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說：“張少楠，既然你那麽說了，談吧，你是黑社會嗎？是大哥嗎？做了多少壞事？”

張少楠忍不住笑了，這就是調查小組的頭頭？有這麽白癡問問題的嗎？亂了方寸了？

看張少楠不說話，楊若冷笑道：“不敢說了吧？不敢說，還談什麽？”

張少楠笑了笑：“有什麽不敢？激將法嗎？好，那說吧，在這地方說了又如何？你是大官對吧？你看你現在的處境跟我這個黑社會一樣，是的，我是黑社會，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做的好事比你們這些自喻為好人的人做的更多。”

楊若說：“我沒有做過壞事，都按規矩辦事。”

“哈哈，我信你嗎？你當官的。”

“你對官員有偏見。”

“那是因為你們這麽官員對我們先有偏見，你們是一個職業，我們也是一個職業，各施其職，我沒有做壞事。拿你現在查我來說，你不覺得矛盾嗎？少了做我們這種職業的不行，但你們又陰招出盡給我們找茬。”

“我是兵，你是賊。”

張少楠搖頭：“此言差矣，都是賊，你們是更無恥的家賊，如果說到危害性，誰更大？我們做這個職業，沒做什麽壞事，黃賭毒沒有碰，都做正經生意。我還不犯人，都是自保才出手，你可以去查。我們就一年賺點點錢，你看你們這些所謂的官員多少私逃的？你有空你去查查吧，盯著我們這些小底層做什麽？”

楊若有點無言以對。

張少楠繼續說：“所以，楊小姐，我想和你做個交易，你要政績，我們可以互相幫忙，你好，我也好，如何？”

楊若想了想說：“我是兵，你是賊，兵無法和賊做交易。”

“又繞回來了，什麽兵？你們是賊，拿找免死金牌的大賊，其實一樣的，你無法否認這個事情。當然，或許你是鳳毛麟角好的那一個，我只是想說，你是鳳毛麟角好的一個都不肯放過我們，壞的更不用說，你把別人逼上絕路，別人也不會讓你好過，這就是亂的根本，懂嗎？”

“張少楠，你不去做傳銷真是浪費，口才這麽好。”

“我實話實說而已，況且我說了，我不做壞事，正當生意都能賺錢，何必做壞事？你可以去查查我的公司。扯遠了，說回來，這裏沒有第三個人，我們能不能找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出來處理這次的問題？你能交差，我不惹麻煩。”

楊若說：“能出去再說吧！”

“你答應了就能出去，救你之前我給手下人打過電話，說過大概的位置。而且，我身上有追蹤器，只要啟動，他們就能找到我。”看楊若不是很相信的樣子，張少楠繼續說，“我的脖子，項鏈，吊墜裏按鈕，只要按一下，我的手下就知道我的具體位置。”

“你那麽多廢話，你不按？”楊若有點惱火。

“我無所謂，外面不都亂嗎？我和你在這兒更安全，外面打著我旗號幹壞事的就會無所遁形了。雖然，我不知道綁架我們的是什麽人，但如果知道我的身份，我敢肯定他們不敢殺我，因為殺了我就不打自招了，留著我頂罪多好，反正你看見的都是嫁禍。”張少楠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當然，我安全而已，你就不一定了，殺了你嫁禍給我這招非常好使，換了你是他們你都會使。至少，嗯，會像剛剛那樣……把你扒了，他們都是流氓。”

聽張少楠那麽說，楊若未免有點驚慌。

“我不是嚇唬你，剛剛你已經親眼見識過，你還是黑社會問題專家，他們的手段你絕對清楚。如果，剛剛不是我忽然闖進來，你大概已經失身，呵呵，你結婚了吧？對得起你老公麽？說起來，你還得謝謝我。現在，要說的我已經說完，你自己選擇吧！”說完，張少楠閉上眼睛。

以下就看楊若的選擇了，如果肯合作，張少楠就按追蹤器，虎子給這個東西太好用了，剛好可以用在與楊若的交易裏，如果能完成這個交易，許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可是，張少楠逐漸失望了，楊若不為所動，一聲不吭。

一個小時過去。

兩個小時過去。

天黑了，洞裏漆黑一片，楊若肚子嘰咕起來，她餓了，張少楠說：“楊小姐，你還沒有想清楚嗎？”

楊若說：“不用想，我是下來查案的。”

“你還可以查，你回去得交差吧？你查不到我，如果我們對抗，你交不了差，信嗎？”

“呵，或許吧！”

“隨便你，反正我不害怕你查，或許我會有所損失，但我必然沒事，因為如果我有事，只會令這個城市繼續亂下去，亂的無法收拾，我看不見，我管不著。”張少楠笑了笑，繼續說，“最後一句，不是朋友就是敵人，現在能不能離開，不知道，就算最後你能平安走出去，我會給你找麻煩，你查半年你都查不到，你知道，我能做到。”

沈默，直到十分鐘後，手電筒的光芒照進來，然後兩個男人走進來，其中一個拿著手電筒照著，另一個檢查捆綁張少楠和楊若手手腳腳的繩子，看牢固不牢固，檢查完之後，準備離開，張少楠說：“兄弟，有水沒有？都那麽久了，水都沒有一口。”

拿手電筒那家夥照著張少楠的臉說：“還想喝水？”

張少楠說：“錯，除了水，我還想要面包。”

“沒有。”

他們出去了，洞裏恢覆了平靜……

又過去半小時，楊若忽然說：“是馮德祥找我到看守所談的，誰最不想我去？”

原來是馮德祥，張少楠非常吃驚，在裏面還能打電話，有路子啊。

想了想，張少楠說：“從牌面來看，是我，不過，不是我，如果是我，我會專業些，至少不會用繩子綁你，而是用透明膠，我手下也沒那麽流氓，而且我不會不給你吃喝。其實，你應該反過來想想，馮德祥找你去，難道不是引你一個人出去然後綁架你嫁禍給我嗎？這樣，你跑出去以後就會非常恨我，馮德祥再用些謊話蒙騙你，你就能把我滅了！”

“他說掌握著你的許多犯罪證據。”

“楊小姐，我真不知道你怎麽當上這個大官的。”張少楠猜她是官二代，就那智商，這麽明顯的嫁禍都看不出來，還專家，“你和我在這兒浪費時間，外面都不知道亂成什麽樣子，我做正當生意，我不希望亂，我們目標一致，不對嗎？為何不能各取所需？”

“賀斌呢？賀斌是我的同學。”

張少楠有點理解了，難怪她那麽上心，原來是這樣一回事：“好吧，我和你說實話，賀斌的死與我無關，不是我殺的，更不是我手下殺的，是我的仇人殺了嫁禍給我，如果有半句謊話，我不得好死。你別給我添麻煩，我從多方面幫助你，這對你來說，查出真相不是很好嗎？別的話你就別說了，除了合作。”

楊若不說話。

張少楠也不說話了，跟這個女人真難交流，說來說去都繞回起點。

時間一分分過去，外面有動靜，有說話聲音，在談論楊若，什麽等他們大哥回來再審，審完後就可以上之類。張少楠心裏暗暗偷笑，因為楊若能聽見這些話，如果還不肯合作，那只能自己承受後果了……

張少楠舒了口氣，耐心等待著。

過去十分鐘，楊若忍不住了：“張少楠，你按一下追蹤器要死嗎？”

張少楠反問：“不用死，但我為什麽要按？讓你出去給我找麻煩嗎？反正他們殺了你，又不用我負責任，反而間接幫我幹掉一個大敵，我巴不得呢！呵呵，除非我們不是敵人，而是盟友，然而，是嗎？”

“你見死不救。”

“笑話，你不是覺得我是個壞人嗎？我為何要救？壞人只會害人，不會救人。”

“你是好人了，行嗎？”

張少楠笑了，從心底發出的笑容：“那麽，你還給我這個好人添麻煩嗎？”

“出去再說。”

“我看你還沒有想清楚，隨便你，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等。”張少楠很邪惡地吹起了口哨，他知道，他已經占據了主動，楊若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熬不了多久……

楊若咬著牙說：“我沒有時間。”

“沒有時間你就別要求那麽多，而是要認清楚自己的位置，我讓你別找我麻煩而已，你又不是不能交差，至於嗎？我過不好，你一樣過不好，何必這樣？大家好不是很美滿？識時務者為俊傑，好好想想吧！”

楊若用很郁悶的語調道：“好吧，我手下留情。”

“此話當真？不反悔？”

“反悔，我就不得好死。”

張少楠舒了口氣，終於搞定這個女人：“好，你過來。”

楊若不解：“幹什麽？”

“我手手腳腳都綁著，你指望我用什麽去按追蹤器？”

“我的手手腳腳不一樣嗎？”

張少楠故意露出邪惡的笑容：“你可以用你性感的嘴巴，嗯，你的牙齒，趕緊，因為如果我的手下來遲了，呵，最終結果……你自己應該能想到吧？我倒是不介意看現場直播，我又不吃虧……”

楊若狠狠的瞪著張少楠，但偏偏對這個流氓無可奈何。

猶豫了幾秒，楊若往張少楠身邊靠，四周是漆黑的，她用了五分鐘才調整好方位，蹲著，用牙齒咬張少楠胸前的項鏈，先把項鏈從衣服裏拉出來，再找按鈕，很小一個，很不方便，加上氣氛有點暧昧，靠的又近，她有點慌亂，所以弄了十幾分鐘才成功，追蹤器起了效果。

楊若說：“張少楠，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要說出去。”

“看你的表現了，如果找我麻煩，我還會添油加醋弄的你身敗名裂。”

楊若哼了一聲。

往下的時間，他們沒有再說話，各自在焦急等待著。

悲劇的是，在虎子到來之前，那些綁架他們的家夥忽然走進來三個，要拖楊若到外面，張少楠隨即罵起來：“操，你們算男人嗎？對一個女人下手，有種沖老子來，告訴老子名字，敢嗎？”

那些家夥沒有理會張少楠，徑直把楊若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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