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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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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抱抱你

岑與君沒有騙許盡歡,他確實是那場案件的證人,也是唯一一個現場證人。

只是他當時的年紀實在是太小,再加上他和萬永福的關系,他的話並不能作為證詞,甚至連被參考的機會都沒有。

“呵。”

想到這些岑與君倏地笑了一聲。

杯中的紅酒已見底,他轉身又為自己續上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紅酒是用來品的,但是他沒有時間來細細品味,他只能一杯一杯的灌進腸胃當中,享受這放縱的快感。

“爺爺。”岑與君放下紅酒杯,偏頭看向那被他掛在正中央的遺像,猩紅的眼眶中滿是對墻上人的思念:“我會為你翻案的。”

“人這一生就要清清白白。”岑與君望著遺像,緩緩地閉上雙眸,一滴淚從他的左邊眼眶中流出:“來的時候是清白的來,走也要清白的走。”

這兩句話是萬永福撿到他後,一直在他的耳旁念叨的兩句話。

萬永福是下山撿廢品的時候撿到的岑與君,原本他是想要將岑與君送往市裏的福利院,可是岑與君卻緊緊地拉著他的手說:“爺爺,你的手好暖。”

那個時候正值寒冬,寒冬的風很刺骨,哪怕萬永福身上還套著兩層棉服,但他還是能感覺到深深的寒意。

岑與君身上裹著萬永福脫給他的棉質外套,裏面是他脫給他的保暖馬甲。

營養不良的岑與君比同齡人要矮上許多,導致萬永福脫給他的衣服都有些拖地。

聽到這聲話語的萬永福下意識地偏頭看他,一垂眸就對上了岑與君那雙楚楚可憐的雙眸。

他的眼睛裏寫著,我不想去福利院,我想和你走。

這是萬永福第二次看到這樣的雙眸,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他半蹲下,一雙蒼老的手按在岑與君瘦弱的肩頭,將他的衣領往上提了提,生怕凍壞了他。

“你想和我走嗎?”萬永福是村子裏的貧困戶,家裏只有他一個人。

他沒有什麽經濟來源,但養活自己剛剛好,養活兩個人雖說勉強,但好歹他未來的生活不會再孤寂落寞。

“想。”岑與君擡眸望著萬永福,十分認真地回:“我想和爺爺一起走。”

“你不怕我是壞人嗎?”萬永福溫聲詢問:“你不怕我會把你綁了,然後賣掉換錢嗎?”

“不怕。”

“為什麽?”

“因為爺爺的手是暖的。”不僅爺爺的手是暖的,心也是暖的。

如果萬永福是要把他綁了賣掉的話,他是不會那麽耐心的和他說那麽多話,更不會將自己身上的棉服脫下來給他的。

“你叫什麽名字?”萬永福問。

“我沒有名字。”岑與君說。

他不是沒有名字,只是名字太多了,多的不知道他到底該叫什麽了。

之前的岑與君一直住在福利院,中途被收養過幾次,不過他們懷上孩子後,就又將他退還給了福利院,根本沒有想過要好好養他。

最後一家更甚,他們將他從家中趕了出來,甚至連一件保暖的衣服都未曾留給他。

他握過他們的手。

他們的手是冷的。

而面前的人手心是暖的,他覺得他是好人,他想跟他一起走,他覺得他不會放棄和拋下他。

事實也確實如他想的那般,他沒有拋下他,他將他帶走了。

之前被退回福利院的時候,院裏的護工都說他沒福氣,沒有被人好生收養的福分。

但被萬永福帶走的那一天,他覺得,他是天底下最有福分的人,才不是他們說的沒福分的人。

萬永福告訴了他,他的名字。

他同岑與君講,他願意分一半的福分給他,哪怕他的福分並不多。

“爺爺分你個福字好不好?”萬永福問。

“好。”只要是萬永福給的,他都要。

“以後你就叫小福。”萬永福笑著說。

“好。”岑與君雖不知道這是他的第幾個名字,但他覺得那一定是他最喜歡的一個。

萬永福見他應聲,握著他的手更緊了幾分,一股暖流順著他的掌心慢慢流入他的心臟。

在那滿天飄舞的飛雪中,他聽到萬永福心中的愉悅:“以後我們家就有兩個福了。”

以後我們家就有兩個福了。

他說的是我們家。

那是他第一次擁有一個家,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溫暖。

哪怕那個家很小,很破敗,但那卻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家。

那年春節,萬永福在門上貼了兩個紅色的倒福。

來往的行人都笑話他,明明一個門,貼一個福字就行,他卻偏偏貼了兩個,讓他揭掉一個。

萬永福忙趕那人:“家裏兩個福,自然得貼兩個嘍,揭一個就不完整了。”

那人聽到萬永福這話後,罵了萬永福一句瘋子,但是萬永福並沒在意,反而在那兩個“福”字下邊多貼了兩層膠帶,生怕它貼的不好,掉下來。

“我們家本來就是兩個福。”萬永福貼好後,看著福字,滿意的笑了笑,而後推門去找屋內的第二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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