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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重幻境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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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重幻境27

“那到底怎麽回事嘛!”谷禾禾惱羞成怒,“僅我一人像個傻瓜被騙得團團轉。”

陸星熾一頭霧水。

付銀朱趕緊安慰她。

谷禾禾恨自己離妖魔兩界的紛擾越來越近。

本來耘魄陣封住她的靈力和記憶,為了保護她,而眼下,拋去那些過去,她也一步一步陷入其中。

這少不了——

“銀朱知道香囊配的藥丸是萬蠱煉成,自然是曉暮寨之物,卻口口聲聲說不知道香囊的咒人的用途,”谷禾禾氣急敗壞,“還有你……若不是我演得好,你有何種辦法進囚禁聖女的單間啊,花盆架子都搜了一遍,幔帳……我親眼見你們動過……都瞞著我……”

“沒有,真的沒有,谷禾禾,我真的不知道。”付銀朱拍拍她的後背。

陸星熾目光偏到了地臺的貂皮披風上。

“怨我們有何用,”他打開疊好的披風,再擡眼看谷禾禾失控的表情,“元師父之後的事,牽扯不到你身上。妖魔兩界的糾紛,哪怕三界大亂……我管不了那麽寬,至少兩方護你這邊吧?”

谷禾禾內心防備的外殼碎裂開來。

她卻不太適應……非要揪著一個碎片再紮自己一下:“那魔界呢?”

“冷靜點兒啦,”付銀朱摁住她,“他的意思就是魔界不害你呀。”

谷禾禾撅著嘴,忍著不要欣慰一笑:“算你知恩圖報。”

陸星熾見她火氣小了,也放松下來。

他思考了一下:“曉暮寨的聖女曾囚禁在谷家暗牢?她還會幫谷家家主咒人嗎?元師父的未來……肯定另有可能。”

谷禾禾擺手:“不。銀朱,你跟他講講……”

付銀朱整理思路:“緣仙鎮傳送陣的妖風元坐言和陶中聲先後都搞過,星軼爐也能釋放妖力邪得很,再加上蠱蟲王、鎖住靈力的耘魄陣、蝕骨陣……他們會的這些……花招,都用在妖魔橋的傳送陣上……妖魔兩界任何一方想要一探對方的用意,就會中了他的連環套。深究下去,就都是曉暮寨的錯……曉暮寨聖女會是頭一個想除掉元坐言的人。”

“她知道嗎?”陸星熾問道。

谷禾禾一楞。

她反問陸星熾,才發現陸星熾不知道苗疆聖女的身份。

眾所周知,苗疆聖女裹披風蒙面紗,沒人見過她的真身。

陸星熾聽過傳言,曉暮寨的聖女永生永世。

谷禾禾見他真摯的眼神,沒想到他真的信以為真。

“上一個人沒了,”谷禾禾無言以對,“換人好幾年了,現在的是……陶裏音。”

陸星熾眉頭一皺。

“這不是下一個本子的炮灰真身嗎?”

付銀朱點頭。

谷禾禾補充道:“還記得雙活結界嗎?陶裏音被陶中聲誤傷……運氣不太好的倒黴蛋。”

陸星熾腦海突然閃過一個畫面,白熒在鬼市上抓到陶裏音和陶中聲,陶中聲把壞事都甩到陶裏音身上。

纏月出主意拿情蠱給白熒時,也是為了栽贓到她身上。

怪可憐的。

等陸星熾回過神來,他見谷禾禾的目光緊盯著他不放。

谷禾禾一字一頓:“你可曾想過用化名跟在他們身邊?”

“沒有。”

“以後呢?”谷禾禾又問。

“你這可問住我了,”陸星熾覺得莫名其妙,“以後說不清啊?我為何要這麽做?”

谷禾禾拉了一下付銀朱。

付銀朱重新整理她和谷禾禾先前的討論結果:“陶中聲覆仇心重。仙妖橋、妖魔橋、仙魔橋……元師父死後,當然也可能是假死……陶中聲為了覆仇,占用了這三組傳送陣……你為了阻止他,於是……”

“我想阻止他。”陸星熾肯定了付銀朱的一半猜測,“我卻無從得知陶中聲能走這三橋。”

進入幻境之前,誰會發現他們的蹤跡呢。

付銀朱低頭:“也是。來不及了。”

“什麽來不及了?”谷禾禾受不了付銀朱拐彎抹角,“所以,你沒有除了元坐言的心?”

陸星熾嘆了口氣。

他可算明白眼前這兩姑娘兜圈子問來問去是為何。

“元坐言的消失,與我無關。”陸星熾很是無奈,“說不準啊,他身邊有個陶裏音,黴運一來擋也擋不住,跟著遭遇不幸了呢?”

付銀朱看著谷禾禾:“這個合理。”

谷禾禾詫異:“連陶裏音也……?我生命裏好不容易有個熟人……”

她倒吸一口涼氣。

“陶中聲在魔界通緝令上,陶裏音早晚逃不掉……”陸星熾補充道,“我沒興趣,白熒可不一定……”

“誰?”谷禾禾立馬問道。

付銀朱趕緊幫陸星熾轉移話題:“那我的新大綱,思路已經很清晰了,我給你講哦……首先,我們的大師兄,啊不,就是楚焰,還在茶宗的時候,內心負罪感很重,覺得自己只是東海的過客,深知要做的並非善事,不想牽連身邊任何人……你好好聽哦……”

谷禾禾被她繞了進去。

陶裏音用蠱救楚焰,暫且就當是“情蠱”,她沒多久就後悔了。楚焰每次殺妖,情蠱都有所動,陶裏音便過去找他。

一來二去,陶裏音發現楚焰很是特別。

付銀朱停頓了一下:“就是楚焰講的那些小事,不給讀者劇透了。”

元坐言讓楚焰去東海療養,但是卻遲遲未等到他歸來。元坐言便驅使陶中聲在谷家設下天羅地網結界,楚焰心念他和谷家往事,便趕來救了谷家。

元坐言覺得陶中聲辦事不力,萬蠱而成的藥也煉成了,陶中聲沒了用處,卻怕他走漏風聲,想在谷家山莊解決掉他。那個中途叛變的大徒弟,更是不能多留。

付銀朱吸了一口氣:“陶中聲是陶裏音的親弟弟,楚焰是她用情蠱之後愛上的人,於是……她在曉暮寨詛咒元坐言,但她運氣不好,結果同歸於盡了。”

“中途叛變的大徒弟?”谷禾禾問她,“你覺得楚焰和他們斷了關系?”

“嗯,從此之後就是個好人了。”付銀朱眼神明亮又單純,“你不相信我們大師兄嗎?”

谷禾禾抿著嘴搖頭。

付銀朱微微慌亂:“我以為你不想我毀了大師兄的名聲。”

“這倒也是,”谷禾禾眼睛一轉,“何苦改大綱呢?既然不實事求是的話……”

“有不有趣呀?”

“原來的宣傳語‘人魔本殊途,全靠用情蠱’,還能用嗎?”谷禾禾反問她。

付銀朱思考了一下:“好啦,好啦,我再考慮一下。”

陸星熾想多留付銀朱片刻,但又改了主意——

和她們倆熟悉之後,谷禾禾也少了掩飾。付銀朱其實從不掩飾,只是鮮少提及……她們對很多事情的認知,遠遠超出東海仙門弟子的能力。

雖然三句話離不開楚焰……陸星熾見過谷禾禾對楚焰的眼神,但付銀朱了解得比他還要細致……為何如此?為何連谷禾禾都可以接納楚焰不做善事,付銀朱也不願面對呢?

陸星熾等到谷家家主派人接他們上馬車,也沒猜出前因後果。

——也是他不願意面對糟糕的可能。

谷家家主怕陸星熾跑了,讓付銀朱施了仙術封了簾子。

他卻信不過付銀朱,每半個時辰就讓大家檢查一番。

他心裏沒底。

前所未有的不安。

他和元坐言約定好,三天前來谷家山莊做客。

然而他失約了。

聯絡不到他不說,曉暮寨那邊也沒有音信。

再加上,他聽聞谷禾禾神神秘秘去了書畫室,又意外得知她遠房的小姨家裏藏著曉暮寨聖女的貂皮披風。

明明都燒掉了啊。

他記得清清楚楚。他想問責當時的仆人,但那幾個人……好巧不巧的,在幽谷苑出事那天死於蝕骨陣。

谷家家主有時候在想,元坐言師父帶著苗疆聖女正在趕路來谷家。

他讓馬車時不時停下來,看看路過的車隊,有沒有自己相熟的人。

他盼著這兩天兩夜的路,能在留宿的客棧遇到他們。

這樣他就可以得意地拿出香囊給元坐言一看。

眼下,詛咒誰都不重要了。

谷家家主只想元坐言不要再這樣不能赴約了。

他叫眾人停下。

他拎著食盒來到谷禾禾的那一輛前。

“大寶貝兒啊,”谷家家主叫她下車,“再往前走,進了苗疆,害不害怕呀?先吃一些點心,壓壓驚。”

谷禾禾不知所措。

她身旁睡得正香的付銀朱,一下子醒來了。

谷禾禾瞥了一眼滿眼期待的付銀朱,便走下馬車。

“給我吃的,不用嚇唬我呀。”她嬌滴滴地接過食盒。

谷家家主讓她趕緊打開看看:“她們說你不好好吃飯……在東海才待幾年呀,家裏的飯都吃不慣啦?這是你以前愛吃的。”

“哦?酥點呀?不甜的我都能吃。”谷禾禾謹慎地先給谷家家主餵了一塊。他吃得很開心,谷禾禾還是擔心。

她把兩層食盒裏各挑了幾個分給其他人。留了一點,要拿回去坐著吃。

谷家家主想和她聊一聊。

他只好長話短說:“其實讓你從耘魄陣恢覆靈力,另有其法。大寶兒呀,你恢覆靈力後再去,豈不更好?”

谷禾禾關切地說:“找回‘王中之王’要緊吶。我沒靈力幾年了,過得也挺好的。”

“我們現在也沒走多遠,調頭回去來得及。”

“不用家主勞心了。”谷禾禾又餵了他一塊。

谷家家主沒辦法。

他本就是隨便試試看。

——把選擇交給別人,心裏能少幾分不安。

谷禾禾回到馬車上,付銀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才幾分鐘呀,你睡著了?”谷禾禾端著食盒在她眼前晃。

付銀朱掃了一眼空了大半的食盒:“你是把甜的都挑走了嗎?”

“都是鹹點。”谷禾禾看付銀朱臉上瞬間失落,一臉嫌棄,“帶來的糖餅還不夠呀?點心要甜的?那我給阿蓮吃了……”

和她們同一馬車的小丫鬟很是期待。

“我吃。你來分。”付銀朱抓著她,“這會兒吃什麽點心呀?”

“你算是醒過來了。”

谷禾禾說完,把雙層食盒攤開,讓小丫鬟先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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