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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他最愛我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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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他最愛我的那一年

“你見過紅色的雪嗎?”

“這個世界上沒有紅色的雪。”盛葵已經數不清陳堤問了多少次了,她說,“陳堤,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紅色的雪。”

“不,有的。”陳堤搖頭,眼神堅定地望著眼前地盛葵說:“我見過。”

“我見過紅色的雪。”

“她就躺在那裏。”

“她就躺在紅色的雪地裏,大片大片紅色的雪花落到她的身上,化成水,染紅了她的衣衫。”

“……”

陳堤的話聽的盛葵毛骨悚然,她連忙出聲打斷陳堤。

“你清醒一點,”盛葵站起身,擡手扇了陳堤一耳光,“舒尋已經死了!”

“不,她沒有死,”陳堤搖頭,口中喃喃著:“她沒有死,她還等著我回去,等著我陪她一起去看海呢。”

“她已經死了!”盛葵彎下腰,伸手死死地捏住他的下巴,“因為你不信任她!她死了!你現在在這兒裝什麽深情!”

望著此刻的陳堤,盛葵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咬牙道:“你忘了嗎?”

陳堤聞聲,緩緩擡眸,猩紅的眼眸再也控制不住壓在眼底的淚水。

是啊。

舒尋死了。

因為他不信任她。

她死了。

“砰——”

又是陳堤暴躁的關門聲。

雖說已經習慣了陳堤這般,但當那關門聲響起時,舒尋還是會不由得哆嗦了下。

“舒尋!”

陳堤怒氣沖沖地走至舒尋跟前時,舒尋剛將為陳堤準備地晚餐盛好。

她淡淡地擡眸看了眼眼前滿是怨氣的陳堤,平靜地將手中的碗筷放至桌上。

舒尋坐下,並未理會他,而是像往常一樣坐下,夾起跟前的菜,自顧自吃著。

每次陳堤在公司受了氣都要來家裏撒氣。

能力不行還一直在那兒逞英雄。

他不受氣誰受氣。

若是以往舒尋或許還會哄哄他。

次數多了後,舒尋也便麻木了。

舒尋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麽看上他的,現在光是看到他這張臉,舒尋就覺得生理性反胃。

一個鳳凰男而已。

有什麽值得安慰的。

母親和父親都不喜歡他,下屬頂撞他,其他同行看不起他。

呵。

舒尋實在不知陳堤是如何得罪這麽多人的。

可如今她慢慢懂了。

剛認識陳堤時他對她溫柔似水。

現在卻變得這般……

究竟是他變了,還是原型敗露了呢?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陳堤一把奪過舒尋跟前的碗,“你能不能幹點事?公司是我一個人的嗎?所有事情都是我忙前忙後,你就在家裏躺著!歇著!什麽都不管!”

“若是我們二人有個孩子,你在家裏帶帶孩子也可以!可是我們並沒有!”

“舒尋,我養你,是讓你吃白飯的嗎?”

“養我?”陳堤這話落下,舒尋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

擡眸時,舒尋倏地冷笑出聲。

“你倒是有臉說的出這話,”舒尋放下手中地筷子,站立起身,仰頭望著眼前的陳堤一字一句道:“你現在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我提供給你的?你好意思說你養我?”

舒尋繞至陳堤跟前,擡起手,一下又一下地戳著陳堤的心臟口道:“陳堤,你要記得,你認識我的時候,你什麽都不是!”

“是在認識我之後你才擁有的這一切。”

“……”

在認識舒尋之前,陳堤就是個一窮二白的混混。

也正是因為他的這般背景,當初他們二人在一起時母親才會極力反對。

她永遠忘不了她尋死覓活要嫁給陳堤時,母親那失望的眼神。

母親雖不願,但當她真的嫁給陳堤時還是拿出了一筆豐厚的嫁妝。

也正是因為這筆嫁妝才有了陳堤的創業基金。

剛開始創業時,陳堤對舒尋非常的好。

也是他親口對她說:“你什麽都不用做,就在家裏享清福,每天自由自在的,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可如今。

一切都變了。

從他的事業越來越好時便都變了。

他開始挑剔舒尋的一切。

甚至沈迷於外界的酒色交易。

他幹的那些是舒尋不是不知道,只是為了他們二人的的生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可當盛葵將體檢報告單的結果告知她時,她再也忍不住了。

“你確定不治了嗎?”盛葵擔憂地看著身側的舒尋問,“萬一有一線希望呢?”

“盛葵,”舒尋將體檢報告單扔進醫院走廊的垃圾桶內,“你是醫生,你比我更清楚這種病無藥可治,你不用再勸我了。”

“舒尋……”盛葵張了張口,安慰地話卻終究是卡在了口中,最後只化為一句:“你今後打算怎麽辦?”

舒尋深吸了口氣,“走一步算一步吧。”

“那他呢?”盛葵問。

“他?”舒尋聞聲冷笑出聲,“當然是讓他回到最原始的狀態。”

起初,盛葵還不明白舒尋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當她看到此刻發了瘋的陳堤後,盛葵瞬間明了舒尋的用意。

她在用最殘酷的方式懲罰陳堤。

“你見過紅色的雪,”盛葵故意壓低音量,湊到陳堤的耳側詢問:“那你有沒有見過紅色的海啊?”

陳堤迷茫擡頭看向盛葵。

他搖頭。

盛葵抓著陳堤地衣領,將陳堤從停屍間的門前拽起來,離開了醫院。

她將陳堤塞進車後排,鎖好後,才啟動車子,將陳堤帶到了舒尋郊外的別墅中。

盛葵輸入別墅的密碼,將陳堤拉到二樓,推開舒尋居住的臥室,一把將陳堤扔進浴室內的浴缸內。

強烈的血腥氣瞬間湧入陳堤的鼻中。

陳堤下意識地擡手捂住鼻子,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盛葵將他地頭按進了滿是血水地浴缸內。

等他喘不過氣時,盛葵再將她地頭從浴缸中拉出來,再按進去,再拉出來。

重覆了幾遍之後,陳堤再也沒了力氣。

聞到空氣中的血腥氣後,瞬間嘔吐出許多汙穢物。

“臟死了,”盛葵嫌惡地看著眼前地男人,再次將他的頭按進了浴缸內,反覆清洗幾遍之後,才將他的頭從浴缸中拉出來,低聲詢問:“紅色的海,好看嗎?”

被反覆按壓的陳堤顫抖著搖頭。

“不好看?”

盛葵聞聲再次將他的頭按進浴缸內的血水中。

重覆幾遍之後,再次拉出他的頭詢問:“好看嗎?”

陳堤僵硬著搖頭。

盛葵繼續重覆著手中的動作。

直至陳堤點頭,他才停下手中的動作。

“好看吧?”盛葵詢問。

陳堤點頭,顫聲回覆:“好看。”

“知道這裏面是什麽嗎?”盛葵微微擡眸,視線移向浴缸內的血水。

陳堤下意識的想搖頭,可身體的條件反射告訴他,他不應該搖頭,而是點頭。

盛葵:“知道?”

陳堤點頭。

盛葵:“那你告訴我,裏面是什麽呢?”

陳堤抿唇,張口時唇瓣都在顫抖著,“血……”

他說:“是血。”

“答對了一半,”盛葵松開了拎著陳堤衣領的手,甩開他,走至浴室門側,背對著跪在浴缸前的陳堤說:“那不只是血,還是你的孩子。”

跪在浴缸前的陳堤緩慢偏頭,歪脖時看向盛葵的目光,宛如喪屍,毫無生機。

他張口,顫抖著嗓音詢問:“什麽?”

“你的……”盛葵微勾唇,故意拖著嗓音道:“是你的……孩子。”

“也是你應得的……”

“血海。”

“……”

“啊!”

陳堤絕望地尖叫出聲,擡手抓著自己的頭發,胃中忽然再次翻滾,他爬向馬桶,一打開,映入眼簾的又是一片紅,瞬間將汙穢物吐到了地板上。

盛葵嫌惡地看了他一眼,隨後關上了浴室的門。

任由裏面的陳堤如何拍打,她都未曾將門打開。

直至裏面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值得嗎?”盛葵問舒尋。

“只要他得到報應,一切都是值得的。”舒尋接過盛葵從醫院內替她帶出來的藥,轉身進了浴室。

盛葵在門外等待良久都未聽見裏面的聲音。

等她推開門時,舒尋險些溺死在浴缸內。

盛葵將舒尋從滿是血水的浴缸內撈起來,“你這是幹什麽?不是跟你說了,不能泡浴嗎?”

“我知道,”舒尋虛弱地張口,“你說的我都知道。”

“那你為什麽這麽做?”盛葵不解。

舒尋緩緩擡起手,落到盛葵地手腕處時輕輕地捏了兩下,才張口說:“因為我需要你。”

“什麽?”

“需要你將他帶過來,”舒尋說:“讓他看看他的孩子。”

“讓他永遠活在無盡的絕望當中。”

“……”

舒尋早就計劃好了自己的死。

得知她的計劃時,盛葵本是不支持的。

可舒尋堅定的態度,她怎樣都勸不動。

“為什麽要這麽做?”盛葵問。

舒尋掏出包內的口紅,淡定地補妝:“我想讓他親眼看著自己最愛的人死去,嘗嘗那種痛不欲生又無能為力的感覺。”

“你不應該拿自己做賭註的,”盛葵說:“為了讓他痛不欲生就這麽折磨自己,真的好嗎?”

舒尋收起手中的口紅:“盛葵,我活不了多久了。”

正因為她活不了多久了。

所以她才想在死之前,做一些對她而言有意義的事情。

陳堤的公司破產了。

在舒尋的計算之下。

“都是你克的我!我好好的公司就這麽黃了!我怎麽娶了你這麽個掃把星!”陳堤抓著舒尋的頭發,將她的頭往墻上撞去,“我就知道你瞧不起我!你現在滿意了嗎?”

“你瘋了!”舒尋反抗著,可她的力氣終究比不上陳堤,“你他媽瘋了吧?”

“你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和那群老家夥一起算計我?”陳堤咬著牙質問。

“我算計你?”舒尋將陳堤咒罵了一頓,“陳堤,我們能是夫妻,我算計你對我有什麽好處?你腦子清醒一點!”

“當初為了跟你結婚!母親和父親都與我斷絕關系了,我算計你對我有什麽好處?”

“……”

“對啊,”陳堤慢慢松開了抓著舒尋頭發的手,“我們是夫妻,你算計我對你又有什麽好處呢?”

被松開的舒尋這才松了口氣,她擡手拍了拍胸脯,過了好一這兒才緩過心神。

“陳堤,”舒尋捂著胸口走至陳堤跟前,“公司沒了就沒了,我們還年輕,可以重新開始。”

“雖然我們現在沒錢了,但是我們可以把現在住的房子賣了,”舒尋踉蹌著將一直藏在櫃子裏的房本掏了出來,“我們把房子賣了,重新當啟動資金,東山再起好不好?”

“賣了房子?”陳堤垂眸看著舒尋手中的房本,有一絲心動,可最後還是打了退堂鼓,“賣了房子之後,我們住哪兒?”

“再租一個不就好了?”舒尋說:“或者我們將賣了房子的錢抽出一部分,換一個小一點的房子,都是可以的。”

“這棟房子,可是值兩千萬呢。”

兩千萬。

兩千萬可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它可以讓陳堤將公司的虧空補上,買一座遠離市中心的小房子,也有東山在起的資金。

他們將房子賣了。

賣房子的過程很順利,錢也很快便到了舒尋的卡中。

但舒尋並未將卡中的錢給陳堤。

“為什麽不給我?”陳堤質問舒尋。

舒尋說:“這錢是我的就是你的,我們兩個誰拿著不對?更何況,我的密碼你不是知道嗎?”

陳堤點頭,覺得舒尋說的有幾分道理,可前段時間周圍的議論聲,還是讓他對舒尋有幾分的戒備。

“走了,劉總還等著咱們呢。”舒尋摟上陳堤的胳膊,帶著他一同往蕓香雅苑走去,“我不會開車,一會兒應酬的酒還是由我來喝。”

陳堤點頭,算是應下。

飯局中,舒尋被灌了許多酒,整個人暈乎乎的,但好在是將合作拿下了。

拿下合作後,舒尋貼近陳堤,搖晃著手中的合作書,問陳堤:“我棒不棒?”

陳堤點頭,難得地對舒尋露出溫柔地笑:“棒。”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都是這般。

也正是舒尋在他患難時給予他的這份柔情,他再也離不開舒尋,對她有了依賴之感。

“陳堤,”最後一筆合作拿下時,舒尋像個小孩一樣蹦蹦跳跳地坐到他地懷中,摟上他的脖頸,在他的側臉上落下一吻,“等我們的新公司穩定下來後,我們挑一個天氣好的日子,去看海怎麽樣?”

陳堤溫柔地揉了揉她的發絲說:“好。”

一切都塵埃落定。

舒尋與陳堤約定去看一看新公司的地址。

畢竟總是蝸居在一個小地方,總會顯得很不正式。

他們的選址時明德大樓的頂樓。

那天的天很冷,舒尋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怕凍著陳堤,也勸他多加了些衣服。

“你怎麽了?”舒尋見陳堤的眼神怪怪地,這才張口詢問。

陳堤握著手中的手機,沈默了良久才張口說了聲:“沒事。”

舒尋偏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而是帶著他上車,一同前往了明德大樓。

他們簽好合同之後,舒尋和陳堤一同上了樓頂。

舒尋很久沒堆過雪人了。

樓頂上的雪堆積了厚厚一層,剛好可以滾兩個大大的球。

舒尋邀請陳堤一起,可陳堤卻遲遲不為所動。

“你怎麽了?”舒尋見他神色冷淡這才張口問。

陳堤握著手機的手更緊了幾分,忍了許久才張口問:“你跟剛剛那個人是什麽關系?”

“什麽?”舒尋問 :“什麽人?”

“之前頂樓的老板。”陳堤壓著嗓音中的怒氣,“你和他什麽關系。”

“沒有關系啊……”舒尋說。

“你還在騙我?”陳堤一把抓住舒尋的手腕,將手機中收到的照片懟到舒尋的臉前:“證據都擺到你跟前了,你還說沒有關系!”

“陳堤!”舒尋掙紮著甩陳堤握著她手腕的手,“我跟他真的沒有關系!”

“那這張照片是怎麽回事?”陳堤質問。

“我怎麽知道?”舒尋說:“我也是第一次見這個老板!我之前根本就不認識他!”

“你還再騙我!”陳堤擡手又甩給舒尋一耳光。

舒尋被扇地往後退了幾步,一個踉蹌,直接朝著後面仰頭倒去,摔到了身後的雪地上。

“你不信我?”舒尋絕望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淚水瞬間掉落到雪地上,砸出一個又一個小坑。

“證據都擺在面前了,你要我怎麽信你?”

舒尋擡手,一把擦掉眼角的淚水:“你當真覺得那是我和他?”

陳堤沈默沈默不語。

“陳堤,”舒尋仰頭,任由雪花飄落到她的臉上,冰冷的觸感讓她異常清醒,“既然你覺得是,那就是吧。”

她扶著雪地起身,緩步走至房頂的邊緣處。

陳堤看到舒尋這般,錯愕擡眸:“你這是幹什麽?”

舒尋擡手擦掉眼角的淚水:“我累了。”

“陳堤,這麽多年,我真的累了,”舒尋一字一句說:“你之前在外面做過什麽我不是不知道,但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選擇了原諒,你落寞之後,她們都走了,只有我留在你身邊,我以為你會回頭看看我,可事實告訴我,我錯了。”

“你覺得我和她們是一樣的人,我原諒了你,可你卻汙蔑我。”

“我真的累了,”她小步往後退,退至邊緣時停下腳步,對陳堤說:“祝你將來的日子風生水起。”

話音一落。

舒尋從高樓上一躍而下。

陳堤嚇得癱坐在地上。

空中飄落的雪花落到舒尋的身上,瞬間被血染紅,染紅了明德大樓前的廣場。

陳堤被警察帶走做了筆錄。

陳堤手機內的照片被確認為修圖。

陳堤被拘留半月後釋放。

舒尋死後,陳堤的生活再次一落千丈。

之前談好的合作全部告吹。

舒尋的父母得知她的死訊之後便起訴的陳堤。

同樣起訴陳堤的還有他曾經的合作夥伴。

一夜之間失去所有的滋味,陳堤算是全部都體會過了。

沒了舒尋,沒了他們之間的孩子。

“你想過怎麽跟他解釋你為什麽流掉你們的孩子嗎?”盛葵問。

舒尋似乎早就想好了,毫不猶豫地張口道:“就說因為應酬長期熏酒,孩子畸形,不建議保留。”

“你倒是想的周全,”盛葵說:“你將自己的後事安排的這麽明白,想過你的父母嗎?”

聞聲,舒尋下意識地沈下眼睫,似乎還未想好怎麽面對她們。

最後也只留下一句“再說吧”。

舒尋死後,舒家二老在她的葬禮上哭的泣不成聲,說,其實他們早就原諒她了,一直在等她回來,可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舒尋說。

她這輩子沒虧欠過誰。

唯獨她的父母。

陳堤出獄後曾去墓地看過舒尋。

也曾嘗試著開始新的生活。

可是她再也找不到舒尋的影子。

長期的精神折磨讓她痛不欲生。

最後在一個夜晚割腕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盛葵曾問舒尋:“你到底喜歡他什麽?”

舒尋說:“執著吧。”

“執著?”盛葵依舊不解。

舒尋點頭,“我第一次見這麽執著的人,執著又努力,有明確的目標。”

“不像我,”舒尋說:“我只會迷茫地走一步算一步的混著眼前的日子,不知道應該期待著什麽。”

“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我沒有的東西。”

“也許是因為我擁有的太多,所以才會對這種執著產生期待與好感,也正是因為這份好感,害了我一輩子。”

“……”

“他欠我的,他應該活在無盡的懺悔中。”

“我不應該不明不白的死去。”

“我要死在他最愛我的那一瞬。”

“死在他會為我抓狂的那一瞬。”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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