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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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遺跡
一晚過後, 兩個人回到了魔都。
生活依然是原來的節奏，每晚出門直播、捉鬼。
一晃眼就到了七月末，其間發生了好幾件事。
江夜又接了兩個商單，一個是薯片品牌, 另一個是跟某人氣手游聯動。手游方宣布, 即將推出以他為原型的刺客型新英雄, 不僅外形還原，技能組也會參照他的能力來設計。
宣布聯動那天，粉絲們反響熱烈。
【哥會和嫂子一起直播打游戲嗎？】
【要看哥直播帶妹！！】
江夜掃了一眼彈幕, 說：“等稍微閑下來的時候，會直播的。”
最近確實很忙, 他和虞音二人組不僅要巡邏魔都新區，還時不時給同事救火。直播帶妹什麽的, 等局勢好轉了再說吧。
雖然局勢並沒有什麽好轉的跡象, 還在持續惡化——
網絡上，某個視頻正在瘋傳。有個外國網紅去失聯已久的非洲小國“探險”了, 倒也不是頭鐵直接去的, 雇傭了數名保鏢，攜帶槍支和衛星設備, 結果一行人剛過邊境線就全軍覆沒。傳回來的最後畫面, 是他們的越野車被城鎮中的路障逼停, 下車交涉時，對方連問都沒問, 就扣動機槍，一梭子將所有人放倒。那群行兇者身穿軍綠迷彩服, 胸口印著一行黑體字母dawn（黎明）, 像是什麽組織的名稱。
將這個視頻的熱度進一步推高的, 是“黎明”緊隨其後高調發布的宣傳片。以一種洋洋得意、高高在上的口吻，歡迎異能者們前去投奔，建地上神國，當“人上人”。宣傳片很快就遭到全網封殺，但“黎明”這個本該被聯合剿滅的恐怖組織，卻被各國放任不管，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各國國內的麻煩事夠多了，誰也不想再招惹一批反社會人格的異能者。
最後一件事，是江夜的兩個弟弟，江循和江安找了過來。兩個半大的少年文文靜靜等在車庫裏，一直等到他們露面。
“大哥哥，我們每天都會看你的直播，你好厲害啊！我們能和你一起住嗎？”十歲的江安又一次問道。
之前心臟病發作的江循剛剛出院，臉色還有些蒼白，也向他們投來期盼的眼神。
“你們怎麽找過來的？”江夜問。
“其實，我們……”江循開口解釋了一番。
江瀚海把江夜叫回家不成，最後還是買了星海花園的房子。這種時期已經很難買到了，饒是江家有門路有錢，也花了不小的代價。住慣了豪宅的一家四口搬進來住普通小區房，處處都局促。江瀚海和季明嵐的關系已經降到了冰點，偏偏還要窩在狹小逼仄的空間裏，每天四目相對。——連續遭遇了敲窗鬼和哭泣天使，他倆都不怎麽敢出門活動。
家庭氛圍越來越讓人窒息。昨天兩個人又在爭吵中把家裏的碗盤全都摔碎了。江循一個病人，在這種環境下實在是住不下去。一開始他父母還會顧忌著他，要吵架也會壓低聲音吵，現在火氣上頭就開始對罵摔東西，連管都不管他了。
“要是不行的話，我們只能回去住院了，大哥哥。”江安可憐兮兮道。
醫院會安靜一些，但是並不算安全。
“……你們不能跟我住一起，我問問樓上吧。”江夜說。
他怎麽可能讓人打擾他和虞音的二人世界。
樓上是租房子給他的小李。他跟虞音覆合後，就搬回去住了，租的房子也空置下來。最近小李在微信上說想要回來住，把他預付的房租也全額退還了。
江夜撥通了小李的電話。
“現在房子裏是你和你媽在住？我有兩個……”他看了江循和江安一眼，斟酌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了實話，“兩個弟弟想過來住，方便嗎？會給你交租金。你媽好相處嗎？”
他在那套房子裏住過一小段時間，知道小書房裏擺了一張床，能當客房用。
“啊，江哥你、你的弟弟嗎，當然可以。”小李態度謙卑，“我媽絕對好相處，她性格很好，熱情開朗，喜歡照顧人，尤其是小孩。”
小李曾經對虞音動過心思，現在是徹底不敢想了。他再自信也不敢說他在長相、身高、能力、家世上勝過江夜，完全沒有一點贏面——雖然他不知道有一點他其實優勢很大：學歷。
江夜沒有長著一張高智商精英臉，但也沒有長著一張一看就是笨蛋的臉，很少有人知道他連高中文憑都沒拿到。
就這樣，江夜把他兩個弟弟塞到了樓上。在小李家應該過得還行，起碼比跟江瀚海季明嵐住一起強。兩個小孩會跟李媽學做飯，然後下樓喊他和虞音過來吃飯，嘗嘗手藝，臉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笑容。
江夜本來跟他的兩個弟弟一點都不熟，沒想到最後會以這種方式熟絡起來。不打算加的微信，也在來往幾次後加上了。
七月底，他們回了一趟局裏。
樂園地下陵墓的考古發掘工作中，據說有不少重要發現。
坐在會議室裏，他們的面前是民宗局的錢局、一名本地高校的考古學教授，還有一個戴黑框眼鏡、身穿寬袍大袖的深灰色漢服的男青年。
沒怎麽寒暄，直入主題。
“我看過你們那個游戲的視頻，”教授說，“很有意思的劇情。游戲裏的‘玦’在歷史上確有其人，不過在正史中，是他的父親奪得皇位登臨大寶，他作為英年早逝的先太子，記載非常簡略，可以說是一筆帶過。‘虹’作為他的貼身侍衛，在史書裏完全沒有蹤影。不過，在一些野史中，倒是留著三言兩句，提到‘玦’這個人很特殊，‘容顏妖異’‘天生異象，妖狐轉世’‘其影，詭譎非常’。”
“‘玦’是個強大的異能者，擁有掩蓋歷史的能力也不奇怪。”錢局道。
教授笑道：“這話是我們歷史學家不愛聽的。不過，發掘他的陵墓時，確實驗證了這一點。‘玦’的陵墓毋庸置疑是按帝王陵的規格修建的，甚至比他的幼弟惠帝的陵墓規模更大，絕對不是一個早早病逝的先太子該有的。另外，一些道教典籍、畫符馭鬼的方法，追溯其源頭，也是從‘玦’的那個年代流傳下來的。”
“所以說，游戲劇情是一段真實的歷史？”虞音問。
“有這個可能，而且可能性不小。”教授謹慎地沒有把話說死。
錢局則道：“前情說完了，今天叫你們來，是因為發掘到了一個意外的東西。”
他把擺在會議桌上的木盒打開，往前推了推。
虞音看向木盒，一枚玉簡躺在其中。白玉上殘留著歲月斑駁的痕跡，但刻在上面的字跡依然清晰。旁邊還附帶一張紙，是玉簡文書的譯文。
唔，他看得懂文言文，狗男人倒是需要翻譯。
虞音一眼掃去，微微一楞。難怪錢局會說這是意外之物，這竟然是……玦給他的留書。
玦在玉簡中寫道：以往我每次“渡河”，都會在登船之前，腦海中憑空多出一段記憶，“看”到我這一世將如何度過。唯獨這一次，我看到的未來是一片空白。我早就知道這一趟有去無回，是我的終點。也罷，我已疲累不堪，就此進入永恒的休憩吧。最後一句是對虞音說的，我知道你有許多不解，如果你想了解前因，改變宿命，就去那裏吧。給了一個位處滇西、某個山谷中的地點。
虞音看完了，擡起頭。看看身旁的江夜，又看向對面的幾人。
“小虞，你有什麽感想？”錢局語聲和藹。
“‘玦’這個人並不可信，但那個地點我一定要去。”虞音說。
錢局點點頭：“‘玦’很有可能就是終結鬼怪亂世的人，組織上也希望你們去。”他又看向旁邊那個穿漢服的男青年，“小莊，你來說說吧。”
“你是……‘書生’？”江夜驟然開口。
“書生”？虞音瞬間想起來，杭市的馮局曾經提過，“書生”和“廚師”在滇西合作探索了一處古老遺跡。
玦的留書裏也提到，讓他去滇西……
“是的，我是‘書生’。”男青年扶了一下黑框眼鏡，朝他們點點頭，“最近我和‘廚師’在一個神秘遺跡裏有了些發現。應該與‘玦’也有關聯。這是那處遺跡的壁畫拓片，畫的是膜拜神靈的場景。”
他推過來一張放大打印的照片。許多小人跪伏在地，頂禮膜拜一位神靈模樣的人，神靈的背後，是龐大如山岳的影子。
“影子……”虞音喃喃。
有點像是玦背後猶如九尾狐般的黑影，但要誇張得多。
“玦在玉簡裏留下的地點，應該就是我探索過的遺跡。”“書生”說道，“遺跡的年代非常早，人類還在部落時代。遺跡中還留下了一些類似文字的符號，可惜我們暫時未能破解。有一串符號出現得尤其多。”
他又遞過來一頁打印紙，石壁上，刻痕很深，畫滿了同樣的符號。
一大堆抽象符號中，夾雜著幾幅具體的圖畫。要是沒看錯的話……虞音的臉紅了，江夜指著紙面上的一處，問：“這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像是一對交.媾的小人。
附近還有兩幅畫，也是這對小人，換了個姿勢。
“咳，”“書生”有點窘迫，“大概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原始社會的人類生育率低下，出現生.殖崇拜是很正常的。”教授也說道。
“唔，我聽說過。”虞音說，“圖畫先不論，這串出場率特別高的符號是什麽意思？神/的/名/諱？對神的讚美？還是某個人的名字？”
“書生”搖搖頭：“不清楚。在我發現那個遺跡之後，一直有種感覺，它在等待著什麽人，而我不是它要等的那位。”
他朝虞音和江夜笑了：“或許你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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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局勢並沒有什麽好轉的跡象, 還在持續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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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件事，是江夜的兩個弟弟，江循和江安找了過來。兩個半大的少年文文靜靜等在車庫裏，一直等到他們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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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心臟病發作的江循剛剛出院，臉色還有些蒼白，也向他們投來期盼的眼神。
“你們怎麽找過來的？”江夜問。
“其實，我們……”江循開口解釋了一番。
江瀚海把江夜叫回家不成，最後還是買了星海花園的房子。這種時期已經很難買到了，饒是江家有門路有錢，也花了不小的代價。住慣了豪宅的一家四口搬進來住普通小區房，處處都局促。江瀚海和季明嵐的關系已經降到了冰點，偏偏還要窩在狹小逼仄的空間裏，每天四目相對。——連續遭遇了敲窗鬼和哭泣天使，他倆都不怎麽敢出門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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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行的話，我們只能回去住院了，大哥哥。”江安可憐兮兮道。
醫院會安靜一些，但是並不算安全。
“……你們不能跟我住一起，我問問樓上吧。”江夜說。
他怎麽可能讓人打擾他和虞音的二人世界。
樓上是租房子給他的小李。他跟虞音覆合後，就搬回去住了，租的房子也空置下來。最近小李在微信上說想要回來住，把他預付的房租也全額退還了。
江夜撥通了小李的電話。
“現在房子裏是你和你媽在住？我有兩個……”他看了江循和江安一眼，斟酌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了實話，“兩個弟弟想過來住，方便嗎？會給你交租金。你媽好相處嗎？”
他在那套房子裏住過一小段時間，知道小書房裏擺了一張床，能當客房用。
“啊，江哥你、你的弟弟嗎，當然可以。”小李態度謙卑，“我媽絕對好相處，她性格很好，熱情開朗，喜歡照顧人，尤其是小孩。”
小李曾經對虞音動過心思，現在是徹底不敢想了。他再自信也不敢說他在長相、身高、能力、家世上勝過江夜，完全沒有一點贏面——雖然他不知道有一點他其實優勢很大：學歷。
江夜沒有長著一張高智商精英臉，但也沒有長著一張一看就是笨蛋的臉，很少有人知道他連高中文憑都沒拿到。
就這樣，江夜把他兩個弟弟塞到了樓上。在小李家應該過得還行，起碼比跟江瀚海季明嵐住一起強。兩個小孩會跟李媽學做飯，然後下樓喊他和虞音過來吃飯，嘗嘗手藝，臉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笑容。
江夜本來跟他的兩個弟弟一點都不熟，沒想到最後會以這種方式熟絡起來。不打算加的微信，也在來往幾次後加上了。
七月底，他們回了一趟局裏。
樂園地下陵墓的考古發掘工作中，據說有不少重要發現。
坐在會議室裏，他們的面前是民宗局的錢局、一名本地高校的考古學教授，還有一個戴黑框眼鏡、身穿寬袍大袖的深灰色漢服的男青年。
沒怎麽寒暄，直入主題。
“我看過你們那個游戲的視頻，”教授說，“很有意思的劇情。游戲裏的‘玦’在歷史上確有其人，不過在正史中，是他的父親奪得皇位登臨大寶，他作為英年早逝的先太子，記載非常簡略，可以說是一筆帶過。‘虹’作為他的貼身侍衛，在史書裏完全沒有蹤影。不過，在一些野史中，倒是留著三言兩句，提到‘玦’這個人很特殊，‘容顏妖異’‘天生異象，妖狐轉世’‘其影，詭譎非常’。”
“‘玦’是個強大的異能者，擁有掩蓋歷史的能力也不奇怪。”錢局道。
教授笑道：“這話是我們歷史學家不愛聽的。不過，發掘他的陵墓時，確實驗證了這一點。‘玦’的陵墓毋庸置疑是按帝王陵的規格修建的，甚至比他的幼弟惠帝的陵墓規模更大，絕對不是一個早早病逝的先太子該有的。另外，一些道教典籍、畫符馭鬼的方法，追溯其源頭，也是從‘玦’的那個年代流傳下來的。”
“所以說，游戲劇情是一段真實的歷史？”虞音問。
“有這個可能，而且可能性不小。”教授謹慎地沒有把話說死。
錢局則道：“前情說完了，今天叫你們來，是因為發掘到了一個意外的東西。”
他把擺在會議桌上的木盒打開，往前推了推。
虞音看向木盒，一枚玉簡躺在其中。白玉上殘留著歲月斑駁的痕跡，但刻在上面的字跡依然清晰。旁邊還附帶一張紙，是玉簡文書的譯文。
唔，他看得懂文言文，狗男人倒是需要翻譯。
虞音一眼掃去，微微一楞。難怪錢局會說這是意外之物，這竟然是……玦給他的留書。
玦在玉簡中寫道：以往我每次“渡河”，都會在登船之前，腦海中憑空多出一段記憶，“看”到我這一世將如何度過。唯獨這一次，我看到的未來是一片空白。我早就知道這一趟有去無回，是我的終點。也罷，我已疲累不堪，就此進入永恒的休憩吧。最後一句是對虞音說的，我知道你有許多不解，如果你想了解前因，改變宿命，就去那裏吧。給了一個位處滇西、某個山谷中的地點。
虞音看完了，擡起頭。看看身旁的江夜，又看向對面的幾人。
“小虞，你有什麽感想？”錢局語聲和藹。
“‘玦’這個人並不可信，但那個地點我一定要去。”虞音說。
錢局點點頭：“‘玦’很有可能就是終結鬼怪亂世的人，組織上也希望你們去。”他又看向旁邊那個穿漢服的男青年，“小莊，你來說說吧。”
“你是……‘書生’？”江夜驟然開口。
“書生”？虞音瞬間想起來，杭市的馮局曾經提過，“書生”和“廚師”在滇西合作探索了一處古老遺跡。
玦的留書裏也提到，讓他去滇西……
“是的，我是‘書生’。”男青年扶了一下黑框眼鏡，朝他們點點頭，“最近我和‘廚師’在一個神秘遺跡裏有了些發現。應該與‘玦’也有關聯。這是那處遺跡的壁畫拓片，畫的是膜拜神靈的場景。”
他推過來一張放大打印的照片。許多小人跪伏在地，頂禮膜拜一位神靈模樣的人，神靈的背後，是龐大如山岳的影子。
“影子……”虞音喃喃。
有點像是玦背後猶如九尾狐般的黑影，但要誇張得多。
“玦在玉簡裏留下的地點，應該就是我探索過的遺跡。”“書生”說道，“遺跡的年代非常早，人類還在部落時代。遺跡中還留下了一些類似文字的符號，可惜我們暫時未能破解。有一串符號出現得尤其多。”
他又遞過來一頁打印紙，石壁上，刻痕很深，畫滿了同樣的符號。
一大堆抽象符號中，夾雜著幾幅具體的圖畫。要是沒看錯的話……虞音的臉紅了，江夜指著紙面上的一處，問：“這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像是一對交.媾的小人。
附近還有兩幅畫，也是這對小人，換了個姿勢。
“咳，”“書生”有點窘迫，“大概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原始社會的人類生育率低下，出現生.殖崇拜是很正常的。”教授也說道。
“唔，我聽說過。”虞音說，“圖畫先不論，這串出場率特別高的符號是什麽意思？神/的/名/諱？對神的讚美？還是某個人的名字？”
“書生”搖搖頭：“不清楚。在我發現那個遺跡之後，一直有種感覺，它在等待著什麽人，而我不是它要等的那位。”
他朝虞音和江夜笑了：“或許你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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