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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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一根銀針落在床頭的縫隙裏，裴佑安拾起，放在眼前細細端詳。
王五跟著湊過來，“這就是一根簡單的銀針嗎？每個大夫不都有。”
裴佑安將銀針收在手中，關上門離開。
宋聿衡跟著衙門的人將西街的鐵器鋪子查了一個遍，七月左右確實有一個叫吳秀的人來定了十把左右的大刀，單看數目不起眼，十個鐵鋪加起來就有上百把大刀。
朝廷對刀劍的制作都有約束，但，涼州遠離京城，山高皇帝遠的，自然就松懈許多，一次不超過十把刀劍，無需去衙門報備。
官府的看到有人一次性鍛造了上百把刀劍，一時間也焦急起來，若是出了什麽事情，上面問責就麻煩了。
立馬著手去調查這個叫吳秀的人，查來查去，根本就沒找到吳秀的人，涼州走商的人都問了一遍，沒有人見過這個叫吳秀的人。
按照每個人的記憶繪制了吳秀的畫像，戴著鬥笠，暗黑時分到店，看不清面容，下巴一個大大的痦子。
兩個多月過去了，都不知道人跑到哪裏去了，僅憑一張不確定長相的面孔，哪裏找得到人。
柳怡湘想著能多陪裴佑安一會兒，將舒大小姐的嫁衣拿回來縫制，誰知，裴佑安成日的不見人影，不知道去哪裏的。
他手臂上的傷還沒有好全呢，柳怡湘收起心思縫制嫁衣，距離婚期僅有十來天，舒大小姐有孕在身，估計是想趕在她顯懷前將婚禮辦了，到時孩子出生也好糊弄過去。
就是柳怡湘不清楚，為何舒大小姐要留著肚中的孩子，大將軍和大將軍夫人居然也由著舒小姐。
舒小姐躺在床上，臉色蠟黃，丫鬟端著一盤酸梅過來，“小姐，你嘗嘗新進的酸梅，吃了胃舒服一點。
舒鳳鳴扭過頭，丫鬟擔憂地將一盤酸梅收走，“小姐吐得酸水都出來了，這樣下去不行的，小姐我去請個大夫吧。”丫鬟著急地眼淚都要出來了，她打小跟在小姐身邊，何時見過小姐如此難受的模樣。
唯一次還是錢玉安的死訊傳來，小姐直接暈倒了，請了郎中過來，方得知小姐已有身孕。
可憐小姐，以死相逼，若是逼迫她打胎，她就直接上吊自盡，大將軍才準許小姐留下腹中的胎兒。
錢玉安和舒鳳鳴是表兄妹，青梅竹馬，日久生情，情定終身，一時情難自禁偷食禁果。錢玉安和娘親說好要找媒人上門提親，誰知，天有不測風雲，錢玉安墜馬而亡。
舒鳳鳴聽聞表哥死訊，萬念俱灰，恨不得追尋錢玉安而去，好在留下了一絲掛念，舒鳳鳴說什麽都要將孩子生下來。
舒夫人和錢玉安的母親姐妹情深，錢玉安是肚子，雖是氣急錢玉安所作的事情，但，人死如燈滅，錢夫人跪下來求舒夫人留下錢家的血脈，她終是心軟了。
舒家小姐未婚先孕如此大的一個醜聞，必須妥善處理此事。
商議之後，他們找到了陸鐸，許他前程，條件是娶舒鳳鳴，後面再想辦法將孩子過繼給錢家。
陸鐸是最合適的人選，出身寒門，有野心有實力，舒鳳鳴嫁過去不算辱沒舒家的門楣，更重要的是他在大將軍的手下，只要大將軍在一日，他就不敢將這個秘密說出去。
陸鐸成婚後可以納妾生子，舒家絕不幹涉，舒鳳鳴只是占了一個妻的名分。
婚禮過後，孩子降生，陸鐸的前程也定好了。
雙方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的。
“算了。”舒鳳鳴擺擺手，唯一知情的大夫家中老母病重歸家了，一時找不到信任的大夫，舒鳳鳴不想麻煩，“你去把那個小盒子拿過來。”
丫鬟將櫃子上面的盒子取下來，舒鳳鳴撫摸著盒子上面的紋路，似乎在回憶表哥的音容笑貌，打開盒子，取出九連環、竹編的螞蚱把玩……
這些都是表哥從街上給她淘來的玩意兒，每次他們吵架了，他都會尋些新奇的玩意兒哄他開心。
他墜馬那日，是為了去城郊給她買她最愛吃的糖炒栗子。若不是她非要吃那家的糖炒栗子，表哥就不會為了趕在城門關閉之時快馬疾馳，或許意外就不會發生。
表哥死之前手中還握著給她買的糖炒栗子，鮮血染紅了油紙，粘在熱乎的剛炒好的栗子上。
此後，舒鳳鳴看到糖炒栗子，就會習慣性嘔吐，碰不得。
“陸小姐上門拜訪，說是要見小姐。”婆子在外頭說道。
“小姐，我出去回絕陸小姐。”丫鬟道。
舒鳳鳴收起盒子，道，“讓她進來吧，你去準備點心和茶水。”
丫鬟眼中猶豫，最後還是按照小姐的話去做，將陸瀟瀟領進來，不忘叮囑，“小姐今日身子不舒服，不要耽擱太長的時間，小姐需要好好休息。”
陸瀟瀟提著藥箱進門，一眼就看見躺在床上，身子虛弱的舒鳳鳴，丫鬟攙扶著舒鳳鳴坐起來，舒鳳鳴勉強扯出一個笑，“我身子不適，多有失禮。”
陸瀟瀟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舒鳳鳴，明知道這是哥哥願意的，心裏還是仍不住的嫉妒，可是她看見了舒鳳鳴眼中的濃重暈不開的悲痛，她開始莫名產生憐惜，陸瀟瀟唾棄自己。
陸瀟瀟坐在舒鳳鳴塌下，伸手就要為舒鳳鳴診脈，丫鬟連忙推開她的手，緊張道：“你想做什麽？”
陸瀟瀟看著舒鳳鳴道，“我都知道了。”
舒鳳鳴盯著眼前熟悉的眉眼，“原來是你，你是跟在柳娘子身邊的吧。”舒鳳鳴反應過來，借口量衣，實際是為了確認她有沒有懷孕。
丫鬟緊張得不行，警告道：“你知道什麽知道，我們小姐千金之軀，哪裏輪到你這個鄉野村醫說話的份。”
舒鳳鳴不以為意，伸出手，道：“早有聽聞陸小姐醫術高明，還請陸小姐為我診脈。”
陸瀟瀟搭上舒鳳鳴手腕，脈象細弱遲緩，郁結於心，懷像不是很好。
“你要高興一點，腹中的孩子也會跟著好的。”陸瀟瀟道。
舒鳳鳴苦笑，“你此生最愛的人死了，你還會開心嗎？”
舒鳳鳴好像找到了一個傾述的開口，開始講述她和表哥多年的感情，說起開心的事情眼中閃過幸福的光彩，忽而光彩熄滅，悲與痛覆蓋眼眸。
陸瀟瀟眼中不忍看著眼前的傷心人，原本想好的質問和警告都說不出口了。
她知道失去心愛的人有多痛苦，她可以遠遠的看著哥哥幸福生活，或許將來有一天她也可以走出來，重新喜歡上另一個人。
但，她知道舒鳳鳴不會，他死在他們最相愛的時候，死在為心愛女子買最喜歡吃的糖炒板栗的路上，死在他們即將修成正果的時候。
陸瀟瀟無言地嘆了一聲，寫下一個藥方交給小丫鬟，小丫鬟拿著手中的藥方不知所措，收還是不收。
“按照這個方子抓藥，一日三副，飯後吃。”陸瀟瀟看出了小丫鬟的不信任，“涼州城中的女子生病多是來找我，婦科，涼州城應該不會找到比我還好的大夫。我沒有必要害你家小姐，舒小姐與我哥成婚，利益交換，沒有誰對誰錯，我也不會怪及一個腹中的胎兒。”
“春華，按著陸小姐的方子去抓藥吧。”舒鳳鳴道。
“我每三日過來為你診一次脈，每次一兩銀子，概不賒欠。”陸瀟瀟說完，提著藥箱離開。
走到大將軍外面，仰頭望著天空，太陽照得眼睛難受。
夜晚，秋怡娘端著飯菜來到柳怡湘的房前，敲了兩下門，推門而入，將飯菜放在桌子上，拿起剪刀剪了一下蠟燭的線，蠟燭亮了一些。
“夜晚暗，對眼睛不好，你還年輕別不當回事，上了年紀的時就知道了。”秋姨娘少有的嘮叨。
柳怡湘擡頭，“還有一點，縫完就差不多了。”
秋姨娘看著柳怡湘手中紅色的嫁衣，她的女兒都嫁人了，還沒能穿上嫁衣，卻給旁人做了兩次嫁衣。
秋姨娘回憶起少女時，也曾想過將來自己成婚時要縫制什麽樣式的嫁衣，什麽樣的花樣好看，可惜的是她最後也沒有如願。
秋姨娘摸摸柳怡湘的腦袋，柳怡湘驚訝地擡頭，秋姨娘從未對她如此親近，“怡湘，裴佑安升了千戶，我看著你們日子過得好起來，我也就放心了，就是難過你沒有正經過禮就嫁了。”
柳怡湘笑笑，無所謂地說道，“現在他忙，我也忙，不拘泥這些虛禮。”
“這怎麽能行？”秋姨娘不認同道，“你們沒空就我和小紅兩人替你們操辦就好，你們只管那日拜天地就好，若是你不好意思提，我來跟他說。”
柳怡湘哭笑不得，說實話，她對於婚禮這件事情沒有多大的興趣，客觀條件也不允許，他們的日子剛好一些，她忙著賺錢，將天衣布店的牌子發揚光大，沒心情搞這些事情。
繡娘最近學習成果超乎她的預料，柳怡湘已經計劃好了第一家分店的位置，有了裴佑安的資金支持，很快就可以開起來。
柳怡湘敷衍道，“好的，我有空跟他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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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銀針落在床頭的縫隙裏，裴佑安拾起，放在眼前細細端詳。
王五跟著湊過來，“這就是一根簡單的銀針嗎？每個大夫不都有。”
裴佑安將銀針收在手中，關上門離開。
宋聿衡跟著衙門的人將西街的鐵器鋪子查了一個遍，七月左右確實有一個叫吳秀的人來定了十把左右的大刀，單看數目不起眼，十個鐵鋪加起來就有上百把大刀。
朝廷對刀劍的制作都有約束，但，涼州遠離京城，山高皇帝遠的，自然就松懈許多，一次不超過十把刀劍，無需去衙門報備。
官府的看到有人一次性鍛造了上百把刀劍，一時間也焦急起來，若是出了什麽事情，上面問責就麻煩了。
立馬著手去調查這個叫吳秀的人，查來查去，根本就沒找到吳秀的人，涼州走商的人都問了一遍，沒有人見過這個叫吳秀的人。
按照每個人的記憶繪制了吳秀的畫像，戴著鬥笠，暗黑時分到店，看不清面容，下巴一個大大的痦子。
兩個多月過去了，都不知道人跑到哪裏去了，僅憑一張不確定長相的面孔，哪裏找得到人。
柳怡湘想著能多陪裴佑安一會兒，將舒大小姐的嫁衣拿回來縫制，誰知，裴佑安成日的不見人影，不知道去哪裏的。
他手臂上的傷還沒有好全呢，柳怡湘收起心思縫制嫁衣，距離婚期僅有十來天，舒大小姐有孕在身，估計是想趕在她顯懷前將婚禮辦了，到時孩子出生也好糊弄過去。
就是柳怡湘不清楚，為何舒大小姐要留著肚中的孩子，大將軍和大將軍夫人居然也由著舒小姐。
舒小姐躺在床上，臉色蠟黃，丫鬟端著一盤酸梅過來，“小姐，你嘗嘗新進的酸梅，吃了胃舒服一點。
舒鳳鳴扭過頭，丫鬟擔憂地將一盤酸梅收走，“小姐吐得酸水都出來了，這樣下去不行的，小姐我去請個大夫吧。”丫鬟著急地眼淚都要出來了，她打小跟在小姐身邊，何時見過小姐如此難受的模樣。
唯一次還是錢玉安的死訊傳來，小姐直接暈倒了，請了郎中過來，方得知小姐已有身孕。
可憐小姐，以死相逼，若是逼迫她打胎，她就直接上吊自盡，大將軍才準許小姐留下腹中的胎兒。
錢玉安和舒鳳鳴是表兄妹，青梅竹馬，日久生情，情定終身，一時情難自禁偷食禁果。錢玉安和娘親說好要找媒人上門提親，誰知，天有不測風雲，錢玉安墜馬而亡。
舒鳳鳴聽聞表哥死訊，萬念俱灰，恨不得追尋錢玉安而去，好在留下了一絲掛念，舒鳳鳴說什麽都要將孩子生下來。
舒夫人和錢玉安的母親姐妹情深，錢玉安是肚子，雖是氣急錢玉安所作的事情，但，人死如燈滅，錢夫人跪下來求舒夫人留下錢家的血脈，她終是心軟了。
舒家小姐未婚先孕如此大的一個醜聞，必須妥善處理此事。
商議之後，他們找到了陸鐸，許他前程，條件是娶舒鳳鳴，後面再想辦法將孩子過繼給錢家。
陸鐸是最合適的人選，出身寒門，有野心有實力，舒鳳鳴嫁過去不算辱沒舒家的門楣，更重要的是他在大將軍的手下，只要大將軍在一日，他就不敢將這個秘密說出去。
陸鐸成婚後可以納妾生子，舒家絕不幹涉，舒鳳鳴只是占了一個妻的名分。
婚禮過後，孩子降生，陸鐸的前程也定好了。
雙方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的。
“算了。”舒鳳鳴擺擺手，唯一知情的大夫家中老母病重歸家了，一時找不到信任的大夫，舒鳳鳴不想麻煩，“你去把那個小盒子拿過來。”
丫鬟將櫃子上面的盒子取下來，舒鳳鳴撫摸著盒子上面的紋路，似乎在回憶表哥的音容笑貌，打開盒子，取出九連環、竹編的螞蚱把玩……
這些都是表哥從街上給她淘來的玩意兒，每次他們吵架了，他都會尋些新奇的玩意兒哄他開心。
他墜馬那日，是為了去城郊給她買她最愛吃的糖炒栗子。若不是她非要吃那家的糖炒栗子，表哥就不會為了趕在城門關閉之時快馬疾馳，或許意外就不會發生。
表哥死之前手中還握著給她買的糖炒栗子，鮮血染紅了油紙，粘在熱乎的剛炒好的栗子上。
此後，舒鳳鳴看到糖炒栗子，就會習慣性嘔吐，碰不得。
“陸小姐上門拜訪，說是要見小姐。”婆子在外頭說道。
“小姐，我出去回絕陸小姐。”丫鬟道。
舒鳳鳴收起盒子，道，“讓她進來吧，你去準備點心和茶水。”
丫鬟眼中猶豫，最後還是按照小姐的話去做，將陸瀟瀟領進來，不忘叮囑，“小姐今日身子不舒服，不要耽擱太長的時間，小姐需要好好休息。”
陸瀟瀟提著藥箱進門，一眼就看見躺在床上，身子虛弱的舒鳳鳴，丫鬟攙扶著舒鳳鳴坐起來，舒鳳鳴勉強扯出一個笑，“我身子不適，多有失禮。”
陸瀟瀟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舒鳳鳴，明知道這是哥哥願意的，心裏還是仍不住的嫉妒，可是她看見了舒鳳鳴眼中的濃重暈不開的悲痛，她開始莫名產生憐惜，陸瀟瀟唾棄自己。
陸瀟瀟坐在舒鳳鳴塌下，伸手就要為舒鳳鳴診脈，丫鬟連忙推開她的手，緊張道：“你想做什麽？”
陸瀟瀟看著舒鳳鳴道，“我都知道了。”
舒鳳鳴盯著眼前熟悉的眉眼，“原來是你，你是跟在柳娘子身邊的吧。”舒鳳鳴反應過來，借口量衣，實際是為了確認她有沒有懷孕。
丫鬟緊張得不行，警告道：“你知道什麽知道，我們小姐千金之軀，哪裏輪到你這個鄉野村醫說話的份。”
舒鳳鳴不以為意，伸出手，道：“早有聽聞陸小姐醫術高明，還請陸小姐為我診脈。”
陸瀟瀟搭上舒鳳鳴手腕，脈象細弱遲緩，郁結於心，懷像不是很好。
“你要高興一點，腹中的孩子也會跟著好的。”陸瀟瀟道。
舒鳳鳴苦笑，“你此生最愛的人死了，你還會開心嗎？”
舒鳳鳴好像找到了一個傾述的開口，開始講述她和表哥多年的感情，說起開心的事情眼中閃過幸福的光彩，忽而光彩熄滅，悲與痛覆蓋眼眸。
陸瀟瀟眼中不忍看著眼前的傷心人，原本想好的質問和警告都說不出口了。
她知道失去心愛的人有多痛苦，她可以遠遠的看著哥哥幸福生活，或許將來有一天她也可以走出來，重新喜歡上另一個人。
但，她知道舒鳳鳴不會，他死在他們最相愛的時候，死在為心愛女子買最喜歡吃的糖炒板栗的路上，死在他們即將修成正果的時候。
陸瀟瀟無言地嘆了一聲，寫下一個藥方交給小丫鬟，小丫鬟拿著手中的藥方不知所措，收還是不收。
“按照這個方子抓藥，一日三副，飯後吃。”陸瀟瀟看出了小丫鬟的不信任，“涼州城中的女子生病多是來找我，婦科，涼州城應該不會找到比我還好的大夫。我沒有必要害你家小姐，舒小姐與我哥成婚，利益交換，沒有誰對誰錯，我也不會怪及一個腹中的胎兒。”
“春華，按著陸小姐的方子去抓藥吧。”舒鳳鳴道。
“我每三日過來為你診一次脈，每次一兩銀子，概不賒欠。”陸瀟瀟說完，提著藥箱離開。
走到大將軍外面，仰頭望著天空，太陽照得眼睛難受。
夜晚，秋怡娘端著飯菜來到柳怡湘的房前，敲了兩下門，推門而入，將飯菜放在桌子上，拿起剪刀剪了一下蠟燭的線，蠟燭亮了一些。
“夜晚暗，對眼睛不好，你還年輕別不當回事，上了年紀的時就知道了。”秋姨娘少有的嘮叨。
柳怡湘擡頭，“還有一點，縫完就差不多了。”
秋姨娘看著柳怡湘手中紅色的嫁衣，她的女兒都嫁人了，還沒能穿上嫁衣，卻給旁人做了兩次嫁衣。
秋姨娘回憶起少女時，也曾想過將來自己成婚時要縫制什麽樣式的嫁衣，什麽樣的花樣好看，可惜的是她最後也沒有如願。
秋姨娘摸摸柳怡湘的腦袋，柳怡湘驚訝地擡頭，秋姨娘從未對她如此親近，“怡湘，裴佑安升了千戶，我看著你們日子過得好起來，我也就放心了，就是難過你沒有正經過禮就嫁了。”
柳怡湘笑笑，無所謂地說道，“現在他忙，我也忙，不拘泥這些虛禮。”
“這怎麽能行？”秋姨娘不認同道，“你們沒空就我和小紅兩人替你們操辦就好，你們只管那日拜天地就好，若是你不好意思提，我來跟他說。”
柳怡湘哭笑不得，說實話，她對於婚禮這件事情沒有多大的興趣，客觀條件也不允許，他們的日子剛好一些，她忙著賺錢，將天衣布店的牌子發揚光大，沒心情搞這些事情。
繡娘最近學習成果超乎她的預料，柳怡湘已經計劃好了第一家分店的位置，有了裴佑安的資金支持，很快就可以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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