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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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這話問得莫名其妙，可偏偏餘熱眼眸中的星光格外璀璨，讓他片刻都說不出來一句話。
長久的對視在餘熱秘書進門的一瞬間打破。
“餘總......？”黃秘書一聽說自家老板醉了，直接從凳子上飛奔到休息室。
他跟了老板這麽多年，就沒看到過老板端起過酒杯子！
自己曾和同事打趣，恐怕老板結婚和老板娘喝交杯酒時，也得喊個暫停，拿出早就在桌子下面準備好的茶來以茶代酒。其實回去之後他想想就覺得好笑，老板結婚那得比看到八百年難得一遇的日全食還稀罕。
沒想到打臉來的這麽快。
黃秘書想也不多想地就推門進去，一看裏面的光景，頓時呆住了。
如果能正面接受不同於平時狀態的醉酒老板，但他接受不了不食人間煙火的浦影帝正耐心地哄老板喝一杯醒酒茶，還時不時順毛拍拍老板的背。
這場面說不出的詭異加和諧。
“黃秘書？你們餘總喝醉了，可能需要麻煩你送他回家。”
黃秘書收起張得能吞下小半個雞蛋的嘴巴，這些年練就的職業素質迫使他的大腦迅速回歸至理性狀態：“好的，老板釀……浦先生。”
他硬生生把“老板”後面一個字緊急變調，導致後面幾個字有點慘不忍聽。
一個聲音幽幽響起。
“不。”
餘熱終於握住那只白皙纖弱的手，腕骨硌得他皺起眉：“嘶…不太舒服。”
浦冷耐心哄他：“不舒服才要回去睡覺休息。”
他說完之後，想把自己的手從餘熱手裏拽出來，不放對方將手有力度地收緊，不至於讓他疼，也讓他逃不出去。
餘熱的聲音悶悶的：“可我不放心你。”
“我有什麽不讓你放心的。”浦冷簡直哭笑不得，從他和餘熱的第二次見面開始，他覺得眼前這位傳說中的小餘總一直在打破他對餘氏集團公子的傳統印象。
仿佛這些年餘氏集團雷厲風行的重塑高層，大刀闊斧的改革，破釜沈舟清理夕陽產業，都不是他做的一樣。
對小餘總打破印象的不光是是浦冷，還有一直呆在門口，覺得自己腦門發亮的黃秘書。
神仙吶！他剛才看到了什麽？！
平時高高在上，毒舌懟人的總裁大人去哪了？他現在只能祈禱最好老板醉酒以後可以忘記一切，他不想明天剛來上班就因為看到這個總裁大人丟人的一面而被炒魷魚。
但體貼上心如他黃秘書，在面臨被炒的風險依舊不忘自家總裁大人：“浦先生，這會兒晚宴也結束了。總裁這邊好像離不開您，能不能麻煩您幫忙送送我們總裁，然後司機會把您送到您的住處。”
浦冷看了一眼依舊被握在一起的手。今天如果沒有餘熱，他確實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江凝。雖然餘熱在晚宴自作主張替他擋酒，但這種感覺並不討厭，浦冷覺得自己有一瞬間產生了被保護的錯覺。他知道自己不該耽溺於此，餘熱不過是才見兩次面的陌生人。但是，就是這樣奇怪。
他心裏說不上來的奇怪。
就像是一個久居黑暗的陳年小屋，被一個莽撞的陌生人沒有意識的闖進來，帶來一束刺眼的陽光。小屋裏的小動物很害怕，本能地抵觸，但這一束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多溫暖啊，他害怕但也想好奇地靠近一點點，再多靠近一點點。
浦冷點了點頭，告訴小宋讓他提前回去，不必等他。
浦冷和餘熱上了車之後，他動了動微麻的手指：“能放開了麽？”
手被握的更緊了。
餘熱卻不以為意：“聖元酒店818房間。”
浦冷：？
怎麽會這麽巧？昨天住在他隔壁的，就是餘熱？
似乎是被酒精折磨得不舒服，餘熱揉了揉太陽穴，歪頭找了個自認為舒適的姿勢，閉眼對司機說：“我休息一下，到了叫我。”
司機正要朝後視鏡裏答“是”，但硬生生憋回去，專心開車，腦內卻閃閃爍爍彈出各種彈幕。
後面戴著口罩被老板靠著的的男人是誰？！
老板居然能和別的人一起坐車後座，四舍五入老板相當於和別人上床了呀！
怪不得！怪不得黃秘書讓他好好開車的時候那個眼神鎮定中帶點八卦，疑惑裏蘊藏興奮！原來老板是為了愛情喝了酒！
嘖，司機在心裏感嘆，愛情這杯酒，果然誰喝誰上頭。
上頭的小餘總正嫌棄自己靠得不舒服，出聲嘀咕了一下：“你太瘦了，隔著衣服都硌得慌。”
司機：“！！！”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但事實證明，對於沐浴在愛河裏小情侶來說所有的嫌棄都能化為調劑愛情的良藥。
大老板也逃不過。
他親眼看著老板的那一位，默不作聲地扶直老板身子，動了動自己的右肩，然後動作溫柔地將老板的頭摁到自己大腿上。
“舒服。”老板笑著發出一聲喟嘆。
“呃。”司機心裏打了一個飽嗝。
餘熱並沒舒服太久就到了酒店門口，像是被人打攪到美夢，他眼神不善地瞪著來人。
酒店經理被他盯著背後發毛。
浦冷和司機說明自己也住這裏，讓司機可以回去之後，在司機意味不明的眼神裏發問：“有什麽問題？”
司機當然搖頭，心說他們老板還是過於追求效率，明明前幾天還在相親，今天就已經要同居。
浦冷向司機道謝之後回頭。隆冬的風凜冽，吹得他頭腦直發熱。
估計是要感冒。
“我等了你很久。”小餘總的音調比外面的風還要凍人，眼神也比剛才生冷，估計是被風一吹，酒意沖上頭了。
“那我們上去？”浦冷問他的意見。
“嗯。”小餘總有問必答，鄭重地點頭。
酒店經理終於得到大老板首肯，呼出一口氣忙著給他們帶路。
剛伸出的手被打下。
“你碰他幹嘛？”
“啊？”酒店經理被問的一懵，他只是想請他們進電梯啊。
不過多年從業經驗很快就讓他意識到被大老板護在後面的男人不一般。
“你們餘總有點醉，等會能麻煩帶點蜂蜜水上來嗎？”
酒店經理應著“是是是”，然後幫忙打開房間。
“麻煩了。”
“不不不，您才麻煩。”酒店經理替二人扶著門。
餘熱果然喝醉了，對外面的感知都不靈敏。浦冷一讓他坐在床上，他就乖乖坐下。
浦冷唇角微微一勾，要是餘熱的表情沒有那麽繃著的話，應該會更可愛一點。
“你們餘總喝醉了和平常不一樣，他容易頭疼。如果他還是不舒服的話，記得備一片止痛藥。”
這話聽著有點熟悉的意味，他家媳婦出門也是這麽叮囑孩子好好照顧他的。
酒店經理瞇著眼睛打量這個只露出眉眼的男人，想不出和他們大老板走的近的有這號人物。
聲音還挺好聽。
“你看夠了沒有？！”餘熱潛意識裏覺得這個老是盯著浦冷的男人不像個好人，具體到底哪不好他也想不出來。
一多想就頭疼。
酒店經理被他一通吼就馬不停蹄滾去準備藥和蜂蜜水了。
“不會喝酒就不要硬撐。”浦冷看著男人迷迷蒙蒙的眼睛說。
明明剛才還是很兇，現在居然能這麽快切換成可憐兮兮的樣子。
“沒有不會…”餘熱耷拉著耳朵挨訓，“我只是不行。”
浦冷失笑，他懶得跟一個喝醉酒喜怒無常的人討論“不會”和“不行”的區別。
“……餘熱？”
“嗯。”
“我是誰？”浦冷蹲下身。
暖黃的燈光照在餘熱身上，黃澄澄的光把融去他眉眼中自帶的桀驁不馴，餘熱整個人都帶點暖意，他的目光隨著浦冷的動作：“浦冷。”
“為什麽幫我？”其實浦冷知道讓他說出正確的答案不太可能，但這個問題他真的在心裏憋了很久。
“因為…”小餘總歪了歪腦袋，雖然腦子裏總有一根線繃得他生緊，刺痛不斷隨之傳來，但浦冷忽的就笑了。
“因為我要保護你。”
那笑容如冬日暖陽，溫柔而不灼人。
但浦冷還是被燙到了。
他飛快掙開被餘熱捂在手心裏的手，落荒而逃一般打開房門，正遇上那個酒店經理。
浦冷閉眼，鎮定了一下情緒之後開口：“他喝醉了還會說胡話，最好順著他點。我去隔壁。”
酒店經理沒法騰出手，嘴也不夠快。一句“怎麽還分房睡”也沒抖摟出來。
浦冷顫抖著手開了房門。
“哢噠”一聲，門落了鎖之後，他背靠墻壁深呼吸幾口，才緩緩起身。
黑暗中，只有手機屏幕伴隨著鈴聲，一明一滅。
來電顯示：媽。
鈴聲響得漫長沒有盡頭，浦冷在最後一刻接通電話。
“餵。”應該是很久沒有說過今天這麽多的話，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你回來了？他們都都知道你回來了，只有我這個親媽不知道？浦冷，你有病吧？！”對面的女聲逐漸變得尖銳刺耳。
“是，我是有病。”浦冷聲音平靜，堵住對方越發不堪入耳的刺激，“我在加國幹什麽，難道您不知道麽？”
似乎也不想提起這些事，浦含蕓轉了個話題：“我不想知道你在幹什麽勾當，江游去世半年，財產分割就割了半年。你什麽都沒幹就指著我整天和江凝那個臭小子互相使絆子？沒有這麽好的事情。我已經問過鄭琦，你明天下午才有通告。所以，明天上午簽割裂協議，你最好不要給我出亂子！”
仿佛聽到了最不可思議的笑話，浦冷自嘲地彎起嘴角：“我該去麽，媽？”
浦含蕓被問得一楞，音調上揚：“浦冷，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以為您應該知道的。”浦冷望向玻璃窗裏的自己，眼神空洞而迷茫，他再一次問出那個誅心的問題。
“媽，我到底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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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問得莫名其妙，可偏偏餘熱眼眸中的星光格外璀璨，讓他片刻都說不出來一句話。
長久的對視在餘熱秘書進門的一瞬間打破。
“餘總......？”黃秘書一聽說自家老板醉了，直接從凳子上飛奔到休息室。
他跟了老板這麽多年，就沒看到過老板端起過酒杯子！
自己曾和同事打趣，恐怕老板結婚和老板娘喝交杯酒時，也得喊個暫停，拿出早就在桌子下面準備好的茶來以茶代酒。其實回去之後他想想就覺得好笑，老板結婚那得比看到八百年難得一遇的日全食還稀罕。
沒想到打臉來的這麽快。
黃秘書想也不多想地就推門進去，一看裏面的光景，頓時呆住了。
如果能正面接受不同於平時狀態的醉酒老板，但他接受不了不食人間煙火的浦影帝正耐心地哄老板喝一杯醒酒茶，還時不時順毛拍拍老板的背。
這場面說不出的詭異加和諧。
“黃秘書？你們餘總喝醉了，可能需要麻煩你送他回家。”
黃秘書收起張得能吞下小半個雞蛋的嘴巴，這些年練就的職業素質迫使他的大腦迅速回歸至理性狀態：“好的，老板釀……浦先生。”
他硬生生把“老板”後面一個字緊急變調，導致後面幾個字有點慘不忍聽。
一個聲音幽幽響起。
“不。”
餘熱終於握住那只白皙纖弱的手，腕骨硌得他皺起眉：“嘶…不太舒服。”
浦冷耐心哄他：“不舒服才要回去睡覺休息。”
他說完之後，想把自己的手從餘熱手裏拽出來，不放對方將手有力度地收緊，不至於讓他疼，也讓他逃不出去。
餘熱的聲音悶悶的：“可我不放心你。”
“我有什麽不讓你放心的。”浦冷簡直哭笑不得，從他和餘熱的第二次見面開始，他覺得眼前這位傳說中的小餘總一直在打破他對餘氏集團公子的傳統印象。
仿佛這些年餘氏集團雷厲風行的重塑高層，大刀闊斧的改革，破釜沈舟清理夕陽產業，都不是他做的一樣。
對小餘總打破印象的不光是是浦冷，還有一直呆在門口，覺得自己腦門發亮的黃秘書。
神仙吶！他剛才看到了什麽？！
平時高高在上，毒舌懟人的總裁大人去哪了？他現在只能祈禱最好老板醉酒以後可以忘記一切，他不想明天剛來上班就因為看到這個總裁大人丟人的一面而被炒魷魚。
但體貼上心如他黃秘書，在面臨被炒的風險依舊不忘自家總裁大人：“浦先生，這會兒晚宴也結束了。總裁這邊好像離不開您，能不能麻煩您幫忙送送我們總裁，然後司機會把您送到您的住處。”
浦冷看了一眼依舊被握在一起的手。今天如果沒有餘熱，他確實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江凝。雖然餘熱在晚宴自作主張替他擋酒，但這種感覺並不討厭，浦冷覺得自己有一瞬間產生了被保護的錯覺。他知道自己不該耽溺於此，餘熱不過是才見兩次面的陌生人。但是，就是這樣奇怪。
他心裏說不上來的奇怪。
就像是一個久居黑暗的陳年小屋，被一個莽撞的陌生人沒有意識的闖進來，帶來一束刺眼的陽光。小屋裏的小動物很害怕，本能地抵觸，但這一束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多溫暖啊，他害怕但也想好奇地靠近一點點，再多靠近一點點。
浦冷點了點頭，告訴小宋讓他提前回去，不必等他。
浦冷和餘熱上了車之後，他動了動微麻的手指：“能放開了麽？”
手被握的更緊了。
餘熱卻不以為意：“聖元酒店818房間。”
浦冷：？
怎麽會這麽巧？昨天住在他隔壁的，就是餘熱？
似乎是被酒精折磨得不舒服，餘熱揉了揉太陽穴，歪頭找了個自認為舒適的姿勢，閉眼對司機說：“我休息一下，到了叫我。”
司機正要朝後視鏡裏答“是”，但硬生生憋回去，專心開車，腦內卻閃閃爍爍彈出各種彈幕。
後面戴著口罩被老板靠著的的男人是誰？！
老板居然能和別的人一起坐車後座，四舍五入老板相當於和別人上床了呀！
怪不得！怪不得黃秘書讓他好好開車的時候那個眼神鎮定中帶點八卦，疑惑裏蘊藏興奮！原來老板是為了愛情喝了酒！
嘖，司機在心裏感嘆，愛情這杯酒，果然誰喝誰上頭。
上頭的小餘總正嫌棄自己靠得不舒服，出聲嘀咕了一下：“你太瘦了，隔著衣服都硌得慌。”
司機：“！！！”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但事實證明，對於沐浴在愛河裏小情侶來說所有的嫌棄都能化為調劑愛情的良藥。
大老板也逃不過。
他親眼看著老板的那一位，默不作聲地扶直老板身子，動了動自己的右肩，然後動作溫柔地將老板的頭摁到自己大腿上。
“舒服。”老板笑著發出一聲喟嘆。
“呃。”司機心裏打了一個飽嗝。
餘熱並沒舒服太久就到了酒店門口，像是被人打攪到美夢，他眼神不善地瞪著來人。
酒店經理被他盯著背後發毛。
浦冷和司機說明自己也住這裏，讓司機可以回去之後，在司機意味不明的眼神裏發問：“有什麽問題？”
司機當然搖頭，心說他們老板還是過於追求效率，明明前幾天還在相親，今天就已經要同居。
浦冷向司機道謝之後回頭。隆冬的風凜冽，吹得他頭腦直發熱。
估計是要感冒。
“我等了你很久。”小餘總的音調比外面的風還要凍人，眼神也比剛才生冷，估計是被風一吹，酒意沖上頭了。
“那我們上去？”浦冷問他的意見。
“嗯。”小餘總有問必答，鄭重地點頭。
酒店經理終於得到大老板首肯，呼出一口氣忙著給他們帶路。
剛伸出的手被打下。
“你碰他幹嘛？”
“啊？”酒店經理被問的一懵，他只是想請他們進電梯啊。
不過多年從業經驗很快就讓他意識到被大老板護在後面的男人不一般。
“你們餘總有點醉，等會能麻煩帶點蜂蜜水上來嗎？”
酒店經理應著“是是是”，然後幫忙打開房間。
“麻煩了。”
“不不不，您才麻煩。”酒店經理替二人扶著門。
餘熱果然喝醉了，對外面的感知都不靈敏。浦冷一讓他坐在床上，他就乖乖坐下。
浦冷唇角微微一勾，要是餘熱的表情沒有那麽繃著的話，應該會更可愛一點。
“你們餘總喝醉了和平常不一樣，他容易頭疼。如果他還是不舒服的話，記得備一片止痛藥。”
這話聽著有點熟悉的意味，他家媳婦出門也是這麽叮囑孩子好好照顧他的。
酒店經理瞇著眼睛打量這個只露出眉眼的男人，想不出和他們大老板走的近的有這號人物。
聲音還挺好聽。
“你看夠了沒有？！”餘熱潛意識裏覺得這個老是盯著浦冷的男人不像個好人，具體到底哪不好他也想不出來。
一多想就頭疼。
酒店經理被他一通吼就馬不停蹄滾去準備藥和蜂蜜水了。
“不會喝酒就不要硬撐。”浦冷看著男人迷迷蒙蒙的眼睛說。
明明剛才還是很兇，現在居然能這麽快切換成可憐兮兮的樣子。
“沒有不會…”餘熱耷拉著耳朵挨訓，“我只是不行。”
浦冷失笑，他懶得跟一個喝醉酒喜怒無常的人討論“不會”和“不行”的區別。
“……餘熱？”
“嗯。”
“我是誰？”浦冷蹲下身。
暖黃的燈光照在餘熱身上，黃澄澄的光把融去他眉眼中自帶的桀驁不馴，餘熱整個人都帶點暖意，他的目光隨著浦冷的動作：“浦冷。”
“為什麽幫我？”其實浦冷知道讓他說出正確的答案不太可能，但這個問題他真的在心裏憋了很久。
“因為…”小餘總歪了歪腦袋，雖然腦子裏總有一根線繃得他生緊，刺痛不斷隨之傳來，但浦冷忽的就笑了。
“因為我要保護你。”
那笑容如冬日暖陽，溫柔而不灼人。
但浦冷還是被燙到了。
他飛快掙開被餘熱捂在手心裏的手，落荒而逃一般打開房門，正遇上那個酒店經理。
浦冷閉眼，鎮定了一下情緒之後開口：“他喝醉了還會說胡話，最好順著他點。我去隔壁。”
酒店經理沒法騰出手，嘴也不夠快。一句“怎麽還分房睡”也沒抖摟出來。
浦冷顫抖著手開了房門。
“哢噠”一聲，門落了鎖之後，他背靠墻壁深呼吸幾口，才緩緩起身。
黑暗中，只有手機屏幕伴隨著鈴聲，一明一滅。
來電顯示：媽。
鈴聲響得漫長沒有盡頭，浦冷在最後一刻接通電話。
“餵。”應該是很久沒有說過今天這麽多的話，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你回來了？他們都都知道你回來了，只有我這個親媽不知道？浦冷，你有病吧？！”對面的女聲逐漸變得尖銳刺耳。
“是，我是有病。”浦冷聲音平靜，堵住對方越發不堪入耳的刺激，“我在加國幹什麽，難道您不知道麽？”
似乎也不想提起這些事，浦含蕓轉了個話題：“我不想知道你在幹什麽勾當，江游去世半年，財產分割就割了半年。你什麽都沒幹就指著我整天和江凝那個臭小子互相使絆子？沒有這麽好的事情。我已經問過鄭琦，你明天下午才有通告。所以，明天上午簽割裂協議，你最好不要給我出亂子！”
仿佛聽到了最不可思議的笑話，浦冷自嘲地彎起嘴角：“我該去麽，媽？”
浦含蕓被問得一楞，音調上揚：“浦冷，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以為您應該知道的。”浦冷望向玻璃窗裏的自己，眼神空洞而迷茫，他再一次問出那個誅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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