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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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核電站啟動，五年前耗盡電量的電能儲備場回覆充能開始供電。有了電力，在塔廟談生存終於不是無稽之談。
不僅僅朝覲場恢覆了五年前的明亮，所有的生存設施全部啟動。
塔廟的空氣循環系統不僅開始電解制氧，而且塔廟氣壓在一個晚上之後提高到了適合肺部自主呼吸的程度。
而凈水廠也開始進行水循環，塔廟開始供水，解下來的土壤凈化和澆灌都能解決。
核能產生的巨大熱量，也成為了埃利城溫度控制的一部分。整個埃利城，包括塔廟的夜晚可以在火星表面的零下60度保持適宜的二十度溫度。
總之，核電站的啟動，土壤、水分、陽光、溫度和養分，這些種植的要素變得可以解決。這也代表著康妮終於可以開始她的種植事業。
***
【主人，你的手還沒好多久，不要太辛苦了。】
康妮把鐵鍬丟到一整車沙土的手推車上，習慣性地擦了擦額頭。
因為地下結構與地上建築只有電梯和樓道門相連接，所以整個地下部分供氧和氣壓保持得非常好。康妮只要通完朝覲場的電梯，就把面罩丟到一旁，現在可以擦一擦汗，塑造自己真的好努力的勞苦形象。
三輪的工地小車，上千年的傳統造型預示著它在所有地方都是人們共同的選擇。
她剛才推來的手推車，裏面都是紅色的沙土。
塔廟的電源啟動後，有了電梯。康妮可算可以對火星有毒的土壤進行改造和搬運。
康妮把手插入沙土中，即使隔著活動服，也能感覺到沙土非常的細，即使在電梯的室內燈光中，也能看到沙子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ding”一聲，電梯到達了地下一層。
康妮又雙手握住推車的扶手，把車子緩慢地推出電梯。
尼克一邊跟康妮總結著剛才接受到的信息，沒有新的信息，一切照常。
三天前尼克跟康妮匯報了自己的搜查懸賞又漲價了，以及逃婚的對象是議長的長子這個傳言外，埃利城並沒有任何新的消息出現在網上。
恢覆電力已經第四天，看來塔廟的電力啟動，照明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註。
而格雷先生也沒有出現，最後突然出現的第四個人，也不知所蹤。
兩個危險分子，可能在康妮身邊，也可能已經遠去。
康妮反正除了自己準備好的幾把電鋸，她在塔廟也找不到其他武器了。
既然應付不能，不如只能專心做自己的事情，然後順其自然。
康妮推開門，進入朝覲場。
朝覲場燈火通明，在朝覲場正中的氙氣燈以太陽的造型出現，在朝覲場和信眾裏象征著光明、指引和啟示。
氙氣燈本身的光譜非常接近自然太陽光，作為模擬太陽光的存在，不僅明度高，提供的亮度高，而且產生非常高的光輸出，可以滿足需要強光照射的植物生長。
有燈光的朝覲場，夜晚置身於其中也如同白日一般。
當然一枚氙氣燈是不足以照亮一萬平方米的朝覲場的，如果為了能夠照亮整個朝覲場而布滿氙氣燈，這個室內空間將會被燈具炙烤。
聰明的火星早期移民利用鏡面效應，在朝覲室內組成了一個反射鏡陣列。通過不斷折射和漫射，來彌補朝覲場中心以外亮度不足的問題。
當然，只有真正被氙氣燈直射的地方，才是最接近被自然太陽光直射的地方。
有氙氣燈產生的直射光，也有反射鏡陣列提供的漫射光。
只要在不同的位置進行規劃，康妮在朝覲室就可以有很多的種植方案。
康妮推動三輪手扶車一直往朝覲場的中心走，從門口到中央也就是五十幾米的距離，但是康妮已經有些累了。
這是她今天最後一趟搬運沙土了，她擡起車子的扶手，半幹半濕的沙土便全部傾倒在地上。
完成了最後這個動作，康妮頹敗地就地坐了下來，拆掉的面罩隨手丟在了地上。
連著搬運了不知道是十幾趟的沙土，康妮一鼓作氣的疲勞全部爆了開來。
她的鼻息聽起來很急促，尼克結巴著擔心道：【主人……你的心率有些快……不要太快坐下。】
“我累斃了……不行了……不坐腳酸……”
康妮手也酸腳也酸的，還記得她在超市快樂飛行的時候讚嘆機械結構越簡單的工具越有用的。
現在真的是啪啪打臉，她現在只想要一臺可以進電梯的小叉車。
“有沒有電動推車啊……我啥時候可以把這一萬平方填滿啊……”
【主人，以叉車的重量，是不可能進入電梯的。】
康妮的手臂托在推車上，有氣無力的發出哀嚎。“尼克，有什麽方法可以降低我的體力消耗。”
【建議主人找個幫手。】
康妮晃動著雙足，幽幽道：“你能先給我設計可以讓我不用走路的裝置嗎？例如風火輪、滑板鞋之類的。”
【你說的是足下的動力裝置嗎？我可以為您設計幾個方案，方便你尋找材料制作。】
康妮踉蹌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行吧！好歹有些希望。”
她慢慢地走回帳篷，現在雖然朝覲室已經啟動了空氣循環系統，可以不依賴外部設備就能自由在朝覲室內呼吸，但是康妮還是會隨身帶著面罩和空氣包，帳篷也隨手拉上拉鏈以保障出現問題時帳篷可能成為最後的保障地。
康妮更換了空氣包，打算待會將剛才用過的空氣包拿到帳篷外充電。
她不舍得用超級電池來做這些事情，雖然超級電池本來就有很強的續航能力，但是跟帳篷一樣，這兩塊電池都是保障性物資，每次用都要記得充電。
本來將已經清洗過兩次的沙土運回朝覲場，其實就算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但是康妮今天其實還有其他安排，她打算把剛到塔廟漚的有機肥拿過來拌土繼續發酵，畢竟已經有了三天的堆積，是時候開始這個工序了。
康妮推著車子到了上次發酵有機肥的廚房，冰箱裏面的魚泥已經腐爛出水，康妮小心翼翼地腐物包括顏色惡心的湯汁都刮了下來放進桶裏。
接著她掀開洗菜池上蓋著的塑料板，裏面原先幹癟的蔬菜在高糖和晝夜翻覆冰凍解凍後已經從幹癟變得軟爛腐敗。
康妮拿起廚房的大湯勺，連同湯水一起撈進桶裏。
解下來的漚肥，康妮打算都在該做種植場的朝覲場進行。
康妮把桶放在三輪小車子裏，然後擡起扶手準備回去種植場。
才剛出了餐廳，康妮就看到了自己不想見到的人。
康妮才剛走出餐廳，雷斯特便開口道：“我如約將這個人送過來了。”
康妮低頭看著他身旁的裹屍袋，不想理會他徑直地推著車子前進。
雷斯特回身喊道：“李教授，你不理你的護衛隊長了嗎？”
康妮停了下來，回身對嗆道：“你已經知道他是誰了，那這個人就應該還給我。”
那天電力恢覆後，康妮哭完想了想，對於自己被報覆並沒有什麽怨言，這是自己應得的。
一怨還一怨，這樣很公平。
畢竟自己也以對方的生命為要挾，要他違背服從命令的天職，甚至跟她一起背負起重啟核電站的責任。
康妮本以為活著被送離核反應堆控制室，是那個男人最後的善意了。
可是當見面地時候，還是覺得討厭。
就算自己想清楚了，還是討厭他。
雷斯特輕松一笑：“你想把他葬在哪裏？我幫你。”
康妮覺得真是諷刺又好笑，現在說什麽幫自己？要是讓他不開心，是不是又要被報覆回來？
她冷著臉如實道：“不是葬，我說過了，要把他當肥料發酵，用來種地。”
“挺好的，火星資源匱乏，我想這是個不錯的歸宿。”
康妮惡狠狠地道：“瘋子！”說完她推著車要離開。
雷斯特追上前去：“我覺得最好給他立塊墓碑，這樣以後有人要來找他也能找得到。”
康妮伸手就舀起肥料桶裏的勺子回身潑了雷斯特一身肥，汙物就這麽粘在雷斯特的活動服，很是精彩。
康妮出了口氣，也不管一路湯水撒撒漏漏，直接就小跑沖進電梯，走了。
***
雷斯特眼看著人走掉，抹了一把臉，低頭看向地上躺著的東西。
“我們中將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蹩啊？”勞倫斯從一旁走出，雙手抱胸與雷斯特保持一段距離。
他看著電梯的方向，揶揄到：“難怪會逃婚了，真是有夠叛逆的。”
雷斯特往公共浴場的方向走去，並不想理會勞倫斯。
“雷斯特，你何必理會她。反正到時候我們只要暴露她的位置，優生計劃自然會把她按在你的床上。”
雷斯特看了勞倫斯一眼：“明明是不願意的事情，強迫你會怎麽樣？”
“反抗不了，享受就是了～”勞倫斯好不隱晦地發表他的禽獸觀點，“現在大家不都這麽看優生計劃嗎？”
雷斯特心想，是啊，現在大家都是這麽想的，連自己也是。
那天雷斯特是沖動報覆了，他覺得康妮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太天真了。逃婚跑到埃利城來開辟種植園，拿著電鋸對抗入侵者，甚至明知道對方是軍人還拿刀挾持對方。所以雷斯特憤怒之下忍不住給了康妮一些教訓。
但是他並不是真的想傷害對方，所以最後他還是把康妮送離了D-1控制室，並且暗中跟著她。
本以為她哭過一場後，會乖乖地回去第一種植園，或者堅持不了幾天。
沒事沒想到這三天，天還沒亮她就起來幹活，一直做到氣溫低到公共浴室的水龍頭被凍住之前。
雷斯特站在花灑下，被一堆開著花灑沖洗的沙土包圍，身邊都是康妮每天不斷更換沖洗的沙土。
公共浴室有一百個淋浴位，康妮每天就搬運一百車沙子來這裏沖刷。
雷斯特把自己沖洗幹凈後，才回到D-1反應堆控制室，也就是那個被沖鋒槍打成篩子的控制室。
他一邊回應部下的敬禮一邊走著，向年輕的程序員比爾說：“系統情況怎麽樣？”
“並不順利，裘雷歐瓦中將。”比爾將系統展示D-1控制室巨大的熒幕中。“雖然現在核反應堆重啟消除了本身的故障，但是與之連接的電廠儲能設備卻因為設備故障在完成全部儲能之後無法控制電能釋放，即使現在的反應功率控制在最低的30％輸出，但最後還是會導致反應堆無法充分釋放能量最終爆炸。”
勞倫斯盯著屏幕上不詳的示意畫面氣得大罵：“原來是留了後手，提前破壞了電能儲備！”
雷斯特得手拍上勞倫斯的肩膀，“比爾，你有什麽方案解決這個問題。”
比爾：“最好的方法是徹底關閉核電站，移除燃料棒，排空冷卻液，徹底消除隱患。”是的，這個方法甚至可以直接避免出現第七都市那樣的意外情況。
勞倫斯冷嘲熱諷地說：“現在盾構機正在開往D-1控制室，軍部是肯定要將這裏改造成軍用核電站的。”
“那麽，就只能加大電能的消耗，讓儲能設備一直處於無法滿負荷的狀態。”比爾敲擊鍵盤，調出現在埃利城的電力消費情況。“現在只有凈水廠因為李教授的使用而運轉，如果如同凈水廠一樣能提高埃利城的耗能，那麽我們可以等到盾構機打通能源隧道，在地下安全完成儲能設備的更換。”
雷斯特點點頭，“保持埃利城的照明控制，然後全城的空氣循環系統和供暖系統都打開。”說完轉身離開控制室回辦公室。
勞倫斯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兩人路過了他們臨時改造用來關押犯人的審訊室。
裏面的人正手腳被捆綁著坐在椅子上，對著面前的軍士痛苦地面露猙獰。這個人正是當時用短沖鋒槍把控制室打成篩子的家夥，代號幽靈。
雷斯特停下腳步看著審訊室，“現在知道幽靈口中的入侵計劃了嗎？”
勞倫斯有些煩躁地撥著頭發：“說實話，還缺少一些信息。”
“上校，想辦法從那個人嘴裏套出計劃的具體步驟和時間，並且讓他協助我們。”雷斯特保持著冰冷的目光，“即使用上手段，我沒必要多做解釋了吧？”
這讓他想起了幽靈被雷斯特扔到自己面前時的樣子。
勞倫斯繃緊了嘴唇，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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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朝覲場恢覆了五年前的明亮，所有的生存設施全部啟動。
塔廟的空氣循環系統不僅開始電解制氧，而且塔廟氣壓在一個晚上之後提高到了適合肺部自主呼吸的程度。
而凈水廠也開始進行水循環，塔廟開始供水，解下來的土壤凈化和澆灌都能解決。
核能產生的巨大熱量，也成為了埃利城溫度控制的一部分。整個埃利城，包括塔廟的夜晚可以在火星表面的零下60度保持適宜的二十度溫度。
總之，核電站的啟動，土壤、水分、陽光、溫度和養分，這些種植的要素變得可以解決。這也代表著康妮終於可以開始她的種植事業。
***
【主人，你的手還沒好多久，不要太辛苦了。】
康妮把鐵鍬丟到一整車沙土的手推車上，習慣性地擦了擦額頭。
因為地下結構與地上建築只有電梯和樓道門相連接，所以整個地下部分供氧和氣壓保持得非常好。康妮只要通完朝覲場的電梯，就把面罩丟到一旁，現在可以擦一擦汗，塑造自己真的好努力的勞苦形象。
三輪的工地小車，上千年的傳統造型預示著它在所有地方都是人們共同的選擇。
她剛才推來的手推車，裏面都是紅色的沙土。
塔廟的電源啟動後，有了電梯。康妮可算可以對火星有毒的土壤進行改造和搬運。
康妮把手插入沙土中，即使隔著活動服，也能感覺到沙土非常的細，即使在電梯的室內燈光中，也能看到沙子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ding”一聲，電梯到達了地下一層。
康妮又雙手握住推車的扶手，把車子緩慢地推出電梯。
尼克一邊跟康妮總結著剛才接受到的信息，沒有新的信息，一切照常。
三天前尼克跟康妮匯報了自己的搜查懸賞又漲價了，以及逃婚的對象是議長的長子這個傳言外，埃利城並沒有任何新的消息出現在網上。
恢覆電力已經第四天，看來塔廟的電力啟動，照明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註。
而格雷先生也沒有出現，最後突然出現的第四個人，也不知所蹤。
兩個危險分子，可能在康妮身邊，也可能已經遠去。
康妮反正除了自己準備好的幾把電鋸，她在塔廟也找不到其他武器了。
既然應付不能，不如只能專心做自己的事情，然後順其自然。
康妮推開門，進入朝覲場。
朝覲場燈火通明，在朝覲場正中的氙氣燈以太陽的造型出現，在朝覲場和信眾裏象征著光明、指引和啟示。
氙氣燈本身的光譜非常接近自然太陽光，作為模擬太陽光的存在，不僅明度高，提供的亮度高，而且產生非常高的光輸出，可以滿足需要強光照射的植物生長。
有燈光的朝覲場，夜晚置身於其中也如同白日一般。
當然一枚氙氣燈是不足以照亮一萬平方米的朝覲場的，如果為了能夠照亮整個朝覲場而布滿氙氣燈，這個室內空間將會被燈具炙烤。
聰明的火星早期移民利用鏡面效應，在朝覲室內組成了一個反射鏡陣列。通過不斷折射和漫射，來彌補朝覲場中心以外亮度不足的問題。
當然，只有真正被氙氣燈直射的地方，才是最接近被自然太陽光直射的地方。
有氙氣燈產生的直射光，也有反射鏡陣列提供的漫射光。
只要在不同的位置進行規劃，康妮在朝覲室就可以有很多的種植方案。
康妮推動三輪手扶車一直往朝覲場的中心走，從門口到中央也就是五十幾米的距離，但是康妮已經有些累了。
這是她今天最後一趟搬運沙土了，她擡起車子的扶手，半幹半濕的沙土便全部傾倒在地上。
完成了最後這個動作，康妮頹敗地就地坐了下來，拆掉的面罩隨手丟在了地上。
連著搬運了不知道是十幾趟的沙土，康妮一鼓作氣的疲勞全部爆了開來。
她的鼻息聽起來很急促，尼克結巴著擔心道：【主人……你的心率有些快……不要太快坐下。】
“我累斃了……不行了……不坐腳酸……”
康妮手也酸腳也酸的，還記得她在超市快樂飛行的時候讚嘆機械結構越簡單的工具越有用的。
現在真的是啪啪打臉，她現在只想要一臺可以進電梯的小叉車。
“有沒有電動推車啊……我啥時候可以把這一萬平方填滿啊……”
【主人，以叉車的重量，是不可能進入電梯的。】
康妮的手臂托在推車上，有氣無力的發出哀嚎。“尼克，有什麽方法可以降低我的體力消耗。”
【建議主人找個幫手。】
康妮晃動著雙足，幽幽道：“你能先給我設計可以讓我不用走路的裝置嗎？例如風火輪、滑板鞋之類的。”
【你說的是足下的動力裝置嗎？我可以為您設計幾個方案，方便你尋找材料制作。】
康妮踉蹌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行吧！好歹有些希望。”
她慢慢地走回帳篷，現在雖然朝覲室已經啟動了空氣循環系統，可以不依賴外部設備就能自由在朝覲室內呼吸，但是康妮還是會隨身帶著面罩和空氣包，帳篷也隨手拉上拉鏈以保障出現問題時帳篷可能成為最後的保障地。
康妮更換了空氣包，打算待會將剛才用過的空氣包拿到帳篷外充電。
她不舍得用超級電池來做這些事情，雖然超級電池本來就有很強的續航能力，但是跟帳篷一樣，這兩塊電池都是保障性物資，每次用都要記得充電。
本來將已經清洗過兩次的沙土運回朝覲場，其實就算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但是康妮今天其實還有其他安排，她打算把剛到塔廟漚的有機肥拿過來拌土繼續發酵，畢竟已經有了三天的堆積，是時候開始這個工序了。
康妮推著車子到了上次發酵有機肥的廚房，冰箱裏面的魚泥已經腐爛出水，康妮小心翼翼地腐物包括顏色惡心的湯汁都刮了下來放進桶裏。
接著她掀開洗菜池上蓋著的塑料板，裏面原先幹癟的蔬菜在高糖和晝夜翻覆冰凍解凍後已經從幹癟變得軟爛腐敗。
康妮拿起廚房的大湯勺，連同湯水一起撈進桶裏。
解下來的漚肥，康妮打算都在該做種植場的朝覲場進行。
康妮把桶放在三輪小車子裏，然後擡起扶手準備回去種植場。
才剛出了餐廳，康妮就看到了自己不想見到的人。
康妮才剛走出餐廳，雷斯特便開口道：“我如約將這個人送過來了。”
康妮低頭看著他身旁的裹屍袋，不想理會他徑直地推著車子前進。
雷斯特回身喊道：“李教授，你不理你的護衛隊長了嗎？”
康妮停了下來，回身對嗆道：“你已經知道他是誰了，那這個人就應該還給我。”
那天電力恢覆後，康妮哭完想了想，對於自己被報覆並沒有什麽怨言，這是自己應得的。
一怨還一怨，這樣很公平。
畢竟自己也以對方的生命為要挾，要他違背服從命令的天職，甚至跟她一起背負起重啟核電站的責任。
康妮本以為活著被送離核反應堆控制室，是那個男人最後的善意了。
可是當見面地時候，還是覺得討厭。
就算自己想清楚了，還是討厭他。
雷斯特輕松一笑：“你想把他葬在哪裏？我幫你。”
康妮覺得真是諷刺又好笑，現在說什麽幫自己？要是讓他不開心，是不是又要被報覆回來？
她冷著臉如實道：“不是葬，我說過了，要把他當肥料發酵，用來種地。”
“挺好的，火星資源匱乏，我想這是個不錯的歸宿。”
康妮惡狠狠地道：“瘋子！”說完她推著車要離開。
雷斯特追上前去：“我覺得最好給他立塊墓碑，這樣以後有人要來找他也能找得到。”
康妮伸手就舀起肥料桶裏的勺子回身潑了雷斯特一身肥，汙物就這麽粘在雷斯特的活動服，很是精彩。
康妮出了口氣，也不管一路湯水撒撒漏漏，直接就小跑沖進電梯，走了。
***
雷斯特眼看著人走掉，抹了一把臉，低頭看向地上躺著的東西。
“我們中將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蹩啊？”勞倫斯從一旁走出，雙手抱胸與雷斯特保持一段距離。
他看著電梯的方向，揶揄到：“難怪會逃婚了，真是有夠叛逆的。”
雷斯特往公共浴場的方向走去，並不想理會勞倫斯。
“雷斯特，你何必理會她。反正到時候我們只要暴露她的位置，優生計劃自然會把她按在你的床上。”
雷斯特看了勞倫斯一眼：“明明是不願意的事情，強迫你會怎麽樣？”
“反抗不了，享受就是了～”勞倫斯好不隱晦地發表他的禽獸觀點，“現在大家不都這麽看優生計劃嗎？”
雷斯特心想，是啊，現在大家都是這麽想的，連自己也是。
那天雷斯特是沖動報覆了，他覺得康妮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太天真了。逃婚跑到埃利城來開辟種植園，拿著電鋸對抗入侵者，甚至明知道對方是軍人還拿刀挾持對方。所以雷斯特憤怒之下忍不住給了康妮一些教訓。
但是他並不是真的想傷害對方，所以最後他還是把康妮送離了D-1控制室，並且暗中跟著她。
本以為她哭過一場後，會乖乖地回去第一種植園，或者堅持不了幾天。
沒事沒想到這三天，天還沒亮她就起來幹活，一直做到氣溫低到公共浴室的水龍頭被凍住之前。
雷斯特站在花灑下，被一堆開著花灑沖洗的沙土包圍，身邊都是康妮每天不斷更換沖洗的沙土。
公共浴室有一百個淋浴位，康妮每天就搬運一百車沙子來這裏沖刷。
雷斯特把自己沖洗幹凈後，才回到D-1反應堆控制室，也就是那個被沖鋒槍打成篩子的控制室。
他一邊回應部下的敬禮一邊走著，向年輕的程序員比爾說：“系統情況怎麽樣？”
“並不順利，裘雷歐瓦中將。”比爾將系統展示D-1控制室巨大的熒幕中。“雖然現在核反應堆重啟消除了本身的故障，但是與之連接的電廠儲能設備卻因為設備故障在完成全部儲能之後無法控制電能釋放，即使現在的反應功率控制在最低的30％輸出，但最後還是會導致反應堆無法充分釋放能量最終爆炸。”
勞倫斯盯著屏幕上不詳的示意畫面氣得大罵：“原來是留了後手，提前破壞了電能儲備！”
雷斯特得手拍上勞倫斯的肩膀，“比爾，你有什麽方案解決這個問題。”
比爾：“最好的方法是徹底關閉核電站，移除燃料棒，排空冷卻液，徹底消除隱患。”是的，這個方法甚至可以直接避免出現第七都市那樣的意外情況。
勞倫斯冷嘲熱諷地說：“現在盾構機正在開往D-1控制室，軍部是肯定要將這裏改造成軍用核電站的。”
“那麽，就只能加大電能的消耗，讓儲能設備一直處於無法滿負荷的狀態。”比爾敲擊鍵盤，調出現在埃利城的電力消費情況。“現在只有凈水廠因為李教授的使用而運轉，如果如同凈水廠一樣能提高埃利城的耗能，那麽我們可以等到盾構機打通能源隧道，在地下安全完成儲能設備的更換。”
雷斯特點點頭，“保持埃利城的照明控制，然後全城的空氣循環系統和供暖系統都打開。”說完轉身離開控制室回辦公室。
勞倫斯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兩人路過了他們臨時改造用來關押犯人的審訊室。
裏面的人正手腳被捆綁著坐在椅子上，對著面前的軍士痛苦地面露猙獰。這個人正是當時用短沖鋒槍把控制室打成篩子的家夥，代號幽靈。
雷斯特停下腳步看著審訊室，“現在知道幽靈口中的入侵計劃了嗎？”
勞倫斯有些煩躁地撥著頭發：“說實話，還缺少一些信息。”
“上校，想辦法從那個人嘴裏套出計劃的具體步驟和時間，並且讓他協助我們。”雷斯特保持著冰冷的目光，“即使用上手段，我沒必要多做解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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