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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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抵達
一家人送江楠去火車站，江母仔細叮囑：“到了記得打電話回來報平安，看看田媛家有沒有辦法給你找個工作，發展好不好以後再說，先掙口飯。”握著她的手便把自己攥成了一團的五百塊交給她，“出門在外不易，這個你拿著，雖然沒多少，好歹頂一兩個月夥食。”
江楠驚訝地看著母親，伸手就要還回去，江母一臉不悅：“拿著，你嫂子也要上班了，家裏不缺這個錢，實在呆不下去，就回來。”
想了想，她又叮囑道：“在火車上不要跟陌生人講話，不要吃別人遞給你的東西，喝水的杯子不要離開視線……”
江楠無奈道：“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江母一瞪眼：“你別嫌羅嗦，新聞裏拐賣大閨女的新聞還少嗎？仔細點總沒錯的。”
江楠只好點了點頭，揮手跟家人告別，轉身輕快地走入了火車站。
B市，我來了。
一路上江母擔心的事一件都沒有發生，既沒人搭訕也沒人遞水，除了來了個腿腳不便的大娘跟她換了下下鋪的位置外，一覺睡醒，已經進入了B市的範圍。
火車站永遠人滿為患，她推著行李箱艱難地擠出了候車大廳，等在車站入口的田媛一眼就看見了她，使勁地朝她揮了揮手：“江楠，這裏。”
江楠笑了一下，隨著人流走動，好不容易才擠到了田媛身邊，已經流了一身的汗。
田媛掏出小手帕給她擦汗：“熱壞了吧？”
江楠搖了搖頭：“還好，火車上並不熱。”
田媛領著她去攔了輛夏利：“走走走，先去我家吃個飯，朱傑今天掌勺，你可有口福了。”田媛的老公朱傑是在電網的技術員，調回B市後升了點小官，終於不用天天爬上爬下日曬雨淋了。
火車站離田媛家不近，夏利開了大半小時才到了西城，田媛道：“明天是周末，我時間都空出來了，隨便你安排。”
朱傑家是一個擁擠的小院，長長的一條胡同下去，堆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還好沒有亂潑生活廢水、亂扔垃圾的現象，小小一個四合院門前種著一棵大槐樹，中間四十平左右的空地上晾著衣物、曬著各種豆及幹菜，朱傑兄弟兩人，一人住東邊連著廚房，一人住西邊連著洗浴間，房間都小小的，正堂的飯廳是共用的，朱傑的父親不在了，母親帶著孫子就住在飯廳旁邊的廂房，四合院的門都做得偏矮，高大的朱傑圍著圍裙從廚房裏出來還要彎下腰，不過顯然他們早就習慣了，看見江楠跟在田媛身後進來，朱傑咧開了嘴笑：“江楠來了，快屋裏坐，菜馬上就好了。”
江楠笑著跟朱傑打招呼，他跟田媛戀愛的時候江楠沒少吃朱傑做的菜，兩人非常熟悉。
田媛的婆婆抱著一個一歲多的小男孩從屋裏出來，笑著歡迎江楠：“這位就是江楠吧，聽田媛提過你好多回了，快進來坐。”
江楠連忙向朱母問好，見朱母懷裏的小男孩長得跟朱傑一模一樣，笑道：“這就是小寶吧？”一邊說一邊從兜裏把準備好的紅包塞給了他，“第一次見面，阿姨給個小小見面禮吧。”
朱母連忙推辭，小寶見到奶奶要推他的紅包，伸出小手緊緊握住往自己懷裏拉。眾人見狀都哈哈大笑起來。
熱熱鬧鬧地吃完飯，朱傑還要趕回公司上班，朱母把小寶抱到屋裏睡覺，把空間留給了田媛跟江楠，並叮囑田媛太陽不那麽大了再帶江楠出去轉轉。
江楠嘆道：“你婆婆人挺不錯的。”就算是在外人面前做人情，也算知情識趣了。
田媛嫁給朱傑後很快便懷孕了，恰逢朱傑要調回B市，於是便讓田媛辭掉紡織廠的工作跟著他回家。田媛生完小孩帶到半歲，朱母便把自來水廠裏自己的位置讓出來，讓田媛頂上去，自己回家幫忙帶小寶。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田媛也嘆道：“誰說不是呢，婆婆幫了我這麽多忙，我心裏感激，把她當親媽照顧，可朱傑家也不是那麽太平的。”她悄悄指了指東邊，“大嫂對婆婆把自來水廠的工作讓給我的事耿耿於懷，明明跟大哥已經分好了房子搬了出去，硬是還占著東廂，裏面放滿了破爛也不願意給家裏用。”她撇撇嘴，“每到周末就硬要我婆婆過去帶她兒子，她兒子都讀五年級了，哪裏還需要我婆婆帶？但她就是見不得我婆婆一直帶著小寶，非要讓我也吃吃帶孩子的苦。”她搞不懂這種人的心理，明明小寶也是她帶到半歲才出去工作的，怎麽就成了大嫂嘴裏的享盡清福，沒受過帶孩子苦的人了？
江楠皺眉道：“你大嫂沒有工作嗎？”
田媛瞪眼睛：“怎麽沒有？她還是百貨公司的售貨員，比我的工作還體面輕松，以前遇到緊俏的物品還能收點禮，日子過得可不要太好！但她生孩子的時候婆婆還沒到內退的年紀，所以是她媽那邊幫忙帶的，可婆婆也沒少貼補他外婆錢，就這樣她也覺得婆婆偏心，見不得我好！”田媛氣呼呼的。
這種家庭糾紛就沒有哪個是對的，江楠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田媛見她似乎提不起精神，不由問道：“不說我了，說說你吧，這次你怎麽不跟周義勇一起來？懷不上可不一定是你的問題，得他先檢查了才好，排除了他的問題，你也好仔細地瞧一瞧。”女人要檢查這個可受罪了，男的反而簡單點，厲害一點的醫生都會要求先排除男方的問題，男方檢查過沒問題了，再集中精力治療女方。
田媛小聲道：“協和醫院的號可不好排，可能還要找黃牛，去一趟可不便宜。”
江楠微微一笑：“不必了，我不是來做檢查的。我跟周義勇離婚了。”
田媛大驚，差點叫出聲來，她死死揪住江楠的手，震驚道：“什麽時候的事？你怎麽沒告訴我？”
江楠便把事情簡單地說了幾句，田媛憤怒道：“你怎麽能這麽輕易就跟他離婚了，這狗東西，換作是我，不弄個魚死網破可不會罷休。”
江楠揉了揉額頭：“我累了，不想再這麽耗下去，浪費我的時間。”
田媛呆了呆，細算了一下從周義勇提離婚到他們正式領證，前後也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怎麽江楠會這樣一副歷經滄桑的模樣？
想到好友結婚三年，一直沒有懷孕，估計婆家娘家給的壓力都大，她不由長嘆一聲，伸手抱住江楠：“沒事兒，你在這裏好好散心，安心住下，我雖然沒啥大出息，養多你一張嘴還是可以的。”
江楠倚著她的肩膀，笑道：“我就是知道你可靠，這不投奔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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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送江楠去火車站，江母仔細叮囑：“到了記得打電話回來報平安，看看田媛家有沒有辦法給你找個工作，發展好不好以後再說，先掙口飯。”握著她的手便把自己攥成了一團的五百塊交給她，“出門在外不易，這個你拿著，雖然沒多少，好歹頂一兩個月夥食。”
江楠驚訝地看著母親，伸手就要還回去，江母一臉不悅：“拿著，你嫂子也要上班了，家裏不缺這個錢，實在呆不下去，就回來。”
想了想，她又叮囑道：“在火車上不要跟陌生人講話，不要吃別人遞給你的東西，喝水的杯子不要離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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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楠只好點了點頭，揮手跟家人告別，轉身輕快地走入了火車站。
B市，我來了。
一路上江母擔心的事一件都沒有發生，既沒人搭訕也沒人遞水，除了來了個腿腳不便的大娘跟她換了下下鋪的位置外，一覺睡醒，已經進入了B市的範圍。
火車站永遠人滿為患，她推著行李箱艱難地擠出了候車大廳，等在車站入口的田媛一眼就看見了她，使勁地朝她揮了揮手：“江楠，這裏。”
江楠笑了一下，隨著人流走動，好不容易才擠到了田媛身邊，已經流了一身的汗。
田媛掏出小手帕給她擦汗：“熱壞了吧？”
江楠搖了搖頭：“還好，火車上並不熱。”
田媛領著她去攔了輛夏利：“走走走，先去我家吃個飯，朱傑今天掌勺，你可有口福了。”田媛的老公朱傑是在電網的技術員，調回B市後升了點小官，終於不用天天爬上爬下日曬雨淋了。
火車站離田媛家不近，夏利開了大半小時才到了西城，田媛道：“明天是周末，我時間都空出來了，隨便你安排。”
朱傑家是一個擁擠的小院，長長的一條胡同下去，堆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還好沒有亂潑生活廢水、亂扔垃圾的現象，小小一個四合院門前種著一棵大槐樹，中間四十平左右的空地上晾著衣物、曬著各種豆及幹菜，朱傑兄弟兩人，一人住東邊連著廚房，一人住西邊連著洗浴間，房間都小小的，正堂的飯廳是共用的，朱傑的父親不在了，母親帶著孫子就住在飯廳旁邊的廂房，四合院的門都做得偏矮，高大的朱傑圍著圍裙從廚房裏出來還要彎下腰，不過顯然他們早就習慣了，看見江楠跟在田媛身後進來，朱傑咧開了嘴笑：“江楠來了，快屋裏坐，菜馬上就好了。”
江楠笑著跟朱傑打招呼，他跟田媛戀愛的時候江楠沒少吃朱傑做的菜，兩人非常熟悉。
田媛的婆婆抱著一個一歲多的小男孩從屋裏出來，笑著歡迎江楠：“這位就是江楠吧，聽田媛提過你好多回了，快進來坐。”
江楠連忙向朱母問好，見朱母懷裏的小男孩長得跟朱傑一模一樣，笑道：“這就是小寶吧？”一邊說一邊從兜裏把準備好的紅包塞給了他，“第一次見面，阿姨給個小小見面禮吧。”
朱母連忙推辭，小寶見到奶奶要推他的紅包，伸出小手緊緊握住往自己懷裏拉。眾人見狀都哈哈大笑起來。
熱熱鬧鬧地吃完飯，朱傑還要趕回公司上班，朱母把小寶抱到屋裏睡覺，把空間留給了田媛跟江楠，並叮囑田媛太陽不那麽大了再帶江楠出去轉轉。
江楠嘆道：“你婆婆人挺不錯的。”就算是在外人面前做人情，也算知情識趣了。
田媛嫁給朱傑後很快便懷孕了，恰逢朱傑要調回B市，於是便讓田媛辭掉紡織廠的工作跟著他回家。田媛生完小孩帶到半歲，朱母便把自來水廠裏自己的位置讓出來，讓田媛頂上去，自己回家幫忙帶小寶。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田媛也嘆道：“誰說不是呢，婆婆幫了我這麽多忙，我心裏感激，把她當親媽照顧，可朱傑家也不是那麽太平的。”她悄悄指了指東邊，“大嫂對婆婆把自來水廠的工作讓給我的事耿耿於懷，明明跟大哥已經分好了房子搬了出去，硬是還占著東廂，裏面放滿了破爛也不願意給家裏用。”她撇撇嘴，“每到周末就硬要我婆婆過去帶她兒子，她兒子都讀五年級了，哪裏還需要我婆婆帶？但她就是見不得我婆婆一直帶著小寶，非要讓我也吃吃帶孩子的苦。”她搞不懂這種人的心理，明明小寶也是她帶到半歲才出去工作的，怎麽就成了大嫂嘴裏的享盡清福，沒受過帶孩子苦的人了？
江楠皺眉道：“你大嫂沒有工作嗎？”
田媛瞪眼睛：“怎麽沒有？她還是百貨公司的售貨員，比我的工作還體面輕松，以前遇到緊俏的物品還能收點禮，日子過得可不要太好！但她生孩子的時候婆婆還沒到內退的年紀，所以是她媽那邊幫忙帶的，可婆婆也沒少貼補他外婆錢，就這樣她也覺得婆婆偏心，見不得我好！”田媛氣呼呼的。
這種家庭糾紛就沒有哪個是對的，江楠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田媛見她似乎提不起精神，不由問道：“不說我了，說說你吧，這次你怎麽不跟周義勇一起來？懷不上可不一定是你的問題，得他先檢查了才好，排除了他的問題，你也好仔細地瞧一瞧。”女人要檢查這個可受罪了，男的反而簡單點，厲害一點的醫生都會要求先排除男方的問題，男方檢查過沒問題了，再集中精力治療女方。
田媛小聲道：“協和醫院的號可不好排，可能還要找黃牛，去一趟可不便宜。”
江楠微微一笑：“不必了，我不是來做檢查的。我跟周義勇離婚了。”
田媛大驚，差點叫出聲來，她死死揪住江楠的手，震驚道：“什麽時候的事？你怎麽沒告訴我？”
江楠便把事情簡單地說了幾句，田媛憤怒道：“你怎麽能這麽輕易就跟他離婚了，這狗東西，換作是我，不弄個魚死網破可不會罷休。”
江楠揉了揉額頭：“我累了，不想再這麽耗下去，浪費我的時間。”
田媛呆了呆，細算了一下從周義勇提離婚到他們正式領證，前後也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怎麽江楠會這樣一副歷經滄桑的模樣？
想到好友結婚三年，一直沒有懷孕，估計婆家娘家給的壓力都大，她不由長嘆一聲，伸手抱住江楠：“沒事兒，你在這裏好好散心，安心住下，我雖然沒啥大出息，養多你一張嘴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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