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素凝是怎麽回事？”冷面菩薩發現自己的聲音很幹，她仍然無法接受，案件裏慘死的居然是自己的爸爸？

“當時蘇素凝一歲多，被蘇老頭綁架了，要挾你爸把地賣給他。你爸本來打算賣了，只可惜那時候不單單只有蘇老頭一股勢力，還有另一股勢力從中攪局。一切說起來很覆雜，總之另一股勢力抓了你媽，那時候你媽正懷著你，你爸找人送你媽去雲南一個朋友家裏避難，在途中被抓了！”

冷面菩薩聽著，看著龍銘天。

“你爸面臨人生最困難的選擇，到底救一個還是救兩個？最後他選擇救兩個，不過最終都沒救到，因為蘇老頭知道了，兩股勢力火拼起來，你媽趁機逃了出去，後來就沒有了消息。直到生下了你，遺憾的是生下你沒多久之後你媽就死了，死之前她把自己所有積蓄拿出來托一個人把你帶回去給你爸，可惜那時候你爸也已經死了，蘇老頭把他活埋了，那個人只有把你扔到孤兒院。人我已經找到，你要是覺得有需要，你可以親自見一見，問一問。”

“幾經周折，沙場那塊地最終還是到了蘇老頭手裏。現在那塊地在蘇素凝的名下，連蘇素凝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你爸死後蘇老頭收留了蘇素凝，其實蘇老頭沒那麽好，只是當時沒辦法，他老婆發現了他的事情，把蘇素凝抱給了他父母，他父母堅決要把蘇素凝留下，因為他們死過一個女兒，正是蘇老頭自己害死的，他過去過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其實真正救蘇素凝的人是蘇老頭的老婆，知道這個事情的人並不多，我爸就是其中一個，他們都抓住了對方的秘密。還有，蘇素凝的真實年齡是假的，她要小一歲多，蘇素凝出生那年蘇老頭的父母不能有孩子，他們剛回來，之前幾年他們在偏遠山區任教，說的是在偏遠山區生的，所以要虛報年齡。”

冷面菩薩一句話也沒說，她感到難以接受。

冷面菩薩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家的孩子，這麽多年過去她甚至不去想，完全沒有了感覺，以為自己就是個孤兒了，永遠的孤兒。

現在突然間有人告訴她，她是誰家的孩子，而且還有一段那麽悲慘的故事，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感覺，想哭，哭不出來，想笑，更笑不出來，憋著，忍著，特別特別難受。

“蘇老頭是你家的仇人，蘇素凝捐腎給你的時候蘇老頭已經發現，他查過，他也知道我在查，我和他暗鬥著，他知道如果讓我查到我肯定會告訴你，所以想盡辦法阻止我，不過最後都沒成功。”

“這麽多年相處下來，其實蘇老頭已經把蘇素凝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他不想失去這樣一個妹妹。唯一辦法是殺了你以絕後患，但你不是一個小人物，而且與他身邊的人存在千絲萬縷的關系，不能輕易殺，不能隨便殺。他只能趕你出國，趕你出國，神不知鬼不覺把你殺掉。今天的三個人，殺你的三個人正是他派來的，我得到消息以後悄悄跑了過來，還好剛剛趕得及。”

冷面菩薩還是不說話。

她在想，龍銘天說的是不是真的？蘇老頭要殺自己？可是那三個人已經被龍銘天滅了口，這是巧合？還是龍銘天故意的？把那三個人殺了好死無對證？

“要說的我說完了，你自己靜一靜吧，想清楚以後來找我，你應該知道我住什麽地方。”說完，龍銘天掏出一百歐元放在桌子上面，轉身離開了咖啡屋。

冷面菩薩在咖啡屋裏坐了整整三個小時，最先喝咖啡，後來喝起了紅酒。

她在思考。

龍銘天的話漏洞百出，他到底有何居心？他和蘇老頭對立，他想弄死蘇老頭這不是什麽秘密。他找到自己，把調查回來的事情告訴自己，說沒有目的肯定很假。

到底是什麽目的？說的是真是假？如果自己真的和蘇素凝是親姐妹，為什麽做手術的時候醫生不說？配對的時候應該能研究出來。

醫生當時說的是剛好有那麽巧，莫非是蘇老頭收買了醫生？大概只有這個可能，蘇老頭知道，他當時就不同意蘇素凝做這個手術，蘇素凝堅持他才沒辦法。

蘇老頭未免對蘇素凝太好了，冷面菩薩覺得不對勁，不符合情理，至少龍銘天說的不全。

她決定自己去查一下！

回到家裏，冷面菩薩給歐陽靜兒打了一個電話，讓歐陽靜兒幫忙去查，查當年的案件，查那塊地，查所有她覺得有疑點的地方。溫州那邊那家醫院也要去查，看看她自己是不是真的和蘇素凝是親姐妹。

天亮以後，冷面菩薩啟程去英國伯明翰，她要去問問龍銘天的張大年，問清楚當時的來龍去脈。

用了半天時間，冷面菩薩在龍銘天張大年那裏得到的答案是，龍銘天說的都是真話，蘇素凝和蘇老頭的確不是親兄妹。

冷面菩薩不得不接受了，尤其是兩天之後，當歐陽靜兒把調查結果告訴她。歐陽靜兒的調查結果與龍銘天說的一樣，當年的事情是肯定存在的，而冷面菩薩和蘇素凝，真的是親姐妹。

冷面菩薩無法接受，蘇素凝居然是她親姐姐，蘇家居然是她家的仇家。

怎麽辦？

冷面菩薩覺得很煩躁，覺得自己的生活徹徹底底亂了，本來就已經夠亂，現在再出個這樣的事情，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她考慮了一天，這一天她沒出門，沒有吃喝。

最後，冷面菩薩決定去找龍銘天，她知道龍銘天在什麽地方，在一個酒店，他每次到法國都會住這個酒店。

龍銘天說：“你來的很巧，我下午就要回去了！”

“龍銘天，我們開門見山吧，我們都知道對方底細，你裝我也裝就沒什麽意思了！”冷面菩薩盡量說的很輕松，盡量表現的很輕松。龍銘天是個危險人物，和他打交道必須要小心翼翼，否則會被他吃到死死的。

“你還是那樣。”龍銘天笑了笑，“我需要盟友，我一直不願意和你成為敵人，你雖然沒有蘇老頭那樣的實力，但我仍然要覺得你比蘇老頭危險許多。”

冷面菩薩沒說話，對於這樣的恭維，龍銘天的恭維，她呲之以鼻。

“我們各取所需，我要把蘇老頭趕絕，這事情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我們合作，這個目標不難完成。你和他們那邊的人關系很覆雜，我也不怕承認，和你合作比和任何人合作都要好，所以我需要你。”

“反過來你同樣需要我，如果沒有我，先不說你要不要報仇，要不要替你爸討回一個公道，你連中國都回不去。至於蘇素凝的問題，無論蘇家養了她多少年，對她有多麽的好，給她多少東西，蘇家始終都是她的仇人，殺父仇人，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的事實，你不接受也得接受。而且你們站在你們慘死的父母的立場想想，認賊作父，讓他們知道他們能瞑目嗎？”“夠了，你說夠沒有？”冷面菩薩火了起來，“我自己知道，我不用你說的那麽清楚。”

龍銘天沈默，他沒想到冷面菩薩忽然那麽兇，不過他心裏非常高興，冷面菩薩如此反應，證明自己說的話達到了預期效果。

平靜過後，冷面菩薩思考起來。

龍銘天說的是事實，沒有他，自己真的無法回到中國去，無法出現在那個城市。可是龍銘天太陰險，他這招會弄到蘇家雞犬不寧，還有蘇素凝的問題，她是比較無辜的，她什麽都不知道。

冷面菩薩在想，就算自己不答應，不要報仇，讓過去的都過去，龍銘天也肯定會想別的辦法對付蘇家，比如利用蘇素凝，如果讓蘇素凝知道了這一切，她會是什麽樣的一個反應？她肯定會來法國找自己吧？而蘇老頭又是什麽樣的一個反應？

這件事情太亂太覆雜了，她並沒有選擇，但是和龍銘天合作是危險的，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利用。

冷面菩薩很煩惱，合作也不行，不合作也不行。其實她不願意和龍銘天合作，要報仇她自己一個人可以完成，與龍銘天合作等於是助紂為虐。

而不合作，龍銘天會把一切告訴蘇素凝，那是冷面菩薩不願意看見的結果。龍銘天知道這一點，他就是在逼冷面菩薩合作，籌碼在他手裏，他趾高氣昂。

昨晚冷面菩薩認真考慮過，過去的慘劇雖然已經是過去，但的的確確是蘇老頭害到她家破人亡。

按理說她應該報仇雪恨，讓自己的父母得以安息。

問題是這個仇不容易報，太覆雜了，蘇素凝在蘇家，自己的親姐姐。還有張少楠，還有蘇決然、郭曉婷他們，莫非自己要與所有人翻臉？

她很猶豫，不知道怎麽辦，合作與不合作已經很難選擇，就算選擇了一個以後，接著而來的報仇與不報仇更難選擇。

老天爺有時候真的對冷面菩薩很殘忍，這麽好一個女人，老天爺要不斷給她出難題，給一些苦她受，真他媽瞎了眼。

龍銘天說：“我們合作，我不會傷害蘇素凝，否則我無法保證，因為我不會錯過任何打擊蘇老頭的機會。你不用急於做出選擇，我也不急。”

龍銘天知道冷面菩薩在考慮什麽，因為是他引導冷面菩薩往那方面考慮的。他確實是要利用冷面菩薩，他們那邊的關系很覆雜，如果冷面菩薩肯合作，能打擊到許多人，張少楠的生意很大一部份可以泡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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