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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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小麥和綠豆都是一年生的作物，一旦收獲了就需要重新在原有的耕地上種植作物。
按照水培種植技術員們不專業的做法都是按照原來耕種的品類繼續在原地保持原有的品類進行種植。畢竟水培根本不需要考慮地力問題，只需要加營養液就好了。
但是這最大的缺漏就是沒有考慮種植對地力的消耗。
植物除了從陽光和水分吸取能量外，還需要消耗土裏裏面的養分。反覆種植同一種植物的話，土地中的營養素會被消耗殆盡，作物只會長得一年比一年差。
另外還有滋生農害和導致土質疏松的問題。
莎拉作為現在種植園的管理者，按照康妮設計的輪作規劃，將蕪菁、苜蓿和大麥一並采收，並在已經空出來的田地上更換種植的物種。
在伍德的農機改造下，還有其他在塔廟內執勤的執行部門軍人幫助下，種植工作其實是只要按照種植計劃執行就可以。
康妮則一直躲在新開辟的育苗室裏面，不需要進行體力勞動，正悠閑地撥弄著毛茸茸的狗尾巴草。狗尾巴草這種速生雜草，還有玉米，水稻，高粱，燕麥這些跟小麥一樣都是禾本科的植株。
有的是已經開始開花結果的植株，有的則還是幼苗，在實驗室裏擺了好多。
邊泌醫生敲門進入，手裏端著一盆土。
“來啦！你先坐，剩下的我來！”康妮用下巴示意醫生在一旁休息，她將盆土端走，分裝在一個個盆裏。
邊泌醫生端起水杯喝水，說明道：“已經嘗試了，基本跟水和空氣的關系不大，就是通過土壤傳播病毒。只要充分的田地隔離就可以避免傳染枯腐病，都種在頂樓不同位置的冬小麥，不會因為風而傳染。但是移植到同一片土地，就會傳染病毒。”
康妮點點頭，將小麥種子埋進被病毒汙染的盆土裏。
雖然像是水稻和燕麥這種不適合種植在現在種植園的弱堿性沙壤土中，但是作為實驗使用進行小規模種植倒是沒有什麽問題。
康妮其實並沒有因為塔廟種植園現在不會被枯腐病危害而放棄尋找解決方案，相反她在知道第一種植園至今都沒有辦法突破，而且理工學院的研究受到財閥阻礙之後，對於解決枯腐病尤其感興趣。
沒辦法，誰叫第一種植園從正式運營之後，就一直是擁有大量水培種植園的財閥心中的刺呢？財閥可巴不得第一種植園因為枯腐病而使火星文明放棄土培種植的發展。
但是越要阻止的事情，康妮越是感興趣。
況且康妮是個植物學家，本就對於研究農作物疾病是有興趣的。
康妮一邊給植物換盆定值，一邊說：“邊泌醫生，我這邊應該差不多了，地上這些小麥植株你待會拿上去頂樓定植，註意標號，看看效果。”
邊泌笑說：“怎麽，你找到抗病毒試驗的突破口了？”
“嗯！”康妮把剛才擼過的狗尾巴草遞給邊泌醫生，“你看盆上的標簽，這是第三批種植的狗尾巴草，葉片沒有變黃，雖然莖部變軟但是橫切面並沒有腐敗。”
邊泌伸手掰了掰狗尾巴草的絨毛，笑道：“那看來這對枯腐病有天然的抗性。”
“嗯，我已經從狗尾巴草裏面提取了活性物質進行分離和分析，就看編輯進去小麥種子裏的抗病毒基因哪個有效果了。”
邊泌蹲下看著地上好幾盆的新春小麥植株，擡眼道：“那已經有病害的那些你打算怎麽處理？它們都堆在了頂樓。”
康妮從才想起這事，“我晚一些讓亞隆搞個可以高溫燃燒的機器吧，把他們都燒成草木灰，可以用來施肥。”
兩個人正在討論關於抗病毒小麥品種培育的問題，尼爾突然提示有語音聯系插入。
“是雷斯特。”康妮帶上新得的輕便智能眼鏡，“邊泌醫生，剩下的麻煩你了。”
邊泌笑了笑，動手聯系其他人過來幫忙搬運。
雷斯特通過畫面就看到了邊泌在她身後忙碌：“怎麽，你們在工作嗎？看來我來得不巧了。”
康妮低頭繼續播種制作便簽，“別管那麽多了，我需要你的幫助。”
雷斯特是趁著移動的間隙跟康妮聯系，不過康妮並不給面子。
“我這邊應該不用多久就可以研究出枯腐病的抗病毒小麥品種，你估計又要找人幫我公布這個研究結果了，莎拉那邊不方便再刊登論文。”
雷斯特笑了笑，“你自己公布不就可以了嗎？”
“……”康妮擡眼看向雷斯特，“你不會是忘了，我還在搜尋名單上吧。”
“我倒是覺得那個名單可以撤了，而且這次的研究成果可以作為你重回學界的宣告。”
康妮興趣缺缺：“不了，謝謝。我要是重新回亞特蘭蒂斯城，根本不需要這個研究成果。我只需要拿出塔廟種植園就好了。”
雷斯特利用發布研究來讓康妮放棄逃婚的企圖心失敗，他投降道：“所以你還打算呆在塔廟？"
康妮笑了笑：“我在逃婚不是嗎？”
雷斯特以為自己已經被順利接納，他們之間有一種隱藏的共識。但是從這個答案來看，只是自己想多了。
因為是第一次，所以雷斯特覺得自己是要用盡手段攻城掠地的，不然要是失敗了，怕是優生計劃真的結束之後，自己也得一直在感情中成為一個患得患失的失敗者。
“康妮，你知道我喜歡你的。”
雷斯特表白的聲音很低，就像是康妮現在就在自己跟前，交頸般親昵。
康妮回頭看著其他人離開沒有關上的門，耳朵不自覺地染上紅暈，小聲道：“我知道。”
康妮只是說自己知道，卻沒有回應，這只是給雷斯特一個收到一樣的回答。
雖然這並不是什麽重大的失敗，但這讓雷斯特有些沮喪，但對於他並不能控制的事情，他覺得直接詢問其實是比較好的方式：“那你為什麽還要逃婚呢？”
康妮並沒有回答，反而幹脆站起身輕聲走到門口，“出來吧！不然你們BOSS的臉面就要沒了！”
康妮手裏沾著帶枯腐病毒的汙染土，雙手只能像正在做手術的外科醫生一樣舉起。但是為了雷斯特的面子，她還是得揪出喜歡湊熱鬧的勞倫斯為首，比爾和邊泌的幾人。
邊泌醫生畢竟是一個一本正經的人，他清白的臉頰有些發紅：“抱歉，我回去了。”
勞倫斯卻毫無愧疚地幫腔，聲音浸著笑問：“對啊，康妮。你對我們BOSS沒有感情嗎？”
康妮沒想到自己出來逮人，反而被對方降了一軍。
這激發了康妮的逆反心理，明知道他們在等著上級吃癟，偏不隨他們的意，“是啊，我是喜歡雷斯特。但是不代表我必須要結婚啊？”
所有人都沈默了。
勞倫斯忍著即將噴薄而出的笑聲，誠意滿滿地給雷斯特打氣。
康妮看著他們離開，回頭對上雷斯特的眼睛，不好意思道：“對不起，雷斯特。”
雷斯特嘆了口氣，他的時間不多了。
“沒關系，康妮。這次我們時間不多，下次可以再來深入討論這個問題。”
康妮緩緩點頭，只給了一個“好”。
***
“我聽勞倫斯說了！你們既然互相喜歡，為什麽不考慮結婚！”
莎拉都要發狂了，她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她實在是不明白康妮到底在想些什麽！
康妮坐在床上看著莎拉在那裏苦思冥想，她其實並不是很想談這件事，低著頭，默不作聲地整理著她采摘下來的苜蓿花朵。
因為苜蓿要被全部收割，苜蓿這種豆科植物自帶的根瘤菌可以給土地固氮提高地力，正好能用來耕作下一輪的糧食作物。
可是收割苜蓿就代表那些花朵都要被摧毀，康妮幹脆把它們都采摘了下來。
莎拉張牙舞爪，“你不知道！勞倫斯都把它當作笑話了，說得所有人都知道了！所有人都在看笑話！”
康妮小聲嘟囔：“看的是他們BOSS的，又不是我的……”
“有區別嗎！”莎拉就像黑暗中飄散的女鬼突然襲向康妮，哀怨道，“為什麽啊！勞倫斯說你們兩情相悅的啊！”
“也沒有吧……”康妮用指尖細細拔去瑕疵的花瓣，其他近乎完美的花朵則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至於殘次品插到一個被當作花瓶的圓筒裏。她神情純純地說，“我們只是互有好感，還沒有到非他不可死去活到的地步。”
莎拉挎著一個長臉，驚恐地搖頭：“要死去活來才能結婚嗎？這是什麽幾百年前的愛情觀！”
“也不是這麽說吧。”康妮覺得莎拉的表情難得的嚇人，還挺有趣的，“婚姻不過是一種社會關系，但是愛情是一種精神世界，兩者關系並不大。”
莎拉皺著眉，道：“你不想用社會關系占有嗎？”
“不是很想……愛情並不是雋永的，它有可能消失。如果消失了，那這種社會關系就只剩下社會價值了，到時候反而被這種關系束縛。”康妮非常直白地表達自己地看法。“況且你也知道啦，這年頭因為優生計劃，大家對於結婚這個態度就沒有以前那麽純粹了～為了繁衍結婚，只是多了一個關系，對彼此的人生毫無影響。像你這樣，結個婚跟沒有一樣不是也很多嗎？”
莎拉楞了幾秒，茫然地問：“人總不能因為最後一定會死，所以幹脆不活了吧……”
康妮怕了拍莎拉的肩膀，“你冷靜，我又沒說結婚就一定會離婚。”
莎拉還是錯愕，“可是你的意思不就是這樣嗎？因為愛情可能會死亡，因為結婚變得沒有儀式感，所以婚姻就沒有必要存在了。那你這麽說，人又為什麽要有愛情呢？！”
“愛情是一種感覺啊，它的來去有時候並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康妮覺得自己的想法非常清晰，並沒有什麽問題。“但是婚姻是一種需要深思熟慮的社會關系，就像我和雷斯特的關系，光是我們的配婚就可以給他的競選帶來加分，可對我來說對我沒有什麽幫助，我就算不結婚他現在也願意對我好啊！如果我們結婚，我想要麽跟你一樣，將婚姻當作一種保持立體可有可無的東西形同陌路，要麽最後只能尷尬分手。”
康妮甚至都不敢討論自己跟對方的身份在婚姻結合中產生的巨大利益關系。她有些憂愁，嘆了口氣道：“因為我們現在對彼此還有期待，所以我想大概率是後者吧。”
苜蓿的花語是希望和幸福。
康妮被苜蓿花束所包圍，但話多少帶著點委屈。
對她來說，婚姻是愛情，是永遠繁盛頑強的苜蓿。但是對雷斯特來說，會不會只是曇花一現的社會關系呢？
如果這只是愛情，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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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麥和綠豆都是一年生的作物，一旦收獲了就需要重新在原有的耕地上種植作物。
按照水培種植技術員們不專業的做法都是按照原來耕種的品類繼續在原地保持原有的品類進行種植。畢竟水培根本不需要考慮地力問題，只需要加營養液就好了。
但是這最大的缺漏就是沒有考慮種植對地力的消耗。
植物除了從陽光和水分吸取能量外，還需要消耗土裏裏面的養分。反覆種植同一種植物的話，土地中的營養素會被消耗殆盡，作物只會長得一年比一年差。
另外還有滋生農害和導致土質疏松的問題。
莎拉作為現在種植園的管理者，按照康妮設計的輪作規劃，將蕪菁、苜蓿和大麥一並采收，並在已經空出來的田地上更換種植的物種。
在伍德的農機改造下，還有其他在塔廟內執勤的執行部門軍人幫助下，種植工作其實是只要按照種植計劃執行就可以。
康妮則一直躲在新開辟的育苗室裏面，不需要進行體力勞動，正悠閑地撥弄著毛茸茸的狗尾巴草。狗尾巴草這種速生雜草，還有玉米，水稻，高粱，燕麥這些跟小麥一樣都是禾本科的植株。
有的是已經開始開花結果的植株，有的則還是幼苗，在實驗室裏擺了好多。
邊泌醫生敲門進入，手裏端著一盆土。
“來啦！你先坐，剩下的我來！”康妮用下巴示意醫生在一旁休息，她將盆土端走，分裝在一個個盆裏。
邊泌醫生端起水杯喝水，說明道：“已經嘗試了，基本跟水和空氣的關系不大，就是通過土壤傳播病毒。只要充分的田地隔離就可以避免傳染枯腐病，都種在頂樓不同位置的冬小麥，不會因為風而傳染。但是移植到同一片土地，就會傳染病毒。”
康妮點點頭，將小麥種子埋進被病毒汙染的盆土裏。
雖然像是水稻和燕麥這種不適合種植在現在種植園的弱堿性沙壤土中，但是作為實驗使用進行小規模種植倒是沒有什麽問題。
康妮其實並沒有因為塔廟種植園現在不會被枯腐病危害而放棄尋找解決方案，相反她在知道第一種植園至今都沒有辦法突破，而且理工學院的研究受到財閥阻礙之後，對於解決枯腐病尤其感興趣。
沒辦法，誰叫第一種植園從正式運營之後，就一直是擁有大量水培種植園的財閥心中的刺呢？財閥可巴不得第一種植園因為枯腐病而使火星文明放棄土培種植的發展。
但是越要阻止的事情，康妮越是感興趣。
況且康妮是個植物學家，本就對於研究農作物疾病是有興趣的。
康妮一邊給植物換盆定值，一邊說：“邊泌醫生，我這邊應該差不多了，地上這些小麥植株你待會拿上去頂樓定植，註意標號，看看效果。”
邊泌笑說：“怎麽，你找到抗病毒試驗的突破口了？”
“嗯！”康妮把剛才擼過的狗尾巴草遞給邊泌醫生，“你看盆上的標簽，這是第三批種植的狗尾巴草，葉片沒有變黃，雖然莖部變軟但是橫切面並沒有腐敗。”
邊泌伸手掰了掰狗尾巴草的絨毛，笑道：“那看來這對枯腐病有天然的抗性。”
“嗯，我已經從狗尾巴草裏面提取了活性物質進行分離和分析，就看編輯進去小麥種子裏的抗病毒基因哪個有效果了。”
邊泌蹲下看著地上好幾盆的新春小麥植株，擡眼道：“那已經有病害的那些你打算怎麽處理？它們都堆在了頂樓。”
康妮從才想起這事，“我晚一些讓亞隆搞個可以高溫燃燒的機器吧，把他們都燒成草木灰，可以用來施肥。”
兩個人正在討論關於抗病毒小麥品種培育的問題，尼爾突然提示有語音聯系插入。
“是雷斯特。”康妮帶上新得的輕便智能眼鏡，“邊泌醫生，剩下的麻煩你了。”
邊泌笑了笑，動手聯系其他人過來幫忙搬運。
雷斯特通過畫面就看到了邊泌在她身後忙碌：“怎麽，你們在工作嗎？看來我來得不巧了。”
康妮低頭繼續播種制作便簽，“別管那麽多了，我需要你的幫助。”
雷斯特是趁著移動的間隙跟康妮聯系，不過康妮並不給面子。
“我這邊應該不用多久就可以研究出枯腐病的抗病毒小麥品種，你估計又要找人幫我公布這個研究結果了，莎拉那邊不方便再刊登論文。”
雷斯特笑了笑，“你自己公布不就可以了嗎？”
“……”康妮擡眼看向雷斯特，“你不會是忘了，我還在搜尋名單上吧。”
“我倒是覺得那個名單可以撤了，而且這次的研究成果可以作為你重回學界的宣告。”
康妮興趣缺缺：“不了，謝謝。我要是重新回亞特蘭蒂斯城，根本不需要這個研究成果。我只需要拿出塔廟種植園就好了。”
雷斯特利用發布研究來讓康妮放棄逃婚的企圖心失敗，他投降道：“所以你還打算呆在塔廟？"
康妮笑了笑：“我在逃婚不是嗎？”
雷斯特以為自己已經被順利接納，他們之間有一種隱藏的共識。但是從這個答案來看，只是自己想多了。
因為是第一次，所以雷斯特覺得自己是要用盡手段攻城掠地的，不然要是失敗了，怕是優生計劃真的結束之後，自己也得一直在感情中成為一個患得患失的失敗者。
“康妮，你知道我喜歡你的。”
雷斯特表白的聲音很低，就像是康妮現在就在自己跟前，交頸般親昵。
康妮回頭看著其他人離開沒有關上的門，耳朵不自覺地染上紅暈，小聲道：“我知道。”
康妮只是說自己知道，卻沒有回應，這只是給雷斯特一個收到一樣的回答。
雖然這並不是什麽重大的失敗，但這讓雷斯特有些沮喪，但對於他並不能控制的事情，他覺得直接詢問其實是比較好的方式：“那你為什麽還要逃婚呢？”
康妮並沒有回答，反而幹脆站起身輕聲走到門口，“出來吧！不然你們BOSS的臉面就要沒了！”
康妮手裏沾著帶枯腐病毒的汙染土，雙手只能像正在做手術的外科醫生一樣舉起。但是為了雷斯特的面子，她還是得揪出喜歡湊熱鬧的勞倫斯為首，比爾和邊泌的幾人。
邊泌醫生畢竟是一個一本正經的人，他清白的臉頰有些發紅：“抱歉，我回去了。”
勞倫斯卻毫無愧疚地幫腔，聲音浸著笑問：“對啊，康妮。你對我們BOSS沒有感情嗎？”
康妮沒想到自己出來逮人，反而被對方降了一軍。
這激發了康妮的逆反心理，明知道他們在等著上級吃癟，偏不隨他們的意，“是啊，我是喜歡雷斯特。但是不代表我必須要結婚啊？”
所有人都沈默了。
勞倫斯忍著即將噴薄而出的笑聲，誠意滿滿地給雷斯特打氣。
康妮看著他們離開，回頭對上雷斯特的眼睛，不好意思道：“對不起，雷斯特。”
雷斯特嘆了口氣，他的時間不多了。
“沒關系，康妮。這次我們時間不多，下次可以再來深入討論這個問題。”
康妮緩緩點頭，只給了一個“好”。
***
“我聽勞倫斯說了！你們既然互相喜歡，為什麽不考慮結婚！”
莎拉都要發狂了，她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她實在是不明白康妮到底在想些什麽！
康妮坐在床上看著莎拉在那裏苦思冥想，她其實並不是很想談這件事，低著頭，默不作聲地整理著她采摘下來的苜蓿花朵。
因為苜蓿要被全部收割，苜蓿這種豆科植物自帶的根瘤菌可以給土地固氮提高地力，正好能用來耕作下一輪的糧食作物。
可是收割苜蓿就代表那些花朵都要被摧毀，康妮幹脆把它們都采摘了下來。
莎拉張牙舞爪，“你不知道！勞倫斯都把它當作笑話了，說得所有人都知道了！所有人都在看笑話！”
康妮小聲嘟囔：“看的是他們BOSS的，又不是我的……”
“有區別嗎！”莎拉就像黑暗中飄散的女鬼突然襲向康妮，哀怨道，“為什麽啊！勞倫斯說你們兩情相悅的啊！”
“也沒有吧……”康妮用指尖細細拔去瑕疵的花瓣，其他近乎完美的花朵則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至於殘次品插到一個被當作花瓶的圓筒裏。她神情純純地說，“我們只是互有好感，還沒有到非他不可死去活到的地步。”
莎拉挎著一個長臉，驚恐地搖頭：“要死去活來才能結婚嗎？這是什麽幾百年前的愛情觀！”
“也不是這麽說吧。”康妮覺得莎拉的表情難得的嚇人，還挺有趣的，“婚姻不過是一種社會關系，但是愛情是一種精神世界，兩者關系並不大。”
莎拉皺著眉，道：“你不想用社會關系占有嗎？”
“不是很想……愛情並不是雋永的，它有可能消失。如果消失了，那這種社會關系就只剩下社會價值了，到時候反而被這種關系束縛。”康妮非常直白地表達自己地看法。“況且你也知道啦，這年頭因為優生計劃，大家對於結婚這個態度就沒有以前那麽純粹了～為了繁衍結婚，只是多了一個關系，對彼此的人生毫無影響。像你這樣，結個婚跟沒有一樣不是也很多嗎？”
莎拉楞了幾秒，茫然地問：“人總不能因為最後一定會死，所以幹脆不活了吧……”
康妮怕了拍莎拉的肩膀，“你冷靜，我又沒說結婚就一定會離婚。”
莎拉還是錯愕，“可是你的意思不就是這樣嗎？因為愛情可能會死亡，因為結婚變得沒有儀式感，所以婚姻就沒有必要存在了。那你這麽說，人又為什麽要有愛情呢？！”
“愛情是一種感覺啊，它的來去有時候並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康妮覺得自己的想法非常清晰，並沒有什麽問題。“但是婚姻是一種需要深思熟慮的社會關系，就像我和雷斯特的關系，光是我們的配婚就可以給他的競選帶來加分，可對我來說對我沒有什麽幫助，我就算不結婚他現在也願意對我好啊！如果我們結婚，我想要麽跟你一樣，將婚姻當作一種保持立體可有可無的東西形同陌路，要麽最後只能尷尬分手。”
康妮甚至都不敢討論自己跟對方的身份在婚姻結合中產生的巨大利益關系。她有些憂愁，嘆了口氣道：“因為我們現在對彼此還有期待，所以我想大概率是後者吧。”
苜蓿的花語是希望和幸福。
康妮被苜蓿花束所包圍，但話多少帶著點委屈。
對她來說，婚姻是愛情，是永遠繁盛頑強的苜蓿。但是對雷斯特來說，會不會只是曇花一現的社會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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