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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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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

“夏姑娘,久仰大名啊。”男人的聲音在牢房內回蕩,打破了沈默。夏雲瀾的視線從牢籠的老者身上收回,轉向聲音來源。

她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倒是沒聽過您任何的消息呢。”

男人顯然沒想到夏雲瀾會如此直接地回懟,一時間竟有些語塞。片刻後,他才尷尬地笑了笑,試圖緩和氣氛:“夏姑娘說笑了。”

“我沒跟你說笑。”夏雲瀾翻了個白眼,一本正經地看著面前戴著面具的男人。

男人隱藏在面具下的臉龐微微抽搐,他心中暗自感嘆:這位夏姑娘果然名不虛傳,簡直就是一點兒虧都不肯吃,一絲面子都不給。

為了打破這尷尬的局面,男人決定轉移話題,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夏姑娘,今日請您來,主要是想問問您關於霹靂彈的事兒。”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只要您肯將霹靂彈的全部配方交予我們,過往之事,我家主子都會既往不咎。”

???

夏雲瀾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聽覺,“你家主子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家主子會既往不咎的。”男人耐著性子再次重覆了一遍。

夏雲瀾看著他的眼神變得越發怪異,那種眼神讓男人心裏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慌。

他努力保持鎮定,“怎麽了,夏姑娘?如果您覺得我們的條件不夠,我們還可以換成別的。無論是錢財還是權利,又或者是男人,我們都可以給您。”

夏雲瀾心中冷笑,如果她現在還在末世的話,這些條件或許能讓她心動。

但是現在嘛......

“你們能給多少錢?億萬兩黃金有嗎?權利能給我多少?皇帝行不行?男人的話,我要貌比潘安的。”她每說一句話,面前幾人的臉色就黑上一分。

那唯一的女人更是激動地指著她怒道:“夏雲瀾,你不要太過分了!”

聽著有些熟悉的聲音,夏雲瀾思索片刻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她轉頭看向她,臉上露出戲謔的笑容:“原來是你啊,手下敗將。都這麽熟了,還帶什麽面具啊。”

女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怯怯地看了一眼為首的男人。見男人的表情沒有變化,她才稍稍松了口氣,但瞪向夏雲瀾的眼神依舊充滿了怒火:“夏姑娘,做夢也得有個限度,不然恐會引起嘲笑。”

夏雲瀾心中暗罵,這特麽的,一個二個都是這幅偽君子的樣子。要不是她現在還不能出去,真想將他們一一揍翻在地,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我要是做夢都有限度,我還叫什麽做夢?你難道沒夢到過把你家主子幹掉,自己翻身做主的春秋大夢嗎?”夏雲瀾不屑地冷哼,言辭犀利,直擊對方心靈。

這些人一天到晚都在那冠冕堂皇地講著謙遜有禮,但背後卻一個比一個更無下限。

“我沒有!”那女子被夏雲瀾的話激怒,咬牙反駁,氣得拔劍就想沖過去,卻被為首的男人用手給擋住了。

男人示意女子退後,然後無奈地看著夏雲瀾,“讓夏姑娘見笑了。”

“是有點兒。”夏雲瀾毫不留情地回應。

男人再次被懟得說不出話來,他沈默了很長,才開口道:“還請夏姑娘明言,究竟要多少錢才能將配方賣給我。”

夏雲瀾都要佩服起這人了,堅持不懈的本領可真是令人嘆為觀止。不過嘛......

“我不都跟你說了嗎?億萬黃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絕無二話。”

男人的臉瞬間黑如鍋底,他的氣勢陡然攀升:“夏姑娘!你知道億萬黃金是多少錢嗎?你一個霹靂彈配方就想...”

話還沒說完,夏雲瀾就打斷了他:“大哥,這可是霹靂彈配方。你知道一個霹靂彈配方意味著什麽嗎?”

男人沈默,全身的氣勢也陡然消散,顯然被夏雲瀾的話所觸動。

夏雲瀾趁機繼續說道:“這意味著會有源源不斷的霹靂彈產出;意味著會有更多新式武器誕生;意味著你家主子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坐上夢寐以求的那把椅子。你覺得,這樣的配方,不值億萬黃金嗎?”

她頓了頓,然後全身氣勢陡然增強,語氣也猛地擡高了幾分:“告訴你,只要我想,天下蒼蒼,皆入我懷。億萬黃金,不過爾耳。”

在場的人都被她的話所震撼,除了那位仍在裝睡的老人,其他人都忍不住默默退後了半步。

男人沈默片刻後,最終什麽都說不出來,只能留下一句:“我下次再來。”然後快步離開了。

夏雲瀾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腹誹道:“這特麽什麽品種的手下啊,簡直就是雜魚爛貨,那個主子不會眼睛瞎吧。”

然而她忘了,位高權重的人通常不會關心這些蝦兵蟹將的做法。只要他們能完成任務、達到目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就會由著他們,甚至是故意拿他們當槍使。

幾人走後,夏雲瀾就覺得有些無聊了。她琢磨了一下,從裏衣內拿出一個用紙包著的粉末,開始動手捏了起來。

“你倒是平靜。”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帶著一股不易察覺的訝異。

夏雲瀾頭也沒擡,手中繼續捏著粉末,“不如老爺子您。”

季文修微微一噎,不過卻並沒太在意,很快就恢覆了平靜:“你那個霹靂彈很厲害?”

“還行吧。”夏雲瀾手掌一捏,一顆小小的迷你版霹靂彈就出現在她眼前。她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從旁邊的床上摳下一些木屑,灑在了霹靂彈的外圍。

季文修有些疑惑地看著夏雲瀾折騰著:“你在幹什麽?”

“幹什麽?”夏雲瀾擡起頭,笑著看向:“老爺子,您把和季明、季青的關系說了,我就跟你說我在幹什麽。”

季文修低眉思索了片刻,終於喃喃開口道:“也罷,看你和他們也不是一夥的,我且告訴你吧。”

幽幽嘆息一聲,季文修陷入了長久的回憶:“我和他們,從理論上來說,是叔侄關系。我的弟弟,是他們的父親。”

“季家,是玄門世家。從我祖祖祖父那一輩開始,就依靠著山、醫、命、相、蔔五種玄門道術生存。我們久居山間,與世隔絕。然而,一切卻在幾十年前發生了改變。”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滄桑感。

“當時陛下初登龍位不久,內憂外患,便踏我山門,尋求助力。然而我父親早已算出其與我季家有糾葛,便令吾妹文語和吾弟文武下山,獨留我在山間應付陛下。推拒再三後,陛下不得不放棄離開。”季文修詳細地描述著那段過去。

“然而,事情卻格外得巧,他在山下遇到了正在救助一對母子的姐弟兩人。我趕去時,一切已然發生。”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惋惜。

“父親沒了法子,在兩兄妹的苦苦哀求下,只能放任他們兩人隨陛下離開。”季文修繼續講述著,那段歷史仿佛又浮現在他的眼前。

“父親當時說:‘時也,命也,我季家安穩百餘年,終是要受這一番挫折的。’”

“我當時還不懂,後來我明白了。”季文修嘆息。

“後來,季明、季青兩兄弟拿著我弟弟的遺物上門時,我崩潰萬分。父親臨死前曾不斷叮囑我莫要再與弟弟和妹妹接觸,可那時的我如何能做到?”他的語氣中透露出深深的痛苦和悔恨。

“一錯再錯。”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算計,一場算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說著說著,他的眼淚就不自覺地滴落而下。

夏雲瀾抿著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傷痛,而她能做的,或許就是給予一些微不足道的安慰。

她走到床邊,動作利落地將上面放置的被褥扯下,隨後“哢嚓”一聲,木板床架上的一截木板便被她輕松扯了下來。

一米五的距離,足夠她用這塊木板做些什麽了。

“咚、咚、咚。”

敲擊聲響起,季文修擡起頭來,有些驚訝地看著面前突兀出現的一塊布,連接著布條的,似乎是一塊木板?

“擦擦。”夏雲瀾有些別扭地開口。

季文修望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情。他猶豫著拿過了那抹布條,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隨後,那塊木板便迅速地被夏雲瀾收了回去,重新搭在了床上。

這一切發生得如此之快,以至於季文修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的力氣還挺大的哈。”季文修尷尬一笑,試圖緩解空氣中彌漫的尷尬。

夏雲瀾看了他一眼,覺得這老人家還是挺有趣的。她心中一動,當下便決定道:“您要不要跟我出去玩兒玩兒?”

“哈?”季文修懵了,他完全沒想到夏雲瀾會說出這樣的話。他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玩兒?去哪兒玩兒?”

夏雲瀾神秘一笑,卻是什麽都沒說。她轉過身去,自顧自地繼續著自己的手搓霹靂彈工程,留下季文修一臉困惑地站在原地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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