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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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第一個新工作，是沙灘音樂節。
我們四個都很興奮。這個音樂節是第一屆辦，但背後是國內風頭最勁的潮牌加最為年輕人推崇的沙灘社區，所以第一屆的目標是一夜改變中國音樂節格局。據說我們是主辦方在開票前臨時決定加進來的，因為有一個談定的一線樂隊臨時犯事情。
“咱們真是太走運了，撿漏第一名。”Lacy坐在我身邊開心的抖著小腳。昨天還因為剛回國時差原因半睡不醒，今天在去音樂節現場的路上就已經容光煥發。
“你還真是心態好，做備胎做出優越感了。”暢姐在手機視頻上打趣道。
“備胎又怎麽樣？備胎就不能撿到便宜偷著樂？我就要樂。”小姑娘心情輕松，帶動著我們幾個也跟著開心。
“好了不說了。我這次出差比較久，還隔著時差，你們自己都註意點，這種現場手機太多，別被人拍到不該拍的東西。小啾你也精明點。”
小啾在副駕座意氣風發的回應了。他現在已經從我們的生活助理升級為經紀助理了，相當於接替了很多暢姐的工作，帶著我們跑通告。暢姐仍然是我們合約上的經紀人，但她會更專註在大方向上。而程橙承擔了一部分小啾之前的工作，現在也跟著我們一起出差。
掛掉視頻，我們看向車窗外，寬廣的海岸線映入眼簾。這片海岸以細白的沙灘和平靜的潮汐組成，是北方難得的高水準休閑沙灘。而給它增添了傳奇色彩的，是一處離海岸一公裏的小島。小島名為真心，漲潮時留在水面上的部分像一顆愛心，退潮時小島通過一條自然形成的礫石小道與海岸相連。這裏吸引了很多年輕男女在退潮時走上小島，許下誓言。
我們已經能看到真心島的頂部輪廓。
“我不覺得這個島像愛心啊？就是個普通的三角形吧？”Lacy問。
“角度問題吧。可能某個角度看像愛心，換個角度就不像了。”我隨意說。
“Lacy說的對誒，網友都說來過了發現不像愛心。”玲玲刷著手機附和。
“哈哈哈估計是古代哪個戀愛腦編出來的吧，沒想到現在騙不了人了。”二花下了總結。
音樂節的彩排是分批的，這種拼盤的演出，大牌音樂人都只挑自己選定的時間，我們這種底層音樂人只能乖乖在彩排的全天候場等著被叫。但候場也很有趣，我們和很多樂團、歌手和DJ在後臺集郵拍照，認識了不少新朋友，還有人當場邀請我們去他們的電臺節目做客。
很快到了演出的第一天，舞臺上活力四射，場下的幾萬名觀眾如海嘯般歡呼，後臺的音樂人們也在開自己的派對。這裏食物、飲料、酒精、游戲應有盡有。有些人居然還真的喝嗨了，完全不擔心他們之後的登臺。這和昨天彩排的感覺又不一樣。昨天感覺大家都是才華橫溢的音樂人，今天很多人卻變了臉，一副磕嗨了的美國老搖滾範兒。說實話有點嚇人。除了腦子少根筋的小莽士Lacy，BELL剩下三人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起，喝著程橙給我們準備的水，假裝在討論重要的事情。
“這不是進了妖精洞的唐僧嘛？還是三個唐僧一起呢。要不要哥哥帶你們見見世面？”一個輕佻的聲音響起。
我們擡起頭，是一位最近很火的說唱歌手，有一群瘋狂的粉絲。
我對他的臉熟，但不記得名字。正在我努力想從腦子裏找出他的名字時，他已經失去了耐心：“怎麽？說你們唐僧，還真的裝起白蓮花了？”
花和玲本就不愛應對麻煩的人，看我不說話，以為這是個我不想打交道的人，都站起來打算替我圓場。
那位不耐煩說唱立刻跳腳：“怎麽，一對死拉想來嚇唬爺爺我？”
不等她倆發火，我就先怒了：“不會說人話就閉上你的狗嘴。”
那人當場就要朝我揮拳頭，被他身邊一人拉住。我走上前，指著自己的臉：“來，是男人就朝這兒打。打完了我好直接上臺跟觀眾們顯擺顯擺。”
那人還真就掙脫了拉住他的人，直接一拳朝我揮來。
一聲悶響，我擡起左臂擋住了他的拳頭，隨即一記刺拳直充他的下巴。他來不及閉眼又被一下打的後退的那張臉，我當時沒有拍下來真的太可惜了。
妖精洞派對立馬變得安靜，很多剛才還在吵吵鬧鬧的人都停下來朝我們這邊看。這人還在罵罵咧咧，沖著趕來的工作人員說要把我們“弄死”。突然後臺導演跑過來喊“BELL準備上場”，跑過來看到這個極度明顯的場景楞了一下。正好Lacy從不遠處看到出事剛趕過來，趁機拉起我們和後臺導演，一起朝舞臺走去。
我們四人快速調整狀態，交出了完美的演出。等我們回到剛才的後臺，那位說唱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很多昨天還跟我們一起合影的音樂人都對我們避而遠之，但還是有幾個人跟我們打招呼祝賀，甚至還有人偷偷對我說“打得好”。
小啾快速跑來，他剛才和組織方去跟說唱道歉，對方堅決不接受，還說如果我不公開向他道歉，就會“弄死我”。
“這種人渣還想弄死咱們呢。好怕怕啊。”小啾一臉鄙視的跟我們吐槽，“咱們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後兩天你們繼續出場哈。”
回去的路上，二花和玲玲一臉歉意的擔心我，我其實也有些擔心，害怕自己給團隊惹禍。但還是告訴她們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我們占理。
當天晚上我們就上了熱搜，而且是一條接一條的上。
#BELL音樂節打人#
#暴力愛豆滾出音樂節#
#BELL北北重拳出擊#
#Daddy G指控BELL#
甚至還出現了一條#BELL北北殺人犯的女兒#
“媽呀你們看視頻了嗎居然是BELL打人？我真是瞎了眼居然還粉過她們？不就是一群小太妹？”
“不會吧北北居然是殺人犯的女兒？這種人有什麽資格做愛豆？”
“我朋友在檢察院工作，說是她媽媽看一個粉絲不順眼，把人推到路上讓車撞了。果然一家人都有暴力傾向。”
“警察在幹嘛啊？為什麽不把她關進去？明星打人就可以逃脫法律制裁嗎？”
“BELL就是一窩垃圾，除了北北其他三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二花和玲玲公款戀愛，Lacy就是個嬌生慣養不尊重他人的大小姐。這種組合出事也就是時間問題。”
甚至有人翻出我母親當年的審判書，直接全文貼在微博上。我看著母親的名字出現在手機屏幕上，腦子開始轟轟響。
大家擠在我的房間，刷著一條條微博，小啾在一旁跟法務部和宣傳部一起打電話會議，焦頭爛額的安排聯系平臺和出律師函的工作。熱搜這麽快這麽密集的起來，一定是有組織的，而且對方手上應該有不少我們的料。這時暢姐應該還在飛機上，不一定能看到我們的新聞。剛這樣想，暢姐就發了消息進來。糟糕，我們忘了飛機上有空中wifi，完全可以上微博。
暢姐的消息很簡潔：“別回應，保持鎮靜，去睡覺別刷手機，也別試圖自己解決。等我下飛機後的安排。”暢姐這次出差是陪一哥跟國際頂級奢派談代言人。我很抱歉打擾了她這麽重要的行程。
我強打起精神，讓大家各自回房間，嚴格遵守暢姐的指令。等到房間只剩我一人時，我收到了林總的消息，問我是否方便電話。
我立刻打給她。
“北北你怎麽樣？那個人有傷到你嗎？”林總一開口就是問我的狀態。
“謝謝林總關心。我自己沒事，他沒碰到我。這件事是我的問題，我不該太冒失出手。”
“那就好。你把對方打的怎麽樣了？”
“一拳，我覺得不重。但不排除對方小題大做想鬧事。”
“嗯鬧事也不怕。這件事崔先生已經知道了，交給我們吧，不至於連這種人渣都擺不定。你只需要繼續做自己就好。”
“謝謝您林總，也謝謝崔先生。林總，我自己被人黑都沒關系，影響不到我的心態。但是他們攻擊我母親，他們把我媽媽的......”我突然哽咽。
電話那邊也安靜了一會兒，然後我聽到林總說：“北北，你恨你媽媽嗎？給你帶來這樣的恥辱。”
“林總，我很尊敬您感謝您，但請您真的不要這樣說我媽媽。她不是恥辱，她是最愛我的媽媽。她是為了救我才做出那樣的事，才不得不忍受那麽多痛苦。林總，我媽媽不是恥辱，她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驕傲，但是我對不起她。都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我還很沒用，我不夠紅，不夠有錢有力量，我沒辦法幫她洗刷名譽，我甚至沒有能力讓她在裏面不受人欺負。都是我林總，我才是那個恥辱......”
“傻孩子，傻孩子，你不是的，你不是。你別這樣說。”電話那頭的聲音也在哭，我們一起對著電話哭。
哭懵了的我不記得後面跟林總又說了些什麽，但她答應我會重點關註那些提到我母親的微博和賬號，盡力保護我母親的聲譽。再後來我哭累了，隱約記得電話那頭說讓我睡覺她會陪著我，然後我就陷入了混沌。
第二天醒來，我拿起手機，微博上的熱搜已經換了一批，看不見跟我們有關的內容。
我嘗試了關鍵詞搜索，還是能搜到零星的內容，但明顯比昨晚少了很多。不過還是看到有人說：“有本事逼網友刪帖，為什麽沒本事管好自家藝人？果然暴力愛豆的公司也仗勢欺人。”
看來昨晚的危機公關起到了初步效果。
我在群裏跟大家說早餐一起來我房間吃，小啾也相應了。程橙送來了他借用酒店廚房準備的多人早餐三明治和咖啡，也留在了房間。
小啾抱著一杯黑咖啡，頂著和咖啡一樣黑的眼圈對我們說：“平臺那邊的刪帖比較順利，今天還要繼續監測。律師函初稿已經發給暢姐審核了，還沒確認。剛才音樂節的導演跟我通了個氣，今天咱們在酒店待命，下午他們根據輿情來通知我們要不要趕去演出。讓我想想還有什麽......哦，你們四個怎麽樣？”
我們都點點頭。大家的視線主要看向我，我是那個看不見的對手和網友們的集火對象。但其實每個人都被傷到了。
“那個歌手怎麽樣了？他有什麽動作嗎？他叫什麽來著？”我突然想起來。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不重要。他從昨天開始就躲在網友背後，什麽話也不說，但是點讚了很多條罵你們的微博。我看這個人就是欺軟怕硬，被你昨天打怕了。”小啾氣奮的說。
“別高興太早，”程橙遞過來他的手機，“那個人剛剛發了一條視頻。”
視頻裏是他對著鏡頭憤懣的控訴。燈光打在他下巴處一塊巨大的紫色淤痕，我可不記得自己打的有這麽狠。視頻的上傳時間就在不久前，但播放量已經上了十萬。
“大家好，我是昨天傳聞中的受害者，Daddy G。今天這條視頻是為了回應粉絲們對我的關心，也向有關部門尋求正義。從昨天事情發生開始，我本人不光忍受了身體上的淩辱，還受到了來自多方的壓迫與威脅，暗示我忍氣吞聲，不要招惹娛樂圈的惡霸。但我想了一晚上，我不是孬種，我不害怕惡霸。我今天要勇敢站出來，讓大家看到一個在娛樂圈長期橫行霸道的公司和旗下橫行霸道的藝人，是如何攻擊、打壓和迫害行業新人，並且在事情發生後用多種方式威脅我的事業和家人。我必須要為我自己和之前被他們傷害過的人討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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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個都很興奮。這個音樂節是第一屆辦，但背後是國內風頭最勁的潮牌加最為年輕人推崇的沙灘社區，所以第一屆的目標是一夜改變中國音樂節格局。據說我們是主辦方在開票前臨時決定加進來的，因為有一個談定的一線樂隊臨時犯事情。
“咱們真是太走運了，撿漏第一名。”Lacy坐在我身邊開心的抖著小腳。昨天還因為剛回國時差原因半睡不醒，今天在去音樂節現場的路上就已經容光煥發。
“你還真是心態好，做備胎做出優越感了。”暢姐在手機視頻上打趣道。
“備胎又怎麽樣？備胎就不能撿到便宜偷著樂？我就要樂。”小姑娘心情輕松，帶動著我們幾個也跟著開心。
“好了不說了。我這次出差比較久，還隔著時差，你們自己都註意點，這種現場手機太多，別被人拍到不該拍的東西。小啾你也精明點。”
小啾在副駕座意氣風發的回應了。他現在已經從我們的生活助理升級為經紀助理了，相當於接替了很多暢姐的工作，帶著我們跑通告。暢姐仍然是我們合約上的經紀人，但她會更專註在大方向上。而程橙承擔了一部分小啾之前的工作，現在也跟著我們一起出差。
掛掉視頻，我們看向車窗外，寬廣的海岸線映入眼簾。這片海岸以細白的沙灘和平靜的潮汐組成，是北方難得的高水準休閑沙灘。而給它增添了傳奇色彩的，是一處離海岸一公裏的小島。小島名為真心，漲潮時留在水面上的部分像一顆愛心，退潮時小島通過一條自然形成的礫石小道與海岸相連。這裏吸引了很多年輕男女在退潮時走上小島，許下誓言。
我們已經能看到真心島的頂部輪廓。
“我不覺得這個島像愛心啊？就是個普通的三角形吧？”Lacy問。
“角度問題吧。可能某個角度看像愛心，換個角度就不像了。”我隨意說。
“Lacy說的對誒，網友都說來過了發現不像愛心。”玲玲刷著手機附和。
“哈哈哈估計是古代哪個戀愛腦編出來的吧，沒想到現在騙不了人了。”二花下了總結。
音樂節的彩排是分批的，這種拼盤的演出，大牌音樂人都只挑自己選定的時間，我們這種底層音樂人只能乖乖在彩排的全天候場等著被叫。但候場也很有趣，我們和很多樂團、歌手和DJ在後臺集郵拍照，認識了不少新朋友，還有人當場邀請我們去他們的電臺節目做客。
很快到了演出的第一天，舞臺上活力四射，場下的幾萬名觀眾如海嘯般歡呼，後臺的音樂人們也在開自己的派對。這裏食物、飲料、酒精、游戲應有盡有。有些人居然還真的喝嗨了，完全不擔心他們之後的登臺。這和昨天彩排的感覺又不一樣。昨天感覺大家都是才華橫溢的音樂人，今天很多人卻變了臉，一副磕嗨了的美國老搖滾範兒。說實話有點嚇人。除了腦子少根筋的小莽士Lacy，BELL剩下三人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起，喝著程橙給我們準備的水，假裝在討論重要的事情。
“這不是進了妖精洞的唐僧嘛？還是三個唐僧一起呢。要不要哥哥帶你們見見世面？”一個輕佻的聲音響起。
我們擡起頭，是一位最近很火的說唱歌手，有一群瘋狂的粉絲。
我對他的臉熟，但不記得名字。正在我努力想從腦子裏找出他的名字時，他已經失去了耐心：“怎麽？說你們唐僧，還真的裝起白蓮花了？”
花和玲本就不愛應對麻煩的人，看我不說話，以為這是個我不想打交道的人，都站起來打算替我圓場。
那位不耐煩說唱立刻跳腳：“怎麽，一對死拉想來嚇唬爺爺我？”
不等她倆發火，我就先怒了：“不會說人話就閉上你的狗嘴。”
那人當場就要朝我揮拳頭，被他身邊一人拉住。我走上前，指著自己的臉：“來，是男人就朝這兒打。打完了我好直接上臺跟觀眾們顯擺顯擺。”
那人還真就掙脫了拉住他的人，直接一拳朝我揮來。
一聲悶響，我擡起左臂擋住了他的拳頭，隨即一記刺拳直充他的下巴。他來不及閉眼又被一下打的後退的那張臉，我當時沒有拍下來真的太可惜了。
妖精洞派對立馬變得安靜，很多剛才還在吵吵鬧鬧的人都停下來朝我們這邊看。這人還在罵罵咧咧，沖著趕來的工作人員說要把我們“弄死”。突然後臺導演跑過來喊“BELL準備上場”，跑過來看到這個極度明顯的場景楞了一下。正好Lacy從不遠處看到出事剛趕過來，趁機拉起我們和後臺導演，一起朝舞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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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啾快速跑來，他剛才和組織方去跟說唱道歉，對方堅決不接受，還說如果我不公開向他道歉，就會“弄死我”。
“這種人渣還想弄死咱們呢。好怕怕啊。”小啾一臉鄙視的跟我們吐槽，“咱們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後兩天你們繼續出場哈。”
回去的路上，二花和玲玲一臉歉意的擔心我，我其實也有些擔心，害怕自己給團隊惹禍。但還是告訴她們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我們占理。
當天晚上我們就上了熱搜，而且是一條接一條的上。
#BELL音樂節打人#
#暴力愛豆滾出音樂節#
#BELL北北重拳出擊#
#Daddy G指控BELL#
甚至還出現了一條#BELL北北殺人犯的女兒#
“媽呀你們看視頻了嗎居然是BELL打人？我真是瞎了眼居然還粉過她們？不就是一群小太妹？”
“不會吧北北居然是殺人犯的女兒？這種人有什麽資格做愛豆？”
“我朋友在檢察院工作，說是她媽媽看一個粉絲不順眼，把人推到路上讓車撞了。果然一家人都有暴力傾向。”
“警察在幹嘛啊？為什麽不把她關進去？明星打人就可以逃脫法律制裁嗎？”
“BELL就是一窩垃圾，除了北北其他三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二花和玲玲公款戀愛，Lacy就是個嬌生慣養不尊重他人的大小姐。這種組合出事也就是時間問題。”
甚至有人翻出我母親當年的審判書，直接全文貼在微博上。我看著母親的名字出現在手機屏幕上，腦子開始轟轟響。
大家擠在我的房間，刷著一條條微博，小啾在一旁跟法務部和宣傳部一起打電話會議，焦頭爛額的安排聯系平臺和出律師函的工作。熱搜這麽快這麽密集的起來，一定是有組織的，而且對方手上應該有不少我們的料。這時暢姐應該還在飛機上，不一定能看到我們的新聞。剛這樣想，暢姐就發了消息進來。糟糕，我們忘了飛機上有空中wifi，完全可以上微博。
暢姐的消息很簡潔：“別回應，保持鎮靜，去睡覺別刷手機，也別試圖自己解決。等我下飛機後的安排。”暢姐這次出差是陪一哥跟國際頂級奢派談代言人。我很抱歉打擾了她這麽重要的行程。
我強打起精神，讓大家各自回房間，嚴格遵守暢姐的指令。等到房間只剩我一人時，我收到了林總的消息，問我是否方便電話。
我立刻打給她。
“北北你怎麽樣？那個人有傷到你嗎？”林總一開口就是問我的狀態。
“謝謝林總關心。我自己沒事，他沒碰到我。這件事是我的問題，我不該太冒失出手。”
“那就好。你把對方打的怎麽樣了？”
“一拳，我覺得不重。但不排除對方小題大做想鬧事。”
“嗯鬧事也不怕。這件事崔先生已經知道了，交給我們吧，不至於連這種人渣都擺不定。你只需要繼續做自己就好。”
“謝謝您林總，也謝謝崔先生。林總，我自己被人黑都沒關系，影響不到我的心態。但是他們攻擊我母親，他們把我媽媽的......”我突然哽咽。
電話那邊也安靜了一會兒，然後我聽到林總說：“北北，你恨你媽媽嗎？給你帶來這樣的恥辱。”
“林總，我很尊敬您感謝您，但請您真的不要這樣說我媽媽。她不是恥辱，她是最愛我的媽媽。她是為了救我才做出那樣的事，才不得不忍受那麽多痛苦。林總，我媽媽不是恥辱，她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驕傲，但是我對不起她。都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我還很沒用，我不夠紅，不夠有錢有力量，我沒辦法幫她洗刷名譽，我甚至沒有能力讓她在裏面不受人欺負。都是我林總，我才是那個恥辱......”
“傻孩子，傻孩子，你不是的，你不是。你別這樣說。”電話那頭的聲音也在哭，我們一起對著電話哭。
哭懵了的我不記得後面跟林總又說了些什麽，但她答應我會重點關註那些提到我母親的微博和賬號，盡力保護我母親的聲譽。再後來我哭累了，隱約記得電話那頭說讓我睡覺她會陪著我，然後我就陷入了混沌。
第二天醒來，我拿起手機，微博上的熱搜已經換了一批，看不見跟我們有關的內容。
我嘗試了關鍵詞搜索，還是能搜到零星的內容，但明顯比昨晚少了很多。不過還是看到有人說：“有本事逼網友刪帖，為什麽沒本事管好自家藝人？果然暴力愛豆的公司也仗勢欺人。”
看來昨晚的危機公關起到了初步效果。
我在群裏跟大家說早餐一起來我房間吃，小啾也相應了。程橙送來了他借用酒店廚房準備的多人早餐三明治和咖啡，也留在了房間。
小啾抱著一杯黑咖啡，頂著和咖啡一樣黑的眼圈對我們說：“平臺那邊的刪帖比較順利，今天還要繼續監測。律師函初稿已經發給暢姐審核了，還沒確認。剛才音樂節的導演跟我通了個氣，今天咱們在酒店待命，下午他們根據輿情來通知我們要不要趕去演出。讓我想想還有什麽......哦，你們四個怎麽樣？”
我們都點點頭。大家的視線主要看向我，我是那個看不見的對手和網友們的集火對象。但其實每個人都被傷到了。
“那個歌手怎麽樣了？他有什麽動作嗎？他叫什麽來著？”我突然想起來。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不重要。他從昨天開始就躲在網友背後，什麽話也不說，但是點讚了很多條罵你們的微博。我看這個人就是欺軟怕硬，被你昨天打怕了。”小啾氣奮的說。
“別高興太早，”程橙遞過來他的手機，“那個人剛剛發了一條視頻。”
視頻裏是他對著鏡頭憤懣的控訴。燈光打在他下巴處一塊巨大的紫色淤痕，我可不記得自己打的有這麽狠。視頻的上傳時間就在不久前，但播放量已經上了十萬。
“大家好，我是昨天傳聞中的受害者，Daddy G。今天這條視頻是為了回應粉絲們對我的關心，也向有關部門尋求正義。從昨天事情發生開始，我本人不光忍受了身體上的淩辱，還受到了來自多方的壓迫與威脅，暗示我忍氣吞聲，不要招惹娛樂圈的惡霸。但我想了一晚上，我不是孬種，我不害怕惡霸。我今天要勇敢站出來，讓大家看到一個在娛樂圈長期橫行霸道的公司和旗下橫行霸道的藝人，是如何攻擊、打壓和迫害行業新人，並且在事情發生後用多種方式威脅我的事業和家人。我必須要為我自己和之前被他們傷害過的人討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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