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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哪裏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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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哪裏不懂

姜初睡不著, 聽著屋外的蟲鳴,胡思亂想。

“難道我睡習慣了沙發?沙發是比床更軟一些。”

裝死中的歲淵:不,這幾天是我在睡沙發。

姜初轉移到沙發上, 他房間的沙發更窄一些, 長腿懸在外面,怎麽睡都不舒服。

“不知道師兄睡著了沒有。”姜初看著窗外的月色,圈住了北極狐玩偶的尾巴。

歲淵渾身一僵, 本能地想抽回尾巴,但他不能露餡,只能強行忍住。

他附身在玩偶上的時候, 和化形為狐貍差不多。狐貍的尾巴特別敏感,誰也不能碰。

姜初沒有松手的意思,溫熱的手掌順著尾巴一路向下,撥動尾巴尖。

這手法, 一看就沒少摸貓摸狗。

歲淵艱難地忍耐著,幾乎快忘了呼吸, 腦子裏閃過一個強烈的念頭。

好想叼住姜初的手, 用牙齒磨一磨他作亂的指尖。

如果姜初也有尾巴,他一定也要碰一碰。姜初不用像他一樣忍著, 想咬他也可以。

“我覺得師兄還沒睡著,師兄救我狗命!”姜初實在睡不著,起身去拿手機, 給歲淵發了條信息。

【AAA開光福草護身符直銷供應商:師兄, 你睡著了嗎?(盡量哭得很小聲jpg.)】

歲淵猜到姜初在給自己發消息,趁他背對著自己, 屏息凝神,讓靈魂脫離玩偶, 穿過地板回到本體。

“呼……”歲淵從床上起來,馬上找來手機,飛速回覆姜初。

【AAA福草護身符開光人:還沒睡,怎麽了?】

【AAA開光福草護身符直銷供應商:師兄,我認床睡不著,能再借睡一晚嗎?我保證早點適應!(貓貓拜托jpg.)】

哪來的那麽多可愛表情包。歲淵彎起唇角,回覆:下來。

“耶!師兄大氣!”姜初把玩偶夾在臂彎,一陣風似的跑下樓。

歲淵在房門口等他,姜初一個急剎車停下。

“跑那麽急做什麽,我又不會跑。”歲淵梳了梳他飛起來的額發。

姜初喘勻了氣,笑道:“不想讓師兄等。”

姜初很自覺地把自己的枕頭和被子搬到沙發。“師兄,我睡了,你也快點睡吧。”

“好。”歲淵熄了燈。

師兄的房間,有股讓人感到安心的氣息。姜初蓋上被子,感受到了濃濃的困意,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歲淵一手撐著沙發,俯視著熟睡的姜初。

那些雜亂的、有些瘋狂的想法全部消散了。

他輕輕地把手伸進姜初的頭發裏,克制地揉了揉。像過去的幾個夜晚一樣,把人抱回了床上。

“晚安。”

申請修繕的流程走完了,正好有一支施工隊有排期。工匠上門檢查評估後,和姜初溝通了方案。土地廟現有資金不多,只能花在刀刃上,這次修繕主要是檢瓦、修覆柱子,以及修補地磚。

施工隊很專業,姜初基本不用費心。

今天,終於到了土地神殿檢修瓦片的日子。

施工隊幫忙找到了和原材料很接近的瓦片,姜初和歲淵要將捐瓦名單上的名字逐一寫在新瓦片上。

這些瓦片會疊上土地神殿的屋頂,這座神殿的主人會庇佑這些名字,直到瓦片風蝕受損,被換下來。

檢瓦不算什麽大工程,但工匠們要在屋頂行走,有瓦片掉落的風險。姜初便在土地神殿前面放了一塊施工提示牌,讓香客們不要靠近。

游客曉紅看到這張提示牌,非常後悔。“怎麽剛好碰上檢修,到處都亂糟糟的,早知道換個時間再來。”

好友顏茗激動地拉了拉她的袖子。“可惜什麽啊,你來是為了拜土地神嗎?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你!你快看那邊!”

庭院裏放著一排排瓦片,蔭涼處擺了張長書桌,桌前坐著個神仙模樣的男生,一手執瓦,一手執筆,行雲流水地寫字。更絕的是,還有一個身材超絕的大帥哥,站在一邊給他磨墨。

曉紅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我的老天奶,小廟祝比網傳照片好看多了!這是在偏僻土地廟裏能看到的風景嗎?”

顏茗默默舉起相機,拍下這一幕。

就在這時,一個“大石塊”從屋頂落下,眼看就要砸中姜初的腦袋。

兩個姑娘齊聲驚呼:“小心!”

歲淵一手扶著姜初,一手準確地抓住“大石塊”。

從兩個姑娘的角度看,歲淵像是從背後抱住了姜初。兩人對視一眼,幾乎能聽到彼此心裏的尖叫聲。

曉紅:“拍到了嗎?”

“拍到了拍到了。”顏茗捧著手機,跑到姜初面前,“小師父,剛才看到你們寫字的氛圍很好,就拍了個視頻,能發到我和我朋友的小紅薯嗎?我們的帳號有兩萬多粉絲,大多都是關註當地游玩信息的,可以幫土地廟宣傳一下。這個視頻產生的收益,我們會全部捐出去!”

姜初看了看她拍的視頻。“拍得很好看,可以發給我嗎?”

“當然可以!”顏茗順口道,“如果對九木周邊游玩感興趣,也可以關註我們的帳號。”

“好啊。”姜初比她更順口,“那你們可以了解一下我們土地廟,向粉絲推薦一下。正好碰上檢瓦,這可是快要消失的傳統手藝。”

顏茗:“……”遇上對手了!

不過話說回來,思路一下就打開了。而且,小師父的毛筆字也太漂亮了吧!

“小師父,在瓦片上寫名字是有什麽講究嗎?”

“祈福。”姜初笑笑,“既然有緣,你們幫土地廟宣傳,我把你們的帳號名寫在瓦片上,替你們祈福吧。”

好有心意!

顏茗馬上舉起相機,記錄下觸動她內心的這一幕。

毛筆在瓦上游走,姜初人長得毫無攻擊性,卻將筆用出了劍的氣勢。“雜城紅顏”躍然瓦上,骨架大氣,筆畫飄逸,很有仙風道骨的味道。

“寫得太好了,”曉紅讚不絕口,“在瓦上都那麽絲滑,這一手字完全可以做書法博主了。”

顏茗:“真的,就為了這手字,我想給全家人都捐一片瓦。”

“可以啊,捐瓦送護身符,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最後一天”真的很有殺傷力,不僅顏茗和曉紅要給家人捐瓦,連路過的香客都停了下來。

等圍觀的香客們離開,姜初趕緊問歲淵。“師兄,剛才掉下來的是個什麽東西?”

歲淵攤開手,給他看手裏的小東西。

是一只石天狗。

《山海經》記載,有獸焉,其狀如貍而白首,名曰天狗,其音如貓貓,可以禦兇。

雖然叫天狗,但長得像貓,叫聲也像貓,腦袋是白色的,憑長相也能在貓貓屆混個網紅當當。

石天狗蹲在書桌上,一動不敢動,有些戰戰兢兢的。

歲淵戳戳它潦草的臉蛋。“說吧,為什麽襲擊我們土地神。”

“我沒有!起碼我不是故意的……”小天狗的聲音弱了下去,“我只是想借個道,聽到下面很熱鬧,探頭看了一眼,不小心滑了下來。”

小天狗還有點委屈。“都怪你們屋頂上爛樹葉青苔太多啦。”

它長得呆萌,委屈起來莫名喜感。姜初戳戳它的肚皮。“你有妖怪證嗎?”

“當然有了,我的還是瑞獸證呢!”小天狗長大嘴巴,“啊呸”地吐出一張濕漉漉的證件,“你可以檢查!”

“……”姜初瞅了一眼,確實不是假證,“檢察完了,麻煩你把桌子擦幹凈。既然是無心之失,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你走吧。”

小天狗扭捏了下,遲遲沒有邁動腳步。“其實我剛下山沒多久,想找份穩定的工作。我看你們這裏香火還行,缺不缺保安啊?”

天狗可以禦兇,當保安是專業對口。

“按照現在的發展,聘一只瑞獸也行。但是……”姜初遺憾地拒絕了它,“我更喜歡毛茸茸的手感,你太硬梆梆了。”

人類果然還是喜歡軟萌的東西!不枉費它這幾百年來苦心參悟化形術!

“砰!”石天狗馬上化身軟萌小貓咪,諂媚地蹭了蹭姜初的手,“你看這個形象行不行?我還能幫你收快遞、取外賣、招呼香客,比門口那倆石獅子強多了!”

小天狗用尾巴尖尖指向阿福,振聲:“比這株草也強多了!”

情緒穩定如阿福,都被它搞毛了。“你這只心機喵,應聘工作怎麽還拉踩舊員工?我也是祥瑞,還能薅葉子制作護身符,特別受香客歡迎!”

“兄弟,我不是要搶你工作的意思,但是,”小天狗舉起爪爪,“這個我上我也行,我可以在護身符上蓋章,一樣有辟邪的效果。”

姜初摸摸下巴,客觀地說:“貓爪護身符,應該會很受歡迎。”

阿福瞬間危機感爆棚。“我我我……還能讓院子裏的植物生長得生機勃勃,每個月只需要一點化肥,性價比很高的!土地爺不要拋棄我嗚嗚嗚。”

小天狗撲進姜初懷裏,用毛茸茸的雙手抱著他的手臂,兩只大眼睛發射萌感光波。“我每個月也只需要蹭一點點香火~喵~”

歲淵:“……”這是在搶飯碗,還是在爭寵?

已經有工匠往這邊看了,歲淵把這只強行賣萌的幾百歲心機老貓從姜初懷裏拎出來,丟到桌上。“你別說話了。”

瑞獸的本能讓小天狗不敢違背歲淵,蜷著尾巴,委委屈屈地“喵”了一聲,可憐巴巴地看著姜初。

弱小、可憐、無助、失業的流浪瑞獸求收留喵!

“這個顏值,當個門面沒有問題啊。”姜初拍板了,“這樣吧,你先留下來,我問問上頭的意見。”

裝模作樣幾分鐘,穩定編制幾百年!小天狗搖著尾巴,又貓又狗地拱姜初的手心。

阿福看著這只得意洋洋的心機喵,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的平靜生活可能要被打破了!

姜初拍拍阿福。“你別急,你的編制比我還穩,不管來多少新員工,也不可能影響你的崗位啊。”

阿福被安慰好了,感動地表示。“雖然我生在這座土地廟裏,但是我的命是土地爺救的,假若土地爺有調動,我願意跟土地爺一塊兒走。”

小天狗“嗤”了一聲,被阿福瞪了一眼。

歲淵確定了,這就是在爭寵。

歲淵看著小天狗,眼眸微睞。“你,把桌子擦幹凈,找個涼快的地方待著,別影響我們寫瓦。”

小天狗馬上叼來紙巾,把桌子擦得一幹二凈,乖乖地趴在了姜初的腿上。

姜初摸摸小天狗的耳朵。“好乖。”

歲淵:“……”

阿福:“……”

這只貓狗可真會找地方。

好氣!

工匠們清理掉屋頂上的雜物,抽出破損的瓦片,層層疊上寫有香客名字的新瓦。

夕陽西下,薄暮中的山下小廟,迎來了新的生機。

這晚,姜初依舊借住在歲淵房間裏。

那只新來的貓狗黏著姜初,一副姜初睡哪兒它睡哪兒的架勢,還膽大包天地把北極狐玩偶擠到一邊,傾情安利自己。“土地神,我手感更好,還暖暖的,抱著我睡吧喵~”

歲淵的忍耐到了極限,拎著它的後頸皮,丟了出去。

歲淵按著窗臺,涼涼地掃了小天狗一眼,低聲道:“你以為,你在搶誰的位置?”

“嚶!”小天狗渾身炸毛,奪路而逃。

氣場全開的守護神太可怕了,喵惹不起!

歲淵關上窗戶,在轉身的一剎那,收起渾身的戾氣。

姜初問:“師兄不喜歡貓?”

“沒有。這只比較煩。”歲淵路過沙發,順手把被擠到角落的玩偶遞給姜初。

姜初抱著玩偶,忽然明白了。這是師兄附身過的玩偶,小天狗擠掉了玩偶,還說自己手感比玩偶好,師兄不高興了。

姜初馬上表態。“師兄,我覺得玩偶抱起來最舒服,現在天熱了,玩偶比貓咪好多了。”

歲淵瞥向他。“冬天就是貓咪更好了?”

姜初思考了一下。“那還是玩偶吧,我抱著它習慣了,不抱著睡不好。”

歲淵心情舒暢了。

“對了,師兄,我看到‘雜城紅顏’發的視頻了,她們好會拍,播放量好高啊,但是這個彈幕和評論我怎麽有點看不懂?”

“哪裏看不懂?”

姜初把手機屏幕轉向他,字正腔圓地問:“‘啊啊啊這對cp我嗑了,他們今晚不do一個說不過去’是什麽意思?”

他最近在網上沖浪學到了不少東西,還沒見過這個知識點。

“……”歲淵也不想秒懂,但是這個他真的懂了。

並且被滿屏幕的汙言穢語逼得後退了一步。

“師兄也不懂嗎?”

歲淵的喉結緩慢地滾了滾。“do就是做的意思,她們很支持我們做……一些促進同事關系的事情。”

姜初明白了。“大家都好暖心啊,我回覆一下評論吧。”

姜初收回手,準備打字。歲淵情急之下,摁住了他的手腕。“別回覆。”

“為啥?”

歲淵絞盡腦汁地瞎編。“這是別人的帳號,我們去互動不太好。”

“也是。”姜初輕易被說服了,註意力轉到其他地方,“師兄,你的手好燙。”

歲淵吹眸一看,姜初皮膚白,手腕隱隱有些泛紅了。

歲淵趕緊收回手。“我去洗個澡。”

歲淵洗完澡出來,姜初果然又睡著了。在他這裏,姜初的睡眠質量總是很好。



土地廟的修繕順利完成了。

屋頂修好了,不用擔心即將到來的雨季。開裂的木柱用古法修補好之後,刷上了桐油,庭院換掉了破爛的青磚,整平了地。

風崖的義工也迎來了尾聲。

“今天是你做義工的最後一天,我已經和志願者服務服務中心,還有帶你的陳阿姨都說過了。”姜初拍拍風崖的肩膀,“好好幹,今晚有份‘禮物’給你。”

今天天氣很好,天空很藍,萬裏無雲。

風崖和阿福照常跟著陳阿姨打掃街道,不用妖力做這種體力勞動,很適合放空思緒,進入心流狀態。經過這段時間的練習,他已經能一邊掃地一邊修煉了。

還能抽空送出一陣舒適的風,替大家解解暑。

收工的時候,他們被陳阿姨和志願者組長喊住了。

陳阿姨說:“別急著走,還是第一次有志願者跟著我們幹了那麽久的活,這個月有你們幫忙,我們輕松了不少嘞!我給你們倆做了小禮物,留個紀念。”

陳阿姨從包裏拿出兩樣小物件,塞給風崖和阿福。

給阿福的是個桃核手串,給風崖的是個桃木簪子。簪子樣式簡單,用刻刀雕琢出葉子的紋路,打磨得很圓潤,一看就費了不少心思。

“這是我家裏種的桃樹,桃樹辟邪,阿姨祝你們平平安安!”

桃木啊……風崖作為普通人想避開的妖邪,已經感受到絲絲灼熱了。

阿福看出來了,想替他拿著,剛伸手就被風崖擋住了。“不用。”

阿福感覺他的表情有些怪,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陳阿姨的手。這是一雙經常勞作的手,上面有些新添的繭,可能是做這兩個小玩意兒磨出來的。

風崖摘下陳阿姨給的發圈,換上了桃木簪。

從這一刻起,阿福感覺到,風崖身上的氣場完全變了,他的妖氣變得純凈。

如果說,從前的風崖只是開了靈智,肆意妄為的妖精。那麽,現在的他已經開始感悟天道,返璞歸真了。

陳阿姨誇他。“好看!頭發挽起來很俊俏很清爽嘞,像個小道士。以後有機會再見,阿姨請你們喝綠豆湯。”

組長送出兩面錦旗,邀請大家合照留念。“等照片打印出來,我掛在服務中心的墻上,給你們也送一份!”

阿福:“好啊好啊,送到土地廟就行。”

風崖不擅長道別,也從來沒和誰道別過。他只是點了點頭,用一陣涼風,帶走了最後一絲暑熱。

回到土地廟,姜初把他們的錦旗掛到了客堂。

“真不錯。”姜初掃了一眼風崖頭上的發簪,“你吃完晚飯就回去吧。”

風崖楞住了。“回哪?”

“回山上,你的洞穴。”姜初說,“不是答應了送你一份禮物嗎?明天要送你去妖管局,今晚破例讓你回去住一晚。”

“真的?”風崖不敢置信。

“真的啊,你沒有前科,最近表現良好,是該獎勵一下。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山下的生活體驗夠了,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吧。”姜初遞給他一張長長的清單,“這些東西禁止攜帶。”

風崖被驚喜砸懵了,有點不知所措。他沒有用妖力,一步一步地走了好久,才化身烏鴉,叼著桃木簪,飛回懸崖。

他圍著闊別已久的巢穴飛了一圈,後知後覺地感到了高興。

他和從前一樣,蹲在懸崖的枝椏上,眺望遠方。

整個天地被火燒雲染成了誇張的胭脂色,他的目光就是筆觸,描出一條條街道,一棟棟房屋……直至天黑,燈光點亮這座城市。

風崖驀然發現,他真的用腳步丈量了九木,他對這些街道無比的熟悉。他知道菜市場在哪裏,醫院在哪裏,學校在哪裏,知道清晨哪家早餐店最好吃,也知道傍晚哪家餐廳人氣最旺……他和街頭巷尾的居民聊過天,和他們養的貓貓狗狗悄悄吵過架。

從前,他經常在高空俯瞰這座城市,找不到落腳的地方。現在,他的足跡遍布全城。

山下人聲鼎沸,風崖立在枝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

人類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一旦接受過他們的友善,就再也無法忽視。

風崖化作人形,用桃木簪挽起淩亂的長發。

這根桃木簪,是他親手給自己戴上的金箍。

而他,竟然甘之如飴。

也許有一天,他會想摘掉這個金箍,但至少不是今天。

風崖鉆進洞穴裏,隨手收拾出一個包袱,封印洞穴,縱身一躍,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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