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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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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熱鬧的聚餐過後就要各回各家,今晚留下來的大部分同學還在宿舍住著,畢竟在外租房要錢。

而像方逾這樣的在外面住的就會迎來輔導員親切的問候,讓回去的時候註意安全,天晚了別在外面逗留,早點回去,周末好好休息,還有記得留意班群。

輔導員喝多了,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

引得播音主持系的那些同學都在笑,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哎呀,當初你們進校的時候才十七八九歲,現在看上去成熟了不少,我很欣慰……”

說著說著竟然流下了眼淚,一群人又給她擦著淚水,讓她又哭又笑。

方逾本來沒什麽感覺,卻也有些動容。

但也僅僅是鼻尖酸澀了一下,沒有像其他的同學那麽誇張。

一行人紛紛跟輔導員道別,包括播音主持系的那些同學。

方逾看見談雲舒跟著她自己的同學出了飯店,才跟輔導員說了再見,不疾不徐地往外走。

才八點半,學校對面的公交站還會有車來。

這裏是她跟談雲舒正式有接觸的地方,她怎麽也不會忘記。

一想到晚上談雲舒說得更加堅定的那番話,方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底的笑意濃郁許多。

怎麽還沒畢業呢?她比所有人都要期待著憧憬著畢業的到來。

路邊的電動車一輛輛穿過,方逾到了公交站臺這裏,暖色的路燈讓她的影子傾斜,在地上畫了不知道什麽形狀。

她剛在長椅上坐下,就收到了談雲舒撥來的電話。

方逾看了眼周圍,沒有她認識的人,這才放心地接聽:“怎麽了?”

“我在你對面。”

方逾一楞,旋即推了下眼鏡,望向對面。

對面是柳城大學的大門口,不能有車輛出入,所以來往出入間都是一波又一波的人。

談雲舒跟她站的是一條直線,只是中間隔著一條寬闊的大道。

車流在穿梭疾馳,燈光忽閃間,照著談雲舒有致的身形。

她的一頭濃密長發隨風流動,身姿挺拔,正握著手機直直地越過這些距離看著方逾。

“看見了。”方逾頓了下,“沒想到我們兩個班會在一起吃飯。”

談雲舒笑得很輕:“所以呢?”

“所以……”方逾的睫毛顫了顫,有些緊張地發出邀請,“今晚可以跟我待在一起嗎?談雲舒。”

方逾很少主動問談雲舒這些,她一向都是等通知的那個,但她此刻想念只有她可以看見的別樣的談雲舒了。

丟棄了所有的優雅與矜持,只在她的指尖沈浮、墜落的談雲舒。

這話一出口,方逾只覺得世界都靜了下來。

湊巧她要乘坐的公交車穩當地到達,截斷了她跟談雲舒相交的視線,好幾個在外面玩的學生回來,在後門下了車。

等公交車前進駛離了原地,方逾也沒有等到談雲舒的回答。

她朝著對面的位置望過去,那裏已經沒了談雲舒的身影,而跟談雲舒的手機也在剛剛中斷了。

又是突然打電話突然掛掉的情況。

方逾捏著手機,不知道是不是穿了個T恤不夠,她覺得有些冷。

她的眼睫往下垂,心裏說不上來什麽滋味。

過了幾秒,她的嘆息還在胸腔沒有出口,又收到了談雲舒發來的消息。

xxx:【我現在要去接個朋友,下次。】

方逾看著消息,唇角抿著。

談雲舒要接的是哪個朋友?拍牽手照片的那一位嗎?

讓方逾猜對了,談雲舒要接的人確實是沈映之。

畢業在即,沈家卻鬧了個天翻地覆。

沈映之上面有堂哥堂姐,大家一個姓,但自小相處得就不和睦,一個東西能搶到頭破血流,否則沈映之也不會選擇跑去京城那麽遠的地兒上大學了,她就是想清凈一些。

“只是我沒想到他們是一點湯水都不想給我留啊。”沈映之坐在談雲舒的副駕駛,哂笑一聲,“我家那老頭兒說我那堂哥堂姐說我還小,是好好玩的的年紀,哪兒那麽早就接受公司事務,那他們自己呢?從一開始就在公司紮根,培養自己的勢力,到處安插人手……”

她說著閉著眼,輕揉著眉心,面色很難看,她這次緊急趕回來就是想打自己那倆廢物堂哥堂姐臉的,誰也沒通知,就告訴了談雲舒。

她都沒跟梁霈說,因為梁霈跟她堂哥關系挺好。

什麽叫“驚喜”呢?

還不是別人在不知道的情況下突然出現。

沈映之冷冷地笑了笑,隨後又轉過腦袋看向被自己喊來當司機的談雲舒,笑容又凝固了起來,因為她的處境都不算艱難,她還有可以跟家裏鬧騰的餘地。

但談雲舒沒有。

“雲舒……”沈映之看著她優越的側臉,遲疑地道,“你跟盧季州……”

談雲舒沒等她說完,就“嗯”了一聲,很平和地道:“定了。”

沈映之抿緊了唇,過了好一會兒才松了下,問:“那你前陣子在郵輪上看見他的時候,你喜歡上他了嗎?有心動的感覺嗎?”

“不重要。”

“我喜不喜歡他不重要,映之,我只想要我想得到的。”

談雲舒音量不高不低,聽不出情緒的起伏:“風是自由的,我不是。”

-

方逾連著好幾天在休息之餘就翻著自己的手機,她不是翻著聊天記錄之類的,而是在翻著網友發的禮物清單,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給談雲舒買的東西。

香水她買不了,因為談雲舒自己有。

美妝、護膚這些產品更不用說,談雲舒一點兒也不缺,就連口紅都可以開專櫃了。

所以她想買別的東西,最好是醒目,一眼就可以被人看見。

她考慮過首飾。

因為談雲舒戴耳釘、項鏈和手鏈這些都很漂亮,感覺再醜的東西掛在談雲舒的身上,都會自動被賦予高級濾鏡,別人戴出來的效果完全比不得。

談雲舒是那種穿粗布麻衣也會好看到發光一樣的人。

但談雲舒的首飾也很多。

最主要的是,方逾兼職這麽幾年,從認識的形形色色的人那裏也多少了解過一些,所以她知道談雲舒戴的全是大牌,就沒有便宜的。

所以她要是送兩千塊的首飾的話,估計還會丟談雲舒的份兒。

不行。

最終在翻了好幾天之後,她定下來了要給談雲舒買什麽東西,那就是胸針。

談雲舒目前還沒有胸針,起碼她沒見談雲舒戴過。

於是在下班之後,她特地跑了柳城的好幾個商場,最後買下來了一塊標價2198元的胸針。

這枚胸針是雲朵的形狀,用的是漸變的紅色橘色橙色,看上去有些像夕陽時的雲朵。

方逾都能想象著談雲舒在主持節目時戴著這樣一枚胸針是怎麽樣的畫面了。

櫃姐看方逾很喜歡,解說的時候沒停下來:“這枚胸針是大師作品,象征著雲卷雲舒的狀態,是一種美好的寓意……”

“雲舒”兩個字戳中了方逾,她立馬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非常確定的口吻:“就這枚了,麻煩幫我包得精致一些,謝謝。”

“好的。”

對於這個禮物,方逾是越想越喜歡,越看越喜歡。

她把袋子放在家裏的書桌上,走之前會看兩遍,回來以後還會看兩遍。

這還是第一次買這樣貴重的禮物,如果是別人,那斷不可能。

但談雲舒就可以,談雲舒在她這裏擁有特權。

以後她會努力賺錢,她想拉近跟談雲舒之間的經濟差距,哪怕就只有一點點。

一點點也好。

到了5月29號晚上,方芹從談家回來看見她房間的袋子,疑惑地問:“這是買的什麽?”

“給朋友的畢業禮物。”方逾有些心虛地道,“不貴的,媽。”

她不可能說出實際的價格。

方芹又瞪了她一眼:“我就問一句,怎麽緊張成這樣。”自己又有些好奇起來,“是什麽東西啊?”

她不會說自己想看,女兒有自己的隱私,否則這間小房子也不會掰成兩個人分開睡了。

“是一枚胸針。”

方逾不敢讓自己說的太多,盡量簡潔:“是雲朵的形狀,雲朵很自由,我希望她可以無拘無束……”

方芹抱臂聽著,聞言笑了笑,臉上的皺紋堆了堆:“你能交到這樣的朋友,媽媽為你高興,以後什麽時候有時間了,我請你和你朋友吃頓飯,這還是第一次聽你說你的好朋友呢。”

“……好的,媽。”方逾頭皮發麻。

等方芹回到了客廳,方逾才舒了口氣,她轉頭望著禮物,眉眼又彎了彎。

不過距離談雲舒說的“下次”又過去了四天……

方逾坐在床邊看著她跟談雲舒的聊天記錄,再度壓下心裏升起的一點點不安來。

她不清楚自己的不安來自於哪裏,難道是因為談雲舒的若即若離嗎?

她們沒有待在一起的時候,很少在網上聊天。

但當她們處在一個空間的時候,交流就會變多,也會自然許多。

可能談雲舒只是不愛網上聊天,談雲舒的活動有很多,跟她不一樣。

方逾又釋懷了。

只是沒想到,6月1號的晚上,方逾聽見了門被叩響的聲音。

今天方芹去談家工作了。

那麽能來敲響她家門口的,只會是談雲舒。

方逾打開了家裏的雙重門,果不其然,在她家門口站著的是她想念的人。

樓道聲控燈不怎麽亮,談雲舒的長睫微微覆著,投下一片陰影,等聽見開門的動靜了,她才撩起眼皮,看向表情帶著意外的方逾。

方逾聞見了空氣中的一股酒味。

淡淡的,不是很濃郁,再一看談雲舒不那麽清明的目眼神,頓時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只是談雲舒上次是在酒後給她打電話,這一次竟然是酒後來當面找她。

方逾拿起地上的包,又伸出手扶住她,聲音在樓道裏有著淺淺的回音:“怎麽喝酒了?談雲舒。”

談雲舒抿唇盯著她,沒有答話。

方逾把人往房間裏帶,又忍不住問:“沒有酒駕吧?可不能酒駕……”

“找了代駕。”

“那就好。”

兩道門關上,方逾的腰就被談雲舒抱緊了,新鮮的帶著酒氣的談雲舒把臉埋在她的頸側。

兩人的身高不對等,談雲舒這樣圈著她,輕而易舉。

方逾整個人都有些繃著,但一想到是談雲舒,她又松了松自己的神經,輕拍著談雲舒的背部,什麽也沒說。

兩人就在這狹小的門口抱了一會兒,談雲舒才解開自己的雙臂,下一秒,她偏過頭,湊過去親著方逾的嘴角。

她卸了美甲的指尖輕撫著方逾的臉,又帶著啞意地再次道出那句話——

“你是我的,方逾。”

末了,她又落下兩個字:“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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