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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八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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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八和你在一起

梅雨季的天氣永遠潮濕悶熱,令人喘不過氣。

連續下了三天雨後,星海市終於迎來了梅雨季後的第一個晴天。

“杳杳!”林溫霜推開陳織杳臥室的房門,走至窗前拉開一直緊閉的窗簾,“晴天了,去把剛洗的衣服曬了。”

躺在床上的陳織杳睡眼惺忪地揉了揉雙眸,不情願地悶聲“嗯”了聲後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床上爬起來。

林溫霜望著這般模樣的陳織杳搖搖頭,隨後徑直出了陳織杳的臥室。

林溫霜走後陳織杳又坐在床上發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呆才慢悠悠地下床,朝著洗衣間走去。

一大早林溫霜就洗了兩大盆東西。

除了林溫霜說的衣服之外,裏面還有床單和被罩。

看樣子林溫霜是要好好利用利用這久違的晴天,讓這次的晴天發揮最大的用途。

陳織杳來回兩趟將衣服晾完後才重新回屋收拾,她這邊才剛坐下,門外就再次傳來林溫霜的嗓音:“杳杳!”

“誒,”陳織杳被迫起身,往臥室外走去,語氣不耐煩地問:“又怎麽了?”

林溫霜在收拾廚房的冰箱,她將下層的抽屜全部抽了出來,放到洗手池內沖洗著。

見陳織杳又來她才微微回頭看了她一眼說:“我有個快遞在驛站那邊,你去幫我拿一下。”

又是快遞。

陳織杳認命地嘆了口氣,回了聲“好”便轉身重新回了房間。

她簡單地在房內收拾了一番,換好衣服便去了小區內的驛站。

“3-3-3003。”

陳織杳對照著取件碼尋找林溫霜的快遞,只一眼就望到了第三層最大的那個件。

“……”

取到件的陳織杳很想撂挑子擺爛,怎麽每次放假冒著炎熱天氣取快遞的人永遠都是她。

好像放假後的她就是林溫霜的專屬取件員。

雖然很不情願,陳織杳還是認命地將林溫霜的巨件從第三層抱了下來,去排隊驗碼。

驗完碼後,陳織杳正欲抱著快遞離開,就被驛站地老板叫住了。

陳織杳回頭:“怎麽了?”

驛站老板看了眼手中薄薄的快件說:“你的。”

“我沒買東西啊,”陳織杳不像林溫霜,她沒有網購癮,“是不是同名?”

“不可能,”陳織杳經常來驛站替林溫霜取快遞,驛站老板與陳織杳也算熟絡了,“整個小區就你一個叫陳織杳的,不可能會錯。”

陳織杳:“……”

還能這麽認?

不過驛站老板說的也是事實。

她這個名字同名的確實比較少。

這次林溫霜的快遞實在是太大了,她沒辦法單獨拿,只能讓老板幫忙把快件放到林溫霜的巨大快遞的頂部。

將快遞抱回家後,冰箱已經被林溫霜收拾完了。

她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又開始收拾竈臺了。

陳織杳將林溫霜的快遞放到了客廳地沙發一側,同在廚房收拾的林溫霜說了聲,隨後便拿著屬於她的快件回了房間。

她細細地打量了手中的快件幾眼,才察覺這竟然是一個匿名快件。

寄件人信息的那一欄根本沒有填寫任何信息,像是親自送到他們小區驛站的,又像是特意交代人劃掉了,看著不太真切。

陳織杳拆開快件,一打開就看到一張被折疊的A4紙。

打開後看了一會兒才查覺那是一封情書。

字寫的倒是不錯,標準的小楷。

應該是個不錯的人。

陳織杳正準備仔細看看情書的內容,門外再次傳來了林溫霜的聲音。

無奈,陳織杳只能將情書放置書桌上,再次出門詢問林溫霜又有什麽要求。

等徹底忙完林溫霜安排的事情後,再次回到的陳織杳早已疲憊地將早上收到的情書忘至腦後。

等再想起來時,情書早已消失不見。

突然消失的東西是尋不到的,陳織杳也沒再刻意去找。

畢竟一個不期待得到回應的情書,就算找到了也沒什麽用處。

她本以為情書事件在那封情書突然消失後便再也沒了後續,卻沒想到第二年梅雨季的同一天,她又收到了一封情書。

那天陳織杳正在準備村中一年一度的打鐵花表演,正當她清點晚上要用到的道具時,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吆喝。

“請問陳織杳是在這裏嗎?”

“在呢。”

陳織杳聞聲偏頭,看清來人後,她這才擡步朝著門外走去。

“有你的快件。”

快遞員停在門外,等著陳織杳來上前取件。

“什麽東西啊?”陳織杳走上前,納悶地問。

“不知道,”快遞員將快件遞給陳織杳,“上面沒寫。”

陳織杳接過,還未來得及再問些什麽,交給她快件的小哥便騎著電動三輪車離開了巷子口。

“……”

倒是走的快。

今日的天氣燥熱,光是在外面站一會兒陳織杳便出了滿頭大汗。

她擡起手抹了把額頭的汗水,收回落在小巷口的目光後才轉身回院中。

她拆開快件才察覺又是一封情書,看字跡和她第一次收到的情書應該出自同一人之手。

陳織杳納悶地盯著手中的快件看了許久,然後拎著快件去了驛站。

驛站的老板卻說是快遞小哥送來的,他只有快遞小哥的聯系方式,並沒有寄件人的聯系方式,或許她可以聯系快遞公司試試。

在驛站老板真誠建議下,陳織杳撥通了快遞公司的電話。

可她卻被以因為沒有快遞單號無法查詢寄件人信息為由拒絕了。

“連續兩年了,”陳織杳盯著手中的情書楞了會兒神,納悶地嘟囔:“是惡作劇嗎?”

“明年應該會停止了吧?”

“……”

出神之際,窗外倏然傳來陳倉覃的聲音。

“杳杳,”陳倉覃喊道:“收拾好了該出去表演了。”

“好,知道了!”陳織杳連忙將情書裝回包內,確定塞好後才走出房門。

陳倉覃早已收拾好東西等她。

這是他們父女倆第一次同臺演出,必須要做到完美萬無一失才好。

當晚廣場周圍圍觀的群眾很多,因為打鐵花飛散範圍廣,所以周圍拉了安全距離警戒線,將圍觀群眾攔在了警戒線外。

當廣場中央架好用柳枝鋪滿的花臺時,空中早已掛起一輪圓月。

陳織杳陪同父親將燒好的鐵水盛入柳木勺中,再跑到花臺下,用柳木擊打柳木勺,鐵水瞬間騰空而起,散成滿目星辰,絢麗奪目。

在鐵水化作星辰落下的那一剎那,她聽到人群中有人呼喊她的名字。

“杳杳。”

周圍人聲鼎沸,可她卻清楚地聽到那個人說:“明年再來看你。”

等她偏頭去尋時,那聲音的主人早已消,無影無蹤。

後來的第三年、第四年……她都收到了同一筆跡的情書。

直至第七年,以往的匿名情書被填寫上了寄回地址。

只是寄回地址的字跡和情書的字跡不太相同。

陳織杳盯著上面的字跡仔細對比了一番,而後跟驛站地老板借了根筆,在情書末尾寫了八個字作為回應,寄回了原地址。

原地址是距離星海幾千裏外的春暉,陳織杳沒有刻意去尋找與打聽,只因她根本無從下手。

在她的記憶裏,她根本不認識在春暉生活的異性同學,她實在不知道從哪兒開始打聽。

連續七年在梅雨季的同一天收到同一人的情書,陳織杳的心中莫名有些忐忑不安。

它像是一場計劃了七年的惡作劇,又像是一場七年的良苦用心。

情書的回應寄出以後,接收信件的人沒再給出回應。

她想,他應該讀懂她的意思了吧。

縱使她真的有被他連續七年的告白而感動,但那也僅是感動而已。

可她沒想到,在情書回應寄回的第二年梅雨季,也就是連續收到情書的第八年,陳織杳再次收到了那封匿名的情書。

一封遲了一年的回應。

陳織杳盯著手中的信件遲疑許久,心想:“是上次拒絕的不夠明顯嗎?還是說他沒收到她的回絕書,所以今年又寄來一封。”

懷揣著心中的疑惑,陳織杳再次拆開情書。

情書還是去年的那一封。

只是裏面的內容在她的八字末尾多增添了一句問話:

-你願意來到我的星期八嗎?

望著這段話,陳織杳不由嗤笑出聲,“看來是個傻子。”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星期八。

這麽明顯的拒絕話語,他怎麽就看不懂呢?

她將情書收起來,沒再回覆,希望他能理解她的用意。

卻沒想到當晚,她竟真的來到了他的星期八。

陳織杳本以為眼前的一切均為夢境,可身上地疼痛感卻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此刻夢境的真實。

她明明剛剛還在家裏睡覺,怎麽現在就出現在了一座陌生的玫瑰莊園裏。

陳織杳狼狽地從地上站起來,環顧四周,仔細打量著。

莊園內種了滿園的紅玫瑰,看著有一種令人窒息的美感。

眼前是一座類似城堡的別墅,明明是乳白色的膏體墻,可卻在落日餘暉的渲染下染上了幾分濃重的紅。

院子裏空無一人,陳織杳沿著石板路朝別墅走去,輕輕地拉開別墅的大門。

她站在別墅外悄悄探身打量著室內的裝橫,腦中只想到四個字——富麗堂皇。

“有人嗎?”她扒著門,試探性地朝著裏面喊了一聲。

“……”

無人應聲。

唯一能聽到的就是她剛剛詢問有沒有人時弱弱地回音。

見無人應聲,陳織杳將門縫拉大了些,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有人嗎?”陳織杳往裏面走了幾步後再次小聲詢問。

她站在大廳中央,一擡眸就看到了那巨大的水晶吊燈,以及圍繞著吊燈的旋轉樓梯。

“有……”陳織杳下意識地吞咽了口口水,心中突然有種私闖民宅的恐懼感,“有……人……”

嗎?

陳織杳最後一個字還未落下,身後突然想起一陣熟悉的女聲。

“杳杳。”

陳織杳聞聲回頭一眼就望到了拎著大包小包的林溫霜。

“你站這兒幹嘛呢?”林溫霜奇怪地看了眼站在大廳中央的陳織杳,將剛從外面買來的菜塞進陳織杳手中,“你先去廚房把菜洗了,我去樓上臥室換身衣服。”

陳織杳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蔬菜,又擡眸奇怪地打量了兩眼眼前的林溫霜,“媽,這好像……”

不是咱們家吧?

陳織杳後話還未落下,林溫霜見陳織杳還站在原地,這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站著幹什麽呢?怎麽還不動?”

“我這就去。”陳織杳被林溫霜的話嚇地一哆嗦,連忙拎著菜往左面走去。

“你幹什麽呢?”林溫霜見陳織杳走反了方向連忙張口叫住她,“廚房在你右手邊。”

陳織杳回了聲“好”,拎著菜就往右面走去。

“這到底是不是夢啊?”

陳織杳洗菜途中伸手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明顯地疼痛感瞬間蔓延全身。

“這怎麽回事?”

陳織杳納悶地看了眼四周。

這裏明明不是他們家啊。

林溫霜怎麽那麽隨意?

正當陳織杳疑惑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陌生的男聲,驚地陳織杳摔了手中的洗菜盆。

洗菜盆是不銹鋼的,雖說不會碎,但是掉落到地上時還是會發出令人煩躁的噪聲。

水花濺落一地,打濕了他們二人的鞋子。

陳織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彎腰半蹲,低頭收拾殘局。

嚇壞陳織杳的罪魁禍首同樣學著陳織杳地姿勢蹲下,幫陳織杳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蔬菜,重新裝入盆中。

再擡眸時,陳織杳才仔細看眼前的男生。

他的皮膚比一般的女孩子還要細膩,很白,單眼皮,但眼睛並不小。她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麽眼型,微上挑,看著有些勾人。

陳織杳盯著他楞了會兒神,直至與他對上視線。

尷尬,被發現了。

陳織杳抿唇,正琢磨該怎麽解釋時,在樓上換衣服的林溫霜聽到動靜後便立馬趕下了樓。

聽到腳步聲的陳織杳瞬間收回落在男生身上的視線,端著剛剛掉落的盆站起身,立刻重新轉回洗菜池旁,面池思過。

下一秒,林溫霜的大嗓門又傳了出來:“陳織杳!”

聞聲,陳織杳瞬間僵住了身子。

正當她以為暴風雨要來臨時,原本頂著煩躁地怒意的林溫霜看到她身側的男生後瞬間消氣,語氣也溫和了許多。

林溫霜立刻變臉,臉上的笑意怎樣都止不住。

“存周來了啊,”林溫霜走至被稱為“存周”的男生身側,向陳織杳介紹眼前的男生,“這是許存周,是你許叔叔的兒子。”

“你好,”陳織杳尷尬地同許存周問了聲好,將手中的菜盆重新放回洗菜池裏才轉身正式開始介紹自己,“陳織杳。”

“你好,”許存周伸出手示意陳織杳,“許存周。”

陳織杳看了眼許存周伸出的手,她下意識偏頭找毛巾,想要擦凈手掌上的泥土。

可林溫霜催促她的眼神就在跟前,對視上林溫霜眼神的陳織杳有些許無奈,沒找到毛巾的她只能將泥土蹭在衣服上,擦幹凈後才和眼前的許存周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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