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幻境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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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重幻境21
谷家家主前往緣仙鎮，並不敢聲張。
他知道有人恨他，能引薦他去曉暮寨的人，或是先前咒他之人的盟友。
他不敢派人去探查元坐言的底細，以防打草驚蛇。
他便裝作為武道會切磋而來，與元坐言在山間小院一見。
谷家家主穿過院門，初次見面就撞見元坐言挑剔徒弟楚焰的劍法。
他不敢打擾，也不願意偷聽，但元坐言逼著楚焰大喊目標的聲音，不可避免地傳到他的耳朵。
“擾亂三界者，是妖！”
“擾亂三界者，該殺！”
……
前前後後十來句，元坐言反覆品讀這兩段。
谷家家主聽說過，緣仙鎮外這些奔著武道會去的人，常常會偷學妖術以求勝率。
他見元坐言這樣不同流合汙之人，心裏佩服之情油然而生。谷家家主終於同元坐言說上話，聽聞他擅長機關布陣，雖然家族早已沒落，但他仍不忘初心。
機關布陣啊。
谷家家主一聽，問了元坐言何許人也，立馬恍然大悟。
這可是東南有名的元氏一族的後人。元氏一族早前被妖族魅惑，家破人亡，谷家家主也明白他的恨意並非無中生有。
他遠眺練劍的楚焰，天資卓絕，不知是否師承過元師父的機關之術。
元師父瞧見谷家家主的目光，也自豪地誇起自己的徒弟。
谷家家主聽到楚焰兒時父母被狼妖所害，成為孤兒，之後便由元師父帶在身旁，情不自禁內心酸楚。
但谷家家主並不會聽個故事就會信任別人。
在請元坐言帶他去曉暮寨預言之前，他三次設套測試元坐言，沒想到全都通過了。甚至有一次需要楚焰落入險境，並拋棄一同前往的夥伴，元坐言雖面有難色但也答應下來。
楚焰對此不聞不問，辦事利落。
他帶出了谷家家主想要的東西，甚至也順利救出了一同前去的夥伴。
——谷家家主對他刮目相看。
雖然元坐言後來跟他提到，楚焰之所以那麽順利，其實利用了妖族。
元坐言可容不得這種事情。
谷家家主好心調解：“利用何嘗不是另一種謀害。”
楚焰終究是認錯了。
元坐言不再追究責任。
他們一行人去往曉暮寨的那天，只有谷家家主陷在人與妖族的緣分裏。
谷家家主現在想來，那日在曉暮寨聖壇聽到的預言，或許是一種應驗。
曉暮寨聖女通過聖壇感知到他的寶貝女兒谷荇的婚事——
“有。請你放心。”
“此人氣度不凡，溫文爾雅，與令嫒年齡相當。”
“特點嘛……博愛眾生，與萬物通靈，邪魅不侵。”
谷家家主一聽，挺好啊。
他想再了解具體一點。
曉暮寨聖女本是不會再透露的。但這是近十年首次有人找她感應姻緣，她很是上心，尤其是谷家家主不信茶宗的姻緣物，她更是開心得不得了。
曉暮寨聖女預知出此人的來歷和生計：“與妖為伍，與妖相應。”
谷家家主和元坐言兩人，一聽到“妖”字就不樂意了。
楚焰在一旁分析一番，他們三人確定此人是妖族一員。
元坐言聽過太多不願接受的預言，他提議谷家家主這就請聖女下咒。
谷家家主覺得過分了。
這一聽就是元坐言的私心。
谷家家主同元坐言作別。
他回到家中，問谷荇自己的想法。盡管她描述帶著天真，但谷家家主一聽就確定曉暮寨預言真的很準。
谷荇想去各地月老廟轉一轉，她特地強調了幾處她聽起來有趣的。
這幾處正是曉暮寨聖女預言裏提到游歷之處。
谷家家主不準她去，先把幽谷苑的花磚挑好再說。
但花磚砸了谷荇的腳。
腿腳不便，不便出遠門。谷荇也沒興趣動身了。
然而谷家家主聽到他的仇家在曉暮寨下咒說過此事。
他堅信谷荇受傷，即使是小傷，也是仇家所害。
谷家家主又找上元坐言，元坐言幫忙揪出來這個下小小惡咒的仇人，並引著他再次來到曉暮寨。
“你不咒別人，別人也會咒你，”元坐言當時如是說，“更何況妖魅本就擅此。”
谷家家主答應了。
先除姻緣之人身邊的妖族，再咒他游歷逢劫，並不忘咒他親緣有難。
“這都是為了谷荇好。”
谷家家主回家路上就在心裏默念。
他心裏不安。
他也無從知道遠方的人有沒有遇到劫難。
後來他在鎮上閑逛，聽到小姑娘都在討論各地的月老廟，他恍然之間，覺得那人的游歷之處，其實尋常得不行。
——曉暮寨聖女的預言不一定靈。
那日花磚砸到谷荇，是拿磚的下人手不穩，而他摔東西掉東西是常有的事。
——詛咒也不一定靈。
谷家家主想明白了，他重新過上往常的生活。
他曾有一陣特別討厭鬼市上賣姻緣物，他不再插手限制。他以前見到曉暮寨的香囊會特地一看，他也不再和客人解釋香囊的真假。
——防騙，還得靠他們自己。
良心上過不過得去另說，谷家家主的腰包是越來越鼓。
直到谷荇真的遇上妖族，非要和裏面的一個人在一起。
谷家家主在谷荇前故作鎮定，私下立馬千裏傳書盛請元坐言。
元坐言一聽是修成人形的千年妖精，馬不停蹄帶著徒弟楚焰趕過來。
他有點失望。
谷荇看上的男子，只是親近妖族的場師。
那人兒時跟隨父母給大戶人家做園藝，如今在自家田裏養花種樹。
土狗也養，兔子也養。
碰上道行不深的小妖，也順便照顧。
——養一只還是養一家子，對他都不是負擔。
谷荇知道父親反對，畢竟她算是養尊處優，怎麽能和這種鄉野客在一起呢。
她主動和谷家家主求情。
谷家家主聽一條否一條，還帶她去之前心心念念的月老廟。
谷荇早就失了求姻緣的心情。
求與不求，她都只想和場師在一起。
谷家家主一言不發，和元坐言謀劃拆毀姻緣的法子。
他不惜啟用蝕骨陣想讓場師葬身於此。
可是布陣很費工夫。
元坐言一人忙來忙去。
谷家家主納悶，他為何不讓楚焰來做。
但元坐言沒有解釋。
楚焰只是元坐言擅於劍法的工具罷了。
徒弟，也不意味著傾囊相授。
能幫師父分擔一些，已是極好的。
谷家家主見楚焰除了陣法什麽都會，他也沒法再催。
陣法終究沒能趕上谷荇和對方私奔的速度。
谷家家主聽到谷荇不測的消息，一聽說了谷禾禾。
他突然發現曉暮寨聖女的詛咒顯靈了。
——不過，遲了幾年。
谷家家主在元坐言的慫恿下，再次去曉暮寨詛咒。
但曉暮寨聖女只願幫他預言谷禾禾的行蹤。
為了谷禾禾，谷家家主想方設法。
擺脫之前的詛咒也好，讓谷禾禾遠離收養她的花妖一族也好。
元坐言在谷家家主的左右，鞍前馬後。
谷禾禾也因此在回歸谷家之後失蹤了一陣，元坐言的徒弟楚焰也遭遇不幸。
谷禾禾和楚焰一同回到谷家。
谷家家主萬萬想不到這兩個令人憂心到斷腸的人會突然出現。
那時谷禾禾帶著重傷的楚焰，邊上跟著身著曉暮寨服飾的陶裏音。
元坐言和谷家家主不放棄這個天降福星，求著陶裏音讓他們去聖壇。
陶裏音哪兒會答應。她連谷禾禾都討厭得很，一看谷家家主把自己視為谷禾禾的友人，更是覺得上上下下都蠢。
然而沒過幾天，谷家家主發現陶裏音態度變了。
他覺得陶裏音看上了自家的寶庫，正在和谷禾禾套近乎，打算借著救人的名頭，套一些他家的珍寶。
谷家家主沒那麽好算計。
然而，元坐言為楚焰的尋醫問藥計劃，所費的財物，比陶裏音的提議還要離譜。
谷家家主後知後覺，元坐言心機深重陽奉陰違，才導致谷禾禾失蹤。
谷家家主誰也沒給。
他反而擔心谷禾禾跟著陶裏音和楚焰相處久了，會學壞。
谷家家主打算親自解決谷禾禾的耘魄陣。
他和谷禾禾相處久了，便覺得她沒有以前天真單純。
抑或是谷家家主疑心太重。
他擔心谷禾禾和花妖走得過近，洗劫自己收藏的珍寶。
他夜裏也會噩夢驚醒，夢到元坐言和他建陣法時迫害的小妖們找上門來。
谷家家主想了很多法子，也見了很多新的人。
他小心試探谷禾禾對妖族的態度，見她覺得人與妖都是生老病死的生靈，便下定決心，首要之事是防範覆仇的妖族。
彼時，他見過一夥象妖。
象妖足夠幫他抵抗那些花木成精的妖族。
若想請象妖幫忙，他得答應象妖的冥婚請求。
谷家家主想起谷荇，他不打算問谷禾禾的想法，直接同意了這門婚事。
他夜夜難寐。
但谷禾禾很是體貼，熬藥煮粥，帶著他在院子裏散步，希望谷家家主早一點好起來。
谷禾禾對婚事也不在乎。
反正之後還是住在偏院嘛，雖然只是山莊的一角，可遠比平民家大太多。
“十個我在裏面，都顯得冷清，多個人住，挺好。”谷禾禾當時如此回覆。
這樣的話，令谷家家主心痛。
他覺得谷禾禾少了些靈氣，蔫巴巴的，和她院子裏的植物一樣，透著枯敗。
谷家家主心裏盼著谷禾禾能突然站在他面前說推掉婚事，盼著他她留下一封信離家出走，盼著她成親當日逃婚離開……
——這倒是真的成真了。
谷家家主最近見谷禾禾從東海寡島歸來，活潑機靈，反而特別欣慰。
有時候，得謝謝曉暮寨聖女。
沒有預言和詛咒幹涉的命運，有驚也有喜。
可眼下，曉暮寨一行，真的不好嗎？
付銀朱見谷禾禾脫不開身，只好自己一個人前去柴房一看。
她費了半天勁，護衛才準她進去收拾餐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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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裝作為武道會切磋而來，與元坐言在山間小院一見。
谷家家主穿過院門，初次見面就撞見元坐言挑剔徒弟楚焰的劍法。
他不敢打擾，也不願意偷聽，但元坐言逼著楚焰大喊目標的聲音，不可避免地傳到他的耳朵。
“擾亂三界者，是妖！”
“擾亂三界者，該殺！”
……
前前後後十來句，元坐言反覆品讀這兩段。
谷家家主聽說過，緣仙鎮外這些奔著武道會去的人，常常會偷學妖術以求勝率。
他見元坐言這樣不同流合汙之人，心裏佩服之情油然而生。谷家家主終於同元坐言說上話，聽聞他擅長機關布陣，雖然家族早已沒落，但他仍不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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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東南有名的元氏一族的後人。元氏一族早前被妖族魅惑，家破人亡，谷家家主也明白他的恨意並非無中生有。
他遠眺練劍的楚焰，天資卓絕，不知是否師承過元師父的機關之術。
元師父瞧見谷家家主的目光，也自豪地誇起自己的徒弟。
谷家家主聽到楚焰兒時父母被狼妖所害，成為孤兒，之後便由元師父帶在身旁，情不自禁內心酸楚。
但谷家家主並不會聽個故事就會信任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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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焰對此不聞不問，辦事利落。
他帶出了谷家家主想要的東西，甚至也順利救出了一同前去的夥伴。
——谷家家主對他刮目相看。
雖然元坐言後來跟他提到，楚焰之所以那麽順利，其實利用了妖族。
元坐言可容不得這種事情。
谷家家主好心調解：“利用何嘗不是另一種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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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家家主現在想來，那日在曉暮寨聖壇聽到的預言，或許是一種應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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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請你放心。”
“此人氣度不凡，溫文爾雅，與令嫒年齡相當。”
“特點嘛……博愛眾生，與萬物通靈，邪魅不侵。”
谷家家主一聽，挺好啊。
他想再了解具體一點。
曉暮寨聖女本是不會再透露的。但這是近十年首次有人找她感應姻緣，她很是上心，尤其是谷家家主不信茶宗的姻緣物，她更是開心得不得了。
曉暮寨聖女預知出此人的來歷和生計：“與妖為伍，與妖相應。”
谷家家主和元坐言兩人，一聽到“妖”字就不樂意了。
楚焰在一旁分析一番，他們三人確定此人是妖族一員。
元坐言聽過太多不願接受的預言，他提議谷家家主這就請聖女下咒。
谷家家主覺得過分了。
這一聽就是元坐言的私心。
谷家家主同元坐言作別。
他回到家中，問谷荇自己的想法。盡管她描述帶著天真，但谷家家主一聽就確定曉暮寨預言真的很準。
谷荇想去各地月老廟轉一轉，她特地強調了幾處她聽起來有趣的。
這幾處正是曉暮寨聖女預言裏提到游歷之處。
谷家家主不準她去，先把幽谷苑的花磚挑好再說。
但花磚砸了谷荇的腳。
腿腳不便，不便出遠門。谷荇也沒興趣動身了。
然而谷家家主聽到他的仇家在曉暮寨下咒說過此事。
他堅信谷荇受傷，即使是小傷，也是仇家所害。
谷家家主又找上元坐言，元坐言幫忙揪出來這個下小小惡咒的仇人，並引著他再次來到曉暮寨。
“你不咒別人，別人也會咒你，”元坐言當時如是說，“更何況妖魅本就擅此。”
谷家家主答應了。
先除姻緣之人身邊的妖族，再咒他游歷逢劫，並不忘咒他親緣有難。
“這都是為了谷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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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無從知道遠方的人有沒有遇到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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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谷荇真的遇上妖族，非要和裏面的一個人在一起。
谷家家主在谷荇前故作鎮定，私下立馬千裏傳書盛請元坐言。
元坐言一聽是修成人形的千年妖精，馬不停蹄帶著徒弟楚焰趕過來。
他有點失望。
谷荇看上的男子，只是親近妖族的場師。
那人兒時跟隨父母給大戶人家做園藝，如今在自家田裏養花種樹。
土狗也養，兔子也養。
碰上道行不深的小妖，也順便照顧。
——養一只還是養一家子，對他都不是負擔。
谷荇知道父親反對，畢竟她算是養尊處優，怎麽能和這種鄉野客在一起呢。
她主動和谷家家主求情。
谷家家主聽一條否一條，還帶她去之前心心念念的月老廟。
谷荇早就失了求姻緣的心情。
求與不求，她都只想和場師在一起。
谷家家主一言不發，和元坐言謀劃拆毀姻緣的法子。
他不惜啟用蝕骨陣想讓場師葬身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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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家家主納悶，他為何不讓楚焰來做。
但元坐言沒有解釋。
楚焰只是元坐言擅於劍法的工具罷了。
徒弟，也不意味著傾囊相授。
能幫師父分擔一些，已是極好的。
谷家家主見楚焰除了陣法什麽都會，他也沒法再催。
陣法終究沒能趕上谷荇和對方私奔的速度。
谷家家主聽到谷荇不測的消息，一聽說了谷禾禾。
他突然發現曉暮寨聖女的詛咒顯靈了。
——不過，遲了幾年。
谷家家主在元坐言的慫恿下，再次去曉暮寨詛咒。
但曉暮寨聖女只願幫他預言谷禾禾的行蹤。
為了谷禾禾，谷家家主想方設法。
擺脫之前的詛咒也好，讓谷禾禾遠離收養她的花妖一族也好。
元坐言在谷家家主的左右，鞍前馬後。
谷禾禾也因此在回歸谷家之後失蹤了一陣，元坐言的徒弟楚焰也遭遇不幸。
谷禾禾和楚焰一同回到谷家。
谷家家主萬萬想不到這兩個令人憂心到斷腸的人會突然出現。
那時谷禾禾帶著重傷的楚焰，邊上跟著身著曉暮寨服飾的陶裏音。
元坐言和谷家家主不放棄這個天降福星，求著陶裏音讓他們去聖壇。
陶裏音哪兒會答應。她連谷禾禾都討厭得很，一看谷家家主把自己視為谷禾禾的友人，更是覺得上上下下都蠢。
然而沒過幾天，谷家家主發現陶裏音態度變了。
他覺得陶裏音看上了自家的寶庫，正在和谷禾禾套近乎，打算借著救人的名頭，套一些他家的珍寶。
谷家家主沒那麽好算計。
然而，元坐言為楚焰的尋醫問藥計劃，所費的財物，比陶裏音的提議還要離譜。
谷家家主後知後覺，元坐言心機深重陽奉陰違，才導致谷禾禾失蹤。
谷家家主誰也沒給。
他反而擔心谷禾禾跟著陶裏音和楚焰相處久了，會學壞。
谷家家主打算親自解決谷禾禾的耘魄陣。
他和谷禾禾相處久了，便覺得她沒有以前天真單純。
抑或是谷家家主疑心太重。
他擔心谷禾禾和花妖走得過近，洗劫自己收藏的珍寶。
他夜裏也會噩夢驚醒，夢到元坐言和他建陣法時迫害的小妖們找上門來。
谷家家主想了很多法子，也見了很多新的人。
他小心試探谷禾禾對妖族的態度，見她覺得人與妖都是生老病死的生靈，便下定決心，首要之事是防範覆仇的妖族。
彼時，他見過一夥象妖。
象妖足夠幫他抵抗那些花木成精的妖族。
若想請象妖幫忙，他得答應象妖的冥婚請求。
谷家家主想起谷荇，他不打算問谷禾禾的想法，直接同意了這門婚事。
他夜夜難寐。
但谷禾禾很是體貼，熬藥煮粥，帶著他在院子裏散步，希望谷家家主早一點好起來。
谷禾禾對婚事也不在乎。
反正之後還是住在偏院嘛，雖然只是山莊的一角，可遠比平民家大太多。
“十個我在裏面，都顯得冷清，多個人住，挺好。”谷禾禾當時如此回覆。
這樣的話，令谷家家主心痛。
他覺得谷禾禾少了些靈氣，蔫巴巴的，和她院子裏的植物一樣，透著枯敗。
谷家家主心裏盼著谷禾禾能突然站在他面前說推掉婚事，盼著他她留下一封信離家出走，盼著她成親當日逃婚離開……
——這倒是真的成真了。
谷家家主最近見谷禾禾從東海寡島歸來，活潑機靈，反而特別欣慰。
有時候，得謝謝曉暮寨聖女。
沒有預言和詛咒幹涉的命運，有驚也有喜。
可眼下，曉暮寨一行，真的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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