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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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憩
昨夜方耳鬢廝磨的人此刻站在面前，沈月枝只覺得面熱，瑩白的指尖不太自在地理了理烏發，長睫微垂，道：
“爺可有什麽事麽？”
似乎是瞧出她面上的不自在，聞晏並未走近，頎長的身姿立在格架前，紫檀刻絲雲紋長袍，腰間墜著一只白玉雕鶴佩，漆黑的眼眸望過來，卻不帶半分壓迫。
“聞清姿這些年太過嬌慣，性子被縱得有些目中無人，今後她若再尋機找你生事，你可告訴母親讓母親管教。”
沈月枝一怔。她沒想到聞晏竟然會在意這些姑嫂之間的家長裏短，但思索之後她卻並不認可這番話。
聞清姿再如何也是聞家的人，而她一個初來的外人，若一兩次將這些事扯到婆母前還好，次數多了頭一個被厭棄的人必定會是她。
她眉眼間的不以為然太過明顯，聞晏瞧見並沒有反駁，只是嗓音清淩道：“母親並不會一味縱著聞清姿。”
他瞳色很黑，道：“夫人可以試著相信我。”
許是男人的神色瞧不出半分虛假，沈月枝半信半疑地點了頭，若真有法子避開這些齷齪自然再好不過。
獨暄閣的賬本還擱在軟榻上，沈月枝也沒有想過要瞞著他。既然對方已經拿出一些誠意了，她自然要投桃報李。
“獨暄閣的一應事務你都知曉，我今兒是想問問爺的主意，這間鋪子的事是否要告知父親母親。”
其實就算聞晏給了肯定的回答，沈月枝也並不擔心。獨暄閣的收入是很可觀，但這對於聞家來說絕對算不了什麽，她也不信聞家真的會侵占兒媳的私產。
再則獨暄閣的商股裏本就有聞晏的一部分，聞晏既然不肯要，那麽將這一部分拿來充入公中也沒有什麽不可的。
沈月枝從軟榻上起身，蓮青色的裙擺之下瑩白的足尖一閃而過，她將賬本遞給聞晏，道：“爺可要過目一遍？”
擡手接過賬本卻不是翻看，而是轉手擱在案幾上，聞晏瞧著她一雙波光盈盈的眼，微微露出點笑意，道：
“不必，獨暄閣的事無需告知任何人，其他的事我會為你遮掩。”
聽他如此說，沈月枝也徹底放下心，正要轉身，腰間忽然纏上一雙手，她來不及反應，便借著往後退的力道，撞上身後人寬闊的胸膛。
“夫人，不止獨暄閣的事，這院中一切大小事都由夫人做主。”男人下頜抵在沈月枝的頸窩處，溫熱的吐息將那一小片白皙的肌膚染上緋色。
兩人挨得極近，發絲親昵地勾纏在一起，沈月枝眼睫輕顫，不用想也知曉自己臉上燙成什麽樣子，她試圖去掰男人的手。
可明明是一雙極為好看的文人手，可卻如同鐵鎖一般紋絲不動，沈月枝掰不動，又羞又惱，雪腮上肉眼可見地暈開紅潮。
“爺說話就說話，青天白日的摟抱在一起，被丫鬟看到了成什麽樣子？”
她下意識偏過頭，臉頰擦過一片溫軟，腰上禁錮的力道驟然一松，來不及作出任何動作，一只骨節分明的掌扼住她的臉。
後知後覺，沈月枝反應過來剛才那是男人的唇。可眼下的情景卻讓她無法思考那麽多。聞晏慢慢低下頭，兩人鼻尖對著鼻尖。
紊亂滾燙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沈月枝在鼓噪的心跳聲中失了神。
聞晏一只手控著她的臉，另一只手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唇瓣。漸漸地，唇瓣嫣紅得如同沾染了芍藥的花汁。
動作間的狎昵毫不遮掩，男人想做什麽也不言而喻。可沈月枝卻如同雙腿灌鉛一般，無法動彈，只能任由男人一點點靠近。
在不足半寸的距離，聞晏卻停下了，他黑眸攫住沈月枝，幾乎用氣音啞著嗓子問：“這次夫人還會咬我麽？”
男人眸底一閃而過的笑意，沈月枝瞧得清清楚楚，一瞬間上湧的熱意讓她腦中都混亂了幾分。但下一刻，她便顧不上這麽多了。
男人舌尖已經撬開她的唇鉆進來，勾著她的舌尖不肯放過。昨晚那種熟悉的酥軟再度從後脊湧了上來，沈月枝幾乎站不住，只能攥住男人的衣襟。
外面天清日朗，風撥動檐下的銅鈴清脆響動。雕花窗支起，能隱約瞧見下人走動的身影。沈月枝被抵在逼仄的格架前，被迫接了一個濕熱的吻。
一想到兩人此刻羞恥的情形隨時都可能被人撞破，沈月枝羞得不行，紅著臉緊閉上眼，手不自覺更用力地將男人的衣襟捏皺。
一聲輕笑從兩人交纏的唇齒間溢出，聞晏退出來，額頭抵著額頭，瞧著女子瑩白的肌膚上暈滿紅潮，一雙杏眸波光瀲灩，勾唇道：
“夫人放心，不會有下人靠近這邊。”
呼吸慢慢平覆下來，沈月枝斂著杏眸不敢盯著男人的眼看，連忙松開男人皺得不成樣子的衣袂，耳尖緋紅輕聲道：
“……爺將這件衣裳換下罷，我讓人拿去浣洗。”
“不急。”聞晏道。語罷，驀然將沈月枝橫抱起，徑直往床榻走去。
在男人伸手撩開帷帳的間隙，沈月枝急得蹙眉，拍著他的手臂道：“你做什麽？快把我放下，這還是白日！”
若是他們青天白日的叫水，傳出去她還怎麽見人？
哪怕她不怎麽配合，但聞晏的步履還是未亂一分，走至床榻旁，將她妥帖地放下。剛一沾床，沈月枝便滾到最裏面，目光警惕地看著男人。
聞晏坐在床榻外沿，上半身直挺，墨發束在一起傾瀉下，微微側頭，半邊臉的輪廓如同起伏的青山，道：
“我想陪夫人午憩一會兒。”
他脫靴上榻，向這邊靠近，沈月枝沒有露出拒絕的姿態。只是她剛躺下，一只寬大的掌忽然落在她的腰上。
“你做什麽？！”沈月枝驀然睜開眼，攥住那只手，羞惱地咬緊唇瓣，此刻都被她抓住現行了，如何抵賴？
被小他一圈的手攥住時，聞晏並沒有反抗，片刻後方溫聲解釋道：
“昨晚是我孟浪了，未顧及夫人的身子。我曾從太醫令那裏學過按揉的法子，可試試緩解你腰間的酸痛。”
按著男人的那只手略有松動，沈月枝今日的確身上酸軟了大半日，此事又不好讓花描她們代行。既然男人是元兇，合該他來解決……
想通後，沈月枝松開了手，臉頰微紅閉上眼眸。眸底掠過一絲笑意，聞晏指腹碰上那截纖細的腰肢，力道輕柔地按了起來。
看來男人說曾向太醫令學過手法的確不假，沈月枝起先腰間酸軟得不行，漸漸地在男人按壓下變得緩和，最後一片舒坦。
再次睜眼時，床榻上只有沈月枝一人。方撥開床幔，外間的花描綠蕪二人便聽見動靜，忙掀簾走了進來。
“大爺去書房議事去了。”花描將幔帳用鉤子掛了上去，柔和的日光落了進來。她轉身笑道：“夫人這一覺睡得可久，若再不醒，我們可要喚你了。”
瞧著外面的天色的確已經不早了，沈月枝也沒想到自己竟睡得這麽沈。綠蕪用青花壓手杯斟了一杯茶遞給她，瞧著她一個勁地笑。
沈月枝自然能聽出她們話裏的打趣，只作不知，坐在圓凳上低頭慢慢飲著茶。
此刻離晚膳時間有些早，沈月枝擱下茶杯，道：“綠蕪，將院中的人請進來。”
她既然已經嫁給聞晏，若無意外後半輩子都會在聞家度過，況且聞晏也已將後院的事交給了她，於情於理這院中的人她都得認認。
綠蕪領命去了，不久，正堂便站滿了七八個面生的人。聞晏喜靜，觀雲齋便並未有多少下人。
四個灑掃丫鬟，兩個做粗活的婆子，並一個管著院中事務的大丫鬟伏霜。原先也有兩個管事的大丫鬟，只是另一個開春放出去嫁人了。
伏霜一身綠梅錦綾裙，發間只有幾支簡單的珠花，卻襯得她清新爽氣。她上前一步，微微欠身道：“夫人。”
雖說她之前管著院中大小事，但如今觀雲齋已經有了女主人，她自然也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大丫鬟。
但到底有幾分不與人同的體面，沈月枝也從從未想過要打壓她。花描管著箱籠一應的事物，而綠蕪則管著她的各類首飾頭面。
既如此，沈月枝便讓伏霜管著房中的器物，至於院中花草便分給那四個灑掃丫鬟。
簡單吩咐幾句後，沈月枝讓綠蕪花描給她們每一個人送上一個小荷包，裏面是些銀錢。丫鬟和婆子是一樣的，唯有伏霜比別人多出一倍來。
“我初來不久，許多事還需你們幫襯，若我有什麽遺漏的，你們大可提出來，日後大家也好一同和氣過日子。”
沈月枝本就生得柔美，此刻輕輕柔柔地說著話，再加之賞錢又到手了，眾人皆喜不自勝，忙一個勁地說“夫人不敢”之類的話。
唯獨伏霜依舊沈得住氣，輕輕欠了欠身，一雙眼裏的笑意分寸掌握得極好，如同清荷一般清新宜人。
眾人下去後，花描略有遲疑道：“夫人，那個伏霜……”
剩下的話花描沒有接著說下去，但沈月枝卻明白她在擔心什麽。
大戶人家的兒郎都會有些陪床丫鬟，伏霜之前一直管著院中事務，幾乎算得上半個女主人，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她這般年紀還未配人。
二雙年紀還未出嫁的丫鬟可不多見，要麽是有什麽汙點，要麽便是主人家有別的打算。而這個打算，往往是要擡作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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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方耳鬢廝磨的人此刻站在面前，沈月枝只覺得面熱，瑩白的指尖不太自在地理了理烏發，長睫微垂，道：
“爺可有什麽事麽？”
似乎是瞧出她面上的不自在，聞晏並未走近，頎長的身姿立在格架前，紫檀刻絲雲紋長袍，腰間墜著一只白玉雕鶴佩，漆黑的眼眸望過來，卻不帶半分壓迫。
“聞清姿這些年太過嬌慣，性子被縱得有些目中無人，今後她若再尋機找你生事，你可告訴母親讓母親管教。”
沈月枝一怔。她沒想到聞晏竟然會在意這些姑嫂之間的家長裏短，但思索之後她卻並不認可這番話。
聞清姿再如何也是聞家的人，而她一個初來的外人，若一兩次將這些事扯到婆母前還好，次數多了頭一個被厭棄的人必定會是她。
她眉眼間的不以為然太過明顯，聞晏瞧見並沒有反駁，只是嗓音清淩道：“母親並不會一味縱著聞清姿。”
他瞳色很黑，道：“夫人可以試著相信我。”
許是男人的神色瞧不出半分虛假，沈月枝半信半疑地點了頭，若真有法子避開這些齷齪自然再好不過。
獨暄閣的賬本還擱在軟榻上，沈月枝也沒有想過要瞞著他。既然對方已經拿出一些誠意了，她自然要投桃報李。
“獨暄閣的一應事務你都知曉，我今兒是想問問爺的主意，這間鋪子的事是否要告知父親母親。”
其實就算聞晏給了肯定的回答，沈月枝也並不擔心。獨暄閣的收入是很可觀，但這對於聞家來說絕對算不了什麽，她也不信聞家真的會侵占兒媳的私產。
再則獨暄閣的商股裏本就有聞晏的一部分，聞晏既然不肯要，那麽將這一部分拿來充入公中也沒有什麽不可的。
沈月枝從軟榻上起身，蓮青色的裙擺之下瑩白的足尖一閃而過，她將賬本遞給聞晏，道：“爺可要過目一遍？”
擡手接過賬本卻不是翻看，而是轉手擱在案幾上，聞晏瞧著她一雙波光盈盈的眼，微微露出點笑意，道：
“不必，獨暄閣的事無需告知任何人，其他的事我會為你遮掩。”
聽他如此說，沈月枝也徹底放下心，正要轉身，腰間忽然纏上一雙手，她來不及反應，便借著往後退的力道，撞上身後人寬闊的胸膛。
“夫人，不止獨暄閣的事，這院中一切大小事都由夫人做主。”男人下頜抵在沈月枝的頸窩處，溫熱的吐息將那一小片白皙的肌膚染上緋色。
兩人挨得極近，發絲親昵地勾纏在一起，沈月枝眼睫輕顫，不用想也知曉自己臉上燙成什麽樣子，她試圖去掰男人的手。
可明明是一雙極為好看的文人手，可卻如同鐵鎖一般紋絲不動，沈月枝掰不動，又羞又惱，雪腮上肉眼可見地暈開紅潮。
“爺說話就說話，青天白日的摟抱在一起，被丫鬟看到了成什麽樣子？”
她下意識偏過頭，臉頰擦過一片溫軟，腰上禁錮的力道驟然一松，來不及作出任何動作，一只骨節分明的掌扼住她的臉。
後知後覺，沈月枝反應過來剛才那是男人的唇。可眼下的情景卻讓她無法思考那麽多。聞晏慢慢低下頭，兩人鼻尖對著鼻尖。
紊亂滾燙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沈月枝在鼓噪的心跳聲中失了神。
聞晏一只手控著她的臉，另一只手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唇瓣。漸漸地，唇瓣嫣紅得如同沾染了芍藥的花汁。
動作間的狎昵毫不遮掩，男人想做什麽也不言而喻。可沈月枝卻如同雙腿灌鉛一般，無法動彈，只能任由男人一點點靠近。
在不足半寸的距離，聞晏卻停下了，他黑眸攫住沈月枝，幾乎用氣音啞著嗓子問：“這次夫人還會咬我麽？”
男人眸底一閃而過的笑意，沈月枝瞧得清清楚楚，一瞬間上湧的熱意讓她腦中都混亂了幾分。但下一刻，她便顧不上這麽多了。
男人舌尖已經撬開她的唇鉆進來，勾著她的舌尖不肯放過。昨晚那種熟悉的酥軟再度從後脊湧了上來，沈月枝幾乎站不住，只能攥住男人的衣襟。
外面天清日朗，風撥動檐下的銅鈴清脆響動。雕花窗支起，能隱約瞧見下人走動的身影。沈月枝被抵在逼仄的格架前，被迫接了一個濕熱的吻。
一想到兩人此刻羞恥的情形隨時都可能被人撞破，沈月枝羞得不行，紅著臉緊閉上眼，手不自覺更用力地將男人的衣襟捏皺。
一聲輕笑從兩人交纏的唇齒間溢出，聞晏退出來，額頭抵著額頭，瞧著女子瑩白的肌膚上暈滿紅潮，一雙杏眸波光瀲灩，勾唇道：
“夫人放心，不會有下人靠近這邊。”
呼吸慢慢平覆下來，沈月枝斂著杏眸不敢盯著男人的眼看，連忙松開男人皺得不成樣子的衣袂，耳尖緋紅輕聲道：
“……爺將這件衣裳換下罷，我讓人拿去浣洗。”
“不急。”聞晏道。語罷，驀然將沈月枝橫抱起，徑直往床榻走去。
在男人伸手撩開帷帳的間隙，沈月枝急得蹙眉，拍著他的手臂道：“你做什麽？快把我放下，這還是白日！”
若是他們青天白日的叫水，傳出去她還怎麽見人？
哪怕她不怎麽配合，但聞晏的步履還是未亂一分，走至床榻旁，將她妥帖地放下。剛一沾床，沈月枝便滾到最裏面，目光警惕地看著男人。
聞晏坐在床榻外沿，上半身直挺，墨發束在一起傾瀉下，微微側頭，半邊臉的輪廓如同起伏的青山，道：
“我想陪夫人午憩一會兒。”
他脫靴上榻，向這邊靠近，沈月枝沒有露出拒絕的姿態。只是她剛躺下，一只寬大的掌忽然落在她的腰上。
“你做什麽？！”沈月枝驀然睜開眼，攥住那只手，羞惱地咬緊唇瓣，此刻都被她抓住現行了，如何抵賴？
被小他一圈的手攥住時，聞晏並沒有反抗，片刻後方溫聲解釋道：
“昨晚是我孟浪了，未顧及夫人的身子。我曾從太醫令那裏學過按揉的法子，可試試緩解你腰間的酸痛。”
按著男人的那只手略有松動，沈月枝今日的確身上酸軟了大半日，此事又不好讓花描她們代行。既然男人是元兇，合該他來解決……
想通後，沈月枝松開了手，臉頰微紅閉上眼眸。眸底掠過一絲笑意，聞晏指腹碰上那截纖細的腰肢，力道輕柔地按了起來。
看來男人說曾向太醫令學過手法的確不假，沈月枝起先腰間酸軟得不行，漸漸地在男人按壓下變得緩和，最後一片舒坦。
再次睜眼時，床榻上只有沈月枝一人。方撥開床幔，外間的花描綠蕪二人便聽見動靜，忙掀簾走了進來。
“大爺去書房議事去了。”花描將幔帳用鉤子掛了上去，柔和的日光落了進來。她轉身笑道：“夫人這一覺睡得可久，若再不醒，我們可要喚你了。”
瞧著外面的天色的確已經不早了，沈月枝也沒想到自己竟睡得這麽沈。綠蕪用青花壓手杯斟了一杯茶遞給她，瞧著她一個勁地笑。
沈月枝自然能聽出她們話裏的打趣，只作不知，坐在圓凳上低頭慢慢飲著茶。
此刻離晚膳時間有些早，沈月枝擱下茶杯，道：“綠蕪，將院中的人請進來。”
她既然已經嫁給聞晏，若無意外後半輩子都會在聞家度過，況且聞晏也已將後院的事交給了她，於情於理這院中的人她都得認認。
綠蕪領命去了，不久，正堂便站滿了七八個面生的人。聞晏喜靜，觀雲齋便並未有多少下人。
四個灑掃丫鬟，兩個做粗活的婆子，並一個管著院中事務的大丫鬟伏霜。原先也有兩個管事的大丫鬟，只是另一個開春放出去嫁人了。
伏霜一身綠梅錦綾裙，發間只有幾支簡單的珠花，卻襯得她清新爽氣。她上前一步，微微欠身道：“夫人。”
雖說她之前管著院中大小事，但如今觀雲齋已經有了女主人，她自然也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大丫鬟。
但到底有幾分不與人同的體面，沈月枝也從從未想過要打壓她。花描管著箱籠一應的事物，而綠蕪則管著她的各類首飾頭面。
既如此，沈月枝便讓伏霜管著房中的器物，至於院中花草便分給那四個灑掃丫鬟。
簡單吩咐幾句後，沈月枝讓綠蕪花描給她們每一個人送上一個小荷包，裏面是些銀錢。丫鬟和婆子是一樣的，唯有伏霜比別人多出一倍來。
“我初來不久，許多事還需你們幫襯，若我有什麽遺漏的，你們大可提出來，日後大家也好一同和氣過日子。”
沈月枝本就生得柔美，此刻輕輕柔柔地說著話，再加之賞錢又到手了，眾人皆喜不自勝，忙一個勁地說“夫人不敢”之類的話。
唯獨伏霜依舊沈得住氣，輕輕欠了欠身，一雙眼裏的笑意分寸掌握得極好，如同清荷一般清新宜人。
眾人下去後，花描略有遲疑道：“夫人，那個伏霜……”
剩下的話花描沒有接著說下去，但沈月枝卻明白她在擔心什麽。
大戶人家的兒郎都會有些陪床丫鬟，伏霜之前一直管著院中事務，幾乎算得上半個女主人，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她這般年紀還未配人。
二雙年紀還未出嫁的丫鬟可不多見，要麽是有什麽汙點，要麽便是主人家有別的打算。而這個打算，往往是要擡作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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