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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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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接下來, 那日當值的捕役,在縣衙裏的,都讓八角一一辨認過了, 最後, 八角搖頭,表示這叫來的捕役都不是那日見過的人。

劉大郎君失望至極,“八角, 你認清楚了,這裏頭真沒有那日叫走我父親的官差?”

“我,就跟他們打了個照面,不太記得他們的樣子,真認不出來了。”八角沮喪。

林幼蟬回頭瞥了他們一眼, 與八角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八角便垂下頭去,用手擦著眼角道:“大郎君, 對不住, 要是當日我多看兩眼便好了。”

“你,你可真沒用, 枉費我阿爹那般悉心教授醫術與你。”劉大郎君口不擇言,臉色蒼白。

“我說, 和公公, 還有這位劉大郎, 既然你們都不能將人認出來,又何以確信是我們萬年縣的捕役找過劉無疾呢?”周縣令一看, 松了口氣, “還不如回去好好想一想,是不是劉無疾遇上了什麽事, 自己私自去了哪兒,而沒有來得及轉告你們!”

“周大人,那劉大夫亦是你轄下的子民,他失蹤了,你做父母官的,總得找人不是?”和公公發話。

“我說了,我們已經派人在找劉無疾了,既燕王著急,這樣吧,我多派幾個人去找,如何?”

話已至此,林幼蟬與劉大郎君只得作罷。

等到與和公公出來縣衙後,分別時,和公公還安慰兩人:“你們且稍安勿躁,咱家回去稟告王爺想想法子,若劉無疾當真被誰人逮了,只要還在城裏頭,遲早有一日能將人給找出來。”

怕就怕遲了,那人指不定就沒了。

林幼蟬目睹和公公坐馬車回去覆命,與劉大郎君,八角離開了縣衙一段距離後,裝作休憩的模樣,找了個茶寮,尋了個偏僻,卻視野良好的角落坐下。

待叫茶博士上茶後,才覷了覷周遭的茶客,低聲問:“怎麽樣?真沒認出來?”

八角搖頭:“他們當時叫出來的捕役,真沒那一日見過的人。”

“所以,等那日見過我阿爹的捕役出來的話,你能認得出人來嗎?”

“可以。”八角非常確定地點頭。

林幼蟬亦相信他。

想要習得醫術做大夫之人,最關鍵的一條,自然是記憶力要好,過目不忘最佳。

八角是被劉大夫物色回來跟隨自己學醫的,眼力自然非凡。

記住三日前見過的幾張面孔,比辨認藥材要容易多了,對他來說不過區區小事。

在去找周縣令之前,林幼蟬權衡過後,與八角商定,去了縣衙,定是要辨認一下當日上值的捕役的。

但如果當真劉大夫失蹤與萬年縣的捕役有關,那他們肯定不會承認,甚至逃避露面的,如此一來,不僅沒辦法確認,而且還會打草驚蛇。

所以林幼蟬幹脆叫八角在認人的時候,無論認沒有認出來,一律當做認不出來,已經記不住當日叫走劉大夫的官差了。

這樣不僅能讓涉事的捕役放下戒心,也容易讓捕役以為事無後患,而敢掉以輕心大膽行事。

他們要找的,便是這些涉事捕役的漏洞——驚動了燕王府,事態嚴重了——但無奈事主認不出人,奈何不了他們。

在今日過後,若縣衙裏頭藏有涉案捕役,自然會有所行動。

林幼蟬與劉大郎君守在縣衙進出口的茶寮裏,便是為了讓八角辨認,他們離開後,萬年縣有沒有沒有被周縣令叫出來,但又藏在縣衙裏暗中打聽消息,而後匆匆行事的捕役。

他們選的這間茶寮,恰好能瞧見縣衙出來後三個方向的路口情況,但凡有捕役進出,均能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一盞茶不到,從縣衙出來的皂吏裏,八角便認出了其中一個,“是他,他是當日叫走師傅的……”

話沒有說完,八角馬上又道:“還有他,他也是。”

林幼蟬跟劉大郎君均見到了,是兩個一前一後往他們坐著的茶寮方向來的兩個皂衣捕役。

“當時周縣令認人,他們沒露面。”劉大郎君馬上認出來了。

“所以果然是萬年縣的衙役幹的?”林幼蟬也驚訝。

不是心裏有鬼,為何這兩人明明就在縣衙裏頭,卻沒被叫上堂去讓他們認人?

裏頭的蹊蹺得容後再說。

當捕役不快不慢一臉閑適地走過茶寮時,三個人都低下頭去假裝喝茶,等他們走了過去,才又齊齊擡起頭來。

“八角。”林幼蟬喚了一句。

八角點頭,馬上快步走了出去,看看前面慢悠悠走著的捕役,四處尋了尋,巷子裏頭蹲著的兩個乞兒一看八角,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小郎君?”

“就前面兩個官差,跟之前說好的一樣,叫你們的兄弟盯著他們。”八角回頭看了一眼那以為危機解除的兩個捕役,“他們住哪兒叫甚麽,見過什麽人,說過什麽話,去過哪裏,都給我打聽清楚了,然後到萬家客棧領取剩下的錢銀。”

“小郎君放心,就等咱們得好消息吧!”

八角看兩個乞兒罵罵咧咧地邊跑邊笑,很快追上了前頭的兩個捕役,松了口氣,這才跑回了茶寮。

“事情辦好了?”林幼蟬問。

八角點頭。

林幼蟬於是也松了口氣。

那乞兒是她叫劉家人一早聯系好的。

說來還是蘇嶠跟左京躍替她揚名給的啟發,而且之前江二爺找林小大夫,也花錢銀找乞兒四處尋找她的下落。

所以無論是找人還是盯梢,還有什麽人能比乞兒更擅長的呢?

林幼蟬於是出了一筆錢銀,兌了銅錢,先給了一筆訂金給劉家,讓他們去找乞兒盯梢,甚至在他們來縣衙之前,就叫了兩個乞兒在後頭跟著,隨時候命了。

如今既然認出了叫走劉大夫的捕役,他們的身份跟舉動,只要乞兒能盯上,自然能比巡城司那邊更快知曉了。

既乞兒已經行動了,剩下的,便是等了。

未免旁人懷疑上劉家在偷偷暗查萬年縣的衙役,於是將聯絡地點安排在萬家客棧,由八角出面。

林幼蟬帶著八角回到萬家客棧後,找掌櫃的包了一個廂房,說是拿來待客用。

萬掌櫃跟客棧裏的夥計早跟她相熟了,自然應了下來。

只是到這日宵禁的鼓聲敲響,依舊沒有從乞兒那頭傳來消息,林幼蟬無奈,讓八角在客棧裏頭住一夜,自己便準備回家。

“蟬大夫,怎麽不留在我們客棧用過晚膳再走啊?”萬嬸子道。

宵禁的鼓聲敲響之後,坊市之間的街巷是不允許行人的,但在同一個坊市內,卻依舊可以暢通無阻。

故而宣宜坊的坊門緊閉,但裏頭的茶寮酒坊跟客棧卻依舊燈火通明,人來人來。而如今林幼蟬的宅子就在宣宜坊裏,自然可以隨意走動。

“不用了,我家青柳估計已經做好了晚膳,等我回去用膳呢!”

林幼蟬沖萬嬸子勉強笑了笑,付了錢銀,讓萬嬸子明日也給她留著這個包廂好接待客人,便滿懷心事地走了。

第一次見林幼蟬這般愁上眉梢的萬嬸子看著直搖頭:“怎麽今兒蟬大夫心情不好,是沒見著客人?”

“又或許是城裏頭誰人有啥疑難雜癥,把她給難倒了?”萬掌櫃道。

“蟬娘子是神醫,還能有啥病能給她難倒的?”萬嬸子不信。

而被劉無疾失蹤一事難倒的林幼蟬,回到家草草用過晚膳,歇息了,也難以安眠。

明明次日要到燕王府見阿爹的,原本想著要好哈睡一覺,養好氣色,也好給阿爹個驚喜,但輾轉覆轍一夜,第二日醒過來,眼皮下便帶著濃濃的黑眼圈了。

“蟬大夫,用熱雞蛋敷一敷,淤青會散一些。”

負責做早膳的青柳一看,趕緊拿雞蛋放竈子上去煮。

“蟬大夫,今兒的衣裳,是穿這一套吧?”

青梅也將她早早準備好今日要去燕王府的一套衣裙給拿出來了。

林幼蟬瞧了那套衣裙一眼,點點頭。

那是知道可以到燕王府見爹的那一日,她翻箱倒櫃找出來的,最得體大方的一套裙裝,就想今日好好打扮一下,屆時到燕王府見到了阿爹,能給他留個好印象的。

誰知道,偏偏昨日知悉了劉大夫失蹤的事了,偏他的失蹤怕又跟自己脫不了幹系,害她原本期待的心情打了許多折扣。

不過,阿爹還是要見的。

她還是換上了衣裳,用早膳的時候,一邊吃,一邊拿青柳煮熟的雞蛋在眼瞼下滾一滾,在銅鏡上見著臉色總算沒那麽難看了,這才罷手。

到這時候,天色也尚早,不過約好了她今日要過去燕王府,太早過去也不好,可在家裏頭坐不住,所以她幹脆便直接去萬家客棧,看看雇了去找劉無忌的乞兒們有沒有來消息。

等她帶著青梅到了萬家客棧時,便見八角正站在客棧門口跟乞兒不知道說著什麽,面色焦慮。

看八角神色,怕是出什麽事了。

來不及多想,林幼蟬快步走到他們跟前,低聲問:“八角,出什麽事了?”

“蟬大夫!”

八角見到她如同見到救星,急急道:“你來得正好,他們昨兒幫忙盯著的兩個衙役,據說今兒湊到一塊兒吃早膳的時候,提了劉大夫的名字,其中一個叫羅大的,說什麽覆命,已經離開他住的地兒了。”

林幼蟬一聽,這麽一推測,莫非那羅大眼下是要去拘押劉大夫的地兒?

難怪八角這麽著急。

“你們還有繼續跟著嗎?”她馬上問。

“跟著的,依照這位小郎君的吩咐,咱們派兄弟已經盯著那陳大了。”乞兒連連點頭,“因為你們囑咐過提到劉大夫的名兒的時候要格外註意,所以咱們頭兒一大早就馬上派我來跟你們說一聲。”

“蟬大夫,怕陳大去的地兒,能見著師傅!”八角著急,“我們要趕緊派人去救師傅啊!”

好不容易可能會有師傅的下落了,可他一個人,也不知要怎麽辦!

林幼蟬也心裏一急。

這,要八角回去找劉大郎君,費時又費事,可她……

林幼蟬看著身上換好的衣裳,略一思忖,最終跟八角道,“我先跟這位小郎君先行一步,確定一下陳大去的地是在哪兒,劉大夫是不是當真在哪兒。八角你現在馬上回去找劉大郎君,叫他雇幾個好手,若沒有消息,你們按兵不動,省得打草驚蛇,若有消息,就叫乞兒帶你們去那地兒。”

“哎!”八角一聽,馬上轉頭便跑。

“蟬大夫,可您今日不是要外出見客嗎?”青梅一聽,驚了。

她作為宅子裏的管事,對主子的行蹤自然要掌握一二的,蟬大夫可是在三日前就念念不忘今日要到燕王府之約,聽言裏言外,是要去見一位很重要的貴人,可今兒臨時變卦,不僅主子見不著人,怕燕王府那邊亦會有怨言。

“青梅你替我去燕王府幫我說一聲,若是超過時辰我還沒有回來,便約下次吧。”

或許沒有下次了。

她請燕王約見阿爹,可是用治好燕王的腿好不容易才換來的條件。

這一次爽約,燕王未必願意約第二次。

但劉無疾出事,到底是因了自己的緣故。

阿爹人只要好好的,見面的機會日後還能有,但劉無疾禍福難料,若當真出事,可能就沒了。

還是先救人吧!

林幼蟬租了輛馬車,跟著這個叫阿耐的小乞兒一直往他們尾隨羅大的那個坊市去。

途中阿耐將他們昨日花了半天時間調查來的信息都告訴給了她。

昨日被八角告知要盯梢的人後,阿耐跟小夥伴便分頭行事去了,很快查到這兩個在縣衙當差的捕役,而後又分人尾隨他們,才註意到今日他們碰頭吃早點時談到劉大夫的事。

等到了跟乞兒頭兒接洽的地兒,還沒下馬車,阿耐便掀起簾子沖蹲在墻角的頭兒大喊:“石頭哥,我把人給帶過來了。”

那阿耐等乞兒的領頭大哥,這般湊巧的,正是之前蘇嶠找過的石頭。

林幼蟬剛也要下馬車,沒料到那石頭卻帶著另一個乞兒上了馬車,擡頭瞥見是位娘子,一怔,而後問:“要盯羅大的,是你?”

“是我。”林幼蟬點頭,快速問:“你們知道羅大在哪裏,去見誰了麽?”

石頭點了點旁邊的另一個乞兒:“他便是回來帶路的。”

“在哪兒,你快跟車夫說!”

林幼蟬來不及問別的,第一反應是趕緊叫車夫駕車趕過去。

那乞兒給車夫說了個地址,還坐在外頭轅木上帶路,很快,馬車便趕到了西城區的一個坊市。

等進了這個合壽坊市,石頭跟阿耐便將簾子掀開了條縫,馬車剛剛走過兩條巷子,見著同樣在墻角邊蹲守著的乞兒後,石頭用手指放嘴裏吹出一聲唿哨,其中一個乞兒便聞聲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依舊嬉笑著跟旁邊的幾個乞兒說了兩句後,他才起身朝馬車這頭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石頭哥!”

石頭一下打斷了他的話,而後回頭看林幼蟬:“小娘子,我們外頭說話?”

林幼蟬瞥了一眼前頭車夫拋過來嫌棄又八卦的眼神,默默點頭,將車資付清後,跟一幹乞兒離開馬車,尋了街尾一個偏僻的角落。

“怎麽樣?羅大去哪兒了?”

“前面右拐,再過一條街,我跟到那裏就沒法子跟進去了。”

那負責打探的乞兒道,“羅大那家夥進了這個坊後,機警得很,一路走一路往後看有沒有尾巴,那會兒時辰早,人不多,我也不敢跟太緊,好不容易跟到前面去,再跟就把人丟了。我覺得他可能註意到有尾巴,我平時不在這坊走動,面孔生,要再跟過去就暴露了,所以只好退回這兒守著。”

怕石頭不滿,那乞兒還趕緊道:“但我看得分明,羅大就是進了那條街去的,要找人,肯定是那條街進去的哪戶人家。”

石頭聽他說完,回頭看向林幼蟬:“要等昨兒叫咱們辦事的小郎君帶人過來去裏頭尋嗎?”

“不好。”林幼蟬搖頭。

那劉大郎君跟八角帶一幹人來這坊市,動靜過大,而且羅大肯定認識八角跟劉大郎君,既已經懷疑被盯上了,若見到了劉大郎君跟八角跑到這個坊市來找人,就過早打草驚蛇了。

“你們認識這裏的乞兒嗎?”

“認識幾個,不過我們不常到這坊市來,這地兒不是咱們的地盤,若是隨便找幫手,一個不慎口風不嚴,怕會給小郎君小娘子帶來麻煩。”石頭如實相告,“一般主人家要守口風的差事,我們只找信得過的自己人辦,小娘子你看?”

“知道了。”

林幼蟬註意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你們留一個人在這兒等著,其他人散開再暗中打探一下羅大來這邊主要是見什麽人的,另外派人跟八角通個氣,叫他們不要進這坊市,在外頭候著,有確定消息了我會馬上叫他們進來。”

“你去?”石頭一聽這話,懷疑地看著她。

“沒錯,我去。”林幼蟬點頭,問那個之前跟蹤羅大的乞兒:“前面右拐,再過一條街是吧?”

那乞兒點頭。

“那我去了!”

林幼蟬快步往前面走去,在乞兒說的路口右拐,而後跨過一條街,來到了一處居民區。

建築房屋高高低低錯落有致,看著該是這一坊裏宅邸最好的一處,比自己住的宣宜坊那一處的位置都要好。

羅大來這裏見的人,怕是家境不俗。

會是誰?

住在哪一間宅子裏?

林幼蟬裝作尋親的模樣,在這條街上慢慢走動,打算尋一個地兒駐足下來慢慢等人的時候,其中一戶人家的門開了,林幼蟬一眼瞥見了昨日在萬年縣縣衙外頭的茶寮有過一面之緣的皂吏。

原來他就是羅大!

原來他去的是那一間宅子!

林幼蟬左右一看,已經沒處藏身了,於是繼續徘徊在街上,見著出來的人家,還笑嘻嘻地打聲招呼:“大伯,今兒這麽早就起了?”

“什麽早,你瞅瞅太陽?都升多高了!”

“哎!”林幼蟬一拍額頭,而後去瞅羅大,看著他臉色得意,大踏步往自己這個方向走了過來,面不改色地繼續找了位大嬸寒暄:“大嬸啊,您身邊的是您家媳婦還是閨女啊,長得真俊!”

“她是我媳婦!喲,你這小娘子嘴真甜!”被林幼蟬搭訕的大嬸瞅了一眼身邊的閨女,笑瞇瞇道。

林幼蟬嘿嘿沖大嬸跟大嬸媳婦綻放出個笑容的時候,羅大恰跟她擦肩而過。

林幼蟬低垂著頭,稍稍昂起側側一瞥,看他離開了,又馬上拉著方才那位大嬸。

“大嬸兒,我是來找我阿爹的,我阿爹今日跟我阿娘吵架了,阿爹吵不過我阿爹,憤然離家出走,都兩日不歸家了,現在我阿娘後悔了,著我來阿爹辦差事的地兒跟他告個饒,求個情,讓他趕緊回去。”

“那小娘子你還不趕緊找爹去?”那大嬸看林幼蟬娘子家家孤身一人,可憐道。

“我阿娘告訴我,我阿爹就在前頭那大宅子裏做夥計,可我不知道那是哪位大老爺的地兒,大嬸兒您知道嗎?”林幼蟬裝著無奈地問。

“哪家?”大嬸馬上熱心腸起來。

“那家!”

林幼蟬指著前頭羅大出來的那戶人家。

那位大嬸看真切林幼蟬指的是哪家宅子,看著她,眼神頗為驚奇:“原來你阿爹在咱們袁老爺的坊務司裏做活計啊,那還真有出息!”

坊務司,是管理本坊內的政府機構,每個坊市都有一個,負責管理坊內大小事務。

可,這麽一個官務機構,居然被稱為是袁老爺的?

“袁老爺?坊務司是袁老爺的宅子啊?”林幼蟬看大嬸點頭,又問:“我阿爹阿娘從來沒跟我說過這個袁老爺,他很厲害嗎?”

“喲,在咱們這坊當然厲害了,袁老爺可是咱們合壽坊的坊正,也是在咱們這坊裏頭是最有錢銀的大人物,那坊裏頭最繁華的那條商業街上,光鋪子,這袁老爺就有七八間,你說,他厲害不厲害?”

“厲害,厲害。”

林幼蟬心裏一動,“大嬸您見過這袁老爺啊?”

“唉喲,見過,當然見過,不是說了,袁老爺可是坊正麽?他總得出來處理這坊裏的事務不是?這宅子就是他讓出來給咱們坊裏的人辦差用的,人可忒大方的。”

“哦,這麽說,袁老爺還挺好的咧!不過他把宅子讓出來了,他人住哪兒啊?”

“嗐,那宅子那般大,害怕袁老爺沒地兒住麽?而且袁老爺也不常住這啊,袁老爺的弟弟是在宮裏頭當大官的,在王侯權貴住的地兒有大宅子呢,平時袁老爺都跟袁大人住那兒呢!”

大嬸子艷羨起來,而後又看著林幼蟬道,“你不是說你阿爹在那坊務司裏當差麽?這些事,你找著你阿爹了,直接問他不得了。”

林幼蟬嘿嘿一笑,“也是。”而後辭別大嬸子朝那坊務司,不,是袁家大宅走去。

明明該是官方辦理公務的地兒,卻被稱為是袁老爺的。

這位袁老爺若不是有利可圖,怎麽會甘願將自家大宅子貢獻出來用作公務?

作為一個坊的坊正,不僅要有負責管理坊內的百姓日常,宅邸維護,戶籍稅務等等,還有一個重要的權柄,便是可將坊內犯事但暫且沒有報官,亦或是報官後沒有送往縣衙的百姓臨時拘禁起來。

也就是說,這袁家大宅,裏頭怕是有囚禁人犯的監牢。

若她當真在這坊務司的監牢裏找到了被綁過來的劉大夫,那袁家司馬昭之心,可見一斑。

這不僅僅是這袁家以權謀私的問題。

而是整個合壽坊,都被袁家視為囊中之物掌控住的問題。

問題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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