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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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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巹酒

謝景之從來都知道林映雪是美得, 就算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林映雪穿得是灰撲撲的,渾身毫無任何的裝飾, 她只是簡簡單單站在那裏, 就是一副最美的風景畫。

而女子一生之中最美的時刻就莫過於此時,盛裝的林映雪美極,比謝景之想象中的還要妍麗三分, 謝景之不由得看得有些癡了。

別說是謝景之了,在場的百姓莫不是看呆了眼, 就連謝淵也是眸光微動。

原本他覺得林寶珍嬌俏可愛,而這點可愛在美麗面前一無是處。

“沒事吧。”傅嘉澤從林寶珍的手中拿過了蓋頭,低聲詢問。

林映雪搖頭。

鳳冠上的金葉子搖曳,晃蕩出碎金的漣漪。

傅嘉澤把蓋頭重新覆蓋好。

隨著他的動作,圍觀的百姓發出了失望的嘆息聲。

而謝景之更是握緊了拳頭,強烈的嫉妒之心裹挾住了他。

傅嘉澤把兩人牽著的紅綢給了旁側的喜娘, 自己打橫把人抱起t。

林映雪還沒有反應過來, 就被人安穩地送入到喜轎之中,

她感覺到傅嘉澤隔著蓋頭, 手碰觸到了她的臉。

“只當做是被風吹開了蓋頭,別壞了心情。”

他從花轎裏出來, 手往上一擡, 平時威風赫赫負責捉拿拷問人的錦衣衛就擡起了花轎。

在花轎被擡起的時候, 林映雪的心跳這才遲來的加急, 甚至面頰都因為激蕩的心情而紅了起來。

此時的傅嘉澤也翻身上馬,他從馬車摸出了長鞭, 馬鞭像是閃電一樣像是林寶珍飛去。

啪得一聲,鞭子在空中發出爆竹一般的聲響, 讓林寶珍忍不住後退半步。

長鞭勾住了林寶珍的一只耳環,而林寶珍覺得耳朵尖有些火辣辣的,她伸手一摸,竟是摸到了血痕。

林寶珍的瞳孔縮成針尖一樣的大小,聲音尖銳得像是貓爪撓在琉璃上:“你、你怎麽敢?!”

“這是個警告,侯夫人今後莫要肆意行事。”

林寶珍又驚又怒,多少又被這樣的煞氣給嚇到了,往後退了半步。

謝淵緩緩上前,他也極其不喜林寶珍的舉動,但是傅嘉澤此舉是落了他的面子,“傅公子,你也說了,你欺辱的是我的夫人,你今後也莫要如此行事。”

“欺辱兩字談不上,只是給侯夫人一個警告,莫要多生是非。”傅嘉澤說道,“侯爺若是想要替侯夫人討回公道,傅某接招就是。”

林寶珍的身子顫抖,撫著耳朵,下意識地靠著魏武侯:“侯爺。”

謝淵把林寶珍手上的蓋頭扯下,不像是傅嘉澤蓋蓋頭那般溫柔,而是充滿了冷淡的意味,等到蓋頭蓋回到了林寶珍的頭上,他這才開口:“這次我家夫人確有失禮在先,便不與傅公子計較。”

林寶珍的舉動讓他丟臉到了極點,哪兒有新婚的妻子自己扯去蓋頭的,還把別人的蓋頭給扯掉了。

謝淵攥著林寶珍的手,林寶珍下意識地就跟著他走,在林寶珍掙紮之前,謝淵已經粗魯地把人塞入到花轎裏,而等到把人塞入,謝淵就擡了擡手,直接說道:“起轎。”

林寶珍尚未的坐穩,就感覺花轎被擡起,她的左右手慌忙去扶,仍然頭被磕了一下。

林寶珍發出了悶哼聲,手中拿著的蘋果也咕嚕嚕掉在花轎底部,隨著花轎上下顛簸,悄然從喜簾下滾了出去。

迎親隊伍裏有人註意到了這喜果的滾落,擡頭看著別人沒反應,自己就不管了。

喜果咕嚕嚕在地上滾動,被一只藕節一般嫩生生的手給捉住了。

“娘……”

三歲小童把喜果舉給娘親看。

這喜果又紅又大,讓胖婦人不由得說道:“哪兒來的?”

三歲的小童子指了指花轎,那胖夫人就哎呦了一聲,把眾人的註意力都吸引了,“是往被北走的花轎,新娘子把喜果給扔了。”

往北走的正是魏武侯的迎親隊伍,本來這迎親的隊伍,一只往南走,一只往北走,尤其是往南走的迎親隊伍裏有錦衣衛,眾人不敢多議論,正好要散,誰知道就聽到了這胖婦人的話。

此時一下就炸開了鍋,扔掉喜果,那肯定是不願意嫁給謝侯爺,當即就有人問道:“既然不想嫁給魏武侯,為什麽當時又要點頭同意?”

林懌和汪氏兩人都覺得丟足了面子,如果可以兩人只想關上了院門再也不外出,但是沒辦法,他們還得去魏武侯府,此時聽著眾人議論自家女兒,也不想多生是非,直接上了馬車,兩人誰也沒有開口的意思,都是一臉疲憊。

林府的主人一走,百姓們談論得更歡了。

“他們的嫡女就是剛剛掀起蓋頭的那個吧,怎麽會同意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老男人?單看謝侯爺還算好,只是對比那位傅公子,可是差得很遠了。”

“嫁給侯爺的那個林大小姐本來是可以嫁給傅公子,是不是現在有些後悔,所以剛剛刻意揭開了自己的蓋頭,還把妹妹的蓋頭也給揭了,那位二小姐當真是仙人一樣的容貌。”

“上次我見到林二小姐的娘親,只覺得像是仙女一樣,沒怎麽留意二小姐,現在看來,二小姐生得比那位溫氏還要美,運氣也算是不錯,傅公子剛剛那鞭子可是直楞楞飛過去,顯然是為自己的新婚妻子討公道。”

“有沒有留意那個人?就是謝侯爺扇巴掌的那個年輕後生,那個人啊,叫做謝景之,是魏武侯府的世子,當時林大小姐是聽到他被打巴掌,這才去掀開蓋頭,你們知道嗎?這位林大小姐的心上人就是謝景之!她現在是嫁給心上人的爹了!”

林寶珍心悅謝景之消息是傅斌刻意讓人散播出去的,到了後來自己的外甥要與林映雪定親,關於林家的那些消息,好的也罷,壞的也罷,都在淡化,現在冷不丁又被人提起了。

這種男男女女的香艷之事總是惹人註意的,此時眾人又車軲轆地說了一些先前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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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坐在花轎之中林映雪,手中緊緊握住了喜果,聽著外面的吹吹打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花轎停下,是傅嘉澤踢轎門,迎她下花轎。

她手中抓著紅綢,與他進行三拜。

坐在高堂上的,男方這邊是傅蘅,傅蘅的案子沒有了結,按道理是無法出獄的,只是有傅斌作保,放出來三日時間,她在牢中也沒有受苦,此時面容紅潤,目光清朗地看著兩人拜堂。

女方這邊自然是溫蕙,她見著女兒穿著正紅的嫁衣,走得是正統的嫁人路數,不像是當年的自己,因為被林懌哄騙,她並沒有經歷迎親的儀式,所有的不過是虛假的拜堂。

現在這樣熱鬧的吹吹打打,有在官府備下的婚書,才是真正的三媒六聘的婚事。

等到三拜結束之後,傅蘅的目光落在了女兒身上。

女兒天真無憂地看著新娘子的背影,嘰嘰喳喳說著喜服漂亮,難免讓她心中泛著一絲難過,這樣好看的衣服,她的女兒卻是穿不上了。

傅斌也被成德帝放出宮來參加外甥的婚禮,他在聽到了錦衣衛的匯報時候臉色淡了一分,很快就重新笑了起來,魏武侯這一筆先記下了,晚些時候再算賬。

林映雪三拜結束之後,就被牽著到了新房,等著揭蓋頭。

滿屋子都是笑笑鬧鬧的人,這些賓客大部分都是沖著傅斌來的,他們送的都是重禮,過來是對傅斌是阿諛奉承,他們只會恰到好處的起哄,誇耀傅嘉澤是人中龍鳳,讓整個新房的氣氛活絡熱鬧卻絕對不會惹人不適。

新房裏人多加上暖香,林映雪本來是緊張的,後來就成了頭腦發暈。

在她頭昏腦漲,感覺快喘不過氣的時候,蓋頭被人掀開。

當時在林府也被人拽開了蓋頭,她當時也看過了傅嘉澤,知道他的新郎官穿著正紅莊重吉服,五官英俊得讓人忘神,那個時候只是驚鴻一瞥,也不適合她長久地看他,而此時是可以的。

她此時怔怔地看著傅嘉澤,而旁人也在看著美得觸目驚心的新娘。

等到喜娘笑著說道:“新郎新娘璧人一對,若是生下孩子,指不定多漂亮。”

善意的哄笑聲響起,林映雪這才意識到自己看得太久,羞澀地低下頭,面頰紅了起來,就連耳垂也是泛著煙霞色。

傅嘉澤看著她耳垂上的耳鐺輕輕晃動,往下是帶著淺紅色的玉膚,他帶著輕笑落座,與林映雪挨得很近。

他們的膝蓋相碰,彼此的體溫交融。

在喝合巹酒的時候,兩人的呼吸相互交融,林映雪感覺到男子的鼻息噴在她的面頰上,不由得下意識地閉上了眼,長睫不住地微微顫抖。

喝了合巹酒,傅嘉澤站起身來,“諸位賓客,還沒有盡興的,我去給諸位多敬幾杯。”

傅斌也清了清嗓子,笑著說道:“我這個外甥好不容易成了親,他疼媳婦,就留著新娘子休息一會兒,到外間喝點酒,萬歲爺給了我一日的假期,咱家也陪著諸位大人喝喝酒。”

傅斌陪酒是多大的面子,眾人嘻嘻哈哈地離開了,而傅嘉澤是落後半步的。

湊到了林映雪的耳畔,“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席面,你等會先用上一些,我會t盡快一些回來陪你。”

新娘等到了新婚的丈夫還能做什麽?

林映雪的手忍不住抓住了裙擺,低低又羞澀的應了一聲。

傅嘉澤回頭見著賓客已經離開了新房,飛快地在她面頰上啄了一口,沒有看她的反應,就快速離開了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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