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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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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我爹說, 那邊關的將士,還有不少榮歸回來的老將們,身上都有多年的暗傷隱疾, 就比如說我爹他本身, 在軍營回來時也一身疤痕傷痛,特別是他大腿上中過箭那處,每逢雨天或冬日, 就會隱隱作痛。”

左京躍解釋道,“聽聞你不是用家傳秘藥救了唐世子麽?給燕王治腿,也找到了比太醫署用的金瘡藥還好的藥膏,所以他就著我來問問你,有沒有能給這些將士治理舊傷隱疾的藥?就是不能根治, 緩解一二也好。”

左京躍看著林幼蟬, 蘇嶠也看向她。

“這……”林幼蟬搔了搔頭,“我得先想想, 看有沒有對癥下藥的這等良方。”

“你能答應幫忙想一想, 我爹一定很高興了!”

左京躍松了一口氣,看看林幼蟬笑了, 再看看手上拿的熱白開,還有空蕩蕩的府邸, 又忍不住嫌棄, “你這宅子怎麽還不添人啊?”

“最近忙嘛, 所以都來不及去牙行找人!”林幼蟬苦著一張臉道,“而且我也不知曉甚麽樣的奴仆便是好的。”

“要幫忙嗎?”蘇嶠問, “我認識靠譜的牙行, 他們手上有犯事的官宦家裏頭發賣的管事奴婢,都是大宅子裏呆過的, 懂規矩,人品也比一般牙行手上的人要靠得住。”“真的?”

林幼蟬見蘇嶠點頭,馬上道,“那我想要一個婢子,一個門房,再一個雜役。”

其實她素來一個人生活,早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如今買人,其實是主要是為了看護著這漂亮的宅子。

婢子可以幫忙自己做些輕便的漿洗之類的活兒,雜役則負責修繕收拾這宅子裏的大事小事,門房自然是放宅門前了,平時也能做些雜活。

“這麽少?”

“那你覺得得要多少?”

“至少得要個管事吧,另外再添一個護院?”蘇嶠道,“還有,你都住宅子裏了,總不會還到外頭萬家客棧去用膳吧?廚子總得要一個。”

林幼蟬一聽,也是。

“以及,你一個小娘子,最好去鏢局再雇一兩個護衛,你出入的時候也好隨身跟著。”

林幼蟬嘿嘿笑了起來,心裏頭權衡著自己手裏的銀子,點了點頭。

於是林幼蟬便隨同蘇嶠跟左京躍一道,去他說的那個牙行買人。

買了曾經在一戶官老爺府上做過多年活計的姊妹,因為做阿姐的青柳曾經是女郎身邊的大丫鬟,會識字斷術,她就打算讓她做管事了。

反正自家宅子裏頭人口簡單,錢銀事務估計不多。而且這青柳自稱還會下廚,那又給她節省了一個廚子的成本。

至於妹妹則叫青梅,才十三歲,就充作婢子給做點輕省的漿洗啊縫紉的活兒,而且兩姊妹一起,一個的活計不好,另一個還能相幫一些。

挑好了青柳青梅後,林幼蟬又選了一對看起來忠厚老實的父子。

老爹可以做門房,而後那小夥兒做雜役,就跟姊妹一般,彼此的活計都能互相幫扶,那原本一個人的活兒就等於有兩個人幹。

最後挑了個沈默寡言的護院。

至於護衛,林幼蟬覺得暫且還是不需要。

若當真出事,她一個單身寡人逃了就逃了,有護衛在,還得多考慮一層。

不過面上自不會這麽跟蘇嶠說的,只是借口沒看上。

蘇嶠也沒勉強。

買了五個人,攏共也花去了七十多兩銀子,不便宜。

榮升主子了,日後每月還得給他們發月錢呢!

幸好她如今手頭闊綽了,也不怕付不出。

按規矩,她將青柳青梅安置在後罩房裏,又將那父子倆跟護院安置在倒座房。

到底是大戶人家做過差事的,一回到宅子裏,已經明確個人活計後,請示過林幼蟬,便各司其職去了,原本空蕩蕩的宅子裏登時多了幾分人氣。

讓她不由覺得輕松事少。

次日林幼蟬便去看劉無疾了。

永春堂應允能讓劉無疾秘制的金瘡藥放到醫館裏擺賣,對劉家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原本她是想將自己搭線促成的此事直接告訴劉大夫的。

但因為左京躍過來找她,想要調理舊疾的藥方。

她昨兒夜裏頭拿起來查了查黑匣子裏的古醫藥數據,裏頭有一味藥膏倒是很適合像左京躍說的那些將士們,甚至尋常人吃了,強筋健骨,調養身子亦有奇效的。

就是主藥材有點難找。

而且想想那主材亦是自己在來的那個世界裏及其罕見,林幼蟬心有不舍。是後來打聽後,知曉這大盛朝對於這款主藥材並非禁止,所以就當即下定決心得找個人來好好熬制這藥膏。

但她不可能一個人做這事,還得找個會醫術的做她助手。

而她認識的人裏面,擅長做藥膏的,莫過於是劉大夫了。

恰好他如今最主要的進項,看來便是做那款金創藥,於是林幼蟬就想,她能做的藥膏多著呢,黑匣子裏對於古醫術的很多方子多有記載,不偌,她跟劉無疾合作,一起賣藥膏得了?

如今她既然有了小神醫的名號,與其為了召進太醫署找永春堂做棲身之所,還不如自己給打造一個安身之處。

她要是有自己的產業要打理,那皇帝跟朝上百官,總不至於叫她丟下自家的產業,就為了給他們治病吧?

當今皇帝也算開明,又很在意民意,她亦是天下萬民之一,如今亦小有名氣,要他們當真膽敢做,怕百姓知曉了,也站她這一邊。

於是林幼蟬思來想去,決定開間小醫館。

就找劉無疾,兩個人搭夥兒,一邊給人看病,一邊專售兩個人熬制的秘制藥膏。

主意打定,林幼蟬便默默清算了一遍自己的錢銀。

做藥膏可是要大把錢銀買藥材的,至少她屆時要賣的藥膏的主材料得備齊全了。

幸好,前頭收到過燕王送來的謝禮,後頭也有皇帝等人的賞賜,現有的金子銀子攏共算起來,也有五千兩。

拿來買京城的鋪子怕是買不到甚麽好的地方,再說還得勻一大筆錢買藥材,所以租一間小商鋪就好了。

若再不夠,自己得的那些錦緞布匹,都是宮裏的貢品,看價值也高得很,從宮裏得到的幾匹,據說一匹就三四百兩銀子,也是一大筆錢。

總之,靠兩個人支棱起一間小醫館,應該是可行的。

拿來做醫館的地方最好別不要在宣宜坊裏,她做勘探者時候的習慣便是公私分明,在出任務時專註任務,該休息時便腦袋放空,從不去想工作的事。

她希望現在也是如此。

但也不好離宣宜坊太遠,或者說,離內城近一些就最好了。

日後她就要認回爹了,指不定她還能搬去文祈街住,出入也方便。

所以能在隔壁坊市租用一間,那不用馬車,還能自己徒步過去。

現在宅子裏還沒有馬車,她出行還是坐車馬行的車,方便得很。

剩下的,就看她能不能把劉無疾說服跟自己一起幹了。

林幼蟬自信滿滿,等找到西城區那邊劉無疾的家時,卻見門戶大開,劉無疾的家人均聚在院子裏低聲說什麽。

“劉大夫在家嗎?”

劉無疾的家人聞聲擡頭,朝她看過去。

於是林幼蟬見到他們個個面色惶恐,眼睛通紅,小郎君小娘子臉上還掛著淚痕,吃驚:“怎麽回事?”

“蟬大夫,求求你,救救我阿爹!”

劉大夫出事了?

劉家大郎君急切地將林幼蟬請進屋,才道明兩日前,劉無疾與藥童在下值回家的路上,被官府的皂吏給叫走了。

“當時他們說有件案子,需要師傅配合調查的,之前師傅也被官府的人找上門,問過話,所以當時我也沒在意,師傅也表現得很尋常,而後讓我先回來,等他給官府的人錄完口供就回來。”

跟在劉無疾身邊的藥童叫八角,不過年十二,自小是孤兒,劉無疾意外發現他在醫藥一事上很有天分,起了惜才之心,於是收養在身邊,當半個兒子看待。

此時八角說起當時的情景,整個人都慌張起來,抽抽噎噎地說著翻來覆去說了好幾遍的話:“那時我不知道師傅會出事,不然就算師傅攆我,我也不會走的。”

劉大郎君接過八角的話繼續往下說:“當時聽八角說是官府叫了父親過去問話,我們初初也是沒往心上去,一來,先前那官府查江府的什麽護衛的案子,有個叫黃縣尉的大人就來家中找過父親,但後來查清楚後,他便沒有為難過我阿爹,二來,八角說父親與他分別時,那皂吏亦很尋常,我父親也沒有驚慌失措,便以為是一般的過堂問話而已,誰料到……”

劉大郎君說到這裏,哽咽了一番,握住拳頭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才繼續說道:“但那一日,我們久久不見阿爹回家,感覺到事情不妙,於是趕緊去縣衙找我阿爹,結果,那些官吏說,他們當日從來沒有找過父親回縣衙協助查案,是不是我們弄錯了?”

“我們那時候才慌了,按八角的說法,父親明明就是被衙門的人叫走的,他們怎麽可能不承認呢?”

“確認過,當時叫走劉大夫的,真是衙役嗎?”林幼蟬問。

“是他們。他們之前來找師傅,穿的就是官方的衣裳。”八角一口認定道,“我認得縣衙的那些捕役的衣裳,就是他們萬年縣縣衙的人。”

“但,若是他們穿的是衙役的官服,可人不是衙役呢?”林幼蟬懷疑。

“我們亦是這麽想的,所以第一時間便跟縣衙報案了,可,眼下已經過去三日了,縣衙那頭毫無進展,我們托人四處打聽,也沒人知曉父親下落的。”

“蟬大夫,我父親不知道落到誰人手上了,亦不知道如今是生是死啊!”劉大郎君跟屋裏頭的人,均焦心不已:“你可有什麽辦法,救濟我父親?”

這事看起來,像是有人假借官府的名義,隨便找個由頭將劉無疾騙走,而後綁架走了。

是劉無疾平時招惹了什麽仇家嗎?

“我們亦想過是不是父親平時與人結怨過的病患做的。”林幼蟬提出這個可能性,便被劉大郎君否認了。

“父親離開濟安堂後,便去了飛鴻社做大夫,醫治的多是蹴鞠時候的小傷,亦不致命,自然不會有什麽出問題的糾葛,至於平時來找父親看病的人,都是以前在濟安堂的時候就給診過脈,信任我父親醫術的,本來便少,更不會責怪我阿爹救治不力。”

劉大郎君解釋,“年前我父親主要都在準備那給燕王跟太醫署要的那一批金瘡藥,一個病例也沒有接,至於年後,也就只看了三位病患。”

“阿爹出事後,我們亦去打探過這三位病患,他們如今的病情穩定,對比阿爹醫治之前,均有好轉,所以不會是他們。”

“那鄰裏之間?”

劉大郎君苦笑:“我阿爹素來不喜跟左鄰右舍打交道,便是閑暇時,比起在家與人嘮叨,更喜歡到城外亂葬崗去琢磨屍首,極少會有仇家。”

“會不會,又是之前那群來找麻煩的家夥幹的?”八角這個時候不哭了,擦了擦通紅的眼睛,問。

“哪些家夥?”

“是去年的事了,就是一群來歷不明,說要找什麽林小大夫的人。”劉大郎君不太肯定道,“若是他們,都已經半年多了,不是說縣衙的黃大人也在找那林小大夫嗎?”

“可能他們找不著人,以為師傅知道卻不說,所以遷怒與師傅身上?”

林幼蟬的眼皮飛快地跳了起來。

不會吧?是江二爺派人幹的?

膽敢派人假裝差役,確實可能像是江二爺的做派。

但,若論起要綁了劉無疾嚴刑逼供的話,江二爺要做,在一開始盯上劉無疾的時候便動手了,何苦等到半年後,林小大夫銷聲匿跡這麽久,一點兒線索都沒有的現在?

這與江二爺一發現林小大夫威脅到他們二房父子地位時便馬上動手的果斷相悖,亦有違派出的鬥笠男隨時鷹視及時出手的做派。

況且鬥笠男出現後,官府插手,江二爺禍水東引後就蟄伏起來了,他便是要當真盯上劉無疾,怕是直接便能委托官府的人來辦事——就如當時連巡城司的人亦在幫著全城尋找她一般,不必要再披一層官府的皮來為非作歹。

所以,排除了江二爺,那餘下在找林小大夫,又與官府有所牽連的……

“你們說,萬年縣負責調查什麽案子來找過劉大夫的人,叫什麽黃縣尉嗎?”林幼蟬問,“你們報案,也跟這個黃縣尉在同一個衙門?”

“對,我們是歸萬年縣管轄的,自然是去找萬年縣的官衙了。”

八角認出那些衙役是萬年縣縣衙的,而萬年縣縣衙與劉大夫有所牽連的,亦是這個黃縣尉。

若果說這黃縣尉狗急跳墻,拿了劉大夫去逼問林小大夫的下落,或許,也有可能?

“你們暫且繼續尋人,我去找一找幫手。”

劉無疾已然因為自己的緣故受牽連,丟過一次濟安堂的差事,若這一次亦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被抓,身陷危機,她責無旁貸地得要將人救出來才行。

再說,看在自己要開的醫館,想找劉無疾做重要合夥人的份上,也得救人。

林幼蟬她數了數自己認識的人,可以去救劉無疾的。

她自問是沒有能力可以直接跟縣衙的官老爺交涉,就能救出人的。

在官府跟前,小神醫名聲再大,也沒有用。

所以她只能找別人救。

這個別人,好像,只有燕王比較合適。

燕王對劉無疾做的秘制金瘡藥也很感興趣,雖然貴是貴,但止血愈合有奇效,對於邊關經常沙場殺敵的將士來說非常有用。

便是日後不能在軍中作為普及的藥物使用,但囤上一批有備無患,應付不時之需,亦是可以的。

但現在燕王還只能在京中養傷,這事才沒有提上議程,如今他暗暗看中的大夫出事了,總不致於置身事外吧?

於是林幼蟬掉頭就去內城,找燕王。

燕王一聽,且不說劉無疾在外頭招惹了多大的仇家,但熬制秘藥的醫術是他看好的,馬上讓和公公拿著燕王府的牌子就跟林幼蟬直奔縣衙去撈人了。

“蟬大夫,咱們得盡快去,指不定那劉大夫在哪裏正受什麽苦頭,若是被磋磨壞了,可就不好了!”

曾經跟林幼蟬去過劉大夫家的和公公也急切道,自家王爺看中的可就是這劉大夫會熬藥的一雙手,要打殘打廢了,可不得了。

“這劉大夫好端端地給人治病,怎麽會就得罪人了呢?”和公公嘆息。

林幼蟬不語。

因為自己可能就是導致劉無疾無端端被捉的真正原因。

而她,自然是猜對了,劉無疾被人捉走,確實是因為她的緣故。

說回圓社那一日,尤令史猜度到,林小大夫,便是蟬大夫這個小神醫後,將調查重點,放到了蟬大夫身上。

很快,他便查清楚了李應死的那一日蟬大夫的活動軌跡。

當日圓社蹴鞠賽開場之前,蟬大夫與淩雲社的扶大夫便在現場,李應作為江首輔的護衛,亦在看臺上的彩棚裏。

蟬大夫曾經去過飛鴻社的藥棚找劉無疾。

而李應亦曾經因為撞傷了飛鴻社的社員,扶其進去過藥棚,那自然也見過了劉無疾。

這是兩人第一次活動的交集,雙方均與劉無疾產生了聯系。

而在見過劉無疾之後,李應在某個時間段,離開了圓社,最後出現在死亡現場。

蟬大夫呢?

他現在是在反推,確定了李應是蟬大夫殺的,所以,李應在離開圓社的那個時間段,蟬大夫必然也離開了圓社。

有誰註意到蟬大夫曾經中途離開過圓社嗎?

尤令史在去找劉無疾之前,去了一趟淩雲社。

如今的淩雲社可熱鬧了。

原本淩雲社踢贏了飛鴻社亦不是什麽大新聞,平時兩隊均有比試,便是贏了也沒這般轟動。

造成如今淩雲社這種盛況的,還是事後,那位扭轉乾坤的小小少年郎居然是位小娘子的事被宣揚開來了,引起了廣泛關註跟議論。

而且小娘子還是京城裏頭那位救了燕王的小神醫。

接著不僅許多少年郎空暇時想來淩雲社見識見識一下蟬大夫的球技,不少小娘子亦熱情高漲的來淩雲社。

看看,誰說女娘不如郎?那蟬大夫就做到了。

不僅治病救人,還在蹴鞠場上,也能跟那些年紀相仿的少年郎們拼球技,還比他們都踢得要好。

淩雲社要不是有她,怎麽可能反敗為勝?

她可以,她們也可以。

所以這些娘子們就都來找小神醫了。

可惜最近蟬大夫都沒來淩雲社,她們雖有些失望,但也不致於掃興。

蹴鞠原本便是受歡迎的一項活動,恰好春來了,蹴蹴鞠白打一下也可以舒松一下過冬時期的懶骨頭。

所以淩雲社來蹴鞠的娘子們日益見多。

作為小神醫曾經呆過的小醫館,這些日子不僅看診了比以往多的傷患,也不時便要接待一下特意來看一看小神醫給人治病的地兒。

尤令史摻雜其中,一點兒也沒讓扶大夫跟小竹起疑心。

“這便是先前小神醫在做淩雲社大夫時候的診案?看起來不錯。”

尤令史充作是在觀看過那一場蟬大夫大放異彩的蹴鞠賽上被折服的誰家老爺,認真打量了小醫館一番,而後才笑著對扶大夫跟小竹道:“我記得,小神醫第一次跟著淩雲社到圓社去,還是作為大夫自身隨往的,那一場蹴鞠賽淩雲社惜敗,著實遺憾,若是當初知道小神醫的球技那般好,那時候叫她不做大夫,上場蹴鞠多好。”

“那個時候啊,是仲秋之前那一場吧?”

小竹充作招待這些小神醫尋訪者的夥計,跟尤令史也有說有聊,“那時候我們淩雲社應該沒多少人知曉她會踢球啊!”

“沒人嗎?既是沒有,那淩雲社是如何知曉蟬大夫還會蹴鞠的呢?”

“大概,是蘇三公子跟左四公子察覺的吧?”小竹搔頭,“那會兒蟬大夫來這只上值半日,又要京城去鞠場走動,可能接觸蹴鞠多了,也就喜歡上,也許是小試身手後,讓蘇三左四公子知曉她有蹴鞠的本事,就叫她練上了。”

小竹一擺手,“她上場之前我們都懷疑得很呢,猜她大概當時也就算是個湊數的,是一個奇招。”

“哦,那當初蟬大夫怎麽會來你們淩雲社做大夫呢?”

“是蘇三公子雇來的,之前我們淩雲社有個社員跟飛鴻社比試的時候,斷了腿,城裏的大夫都沒能治好,就蟬大夫去了一趟,就將腿給接好了,蘇三公子看她有能耐,淩雲社這等傷腿磕破的傷患多,就雇進來了。”

“要說醫術,小神醫肯定是有,不然怎麽會是神醫呢?”尤令史哈哈笑了起來,“一進淩雲社就那般厲害,那第一場蹴鞠賽,小神醫在鞠場上沒發揮,但醫治傷患上,肯定派上用場了吧?”

“可不是,有了她幫忙,扶師傅替社員們看起傷來,可輕松多了!”小竹如今是特別崇拜自己曾經跟過的蟬大夫。

看看,自己曾經給做過藥童的大夫,先後治好了唐世子跟燕王,被譽為是小神醫,而後又因為在蹴鞠競技上發放異彩,甚至連淩雲社都被她帶動得多了不知道多少主顧,小竹這些天看著紛紛來小醫館不是看病,而是來尋蟬大夫的眾人,心裏頗為有榮與焉。

“當日我記得踢得膠著的時候,傷了一位淩雲社的球員,但那時候只見著扶大夫,卻見到小神醫匆匆離開,不知是為何呢?”尤令史掛心道,“扶大夫是叫小神醫去買藥麽?”

“嗐,那時候……”

小竹使勁想了想,才想起來,那蟬大夫確實中途離開過藥棚,不過原因,倒是不好說,尤其是面對的是一位老爺。

所以他連連擺手,“那是因為蟬大夫的私人理由,也沒多大影響,不提也罷!”

“哦!”尤令史笑著點頭,又寒暄了幾句,便裝作意猶未盡地離開了小醫館。

什麽私人原因,那個藥童不提也罷,同樣對他來說也罷,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因為他只要確定李應被害的那一日,蟬大夫離開過圓社。

所以當時的情況,估計是見到蟬大夫離開,李應怕也跟著追了上去。

蟬大夫發現李應後,逃到了那條孤巷,走投無路,拼死一博,所以將……等等,不對。

在蟬大夫離開圓社之前,她去見過劉大夫。

而李應在這之後,也去見了劉大夫。

淩雲社跟飛鴻社的藥棚隔得不算遠,當時若是李應藉口扶著社員進去見劉大夫的話,蟬大夫應該也見到他了。

蟬大夫並非離開後才發現李應在追殺自己,而是應該早就發現李應在鞠場了,所以,蟬大夫離開圓社,是故意的?

李應既註意到她了,自然會密切關註她的一舉一動,而蟬大夫將計就計,故意匆匆離開,引得李應主動前來追殺自己,蓄意逃進孤巷,而後反殺了李應?

尤令史眼神驚奇,渾身不免一顫。

這樣才能證明,為何她藉口私人原因離開,但在有人註意到怪異之前又及時返回了,不然藥童不會說,沒多大影響。

所以殺李應,是蟬大夫蓄意設局謀殺的,才能對時辰掌握得那般好。

蟬大夫殺李應,是因為李應要殺她。

李應,為什麽要殺蟬大夫呢?

動機何在?

尤令史將自己的思路,轉回到了趙五爺身上。

趙五爺受委托尋過一位林小大夫,李應怕不是也在尋找這位林小大夫。

林小大夫一開始出現在江府,李應是江首輔的護衛,不,確切的說,是江家二爺給江首輔安排的護衛。

李應莫非是奉命行事,要殺林小大夫?

而江二爺就是那位幕後主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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