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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重幻境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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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重幻境19

陸星熾覺得新人表現會更不穩定,還是按照原樣為好。

岳老板見打賞金主陸星熾沒興趣,自然就打消了演《散茶藝》的想法。

然而,他和付銀朱都很好奇,岳老板何故拍腦袋想這麽一出……

岳老板說是這兩天有茶宗女弟子過來問《散茶藝》中關於東海各類妖族的事情,那些素材都是陸星熾當時提供的。

岳老板許久未見白熒,如今重逢陸星熾,可不想再失去這麽大的金主,所以謹小慎微,念起當初他們的喜好——

有人打聽哪段,說書就要講哪段。

陸星熾本想直接拒絕,但審慎地問了細節:“東海妖族哪段?”

“那一話,太子失寵……”岳老板記不太清,“銀朱,你寫的,你還記得嗎?”

付銀朱記憶模糊。

倒是陸星熾回想起來:“鮫人太子?”

絕對沒有這麽一段。

付銀朱完全沒有印象。

但岳老板點頭說是:“大海龜……”

“對,換成了大海龜。”陸星熾和岳老板強調道,“講新的,《散茶藝》不講了,而且我之前說過,茶宗弟子恕不接待。”

“行,打烊後來問話,我讓他們絕不吱聲。”岳老板答應道。

京兆的大太陽格外晃眼。

付銀朱和陸星熾十分默契地朝河邊走。

然而往日常去的小食棚,今天休息。

付銀朱有些失落,但陸星熾邀她河邊走走,回去正好能吃上桂花糕。

“也好,免得尷尬。”付銀朱點點頭。

陸星熾不解:“有何尷尬?”

“最開始時,還問你創作思路呢……何曾想那些素材都是你給提供的……”

“怕觸景生情啊。”

“有一點。”

樹蔭只有一小條,他們二人中間的距離不足一尺。

“這一次,我先找到了你。”付銀朱又開了口。

“上一回也是你,”陸星熾放慢腳步,“再往前一次,緣仙鎮戲樓前,我可不是去偶遇的。”

付銀朱快走兩步,轉過身停下來:“不一樣,那些是巧合。這一次,我認真謀劃一番,憑自己的本事找到你的。”

“找到魏淮竹幫你,不容易啊,”陸星熾盯著她快速轉身沒甩開的一縷碎發,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肩頭,“半個多月,挺快……”

“幾天而已,我就找到線索了……”付銀朱把頭發整理好,註視他的雙眼,“前半個月,不提了。這幾天,楚焰說有神秘人在打聽仙魔橋線索,他托夢魘魔暗中聯系,我猜可能是你……但房宿星君在建傳送陣,遇到寡宗弟子,便帶著他們一起,中途遇到了魔族偷襲……”

“寡宗弟子受傷了?”

付銀朱搖頭:“我看魔族都不傻。他們蓄意報覆……說來話長,我們寡宗弟子巫泯,不小心弄壞了魔族聖物,要被掛上通緝令,我來找你,能不能……?”

“無事求我,你不來呀?”陸星熾故意嘆氣。

“不是的,不是的,”付銀朱趕忙解釋,“楚焰有神秘人時,我就想來,是被角宿星君的事耽誤了……”

“寡島離京兆遠,算上路程,你已經算快的。”陸星熾朝前接著走,“巫泯的事,好辦。”

付銀朱停在原地:“可我不能幫你做什麽……啊,聽魏淮竹說你的……武器壞了……”

“你能幫我修……?”陸星熾回過身來,眼神朝付銀朱身後飄去。

“哪裏壞了?我們寡島劍閣什麽都能打造,說不定真可以呢。”付銀朱有些為難,“不過,魏淮竹預備了很多刀鞘,請你過去選一選。”

“免了。”

付銀朱和他朝茶館的方向溜達。

她沒料到陸星熾完全不找話題,哪怕是問一問前面半個月她做了什麽也好。

陸星熾感知到付銀朱有點尷尬,提醒她:“有人跟蹤,別回頭,隨便聊。”

原來不是遭到討厭了啊……

付銀朱不知為何自己會害怕他們關系變得生疏。

她想到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今天衣著,真新鮮。”

“心情好。”

“當上魔尊,沒有壓力嗎?”付銀朱問他。

“有,但無能為力,不如做點自己喜歡的。”陸星熾語氣悠閑,“仙魔橋傳送陣,能查就查,一切已成定局,不如不費力氣,輕松一點,安全一點,在這裏選一選會說書的新人,說不定能捧紅一個,多有趣呀。”

“已成定局?”付銀朱納悶,“熬到幻境結束,仙魔橋建成,可是對……”

“對寡島和魔界都不好。”陸星熾替她補全後半句,“仙魔橋不成,你們的星君就不會潑臟水給寡宗了?魔界……你不了解,我登上寡島的時候,沒想著再回去……”

付銀朱立馬說:“那把岳家茶館買下來,別……開個分館,裝修得素雅一點,說書的場次也能多一些……”

“你真不在乎我當不當魔尊啊……”

付銀朱不知所措:“我看你一臉不願意呀。開心就好。”

“開心就好……走,吃桂花糕去吧。”陸星熾回頭,再確認跟蹤他們的怪人。

楚焰知道自己暴露了,躲在樹後不敢動。等他再探頭觀察時,付銀朱與陸星熾不見蹤影。

她擔心付銀朱有危險,但沒想到和魔尊一起安然無恙。

而且令他感到意外地是,魔尊甚是眼熟。

楚焰回程的路上,魏淮竹攔下了他。

“許久不見,”魏淮竹讓他借一步說話,“過來坐坐,如何?”

楚焰很是警覺,卻還是答應下來。

付銀朱在岳家茶館附近的香囊鋪子外看了半天,沒見到魏淮竹的身影,只好跟陸星熾道歉。

“你何錯之有?”陸星熾讓她放寬心,“他先走了,你就慢慢在茶館坐著嘛。”

“我們要是不去河邊,他也不會離開吧?”

“擔心起他來了。”

“不是,不是,”付銀朱眼角下垂,“你不要去看他的刀鞘,我得向他說一聲嘛。”

“不急,說不定我改主意了呢。”

岳蘿親自端著桂花糕到二層雅間,她見付銀朱和陸星熾斜對著坐,便在空位也做了下來。

“嘗嘗,”岳蘿期待地看著付銀朱,“有一個新口味的。”

陸星熾剛想動筷子,只好放下,讓付銀朱先挑。

付銀朱先是趴在盤子前自己觀察,後來又舉起盤子轉著研究。

岳蘿在她耳邊,說起這兩年的經歷——

她買了寡宗所有的本子,還有一本簽名版,是當時拜托葉鳴舟去緣仙鎮得來的。寡宗賣的周邊產品,她也四處搜羅全了,但是僅有一份的原畫,她只從別人那裏收購來一張最小最便宜的。

這次聽聞寡宗要在京兆辦抽票活動,她自然也要去。

“親自去更方便一點,葉鳴舟帶回來的,都有劃痕了,”岳蘿小聲嘟囔,“寡島上賣的都是限量版吧?我才那麽一點月錢,我收不起,但我對登島很有信心。我正在一點一點積累福德,下個休息日,我要去廟裏拜一拜,給自己開運……”

“我給你留一份吧。”付銀朱直接說道。

岳蘿眼裏閃著星星:“親簽嗎?能寫送給岳蘿?我要好好留著,我要供在床前,每天看著。”

“這麽喜歡呀?”付銀朱不好意思,“等印出來,我簽。”

岳蘿開心極了,給付銀朱指出紅豆沙桂花糕和蝶豆花桂花糕。

付銀朱望著陸星熾,不知自己該不該動筷。

陸星熾念著是岳蘿為付銀朱準備的新品,自然全讓給他了。

岳蘿走後,陸星熾剩下的原味桂花糕,看著付銀朱奇怪的臉色,反而覺得自己賺到了。

他給她倒上茶水。

“太幹了。”付銀朱喝過一口點評道,“味道挺有趣的。”

“還以為你咽不下呢,原來是慢慢品嘗呀。”陸星熾繼續給付銀朱添茶水。

付銀朱突然說起:“我聽小唐唐說……她的消息也不是很準……當魔尊其實沒什麽權?”

陸星熾把茶壺放在付銀朱那側。

付銀朱見杯子空空,她自己拎起來添水。

“我表達不佳,讓你誤會了,”付銀朱趕緊解釋,“沒有權,也沒什麽事咯?要不要來京兆的抽票活動?”

“請我去玩呀?”

“不想來嗎?……你在幻境之前去過了。”

“不是這個原因,”陸星熾見付銀朱猛灌三杯茶水,不得不把壺拿遠一點,讓她歇著一點,“當時我不懂,現在發現是楚焰那家夥在釣著我上島,我不會再上當了……雖然也無濟於補,讓他難堪一時是一時……”

“果然楚焰說的神秘人是你。他為了讓你抽中票,費了好大工夫……”

“你這時為他說話?”陸星熾語氣嚴肅。

“我當時懷疑過他,谷禾禾和你覺得他值得信任。不是怨你,但他沒那麽壞……”

陸星熾扭過頭去,不願意搭腔。

“他沒有幫纏月建仙魔橋。”

陸星熾重新看向付銀朱:“纏月沒能建成仙魔橋。”

“這一切是角宿星君和房宿星君的計劃,”付銀朱擡眼望向他,“楚焰沒給纏月做幫手,也沒有完全聽從角宿星君的安排……”

陸星熾身子向前傾,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手托下巴看著她。

“所以……事情並沒有已成定局。”

雖然她想不明白陸星熾為何不同以往——

之前他在重重幻境對傳送陣的事窮追不舍,如今狀態一定是有除仙魔橋以外的苦衷。

“所以……?”陸星熾難得見付銀朱那麽自信,便好奇起來。

岳家茶館說書結束之後,陸星熾對新人無甚建議,決定再給他們一月的機會。

他急著根據付銀朱的策劃,和她一道,先去魏淮竹的住所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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