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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用身體的四種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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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用身體的四種人格

姚振東搖頭。

“還有,你不過是進入了杜雨欣家裏偷竊未遂,就是抓住也判不了多久,但是殺人是什麽概念,殺人償命呀,你就這麽心甘情願為那個陌生男人頂罪,如果我們不相信你說的話,或者那個男人偽裝的太好,讓我們找不到他,你就是那個替死鬼,你為什麽要替他死?”

姚振東繼續搖頭,楚銘賦看著他表情的變化,此刻的他看起來驚慌失措,緊張害怕。

楚銘賦緩緩走近他,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彎腰,雙手撐著審訊椅,居高臨下看著他,兩個人距離很近,楚銘賦本身的壓迫感,讓姚振東感到非常不舒服。

“我……”

“你在撒謊,自始至終你都在撒謊,根本就沒有第三個人,是你殺了杜雨欣。”

“不!我沒有殺她,人不是我殺的!”姚振東大喊道。

他頓了頓,似乎接下來要說的話難以啟齒:“我有戀物癖,我進入她的房間,是去偷她的內衣。我偷的不是錢財,是她的……內衣。”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低下了頭。

楚銘賦瞇了瞇眼睛:“你真是去偷她的內衣?”

幾人在姚振東的家裏並沒有找到任何屬於女性的衣物,如果他真的有戀物癖,家裏一定會有女士的內衣內褲,可是他們並沒有發現。

楚銘賦依舊對他的話持懷疑態度,轉身回到桌子前,坐在了椅子上。

“幾個月前,我無意中看見了她,她穿著一身運動裝,紮著高馬尾,好像是高鍛煉回家,我很喜歡這種裝扮的女人,青春好看。然後我跟了她幾天,她每天都按時鍛煉身體。之後,我每天都跟蹤她,偽裝成她的鄰居,跟她一起上樓,她喜歡聽音樂,跑步,下樓,都帶著耳機。”

姚振東頓了頓繼續說:“她對陌生人沒有什麽防備,我很輕松就知道了她的住址。我舅舅是開鎖的,從小我就跟他學了不少開鎖的本事,一般的鎖都難不倒我,我就趁著她不在家的時候經常到她家裏,沒想到,這次沒能及時離開。”

“有一次我到她家裏,看到了備用鑰匙,我就配了把鑰匙。動過的鎖芯,行家還是可以看出來的,為了保險起見,我再去她家裏的時候,用配的鑰匙開鎖。”

難怪,在痕檢現場勘查的時候,沒有發現撬鎖的痕跡。通常鎖芯被撬,哪怕是很細微的變化,痕檢在現場勘查的時候也是可以發現的,原來是這樣,他是通過鑰匙進入的房間,這一點他們都沒有料到。

姚振東擡起頭,眼裏噙滿淚水:“警察同志,我沒有說謊,我是真的很喜歡她,第一次見到她,就喜歡她,可是我這樣子……我沒有勇氣追求她,只能悄悄地跟蹤她。”

姚振東處在奔潰邊緣,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非常糟糕。

楚銘賦停止問話。

剛才他的恐懼,和談到杜雨欣死亡時的悲傷,這些看起來都不像是演的,或者說他的演技實在太好,蒙騙了所有人。

想到姚振東童年的經歷,看著繼父亂刀砍死了母親,又砍傷了自己,這件事情對他的影響太大,也許他在床下看到的那個不存在的男人,就是他繼父的幻影。他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是來源於他年幼的時候。

再次處於黑暗中,躲在狹小的床底,產生了臆想,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或許是他殺了杜雨欣,然後他以為是一個陌生男子殺死了杜雨欣。

這是楚銘賦的猜測,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姚振東這樣的嫌疑人。

姚振東猛然擡頭,眼睛裏盡是驚恐:“這裏是什麽地方。”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銬,飛快的看著審訊室裏的一切,然後大哭起來:“這是什麽地方,我要回家。”

楚銘賦和蒲景輝一楞。

蒲景輝低聲問:“什麽情況?”

楚銘賦搖頭:“不知道。”

“姚振東?”楚銘賦試著叫他的名字。

姚振東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楚銘賦走到他的面前。

姚振東抽泣著說:“你是誰?”

明明前一分鐘還在和他們對話的姚振東,此刻好像變了一個人,眼神,舉止狀態都發生了改變,他緊張地低著頭,握拳咬著指甲。

“你又是誰?”楚銘賦發現了異常反問。

“我叫田曉萌。”

“田曉萌?”

姚振東點了點頭:“嗯,我叫田曉萌,今年9歲,叔叔,我肚子餓了,能給我一點吃的麽?這裏好嚇人,我害怕。”

兩個人顯然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剛才的姚振東,此刻的田曉萌,天差地別,看模樣和名字,現在的他或者說她,應該是個9歲的女孩。

人格分裂?這麽小眾的情況都被他們遇到了。

蒲景輝撓了撓頭。

楚銘賦站在他的面前:“你怎麽會在這裏?”

田曉萌使勁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之前睡著了,醒來後,就在這裏了,我不知道這是哪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這裏來的。”

楚銘賦轉頭對身後的蒲景輝用口型說:“看起來像是人格分裂。”

蒲景輝一楞,瞪大眼睛,左右手分別豎起食指,然後合二為一,楚銘賦沖他點了點頭。

沒想到傳說中的人格分裂被他們見到了,只在書裏或者電視劇裏見過這種情況,沒想到在現實的世界中也見到了這種情況。戲劇性的轉變就這樣開始了?

“田……田曉萌,你家裏都有什麽人?”

田曉萌比劃了三根手指:“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大哥很兇,對我們很嚴厲,二哥溫柔,也很有才,三姐性子急,總是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所以,你們家有四個人?”楚銘賦試探得問。

田曉萌點了點頭:“不過他們對我都很好,很照顧我,我受欺負的時候他們會出來保護我。”

“你不記得……你哥哥沒有告訴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麽?”楚銘賦問,又補充道:“或者說,你們家裏兄弟姐妹都叫什麽?”

田曉萌掰著手指:“大哥叫霍元強,二哥叫姚振東,三姐叫胡美麗,我叫田曉萌。”

“他們都多大年紀?”楚銘賦問。

“多大年紀?”田曉萌想了想:“大哥37歲,二哥26歲,三姐21歲。”

“你們,經常見面麽?”楚銘賦接著問。

田曉萌搖頭:“不經常見面,上次和他們見面已經很長時間了。”

“你們是一起見面,還是?”蒲景輝的好奇心也被帶動起來,忍不住發問。

“我從來沒有同時和他們見過面,二哥看過書,說我們四個靈魂共用一個身體,所以有點忙,只有在夢裏交接的時候,才能簡單的把經歷的事情告訴另一個人。”

“靈魂?共用身體?”這聽起來好像有點覆雜。

田曉萌再次點頭:“對,靈魂,共用身體,而且我們都是單獨的個體,有各自的性格,脾氣,愛好,大哥喜歡下棋聽音樂,二哥喜歡看書,三姐喜歡……她好像沒有什麽喜歡的,我和她見面很少,不過,我喜歡吃漢堡。”

事情好像忽然變得覆雜了,一個姚振東對他們來說都很難搞,這下好了,出來了四個人格,這樣他們就更不能確定當時姚振東看到的是否是真實存在的,萬一是他的哪個人格殺死了杜雨欣,他潛意識裏知道感受到了危險性,出於本能的自保,偽造出一系列的口供。

想到這裏,楚銘賦只覺得腦袋疼。他轉身走對蒲景輝做了個一起出去的手勢。率先走出審訊室,蒲景輝跟著他走了出去。

楚銘賦站在單面玻璃後,觀察著姚振東,或者說是田曉萌,他正在一臉好奇的看著審訊室裏的一切,還試圖把手從手銬中取出來,試了幾次不成功,又靠著審訊椅望著天花板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你怎麽看?”

蒲景輝輕輕點了點太陽穴,想了想:“事情好像變得覆雜了,怎麽好好地姚振東忽然變成了田曉萌,還冒出了四個人。”

“你懷疑他是故意偽裝的?”

“不排除這種可能。”

“但是,我們很難分辨出他是否是裝的。你看他現在的眼神,動作,神態真的像是9歲的小女孩一樣,對這裏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楚銘賦長嘆一口氣:“看來我們需要找外援幫忙了。”

“你是說魯教授?”蒲景輝轉頭看著楚銘賦。

楚銘賦點了點頭:“魯教授是涇川心理學的佼佼者,現在這些問題已經超過我們的專業範疇了。”

“那他……”蒲景輝走近一步看著審訊室裏的田曉萌。

他正瞪大了眼睛看著天花板,似乎在數著上面有幾個方格子。

“等等再審吧,如果他是裝的,那麽我們現在沒辦法在他的口中在問出什麽有用的線索,沒必要再耗著了,帶回去吧。”

審訊室的門開了,田曉萌看著門口,楚銘賦站在門口,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

田曉萌大聲說:“叔叔,我可以回家了麽?”

“現在你涉及一起刑事案件,在案子調查清楚前,你哪都不能去。”

田曉萌開始慌了:“什麽意思?我為什麽還不能回家?”

蒲景輝上前一步:“不是都跟你說了,你可能殺人了,不能回家。”

田曉萌看著自己的雙手,臉上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什麽?殺人?我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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