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張少楠隨即給馮德祥打，剛接通，那邊的馮德祥就說：“張總，怎麽著，到了美國那麽遠，還記得我啊。”

“廢話，你化成灰我都記得你，不過我打電話給你不是拉家常，而有事和你商量。”

“你說。”

“白荷，你當時怎麽說的？送給我對吧？天啊，我發現你說話不算數，你近來沒有少去騷擾她吧？”

“這個，張總，我們當時沒有達成協議吧？你沒有給我我需要的。”

“那你現在什麽意思？”

馮德祥說：“沒什麽意思，白荷那些生意，當時我幫了很大忙，可以說如果沒有我就沒有白荷的今天，現在她過的非常好，我則有點缺錢，去向她借點也是天經地義的，張總你連這個都管嗎？”

“廢話，你把她送給我，你說我管不管？”其實說這話有點別扭，白荷是個人，不是一件貨物，“何況，白荷和我有合作關系，你也和我有合作關系，當我拜托你了，別搞那麽多事行嗎？你想借多少？”

馮德祥笑著說：“不多，一千萬。”

“操，一千萬還不多？你當白荷小金庫嗎？給你一千萬，她就不用活了……”

馮德祥無賴起來：“這個我管不著，反正按照當時我出的力，借我一千萬，一點都不過份。”

“不說借，一次性給，五百萬，要就要，不要就拉倒。”

“張總，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張少楠說：“別裝了，開價一千萬，你就算著我會砍價，你說的借也是沒有還的，我們都坦誠點，說清楚就完了，這件小事。”

“好吧，五百萬，我保證以後不找她的麻煩，行了吧？”

張少楠劈啪掛斷電話，感覺被馮德祥耍了，馮德祥就是故意去煩著白荷的，目的就是要錢，什麽要繼續一起，那肯定是假的，好馬不吃回頭草，像馮德祥那樣的官員缺情婦嗎？

第二天下午兩點半，張少楠和冷面菩薩、林鳳陽坐上了飛往格拉斯哥的飛機。

飛機裏，冷面菩薩對張少楠說：“蒙羅的狀況好像不太好，他們那邊要亂，我派人去調查，回來就告訴我這樣的結果。蒙羅沒有兒子，如果他有些什麽意外，會非常麻煩，所以，張少楠，菲爾公主才是我們的保障。”

張少楠楞了一下：“什麽意思？蒙羅難道會傳位給菲爾公主？”

冷面菩薩露出一個假笑：“我做了調查，蒙巴頓家族不是我們想象那樣的，一樣有許多爭權奪利，一個弄不好我們就會卷進去。蒙羅去中國出了事，雖然中的毒不是很深，但那種毒性多強，你不是不知道。而站在蒙羅的立場，就算很嚴重，都不會對外界說。因為那樣對誰都不利，我怕的是，一些他們家族裏面的小人會拿這件事故意刁難。”

張少楠無語了，天啊，如果是那樣，合作到底是好是壞？國內有麻煩就算了，到了外國還一樣，還活個毛啊？

冷面菩薩繼續說：“我總是覺得，當時蒙羅答應我的條件不是全部看在錢份上，他們夠有錢了！”

“或許吧，見了蒙羅才知道，現在先不說這些，反正我們不要卷入他們的鬥爭中就可以了，這是底線。”

“不卷入。”冷面菩薩苦笑，“恐怕很難，要麽你就祈禱蒙羅沒有事，要麽你就得幫菲爾公主忙，否則，如果蒙羅有事，掌權的不是菲爾公主，結果是……我們無法在蘇格蘭立足，到時候別說生意，連人身安全都無法保障。可是，按照當時的協議，也無法不做這個生意，我這麽說吧，我們有點自投羅網的意味。”

張少楠更無語了，他沒有很認真去調查過蒙巴頓家族內部的事情，覺得沒有必要，有蒙羅就行了，對蒙羅而已，又不是對著整個家族。

現在聽冷面菩薩一說，心裏未免有點不是滋味，當然情況未必就會那麽糟糕，只是冷面菩薩的猜測而已。但如果最終印證了冷面菩薩的猜測呢？最安全的做法是這個生意不做，不在蘇格蘭，那就不會有問題，可是正如冷面菩薩所說，可能嗎？

不過，一切還得見到蒙羅才知道，現在談也是白談，所以張少楠說：“不說了，見到蒙羅才商量。”

“好吧，你睡覺吧，我看看雜志。”

張少楠哦了聲，把座椅放低，閉上眼睛。

其實張少楠那裏能睡得著，腦子在思考著蒙羅怎麽說，怎麽做，又些什麽其它要求。還有菲爾公主，天啊，如果蒙巴頓由菲爾公主掌權，那不丟死人？就菲爾公主那樣的智商，她及格嗎？完全不及格，但菲爾公主掌權無疑對張少楠最有利。

五個多小時後，張少楠和冷面菩薩、林鳳陽到了格拉斯哥的機場，那時候是夜晚，菲爾公主和兩個保鏢到機場接。

上了車，張少楠隨即問菲爾公主：“菲爾，你叔叔怎麽樣？”

菲爾公主嘆了口氣說：“沒有想象中好，你等下見到就知道，我在這裏也說不清楚。”

菲爾公主很少嘆氣的，認識她那麽久，前前後後，張少楠就見過兩次，都是很糟糕的情況，現在她嘆氣，可想而知情況多不好：“菲爾，別太擔心。”

冷面菩薩說：“菲爾，我們會幫忙的，任何事情。”

菲爾公主點頭：“謝謝你們。”

車子往郊區開，但去的目的地卻不是張少楠之前去過那個特大的莊園，而是另一個古堡式的建築，守衛非常森嚴，經過三道關卡才進到大樓前面。

面對這樣的守衛，張少楠當然明白，恐怕是被冷面菩薩說對了……

下了車，菲爾公主帶著張少楠和冷面菩薩走進一個大廳，安排他們坐好，然後轉上二層，整整十幾分鐘才下來，走到張少楠面前說：“張，我叔叔讓你上去，冷小姐和你的保鏢需要留在這裏。”

看了冷面菩薩一眼，張少楠跟菲爾公主上了二層，轉了幾道走廊，然後下樓，再上樓，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剛剛菲爾公主去那麽長時間才回來，天啊，這山路十八彎的，蒙羅住的也太隱秘了吧？

終於，菲爾公主停了下來，在一個不起眼的小房間門前，她開打門，對張少楠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懷著忐忑的心情，張少楠走了進門，發現那不是一個房間，而是一個套間，他進的是大廳，蒙羅就坐在客廳的沙發裏閉目養神，傍邊有個壁爐，裏面火苗湧動，發出劈啪劈啪的聲音，整個場面詭異的很。

張少楠坐到蒙羅的對面，沒有開口，在等待著蒙羅開口，蒙羅卻不著急，別說開口，開眼都不開，就那麽坐著一動不動，過了有十分鐘才說：“張，你覺得這個房子怎麽樣？”

張少楠沒想到蒙羅一開口就扯不著邊際的話，所以楞了下才回答說：“還可以吧，這樣的建築中國沒有，很結實，古色古香。”

“這是蒙巴頓家族第一代人住的地方，好幾百年了，我們是大家族，一直以來都是，第一代家長是個很會打天下的人，他讓我們的家族得到貴族頭銜。”蒙羅終於肯睜開眼睛，他的眼神，給張少楠的感覺，那是一種極度疲憊的狀態，“張，這幾百年過來，我們家族發生了許多大事，其中一次內亂幾乎就是致命的打擊，失去許多人才，家族沒落了，用了一百年時間才重振雄風。”

雖然不知道蒙羅為什麽說這些？張少楠還是很認真在聽，因為像蒙羅這樣的人，說什麽都有目的，越是大人物越是時間寶貴，指望他們跟你瞎扯，那幾乎不可能。

蒙羅繼續說：“我們家族這幾百年間產生過七十個家長，我是第七十個，沒有出色的地方，犯錯……暫時還不知道有沒有。或許有，因為我準備打破傳統，找個女人當家長，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張少楠心底升起一股寒冷，真被冷面菩薩猜中了：“為什麽要告訴我？”

蒙羅笑了笑：“因為我們是朋友，朋友應該相互幫忙，對嗎？”

“你希望，我幫什麽忙？”

“很簡單，我們的合作，我希望不成功。”

張少楠更心寒了，不成功，那他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蒙巴頓家族的其它成員要吃了他，張少楠知道，但不能說破：“我不明白，為什麽要這樣呢？”

蒙羅很坦誠：“張，我想引出我的敵人，我必須開一個缺口給他們進來，我去中國，結果灰溜溜回來，為了菲爾，我還和你們合作，家族裏的其它成員很大意見了，如果生意再失敗……”

“那我就掛了，對吧？”

“不不不，生意失敗，那些一直想反對我的人會站出來用他們的方法登上家長座位，那是不可能的，每一代家長都是選出來的，不是誰的拳頭大就能當家長，但現在有些成員越來越不老實，我必須鏟除這些成員，否則我會睡不著，也會威脅到下一代家長。”

“不對啊，是選出來的，可是，你怎麽就可以安排菲爾呢？”

“我們是大家族，許多成員，但那些都不是核心家族，他們沒有資格競選，明白嗎？總之，我有辦法，但我必須先鏟除那些不聽話的成員，他們翅膀太硬，我不喜歡這樣，因為如果我不鏟除，不出兩代，核心家族就完全沒有了權力，沒有正統的承繼，蒙巴頓就要走向沒落的道路。”

張少楠沈默，不知道說什麽，這些事情聽來就已經夠覆雜，還讓他去做，而且冒那麽大危險。當然，張少楠很佩服冷面菩薩，又猜對了，蒙羅之所以當初肯合作，並不是單純為了錢，是一早算計好一切，他需要外來力量挑起戰爭，把潛伏在身邊的敵人全部引出來幹掉。

“我還是覺得我會掛掉，這是你們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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