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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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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第 69 章

“也不是不行。”姚湛空笑著看他, 說道:“只是,要資源總得付出些什麽,你呢, 你能付出什麽?”

“你想要什麽?”

“吻我一下, ”姚湛空湊了上來輕輕吻了吻他的唇,自顧自地收了好處, 這才問他:“你要它有什麽用?”

“想做個人情。”宋磬聲神秘一笑,“給葉頌樺的對家送個禮。”

這種鎂光燈下的行業, 各個都醉人迷眼, 每一份光環的背後都是無數血汗。葉頌樺盯著的位置, 自然也是別人眼中的香餑餑。

姚湛空若有所思地望著他, 說道:“不想讓他紅?”

“真聰明。”宋磬聲毫不吝惜自己的誇獎,“他要是和你一樣聰明,我可就慘了。”

姚湛空沒有多問, 點頭答應下來, 說道:“我會處理好的。”

他說他會處理好,那他就一定會向宋磬聲交來一份滿意的答卷。

姚氏娛樂雖只是他旗下的一個小公司, 可裏面的門道他比宋磬聲清楚多了。他想捧人或許不一定會火,但要是想將誰從臺上扯下來,那再容易不過。

離去的葉頌樺早知道宋磬聲就在辦公室裏。他正惡意地猜想著宋磬聲毀容後所面臨的慘狀,壓根沒想過自己引以為傲的事業, 或將面臨摧毀式的打擊。

在真正的實力面前, 他用道具謀取來的利益不過是空中樓閣, 看似璀璨,實則不堪一擊。

宋磬聲和姚湛空在姚氏大廈呆了一整個白天, 後者在辦公,前者則在兢兢業業地惡補這幾年錯過的學業。

一大一小兩張辦公桌距離不遠, 看上去倒是分外和諧。

而另一側的裴野鶴也沒閑著。

自從知道宋磬聲的骨灰就在那間屋子裏時,他就已經動了買下隔壁房子近距離監視的心思。

可一查才發現,這兩間房子的主人竟然都是同一個人,房產證上明晃晃的“宋念生”三個字,更是讓他忍不住嗤笑一聲。

念生念生,倒是一點也遮掩自己的心思。

靈魂骯臟成那樣的人,也敢頂著宋磬聲的名頭招搖撞騙,還真誘惑到了那只蠢狐貍。一時間,他甚至都開始懷疑姚湛空的智商了。

不過,懷疑歸懷疑,他倒沒覺得姚湛空會騙他。

剛被重新裝修好的大門再次遇到暴力拆卸,步入其中的裴野鶴一臉嫌棄地環視了一圈,勉強接受了自己將在這裏住下來的事實。

再怎麽厭惡隔壁那兩個人,他也得等拿到宋磬聲的屍骨之後才能離開。

家政公司的人來了又走,很快就將已經清掃過一遍的房子又打掃了一次,連帶著還按照裴野鶴的要求換了不少家具。

這間屋子原本的風格是休閑居家風,此時一換,到處都是華麗的裝飾物,就連碗櫃裏幾乎不可能用到的餐盤都鑲了一層細碎的鉆石邊。

裴野鶴剛來時十分嫌棄,可沾床不久就睡著了。

自從宋磬聲屍骨被盜,他幾乎沒睡過整夜的覺,公事拖了又拖,日夜都耗在墓山上。要不是他媽親自來逮人,再加上他找到了一些線索,他怕是現在還在墓山上呆著呢。

姚湛空經常去墓山下呆著的事並不是什麽秘密,所以當他查遍監控,發現宋磬聲屍骨消失的那段時間,姚湛空曾去過墓山的時候,他並沒有多在意。

畢竟掘墳這種事,姚湛空就算得了失心瘋也幹不出來,所以,他並沒有懷疑過姚湛空,而是將重點放在了墳墓周圍的痕跡檢測上。

可偏偏下了一場大雨,將所有痕跡全抹掉了,就連監控也查不出一絲異樣。

就在他幾乎絕望的時候,他發現姚湛空的車出現的那一段監控被動過。

任何東西,只要動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而且一定包含著關鍵線索。

被改動過的監控錄像一般是無法恢覆的。但姚湛空的動作卻很奇怪,他不是一開始就改動了監控的。

他是在他已經在墓山搜查了好幾天,且已經將所有可疑證據全拷貝下來的時候動了錄像。

盡管錄像很模糊,捕捉到的內容也很少,可原錄像與改動過的視頻一對比,裴野鶴還是發現了其中微小的差別:改動過的視頻中,抹掉了後座那隱約存在的身影。

說實話,如果姚湛空不動這段錄像,他就算發現後座有個人也不會多想,可一旦被刻意抹掉,看似正常的人就不正常了。

不查不知道,查下去他才發現,來的時候姚湛空車裏沒人,回去的時候後座卻多了一道身影,不用想也知道這人一定是他從墓山帶回去的。

與此同時,他下了大功夫的翻山行動,也找到了其它線索。

山間多是小路,而其中一段小路位於叢林遮掩之下,不僅擋了雨,路旁的野草也比較茂盛,就在這一段小路上,他發現了草枝折斷的痕跡。

從折斷方向判斷,應該是有人在這期間下了山,路過這裏時沒留意路邊的枯枝,輕輕一碰就折了,剛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再結合姚湛空車後座的那個人影,零碎的線索立即成了一條鮮明的直線:那個人一定去過墓山,且和宋磬聲屍骨被盜的事情扯不開關系。

但他的手伸不進姚園,這段時間的姚湛空也像從帝都蒸發了一樣,絲毫不見人影。

一連浪費了許多日子,他終於在姚湛空回來的當日,摸到了這棟屋子的線索。

他查不到早有防備的姚湛空,可他的一舉一動卻被早有預謀的姚湛空盯得死死的。裴野鶴剛搬進小區,姚湛空就接到了電話。

宋磬聲放下手裏的筆,側耳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直到電話掛斷,他才出聲道:“裴野鶴搬進去了?”

他直呼其名的動作讓姚湛空心情很是愉悅,一時間連被裴野鶴打擾的煩躁也淡去了。

他點了點頭,道:“我跟他說你的屍骨在那間房子裏,他估計是怕有什麽變故,所以想搬進去親自監督。”

提起裴野鶴,一些剛到手的資料便一同躍入他腦海。猶豫片刻,他還是決定告訴宋磬聲,好讓他提前有個準備。

“聲聲,關於裴野鶴……”

宋磬聲擡頭看他,就聽他道:“他有一個養在家裏的情人,叫言聽。”

系統適時插話,“這就是第三位任務者。”

時至現在,這三個人,終於都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了。

宋磬聲臉色未變,淡道:“你繼續。”

“言聽是裴家管家的孩子,在裴野鶴被送去宋家之前,言聽一直是他的貼身玩伴,他們的關系與你和宋菱差不多。除了他父母,與裴野鶴的關系夠得上‘親密’二字的,就只有言聽了。”

“自……”姚湛空跳過“你死後”這三個字,說起了下文,“我們三個再沒有任何聯系,言聽這個人,也是我近日才查出來的。”

“他對裴野鶴非常重要。裴野鶴從不帶他出門,為了他的安全,甚至花重金雇了支保衛隊,他不在的時候,言聽就由保衛隊的人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而他回家的時候,他也從不讓言聽脫離他的視線,這種保護,甚至嚴密到了瘋狂的程度。”

結合裴野鶴的經歷,他對言聽的保護手段似乎與失去宋磬聲的經歷有關。因為沒保護好他,所以才會對言聽有著近乎畸形的保護欲。

宋磬聲垂眸聽著。

他本以為自己會難過,畢竟剛爬出墳墓的時候,他單是想起裴野鶴的名字就會心口絞痛,可現在聽到這些細節,他卻比自己預想的淡然得多。

在與他相伴十數年的三個人裏,他和裴野鶴的關系是最好的,裴野鶴給他的在意也是最明顯的。如果一定要在三個人裏要挑一個最愛他的人,那他唯一的人選,就是裴野鶴。

裴家當年站錯了隊,以致家道中落,他父母為了博一個機會,才將他送來宋家。

但落魄只是暫時的,近十年的蟄伏後,根深葉茂的宋家重覆榮光,一舉握住了古華國最大的權柄——這屆總統,就姓裴。

在裴家舉行一場家宴,隨便掉下來顆蘋果都能砸到一位局長。

裴野鶴看上去嘴毒,其實最好懂,對宋磬聲的心思也最好猜。他是個在愛裏長大的孩子,似乎天生就知道怎麽愛人。

而宋磬聲是個缺愛的人,在幾近窒息的環境下長大,他最需要也是最缺失的,就是毫不遮掩地偏愛與熱忱。

江凜太冷硬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壓根不會容情。而姚湛空又太疏離了,盡管兩個人私下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是溫柔的,但他太能克制了,很少主動表達,所以宋磬聲其實感覺不到多少被愛的感覺。

但裴野鶴與他們不同,在不吃醋的情況下,他是個非常率真的人。

宋磬聲前十八年感受到的所有偏愛,幾乎全都來源於裴野鶴。

他長著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實際上卻對身邊的人挑剔得要死。平日裏冷得像冰山,對誰都是一副“爾等凡人不配”的冷漠臉,壓根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裏。可你要是惹了他,不脫層皮壓根解不了他的恨。

那張臉倒成了他的保護色,他的倨傲與狠辣,全被不了解他的人理解成了高冷與絕塵。

可他只對宋磬聲例外。

宋磬聲一露面,他就開始笑,邊笑邊來抱他,人前也不顧忌形象,沒皮沒臉地拉著他的手撒嬌,恨不得長在他身上,融進他骨血,生生世世都黏在一起。

在江凜和姚湛空面前,宋磬聲多少還守點分寸,不至於太放飛自我,可在裴野鶴面前,他什麽都不用在乎,他可以徹底暴露自己的一切。

因為他知道,無論他做什麽,裴野鶴都會一如既往地愛他,支持他,他甚至可以暴露自己對愛的貪心,摟著他的脖子問他,“阿鶴就那麽喜歡我嗎?”

裴野鶴就會毫不遮掩地笑著點頭,說:“對啊,不知道為什麽,可一見到你,我就好開心啊。”

可如今,那座只為他而融化的冰山,到底是有了第二個選擇。

宋磬聲輕呼一口氣,收回思緒,冷靜道:“這位言聽,或許是我最大的絆腳石。”

姚湛空一直望著他,沒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微表情,直到看到他臉上絲毫沒有傷心之色時,他才接著宋磬聲的話補充了一句:“不是你,是我們。無論他是誰,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幫你除掉他。”

宋磬聲的臉上浮現笑容,他走上前依偎進姚湛空懷裏,將頭埋在他胸前,輕聲道:“我知道的。”

他怎麽會不知道。

如果沒有這場覆活,不久之後的姚湛空也會和裴野鶴一樣,將自己的溫柔盡數留給另一個人。

只有活著的人才會被愛。

不管是姚湛空還是裴野鶴,他們,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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