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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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囊
嗓音清潤一聲，沈月枝只覺雙頰微微發熱，面上倒還算鎮靜，將手中香囊遞給聞晏，道：“我為你繡了一只香囊，你若瞧得過眼，便戴著完罷。”
聞晏身居高位已久，性子冷清疏離，向來不為錢財所動。除了沈月枝之前所贈的那一柄繡面折扇，身上少有飾物。
便是連玉佩之類都少見。聞晏為她解去了徐婉清之憂，沈月枝總該回報些什麽。若是花重金去淘一只玉佩，哪怕再名貴，聞晏未必會承情。
思來想去，她還是親手繡了一只香囊。雖不值什麽，卻足以呈表心意。
青綠的香囊擱在蔥白的指尖上極為惹眼，聞晏目光頓了頓，擡起手卻並未接過香囊，而是攥住沈月枝的手腕將她拉入懷中。
衣袂相挨，沈月枝往前幾步，撞上聞晏端挺的胸膛，鼻尖霎時間縈繞上雪松的氣息。聞晏握著她的手腕沒有松開，眸底笑意點點，溫聲道：
“我想你為我親手戴上。”
書卷不知何時已經落地，兩人挨得極近，熱意透過兩人相貼的肌膚逐漸蔓延。聞晏明明位居下位，氣質絲毫不減，清潤而強勢，如同低斂鋒芒的墨玉。
香囊都已經繡好了，再親手戴上也沒什麽了。沈月枝一言不發，紅著臉底下頭，攥著香囊的手靠近男人腰間上的革帶。
聞晏腰身勁瘦，用革帶一束更襯出其優越的身姿。沈月枝低下頭，發絲難免勾下來，她還未及擡手，一只骨節分明的掌便將發絲撥到她的耳後。
指尖蹭過耳邊時，不知是否是沈月枝錯覺，她從覺得聞晏多停留了片刻，指腹的溫熱傳遞過來，直至瑩白的耳垂染上一片緋色方收回手。
掛好香囊，沈月枝卻想起另一事，輕蹙眉尖，道：“只是你不佩香，便是有香囊也用不上。”
只顧著自己繡完，卻忘了這樁事，沈月枝咬了一下嫣紅的唇瓣，斂下杏眸，輕聲道：”我給你摘了，另繡一個罷……”
“不必。”聞晏握住她的手，眸光清淺笑意浮動，道：“之前是不佩香，日後便在香囊中裝些白芷罷。”
沈月枝一楞，纖細的指尖被輕輕撥開，聞晏手掌覆上去，兩人掌心相貼，道：“你親手做的香囊一個便已經足矣。”
“繡活既費眼睛又耗時間，我不想你如此操勞，往後這些便都交給下人做罷。”
昔日在沈家時，沈越一氣便會停了她的月例，沈月枝少不得要做些繡活貼補。她時常感念姜氏教會了她蘇繡，讓她有一技之長。
但經年過去，卻會有一個人疼惜她因長久握針而指尖生出的薄繭，疼惜她在燭光前久坐後眼底的酸澀。
心尖一刺，沈月枝方才明白，她從未修到鐵石心腸的地步，她仍舊會動容、會亂心、會心軟。她仍舊只是一個常人。
紅著眼圈略略撇開目光，沈月枝鼻尖微酸，想笑卻又提不起唇角，艱澀道：“……女子皆會做繡活，往日我做些輕便的便是。”
“沈月枝。”聞晏極少喚她的名字，沈月枝不由目光一轉與他四目相接。
“你當初斷然退婚時的決心呢？那時你便不在意世道的約束，眼下自是一樣的。”聞晏擡眸凝視著她，燈芒在他黑眸中湛出一片明晦沈浮。
如同一片深潭將人攫住。
“你可以品茶賞花，可以聽書觀戲，你想做什麽皆可以。你若真的想繡繡品，是出於興致，而非是應付誰，我自不會攔著你。”
他擡手撫過沈月枝清麗的眉眼，嗓音愈發輕柔，道：“我娶你坐聞夫人，從來都不是為了約束你。”
隨著聞晏每撫過一寸眉眼，沈月枝的眼尾便愈發紅一分，直至淚珠直直墜下來，她皆沒有移開半分目光。
所有自以為堅固不破的城防皆在這一刻潰敗不堪，心口如同落入清潭中，舒展開每一處角落。沈月枝淚光點點，咬唇不語。
聞晏擡手環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繞後撫上她的後頸，力道很輕，沈月枝順著低下頭，然後聞晏仰起下頜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不帶一絲情欲，只是單純的肌膚相貼。沈月枝卻潰敗得更厲害，眼尾嫣紅一片如同春日的海棠一直延伸。片刻後，她雙手捧住聞晏的頭。
如同得到許可。聞晏不再停留，徑直撬開唇瓣長驅直入。沈月枝鴉黑的睫羽輕顫了一下，便很快平靜下來。
甚至不知何時，她思緒混亂被攬著坐在聞晏腿上。
燭火搖曳下，映出一片交頸的影子。
*
獨暄閣早已在京中打出名氣來，生意一向極好，沈月枝只是隔三差五地去瞧一眼。不過這次踏進鋪門，卻不想付岫煙竟也在此。
沈月枝訝然道：“你怎麽得空出來了？”
自付岫煙去了楚府，明面上是被請去做女先生，實則是放在人眼皮子底下盯著，極少能有機會出來。
今兒這一遭實在出奇。沈月枝立即便想到許是事情了結，楚緒放人了。
雅間內，沈月枝笑著打趣道：“莫不是我這獨暄閣又要多一位手段了得的管事了？”
這句雖是打趣，卻也是在告知付岫煙，若她真想回來做事隨時皆可。
聞言，付岫煙眸底浮現出點點暖意，輕輕勾了勾唇，道：“你既一直給我留著位子，我白撿著好處自然不會放過，想來再過不久我便又要白白賴回獨暄閣了。”
她既如此說，便是事情的確快要了結了，沈月枝徹底放下心。
未過幾日，便是二公主大婚的日子。舒陽極受皇帝喜愛，婚事自然盛大奢華。滿街紅綢，嫁妝擔子一眼望不到頭。
花轎停下，駙馬微微躬身伸出一只手，沈月枝只隔著人群遠遠落了一眼，隱約瞧見個身形高大的男子，五官硬朗端正。
正門人潮擁擠，沈月枝並未多待，便同王嘉雲一道回了花廳。徐婉清比她們更早一步，依然在太師椅上落座。
自從聞晏給了她準信後，沈月枝便告知了徐婉清，以排減她日日積壓的郁氣。徐婉清性子本就堅韌，得知此事後更多了幾分定心，任憑馮氏百般刁難她皆沈得住氣。
幾人坐著閑談半響，沈月枝卻發覺徐婉清從始至終都未動過茶盞，她蹩眉道：“婉清，你可是身子有什麽不適麽？”
不料徐婉清擡眸臉上似有遲疑，沈月枝心頭一跳便覺有異，果然片刻後徐婉清道：“……我月信推遲了半月。”
聞言，幾人皆是一靜。誰都沒有料到，在這個關頭上徐婉清竟會有孕。
半響，王嘉雲先一步打破靜謐，蹙起眉道：“你要留下這個孩子麽？”話一出口，她便察覺到不好，但既然已經說出來，剩下的話也就無所顧忌了。
“若你留下這個孩子，方家便有了你的軟肋，日後你怎麽好脫身？難不成你真的為了這個孩子一輩子陷在方家那個泥潭不成？”
這一切徐婉清皆考慮過，這個孩子來的不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她與方文州只在成婚當日同過房，次日方文州便搬去了書房。
明明只有一夜，可偏偏造化弄人，她這月便發覺沒來月信。她比誰都覺得這像是一場夢。
眼見苗頭有些不好，沈月枝忙開口道：“已是準事了麽？可請過大夫來瞧過了？”
徐婉清搖了搖頭，道：“還未足月大夫也未必瞧得出來，再等等罷。且馮氏在我院中安插了人，我若請了大夫，她一定會得信。”
她目光瞧向王嘉雲，道：“我若能和方文州和離，日後也不會有再嫁的打算，若我真的有孕了，我會帶著這個孩子一起離開方家。”
她少時失父，每一步皆須謹慎算計。自母親帶著她嫁進徐家後，她更要做得更好方能保全自身。母親愛她，但更愛弟弟，所以她還是嫁進了方家。
短短二十年，她一直都是棋子，一直都是隨時可以放棄的那個。若有可能，她想留下這個孩子，這也許是她世上僅存的親人。
她眸底各種情緒交織，有痛楚，有寂色，但更多的是堅定。王嘉雲瞧著她沈默下來。她萬事都有王國公夫婦依靠，但徐婉清只有一個人。
她一個人獨行太久。
可孩子並非說說就能保得下來的。沈月枝心底暗暗憂心，道：“可你有孕這件事如何瞞得過方家人？”
依照方家的德行，他們未必會想這個孩子降生。徐婉清也清楚，道：“能瞞一天是一天，左右方文州從不踏足後院，我須想辦法趕在月份太大之前，與方文州和離。”
無論是哪件事都極為不易，但瞧著她眉眼間的毅色，沈月枝只得按下擔憂，轉而提起另一件事。
“你出來一趟不易，方家又到處是眼線，待會兒從公主府離開，我便陪著你去一趟郎中那兒，對外便宣稱是我去拿藥。”
她做事向來穩妥，徐婉清心中一暖，彎起唇角輕聲道：“有你陪著，我自是安心。”
原本王嘉雲也想一同前去，但又擔憂人多了反惹人懷疑，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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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清潤一聲，沈月枝只覺雙頰微微發熱，面上倒還算鎮靜，將手中香囊遞給聞晏，道：“我為你繡了一只香囊，你若瞧得過眼，便戴著完罷。”
聞晏身居高位已久，性子冷清疏離，向來不為錢財所動。除了沈月枝之前所贈的那一柄繡面折扇，身上少有飾物。
便是連玉佩之類都少見。聞晏為她解去了徐婉清之憂，沈月枝總該回報些什麽。若是花重金去淘一只玉佩，哪怕再名貴，聞晏未必會承情。
思來想去，她還是親手繡了一只香囊。雖不值什麽，卻足以呈表心意。
青綠的香囊擱在蔥白的指尖上極為惹眼，聞晏目光頓了頓，擡起手卻並未接過香囊，而是攥住沈月枝的手腕將她拉入懷中。
衣袂相挨，沈月枝往前幾步，撞上聞晏端挺的胸膛，鼻尖霎時間縈繞上雪松的氣息。聞晏握著她的手腕沒有松開，眸底笑意點點，溫聲道：
“我想你為我親手戴上。”
書卷不知何時已經落地，兩人挨得極近，熱意透過兩人相貼的肌膚逐漸蔓延。聞晏明明位居下位，氣質絲毫不減，清潤而強勢，如同低斂鋒芒的墨玉。
香囊都已經繡好了，再親手戴上也沒什麽了。沈月枝一言不發，紅著臉底下頭，攥著香囊的手靠近男人腰間上的革帶。
聞晏腰身勁瘦，用革帶一束更襯出其優越的身姿。沈月枝低下頭，發絲難免勾下來，她還未及擡手，一只骨節分明的掌便將發絲撥到她的耳後。
指尖蹭過耳邊時，不知是否是沈月枝錯覺，她從覺得聞晏多停留了片刻，指腹的溫熱傳遞過來，直至瑩白的耳垂染上一片緋色方收回手。
掛好香囊，沈月枝卻想起另一事，輕蹙眉尖，道：“只是你不佩香，便是有香囊也用不上。”
只顧著自己繡完，卻忘了這樁事，沈月枝咬了一下嫣紅的唇瓣，斂下杏眸，輕聲道：”我給你摘了，另繡一個罷……”
“不必。”聞晏握住她的手，眸光清淺笑意浮動，道：“之前是不佩香，日後便在香囊中裝些白芷罷。”
沈月枝一楞，纖細的指尖被輕輕撥開，聞晏手掌覆上去，兩人掌心相貼，道：“你親手做的香囊一個便已經足矣。”
“繡活既費眼睛又耗時間，我不想你如此操勞，往後這些便都交給下人做罷。”
昔日在沈家時，沈越一氣便會停了她的月例，沈月枝少不得要做些繡活貼補。她時常感念姜氏教會了她蘇繡，讓她有一技之長。
但經年過去，卻會有一個人疼惜她因長久握針而指尖生出的薄繭，疼惜她在燭光前久坐後眼底的酸澀。
心尖一刺，沈月枝方才明白，她從未修到鐵石心腸的地步，她仍舊會動容、會亂心、會心軟。她仍舊只是一個常人。
紅著眼圈略略撇開目光，沈月枝鼻尖微酸，想笑卻又提不起唇角，艱澀道：“……女子皆會做繡活，往日我做些輕便的便是。”
“沈月枝。”聞晏極少喚她的名字，沈月枝不由目光一轉與他四目相接。
“你當初斷然退婚時的決心呢？那時你便不在意世道的約束，眼下自是一樣的。”聞晏擡眸凝視著她，燈芒在他黑眸中湛出一片明晦沈浮。
如同一片深潭將人攫住。
“你可以品茶賞花，可以聽書觀戲，你想做什麽皆可以。你若真的想繡繡品，是出於興致，而非是應付誰，我自不會攔著你。”
他擡手撫過沈月枝清麗的眉眼，嗓音愈發輕柔，道：“我娶你坐聞夫人，從來都不是為了約束你。”
隨著聞晏每撫過一寸眉眼，沈月枝的眼尾便愈發紅一分，直至淚珠直直墜下來，她皆沒有移開半分目光。
所有自以為堅固不破的城防皆在這一刻潰敗不堪，心口如同落入清潭中，舒展開每一處角落。沈月枝淚光點點，咬唇不語。
聞晏擡手環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繞後撫上她的後頸，力道很輕，沈月枝順著低下頭，然後聞晏仰起下頜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不帶一絲情欲，只是單純的肌膚相貼。沈月枝卻潰敗得更厲害，眼尾嫣紅一片如同春日的海棠一直延伸。片刻後，她雙手捧住聞晏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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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暄閣早已在京中打出名氣來，生意一向極好，沈月枝只是隔三差五地去瞧一眼。不過這次踏進鋪門，卻不想付岫煙竟也在此。
沈月枝訝然道：“你怎麽得空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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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這一遭實在出奇。沈月枝立即便想到許是事情了結，楚緒放人了。
雅間內，沈月枝笑著打趣道：“莫不是我這獨暄閣又要多一位手段了得的管事了？”
這句雖是打趣，卻也是在告知付岫煙，若她真想回來做事隨時皆可。
聞言，付岫煙眸底浮現出點點暖意，輕輕勾了勾唇，道：“你既一直給我留著位子，我白撿著好處自然不會放過，想來再過不久我便又要白白賴回獨暄閣了。”
她既如此說，便是事情的確快要了結了，沈月枝徹底放下心。
未過幾日，便是二公主大婚的日子。舒陽極受皇帝喜愛，婚事自然盛大奢華。滿街紅綢，嫁妝擔子一眼望不到頭。
花轎停下，駙馬微微躬身伸出一只手，沈月枝只隔著人群遠遠落了一眼，隱約瞧見個身形高大的男子，五官硬朗端正。
正門人潮擁擠，沈月枝並未多待，便同王嘉雲一道回了花廳。徐婉清比她們更早一步，依然在太師椅上落座。
自從聞晏給了她準信後，沈月枝便告知了徐婉清，以排減她日日積壓的郁氣。徐婉清性子本就堅韌，得知此事後更多了幾分定心，任憑馮氏百般刁難她皆沈得住氣。
幾人坐著閑談半響，沈月枝卻發覺徐婉清從始至終都未動過茶盞，她蹩眉道：“婉清，你可是身子有什麽不適麽？”
不料徐婉清擡眸臉上似有遲疑，沈月枝心頭一跳便覺有異，果然片刻後徐婉清道：“……我月信推遲了半月。”
聞言，幾人皆是一靜。誰都沒有料到，在這個關頭上徐婉清竟會有孕。
半響，王嘉雲先一步打破靜謐，蹙起眉道：“你要留下這個孩子麽？”話一出口，她便察覺到不好，但既然已經說出來，剩下的話也就無所顧忌了。
“若你留下這個孩子，方家便有了你的軟肋，日後你怎麽好脫身？難不成你真的為了這個孩子一輩子陷在方家那個泥潭不成？”
這一切徐婉清皆考慮過，這個孩子來的不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她與方文州只在成婚當日同過房，次日方文州便搬去了書房。
明明只有一夜，可偏偏造化弄人，她這月便發覺沒來月信。她比誰都覺得這像是一場夢。
眼見苗頭有些不好，沈月枝忙開口道：“已是準事了麽？可請過大夫來瞧過了？”
徐婉清搖了搖頭，道：“還未足月大夫也未必瞧得出來，再等等罷。且馮氏在我院中安插了人，我若請了大夫，她一定會得信。”
她目光瞧向王嘉雲，道：“我若能和方文州和離，日後也不會有再嫁的打算，若我真的有孕了，我會帶著這個孩子一起離開方家。”
她少時失父，每一步皆須謹慎算計。自母親帶著她嫁進徐家後，她更要做得更好方能保全自身。母親愛她，但更愛弟弟，所以她還是嫁進了方家。
短短二十年，她一直都是棋子，一直都是隨時可以放棄的那個。若有可能，她想留下這個孩子，這也許是她世上僅存的親人。
她眸底各種情緒交織，有痛楚，有寂色，但更多的是堅定。王嘉雲瞧著她沈默下來。她萬事都有王國公夫婦依靠，但徐婉清只有一個人。
她一個人獨行太久。
可孩子並非說說就能保得下來的。沈月枝心底暗暗憂心，道：“可你有孕這件事如何瞞得過方家人？”
依照方家的德行，他們未必會想這個孩子降生。徐婉清也清楚，道：“能瞞一天是一天，左右方文州從不踏足後院，我須想辦法趕在月份太大之前，與方文州和離。”
無論是哪件事都極為不易，但瞧著她眉眼間的毅色，沈月枝只得按下擔憂，轉而提起另一件事。
“你出來一趟不易，方家又到處是眼線，待會兒從公主府離開，我便陪著你去一趟郎中那兒，對外便宣稱是我去拿藥。”
她做事向來穩妥，徐婉清心中一暖，彎起唇角輕聲道：“有你陪著，我自是安心。”
原本王嘉雲也想一同前去，但又擔憂人多了反惹人懷疑，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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