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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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火鍋
不過最後也是沒抱成，陸右一剛說出口就後悔了，捂著眼睛慌亂低頭：“你什麽都沒聽到，你什麽都沒聽到。”
柏雲躺在床上想著他脖頸上通紅的一片，在黑暗裏忍不住笑出聲。忽的又想到自己說的話，於是下一秒她就閉上眼把腦袋埋進被子裏企圖悶死記憶。
第二天早上一看，兩個人都沒睡好。蔫蔫地打著招呼，然後開始一天的辛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知到了是一件事的原因，兩個人相處起來都有點尷尬與不自在。
星期五下午，因為體育課是輪休所以這個星期並沒有，任課老師走進來上著新課。只是她最近嗓子不舒服，所以留了一半時間讓大家自習，再加上後面兩節的自習課，某些同學直接開擺了。
李夢瑤借著題目轉過頭去跟後面兩個交代：“我等會要跟梁彤去取蛋糕，你們先去啊，還有，我要吃鴛鴦鍋！”
說著還氣哼哼地瞪了眼後面豎著耳朵聽的人，才道：“梁彤不是很能吃辣，再加上其他人口味也不太明白，鴛鴦鍋保險。”
“好。”
算的上一次小團建了，柏雲雖然不說但心裏還是有點小激動的。李海微今天又出差了，說是要等上兩三天才能回來，她今天晚上可以晚點回家。
雖然後天還有周測，但是她這次考得好，所以在商量這件事的時候李海微也沒有說什麽，只是叮囑了兩句早點回來，九點必須給她拍在家裏的照片這樣的話。
下課後丁森帶著許順和陸右一一起去旁邊的便利店買飲料，就讓柏雲先過去點單了。她根據李夢瑤提供的路線找過去，果然在東街巷末找到了一家火鍋店。店門不大，坐落在居民樓最邊上，周邊也有很多開在住房樓下的店鋪，看起來都不是什麽很華麗的樣子。
柏雲推門進去，被撲面而來的暖風吹得屏了下呼吸，她打量著四周。明明外面看著不大，但裏面卻很溫馨，紅辣椒與白蒜頭掛在房梁處，紅艷艷白胖胖的煞是好看。墻壁上還糊了一些報紙什麽的，特地做了覆古風格，仿佛一下子闖進了八九十年代一般。
房內足夠寬敞，播音機放著女星的歌，舒緩的曲調配上暖氣顯得更舒服了。她往裏走，找到位置剛坐好，立刻就有人拿著菜單過來，只是來者很眼熟
“周銘光？”
“班長？好巧啊。”
在看到校服的時候就楞住了，他有點忐忑地走過來，沒想到還真是。
“嗯，我和朋友來這裏吃飯。你在這裏兼職當服務員嗎？”
她把肩上的書包放下來，掃了一眼，除了各個角落裏有幾個人之外其實算不上熱鬧。
“差不多，這是我爸開的店，我平時沒事就會過來幫幫忙。不過這個點人還比較少，挺清閑的。”
“這樣啊。”
柏雲點點頭，身上的寒氣很快被驅散掉。她等了一會也沒見他提，於是開口：“就要鴛鴦鍋底吧，麻煩了。”
周銘光點點頭，笑得溫和：“好。你們是幾位？”
“六個人，都是班裏的同學。”
他眼裏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又消失不見，笑容依舊：“行。”
坐了沒一會，采購飲料的人回來了。沒推門進來就聽到丁森的大嗓門感嘆著：“哎呦呵，這地啊，我好像還沒來過幾次呢。謔，這裏面不錯嘛！”
柏雲轉身去看，朝著他們招招手。暖氣太足，她就把外套脫下來了。長發束起落在肩頭，灰色毛衣跟米色長裙顯得人乖巧又溫柔，丁森跟許順好像也是第一次看見柏雲私服的樣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陸右一一眼就看出來自己兄弟在想什麽了，朝著他後背猛地一拍“走了。”然後笑瞇瞇地走過去。
鍋底還沒上來，他們把飲料放下又等了一會。丁森翹著二郎腿劃拉手機，沒骨頭的占了一大塊位置，“她們兩怎麽還沒來啊，吃飯都這麽不積極嗎。”
正說著，門口輕聲走進來兩個人。柏雲坐在對面剛好能看到，她輕輕點點頭，就看到她們悄咪地把蛋糕寄存在前臺，然後輕松的往這邊走。
“不是丁森你沒骨頭啊，坐好點！一點年輕人的樣子都沒有。陸右一你坐那幹什麽，往那邊去。”
李夢瑤不滿的開口，本來位置是挺大的，被這幾個這麽東歪西斜的一占瞬間就沒多少空位了。
“我這是被他擠過來的，你看許順都被他壓迫成什麽樣了。”
被cue到的兩個人不想說話，許順覺得丟人，就一個勁地低頭喝茶。倒是丁森一臉不可置信，表情好像在說這家夥好意思說我擠？是誰他喵一進店沖著班長就走過去的，那尾巴差點都能搖成螺旋槳了，他差點以為春天到了呢。
但是礙於陸右一這家夥死鴨子嘴硬，到現在都沒跟他承認，也就只能憋下來，幽怨地盯著他兩看了一會又委屈地撇撇嘴乖乖坐好：“切，訓人跟我媽似得，誰讓你們兩來這麽慢。”
眼看火星子就要蹦出來了，梁彤在旁邊當和事佬打著圓場：“好了好了，快點去拿菜吧，咱們幾個都不能太晚回去，盡早開飯。班長你鍋底點好沒有？”
“好了。”
正巧說話間，周銘光端著鍋底走過來了。其他人看到他也很震驚，詢問了一番後都了然的點點頭，看著他按下幾個按鍵說了句“好了，各位慢用。”後就離開了。
幾個人分頭行動，有人去調蘸料，有人去拿菜。這裏的菜品都是自助的，分了好幾個區，肉類擺放區前面還有廚師正片著牛肉，一片片牛肉被鋒利的刀切下然後放在一旁的盤子裏被送到前面，看著新鮮又可口。
丁森整了個小推車往上面擺東西，基本上路過一攤就要拿下來幾個。考慮到還有女孩子，特地多拿了兩盤小甜品。走到陸右一這裏，他有點疑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瞬間明白，語氣頗有點無語的意味：“不是大哥，你在這當望妻石呢？就是把人家身上盯出洞也不管事啊，你去說啊。”
“我沒看她。”
他咬牙切齒來了句，恨恨的盯著站在不遠處隨時準備上前的周銘光說道：“那家夥是不是還惦記著柏雲呢？你看他那個眼神！放鍋的時候我就看到了，都能拉絲了真惡心！”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陸右一半分眼神都沒分給他，丁森也沒在意，繼續說：“像那個得不到恩寵的怨夫。你要真喜歡，那把班長拿下不就行了，這不就放心了，哪用得著這麽瞎吃醋啊，什麽身份啊你就醋，真沒出息。”
他把人拉開，轉頭去拿菜，不理這個幼稚的人。陸右一憤憤：“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這小子，準不對勁！還看還看，是你的嗎就看看看，看出花也沒用，誒嘿還看！我要戳他的眼睛了！”
他大有湯姆貓抓老鼠的氣勢離開，看都沒看周銘光，奔著柏雲的方向就過去了。
丁森再次無語，又拿了兩盤裏脊肉，就要放在餐車上的手一頓有點恍然：“賊惦記？惦記？嘶，莫非這小子已經~”
眼神不自覺也朝著那個方向看過去。這個地方正好算得上視覺死角，他只能看得到那裏站著個人正低著頭說什麽。丁森了然一笑，心裏想著怪不得每次都拒絕，連班花都看不上，原來是早就成為“有婦之夫”了啊。他嘖嘖兩聲，繼續低著頭挑菜了。
柏雲對那些神級蘸碟也不是很清楚，隨便在碟子裏添了兩勺後陸右一就湊過來了，也不說話，就低著頭又委屈又生氣的看著她。她問：“你怎麽來了？不是去拿菜了嗎？”
話在嘴裏轉了一圈才吐出來：“…丁森去拿了，我來調蘸碟。”
“那你去拿碟子吧，在那個小櫃子裏。”
她旁邊還站著李夢瑤也不能太明顯，陸右一癟著嘴去拿，擡頭就看見李夢瑤在自己碟子裏加了致死量的麻醬。她一邊加還一邊給柏雲安利介紹：“…不是很能吃辣，那你就按這個方子調，保你蘸什麽都好吃，信我！”
好不容易等她走了，他才慢悠悠地站起來，悄無聲息地蹭過去：“我也要吃。”
柏雲：“啊？什麽？”
“你調的什麽嘛，我也要。”
他現在已經非常熟練且不要臉的撒嬌了，可能墜入愛河的人都是這樣吧，不自覺的特別在意特別敏感，而且還會降智，直接變成耍賴的小孩子脾性。
“那你幫我端著，我來給你調。”
按照記憶裏的順序又完美覆刻了一份出來，正準備遞給他的時候，陸右一反悔了：“我想要你這個。”
“？那好吧。”
柏雲不太能理解孩子氣爆棚的他，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就任由著去了，而陸右一卻真像一個小孩子般漏出了滿足的傻笑。自己心裏那點不可見人的占有欲被填滿之後就完全生不起來氣了，更何況他也完全明白不是柏雲的問題，只是自己在發小脾氣而已。
指尖忍不住去勾柏雲的手心，聲音又輕又寵：“喜歡你。”
回去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坐好了，梁彤正在給李夢瑤系著圍裙帶子，她看過來：“回來了？椅子上有圍裙，就等你兩了。”
“好。”
菜品被下入已經煮沸的鍋裏，紅油白湯不斷咕嚕嚕冒泡又炸開，濃郁的重辣與骨香味不斷飄出引誘著眾人的食欲。
“嘖，丁老頭那是我的蝦滑！”
“OK，那麽它現在姓丁了！”
他一臉得意，迎著李夢瑤的目光就塞進嘴裏。兩人隔著桌子，就只能在桌底下鬥腳。
“別踹了別踹了！桌子要被你兩踢翻了！”
“班長吃不吃肥牛？”
“謝謝，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柏雲有點羞澀地接過梁彤夾過來的菜品，明明她才是班長，但感覺在這裏卻是一直被照顧的那一個。
“誒我丸子哪裏去了？…陸右一！你他喵的嘴裏是什麽東西！”
許順拿著漏勺找半天也沒找到，轉頭就看見陸右一憋著笑咬下一口牛肉丸子，他氣的要去掐人，結果對方先被嗆到了，一臉痛苦的要水。
“活該。”
“誰的鴨血？好了啊。”
“我的我的！”
“海帶苗海帶苗，我的海帶苗~丁森你滾一邊去！”
“班長吃牛肉，這個黃瓜也好吃，鴨腸要不要？”
“好、好的…梁彤你也吃嘛，我會自己夾的。”
“別搶我的魔芋絲！”
火鍋店裏歡笑聲陣陣，誰也沒有在意一邊站著的周銘光。他靠在暗處，眼睛迷戀又帶有侵略性地盯著因為被嗆到而滿臉通紅的柏雲，心中情緒難以平覆。
他才是真正的膽小鬼，卑劣又醜陋的愛，根本不能拿到明面上，於是就只能用眼睛，一點一點地吃掉喜歡的人。
如果真的有這種魔法就好了，就把你困在我的眼底，當我一輩子不可言說的無望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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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一看，兩個人都沒睡好。蔫蔫地打著招呼，然後開始一天的辛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知到了是一件事的原因，兩個人相處起來都有點尷尬與不自在。
星期五下午，因為體育課是輪休所以這個星期並沒有，任課老師走進來上著新課。只是她最近嗓子不舒服，所以留了一半時間讓大家自習，再加上後面兩節的自習課，某些同學直接開擺了。
李夢瑤借著題目轉過頭去跟後面兩個交代：“我等會要跟梁彤去取蛋糕，你們先去啊，還有，我要吃鴛鴦鍋！”
說著還氣哼哼地瞪了眼後面豎著耳朵聽的人，才道：“梁彤不是很能吃辣，再加上其他人口味也不太明白，鴛鴦鍋保險。”
“好。”
算的上一次小團建了，柏雲雖然不說但心裏還是有點小激動的。李海微今天又出差了，說是要等上兩三天才能回來，她今天晚上可以晚點回家。
雖然後天還有周測，但是她這次考得好，所以在商量這件事的時候李海微也沒有說什麽，只是叮囑了兩句早點回來，九點必須給她拍在家裏的照片這樣的話。
下課後丁森帶著許順和陸右一一起去旁邊的便利店買飲料，就讓柏雲先過去點單了。她根據李夢瑤提供的路線找過去，果然在東街巷末找到了一家火鍋店。店門不大，坐落在居民樓最邊上，周邊也有很多開在住房樓下的店鋪，看起來都不是什麽很華麗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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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足夠寬敞，播音機放著女星的歌，舒緩的曲調配上暖氣顯得更舒服了。她往裏走，找到位置剛坐好，立刻就有人拿著菜單過來，只是來者很眼熟
“周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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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校服的時候就楞住了，他有點忐忑地走過來，沒想到還真是。
“嗯，我和朋友來這裏吃飯。你在這裏兼職當服務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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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這是我爸開的店，我平時沒事就會過來幫幫忙。不過這個點人還比較少，挺清閑的。”
“這樣啊。”
柏雲點點頭，身上的寒氣很快被驅散掉。她等了一會也沒見他提，於是開口：“就要鴛鴦鍋底吧，麻煩了。”
周銘光點點頭，笑得溫和：“好。你們是幾位？”
“六個人，都是班裏的同學。”
他眼裏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又消失不見，笑容依舊：“行。”
坐了沒一會，采購飲料的人回來了。沒推門進來就聽到丁森的大嗓門感嘆著：“哎呦呵，這地啊，我好像還沒來過幾次呢。謔，這裏面不錯嘛！”
柏雲轉身去看，朝著他們招招手。暖氣太足，她就把外套脫下來了。長發束起落在肩頭，灰色毛衣跟米色長裙顯得人乖巧又溫柔，丁森跟許順好像也是第一次看見柏雲私服的樣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陸右一一眼就看出來自己兄弟在想什麽了，朝著他後背猛地一拍“走了。”然後笑瞇瞇地走過去。
鍋底還沒上來，他們把飲料放下又等了一會。丁森翹著二郎腿劃拉手機，沒骨頭的占了一大塊位置，“她們兩怎麽還沒來啊，吃飯都這麽不積極嗎。”
正說著，門口輕聲走進來兩個人。柏雲坐在對面剛好能看到，她輕輕點點頭，就看到她們悄咪地把蛋糕寄存在前臺，然後輕松的往這邊走。
“不是丁森你沒骨頭啊，坐好點！一點年輕人的樣子都沒有。陸右一你坐那幹什麽，往那邊去。”
李夢瑤不滿的開口，本來位置是挺大的，被這幾個這麽東歪西斜的一占瞬間就沒多少空位了。
“我這是被他擠過來的，你看許順都被他壓迫成什麽樣了。”
被cue到的兩個人不想說話，許順覺得丟人，就一個勁地低頭喝茶。倒是丁森一臉不可置信，表情好像在說這家夥好意思說我擠？是誰他喵一進店沖著班長就走過去的，那尾巴差點都能搖成螺旋槳了，他差點以為春天到了呢。
但是礙於陸右一這家夥死鴨子嘴硬，到現在都沒跟他承認，也就只能憋下來，幽怨地盯著他兩看了一會又委屈地撇撇嘴乖乖坐好：“切，訓人跟我媽似得，誰讓你們兩來這麽慢。”
眼看火星子就要蹦出來了，梁彤在旁邊當和事佬打著圓場：“好了好了，快點去拿菜吧，咱們幾個都不能太晚回去，盡早開飯。班長你鍋底點好沒有？”
“好了。”
正巧說話間，周銘光端著鍋底走過來了。其他人看到他也很震驚，詢問了一番後都了然的點點頭，看著他按下幾個按鍵說了句“好了，各位慢用。”後就離開了。
幾個人分頭行動，有人去調蘸料，有人去拿菜。這裏的菜品都是自助的，分了好幾個區，肉類擺放區前面還有廚師正片著牛肉，一片片牛肉被鋒利的刀切下然後放在一旁的盤子裏被送到前面，看著新鮮又可口。
丁森整了個小推車往上面擺東西，基本上路過一攤就要拿下來幾個。考慮到還有女孩子，特地多拿了兩盤小甜品。走到陸右一這裏，他有點疑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瞬間明白，語氣頗有點無語的意味：“不是大哥，你在這當望妻石呢？就是把人家身上盯出洞也不管事啊，你去說啊。”
“我沒看她。”
他咬牙切齒來了句，恨恨的盯著站在不遠處隨時準備上前的周銘光說道：“那家夥是不是還惦記著柏雲呢？你看他那個眼神！放鍋的時候我就看到了，都能拉絲了真惡心！”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陸右一半分眼神都沒分給他，丁森也沒在意，繼續說：“像那個得不到恩寵的怨夫。你要真喜歡，那把班長拿下不就行了，這不就放心了，哪用得著這麽瞎吃醋啊，什麽身份啊你就醋，真沒出息。”
他把人拉開，轉頭去拿菜，不理這個幼稚的人。陸右一憤憤：“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這小子，準不對勁！還看還看，是你的嗎就看看看，看出花也沒用，誒嘿還看！我要戳他的眼睛了！”
他大有湯姆貓抓老鼠的氣勢離開，看都沒看周銘光，奔著柏雲的方向就過去了。
丁森再次無語，又拿了兩盤裏脊肉，就要放在餐車上的手一頓有點恍然：“賊惦記？惦記？嘶，莫非這小子已經~”
眼神不自覺也朝著那個方向看過去。這個地方正好算得上視覺死角，他只能看得到那裏站著個人正低著頭說什麽。丁森了然一笑，心裏想著怪不得每次都拒絕，連班花都看不上，原來是早就成為“有婦之夫”了啊。他嘖嘖兩聲，繼續低著頭挑菜了。
柏雲對那些神級蘸碟也不是很清楚，隨便在碟子裏添了兩勺後陸右一就湊過來了，也不說話，就低著頭又委屈又生氣的看著她。她問：“你怎麽來了？不是去拿菜了嗎？”
話在嘴裏轉了一圈才吐出來：“…丁森去拿了，我來調蘸碟。”
“那你去拿碟子吧，在那個小櫃子裏。”
她旁邊還站著李夢瑤也不能太明顯，陸右一癟著嘴去拿，擡頭就看見李夢瑤在自己碟子裏加了致死量的麻醬。她一邊加還一邊給柏雲安利介紹：“…不是很能吃辣，那你就按這個方子調，保你蘸什麽都好吃，信我！”
好不容易等她走了，他才慢悠悠地站起來，悄無聲息地蹭過去：“我也要吃。”
柏雲：“啊？什麽？”
“你調的什麽嘛，我也要。”
他現在已經非常熟練且不要臉的撒嬌了，可能墜入愛河的人都是這樣吧，不自覺的特別在意特別敏感，而且還會降智，直接變成耍賴的小孩子脾性。
“那你幫我端著，我來給你調。”
按照記憶裏的順序又完美覆刻了一份出來，正準備遞給他的時候，陸右一反悔了：“我想要你這個。”
“？那好吧。”
柏雲不太能理解孩子氣爆棚的他，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就任由著去了，而陸右一卻真像一個小孩子般漏出了滿足的傻笑。自己心裏那點不可見人的占有欲被填滿之後就完全生不起來氣了，更何況他也完全明白不是柏雲的問題，只是自己在發小脾氣而已。
指尖忍不住去勾柏雲的手心，聲音又輕又寵：“喜歡你。”
回去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坐好了，梁彤正在給李夢瑤系著圍裙帶子，她看過來：“回來了？椅子上有圍裙，就等你兩了。”
“好。”
菜品被下入已經煮沸的鍋裏，紅油白湯不斷咕嚕嚕冒泡又炸開，濃郁的重辣與骨香味不斷飄出引誘著眾人的食欲。
“嘖，丁老頭那是我的蝦滑！”
“OK，那麽它現在姓丁了！”
他一臉得意，迎著李夢瑤的目光就塞進嘴裏。兩人隔著桌子，就只能在桌底下鬥腳。
“別踹了別踹了！桌子要被你兩踢翻了！”
“班長吃不吃肥牛？”
“謝謝，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柏雲有點羞澀地接過梁彤夾過來的菜品，明明她才是班長，但感覺在這裏卻是一直被照顧的那一個。
“誒我丸子哪裏去了？…陸右一！你他喵的嘴裏是什麽東西！”
許順拿著漏勺找半天也沒找到，轉頭就看見陸右一憋著笑咬下一口牛肉丸子，他氣的要去掐人，結果對方先被嗆到了，一臉痛苦的要水。
“活該。”
“誰的鴨血？好了啊。”
“我的我的！”
“海帶苗海帶苗，我的海帶苗~丁森你滾一邊去！”
“班長吃牛肉，這個黃瓜也好吃，鴨腸要不要？”
“好、好的…梁彤你也吃嘛，我會自己夾的。”
“別搶我的魔芋絲！”
火鍋店裏歡笑聲陣陣，誰也沒有在意一邊站著的周銘光。他靠在暗處，眼睛迷戀又帶有侵略性地盯著因為被嗆到而滿臉通紅的柏雲，心中情緒難以平覆。
他才是真正的膽小鬼，卑劣又醜陋的愛，根本不能拿到明面上，於是就只能用眼睛，一點一點地吃掉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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