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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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向顏眼睫驀地停滯了，她下意識吞咽了一下，攪了攪手裏的吸管，“你胡說什麽呢？”
“人家還只是一個高中生，你不正經。”
趙晴桐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故意打趣道：“你的意思是，等他畢業就可以了？”
“趙晴桐！”向顏有點惱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哈哈哈哈。”趙晴桐忍不住笑出了聲，“不逗你了、不逗你了。”
“話說之前你生日送你香水的是他不？”她還笑著，喝了口奶茶，問向顏。
向顏搖頭：“不是。”
她之前也猜到了是否會是裴洛，但她這次給他家教，特地留意過裴洛的字跡。
和賀卡的對不上。
“字跡不一樣。”向顏補充說。
“而且他送我禮物為什麽要一聲不吭？”
“確實。”趙晴桐也不太能想通。
“不過。”她頓了一下，調整坐姿，正經起來。
“我還記得之前你問過我，如果有人送我一套教輔材料我會怎麽樣？”
“你送那個小學弟教輔資料，他不高興了吧？當時我說，如果對方在我心裏特殊，我自是不高興的，你能明白我說的嗎？”
向顏當然明白，她垂眸，靜靜地聽著。
“阿顏，剛好還有半年，你可以來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動心了，還有你在他心裏有多特殊？”
“但是——”向顏想說些什麽，但被趙晴桐打斷了。
“只需要你做到不逃避，不需要你主動。”趙晴桐一眼看穿她心裏的小九九。
她和向顏從小學就認識，都快可以成為彼此肚子裏的蛔蟲了。
向顏被噎住，忍不住笑了笑。
*
風仿佛長了眼睛，會從袖頭、衣領處無差別入侵。
和趙晴桐分別後，向顏走在路上，就不由得感慨，南城的冬天怎麽有時比北城還冷。
幸福社區周圍都是老房子，入了夜都會很安靜，腳步聲就格外明顯。
時輕時重，從身後傳來，向顏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人跟著自己。
她腳步驟然頓住，猛地回頭，可入眼的除了有些昏暗的街景外，便沒有別的了。
向顏拽緊了些領口的衣服，盡量走快了點。
可她一走快，身後的腳步聲愈近。
她試探著慢下來，那陣腳步聲也緩和了許多。
或許，真的不是錯覺，就是有人在跟蹤她。
那種被人在暗處監視著的感覺，讓她想起了被付承起騷擾、威脅的時候，心裏油然而生的恐懼。
向顏的心猛地高高懸了起來，緊張地空咽了下。
她開始跑起來，但動作一下子太劇烈，撕扯到了左腳的傷口。
顧不得疼痛，向顏咬牙繼續，眼睛都沁出幾滴淚。
正當她跑到巷口，準備轉彎時，猛地撞向了來人。
對方被她撞得猝不及防，發出了一記悶哼。
向顏吃痛地揉了揉額頭，隨後聽見對方熟悉而意外的聲音。
“向顏？你怎麽在這？”
這個聲音？
向顏擡頭，一楞，“裴洛？”
裴洛原本是回家的路上，沒曾想會在這個時間點遇上向顏。
而且她剛剛行色匆匆、莽莽撞撞的樣子，像是遇到了什麽事。
裴洛的警惕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搭上向顏的肩膀，看見了她眼角閃爍的水光，瞇了瞇眼。
“誰欺負你了？”
向顏下意識回頭，看見依舊是空空如也的街道後松了口氣。
她回過神來，沖裴洛搖頭，“沒，就是剛剛好像有人追著我。”
“別怕，我送你回去。”
裴洛調轉了個方向，站在道路外側，還順勢提她擋住風口吹來的風。
街角燈不是很明亮，裴洛的臉有一半隱沒在陰影裏，不甚分明，但向顏的心卻安了很多。
……
好了傷疤忘了疼這句話是真理，向顏此刻因剛剛撕裂開的傷口疼得抽氣。
裴洛察覺到了她走姿的怪異，他腳步頓住，看向身邊的人。
“剛剛扯到傷口了？”
隨後，他又忍不住嘆了口氣，“傷口沒好為什麽要亂跑？”
裴洛垂頭，視線緊鎖在向顏的左腳。
被他盯得發麻，向顏雙腿有些不受控制地想要後退，莫名地從他的話裏聽出了幾分溫柔的苛責？
她抿了抿唇，幹脆向他坦白，“我今晚出來，其實是因為——”
“我把你圍巾洗壞了，想出來買一條新的還你，但我沒找到。”
聞言，裴洛眸光一凜，差點沒反應過來，“什麽？”
因為他的圍巾？她差點被人跟蹤，還加劇了傷口？
裴洛按了按眉心，心想，自己最近怎麽總在弄巧成拙？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一條圍巾而已，壞了就壞了，不值得你拖著受傷的腿跑出來。”
“我沒事，本來傷口快結痂了。”
話音剛落，她就瞧見裴洛背對著她，在她面前蹲下，看著他挺闊的背脊，向顏怔楞了下。
“上來，我背你。”裴洛扭頭對她說。
向顏心慌了一瞬，後退了半步，“不用。”
“不背？”裴洛像是在和她確認。
向顏篤定地點頭，“不背。”
“行。”裴洛站起身。
下一秒，他握住向顏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手繞到她後方，屈膝蹲下身去。
這下，向顏更慌了，“你、你要幹嘛？”
“是學姐說的不背。”裴洛頓了下，用理所應當的語氣繼續說。
“不背就抱。”
向顏倒抽了口氣，她縮回自己的手，喃喃道：“我選自己走。”
“沒有這個選項。”裴洛抱胸站定，氣定神閑地反駁她。
“背還是抱？”
“學姐快點做決定吧，不然按我們這龜速走下去……”裴洛看了眼表，繼續說道：“十一點半前誰都別想到家。”
聞言，向顏猶豫了下，但好一會依舊原地不動，哪個都選不出來。
“你不做決定，我替你選。”說著，裴洛蹲下身去，又作勢要抱她。
“哎——“向顏一急連著喊了三聲“背”。
她像是認命和服輸一般，“我選背。”
裴洛被她的反應逗笑了，隨即附身屈膝，蹲在她身前。
等向顏趴到他背上，他的手搭在她膝蓋曲折處，將人往上一送，穩穩地背好。
她的腿隔著褲子的面料仿佛就只剩骨骼，裴洛握拳，覺得手腕有些硌。
裴洛下意識皺了下眉。
她也太輕了吧，背在身上都沒有什麽重量。
向顏一下子不知道手該往哪放，只能偷感很重的環住裴洛的脖子。
隨後，她聽到了對方很輕的一聲嗤笑。
“學姐，你快掐死我了。”裴洛發出有些幽怨的聲音。
向顏反駁：“哪有？”
她再低頭一看，因為她不敢靠太近，所以手幾乎是貼在裴洛喉結上的，這確實是個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姿勢。
向顏心一橫，不知道自己在扭捏什麽，她索性整個人放松下來，前胸貼上他的後背。
這個距離，向顏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
“嗯，今晚朋友生日，喝了一點點。”
“十一點了。”向顏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想提醒他時間有點晚了。
裴洛“嗯”了一聲，他剛剛說過，如果按照他們原本的龜速走的話，十一點半前誰都沒想到家，可此刻，他依舊按原速度走著。
並且，無比希望這是一條延綿沒有盡頭的路。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向顏終於看見了鑲嵌在紅色大門框上的幸福社區四個金色大字。
“等到了單元樓下，你就放我下來，我自己上去。”
裴洛沒應聲。
等到了單元樓下，他一點沒有要把向顏放下的趨勢，反而徑直走進樓梯間，往上邁了好幾級臺階。
向顏喊停他，“不是說到了就放我下來嗎？”
“送佛送到西，不差這幾層樓的距離。”裴洛說著，又用力，將人往上顛了顛。
“那謝——”向顏原本又想說“謝謝”，但忽然想到裴洛的那句“以後不準學姐說謝謝”，她又給噎了回去。
樓道燈是聲控燈，他們往上走一層，面前的燈就應聲亮起，身後的燈隨即暗滅。
“向顏。”裴洛喊她的名字。
突然的稱呼轉換，差點讓向顏沒反應過來，“嗯？”
“圍巾壞了就壞了，我本就沒想過讓你還。”
“可我不想欠你人情啊。”
裴洛想都沒想，接話：“就像你當初不想欠陳際州人情，買鋼筆還他一樣嗎？”
向顏被問住了，她沈默著，在心底問自己，這一樣嗎？
好像是不一樣的。
她沒回話，樓道安靜了一瞬，聲控燈自動關閉。
下一秒，裴洛的聲音在樓道裏回響，聲控燈亮起的柔和燈光也從他的頭頂傾洩。
“你有沒有想過，我就願意你欠著我人情呢？”
他的聲音莫名地有點蠱惑人，像有人在她心口撓了一下。
向顏笑：“你不純純吃虧嗎？”
裴洛不假思索，“不會。”
“所以，那條圍巾回去就扔了吧，別想著還不還，還有賠錢也更是不用想。”
向顏抿了抿唇，“嗯。”
她擡頭，看見了寫著數字“4”的樓道角標。
“你生日是什麽時候？”向顏忽然想到了什麽，她問。
裴洛有些不明所以，“怎麽了？”
“別打岔，回答我就是了。”
“12月24日。”
剛好是平安夜，向顏默默在心裏盤算著，“好。”
等他們到了五樓的時候，發現五樓樓道的燈正亮著。
要麽是向顏家對門有人，要麽是向顏家門口有人。
裴洛背著向顏邁上最後幾級臺階，和正要下樓的謝甲生撞了個正著。
顯然，情況是後者。
江淑敏看見有人背著自己的女兒楞在了原地，向顏則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和他們正面遇上了。
一時之間，四人面面相覷，誰都沒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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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顏眼睫驀地停滯了，她下意識吞咽了一下，攪了攪手裏的吸管，“你胡說什麽呢？”
“人家還只是一個高中生，你不正經。”
趙晴桐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故意打趣道：“你的意思是，等他畢業就可以了？”
“趙晴桐！”向顏有點惱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哈哈哈哈。”趙晴桐忍不住笑出了聲，“不逗你了、不逗你了。”
“話說之前你生日送你香水的是他不？”她還笑著，喝了口奶茶，問向顏。
向顏搖頭：“不是。”
她之前也猜到了是否會是裴洛，但她這次給他家教，特地留意過裴洛的字跡。
和賀卡的對不上。
“字跡不一樣。”向顏補充說。
“而且他送我禮物為什麽要一聲不吭？”
“確實。”趙晴桐也不太能想通。
“不過。”她頓了一下，調整坐姿，正經起來。
“我還記得之前你問過我，如果有人送我一套教輔材料我會怎麽樣？”
“你送那個小學弟教輔資料，他不高興了吧？當時我說，如果對方在我心裏特殊，我自是不高興的，你能明白我說的嗎？”
向顏當然明白，她垂眸，靜靜地聽著。
“阿顏，剛好還有半年，你可以來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動心了，還有你在他心裏有多特殊？”
“但是——”向顏想說些什麽，但被趙晴桐打斷了。
“只需要你做到不逃避，不需要你主動。”趙晴桐一眼看穿她心裏的小九九。
她和向顏從小學就認識，都快可以成為彼此肚子裏的蛔蟲了。
向顏被噎住，忍不住笑了笑。
*
風仿佛長了眼睛，會從袖頭、衣領處無差別入侵。
和趙晴桐分別後，向顏走在路上，就不由得感慨，南城的冬天怎麽有時比北城還冷。
幸福社區周圍都是老房子，入了夜都會很安靜，腳步聲就格外明顯。
時輕時重，從身後傳來，向顏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人跟著自己。
她腳步驟然頓住，猛地回頭，可入眼的除了有些昏暗的街景外，便沒有別的了。
向顏拽緊了些領口的衣服，盡量走快了點。
可她一走快，身後的腳步聲愈近。
她試探著慢下來，那陣腳步聲也緩和了許多。
或許，真的不是錯覺，就是有人在跟蹤她。
那種被人在暗處監視著的感覺，讓她想起了被付承起騷擾、威脅的時候，心裏油然而生的恐懼。
向顏的心猛地高高懸了起來，緊張地空咽了下。
她開始跑起來，但動作一下子太劇烈，撕扯到了左腳的傷口。
顧不得疼痛，向顏咬牙繼續，眼睛都沁出幾滴淚。
正當她跑到巷口，準備轉彎時，猛地撞向了來人。
對方被她撞得猝不及防，發出了一記悶哼。
向顏吃痛地揉了揉額頭，隨後聽見對方熟悉而意外的聲音。
“向顏？你怎麽在這？”
這個聲音？
向顏擡頭，一楞，“裴洛？”
裴洛原本是回家的路上，沒曾想會在這個時間點遇上向顏。
而且她剛剛行色匆匆、莽莽撞撞的樣子，像是遇到了什麽事。
裴洛的警惕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搭上向顏的肩膀，看見了她眼角閃爍的水光，瞇了瞇眼。
“誰欺負你了？”
向顏下意識回頭，看見依舊是空空如也的街道後松了口氣。
她回過神來，沖裴洛搖頭，“沒，就是剛剛好像有人追著我。”
“別怕，我送你回去。”
裴洛調轉了個方向，站在道路外側，還順勢提她擋住風口吹來的風。
街角燈不是很明亮，裴洛的臉有一半隱沒在陰影裏，不甚分明，但向顏的心卻安了很多。
……
好了傷疤忘了疼這句話是真理，向顏此刻因剛剛撕裂開的傷口疼得抽氣。
裴洛察覺到了她走姿的怪異，他腳步頓住，看向身邊的人。
“剛剛扯到傷口了？”
隨後，他又忍不住嘆了口氣，“傷口沒好為什麽要亂跑？”
裴洛垂頭，視線緊鎖在向顏的左腳。
被他盯得發麻，向顏雙腿有些不受控制地想要後退，莫名地從他的話裏聽出了幾分溫柔的苛責？
她抿了抿唇，幹脆向他坦白，“我今晚出來，其實是因為——”
“我把你圍巾洗壞了，想出來買一條新的還你，但我沒找到。”
聞言，裴洛眸光一凜，差點沒反應過來，“什麽？”
因為他的圍巾？她差點被人跟蹤，還加劇了傷口？
裴洛按了按眉心，心想，自己最近怎麽總在弄巧成拙？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一條圍巾而已，壞了就壞了，不值得你拖著受傷的腿跑出來。”
“我沒事，本來傷口快結痂了。”
話音剛落，她就瞧見裴洛背對著她，在她面前蹲下，看著他挺闊的背脊，向顏怔楞了下。
“上來，我背你。”裴洛扭頭對她說。
向顏心慌了一瞬，後退了半步，“不用。”
“不背？”裴洛像是在和她確認。
向顏篤定地點頭，“不背。”
“行。”裴洛站起身。
下一秒，他握住向顏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手繞到她後方，屈膝蹲下身去。
這下，向顏更慌了，“你、你要幹嘛？”
“是學姐說的不背。”裴洛頓了下，用理所應當的語氣繼續說。
“不背就抱。”
向顏倒抽了口氣，她縮回自己的手，喃喃道：“我選自己走。”
“沒有這個選項。”裴洛抱胸站定，氣定神閑地反駁她。
“背還是抱？”
“學姐快點做決定吧，不然按我們這龜速走下去……”裴洛看了眼表，繼續說道：“十一點半前誰都別想到家。”
聞言，向顏猶豫了下，但好一會依舊原地不動，哪個都選不出來。
“你不做決定，我替你選。”說著，裴洛蹲下身去，又作勢要抱她。
“哎——“向顏一急連著喊了三聲“背”。
她像是認命和服輸一般，“我選背。”
裴洛被她的反應逗笑了，隨即附身屈膝，蹲在她身前。
等向顏趴到他背上，他的手搭在她膝蓋曲折處，將人往上一送，穩穩地背好。
她的腿隔著褲子的面料仿佛就只剩骨骼，裴洛握拳，覺得手腕有些硌。
裴洛下意識皺了下眉。
她也太輕了吧，背在身上都沒有什麽重量。
向顏一下子不知道手該往哪放，只能偷感很重的環住裴洛的脖子。
隨後，她聽到了對方很輕的一聲嗤笑。
“學姐，你快掐死我了。”裴洛發出有些幽怨的聲音。
向顏反駁：“哪有？”
她再低頭一看，因為她不敢靠太近，所以手幾乎是貼在裴洛喉結上的，這確實是個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姿勢。
向顏心一橫，不知道自己在扭捏什麽，她索性整個人放松下來，前胸貼上他的後背。
這個距離，向顏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
“嗯，今晚朋友生日，喝了一點點。”
“十一點了。”向顏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想提醒他時間有點晚了。
裴洛“嗯”了一聲，他剛剛說過，如果按照他們原本的龜速走的話，十一點半前誰都沒想到家，可此刻，他依舊按原速度走著。
並且，無比希望這是一條延綿沒有盡頭的路。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向顏終於看見了鑲嵌在紅色大門框上的幸福社區四個金色大字。
“等到了單元樓下，你就放我下來，我自己上去。”
裴洛沒應聲。
等到了單元樓下，他一點沒有要把向顏放下的趨勢，反而徑直走進樓梯間，往上邁了好幾級臺階。
向顏喊停他，“不是說到了就放我下來嗎？”
“送佛送到西，不差這幾層樓的距離。”裴洛說著，又用力，將人往上顛了顛。
“那謝——”向顏原本又想說“謝謝”，但忽然想到裴洛的那句“以後不準學姐說謝謝”，她又給噎了回去。
樓道燈是聲控燈，他們往上走一層，面前的燈就應聲亮起，身後的燈隨即暗滅。
“向顏。”裴洛喊她的名字。
突然的稱呼轉換，差點讓向顏沒反應過來，“嗯？”
“圍巾壞了就壞了，我本就沒想過讓你還。”
“可我不想欠你人情啊。”
裴洛想都沒想，接話：“就像你當初不想欠陳際州人情，買鋼筆還他一樣嗎？”
向顏被問住了，她沈默著，在心底問自己，這一樣嗎？
好像是不一樣的。
她沒回話，樓道安靜了一瞬，聲控燈自動關閉。
下一秒，裴洛的聲音在樓道裏回響，聲控燈亮起的柔和燈光也從他的頭頂傾洩。
“你有沒有想過，我就願意你欠著我人情呢？”
他的聲音莫名地有點蠱惑人，像有人在她心口撓了一下。
向顏笑：“你不純純吃虧嗎？”
裴洛不假思索，“不會。”
“所以，那條圍巾回去就扔了吧，別想著還不還，還有賠錢也更是不用想。”
向顏抿了抿唇，“嗯。”
她擡頭，看見了寫著數字“4”的樓道角標。
“你生日是什麽時候？”向顏忽然想到了什麽，她問。
裴洛有些不明所以，“怎麽了？”
“別打岔，回答我就是了。”
“12月24日。”
剛好是平安夜，向顏默默在心裏盤算著，“好。”
等他們到了五樓的時候，發現五樓樓道的燈正亮著。
要麽是向顏家對門有人，要麽是向顏家門口有人。
裴洛背著向顏邁上最後幾級臺階，和正要下樓的謝甲生撞了個正著。
顯然，情況是後者。
江淑敏看見有人背著自己的女兒楞在了原地，向顏則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和他們正面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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