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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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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怪誰?

聽著女人顫抖的哭聲說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安檸的心跟著一松,旋即放松了對木顏的束縛。

之前木顏賭氣說不疼的時候,她剛開始很生氣,但隨著拉鋸的進行, 聽見女人越發細弱的喘息和低泣, 興奮是肯定的, 但說不心疼也是假的。

很多次她都想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想要放棄。

可一想到木顏的所作所為,又覺得不該放過如此難得的機會。

給了女人緩沖思考的時間, 天知道下次她還能不能逼著對方說出心裏的真話。

環著木顏的手臂已經松開, 一直給對方壓迫的膝蓋也撤了回來, 膝頭還殘留著溫熱的濕潤感。

可之前一直掙紮想要從她懷裏逃開的女人並沒有如她所想般逃離,反而抓住了她病號服的衣襟, 主動靠了過來。

柔滑的發絲綢般劃過脖頸, 胸前感受到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濕熱。

木顏在哭,與之前示弱般的小聲哭泣不同,女人此刻埋在她胸前, 瘦弱的身軀像風雨中的細柳一般顫抖著, 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只有不斷擴大的水跡昭示著她的情緒。

雖然看不見木顏的表情, 但安檸也能感覺到,這場哭泣並不是因為自己, 而是為了那經年未愈的舊傷。

木顏幾乎不會為了自身的事情哭, 女人看上去脆弱,但在與安檸無關的大多時候都像磐石般堅不可摧,任它風吹雨打去, 我自巍然不動。

這樣為自己的委屈痛哭, 大概還是第一次。

安檸的心軟疼一片, 手輕拍著女人單薄的脊背給她順氣,唇也不斷的落在木顏柔軟的發頂。

她不知道說些什麽,現在說什麽木顏大概也聽不進去,兩人抱在一起,像是兩個失去了語言能力的人,只能用最原始的肢體動作彼此慰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懷中人的身體不再顫抖,胸前的濕熱慢慢冷卻。

察覺到木顏已經緩過勁來的安檸才得空伸手按亮了燈。

“啪”的一聲,明亮的光再次光臨了一片黑暗的屋子。

安檸閉上眼好一會才適應了光明,垂頭去看懷中的木顏。

女人依舊像只鴕鳥一樣埋在她懷裏,一動不動,抓著她領口的手卻放松了不少。

“木老師,我抱你去洗洗吧?”安檸大概能猜到木顏為什麽不哭了還要躲在自己懷裏。

不哭了,神智清醒了,要臉的思想又占據主流了。

毫無疑問,在木老師看來,被自己逼得崩潰痛哭,是足以永載記憶史冊的丟臉行為。

安檸心裏無奈又好笑,她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但她不打算改,除非木顏願意主動跟她談談。

從今天晚上的經歷看,這是個不可能實現的選項。

但對於暫時認輸的木顏,她也沒打算窮追猛打讓對方難堪。

畢竟今天能讓木顏承認手傷就是很痛已經算是取得了重大的階段性勝利了,步子邁的大了容易拉跨。

之所以開燈,不是因為想欣賞女人委屈的表情,而是……木老師現在這個樣子不清洗一下換身衣服肯定是睡不著的。

女人也算是累了一天還被她逼著加班,她沒心狠手辣到那個地步。

被她這麽一喊,木顏就是還想躲也沒有理由了。

女人緩緩從她懷裏擡起頭,安檸呼吸微微一滯。

瘦削的小臉上,蒼白被哭泣帶來的紅潤取代,唯一銳利的眉眼紅腫還微微皺著,被水霧覆蓋的黑眸不滿的望著她,小巧的鼻子抽著氣,紅潤的薄唇緊緊抿著。

一副明明已經被欺負壞了,還故作倔強的模樣。

但女人肯定不知道這種樣子其實更容易激起人的破壞欲。

安檸也不是沒見過女人哭得淒慘的樣子,但那時失去記憶的她滿心想著都是讓木顏早點恢覆過來,而失去理智的木顏也沒有時間去糾結自己碎了一地的臉面。

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她是害女人哭泣的元兇且至今依然心懷不軌,而被她欺負了的人看上去也不像很服氣的樣子。

註意到她呆滯的表情,女人眉頭皺得更緊,故作兇狠的瞪著她,“看什麽?”

這句話本來應該也是很硬氣的,可惜聲音嘶啞尾音疲弱,楞是多出了幾分色厲內荏。

就像小貓舉起了自己粉嫩的小爪子朝湊過來的人咆哮,再亂來就給你一巴掌。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一旦你足夠可愛,就算生氣也會很可愛。

不能逼得太緊,不能逼得太緊。

安檸心裏默念著,按捺住蠢蠢欲動的手和想要上揚的嘴角,盡量讓自己表現得關心而不失肅穆,“沒看什麽,我抱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女人毫不客氣地打斷了。

“用不著,我自己去!”

言罷推了她一把,坐起來就要下床。

安檸:“……”

反駁現在的木顏顯然是不明智的選擇,所以她沒有說話,而是飛快地往床邊挪了挪。

在木顏雙腿著地纖細的身子一軟差點跌在地上的時候,她已經一把把對方撈回了床上,坐在了自己懷裏。

心有餘悸地看向女人緊繃的側臉,她小心翼翼地用商量的語氣問,“你自己不太行,還是我抱你去吧。”

話音未落,就被女人欲說還休加惱羞成怒的一眼噎了回來。

“怪誰?”

簡短的兩個字,飽含了控訴與惱怒。

好嘛怪我。

唯一的問題是被控訴之人臉皮太厚,一點也沒不自在,甚至看著女人發紅的小巧耳朵還有點心癢。

她還記得含住它的感覺,薄薄的,軟甜的,像是炎熱夏日裏一片清甜的水果。

安檸移開視線,至少等木老師消了氣再說。

兩人又坐著緩了一會,木顏才成功站了起來,逃一般的進了浴室。

聽著浴室中傳來的水聲,安檸打了個哈欠,她也有些困了,但還是堅持等木顏洗完出來一起睡。

可惜她的等待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女人從浴室裏出來後徑直走到了空無一人的陪護床旁。

看這樣子是準備跟她分居。

安檸可憐巴巴的仰視著女人板起的臉,央求道:“木老師……”

木顏看也沒看她一眼,徑直上床蒙上了被子,還不忘威脅一句,“不許過來,不然,不然……你就自己一個人呆在這吧!”

好嘛……

安檸幽幽地嘆了口氣,擡手關了燈。

木顏在被子裏忐忑了好一會,見安檸真得沒有跟過來,才稍稍松了口氣。

她現在只要跟安檸待在一塊就無法思考,不是在害羞就是在生氣,要不然就是害羞加生氣。

這會一個人待著,她才有時間理清思緒。

安檸察覺到了她手傷的原因,雖然女孩說是叔叔告訴她的,但按照以往的經歷,自己跟叔叔阿姨的約定他們都有好好遵守。

所以不是叔叔主動告訴了安檸,而是安檸自己想到了其中的關聯,主動去問了叔叔。

想到這裏,女人的心微微一顫,從被子裏探出頭,望向病床的方向。

自然是什麽都看不見的,連翻身的聲音也沒有,不知道安檸是不是真的睡熟了。

失去跟自己有關記憶的安檸,不可能那麽快理清事情的經過。

再結合女孩這幾天的反常表現。

木顏幾乎確定了之前被自己刻意忽略的猜測。

安檸恢覆記憶了……

那她對自己做得這些也算不上過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在知道了對方恢覆記憶的前提下,木顏居然詭異的感覺到了安檸的溫柔。

事實上,按照她的想法,她以為安檸恢覆記憶後就算不跟她大吵一架,質問幾句肯定還是會的。

畢竟連她自己都不太敢回想當年拒絕安檸時的所作所為。

事出有因歸事出有因,但安檸受到的傷害是確實存在的,且跟她的知情後主動承擔不同,女孩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她無數次的推出去,直到絕望。

女人煩躁地皺起眉頭,她自認為自己是為了保護安檸,可為何如今想起來,就只有愧疚與不安,沒有一點心安理得。

要不要主動去跟安檸說明白?

一個疑問浮現在腦海中,卻又被她下意識地否決。

如今的安檸可不像之前那麽好糊弄,自己不開心就乖乖地不問了,剛才自己都哭成那樣了也沒見她心軟。

要是跟現在的安檸說明白,就得把自己犯過的錯,受過的傷,心裏的痛苦全都擺出來講一遍,不然對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對她而言,屬於難以逾越的心理障礙。

一個人的脾氣秉性,是被漫長的時光打磨出來的,一時半會糾正不過來。

所以有的時候明明知道怎麽做才是正確的,偏偏還是選不對。

木顏心裏煩亂,卻又無法可想,不去跟安檸說明白,就只能這麽耗著,等待著女孩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卷土重來的折磨。

她一想起剛才叫人神魂顛倒如墜火獄的經歷就心裏發怵,倒是寧願安檸拽著她的衣服跟她狠狠地吵上一架,吵完就算過去了。

可惜現在安檸的忍耐力也讓她感到陌生,她有種預感,對方在等著自己低頭。

糾結良久沒有結果,木顏自暴自棄地放空大腦,任由睡意蠶食意識。

就先這麽著吧,反正安檸也不會真得對她做什麽,頂多就是……多丟幾次臉。

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一夜酣眠,最後木顏是被病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吵醒的。

幾點了?

她迷蒙的睜開眼,正好看到劉佳靜提著保溫桶走進來。

女人與她四目相對,眼神緩緩往旁邊移了一點,臉上的笑容就有點壓不住了。

劉阿姨怎麽笑得這麽開心?

木顏順著她的目光往身旁一看,差點沒直接飛出去。

安檸什麽時候跑到自己床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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