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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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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68

其實自從沈予臻被季識則綁架那次回來後, 斯黛拉就想找個機會見見他,一是擔心他的傷勢,二是顧慮案件進程,只是中間事情太繁瑣, 一時耽誤了。

而斯黛拉的本意也是單獨約沈予臻出來談些事情, 但她發來的短信的時候好巧不巧又被李南承瞧去了, 李南承總以為是斯黛拉在國內人生地不熟的沒什麽朋友,所以一有什麽事情就會第一時間來找沈予臻幫忙, 索性就十分熱情地讓沈予臻邀請斯黛拉來家裏做客。

沒想到沈予臻竟然還真的由著李南承荒謬的想法向斯黛拉提出了邀請,斯黛拉在知道真實原由時,毫不意外地在心底狠狠翻了一個大白眼。

不過她最終還是來了。

“你最近遇上了什麽麻煩事嗎?感覺你從踏進我們家門兒的那一刻起,心情就不大好的樣子。”

記憶裏的斯黛拉仿佛一支血色玫瑰,明媚而張揚, 可是總感覺今天的她太過柔和了些, 李南承一時都有些不習慣,下意識問起了她的近況。

“還是你有什麽事情想單獨和阿臻講?需要我回避一下嗎?”

沈予臻坐在一旁默不作聲,只是皺著眉頭淡淡地望著斯黛拉,仿佛也在猜測斯黛拉特意前來的意圖。

說起來,他也很久沒有見過斯黛拉了。

事情的真相漸漸浮出水面,很多事情其實都不需要斯黛拉來周旋了,從私心上來說, 沈予臻是不太希望斯黛拉繼續卷入其中的, 就像祈年一樣, 在親人的仇恨得到痛苦的宣洩後,至少再也沒有其他理由值得他們在停留在危險的懸崖邊躊躇。

他以為斯黛拉這麽久不露面, 已經像祈年一樣相通了一切,不會再執迷於過去的恩怨, 而著眼當下,去追尋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她今天來見自己,又是為什麽呢……

“不用,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斯黛拉的笑容有一些疲憊,但她也只是擺擺手,不緊不慢地喝了口沈予臻端來的果汁。

“我是來告別的。”

話音剛落,就連沈予臻的眼裏也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詫異。

“告別?你要去哪裏……”李南承話都出口了,腦子才反應過來,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都忘了你不是京安人,當時會來這裏,也是擔心阿臻的狀況才跟了過來,一眨眼都這麽久了。”

不是,京安人嗎……

斯黛拉低下頭,長發蓋住了她大半張臉,看不清她此時的神情。

“是啊,看到臻跟李醫生相親相愛,我也放心了——這裏沒有我的家,我就算留在京安,也不會安心的。”

那天在家裏,基本上都是李南承極其開朗地同斯黛拉話起了家常,而沈予臻更多地是作為一個旁聽者,時不時給李南承一些適當的反應而已。

事情還沒有完全結束,依照斯黛拉的性子不會就這樣離開,雖然沈予臻更希望相信她是真的放下了一切,但她在短信裏的語氣以及剛進屋時的閃躲且猶豫不決,還有現在同李南承說著些毫無關聯的閑事卻又心不在焉的模樣,全都暴露在沈予臻的眼前,讓他不免懷疑。

她原本到底是為什麽事而來呢……

“阿臻?阿臻——”

“嗯?”

思慮之時,沈予臻有些走神,等李南承擡起手肘戳了戳他的胸脯,他才反應過來。

“怎麽了?”

李南承撇撇嘴,有些不滿道:“你根本沒在聽嘛……”

“沒準沈醫生只是在心裏暗暗幻想與愛人共沐夕陽的美景,一時失神也可以理解嘛——畢竟李醫生這麽多年都魅力不減,把沈醫生迷得日思夜想,死心塌地。”

見沈予臻一臉茫然的模樣,李南承和斯黛拉瞬間笑成了一團,更讓沈予臻有些不知所措了。

“斯黛拉說電視塔那邊過一陣子會開放嘉年華,那邊觀景臺的視角可以看到絕美日落,現場還有很多小游戲小活動,推薦我們過去來場浪漫約會呢——她覺得我們最近這些天太忙了,都沒時間好好放松一下,而且藥源研究也快告一段落了,等清閑了不如去轉轉。”

李南承滔滔不絕時,沈予臻的視線不由撞上了斯黛拉意味不明的神情,只是他沒來得及細想,回過神來望向李南承回應道:“好啊,都聽你的。”

兩個人又在斯黛拉的眼皮下親昵了一會兒,她望著那極為溫馨的一幕,淡淡地露出不易覺察的微笑。

——李南承和沈予臻當年被迫分別十年之久,重逢後好不容易經歷各種磨難才走到現在這般美滿的局面,她不該再將沈予臻牽扯進來。

至於事態如何發展,便順其自然吧。

*

幾天後的新聞發布會上,正裝出席的李南承和沈予臻早早到了場,準備接受記者們關於徹底清除該類病毒的藥物研制的相關提問,只是研究組裏的兩位權威賈徽猷和謝群彥遲遲沒有現身。

“怎麽回事啊?這麽重要的日子賈老師和謝老師怎麽會遲到呢?”

趁著時間還沒到,李南承拉著沈予臻到後臺竊竊私語,正覺得納悶。

而沈予臻陰沈著一雙深邃的眸子,淡淡回應道:“可能有事耽誤了吧。”

話音剛落,便從采訪區傳來一陣躁動,李南承和沈予臻預感不好,趕緊從後臺跑了出來,只見展臺的電子大屏幕上突然投影出一個直播,畫面裏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面帶著口罩,其身後是一片黑暗,只能看到一張單調的手術臺上,躺著一個一動不動的男人,因為鏡頭沒有聚焦到他身上,所以無法立刻判斷出他的身份。

但李南承和沈予臻瞧見屏幕的第一眼,便辨別出了二人是誰。

那是賈徽猷和謝群彥。

他們眼睜睜看著直播間的人數暴漲,在網絡穩定的期間,有些眼尖的記者或者網民也猜測到了畫面中的人是誰,同時聯想到了他們與最近這些案子的關聯。

身著便衣的陳桑和祈年今天本來只是想聽聽李南承和沈予臻他們的研究成果,沒成想竟然出現了這檔子事,連忙聯系技術科的同事定位直播地點。

“祈年,你在這裏控制現場局面,我去抓捕謝群彥和賈徽猷——”

“是!陳隊!”

就在陳桑跑出發布會的那一刻,大屏幕裏傳來了謝群彥的聲音。

“大家好,我是謝群彥。”

畫面不再波動,謝群彥緊皺的眉頭終是舒展了些,似乎對調試好的網絡信號很是滿意。

“今天,借著發布會的機會,我想將這場長達幾十年的偽裝撕開,為這些背叛與冤屈徹底做個了結。”

話音剛落,大廳裏的記者和觀眾們發出竊竊私語的聲音,但很快又自發地平息了,全部將註意力再度集中在大廳之上,等待著謝群彥這位醫學界的泰鬥說出真相,而此時手術床上正躺著昏迷不醒的另一位醫學泰鬥賈徽猷,恰恰說明事態的轟動性。

人群之中,有人想要捕捉頭條新聞的熱點,也有人真的渴望真相。

“祈年,能不能想辦法切斷屏幕?斷電斷電,不能讓謝群彥在直播間繼續帶節奏!”

李南承雖然也很想知曉一切內幕,但不是以這種蠱惑人心的轟動方式,而且如果讓事態按照謝群彥安排地那般發展,只怕他已經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那麽後果將不堪設想!

“謝群彥黑掉了電視塔的信號,就算切斷了這裏的電源,直播也能夠通過其他方式傳播出去!”祈年面露難色,目光在李南承和沈予臻之間流轉,“而且如果我們在這裏強行切斷電源,可能會引起群眾的不滿和躁亂,反而更加不好控制局面……”

電視塔……

電視塔那邊過陣子準備開放嘉年華……

難道斯黛拉當天到家裏去,其實是想讓自己勸勸謝群彥回頭是岸嗎?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轉變了念頭,對那些瑣事絲毫不提及,只希望自己和李南承能夠好好生活……

所以她大概早就對謝群彥的計劃知曉幾分了,但受著謝群彥諸多恩情的她,借著謝群彥之手覆仇的她,有什麽資格要謝群彥放心他心底塵封幾十年的怨恨呢——唯一有資格的人,只能是沈予臻。

“阿臻,怎麽了?”

李南承覺察到沈予臻的臉色很不好,擔心他最近太過疲勞身體不適,擡手剛想扶住沈予臻,卻被他不動聲色地錯開了。

“大廳裏人太多,空氣不流通,我有些胸悶……我去衛生間洗把臉,阿承你不用擔心,先幫著祈年想想辦法,跟陳桑那邊隨時保持聯絡,我很快回來。”

說罷,沈予臻便踉踉蹌蹌地離開了,祈年眨巴眨巴眼睛,極為擔憂:“四,四哥……嫂子他沒事吧?”

李南承沒有回答,只是那張俊美的臉已然陰沈下來。

心思沈重的沈予臻在邊撥通了斯黛拉的電話,邊一間一間查看衛生間裏是否還有別人在場,在確定空無一人時,便將“打掃中”的提示牌放置在了衛生間門口。

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沈予臻直接開門見山:“謝群彥在哪裏?”

“……”

“你應該清楚,跟我裝傻是沒用的。”

“我真的不知道……”斯黛拉能聽見沈予臻那頭微慍的情緒,她似是輕嘆了口氣,無奈道,“賈徽猷是他最後的怨念,他想要親手了結,不願意任何人插手……我只是怕他為此毀了自己,才冒出了請你幫忙勸解他的念頭,但是——比起再次將自己陷入沼澤的中央,我更希望你和李南承安穩地幸福著。”

沈默片刻後,沈予臻又問道:“他有透露過任何線索嗎?”

“沒有,他讓所有曾經追隨過他的人都離開——他當初的允諾已經達成,所有冤屈都被洗清,所有公道都已經討回,只要他完成最後一步,一切將會回到正軌。”

仿佛在交代遺言一般,沒有任何情緒的波瀾。

“除了他,對嗎?”

斯黛拉沒有回答,那是她的默認。

沈予臻知道他沒辦法再從斯黛拉這裏獲得任何有用的線索,又不能再在衛生間待太久,索性掛了電話。

然而剛拉開門的瞬間,李南承竟然就沈著一張臉,抱胸站在門口等他。

“阿承……”

餘音還卡在喉嚨中,下一秒,李南承突然伸手一下抓住了沈予臻的肩頭,同時又鉗制住沈予臻的脖頸,整個人向前壓去,在李南承進入到衛生間的瞬間,又擡腳將衛生間的門扣上,砰地一聲,隨著門緊閉之時,沈予臻也被李南承壓在了洗手池邊。

此時,沈予臻才看清李南承眼底的悲傷。

“我說過,不準騙我。”他紅著眼睛,說不清是怒火中燒還是悲痛難掩,只是啞著嗓子一字一句地質問沈予臻,“告訴我——謝群彥今天導演的這場戲,你之前了解多少!”

“一無所知。”

他說得那般坦然,坦然到仿佛錯的那個人是李南承自己。

“你……”

被鉗制住的沈予臻突然俯下頭來探出了舌尖,在李南承那只扼住自己脖頸的手背上輕輕舔舐了一口,溫熱而濕潤。

“走吧,祈年還在等我們幫忙……至於謝群彥和賈徽猷所牽扯的事情原委,他會一五一十親口告知大眾媒體。”

等二人回到大廳的時候,謝群彥已經完成了他的開場白。

“賈徽猷是我的師兄,從少年意氣風發,到如今滿鬢白發,我們實在太熟悉彼此了,自然對他的個性和經歷最為了解——我必須承認,賈徽猷在醫學領域頗有建樹,他對醫學的熱愛也是其他人所不能想象的,可人一旦進入到偏執的地步,總會作出錯誤的選擇。”

緊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本該病痛纏身只能倚靠輪椅行動的謝群彥,突然穩穩地站了起來,他不緊不慢地推開有些礙事的輪椅,從鏡頭最前端繞到了手術臺後,燈光聚集在一動不動的賈徽猷身上,平靜地仿佛已經毫無生命體征。

“對於無藥可救的病患而言,唯一的價值就是作為實驗體為研究做貢獻,而不是茍延殘喘地繼續耗費資源——這是你們所尊重的醫學泰鬥,賈徽猷曾經說出的言論。”

但凡對醫學界有些關註的人,都多多少少對賈徽猷有所了解——他可是出了名的癡迷醫學研究。

那些關於他的未婚妻因為他對醫學的瘋狂和對家庭的忽視,而決定與他狠心分手的傳言也並非空穴來風。

只是要支撐他那些龐大體系的研究,必然需要穩定且源源不斷的資金支持,於是他選擇了一條極為殘忍的道路。

這些年來,賈徽猷先打起了屍體的主意,將那些完好的器官導入黑市流通買賣,以換取高額收益,但很快便招致了警方的調查,從而令他不得不收斂幾分。

後來,賈徽猷又想到了另一種對他而言更長久且安全的方式——他從患者的身上無情地奪走了高位者用金錢買不來的健康器官,換來高氏制藥得以嶄露頭角的機會,反過來又以高氏制藥的財力和制藥技術為支持,不斷鞏固自己的研究鏈。

而那些可憐的實驗體,便是賈徽猷自作主張地實施他理念裏的優勝劣汰,故意隱瞞患者的病情或是將他們重生的希望磨滅,最終無可選擇地成為他冰冷儀器下的小白鼠。

“在他的眼中,患者的生命遠遠比不上自己的醫學成就。”

只是醫院內部的安排更新疊代,賈徽猷不可能永遠站在最有利的位置,輕而易舉地不引來懷疑的目光繼續進行自己自私的研究,於是他先是看中了季識則。

“其實說句公道話,識則那孩子也是可憐,如果不是成為了賈徽猷的學生,他本該有更光明的未來和更坦蕩的人生,而不是受著不幹不凈的恩惠,一路踩著朋友的血肉爬上現在的地位,提心吊膽地坐擁隨時可能會被推翻和被踐踏的名譽與簇擁。”

那一年,賈徽猷邀請謝群彥參與這場初衷是實現在這一領域的突破而造福更多人的研究。

於是,師兄弟一拍即合,還領著幾位得意弟子一起加入研究組,其中就包括秦旸和季識則。

然而,他在暗地裏進行的勾當卻被季識則發現了。

“那孩子很老實,又因為家境貧寒,就算在醫學上再有天賦和建樹,骨子裏也還是極為自卑的更何況他當時還是個岌岌無名的小實習生,但良心的不安又讓他沒辦法對這件事緘口不言——所以,他選擇告訴了他當時最好的朋友,秦旸。”

許是因為年輕人熱血方剛,又懷揣著最為純粹的熱愛,秦旸在得知賈徽猷的真面目時,便直接將這件事舉報到了上級,然而還沒等到結果,就突然傳出秦旸因工作過勞而昏迷,最終搶救無效死亡的消息。

“他是為你死的。”

在安時聯合京安大學醫學院的同學們,一起抗議學校對這件事的處理方式時,季識則本來也想出面作證的,然而卻被賈徽猷先一步叫到了辦公室。

這句話猶如一場夢魘,在季識則後來的幾十年人生中時時低語,仿佛深淵的詛咒。

為了保全自己,季識則最終順了賈徽猷的心意,為秦旸的死作了偽證,而那往後的歲月裏,他也成為了賈徽猷一道堅實的擋箭牌,更是他不費吹灰之力便能運籌帷幄的利刃。

當然,只有季識則一個人是不行的——為了醫學的突破,賈徽猷必須源源不斷地汲取新鮮的智慧,用最聰明且年輕的大腦為自己效力。

而京安大學醫學院每每新入學的學生們便成為了他的目標。

只是他需要一位牽線人,為他從京安大學輸送滿意的小白鼠,而貪婪無度的梁泊帆便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考察那群學生的背景,挑選出好拿捏的人選,讓他們即便在實驗室裏致了癌,也沒有能力與他們抗爭,只能苦苦等死。

這麽多年來,他們手上沾染了太多鮮血,卻樂此不疲。

謝群彥講述那段往事的時候,聲音略有些疲憊,但仍然能聽得出那深入骨髓的恨意。

他的學生,他最引以為傲的秦旸,有多麽無辜!

操著手術刀的手每講一句話,便在賈徽猷的身體上劃下一道,不足以致命,但卻疼痛無比。

“他的所作所為潛藏在幾十年的時間裏,我沒有足夠的證據將他在當下繩之以法,但只要我活著,就不能讓他繼續殘害這個社會——我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他從那些無辜生命中掠奪而來的一一討要回來,讓他也嘗嘗被放棄、被背叛的滋味。”

最後一刀刺入賈徽猷的身體裏,連接著他的心電圖突然跳動幾下歸於一條平緩的線。

謝群彥不緊不慢地為他安上搶救的儀器,就像當年賈徽猷對待秦旸的方式一樣。

與此同時,謝群彥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支錄音筆,伴隨著兩道男人談話的聲音,他開始了對賈徽猷插管搶救,並註射各種激素。

“現在高靖昂也死了,我們失去了藥源的供給,你有什麽想法?”

“有人想要挖出三十年前被我們特意掩蓋的真相。”

“……”

“和你在這個茶室裏品過茶的人都死了——你說,下一個會不會是我?”

錄音機裏的雜音呲呲啦啦,直播畫面裏,謝群彥的表情已經冰冷至極,他的視線幾乎模糊了,望著那具逐漸浮腫變形的屍體,仿佛看到了幾十年前慘死的秦旸,還有他那張總是自信滿滿的笑臉,仿佛在對他說“謝老師,這次又是我贏了”,那樣意氣風發的少年,將他的生命永遠停留在了二十四歲那年,在最好的年紀裏,徒然雕零。

謝群彥的雙手顫抖著,嘴角彎起一道極為僵硬的笑容,隨即冷言道:“梁泊帆和高靖昂都死在我的手裏,季識則因為執迷不悟而被警方一槍斃命,還有很多很多罪有應得的惡人都受到了遲來的懲罰……最後一個是罪魁禍首賈徽猷,如他所願,我親手成全他。”

話音剛落,大屏裏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剛剛定位到謝群彥所在地的警方姍姍來遲,最後找到的只有一片廢墟。

直播間因為爆炸和大火而被中斷了信號,與此同時,沈予臻的手機裏收到一封郵件。

是謝群彥的郵件地址。

原來他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在實現覆仇計劃、並攬下一切罪責、再自我了結後,便把收尾工作留給了他最信任的沈予臻。

那是他最後的溫柔與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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