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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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朋友
聽著柏雲少見地滔滔不絕，趙馨玥咬著水壺中的橡膠吸管，神色不禁也被帶得柔和起來。
見她很久沒有回覆，柏雲以為是她心情不好了，連忙繼續說：“…不過我不會忘記你的，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兩個人相識於一場補習班，那還是她們都很小的時候。趙馨玥來得晚，被安排坐在同樣來的晚排在最後一排的柏雲旁邊，但是她一直閑不住，趁著老師寫板書的時候跟其他小朋友說話，偷吃東西，或者在書本上亂畫，反正是一刻也消停不下來。
倒是柏雲坐的端端正正，完全不受幹擾。正是歇不住的年紀的趙馨玥排到這麽個沈默寡言的小木頭，她快要無聊死了，沒過一會就去惹她。而對方也只是平靜接受她的打擾，還能分出心繼續記板書，讓她十分的驚訝。
這下就更有興趣了。本來趙馨玥只是覺得她好看，單純喜歡並且接近好看的東西而已，但是沒想到在之後了解越深就越覺得她好玩，天然的性格和無底線的耐心簡直就像童話書裏寫的小天使一樣，這下她就更黏著了。
隨著了解更深，兩人關系也越來越好，形影不離。就在她以為能永遠這樣下去的時候她要走了，父母要去國外做生意，沒方法留她一個人在這裏，就只能帶走。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趙馨玥還是小孩子，她不知道什麽是分離，什麽是永別。她只知道，要好久好久見不到自己的好朋友了，比一晚上再加上一個白天還要久，她忍受不了，賴在家裏哭得要死要活。
沒辦法，最後還是她父母找來了柏雲讓她再幫忙勸勸。兩個小朋友不知道在屋子裏商量著什麽，兩家大人就坐在客廳，聽著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安靜下來。沒過一會，柏雲就像小大人一樣，拉著還在抹眼淚的趙馨玥出來了。
雖然抽噎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但她還是答應了。
之後就是為期近五年的異國，等到她回來的時候柏雲也搬家了，雖然在往期的信件裏她也知道這件事，但還是忍不住傷感。
直到現在，過去了十年還久，兩個人依舊是朋友，她很慶幸，自己在發生那件意外的時候是陪在她身邊的。
“我知道，我當然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們拉過勾的。”
趙馨玥托著下巴，暖黃的路燈照著她水盈盈的眼睛，她又笑，“我只是感嘆，你的時間終於開始流動了。”
作為陪在她身邊最久的人的之一，她當然看得出來，在說出那些話時，柏雲臉上是真正的開心。
還記得那次意外之後，她的時間似乎也被按下了停止鍵。無數地安慰，無數的心理醫生看完都沒用，醫生說這是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需要自己走出來才行，可是該怎麽走？沒人知道。
柏雲一楞，她移動視線，之後垂眼輕聲嘆惋：“人、總是要向前走的，不是嗎？”
趙馨玥忍俊不禁。果然，不管過了多久，她這種少年老成的感覺永遠都不會變。她將手搭在柏雲的肩膀上，轉移話題：“所以說，你對陸右一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啊？”
經她這麽一提，之前所有的記憶又像漲潮一般慢慢淹過她。臉色開始變得不自然，耳尖也紅起來，柏雲不說話了。
“何雨肯定沒有放棄的，她勢在必得，有這麽個競爭對手，你不覺得有點難抗嗎？陸右一能不能扛得住呢？你也說，她也經常托你給陸右一送東西吧，雖然都被拒絕了，但沒幾個人會一直扛住這種美女的追求吧。”
打趣的話還在繼續。她可是註意到這小丫頭變掉的臉色了，兩個人之間絕對有點個貓膩。
柏雲搖搖頭，圓燉的指甲劃過指腹，也是她無意識的小動作，“我想好了，我還是要考Z大。”
她從小被灌輸的思想就是上Z大，家長也好，親戚朋友也好，他們都是這麽覺得的。更別提父母花了這麽多錢就是為了讓她上Z大這件事了，盡管一直被推著前進，但她現在也找不到其他的目標了，她一度以為自己就是為了考上Z大而生的。
趙馨玥皺了皺眉，她家的情況她也是知道的，如果讓柏雲媽媽知道柏雲早戀，後果，她不敢想。
“我會好好學習的，其他事情，要先等等。”
“嗯，不管你做什麽樣的選擇，我都會支持你。”
她拍拍柏雲的手，難得正經。下一秒卻被對方指出來：“玥玥你現在好像變成大人了一樣，這個語氣。”
趙馨玥也是一秒破功，炸著毛就來撓她的癢癢：“你說什麽？！明明你才更像大人，有什麽資格說我呀！”
“啊呀哈哈哈別鬧！別鬧啦！我們該回哈哈哈回去了！玥玥！”
“不要！看我的癢癢蟲攻擊！”
……
兩個人嬉戲好久才回到家裏，因為時間已經很晚了，趙馨玥甚至是被她家司機接回去的。
回到家簡單收拾了一下後，柏雲坐在椅子上覆習題目。
手機叮咚叮咚地響起，她寫完最後一道才打開來看，陸右一是在跟她商量什麽時候去小公園這件事。說是商量，前面柏雲沒參與的部分都是他的自言自語而已。
-要不就周六上午去？上午空氣好。
-不行不行，我看了一下，今晚有比賽，我可能會看到很晚，到時候肯定起不來。
-那就下午去？正好吃完飯去了。
-啊，我看了一下，明天下午可能有小雨誒…
-怎麽辦，好難選啊。
她笑著看他發過來的苦惱表情，“那就下午去好了，我們帶著傘就沒關系了。”
都沒看到正在輸入中，消息就過來了：“你怎麽知道我也是這麽想的！咱兩真心有靈犀哈！”
-那就別忘了啊，下午兩點見，你要多穿點衣服，不要忘記帶傘了。
柏雲：“好，你也是。”
周五晚上她沒有熬太久，覆完習後又寫了兩張卷子後就爬上床睡覺了。半夢半醒間，聽到房門開了的聲音，她清醒了一瞬。感覺自己的門也被打開看了眼，影子順著門縫落進來，是媽媽。
李海微盯著柏雲看了會，一掃視線，看到書桌上平攤的幾張卷子和堆起來的書，沒說什麽，又關上了門。
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後，她才翻了個身，心跳逐漸恢覆成平穩地頻率，又墜入夢網中。
一夜無夢。生物鐘在五點鐘喚醒柏雲，她揉著惺忪的睡睛坐在床上醒困。坐了一會後不自覺又睡著了，還是被大門關上吵醒的。她起身換衣服，然後拉門出去。
桌子上蓋著早飯，便利貼貼在桌沿上——“這周單休，你自己中午做飯吧。好好學習。”
她打著哈欠走進衛生間洗漱。吃完飯後洗了碗，坐在書桌前發了一會呆，然後開始寫作業。
時間從筆尖劃過，陽光順著敞開的窗戶跑進來參觀她的房間，這會已經走到了床鋪上，正舒適的睡著懶覺。
柏雲看了眼時間，抻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研究著吃點什麽好。
冰箱裏的食材又被填滿了，她猶豫了一會，取出來兩個西紅柿，準備做個最簡單的西紅柿雞蛋面。
吃完飯才十二點，考慮到路上堵車的可能性，她準備提前一點走。挎好帆布包，她照著鏡子整理頭發時，目光瞟到後面桌子上放著的一盒蛋撻，雖然已經涼了…
思考一會，柏雲還是選擇裝進包裏，帶上鑰匙出發了。
她提前吃了暈車藥，站在公交車站那裏等車。12路來得很快，車上也沒有什麽人，柏雲隨便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戴上耳機。
裏面放的是英文小說《傲慢與偏見》。在看完《成為簡·奧斯汀》後，才看《傲慢與偏見》會更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車子一路上走走停停，她把頭靠在窗戶上，靜靜地看著走過的每一處。
幼兒園裏只有寄留的孩子，偶爾能聽到兩句歡聲笑語。小學關著門，旁邊的門衛大爺正站在樹蔭下看著另外兩個大爺下象棋，時不時參與進來一句“不對，你要這麽下！”；初中部還有人在上課，偶爾能看到有人出來；路過一中，高一的同學才放學，門口熱熱鬧鬧的，車輛多停留等待了一會。僅僅只是過了一段時間而已，卻如同夢境一樣，走過了一個人的前十八年。
目光忽的停在一處：小姑娘站在原地等著過馬路，男孩子從後面繞到身後拍一下然後再站到另外一邊，等她發現後又笑著去躲打，周身洋溢的都是青春。
現在的陽光還是溫暖的，透過不剩多少葉子的樹杈，灑落一地。環衛工人穿著亮眼的衣服在掃著落葉，把它們趕成厚厚的一堆。馬上，就要進入冬天了啊。
又過了一段時間，才算是到達了終點站，車上的人已經不剩多少了。今天運氣好，沒有堵車，比預估的時間要早到十五分鐘。
柏雲把耳機取下，起身下車。小公園裏其實沒什麽特別的地方，但勝在建在了山下，空氣清新，每年春天的時候還有不少學校選在這裏春游呢。
當地文旅局也是積極響應政策，小山上綠植多了不少。一年四季的花都有，還修葺了青石板路和小涼亭，站在涼亭上一望，中央的碧水潭就盡收眼底了。
小石板路兩旁種滿了竹子，一點風就能聽到樹葉鼓掌的沙沙聲。
她一路走上去，默默數著臺階。以前還很小的時候，兩家父母帶她們來過這裏游玩，當時還覺得臺階很高，又長又遠，每次趙馨玥都走不到最後，哼哼唧唧地耍賴要讓人背著上去。
心裏想著事，腳下的步子也在意不上了，沒兩步就到達了頂峰。柏雲看了一會，目光移到了旁邊的那棵大樹上，就算湊近看也看不到刮痕了。
當時年紀小，不懂事，本來想著記錄一下身高的。結果樹長得比她們兩還快，沒兩年就已經看不到痕跡了。
她嘆息時間的飛快。輕輕拍了拍樹木後，轉身走過去，想著坐在涼亭的凳子上等陸右一過來。
畢竟時間也還早。
柏雲低頭看了眼時間，才一點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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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柏雲少見地滔滔不絕，趙馨玥咬著水壺中的橡膠吸管，神色不禁也被帶得柔和起來。
見她很久沒有回覆，柏雲以為是她心情不好了，連忙繼續說：“…不過我不會忘記你的，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兩個人相識於一場補習班，那還是她們都很小的時候。趙馨玥來得晚，被安排坐在同樣來的晚排在最後一排的柏雲旁邊，但是她一直閑不住，趁著老師寫板書的時候跟其他小朋友說話，偷吃東西，或者在書本上亂畫，反正是一刻也消停不下來。
倒是柏雲坐的端端正正，完全不受幹擾。正是歇不住的年紀的趙馨玥排到這麽個沈默寡言的小木頭，她快要無聊死了，沒過一會就去惹她。而對方也只是平靜接受她的打擾，還能分出心繼續記板書，讓她十分的驚訝。
這下就更有興趣了。本來趙馨玥只是覺得她好看，單純喜歡並且接近好看的東西而已，但是沒想到在之後了解越深就越覺得她好玩，天然的性格和無底線的耐心簡直就像童話書裏寫的小天使一樣，這下她就更黏著了。
隨著了解更深，兩人關系也越來越好，形影不離。就在她以為能永遠這樣下去的時候她要走了，父母要去國外做生意，沒方法留她一個人在這裏，就只能帶走。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趙馨玥還是小孩子，她不知道什麽是分離，什麽是永別。她只知道，要好久好久見不到自己的好朋友了，比一晚上再加上一個白天還要久，她忍受不了，賴在家裏哭得要死要活。
沒辦法，最後還是她父母找來了柏雲讓她再幫忙勸勸。兩個小朋友不知道在屋子裏商量著什麽，兩家大人就坐在客廳，聽著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安靜下來。沒過一會，柏雲就像小大人一樣，拉著還在抹眼淚的趙馨玥出來了。
雖然抽噎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但她還是答應了。
之後就是為期近五年的異國，等到她回來的時候柏雲也搬家了，雖然在往期的信件裏她也知道這件事，但還是忍不住傷感。
直到現在，過去了十年還久，兩個人依舊是朋友，她很慶幸，自己在發生那件意外的時候是陪在她身邊的。
“我知道，我當然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們拉過勾的。”
趙馨玥托著下巴，暖黃的路燈照著她水盈盈的眼睛，她又笑，“我只是感嘆，你的時間終於開始流動了。”
作為陪在她身邊最久的人的之一，她當然看得出來，在說出那些話時，柏雲臉上是真正的開心。
還記得那次意外之後，她的時間似乎也被按下了停止鍵。無數地安慰，無數的心理醫生看完都沒用，醫生說這是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需要自己走出來才行，可是該怎麽走？沒人知道。
柏雲一楞，她移動視線，之後垂眼輕聲嘆惋：“人、總是要向前走的，不是嗎？”
趙馨玥忍俊不禁。果然，不管過了多久，她這種少年老成的感覺永遠都不會變。她將手搭在柏雲的肩膀上，轉移話題：“所以說，你對陸右一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啊？”
經她這麽一提，之前所有的記憶又像漲潮一般慢慢淹過她。臉色開始變得不自然，耳尖也紅起來，柏雲不說話了。
“何雨肯定沒有放棄的，她勢在必得，有這麽個競爭對手，你不覺得有點難抗嗎？陸右一能不能扛得住呢？你也說，她也經常托你給陸右一送東西吧，雖然都被拒絕了，但沒幾個人會一直扛住這種美女的追求吧。”
打趣的話還在繼續。她可是註意到這小丫頭變掉的臉色了，兩個人之間絕對有點個貓膩。
柏雲搖搖頭，圓燉的指甲劃過指腹，也是她無意識的小動作，“我想好了，我還是要考Z大。”
她從小被灌輸的思想就是上Z大，家長也好，親戚朋友也好，他們都是這麽覺得的。更別提父母花了這麽多錢就是為了讓她上Z大這件事了，盡管一直被推著前進，但她現在也找不到其他的目標了，她一度以為自己就是為了考上Z大而生的。
趙馨玥皺了皺眉，她家的情況她也是知道的，如果讓柏雲媽媽知道柏雲早戀，後果，她不敢想。
“我會好好學習的，其他事情，要先等等。”
“嗯，不管你做什麽樣的選擇，我都會支持你。”
她拍拍柏雲的手，難得正經。下一秒卻被對方指出來：“玥玥你現在好像變成大人了一樣，這個語氣。”
趙馨玥也是一秒破功，炸著毛就來撓她的癢癢：“你說什麽？！明明你才更像大人，有什麽資格說我呀！”
“啊呀哈哈哈別鬧！別鬧啦！我們該回哈哈哈回去了！玥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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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簡單收拾了一下後，柏雲坐在椅子上覆習題目。
手機叮咚叮咚地響起，她寫完最後一道才打開來看，陸右一是在跟她商量什麽時候去小公園這件事。說是商量，前面柏雲沒參與的部分都是他的自言自語而已。
-要不就周六上午去？上午空氣好。
-不行不行，我看了一下，今晚有比賽，我可能會看到很晚，到時候肯定起不來。
-那就下午去？正好吃完飯去了。
-啊，我看了一下，明天下午可能有小雨誒…
-怎麽辦，好難選啊。
她笑著看他發過來的苦惱表情，“那就下午去好了，我們帶著傘就沒關系了。”
都沒看到正在輸入中，消息就過來了：“你怎麽知道我也是這麽想的！咱兩真心有靈犀哈！”
-那就別忘了啊，下午兩點見，你要多穿點衣服，不要忘記帶傘了。
柏雲：“好，你也是。”
周五晚上她沒有熬太久，覆完習後又寫了兩張卷子後就爬上床睡覺了。半夢半醒間，聽到房門開了的聲音，她清醒了一瞬。感覺自己的門也被打開看了眼，影子順著門縫落進來，是媽媽。
李海微盯著柏雲看了會，一掃視線，看到書桌上平攤的幾張卷子和堆起來的書，沒說什麽，又關上了門。
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後，她才翻了個身，心跳逐漸恢覆成平穩地頻率，又墜入夢網中。
一夜無夢。生物鐘在五點鐘喚醒柏雲，她揉著惺忪的睡睛坐在床上醒困。坐了一會後不自覺又睡著了，還是被大門關上吵醒的。她起身換衣服，然後拉門出去。
桌子上蓋著早飯，便利貼貼在桌沿上——“這周單休，你自己中午做飯吧。好好學習。”
她打著哈欠走進衛生間洗漱。吃完飯後洗了碗，坐在書桌前發了一會呆，然後開始寫作業。
時間從筆尖劃過，陽光順著敞開的窗戶跑進來參觀她的房間，這會已經走到了床鋪上，正舒適的睡著懶覺。
柏雲看了眼時間，抻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研究著吃點什麽好。
冰箱裏的食材又被填滿了，她猶豫了一會，取出來兩個西紅柿，準備做個最簡單的西紅柿雞蛋面。
吃完飯才十二點，考慮到路上堵車的可能性，她準備提前一點走。挎好帆布包，她照著鏡子整理頭發時，目光瞟到後面桌子上放著的一盒蛋撻，雖然已經涼了…
思考一會，柏雲還是選擇裝進包裏，帶上鑰匙出發了。
她提前吃了暈車藥，站在公交車站那裏等車。12路來得很快，車上也沒有什麽人，柏雲隨便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戴上耳機。
裏面放的是英文小說《傲慢與偏見》。在看完《成為簡·奧斯汀》後，才看《傲慢與偏見》會更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車子一路上走走停停，她把頭靠在窗戶上，靜靜地看著走過的每一處。
幼兒園裏只有寄留的孩子，偶爾能聽到兩句歡聲笑語。小學關著門，旁邊的門衛大爺正站在樹蔭下看著另外兩個大爺下象棋，時不時參與進來一句“不對，你要這麽下！”；初中部還有人在上課，偶爾能看到有人出來；路過一中，高一的同學才放學，門口熱熱鬧鬧的，車輛多停留等待了一會。僅僅只是過了一段時間而已，卻如同夢境一樣，走過了一個人的前十八年。
目光忽的停在一處：小姑娘站在原地等著過馬路，男孩子從後面繞到身後拍一下然後再站到另外一邊，等她發現後又笑著去躲打，周身洋溢的都是青春。
現在的陽光還是溫暖的，透過不剩多少葉子的樹杈，灑落一地。環衛工人穿著亮眼的衣服在掃著落葉，把它們趕成厚厚的一堆。馬上，就要進入冬天了啊。
又過了一段時間，才算是到達了終點站，車上的人已經不剩多少了。今天運氣好，沒有堵車，比預估的時間要早到十五分鐘。
柏雲把耳機取下，起身下車。小公園裏其實沒什麽特別的地方，但勝在建在了山下，空氣清新，每年春天的時候還有不少學校選在這裏春游呢。
當地文旅局也是積極響應政策，小山上綠植多了不少。一年四季的花都有，還修葺了青石板路和小涼亭，站在涼亭上一望，中央的碧水潭就盡收眼底了。
小石板路兩旁種滿了竹子，一點風就能聽到樹葉鼓掌的沙沙聲。
她一路走上去，默默數著臺階。以前還很小的時候，兩家父母帶她們來過這裏游玩，當時還覺得臺階很高，又長又遠，每次趙馨玥都走不到最後，哼哼唧唧地耍賴要讓人背著上去。
心裏想著事，腳下的步子也在意不上了，沒兩步就到達了頂峰。柏雲看了一會，目光移到了旁邊的那棵大樹上，就算湊近看也看不到刮痕了。
當時年紀小，不懂事，本來想著記錄一下身高的。結果樹長得比她們兩還快，沒兩年就已經看不到痕跡了。
她嘆息時間的飛快。輕輕拍了拍樹木後，轉身走過去，想著坐在涼亭的凳子上等陸右一過來。
畢竟時間也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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