趟，住在江府已經夠不好意思了，自然不能在別人家院落裏炮藥，但醫館裏頭有現成的炮藥房的話，他租用一個月，應該夠用了。
“那行啊！”林幼蟬算了算劉大郎君來劍南道采購藥材的時間，同意。
劉大郎君他爺爺就是醫館裏頭的藥師，平時管控的都是在外頭采購回來的炮制好的藥材，估計親自上手炮制藥材的時候不多，既然劉大郎君要用，還主動給銀子租用，也不是不行。
“但是如果屆時你收購的藥材，恰好有我們醫館裏頭急需的，要優先賣與我們。”
“當然沒問題。”劉大郎君滿口應承下來。
林幼蟬再看向劉無病，“劉小叔你是想說夥房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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