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楠開著奧迪出門了，去冷面菩薩家，雖然知道冷面菩薩不在，張少楠就是很想去看一眼，看看他們當初一起生活的痕跡，也看看近來冷面菩薩的生活痕跡。

冷面菩薩並沒有換掉大門的密碼，從她的行為猜測，張少楠更確定她故意不理他的。

進了冷面菩薩房間，那個他們一起度過許多個快樂的日夜的房間，坐在床上，摸著那兩只熟識的枕頭，張少楠仿佛覺得冷面菩薩就睡在床上，她習慣的姿勢，只是她皺著眉頭，一直皺著，睡夢中都那麽煩惱。

打開電腦，登錄進去，看近期的文檔，看冷面菩薩做了什麽，可惜張少楠什麽都沒有發現，不過他忽然聽見客廳傳來關門聲音。然後冷面菩薩走進來，看見坐在電腦前面的他。

張少楠快一個月沒見到冷面菩薩了，她又瘦了，黑眼圈更黑了，一副疲憊不堪的狀態，與過去很精神的她簡直判若兩人。張少楠很心痛，他說過要讓她過的無憂無慮，白白胖胖，卻沒有做到。

冷面菩薩冷冷的口吻道：“你來幹什麽？偷竊商業機密？”

張少楠站了起來，走近冷面菩薩身邊，和她對視：“出事了對嗎？你不能應付了對嗎？”

“關你什麽事？”

“怎麽不關我事？我們分手了麽？”

“沒有嗎？”冷面菩薩笑了笑，“現在分吧，張少楠，我們分手。”

張少楠很平靜，因為知道冷面菩薩故意的：“你要嫁給龍銘天嗎？”

冷面菩薩不說話。

“我知道我問的是廢話，不過，我真的想你親口告訴我。”

“沒什麽好說的，我當初簽了協議，必須履行，就這麽簡單。”

“你那天故意趕我走是不是？”張少楠逼近一步，想碰冷面菩薩，無奈冷面菩薩躲開，往床邊走，他追過去說，“冷星蕊，為什麽我們要變成這樣？或許，你是對的，但是你問過我嗎？你知道我想要怎麽樣嗎？”

“你想怎麽樣與我無關，我那天並不是故意趕你走，而是真的趕你走，你去找別人吧，我不屬於你，你也不會只屬於我。”冷面菩薩猶豫了一下，下定決心一樣接著道，“我已經對你沒有任何感覺，我會忘記我們之間的過去，我連朋友都不想跟你做了，所以……請你離開，並且以後都不要再上來。”

“冷星蕊……”

“你是不是要我再趕你一遍？”冷面菩薩背對著張少楠，“我不想看見你。”

張少楠走過去，飛快從後抱住冷面菩薩，她非常用力睜開，然後舉起巴掌。雖然張少楠看見冷面菩薩在那一刻稍微猶豫了一秒，但最後冷面菩薩還是打了，同時說：“滾，立即。”

難受嗎？難受，但張少楠知道冷面菩薩是故意的，正因為知道，所以他才覺得折磨。

張少楠離開了，不得不離開，他開著車亂逛，天黑了才回家。

蘇決然和郭曉婷沒有回來，家裏只是馬寧燕姐妹，在做飯。

吃完飯張少楠立刻回了房間，在床上躺著給李昌打電話，聊了半個多小時。九點半出門去接蘇素凝，他應該去的，蘇素凝為了給他求平安符在峨眉山呆了三天，吃了三天齋，他不去接她還算人？

張少楠看見蘇素凝了，她背著一個小包從通道走出來，她的臉色明顯有點差，精神狀態也不太好。

“你怎麽在這裏？你出院了？”蘇素凝很驚訝。

“我……來接你。”

蘇素凝露出一個燦爛笑容，立刻脫下包包交給張少楠說：“我要回家，回我自己的家。”

張少楠把蘇素凝載回家，張少楠去過一次的那個她的家，那個不豪華，但裝飾擺設很協調的房子。剛到，蘇素凝就沖進了房間，抱出一堆衣服進浴室，一分鐘不夠，張少楠聽見浴室裏傳出動聽的流水聲。張少楠覺得奇怪，求平安符除了吃三天齋之外，是不是不允許洗澡？不是說沐浴齋戒嗎？

閑的無聊，張少楠在客廳亂逛，在書架裏，看見蘇素凝的相冊，厚厚一本，有在大山照的，也有在海邊照的，還有在街頭照的。可以看出來蘇素凝喜歡拍照，笑的很燦爛，還會做很多稀奇古怪的動作。不過看照片上面的時間，是好幾年前了，那時候的蘇素凝沒現在有氣質，但年輕許多。

張少楠想翻一張近期的，怎麽也翻不到，甚至近兩三年的都沒有一張。但看見一張蘇素凝小時候的，十歲左右，全家福，有蘇決然，蘇決然小時候賊賊的，蘇素凝則十來歲就能看出是個美女。

聽見流水聲停了，張少楠立刻坐回沙發，他坐下沒兩分鐘蘇素凝就出來了，圍著一條不太大的浴巾，露出雪白的大腿，還有雪白的雙肩，頭發掛著水珠，臉色緋紅，看的張少楠臉紅耳赤。而那條浴巾，怎麽看都覺得不夠牢固，有隨時掉下來的可能。

蘇素凝說：“悶嗎？我洗澡時間比較長。”

“還好。”

蘇素凝期待的看著張少楠：“餓死了，等下陪我出去吃宵夜好不好？”

張少楠點頭，蘇素凝餓三天了，他能說不好嗎？

蘇素凝進了房間，片刻，張少楠聽見房間傳出風筒聲，大概響了五分鐘才回歸平靜。再等了十多分鐘，蘇素凝走出來，她已經換好衣服，裙子，剛剛過膝蓋的裙子，白色，鞋子也是白色，上衣也是白色。張少楠有點看呆了，何瀟瀟穿白色是他見過最美、最好看的，而蘇素凝穿白色，比何瀟瀟有過之而無不及。

蘇素凝轉了個圈：“好看嗎？”

張少楠點頭，發現喉嚨有點幹……

“很久沒這樣穿過了！”蘇素凝走過去，她手裏拿著一個紅色的東西，走近，坐在張少楠傍邊，“把你的錢包拿出來。”

“什麽？”

蘇素凝沒回答，仍然對張少楠伸著手。

張少楠拿了，蘇素凝打開錢包，第一時間看見冷面菩薩的照片，她楞了下，很快又轉開了，把手裏那個紅色的東西放進夾層，同時嘴裏說：“這是一個平安符，很靈的，隨身攜帶，一生平平安安。”

張少楠心裏感動嗎？感動，因為平安符蘇素凝得之不易。

張少楠和蘇素凝出門了，蘇素凝說去粥城，剛去到坐下沒一分鐘，蘇素凝的手機響了，接完，蘇素凝對張少楠說：“吃不成了，要換個地方吃。”

是換了地方，而且換的還是一個張少楠不陌生的地方，蘇決然他家。

張少楠再次見到蘇妙忠，那個很威嚴的小老人，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恐怖，投在張少楠身上，張少楠不自覺冒汗。張少楠第一次見蘇妙忠就覺得那是他見過的氣勢最強悍的男人，當時沒想那麽多，此刻明白了，蘇妙忠身上的是梟雄的特質。蘇妙忠在喝粥，他有吃宵夜的習慣，當然林巧玲也是，她招呼張少楠坐下，還有蘇素凝，一人給他們盛了一碗小米粥。

吃粥期間蘇妙忠沒有說一句話，更沒有看張少楠一眼，不過吃完卻給張少楠丟下一句話，讓張少楠跟他到書房。張少楠看了一眼蘇素凝，發現蘇素凝裝作沒有看見，而是很起勁的和林巧玲談著一些瑣碎事，林巧玲問她幾天在峨眉山過的怎麽樣，身體怎麽樣之類。

張少楠很無奈，也有點尷尬，但不敢怠慢，立刻跟著蘇妙忠上了二樓。

蘇妙忠的書房張少楠進過一次，那次進去張少楠表現的比較平常，這次渾身都在冒冷汗，緊張非常，無論他怎麽努力，都無法在短時間內平靜。其實張少楠最容易平靜的方式是抽煙，可要敢抽才行，還好蘇妙忠也抽，他主動丟給坐在對面的張少楠一根細細的雪茄，還是剪開了的。

張少楠點燃雪茄，很濃的煙草味道，比平常抽的煙濃很多，抽不習慣，不過有效果，他很快平靜了！

“看不出來。”蘇妙忠開口說話了，他已經看了張少楠很久，目光與上一次一模一樣，仿佛能把人看透一樣，“看不出你好在什麽地方，蘇決然跟你成為最好的朋友，蘇素凝還看上你。”

“叔叔，你的疑問恕我無法回答，我也不知道，人合人緣吧！”

“人是什麽人？”

張少楠沒說話，問題太刁鉆，不答，好過答錯。

“你讓我非常為難。”蘇妙忠沒往下說，他吸了口煙，噴出一陣大霧，一下下的、輕輕的敲擊著桌面，很久了才說，“你得罪誰都可以，偏偏得罪龍銘天，這樣的人你得罪不起，我幫你……有難度，關鍵是我覺得不值。”

“叔叔，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說的不值得是不是下面你要提什麽條件？”張少楠爽快的先把話挑明，他沒有跟蘇妙忠拐彎抹角的資本，甚至是資格。

“我一向不做賠本生意，我答應蘇素凝是一回事。”說道這裏，蘇妙忠停頓了一下，“答應你卻是另一回事，原因我說了，有難度。”

“叔叔，首先，我沒有求你，你不要怪我說這個話，我不知道這個話會不會讓你反感，但是我說的是事實，至於你說有難度，我覺得有解決辦法。”

蘇妙忠眼角跳了一下，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冷笑。

張少楠繼續說：“叔叔，有時候不一定是你幫我，或者我也可以幫你，我們可以合作，可能你覺得我沒有跟你合作的資本，我不那麽認為。”

“年輕人，口氣很狂嘛。”蘇妙忠臉上的冷笑消失，取而代之是嚴肅，“你最好說出一個之所以然，否則我會覺得你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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