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幻境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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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重幻境47
寡宗成立之初，加上掌門獨孤午，島上只有四個人。
掌門讓他們三個弟子好好想一想來寡宗修煉的科目。楚焰沒有太多想法，照著茶宗的安排改一改，把末位淘汰的規則舍掉，就是尋常東海仙門弟子的日課。
付銀朱只想去掉降妖除魔任務，她想多在寡島上待著。
楚焰明白茶宗的經歷令她畏懼，但谷禾禾無條件支持付銀朱的提議，最終二比一，楚焰聽從了她們的選擇。
討論許久，付銀朱和楚焰仍是否掉一樣又一樣自己不願做的。
只有谷禾禾第一個發現他們喜歡和擅長之處，並成功說服掌門“寡宗的要義正是和而不同”。
雖然獨孤午後來和楚焰講過，他當時只是看上谷禾禾的專長——
她意外地擅長種田和畜牧，甚至還會設計房子。
但楚焰卻忘不掉她樂觀積極另辟蹊徑的優點。
尚在茶宗，楚焰為小妖奇怪來信弄得越來越迷茫。他本來想養好身子，在茶宗偷學技藝，把藏書閣關於陣法和妖魔橋的東西都背下來，然後回去幫元師父覆仇。
他見小妖的來信，越發覺得妖族自有可憐之處。大妖有禍害人間的本事，小妖手無寸鐵卻被牽連，棲息的地盤越來越少。
小妖之所以為妖，也不過是生在靈力充沛的地方罷了。
楚焰越發同情他們，越發覺得元師父的覆仇，太過偏激。
給他寄信溝通的小妖，也想利用妖魔橋。
因為在魔界也有和一樣的可憐的人，他們想聯合在一起，為自己爭取一片安逸的天空。
楚焰做不了什麽。
在茶宗身份下，在元師父的養育下，他都不能站在未曾謀面的小妖那一方。
楚焰曾和谷禾禾聊過，他說妖族不善兵器，所以機關陣法很容易困住妖族。
那時候谷禾禾總要從陸國買東西帶到寡島，其他弟子煩了，便和楚焰一同抓了幾只鳥妖來幫忙。
谷禾禾不願意，她寧可以後少買幾次。
她的理由，對楚焰也很是新奇——
機關陣法，不應該該去害別的生靈。
她說自己不用靈力，而是靠機關工具才在東海謀得一席之地。
盡管那些工具，一直都是付銀朱幫她來做。
楚焰後來在劍閣能做出很多精妙的東西，谷禾禾拒絕讓他幫忙。
——沒辦法，谷禾禾只是拿付銀朱當幌子，所有東西都是系統積分換來的。
楚焰對谷禾禾刮目相看。
他沒對她講過，只是從劍閣裏出來，會先想著去見她。
大事小事，新的決定，總要先和谷禾禾知會一聲。
這次來，他也是如此。
倘若還在谷家鬼市那天，谷禾禾興許會嫉妒他先去見陶裏音。
但她如今什麽都不在乎了。
谷禾禾調侃他，請他拿本子素材來做補償。
楚焰爽快答應，但又補充道：“銀朱師妹已經寫過大綱，你這不是折騰她嗎？”
谷禾禾蠻不講理：“她精益求精……銀朱姐姐，是不是呀？緣仙鎮的時候那麽不樂意，現在罰三倍，你接下去哪兒？帶上我們。”
“有些危險……”
付銀朱插話：“那不去了，講三件事，可以嗎？”
“當然可以。”楚焰今日格外配合。
付銀朱拿不準，找谷禾禾用清意咒確認一番。
她們要提尖銳的問題——
陶裏音和元坐言之間發生何事？
楚焰一楞，簡短回答她們：“陶裏音以死相逼，想找讓元師父和我去找他弟弟。這個嘛……幽谷苑有奇蠱玉中乙玊，你們可否知道？陶中聲把玉中乙玊隨手給了他人，陶裏音多半是和他吵了一架，氣走他了。”
谷禾禾對答案有點失望：“那和大師兄你也沒多大關系呀。”
“但我不得不幫她。”
陶裏音和楚焰的從權蠱可有解法？
楚焰沈默不語，之後含含糊糊：“我不太清楚。血契難解。非我倆之力能為。不過，母蠱和子蠱當中，母蠱可以獨活……”
谷禾禾一臉擔心：“那陶裏音這一遭，豈不是拿你的姓名威脅……”
“我是母蠱，”楚焰解釋道，“方才聽銀朱師妹一講，以為你們明白了。當時我幾乎命不久矣，陶裏音啊，她用血契，可以減緩我靈力衰竭，我才得以撐到加入茶宗……說真的，我也不欠她的，她當時殊死一搏，我若成了，她即可成為苗疆靈力數一數二的人，如今我在東海修行的靈力，如數分給她了，苗疆禁術消耗如此之大，她在陰陽門都敢隨便用了……這些能拿去寫本子嗎？你們想好了啊，我再回答一題。”
付銀朱只是想證明自己之前所寫大綱的猜測。
幻境之前，她以為陶裏音是愛楚焰才用情蠱。此番采風，她猜測陶裏音和楚焰不得不接觸，才會動情。結果，她從口中聽到他們之間，純粹的利益關系。
楚焰見付銀朱嘴角向下，陷入思考，突然笑了一下。
他問：“怎麽？拿不定主意？其實你的大綱，和實情沒太大的差池。”
付銀朱擡眼看他。
“陶裏音她一個人沒法活著……嗯……沒有加入寡宗的天資啊。她之前把心思都放在陶中聲身上，但是她又不太接受陶中聲去武道會，後來便常和我談心……”楚焰嘆了口氣，“事到如今，她還是更在乎她親弟弟。不過，我聽說陶中聲不太信她。”
付銀朱眼睛睜大。
楚焰趕忙補充：“聽說而已。他們的矛盾，我並不知情。這算上一個問題，你還有一次機會。”
付銀朱還想追問，但是她有跟同人本取材完全無關的事格外在意。
楚焰之前試作的武器，除了送給寡宗弟子裝飾之用，其他的是……
收起來了嗎？
送給別人了嗎？
付銀朱十分猶豫，但她念著機會難得，脫口而出：“給貓妖用在千貍節了嗎？”
“是。”
谷禾禾求楚焰說詳細一點。
但楚焰避之不談：“你問是不是，我自然只能如實回答。你若問怎麽給貓妖，為何給貓妖，我和千貍節有和關系，我倒能多說兩句。好了，三件事，我都回答完了。”
付銀朱很是冷靜。
楚焰不說，陸星熾和白熒那邊也能從貓妖那邊打探出來些什麽。
倒是谷禾禾為他的狡猾而氣得跺腳。
楚焰不情不願，但只有一絲，他簡單一提他和貓妖相識的契機。
付銀朱一聽，果然是貓妖召集小妖並派去茶島。
貓妖的計劃本是派小妖進入鎖妖塔，但多虧了楚焰和他們通信，鎖妖塔才能平安無事。
谷禾禾聽完甚是感動：“茶宗也真是的，你明明保護了鎖妖塔更多妖族，何必為你一時失手而攆你離開呢。”
“規矩如此。”楚焰早已釋懷。
付銀朱也很是欣慰：“要不然怎麽有我們大師兄呢？掌門沒遇到你，也會再京兆借酒消愁到不知何日。”
楚焰辭別之後，谷禾禾沒了收拾行李的心情。
她見付銀朱強迫癥一般地非要把小零碎裝進匣子裏才罷手，一直在她耳邊念叨不停。
她嫌棄地看向付銀朱：“你之前還懷疑我們大師兄的人品啊？”
“什麽時候？”
“去曉暮寨時呀，你在客棧裏猜來猜去的，”谷禾禾看付銀朱忙忙叨叨自己也過意不去，之後打開箱子整理，給小匣子騰出地方，“楚焰，他是為茶宗的安寧，才和妖族聯系的呀。他也是為了保護同門，不得不殺妖呀，他……”
付銀朱聽她數著楚焰做的一件一件好事，只好承認：“是我那日一時糊塗。我冤枉他了。”
谷禾禾心滿意足。
“你早上說要封心鎖愛，”付銀朱追問道，“現在又怎麽回事？”
“請勿懷疑，我說到做到！”谷禾禾站起來，雙手叉腰，氣勢洶洶，“我只是為了公道，為了大師兄在寡宗的地位，為了寡宗秩序的安定，多關心一點……哎，你不要把那一提點心拆開呀，我要都送給大師兄的。”
付銀朱好不容易解開綁點心的繩子。她雙手一甩，並不配合谷禾禾的要求：“你回去拿盤裝再送給他。”
“你說得也是。這紙包得太簡陋了。”谷禾禾接過小刀，“我自己來拆，我看這紙上的劃痕，我好心疼。”
付銀朱雙手背到身後：“那麽我不給點心單薄的外衣雪上加霜了。”
“你休息一會兒吧。”谷禾禾揮手請她從圓凳上起來，“天黑前，你還能再理理你收的信呢。”
付銀朱面對那一沓子信，心思卻越飄越遠——
陸星熾到底還能不能來消息呀。
當時若在客棧同他一起等幾日就好了。
客棧老板讓夥計們請來小童父母，小童父母神經兮兮，要求陸星熾付誤事的錢。
陸星熾沒辦法，猜想是客棧夥計多嘴，說了客棧的誤工費是自己墊的，他們才如此要求。
白熒想攔著。
但是那名小童倒先開口勸他父母。
他們一家的生計，因為谷家家主的詛咒，一直很困難。
種地遇洪澇，養魚遇毒瘴，村鎮往來做生意，遇到谷家惹了官府，限制村民們出行。
曉暮寨的詛咒真的有那麽強大嗎？
陸星熾很是懷疑，但他認栽了，出錢給了那家人。
他只求對小孩子好一點。
客棧老板也心生憐憫，說願意跟他們做點交易。
那家人很是感激，還答應陸星熾之後每年寫信報告小童的情況。
“免了。”陸星熾尷尬一笑，“我送你們返鄉，他安全回家，我就放心了。”
白熒想就此和陸星熾作別。
但他聽到這家人所住的村子，正是纏月傳送陣的一處。
他起了好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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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銀朱只想去掉降妖除魔任務，她想多在寡島上待著。
楚焰明白茶宗的經歷令她畏懼，但谷禾禾無條件支持付銀朱的提議，最終二比一，楚焰聽從了她們的選擇。
討論許久，付銀朱和楚焰仍是否掉一樣又一樣自己不願做的。
只有谷禾禾第一個發現他們喜歡和擅長之處，並成功說服掌門“寡宗的要義正是和而不同”。
雖然獨孤午後來和楚焰講過，他當時只是看上谷禾禾的專長——
她意外地擅長種田和畜牧，甚至還會設計房子。
但楚焰卻忘不掉她樂觀積極另辟蹊徑的優點。
尚在茶宗，楚焰為小妖奇怪來信弄得越來越迷茫。他本來想養好身子，在茶宗偷學技藝，把藏書閣關於陣法和妖魔橋的東西都背下來，然後回去幫元師父覆仇。
他見小妖的來信，越發覺得妖族自有可憐之處。大妖有禍害人間的本事，小妖手無寸鐵卻被牽連，棲息的地盤越來越少。
小妖之所以為妖，也不過是生在靈力充沛的地方罷了。
楚焰越發同情他們，越發覺得元師父的覆仇，太過偏激。
給他寄信溝通的小妖，也想利用妖魔橋。
因為在魔界也有和一樣的可憐的人，他們想聯合在一起，為自己爭取一片安逸的天空。
楚焰做不了什麽。
在茶宗身份下，在元師父的養育下，他都不能站在未曾謀面的小妖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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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谷禾禾總要從陸國買東西帶到寡島，其他弟子煩了，便和楚焰一同抓了幾只鳥妖來幫忙。
谷禾禾不願意，她寧可以後少買幾次。
她的理由，對楚焰也很是新奇——
機關陣法，不應該該去害別的生靈。
她說自己不用靈力，而是靠機關工具才在東海謀得一席之地。
盡管那些工具，一直都是付銀朱幫她來做。
楚焰後來在劍閣能做出很多精妙的東西，谷禾禾拒絕讓他幫忙。
——沒辦法，谷禾禾只是拿付銀朱當幌子，所有東西都是系統積分換來的。
楚焰對谷禾禾刮目相看。
他沒對她講過，只是從劍閣裏出來，會先想著去見她。
大事小事，新的決定，總要先和谷禾禾知會一聲。
這次來，他也是如此。
倘若還在谷家鬼市那天，谷禾禾興許會嫉妒他先去見陶裏音。
但她如今什麽都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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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楚焰今日格外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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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得不幫她。”
陶裏音和楚焰的從權蠱可有解法？
楚焰沈默不語，之後含含糊糊：“我不太清楚。血契難解。非我倆之力能為。不過，母蠱和子蠱當中，母蠱可以獨活……”
谷禾禾一臉擔心：“那陶裏音這一遭，豈不是拿你的姓名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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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之前，她以為陶裏音是愛楚焰才用情蠱。此番采風，她猜測陶裏音和楚焰不得不接觸，才會動情。結果，她從口中聽到他們之間，純粹的利益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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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來了嗎？
送給別人了嗎？
付銀朱十分猶豫，但她念著機會難得，脫口而出：“給貓妖用在千貍節了嗎？”
“是。”
谷禾禾求楚焰說詳細一點。
但楚焰避之不談：“你問是不是，我自然只能如實回答。你若問怎麽給貓妖，為何給貓妖，我和千貍節有和關系，我倒能多說兩句。好了，三件事，我都回答完了。”
付銀朱很是冷靜。
楚焰不說，陸星熾和白熒那邊也能從貓妖那邊打探出來些什麽。
倒是谷禾禾為他的狡猾而氣得跺腳。
楚焰不情不願，但只有一絲，他簡單一提他和貓妖相識的契機。
付銀朱一聽，果然是貓妖召集小妖並派去茶島。
貓妖的計劃本是派小妖進入鎖妖塔，但多虧了楚焰和他們通信，鎖妖塔才能平安無事。
谷禾禾聽完甚是感動：“茶宗也真是的，你明明保護了鎖妖塔更多妖族，何必為你一時失手而攆你離開呢。”
“規矩如此。”楚焰早已釋懷。
付銀朱也很是欣慰：“要不然怎麽有我們大師兄呢？掌門沒遇到你，也會再京兆借酒消愁到不知何日。”
楚焰辭別之後，谷禾禾沒了收拾行李的心情。
她見付銀朱強迫癥一般地非要把小零碎裝進匣子裏才罷手，一直在她耳邊念叨不停。
她嫌棄地看向付銀朱：“你之前還懷疑我們大師兄的人品啊？”
“什麽時候？”
“去曉暮寨時呀，你在客棧裏猜來猜去的，”谷禾禾看付銀朱忙忙叨叨自己也過意不去，之後打開箱子整理，給小匣子騰出地方，“楚焰，他是為茶宗的安寧，才和妖族聯系的呀。他也是為了保護同門，不得不殺妖呀，他……”
付銀朱聽她數著楚焰做的一件一件好事，只好承認：“是我那日一時糊塗。我冤枉他了。”
谷禾禾心滿意足。
“你早上說要封心鎖愛，”付銀朱追問道，“現在又怎麽回事？”
“請勿懷疑，我說到做到！”谷禾禾站起來，雙手叉腰，氣勢洶洶，“我只是為了公道，為了大師兄在寡宗的地位，為了寡宗秩序的安定，多關心一點……哎，你不要把那一提點心拆開呀，我要都送給大師兄的。”
付銀朱好不容易解開綁點心的繩子。她雙手一甩，並不配合谷禾禾的要求：“你回去拿盤裝再送給他。”
“你說得也是。這紙包得太簡陋了。”谷禾禾接過小刀，“我自己來拆，我看這紙上的劃痕，我好心疼。”
付銀朱雙手背到身後：“那麽我不給點心單薄的外衣雪上加霜了。”
“你休息一會兒吧。”谷禾禾揮手請她從圓凳上起來，“天黑前，你還能再理理你收的信呢。”
付銀朱面對那一沓子信，心思卻越飄越遠——
陸星熾到底還能不能來消息呀。
當時若在客棧同他一起等幾日就好了。
客棧老板讓夥計們請來小童父母，小童父母神經兮兮，要求陸星熾付誤事的錢。
陸星熾沒辦法，猜想是客棧夥計多嘴，說了客棧的誤工費是自己墊的，他們才如此要求。
白熒想攔著。
但是那名小童倒先開口勸他父母。
他們一家的生計，因為谷家家主的詛咒，一直很困難。
種地遇洪澇，養魚遇毒瘴，村鎮往來做生意，遇到谷家惹了官府，限制村民們出行。
曉暮寨的詛咒真的有那麽強大嗎？
陸星熾很是懷疑，但他認栽了，出錢給了那家人。
他只求對小孩子好一點。
客棧老板也心生憐憫，說願意跟他們做點交易。
那家人很是感激，還答應陸星熾之後每年寫信報告小童的情況。
“免了。”陸星熾尷尬一笑，“我送你們返鄉，他安全回家，我就放心了。”
白熒想就此和陸星熾作別。
但他聽到這家人所住的村子，正是纏月傳送陣的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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