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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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婚禮
交完罰款, 兩個人又回了一趟星海花園，跟虞爸虞媽吃了頓飯。
二老特別高興，笑得嘴巴都合不攏，既是為他倆平安歸來, 也是為他倆受到官方公開表彰。
虞媽邊吃飯邊絮叨, 這段時間她和老虞也沒閑著, 是真的在給兒子籌備婚禮。咨詢了幾家婚慶公司，跟親朋好友打聽魔都好的酒店，在網上看評價, 還親自跑過去看場地，保證到時候安排妥當。
這頓飯的工夫, 也把日子定下了。就在八月末。
時間是有點趕的，兩個年輕人甚至連黃歷都沒有翻, 就一致決定下來。那是他們的初遇紀念日, 以後也會是結婚紀念日。
有了日子，該預訂的預訂, 該通知的也都可以通知起來了。
過了幾天, 局裏叫他們過去一趟。
是兩個好消息，第一個突兀到仿佛天降金錢雨。
“江夜, 準備去辦財產轉移手續。以後就不用發愁你欠的那五千萬了。”錢局笑瞇瞇, 陪同在一旁的周主任也笑瞇瞇, “這是該你拿的錢，國家不會讓你受委屈。”
“謝、謝謝。”江夜意外到眼神發怔, 說話都打結了。虞音默默地握緊他的手，他現在心裏一定滋味很覆雜吧。
原來江瀚海以前打給他的那筆生活費, 本來就該是他的, 是他的爺爺奶奶在遺囑裏留給他的資產。兩位老人跟江瀚海這個兒子有矛盾, 去世前把手頭的江氏股份、現金和不動產全都贈予了親孫子。但那時候江夜還小，甚至不知道這筆遺產的存在，爺爺的律師也被收買，幫助江瀚海暗地裏把這些資產全部侵吞了。江瀚海給他打錢，多少也有點愧疚的意味——但打的那些錢，根本只是遺產的一小部分，大頭還在江瀚海手裏。
民宗局聯合司法部門把這件事查了出來，並給江瀚海施壓。江氏集團在國內有關鍵業務，迫於壓力，江瀚海同意把這筆資產還回來。所謂的“斷絕父子關系，讓江夜還清撫養費”這事，當然也是一筆勾銷。
唔，難怪。虞音心想，聽說有錢人家的父母都是給子女辦副卡的，子女每一筆刷了多少錢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孩子叛逆離家出走，父母分分鐘把卡凍結了，然後大少爺就只能去苦兮兮刷盤子……咳咳。但江夜不一樣，他是真的有錢在他自己賬戶裏，虞音最初聽說時還覺得有點不對勁呢，他爹對他這麽寬松，原來真相是這樣。
“法律上不支持什麽斷絕關系，”錢局又和藹說道，“江夜，贍養義務還是要承擔的，一個月幾百塊吧。你父親要是提出來，記得每月打給他。”
“好的，明白。”江夜點點頭。
江瀚海有臉問他要這每月幾百塊，那他打過去就是了。
“嗯。那再說說小虞你提交的申請書吧。”錢局又看向虞音。
這幾天跟江夜和父母在忙著籌備婚禮，虞音抽空給局裏寫了個申請，希望游樂園和地獄酒店能夠重新開張。他的老實員工們正在翹首以盼、嗷嗷待哺……
全球唯一一家真的有鬼的靈異主題樂園，光靠這個噱頭就能人流量爆炸吧，開業應該不會賠。
“局裏會幫你促成這件事。不過要重新開業，還有不少問題待解決。那一片區域的地面建築，毋庸置疑所有權歸你，但地皮是國家的。局裏準備幫你申請免除前五年的地皮租賃費，這樣起步容易些，也當做你這次立下重大功勞的嘉獎。”錢局說。
“謝謝錢局。”虞音忙道。
那麽大一塊地皮，還是在魔都這種一線城市裏，五年租賃費肯定是一個巨大的數字。這個嘉獎比星海花園的一套房子要貴重許多倍了。
“不用客氣，小虞，這個游樂園是很有前景的，但是除了地皮，還有個很關鍵的問題必須解決。要做好安保措施，絕對不能讓游客出事，受傷也不行。這你懂吧？”
虞音點頭：“懂的懂的，一定都搞好了再開張。”
他是想開游樂園，不是想當屠夫。還像直播裏那樣，因為在雲霄飛車裏尖叫的分貝不夠高就“啪”地一下摔死，那開業的第一天，樂園就得被查封。包括地獄酒店和樂園酒店，以及外圍的各種商店，也都要進行大量改造。
“另外，那個‘類人生物展覽館’，有失人道，也不宜再開。把這兩點改造好了才能開業。”
虞音再次點頭：“明白。”
“動物園”裏的純種人類，那個教唆殺人還偷拍的罪犯，前陣子已經被公安帶走了。剩下的都是長相像人的其他生物，也同時具有接近於人類的情感和智商，一直關在透明籠子裏，確實“有失人道”。
不用錢局提起，虞音也打算給它們重新安排一下崗位。有才藝的到劇場表演；沒才藝但性情溫順的，可以像迪〇尼樂園裏的玩偶演員那樣，跟游客進行互動，揮揮手、拍拍照，連皮套都不用穿；實在是長得嚇人、脾氣暴躁的，就做好安保，放在鬼屋裏嚇唬游客。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好。我個人也很期待游樂園正式開業的那一天，到時帶我孫女去玩。”錢局微笑。
“那我一定把樂園改造好，讓它變得又安全又好玩。”虞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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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樂園、重新開業，又是一大攤子事，要組建公司、招募職員、給項目招標、尋求合作夥伴……拉投資這一步倒是可以省了，江夜現在有的是錢。
虞音對公司的運營管理這些事不怎麽了解，準備招職業經理人來幫他幹活。當然他自己也會觀察學習，免得被人給坑了。
不過這些事，統統都要往後推，現在最要緊的是他和江夜的婚禮。
他們訂了酒店，配好了婚宴的菜單，寄出了請柬。預定了化妝師、攝影師、司儀等各項服務。
買了一對婚戒。不像訂婚戒指那樣設計精巧、花裏胡哨，婚戒就是最簡潔大方的經典款，六爪戒托，鉆石又大又閃，大到戴出去別人都以為是假貨，光是鉆戒就抵得上江夜那輛超跑的錢。
還拍了幾組婚紗照，雖然虞音穿的並不是“婚紗”就是了。
挑選婚禮當日的禮服時，他們也試了很多款。江夜就是衣服架子，穿哪一套都帥氣，簡直難以取舍。虞音這邊是另一種“難以取舍”，每一套都不差，但好看歸好看，他總覺得似乎缺了點什麽。
月底就是婚禮，去定制的話工期已經趕不上了。
江夜給他變出了一套高定禮服。
“你什麽時候定做的啊？”虞音換上，在落地鏡前轉了一圈，很滿意，很適合他，剪裁也極為合身，“怎麽沒跟我說，也不叫上我一起去。”
江夜笑了笑：“幾個月前定的，那時候我們還沒覆合呢。”
他看著虞音，虞音也在轉頭看他，笑顏如花，在純白禮服的襯托下眉眼精致得令人心顫。“是嗎，那麽早就在準備我們的婚禮啦。”
“是啊，早就準備了。”他說。
他不會說出來的，那個時候，虞音在和相親對象簡先生交往。他大部分時間都痛苦得要發瘋，稍微冷靜下來時，他去工作室定制了這件白色婚服。
他想把音音搶回來，囚禁在沒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如果他們不會有婚禮了，那他強迫虞音穿上婚服，強迫虞音上床，也算是讓音音嫁給他了吧。
他真的這樣想過，反反覆覆地在腦子裏想。但他最終忍住了。他不想讓音音對他失望，不想毀掉他們兩個的關系。幸好他沒有做錯。
現在，他看到這件婚服正穿在虞音的身上，虞音雙眼含笑、快樂地看著他，牽著他的手……
一種極其強烈的情感突然從他心底湧上來。是他的人了，音音是他的了，不會再被別人搶走了。
——他們已經同居了好幾個月，他叫了很多聲“老婆”，也和虞音做過很多次，但還從未有過這樣鮮明強烈的感受。
是他的妻子了。
“怎麽啦？”虞音走過來抱抱他。
“老婆太好看了。”江夜笑著眨眨眼，壓下眼底的澀意。
“你也好看。婚禮當天的直播現場，你的粉絲們應該都會覺得我們很般配吧。”
“會的，老婆。”
“對了，”江夜突然又說，“老婆，你那個相親對象也在你父母的交際圈裏吧。”
“啊？”虞音瞄他，掐了他腰側一把，“幹嘛呀，是想問婚禮有沒有邀請他嗎。回頭我問問媽。我只愛過你一個，別吃醋了。”
“算了，他來不來都隨意，不用問了。”江夜笑著說。
“嗯嗯嗯，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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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很多很多準備，那一天如期到來了。
迎親車隊是從江公館開過來的，這棟宅邸也在江夜爺爺留給他的遺產裏，被他改成了婚房。江家沒什麽人，或者說江夜跟那些親屬們都不熟，也就來了他的兩個弟弟，一個當伴郎，一個當花童。還有他的影星生母，是虞音通過微信發的電子請柬，發之前詢問過他的意見，江夜沒同意也沒反對，算是默許了。除此之外，就是江公館的管家、司機、廚娘、門衛、保潔等等，還有他在民宗局的幾個同事幫著撐場面。
虞音坐在星海花園的父母家裏等人上門，身下是繡著大紅囍字的床單。從一大早，他的心臟就開始咚咚直跳，期待已久的日子，就這樣到來了。
喧鬧聲從外間響起，江夜和迎親的其他人進來了，走到他這間裝扮得喜氣洋洋的臥室。
虞音擡頭看著他。江夜今天好帥呀，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挺拔英俊，他的心跳聲在耳畔響如雷鳴。
唔，都說了他們兩個男生結婚，不用跟傳統習俗一比一覆刻的，把鞋子藏起來讓江夜去找也沒有意義，找鞋這種事對小白來說簡直降維打擊——今天的小白是毛茸茸小柯基形態，胸前戴了一朵大紅花。它隨便嗅了嗅，就在一秒之內把藏好的鞋子叼了出來，還順便從別的犄角旮旯裏叼出了好幾個幹擾物，用紙包好的桂圓、蓮子、百合……寓意早生貴子，百年好合什麽的。
婚禮是全程網絡轉播的，直播間裏，幾個敏銳的粉絲有了發現。【嗯？這只柯基有點眼熟】【怎麽像是哥嫂only上來的那只警犬阿sir？】她們回論壇討論去了，少許聲響很快就淹沒在刷屏的【哥嫂99！】【永結同心！】等吉利話的彈幕中。不停地有人送禮物，滿屏都是特效禮花和cp粉的祝福話語。
——虞音還不知道，某個人已經無意間把自己買本子的事暴露了。
江夜半跪在他面前，握住他的腳踝，給他穿鞋。江夜好像也很緊張，手在發抖，那本來是一雙面對強敵時出手又快又準又狠的手。
虞音垂著視線，小聲叫了句“江夜”，他聽到男人輕“嗯”了一聲，擡眸瞥他的一眼裏夾帶著清澈的慌張，抖著手給他穿上鞋，起身牽住了他的手，把他拉起來。兩只手緊密地扣在一起時，虞音的心跳聲忽然安定了下來，他能察覺到江夜的手也不再顫抖了，他們彼此都給對方增添了無窮的勇氣。
江夜背起了他，他貼在江夜後背上，抱住江夜的肩頭，他們從臥室裏出來，走向一段新的生活，在眾人的簇擁下，下樓，坐進婚車，前往婚禮現場。
場地很大，他們把所有能請的人都請來了。綠地、氣球、玫瑰花海，營造了一個夢幻般的世界。
好多人，所有的眼睛都看著他和江夜，虞音沒有犯社恐，他全部的心思都落在牽著手的身旁人身上。沿著鮮花步道，穿過繡球花結成的拱門，走向前方。
“你是否願意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有，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禮臺前，司儀問。
“我願意。”虞音說。
“你是否願意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有，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江夜說。
他們互換了戒指。擁抱親吻時，虞音也不知怎麽就哭了，淚腺崩潰。生死沒有將他們阻隔，一路上的荊棘把他們割得遍體鱗傷，好不容易，他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裏。
“老婆別哭。”江夜在他耳畔安慰，聲音裏卻也聽得出來澀意。
滾燙的眼淚，洇濕了禮服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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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婚禮直播聊天樓”new hot
樓主：哥嫂結婚啦！結婚啦！結婚啦！大家一起來見證哥嫂的幸福時刻！
1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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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999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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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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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和鳴，百年好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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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柯基？？是only上買我本子的那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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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本子還挺黃的，哥你看了心動嗎，想不想給嫂子也（瘋狂暗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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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好帥，嫂子的白色禮服好仙啊，好漂亮好漂亮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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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屏幕上播放著兩個人相識六年多來的一張張照片、一幕幕相戀的記憶，虞音手握紅酒杯，挽著江夜的臂，來到每一桌前和賓客們致意。說一百桌就是一百桌，一個沒少。
一切都像是一個亂糟糟鬧哄哄、卻又美好得不像話的夢。江夜沒怎麽讓他喝，都幫他擋了，但虞音還是有些微醺。他和江夜的愛情不需要別人參與，只有他們兩個人就足夠了，但這麽多人的見證和祝福，亦是頒發給他的愛情的一個勳章，他會永遠記住這一天、珍藏著這段記憶的。
婚禮到傍晚結束，他們乘坐婚車，回到了江公館。
這裏已經被精心裝點過，換上了大紅的簾幔，布置滿了鮮花。江宅的傭人們在門前夾道歡迎。
他們進了門，上了三樓。這裏是他們的婚房。
鬧洞房什麽的，早就從流程裏刪掉了，江夜不肯讓別人鬧他，關上房門，整個世界裏重新變回他們兩個人。
“老婆。”江夜抱著他不放手，又叫了一聲，“老婆。”
“嗯，老公。”虞音回抱住他。
他們又親了一個綿長的吻，江夜幾次移開唇，讓他換氣，然後再一次猛烈地親上來。
“老婆，累了嗎？”半晌，江夜問。
“還好，不累。”虞音說，“你在這等一下，我去拿個東西。”
他開門跑出去，很快就捧著一個心形的奶油蛋糕回來了，小心把蛋糕擺在桌面上。
“老婆你不要訂大型的結婚蛋糕，原來是想和我私下裏吃嗎？”江夜問。婚宴上分給賓客們的是一個個水果味的紙杯小蛋糕，略去了新婚夫夫切蛋糕的環節。
“嗯，想和你一起吃蛋糕。”虞音把奶油蛋糕切開，“你吃第一口！張嘴，我餵你。”
用叉子把第一塊蛋糕餵到男人口中，他又問：“好吃嗎？甜嗎？”
“好吃，很甜。”
“讓我嘗嘗。”虞音沒有嘗他自己的那份蛋糕，而是湊過去，舔了下江夜沾在唇角的奶油，吮吸著江夜唇齒間的津液。
“是很甜。”他欣慰地笑了，端起碟子，一口口把自己的蛋糕吃掉。
這回不是酸的了，真好。他已經三年沒有吃過奶油蛋糕了，江夜失蹤那天，他枯等了一個晚上，沒有碰過飯菜和江夜訂的那個蛋糕，第二天一大早去派出所報案，被告知成年人失蹤未滿24小時不能立案，於是他自己向公司請了假到處找，去他和江夜常去的地方一個個找，找到深夜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家，寄希望於江夜已經自己回到家裏了……但家裏空蕩蕩的，沒有人，餐桌上擺著滿滿一桌冷透了的飯菜，和奶油融化得看不出樣子的蛋糕。
那時是冬天，外面溫度很低，但他怕冷，家裏一直開著地暖。他知道飯菜和蛋糕沒放進冰箱裏都不能吃了，卻還是鬼使神差地切下一小塊蛋糕，送入口中。
酸了。
舌尖嘗到變質的酸味的那個剎那，他突然掉下了眼淚。
明明江夜失蹤也才一天多，他已經依稀從這一口蛋糕裏嘗出了他壞掉的愛情，和即將被毀得一塌糊塗的生活。
“老婆……”江夜抱住他，也嘗了嘗他口中的蛋糕味，輕聲道，“怎麽啦？”
“沒事了，”虞音眼圈微紅，哽咽著笑，“蛋糕是甜的，不會再酸了。”
“老婆你……吃過酸的蛋糕嗎？”
“嗯，吃到後有三年沒有碰過蛋糕了，別人的生日蛋糕、別人的婚禮蛋糕，都謝絕了。今天終於又吃了一次，甜甜的，不酸，很好吃。”
江夜忽然明白過來，語聲溫柔：“老婆，以後我們每年都會吃好幾次蛋糕，你的生日、我的生日、初遇和結婚紀念日、情人節、聖誕節……想吃多少次就吃多少次，我保證，蛋糕不會再酸了。”
“嗯，不會再酸了。”虞音說。
未來還有那麽多蛋糕等著他吃，香甜的奶油味，總會沖淡記憶裏的酸澀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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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浴室裏洗澡回來，他們關了臥室的燈，只留了一盞紅艷艷的小蠟燭。
“今、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對我做什麽都可以，幾次都可以。”虞音主動說，臉頰泛紅。好歹鍛煉了幾個月，他也沒有那麽容易被弄暈過去了。
“真的嗎？老婆別反悔啊。”江夜說。
“唔……”腿、腿軟了。
……
後半夜。
“嗚……要、要不行了……哈啊……要死了……”
“老婆，不要了嗎？”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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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虞音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昨晚江夜又做到他暈過去了。
他睜開眼，江夜躺在他身旁，比他醒得早，正註視著他。
他們交換了一個早安吻。
起床後，江夜遞過來一張卡：“老婆，我的錢給你管。”
“啊？不用，你自己拿著吧。”
“老婆~”江夜開始撒嬌，雙眼亮晶晶，“我們倆都結婚了，你就幫我管著嘛，免得我敗家。”
虞音實在拗不過他，只好說：“那好吧。”他也取出一張卡交給江夜：“給、給你我的工資卡。現在還沒什麽錢，等未來樂園和地獄酒店開業了，應該會有的。”
民宗局給他開的工資待遇其實不差，但是對江家大少爺來說肯定不夠看。不過以後，他賺的錢總會夠養江夜的。
“好啊，謝謝老婆。”江夜開開心心地接過來，就差一根尾巴讓他搖起來了。
他們倆下樓，去迎接過來做客的虞爸虞媽。
“爸，媽！你們來啦。”江夜嘴巴很甜，笑得也很明媚。
二老滿臉笑意，給他塞了一個鼓鼓的大紅包：“哎！這是改口費，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謝謝爸媽，我和音音會好好過日子的。”
虞音也說：“爸媽你們放心吧，我和他一直挺好的，沒怎麽吵過架。”
一家四口，在江公館的花廳裏吃了豐盛的午飯。
作為婚房，昨天虞音才第一次搬進來住。獨門獨院，老式洋房，一口一個“少爺”“先生”的傭人們，就連桌椅和杯碟都是古典樣式，住起來還真有一種穿越民國的恍惚感。
虞音吃著飯，聊著天，眼睛裏看著江夜，腦子裏莫名其妙就編出了一個清貧男學生和軍閥大少的民國愛情故事，既然是發生在那種動蕩年代，少不了兩人被亂世裹挾，身不由己地分離。許多年後再相逢，兩個人都已是面目全非……咳咳。
他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虞音之前問過江夜，你不是說，你對這棟老宅子有心理陰影嗎？怎麽還要住進去。江夜說，其實心理陰影沒多少，當初這麽說是為了賴在老婆你家裏……在老宅裏確實有一些不怎麽愉快的童年經歷，跟江瀚海有關，現在房子不歸江瀚海所有了，以後也不打算讓他踏進門，感覺已經沒什麽可介意的了。
所以他們就住進來了。星海花園的房子被刺客們搞得烏七八糟，要拆了重裝，很久都住不了人——如果江公館住得慣的話，可能未來也不會再搬回去了。
唔，時代變了，他和江夜就算住在裏邊，也不會再上演什麽民國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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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過後，他們又開始了為期三個月的蜜月旅行。
第一個月在國內。
他們坐在貴賓席，聽了“歌姬”的演唱會。沒了異能，她的歌聲依舊甜美，滿場都是隨歌聲搖擺的藍色熒光棒。
他們來到靈隱寺山門前，在門邊看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夜帝與狗禁止入內”的小牌子。“老婆他又罵我是狗。”江夜告狀。“唔，那你咬他。”虞音說。白衣佛子站在山門後，手掌立起，對他們以佛禮致意，虞音也雙手合十回禮。他們最終還是進了靈隱寺，“佛子”請他們吃了頓素齋。
他們也順路見了“騎兵”一面。這小孩依然滿嘴修仙文黑話，中二得不行，最近正在接受心理治療，據說可以接觸一點“小醜”的影像了。“我想去游樂園看‘小醜’。”“騎兵”說。看到兩個人驚訝的表情，他又說：“‘小醜’是我親哥。我跟他一起掉進怪談世界，被原來的‘小醜’抓住了，吃了很多苦，我就是那時候被‘小醜’嚇出毛病的，後來我哥反殺了‘小醜’，取代了它。第二天我哥就把我趕走了，他說他控制不了自己，遲早會殺死我。”“樂園過一段時間會重新開業，你可以來看他。”虞音說。現在的“小醜”，已經徹底淪為怪物了，不再是“騎兵”的哥哥。“騎兵”心裏也明白吧，他就沒有再把這樣殘酷的事實說出口。
他們又飛到滇省，吃了“廚師”燒的菌子。“你們來得巧呀，我剛托人搞來一批野菌子。”“廚師”笑道。“真的好鮮美！”虞音邊吃邊誇，又看向江夜，“你用兩個腦袋一起吃是為了多吃一點嗎？”“……”江夜看了眼“廚師”，“廚師”尷尬賠笑：“吃菌子輕微中毒沒關系的。哎，你那三只眼睛瞪得我心慌，附近有醫院，咱們四個人吃完菌子就掛水去……”
……
後兩個月，他們在國外旅游，在巴厘島看日落，在尼羅河西岸看金字塔，在荷蘭領證，在香榭麗舍大道漫步，在萬神殿游覽，在地中海畔的國度品嘗海鮮飯和伊比利亞火腿……
時不時拍幾張照，分享到抖嚶上，粉絲們也跟在他們的行程裏“按爪”。
有一天，他們手牽手走在街邊。旁邊響起驚呼聲，一輛失控的貨車正高速往路人撞去。
下一刻，江夜化為迅影，閃現在車前，伸手一把將那個嚇傻了的孩子拎開了。貨車沖出去，撞到花壇停下，司機從車門後探出來，結結巴巴地道謝。
所有人都在為江夜鼓掌。
虞音還站在路邊，江夜轉身望向他，他們隔著人群對視。同樣擡起雙手鼓掌，虞音笑了，真好啊，江夜一直都是他愛的那個少年。
也許這就是異能的意義吧。給他們的生活帶來過很多磨難，卻也帶來了閃爍如晶鉆的驚喜。
江夜走過來，再度牽起他的手：“老婆，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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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結啦，休息兩天修一下前文，然後開始寫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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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特別高興，笑得嘴巴都合不攏，既是為他倆平安歸來, 也是為他倆受到官方公開表彰。
虞媽邊吃飯邊絮叨, 這段時間她和老虞也沒閑著, 是真的在給兒子籌備婚禮。咨詢了幾家婚慶公司，跟親朋好友打聽魔都好的酒店，在網上看評價, 還親自跑過去看場地，保證到時候安排妥當。
這頓飯的工夫, 也把日子定下了。就在八月末。
時間是有點趕的，兩個年輕人甚至連黃歷都沒有翻, 就一致決定下來。那是他們的初遇紀念日, 以後也會是結婚紀念日。
有了日子，該預訂的預訂, 該通知的也都可以通知起來了。
過了幾天, 局裏叫他們過去一趟。
是兩個好消息，第一個突兀到仿佛天降金錢雨。
“江夜, 準備去辦財產轉移手續。以後就不用發愁你欠的那五千萬了。”錢局笑瞇瞇, 陪同在一旁的周主任也笑瞇瞇, “這是該你拿的錢，國家不會讓你受委屈。”
“謝、謝謝。”江夜意外到眼神發怔, 說話都打結了。虞音默默地握緊他的手，他現在心裏一定滋味很覆雜吧。
原來江瀚海以前打給他的那筆生活費, 本來就該是他的, 是他的爺爺奶奶在遺囑裏留給他的資產。兩位老人跟江瀚海這個兒子有矛盾, 去世前把手頭的江氏股份、現金和不動產全都贈予了親孫子。但那時候江夜還小，甚至不知道這筆遺產的存在，爺爺的律師也被收買，幫助江瀚海暗地裏把這些資產全部侵吞了。江瀚海給他打錢，多少也有點愧疚的意味——但打的那些錢，根本只是遺產的一小部分，大頭還在江瀚海手裏。
民宗局聯合司法部門把這件事查了出來，並給江瀚海施壓。江氏集團在國內有關鍵業務，迫於壓力，江瀚海同意把這筆資產還回來。所謂的“斷絕父子關系，讓江夜還清撫養費”這事，當然也是一筆勾銷。
唔，難怪。虞音心想，聽說有錢人家的父母都是給子女辦副卡的，子女每一筆刷了多少錢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孩子叛逆離家出走，父母分分鐘把卡凍結了，然後大少爺就只能去苦兮兮刷盤子……咳咳。但江夜不一樣，他是真的有錢在他自己賬戶裏，虞音最初聽說時還覺得有點不對勁呢，他爹對他這麽寬松，原來真相是這樣。
“法律上不支持什麽斷絕關系，”錢局又和藹說道，“江夜，贍養義務還是要承擔的，一個月幾百塊吧。你父親要是提出來，記得每月打給他。”
“好的，明白。”江夜點點頭。
江瀚海有臉問他要這每月幾百塊，那他打過去就是了。
“嗯。那再說說小虞你提交的申請書吧。”錢局又看向虞音。
這幾天跟江夜和父母在忙著籌備婚禮，虞音抽空給局裏寫了個申請，希望游樂園和地獄酒店能夠重新開張。他的老實員工們正在翹首以盼、嗷嗷待哺……
全球唯一一家真的有鬼的靈異主題樂園，光靠這個噱頭就能人流量爆炸吧，開業應該不會賠。
“局裏會幫你促成這件事。不過要重新開業，還有不少問題待解決。那一片區域的地面建築，毋庸置疑所有權歸你，但地皮是國家的。局裏準備幫你申請免除前五年的地皮租賃費，這樣起步容易些，也當做你這次立下重大功勞的嘉獎。”錢局說。
“謝謝錢局。”虞音忙道。
那麽大一塊地皮，還是在魔都這種一線城市裏，五年租賃費肯定是一個巨大的數字。這個嘉獎比星海花園的一套房子要貴重許多倍了。
“不用客氣，小虞，這個游樂園是很有前景的，但是除了地皮，還有個很關鍵的問題必須解決。要做好安保措施，絕對不能讓游客出事，受傷也不行。這你懂吧？”
虞音點頭：“懂的懂的，一定都搞好了再開張。”
他是想開游樂園，不是想當屠夫。還像直播裏那樣，因為在雲霄飛車裏尖叫的分貝不夠高就“啪”地一下摔死，那開業的第一天，樂園就得被查封。包括地獄酒店和樂園酒店，以及外圍的各種商店，也都要進行大量改造。
“另外，那個‘類人生物展覽館’，有失人道，也不宜再開。把這兩點改造好了才能開業。”
虞音再次點頭：“明白。”
“動物園”裏的純種人類，那個教唆殺人還偷拍的罪犯，前陣子已經被公安帶走了。剩下的都是長相像人的其他生物，也同時具有接近於人類的情感和智商，一直關在透明籠子裏，確實“有失人道”。
不用錢局提起，虞音也打算給它們重新安排一下崗位。有才藝的到劇場表演；沒才藝但性情溫順的，可以像迪〇尼樂園裏的玩偶演員那樣，跟游客進行互動，揮揮手、拍拍照，連皮套都不用穿；實在是長得嚇人、脾氣暴躁的，就做好安保，放在鬼屋裏嚇唬游客。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好。我個人也很期待游樂園正式開業的那一天，到時帶我孫女去玩。”錢局微笑。
“那我一定把樂園改造好，讓它變得又安全又好玩。”虞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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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樂園、重新開業，又是一大攤子事，要組建公司、招募職員、給項目招標、尋求合作夥伴……拉投資這一步倒是可以省了，江夜現在有的是錢。
虞音對公司的運營管理這些事不怎麽了解，準備招職業經理人來幫他幹活。當然他自己也會觀察學習，免得被人給坑了。
不過這些事，統統都要往後推，現在最要緊的是他和江夜的婚禮。
他們訂了酒店，配好了婚宴的菜單，寄出了請柬。預定了化妝師、攝影師、司儀等各項服務。
買了一對婚戒。不像訂婚戒指那樣設計精巧、花裏胡哨，婚戒就是最簡潔大方的經典款，六爪戒托，鉆石又大又閃，大到戴出去別人都以為是假貨，光是鉆戒就抵得上江夜那輛超跑的錢。
還拍了幾組婚紗照，雖然虞音穿的並不是“婚紗”就是了。
挑選婚禮當日的禮服時，他們也試了很多款。江夜就是衣服架子，穿哪一套都帥氣，簡直難以取舍。虞音這邊是另一種“難以取舍”，每一套都不差，但好看歸好看，他總覺得似乎缺了點什麽。
月底就是婚禮，去定制的話工期已經趕不上了。
江夜給他變出了一套高定禮服。
“你什麽時候定做的啊？”虞音換上，在落地鏡前轉了一圈，很滿意，很適合他，剪裁也極為合身，“怎麽沒跟我說，也不叫上我一起去。”
江夜笑了笑：“幾個月前定的，那時候我們還沒覆合呢。”
他看著虞音，虞音也在轉頭看他，笑顏如花，在純白禮服的襯托下眉眼精致得令人心顫。“是嗎，那麽早就在準備我們的婚禮啦。”
“是啊，早就準備了。”他說。
他不會說出來的，那個時候，虞音在和相親對象簡先生交往。他大部分時間都痛苦得要發瘋，稍微冷靜下來時，他去工作室定制了這件白色婚服。
他想把音音搶回來，囚禁在沒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如果他們不會有婚禮了，那他強迫虞音穿上婚服，強迫虞音上床，也算是讓音音嫁給他了吧。
他真的這樣想過，反反覆覆地在腦子裏想。但他最終忍住了。他不想讓音音對他失望，不想毀掉他們兩個的關系。幸好他沒有做錯。
現在，他看到這件婚服正穿在虞音的身上，虞音雙眼含笑、快樂地看著他，牽著他的手……
一種極其強烈的情感突然從他心底湧上來。是他的人了，音音是他的了，不會再被別人搶走了。
——他們已經同居了好幾個月，他叫了很多聲“老婆”，也和虞音做過很多次，但還從未有過這樣鮮明強烈的感受。
是他的妻子了。
“怎麽啦？”虞音走過來抱抱他。
“老婆太好看了。”江夜笑著眨眨眼，壓下眼底的澀意。
“你也好看。婚禮當天的直播現場，你的粉絲們應該都會覺得我們很般配吧。”
“會的，老婆。”
“對了，”江夜突然又說，“老婆，你那個相親對象也在你父母的交際圈裏吧。”
“啊？”虞音瞄他，掐了他腰側一把，“幹嘛呀，是想問婚禮有沒有邀請他嗎。回頭我問問媽。我只愛過你一個，別吃醋了。”
“算了，他來不來都隨意，不用問了。”江夜笑著說。
“嗯嗯嗯，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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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很多很多準備，那一天如期到來了。
迎親車隊是從江公館開過來的，這棟宅邸也在江夜爺爺留給他的遺產裏，被他改成了婚房。江家沒什麽人，或者說江夜跟那些親屬們都不熟，也就來了他的兩個弟弟，一個當伴郎，一個當花童。還有他的影星生母，是虞音通過微信發的電子請柬，發之前詢問過他的意見，江夜沒同意也沒反對，算是默許了。除此之外，就是江公館的管家、司機、廚娘、門衛、保潔等等，還有他在民宗局的幾個同事幫著撐場面。
虞音坐在星海花園的父母家裏等人上門，身下是繡著大紅囍字的床單。從一大早，他的心臟就開始咚咚直跳，期待已久的日子，就這樣到來了。
喧鬧聲從外間響起，江夜和迎親的其他人進來了，走到他這間裝扮得喜氣洋洋的臥室。
虞音擡頭看著他。江夜今天好帥呀，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挺拔英俊，他的心跳聲在耳畔響如雷鳴。
唔，都說了他們兩個男生結婚，不用跟傳統習俗一比一覆刻的，把鞋子藏起來讓江夜去找也沒有意義，找鞋這種事對小白來說簡直降維打擊——今天的小白是毛茸茸小柯基形態，胸前戴了一朵大紅花。它隨便嗅了嗅，就在一秒之內把藏好的鞋子叼了出來，還順便從別的犄角旮旯裏叼出了好幾個幹擾物，用紙包好的桂圓、蓮子、百合……寓意早生貴子，百年好合什麽的。
婚禮是全程網絡轉播的，直播間裏，幾個敏銳的粉絲有了發現。【嗯？這只柯基有點眼熟】【怎麽像是哥嫂only上來的那只警犬阿sir？】她們回論壇討論去了，少許聲響很快就淹沒在刷屏的【哥嫂99！】【永結同心！】等吉利話的彈幕中。不停地有人送禮物，滿屏都是特效禮花和cp粉的祝福話語。
——虞音還不知道，某個人已經無意間把自己買本子的事暴露了。
江夜半跪在他面前，握住他的腳踝，給他穿鞋。江夜好像也很緊張，手在發抖，那本來是一雙面對強敵時出手又快又準又狠的手。
虞音垂著視線，小聲叫了句“江夜”，他聽到男人輕“嗯”了一聲，擡眸瞥他的一眼裏夾帶著清澈的慌張，抖著手給他穿上鞋，起身牽住了他的手，把他拉起來。兩只手緊密地扣在一起時，虞音的心跳聲忽然安定了下來，他能察覺到江夜的手也不再顫抖了，他們彼此都給對方增添了無窮的勇氣。
江夜背起了他，他貼在江夜後背上，抱住江夜的肩頭，他們從臥室裏出來，走向一段新的生活，在眾人的簇擁下，下樓，坐進婚車，前往婚禮現場。
場地很大，他們把所有能請的人都請來了。綠地、氣球、玫瑰花海，營造了一個夢幻般的世界。
好多人，所有的眼睛都看著他和江夜，虞音沒有犯社恐，他全部的心思都落在牽著手的身旁人身上。沿著鮮花步道，穿過繡球花結成的拱門，走向前方。
“你是否願意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有，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禮臺前，司儀問。
“我願意。”虞音說。
“你是否願意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有，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江夜說。
他們互換了戒指。擁抱親吻時，虞音也不知怎麽就哭了，淚腺崩潰。生死沒有將他們阻隔，一路上的荊棘把他們割得遍體鱗傷，好不容易，他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裏。
“老婆別哭。”江夜在他耳畔安慰，聲音裏卻也聽得出來澀意。
滾燙的眼淚，洇濕了禮服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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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婚禮直播聊天樓”new hot
樓主：哥嫂結婚啦！結婚啦！結婚啦！大家一起來見證哥嫂的幸福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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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音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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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屏幕上播放著兩個人相識六年多來的一張張照片、一幕幕相戀的記憶，虞音手握紅酒杯，挽著江夜的臂，來到每一桌前和賓客們致意。說一百桌就是一百桌，一個沒少。
一切都像是一個亂糟糟鬧哄哄、卻又美好得不像話的夢。江夜沒怎麽讓他喝，都幫他擋了，但虞音還是有些微醺。他和江夜的愛情不需要別人參與，只有他們兩個人就足夠了，但這麽多人的見證和祝福，亦是頒發給他的愛情的一個勳章，他會永遠記住這一天、珍藏著這段記憶的。
婚禮到傍晚結束，他們乘坐婚車，回到了江公館。
這裏已經被精心裝點過，換上了大紅的簾幔，布置滿了鮮花。江宅的傭人們在門前夾道歡迎。
他們進了門，上了三樓。這裏是他們的婚房。
鬧洞房什麽的，早就從流程裏刪掉了，江夜不肯讓別人鬧他，關上房門，整個世界裏重新變回他們兩個人。
“老婆。”江夜抱著他不放手，又叫了一聲，“老婆。”
“嗯，老公。”虞音回抱住他。
他們又親了一個綿長的吻，江夜幾次移開唇，讓他換氣，然後再一次猛烈地親上來。
“老婆，累了嗎？”半晌，江夜問。
“還好，不累。”虞音說，“你在這等一下，我去拿個東西。”
他開門跑出去，很快就捧著一個心形的奶油蛋糕回來了，小心把蛋糕擺在桌面上。
“老婆你不要訂大型的結婚蛋糕，原來是想和我私下裏吃嗎？”江夜問。婚宴上分給賓客們的是一個個水果味的紙杯小蛋糕，略去了新婚夫夫切蛋糕的環節。
“嗯，想和你一起吃蛋糕。”虞音把奶油蛋糕切開，“你吃第一口！張嘴，我餵你。”
用叉子把第一塊蛋糕餵到男人口中，他又問：“好吃嗎？甜嗎？”
“好吃，很甜。”
“讓我嘗嘗。”虞音沒有嘗他自己的那份蛋糕，而是湊過去，舔了下江夜沾在唇角的奶油，吮吸著江夜唇齒間的津液。
“是很甜。”他欣慰地笑了，端起碟子，一口口把自己的蛋糕吃掉。
這回不是酸的了，真好。他已經三年沒有吃過奶油蛋糕了，江夜失蹤那天，他枯等了一個晚上，沒有碰過飯菜和江夜訂的那個蛋糕，第二天一大早去派出所報案，被告知成年人失蹤未滿24小時不能立案，於是他自己向公司請了假到處找，去他和江夜常去的地方一個個找，找到深夜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家，寄希望於江夜已經自己回到家裏了……但家裏空蕩蕩的，沒有人，餐桌上擺著滿滿一桌冷透了的飯菜，和奶油融化得看不出樣子的蛋糕。
那時是冬天，外面溫度很低，但他怕冷，家裏一直開著地暖。他知道飯菜和蛋糕沒放進冰箱裏都不能吃了，卻還是鬼使神差地切下一小塊蛋糕，送入口中。
酸了。
舌尖嘗到變質的酸味的那個剎那，他突然掉下了眼淚。
明明江夜失蹤也才一天多，他已經依稀從這一口蛋糕裏嘗出了他壞掉的愛情，和即將被毀得一塌糊塗的生活。
“老婆……”江夜抱住他，也嘗了嘗他口中的蛋糕味，輕聲道，“怎麽啦？”
“沒事了，”虞音眼圈微紅，哽咽著笑，“蛋糕是甜的，不會再酸了。”
“老婆你……吃過酸的蛋糕嗎？”
“嗯，吃到後有三年沒有碰過蛋糕了，別人的生日蛋糕、別人的婚禮蛋糕，都謝絕了。今天終於又吃了一次，甜甜的，不酸，很好吃。”
江夜忽然明白過來，語聲溫柔：“老婆，以後我們每年都會吃好幾次蛋糕，你的生日、我的生日、初遇和結婚紀念日、情人節、聖誕節……想吃多少次就吃多少次，我保證，蛋糕不會再酸了。”
“嗯，不會再酸了。”虞音說。
未來還有那麽多蛋糕等著他吃，香甜的奶油味，總會沖淡記憶裏的酸澀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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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浴室裏洗澡回來，他們關了臥室的燈，只留了一盞紅艷艷的小蠟燭。
“今、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對我做什麽都可以，幾次都可以。”虞音主動說，臉頰泛紅。好歹鍛煉了幾個月，他也沒有那麽容易被弄暈過去了。
“真的嗎？老婆別反悔啊。”江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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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
“嗚……要、要不行了……哈啊……要死了……”
“老婆，不要了嗎？”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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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虞音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昨晚江夜又做到他暈過去了。
他睜開眼，江夜躺在他身旁，比他醒得早，正註視著他。
他們交換了一個早安吻。
起床後，江夜遞過來一張卡：“老婆，我的錢給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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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江夜開始撒嬌，雙眼亮晶晶，“我們倆都結婚了，你就幫我管著嘛，免得我敗家。”
虞音實在拗不過他，只好說：“那好吧。”他也取出一張卡交給江夜：“給、給你我的工資卡。現在還沒什麽錢，等未來樂園和地獄酒店開業了，應該會有的。”
民宗局給他開的工資待遇其實不差，但是對江家大少爺來說肯定不夠看。不過以後，他賺的錢總會夠養江夜的。
“好啊，謝謝老婆。”江夜開開心心地接過來，就差一根尾巴讓他搖起來了。
他們倆下樓，去迎接過來做客的虞爸虞媽。
“爸，媽！你們來啦。”江夜嘴巴很甜，笑得也很明媚。
二老滿臉笑意，給他塞了一個鼓鼓的大紅包：“哎！這是改口費，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謝謝爸媽，我和音音會好好過日子的。”
虞音也說：“爸媽你們放心吧，我和他一直挺好的，沒怎麽吵過架。”
一家四口，在江公館的花廳裏吃了豐盛的午飯。
作為婚房，昨天虞音才第一次搬進來住。獨門獨院，老式洋房，一口一個“少爺”“先生”的傭人們，就連桌椅和杯碟都是古典樣式，住起來還真有一種穿越民國的恍惚感。
虞音吃著飯，聊著天，眼睛裏看著江夜，腦子裏莫名其妙就編出了一個清貧男學生和軍閥大少的民國愛情故事，既然是發生在那種動蕩年代，少不了兩人被亂世裹挾，身不由己地分離。許多年後再相逢，兩個人都已是面目全非……咳咳。
他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虞音之前問過江夜，你不是說，你對這棟老宅子有心理陰影嗎？怎麽還要住進去。江夜說，其實心理陰影沒多少，當初這麽說是為了賴在老婆你家裏……在老宅裏確實有一些不怎麽愉快的童年經歷，跟江瀚海有關，現在房子不歸江瀚海所有了，以後也不打算讓他踏進門，感覺已經沒什麽可介意的了。
所以他們就住進來了。星海花園的房子被刺客們搞得烏七八糟，要拆了重裝，很久都住不了人——如果江公館住得慣的話，可能未來也不會再搬回去了。
唔，時代變了，他和江夜就算住在裏邊，也不會再上演什麽民國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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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過後，他們又開始了為期三個月的蜜月旅行。
第一個月在國內。
他們坐在貴賓席，聽了“歌姬”的演唱會。沒了異能，她的歌聲依舊甜美，滿場都是隨歌聲搖擺的藍色熒光棒。
他們來到靈隱寺山門前，在門邊看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夜帝與狗禁止入內”的小牌子。“老婆他又罵我是狗。”江夜告狀。“唔，那你咬他。”虞音說。白衣佛子站在山門後，手掌立起，對他們以佛禮致意，虞音也雙手合十回禮。他們最終還是進了靈隱寺，“佛子”請他們吃了頓素齋。
他們也順路見了“騎兵”一面。這小孩依然滿嘴修仙文黑話，中二得不行，最近正在接受心理治療，據說可以接觸一點“小醜”的影像了。“我想去游樂園看‘小醜’。”“騎兵”說。看到兩個人驚訝的表情，他又說：“‘小醜’是我親哥。我跟他一起掉進怪談世界，被原來的‘小醜’抓住了，吃了很多苦，我就是那時候被‘小醜’嚇出毛病的，後來我哥反殺了‘小醜’，取代了它。第二天我哥就把我趕走了，他說他控制不了自己，遲早會殺死我。”“樂園過一段時間會重新開業，你可以來看他。”虞音說。現在的“小醜”，已經徹底淪為怪物了，不再是“騎兵”的哥哥。“騎兵”心裏也明白吧，他就沒有再把這樣殘酷的事實說出口。
他們又飛到滇省，吃了“廚師”燒的菌子。“你們來得巧呀，我剛托人搞來一批野菌子。”“廚師”笑道。“真的好鮮美！”虞音邊吃邊誇，又看向江夜，“你用兩個腦袋一起吃是為了多吃一點嗎？”“……”江夜看了眼“廚師”，“廚師”尷尬賠笑：“吃菌子輕微中毒沒關系的。哎，你那三只眼睛瞪得我心慌，附近有醫院，咱們四個人吃完菌子就掛水去……”
……
後兩個月，他們在國外旅游，在巴厘島看日落，在尼羅河西岸看金字塔，在荷蘭領證，在香榭麗舍大道漫步，在萬神殿游覽，在地中海畔的國度品嘗海鮮飯和伊比利亞火腿……
時不時拍幾張照，分享到抖嚶上，粉絲們也跟在他們的行程裏“按爪”。
有一天，他們手牽手走在街邊。旁邊響起驚呼聲，一輛失控的貨車正高速往路人撞去。
下一刻，江夜化為迅影，閃現在車前，伸手一把將那個嚇傻了的孩子拎開了。貨車沖出去，撞到花壇停下，司機從車門後探出來，結結巴巴地道謝。
所有人都在為江夜鼓掌。
虞音還站在路邊，江夜轉身望向他，他們隔著人群對視。同樣擡起雙手鼓掌，虞音笑了，真好啊，江夜一直都是他愛的那個少年。
也許這就是異能的意義吧。給他們的生活帶來過很多磨難，卻也帶來了閃爍如晶鉆的驚喜。
江夜走過來，再度牽起他的手：“老婆，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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