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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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嘉明二年十二月初一，大勝遼軍，重新奪回涼州，遼國二皇子、叛臣陸鐸戰死沙場，屍體懸掛於城樓之上，一夜，城樓上的屍體不翼而飛。
遼軍退兵前在遼州燒傷搶奪，臨走前不忘放了一把大火，將涼州城幾十年的積累的財富一燒殆盡。
曾經熱鬧的涼州城變得焦黑，空氣中彌漫著木頭燒焦後留下的氣味，柳怡湘走在東街上，看這滿目蒼夷，心頭悶悶的。
走到東街的盡頭，兩層樓的天衣布衣店找不出當初一點的樣子，親手布置的一切在一場大火中化為灰燼，小紅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由得帶了憂傷的情緒。
“小姐，沒事的，以後我們買一塊地，建一個更大兩層小樓當作鋪面，以後我來幫忙。”
柳怡湘望向四周曾經熟悉的一切，終有一日，高樓會新建，昨日的種種都會以另一種方式回到現實。
之後，柳怡湘立馬就去了西街，西街的景況好不到那裏，因為大都是鐵器鋪子，遼軍也需要他們打制兵器，所以西街的損失再大，命是保住了。
走到曾經的阿桑鐵器鋪前，空無一人。
柳怡湘緊皺著眉頭，擔心木大哥一家人的安危，四出查看，沒有見到人。
“你是柳娘子嗎？”一個大漢看見柳怡湘站在阿桑鐵器鋪前，上前詢問。
“是的。”柳怡湘點點頭。
“木托吉他們臨走時給你留了一封信。”大漢將一封信交到了柳怡湘手中，“那夜，遼人攻入城，木托吉就帶著一家人到鄉下避難了，我不舍得多年打拼的家業，沒走，到頭來還是化成一片灰燼。”
那人苦笑，柳怡湘不知道如何安慰，這裏很多人都是辛勤了一輩子，才攢下一點積蓄，沒想到一場戰爭，所有的都沒有了。
柳怡湘打開信封。
阿桑讓她不必擔心，他們暫時回到阿桑的老家中生活，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涼州城地處軍事要塞，他們兩人本不在意，留戀涼州城生活了多年的痕跡，不舍得離去，但，如今有了兩個小孩，他們得為兩個小孩子考慮，找到一個遠離戰亂的地方生活。
阿桑一家人沒事就好，以後總會有機會見到的。
柳怡湘看著信紙，惆悵不已，阿桑一家估計短時間不會再來涼州了，就算回來也是暫住。
秋姨娘走了，陸瀟瀟也不知道去了何處，一時間孤獨湧上心頭。
失落地走回軍營，原本住的宅子都被燒了，周圍州縣不斷往涼州運送著木料，北地士兵也都去幫忙重建，無論如何，生活還是得繼續。
柳怡湘暢通無阻進入軍營中，白天裴佑安一般都在忙，沒想到居然還有他不僅在，而且還有客人。
一名陌生青年男子坐在上首，氣度不凡，後面站這一位陰柔的長相陰柔的男人，氣氛似乎有點嚴肅。
柳怡湘已經進門了，正猶豫要不要出去，他們似乎是剛好聊完，男子起身要離去，裴佑安相送，與柳怡湘擦肩而過時，看了柳怡湘一眼，似笑非笑，由內而外散發威懾力，柳怡湘不自覺地後退一步。
裴佑安重新回到營帳中，柳怡湘換了一身衣服躺在床榻上小憩，裴佑安放慢了腳步，坐到柳怡湘身邊，靜靜地望著她的睡顏，一直處於擔驚受怕之中，消瘦了許多。
內心從未有過的平靜，所有的壓力、喧囂、恐懼都在此刻消失，手指輕輕觸及她的眉眼。
此生有一人相伴，無憾矣。
他親手揭開她臉上的面紗，燙傷的痕跡差不多都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印記，不湊近看發現不了。
陸鐸引誘他前往阿勒山，給的藥方卻是真的，若是他不執著，憑借醫術，亦可揚名天下。
柳怡湘睡得不熟，睜開雙眼，撞進眼眸的就是含情脈脈的瑞鳳眼，專註地盯著她看，看得她不好意思了，挪開自己的目光。
耳邊傳來輕笑聲，裴佑安爬上床，半躺著，柳怡湘躺在他懷中。
“我升官了。”裴佑安將任命文書打開。
柳怡湘一聽，立馬來了精神，爬起來湊過去看。
裴佑安平叛有功，晉為正三品參將……
裴佑安沒有等來柳怡湘的歡欣雀躍，而是欲言又止地看著他，裴佑安摸摸她的額頭，道，“聖上賞賜的黃金百兩，都留給你，過些日子選塊地方，重新開布衣店。”
“相公，方才那人是不是皇上？”
裴佑安詫異柳怡湘居然猜到了，點頭。
“你父親裴大人他，他不是參與了謀逆嗎？你舅舅又駐守南疆，皇上放心讓你掌北地的軍權嗎？”
不會是想先將人捧得高高的，然後再卸磨殺驢。自古天家無情，皇權哪能容忍自己受到威脅，裴佑安的身份必將會被忌憚，如果是一小官還好，一下子連升幾級，確實不讓人安心。
裴佑安低頭，柳怡湘皺著眉，擔憂得不行。
“你相公立了軍功自然當賞。”裴佑安微笑著說道，“其實我救聖上。”
“啊？”
裴佑安擡頭，開始回憶幼年時的事情。
他七八歲就被送入宮中當皇子的伴讀，他父親原本是想讓他和皇貴妃所生的四皇子培養感情。但那時他早知道因為皇貴妃，所以父母之間的感情不佳，自然是不待見四皇子，四皇子心高氣傲，若不是母妃叮囑，早就揍了裴佑安不知多少回了。
那時的當今的聖上，七皇子明琛也同在書房中一同念書，生母去世，不受皇上看重，瘦瘦小小的，常被四皇子一行人欺負。
那時的裴佑安，初生牛犢不怕虎，看不慣他們欺負明琛，不敢打四皇子，常常掄起拳頭揍四皇子身邊的伴讀。
他們礙於裴大人的權勢也不敢多說，時間一長，他和沈默寡言的明琛也能說上一兩句話了，後面他也就自認為是明琛最好的朋友。
有一回，一向早早就來書房學習的明琛居然遲到了，裴佑安覺得奇怪，悄悄溜出去尋明琛。
發現明琛失足落水，身旁的太監宮女都不在，怎麽叫都沒回應，裴佑安不顧自己的安危跳下去救了明琛。
明琛安然無恙，裴佑安倒是生了一場大病，在家中修養了一個多月才好。
原本以為經此一事他們之間的關系會更好，沒想到回到皇宮之中，明琛對他冷言冷語。
年少時裴佑安心高氣傲，我舍命救你，你卻如此待我，自此兩人之間的關系就漸漸疏遠了。
如今想來，是他們心智不成熟，他的父親不予餘力支持皇貴妃四皇子，本來就是不同的立場。
後來，裴大人嫌他老是惹是生非，擔心他惹了大禍，就讓他回了家，此後數年都沒再見過明琛。
柳怡湘靜靜聽著裴佑安的話，原來還有這一段淵源，細細想來，當初裴佑安能留得性命可能也是皇上念及舊情。
“可……”
柳怡湘還欲說些什麽，裴佑安低頭堵上她的唇。
他沒告訴她，他在皇上面前下來軍令狀，終身守護北地，一生不出北地半步，城破身死……
裴佑安的吻溫柔而又霸道，密不透風，柳怡湘招架不住，推拒著，“一會兒有人進來……”
“不會的。”裴佑安嫌棄她不專心，低頭咬了一口，柳怡湘驚呼出聲，身子發軟，大手不斷向下，解開了身上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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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明二年十二月初一，大勝遼軍，重新奪回涼州，遼國二皇子、叛臣陸鐸戰死沙場，屍體懸掛於城樓之上，一夜，城樓上的屍體不翼而飛。
遼軍退兵前在遼州燒傷搶奪，臨走前不忘放了一把大火，將涼州城幾十年的積累的財富一燒殆盡。
曾經熱鬧的涼州城變得焦黑，空氣中彌漫著木頭燒焦後留下的氣味，柳怡湘走在東街上，看這滿目蒼夷，心頭悶悶的。
走到東街的盡頭，兩層樓的天衣布衣店找不出當初一點的樣子，親手布置的一切在一場大火中化為灰燼，小紅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由得帶了憂傷的情緒。
“小姐，沒事的，以後我們買一塊地，建一個更大兩層小樓當作鋪面，以後我來幫忙。”
柳怡湘望向四周曾經熟悉的一切，終有一日，高樓會新建，昨日的種種都會以另一種方式回到現實。
之後，柳怡湘立馬就去了西街，西街的景況好不到那裏，因為大都是鐵器鋪子，遼軍也需要他們打制兵器，所以西街的損失再大，命是保住了。
走到曾經的阿桑鐵器鋪前，空無一人。
柳怡湘緊皺著眉頭，擔心木大哥一家人的安危，四出查看，沒有見到人。
“你是柳娘子嗎？”一個大漢看見柳怡湘站在阿桑鐵器鋪前，上前詢問。
“是的。”柳怡湘點點頭。
“木托吉他們臨走時給你留了一封信。”大漢將一封信交到了柳怡湘手中，“那夜，遼人攻入城，木托吉就帶著一家人到鄉下避難了，我不舍得多年打拼的家業，沒走，到頭來還是化成一片灰燼。”
那人苦笑，柳怡湘不知道如何安慰，這裏很多人都是辛勤了一輩子，才攢下一點積蓄，沒想到一場戰爭，所有的都沒有了。
柳怡湘打開信封。
阿桑讓她不必擔心，他們暫時回到阿桑的老家中生活，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涼州城地處軍事要塞，他們兩人本不在意，留戀涼州城生活了多年的痕跡，不舍得離去，但，如今有了兩個小孩，他們得為兩個小孩子考慮，找到一個遠離戰亂的地方生活。
阿桑一家人沒事就好，以後總會有機會見到的。
柳怡湘看著信紙，惆悵不已，阿桑一家估計短時間不會再來涼州了，就算回來也是暫住。
秋姨娘走了，陸瀟瀟也不知道去了何處，一時間孤獨湧上心頭。
失落地走回軍營，原本住的宅子都被燒了，周圍州縣不斷往涼州運送著木料，北地士兵也都去幫忙重建，無論如何，生活還是得繼續。
柳怡湘暢通無阻進入軍營中，白天裴佑安一般都在忙，沒想到居然還有他不僅在，而且還有客人。
一名陌生青年男子坐在上首，氣度不凡，後面站這一位陰柔的長相陰柔的男人，氣氛似乎有點嚴肅。
柳怡湘已經進門了，正猶豫要不要出去，他們似乎是剛好聊完，男子起身要離去，裴佑安相送，與柳怡湘擦肩而過時，看了柳怡湘一眼，似笑非笑，由內而外散發威懾力，柳怡湘不自覺地後退一步。
裴佑安重新回到營帳中，柳怡湘換了一身衣服躺在床榻上小憩，裴佑安放慢了腳步，坐到柳怡湘身邊，靜靜地望著她的睡顏，一直處於擔驚受怕之中，消瘦了許多。
內心從未有過的平靜，所有的壓力、喧囂、恐懼都在此刻消失，手指輕輕觸及她的眉眼。
此生有一人相伴，無憾矣。
他親手揭開她臉上的面紗，燙傷的痕跡差不多都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印記，不湊近看發現不了。
陸鐸引誘他前往阿勒山，給的藥方卻是真的，若是他不執著，憑借醫術，亦可揚名天下。
柳怡湘睡得不熟，睜開雙眼，撞進眼眸的就是含情脈脈的瑞鳳眼，專註地盯著她看，看得她不好意思了，挪開自己的目光。
耳邊傳來輕笑聲，裴佑安爬上床，半躺著，柳怡湘躺在他懷中。
“我升官了。”裴佑安將任命文書打開。
柳怡湘一聽，立馬來了精神，爬起來湊過去看。
裴佑安平叛有功，晉為正三品參將……
裴佑安沒有等來柳怡湘的歡欣雀躍，而是欲言又止地看著他，裴佑安摸摸她的額頭，道，“聖上賞賜的黃金百兩，都留給你，過些日子選塊地方，重新開布衣店。”
“相公，方才那人是不是皇上？”
裴佑安詫異柳怡湘居然猜到了，點頭。
“你父親裴大人他，他不是參與了謀逆嗎？你舅舅又駐守南疆，皇上放心讓你掌北地的軍權嗎？”
不會是想先將人捧得高高的，然後再卸磨殺驢。自古天家無情，皇權哪能容忍自己受到威脅，裴佑安的身份必將會被忌憚，如果是一小官還好，一下子連升幾級，確實不讓人安心。
裴佑安低頭，柳怡湘皺著眉，擔憂得不行。
“你相公立了軍功自然當賞。”裴佑安微笑著說道，“其實我救聖上。”
“啊？”
裴佑安擡頭，開始回憶幼年時的事情。
他七八歲就被送入宮中當皇子的伴讀，他父親原本是想讓他和皇貴妃所生的四皇子培養感情。但那時他早知道因為皇貴妃，所以父母之間的感情不佳，自然是不待見四皇子，四皇子心高氣傲，若不是母妃叮囑，早就揍了裴佑安不知多少回了。
那時的當今的聖上，七皇子明琛也同在書房中一同念書，生母去世，不受皇上看重，瘦瘦小小的，常被四皇子一行人欺負。
那時的裴佑安，初生牛犢不怕虎，看不慣他們欺負明琛，不敢打四皇子，常常掄起拳頭揍四皇子身邊的伴讀。
他們礙於裴大人的權勢也不敢多說，時間一長，他和沈默寡言的明琛也能說上一兩句話了，後面他也就自認為是明琛最好的朋友。
有一回，一向早早就來書房學習的明琛居然遲到了，裴佑安覺得奇怪，悄悄溜出去尋明琛。
發現明琛失足落水，身旁的太監宮女都不在，怎麽叫都沒回應，裴佑安不顧自己的安危跳下去救了明琛。
明琛安然無恙，裴佑安倒是生了一場大病，在家中修養了一個多月才好。
原本以為經此一事他們之間的關系會更好，沒想到回到皇宮之中，明琛對他冷言冷語。
年少時裴佑安心高氣傲，我舍命救你，你卻如此待我，自此兩人之間的關系就漸漸疏遠了。
如今想來，是他們心智不成熟，他的父親不予餘力支持皇貴妃四皇子，本來就是不同的立場。
後來，裴大人嫌他老是惹是生非，擔心他惹了大禍，就讓他回了家，此後數年都沒再見過明琛。
柳怡湘靜靜聽著裴佑安的話，原來還有這一段淵源，細細想來，當初裴佑安能留得性命可能也是皇上念及舊情。
“可……”
柳怡湘還欲說些什麽，裴佑安低頭堵上她的唇。
他沒告訴她，他在皇上面前下來軍令狀，終身守護北地，一生不出北地半步，城破身死……
裴佑安的吻溫柔而又霸道，密不透風，柳怡湘招架不住，推拒著，“一會兒有人進來……”
“不會的。”裴佑安嫌棄她不專心，低頭咬了一口，柳怡湘驚呼出聲，身子發軟，大手不斷向下，解開了身上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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