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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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早上好”
周哥沒說話，鍵盤劈裏啪啦的聲音不停。
“小川？”
阿紀輕聲問了句，她偶爾會這麽叫他。
“嗯？你醒這麽早？”
青旅的簾子遮光很好，阿紀把腫起來的眼睛抵在枕頭上，還沒有看手機，順嘴問著
“幾點了？”
“才七點多。”
他掃了眼電腦右下角。
是挺早的，平時這時候她肯定沒醒。
“啊”
阿紀聲音不由輕了點，這麽早估計同寢的晶晶還沒起床。
“再睡一會兒？今天什麽安排？”
阿紀沒再吱聲，把床邊燈打開，打開手機
“逛景點”
“睡吧”
小川輕笑一聲，末了又加了句，他記得阿紀說過有聲音會睡不著，但他不想切斷。
“你要不要打開靜音？還睡得著嗎？”
“不用，我淺睡一下。”
阿紀啪地把燈一關，對著沒人看得見的虛空比了個OK，又迷糊過去。
等到阿紀和晶晶收拾好準備開始新一天的掃街生活時，他們倆就不能再繼續掛著電話各做各事了，阿紀表示不舍並要求今晚繼續。
周哥則表示今天晚上說不定自己能睡得著覺了。
阿紀更興奮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終於又能一起睡覺了！”
無聲表達不了自己聽到這句時心中的震撼，周哥發了整整一大排省略號回去
“…………………………”
還好現在晶晶去衛生間了不在房間裏。
未來兩天阿紀白天跟晶晶在這座霧都來回打卡，晚上就催著周哥早早睡覺，他吃了藥睡得很快。
阿紀則是不失眠持續幾天都不會吃褪黑素，偶爾聽著對方的呼吸聲阿紀感覺睡不著，想點開靜音，想起自己之前靜音之後的悔意，又把手縮了回去。
阿紀任由自己在靜謐的夜和對方時輕時重的呼吸聲中沈沈睡去。
———
到朋友城市的第一天，阿紀拿著朋友給自己的房門密碼，先去安頓了自己一番。
去找朋友的路上阿紀又打包了兩杯咖啡和三明治，然後慢悠悠走在樹蔭下，路過在小區門口陰涼處打牌的老人，翻出手機給周哥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對方回
“你會打麻將嗎？”
“會一個地方一個玩兒法我那估計和你們那不太一樣。”
手裏拎著東西打字不便，阿紀按著語音回了過去。
“我不會打。”
“有機會姐教你。”
心情不錯的阿紀就會顯得有點兒流裏流氣，她已經瞬間腦部了一出對方問一個規則就得被強吻一下的下流戲碼。
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想到了和她一樣的事，回的消息赫然是
“學費怎麽說？肉償？”
“藥，小夥子覺悟很高嘛。”
阿紀誇張笑道。
到了店門口，朋友正坐在門口的月亮椅裏打瞌睡。
身後不大的門敞開，往裏踏進一步瞬間就能感覺到裏面的陰涼，兩個大吊扇呼呼作響，下面是一排排書架和堆在架子上和地面上的新舊書籍。
“我就說你這工作太愜意。”
阿紀邊說邊把東西遞給朋友。
這家店原是一個老爺子獨自開的，後來老爺子前兩年過世，唯一的兒子又常年定居國外，當時本來是準備把門面連著後面小區裏的房子一起賣掉，但晚輩念著老人大半輩子的記憶都在這條街道和這間書屋上，便雇了個人決定把書屋繼續開下去。
“那你幹脆在這定下來得了。”
朋友把立在墻邊的椅子展開了讓她坐下。兩人就坐在小店前分享香煙、咖啡和三明治。
“定下來不一定，多留幾天是肯定的了，太爽了。”
上次來的時候朋友還沒在這地方工作，每天忙得不行，也沒時間陪她玩，她就獨自去周邊游山玩水。
“這次也沒時間陪你玩。”
這家店就朋友自己一個人看著，一周休兩天，休息的時候店就只得關門。好在老板對收益沒什麽要求，夠付電費什麽的就行，門面是自己的，留著就是個念想。
“無所謂，這次也不準備玩了。”
阿紀整個人攤在椅子上曬太陽，喝口咖啡，舒服的瞇起了眼。
“不去爬山了？”
“過兩天再說。”
“心情這麽好？跟你周哥又和好了？”
朋友看著她這麽高興，下意識就想到了周青川。阿紀不承認，也不否認，老神在在道
“我倆就沒好過。”
“滾”
朋友瞬間失去耐心，過了會兒又來磨阿紀，讓她展開講講，朋友了解她全部的感情生活，這種事實在沒什麽好瞞。
阿紀緩慢把最近發生的事一一說過，偶爾幾個路人路過駐足在店門口，看著門口閑談的兩人，就都沒有進店去瞧。
“真好啊”
阿紀說完，朋友由衷感嘆道。
“你真這麽覺得？”
“現在挺好的，不就行了嗎？”
朋友理所應當的目光投射過來，周哥也是這麽說的。但她們都明了，阿紀明了，朋友明了，甚至周哥更是明了。
只要是人，就難免貪得無厭，一切恢覆當初後緊接著的就是又重蹈覆轍，曾經面對的問題不會憑空消失。
不然她們也不會為此痛苦、欣喜、難耐地挨過一年又一年。
但這話也沒錯，活在當下，不是嗎？六點，朋友把月亮椅收進屋子裏，拉下卷簾門，把背包斜挎，拉上阿紀下班離開。
兩人晚上在路邊找了個火鍋店，長條板凳中間圍著像是壘了個竈臺的方桌，桌中嵌著一口圓鍋，鴛鴦鍋裏半是川辣半是清湯。
老板娘送來兩包調好的油碟，撕開袋子倒進碗裏就行，對於阿紀這種沒有調小料天分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妙了。
吃過晚飯兩人沿著馬路走到商業街閑逛，街燈被商場巨大的廣告牌比得暗淡，一幢幢寫字樓和商圈中心的車水馬龍交相輝映。
城市難有星夜，阿紀被朋友牽著，放心地擡頭望向天空，忽然輕聲道
“我上次看見銀河還是三年前了。”
朋友順著她的目光擡頭望去，月亮也被雲層遮蓋。
“我都不記得上次見銀河是什麽時候了。”
兩人順著銀河想起北方，聊起北方的氣候和季節，聊起五年前今天的她們，聊起那個穿堂風吹過的狹小宿舍，深夜，她們幾人偷偷溜回寢室的夜晚，還有那時流行的歌和她們愛上的人。
“我真覺得我和他會就這麽糾纏一輩子。”
朋友突然道，阿紀不做聲。
朋友來到這座城市的第一年就和那個男人糾纏起來，那時候的阿紀，正沈迷於對周哥的患得患失中，她們在淩晨分享心事，偶爾一方厭倦了另一方卻正浸泡在痛苦中，時而角色又顛倒過來。
阿紀有時候覺得，如果有誰能懂得自己，可能就只有這個和自己偶有共情的朋友了吧。
可時過境遷，幾年後的她們都疲憊於那些情情愛愛，愛是真，厭倦也是真。
沒等阿紀來得及想好如何接話，朋友就從情緒中抽離出來。
“喝酒去？”
阿紀表示讚同，兩人打車到了酒吧街。點了兩杯雞尾酒和零食，聽著臺上駐唱歌手唱著耳熟能詳的民謠，兩人時不時跟著合唱，引得上面唱歌的男人低頭看著她倆發笑。
“還喝嗎？喝別的？”
阿紀詢問道，兩人酒量都還可以，一杯雞尾酒下肚沒什麽反應。
“喝啤酒？咱倆幹脆吃宵夜去得了，擼串兒去！”
朋友拍桌提議。
阿紀雙手讚同擼串兒的提議，但不想喝啤酒，啤酒喝完就吃不下了，最後到吧臺買了瓶愛爾蘭威士忌，兩人才拎著瓶子出門。
“這個跟燒烤是不是不太配呢？”
朋友借著酒意沖阿紀嚷嚷
“什麽？你還瞧不起威士忌？我承認咱們的燒烤確實是很能打，但也不能這麽膨脹吧？”
阿紀嚴肅道，然後立馬破功，倆人對著傻樂半天。
——
一個半小時後，桌上的燒烤還有一半，瓶子裏的酒也只剩一半，朋友是因為今天有阿紀在，有了傾聽的人，她喝的格外盡興些。
阿紀則是難得和人放開喝，電話響起的時候，她已經有點反應遲鈍了。
“餵？”阿紀慢吞吞道
“你今天怎麽這麽晚還不睡？”
對方話音漠然。阿紀拿下手機看看，兩點了。
“還不困，在吃飯。”
“謔，那你再等仨小時就能吃早飯了。”
因為消息延遲的緣故，他三個小時前發給阿紀的消息，阿紀完全沒看見。
這讓周哥微微有些不滿意，這幾天他們一直都是差不多十二點就會睡覺，他的抑郁又稍微好了一點，情緒平靜地可怕，也可以說成是麻木，但好在已經不再那麽自責難受。
“早飯肯定是吃不上了，你今天怎麽這麽晚還沒睡？”
問得好，怎麽還沒睡，是自己不想睡嗎？周哥一瞬間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過去幾天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幻想。根本就沒有什麽整晚的睡前通話什麽的。
他不好意思說自己一直在等，忍了又忍，現在才打電話來，聽著阿紀周邊仍舊嘈雜的背景音，周哥狐疑道
“你在喝酒？”
“啊？哦，對”
阿紀不困，太陽穴突突直跳，頭有點疼，反應也慢下來，身邊朋友的絮叨聲漸漸停息，正盯著手機出神。
“喝多少了？”
“沒多少”
這是實話，她們本來就小有酒量，又喝得慢，除了因夜深而湧起的疲憊感和酒精帶來的神經麻痹外，並不很難受。
“沒多少是多少呢？”
“半瓶”
周哥迷惑，半瓶啤酒不至於喝到兩點吧？他也不在這上多做糾纏，話音一轉道
“那你什麽時候回去，我困了。”
阿紀這時候也回過味來了，他想睡大可先睡，等到現在，是在等自己。
她打開微信看著對方發來的消息，很克制的只有兩條，無非是些無關緊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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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哥沒說話，鍵盤劈裏啪啦的聲音不停。
“小川？”
阿紀輕聲問了句，她偶爾會這麽叫他。
“嗯？你醒這麽早？”
青旅的簾子遮光很好，阿紀把腫起來的眼睛抵在枕頭上，還沒有看手機，順嘴問著
“幾點了？”
“才七點多。”
他掃了眼電腦右下角。
是挺早的，平時這時候她肯定沒醒。
“啊”
阿紀聲音不由輕了點，這麽早估計同寢的晶晶還沒起床。
“再睡一會兒？今天什麽安排？”
阿紀沒再吱聲，把床邊燈打開，打開手機
“逛景點”
“睡吧”
小川輕笑一聲，末了又加了句，他記得阿紀說過有聲音會睡不著，但他不想切斷。
“你要不要打開靜音？還睡得著嗎？”
“不用，我淺睡一下。”
阿紀啪地把燈一關，對著沒人看得見的虛空比了個OK，又迷糊過去。
等到阿紀和晶晶收拾好準備開始新一天的掃街生活時，他們倆就不能再繼續掛著電話各做各事了，阿紀表示不舍並要求今晚繼續。
周哥則表示今天晚上說不定自己能睡得著覺了。
阿紀更興奮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終於又能一起睡覺了！”
無聲表達不了自己聽到這句時心中的震撼，周哥發了整整一大排省略號回去
“…………………………”
還好現在晶晶去衛生間了不在房間裏。
未來兩天阿紀白天跟晶晶在這座霧都來回打卡，晚上就催著周哥早早睡覺，他吃了藥睡得很快。
阿紀則是不失眠持續幾天都不會吃褪黑素，偶爾聽著對方的呼吸聲阿紀感覺睡不著，想點開靜音，想起自己之前靜音之後的悔意，又把手縮了回去。
阿紀任由自己在靜謐的夜和對方時輕時重的呼吸聲中沈沈睡去。
———
到朋友城市的第一天，阿紀拿著朋友給自己的房門密碼，先去安頓了自己一番。
去找朋友的路上阿紀又打包了兩杯咖啡和三明治，然後慢悠悠走在樹蔭下，路過在小區門口陰涼處打牌的老人，翻出手機給周哥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對方回
“你會打麻將嗎？”
“會一個地方一個玩兒法我那估計和你們那不太一樣。”
手裏拎著東西打字不便，阿紀按著語音回了過去。
“我不會打。”
“有機會姐教你。”
心情不錯的阿紀就會顯得有點兒流裏流氣，她已經瞬間腦部了一出對方問一個規則就得被強吻一下的下流戲碼。
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想到了和她一樣的事，回的消息赫然是
“學費怎麽說？肉償？”
“藥，小夥子覺悟很高嘛。”
阿紀誇張笑道。
到了店門口，朋友正坐在門口的月亮椅裏打瞌睡。
身後不大的門敞開，往裏踏進一步瞬間就能感覺到裏面的陰涼，兩個大吊扇呼呼作響，下面是一排排書架和堆在架子上和地面上的新舊書籍。
“我就說你這工作太愜意。”
阿紀邊說邊把東西遞給朋友。
這家店原是一個老爺子獨自開的，後來老爺子前兩年過世，唯一的兒子又常年定居國外，當時本來是準備把門面連著後面小區裏的房子一起賣掉，但晚輩念著老人大半輩子的記憶都在這條街道和這間書屋上，便雇了個人決定把書屋繼續開下去。
“那你幹脆在這定下來得了。”
朋友把立在墻邊的椅子展開了讓她坐下。兩人就坐在小店前分享香煙、咖啡和三明治。
“定下來不一定，多留幾天是肯定的了，太爽了。”
上次來的時候朋友還沒在這地方工作，每天忙得不行，也沒時間陪她玩，她就獨自去周邊游山玩水。
“這次也沒時間陪你玩。”
這家店就朋友自己一個人看著，一周休兩天，休息的時候店就只得關門。好在老板對收益沒什麽要求，夠付電費什麽的就行，門面是自己的，留著就是個念想。
“無所謂，這次也不準備玩了。”
阿紀整個人攤在椅子上曬太陽，喝口咖啡，舒服的瞇起了眼。
“不去爬山了？”
“過兩天再說。”
“心情這麽好？跟你周哥又和好了？”
朋友看著她這麽高興，下意識就想到了周青川。阿紀不承認，也不否認，老神在在道
“我倆就沒好過。”
“滾”
朋友瞬間失去耐心，過了會兒又來磨阿紀，讓她展開講講，朋友了解她全部的感情生活，這種事實在沒什麽好瞞。
阿紀緩慢把最近發生的事一一說過，偶爾幾個路人路過駐足在店門口，看著門口閑談的兩人，就都沒有進店去瞧。
“真好啊”
阿紀說完，朋友由衷感嘆道。
“你真這麽覺得？”
“現在挺好的，不就行了嗎？”
朋友理所應當的目光投射過來，周哥也是這麽說的。但她們都明了，阿紀明了，朋友明了，甚至周哥更是明了。
只要是人，就難免貪得無厭，一切恢覆當初後緊接著的就是又重蹈覆轍，曾經面對的問題不會憑空消失。
不然她們也不會為此痛苦、欣喜、難耐地挨過一年又一年。
但這話也沒錯，活在當下，不是嗎？六點，朋友把月亮椅收進屋子裏，拉下卷簾門，把背包斜挎，拉上阿紀下班離開。
兩人晚上在路邊找了個火鍋店，長條板凳中間圍著像是壘了個竈臺的方桌，桌中嵌著一口圓鍋，鴛鴦鍋裏半是川辣半是清湯。
老板娘送來兩包調好的油碟，撕開袋子倒進碗裏就行，對於阿紀這種沒有調小料天分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妙了。
吃過晚飯兩人沿著馬路走到商業街閑逛，街燈被商場巨大的廣告牌比得暗淡，一幢幢寫字樓和商圈中心的車水馬龍交相輝映。
城市難有星夜，阿紀被朋友牽著，放心地擡頭望向天空，忽然輕聲道
“我上次看見銀河還是三年前了。”
朋友順著她的目光擡頭望去，月亮也被雲層遮蓋。
“我都不記得上次見銀河是什麽時候了。”
兩人順著銀河想起北方，聊起北方的氣候和季節，聊起五年前今天的她們，聊起那個穿堂風吹過的狹小宿舍，深夜，她們幾人偷偷溜回寢室的夜晚，還有那時流行的歌和她們愛上的人。
“我真覺得我和他會就這麽糾纏一輩子。”
朋友突然道，阿紀不做聲。
朋友來到這座城市的第一年就和那個男人糾纏起來，那時候的阿紀，正沈迷於對周哥的患得患失中，她們在淩晨分享心事，偶爾一方厭倦了另一方卻正浸泡在痛苦中，時而角色又顛倒過來。
阿紀有時候覺得，如果有誰能懂得自己，可能就只有這個和自己偶有共情的朋友了吧。
可時過境遷，幾年後的她們都疲憊於那些情情愛愛，愛是真，厭倦也是真。
沒等阿紀來得及想好如何接話，朋友就從情緒中抽離出來。
“喝酒去？”
阿紀表示讚同，兩人打車到了酒吧街。點了兩杯雞尾酒和零食，聽著臺上駐唱歌手唱著耳熟能詳的民謠，兩人時不時跟著合唱，引得上面唱歌的男人低頭看著她倆發笑。
“還喝嗎？喝別的？”
阿紀詢問道，兩人酒量都還可以，一杯雞尾酒下肚沒什麽反應。
“喝啤酒？咱倆幹脆吃宵夜去得了，擼串兒去！”
朋友拍桌提議。
阿紀雙手讚同擼串兒的提議，但不想喝啤酒，啤酒喝完就吃不下了，最後到吧臺買了瓶愛爾蘭威士忌，兩人才拎著瓶子出門。
“這個跟燒烤是不是不太配呢？”
朋友借著酒意沖阿紀嚷嚷
“什麽？你還瞧不起威士忌？我承認咱們的燒烤確實是很能打，但也不能這麽膨脹吧？”
阿紀嚴肅道，然後立馬破功，倆人對著傻樂半天。
——
一個半小時後，桌上的燒烤還有一半，瓶子裏的酒也只剩一半，朋友是因為今天有阿紀在，有了傾聽的人，她喝的格外盡興些。
阿紀則是難得和人放開喝，電話響起的時候，她已經有點反應遲鈍了。
“餵？”阿紀慢吞吞道
“你今天怎麽這麽晚還不睡？”
對方話音漠然。阿紀拿下手機看看，兩點了。
“還不困，在吃飯。”
“謔，那你再等仨小時就能吃早飯了。”
因為消息延遲的緣故，他三個小時前發給阿紀的消息，阿紀完全沒看見。
這讓周哥微微有些不滿意，這幾天他們一直都是差不多十二點就會睡覺，他的抑郁又稍微好了一點，情緒平靜地可怕，也可以說成是麻木，但好在已經不再那麽自責難受。
“早飯肯定是吃不上了，你今天怎麽這麽晚還沒睡？”
問得好，怎麽還沒睡，是自己不想睡嗎？周哥一瞬間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過去幾天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幻想。根本就沒有什麽整晚的睡前通話什麽的。
他不好意思說自己一直在等，忍了又忍，現在才打電話來，聽著阿紀周邊仍舊嘈雜的背景音，周哥狐疑道
“你在喝酒？”
“啊？哦，對”
阿紀不困，太陽穴突突直跳，頭有點疼，反應也慢下來，身邊朋友的絮叨聲漸漸停息，正盯著手機出神。
“喝多少了？”
“沒多少”
這是實話，她們本來就小有酒量，又喝得慢，除了因夜深而湧起的疲憊感和酒精帶來的神經麻痹外，並不很難受。
“沒多少是多少呢？”
“半瓶”
周哥迷惑，半瓶啤酒不至於喝到兩點吧？他也不在這上多做糾纏，話音一轉道
“那你什麽時候回去，我困了。”
阿紀這時候也回過味來了，他想睡大可先睡，等到現在，是在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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