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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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我從來都沒見過像您這樣善良, 溫柔，好看的人，您還對我這樣出身貧民窟的人好幾次施手相助, 我幾乎想不出更多的詞用在您的身上用來表示誇讚，再多的詞都不夠…]
葉言昭躺在床上, 腦子裏是下午被小女孩告白的畫面，她幾乎對自己說了一篇作文那麽長, 居然會有人說那麽長的告白。
這時門外傳來門鈴聲，葉言昭嗖地從床上坐起, 而後出去開門。
“知祐？怎麽還沒睡。”葉言昭問。
“我能進去嗎？”葉知祐沒什麽精神道。
葉言昭從冰櫃裏取出兩小瓶酒精含量不太高的酒，而後坐下來陪葉知祐小酌。
“說吧，遇上什麽事了？”
葉知祐低著頭深深嘆了口氣, 不作聲。
“你來找我，卻又不說話, 你該不會打算整夜一直坐在這裏吧，那不如我先進去裏面睡覺好了？”葉言昭故意說。
“我跟南月告白了。”
“怎麽今天流行告白嗎？”葉言昭脫口而出。
葉知祐不太明白地擡頭問：“什麽流行…”
“沒什麽。”葉言昭尷尬地端起酒杯抿了口而後放下說：“然後呢？”
葉知祐自嘲扯了下嘴角，“被拒絕了。”
“瞧吧，我早就和你說過了。兩個人如果能彼此看對眼，那麽在相處的過程中自然而然就會產生愛意，而你和李南月, 從小玩到大這麽多年都沒有產生愛意, 哦我糾正一下, 是她對你沒有產生愛意, 這種情況下，基本上就可以死心了。”
“姐。”葉知祐一時哭笑不得：“我是找你尋求安慰, 不是來找數落的。”
葉言昭聽完有些吃驚，當即問：“你不是還不打算放棄吧？”
葉知祐閉口不言。
葉言昭感到頭疼地摸了下額頭, 似乎有點恨鐵不成鋼，“都這樣了，你還不放棄嗎？”
“我覺得南月她可能是在感情方面沒有開竅，她可能還沒有領略到什麽是愛情，什麽是喜歡一個人，我還不想這麽早就放棄。”葉知祐說出自己的觀點。
“那你的意思是，還要等到她日後有了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了，你再死心？”雖然這樣說有些殘酷，但是做姐姐的，也不願意一直看見自己妹妹執迷不悟下去。
“我…”葉知祐欲言又止，半晌後揚起的音調不由回落，眼神心虛地瞥向別處，“再說吧。”
葉言昭：“…”
“那你呢？這次回去真的打算毫不反抗接受家裏的安排嗎？”葉知祐一針見血。
葉言昭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回答什麽，她低頭喝起酒來，一切盡在不言中。
今夜同樣不眠，還有另外兩個人。
李南月把黎楚叫來自己房裏，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聊聊天，等準備睡覺時黎楚再回去。
“南月你說我是不是有點沖動，可是當時情況那麽危急，我也沒想那麽多。”
李南月搖搖頭說：“我挺佩服你的勇氣和果敢，真的。”
“真的嗎？”剛剛還陷入氣餒與低沈中的黎楚音調不由上揚了些。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面對喜歡的人，能夠無畏無懼…”
“南月你還好嗎？”黎楚隱約聽出了她聲音裏的異樣。
“幹嘛問我好不好，我看起來不好嗎？”李南月笑著問。
李南月還是沒將葉言昭家裏的事情告訴黎楚，她不希望接下來的幾天旅行裏，黎楚帶著心事游玩。
很快到了最後一天，回藍星的前一夜。
黎楚正在房間裏收拾行李，她的視訊儀忽地收到一條訊息。
[葉言昭：有空嗎，下來喝一杯。]
[葉言昭：地址。]
黎楚忍不住小鹿亂撞，這幾天一直都是四個人一同出行，她們之間一直很少說話，她幾乎都要以為自己是被討厭了。
趕緊放下手中的事情，稍作整理後，黎楚來到酒店樓下的清吧和葉言昭見面。
黎楚進去時，在裏面找了好一會，才瞥見倚在吧臺前的葉言昭，她的背影清瘦，身著一襲米色的長裙，頭發隨意地挽起，知性而溫柔。
這個女人幾乎每一個部位都在強烈吸引著她，黎楚不想陷進去，都為時已晚。
“嘿，你到了。”
還沒等黎楚打招呼，葉言昭已經回頭發現了她。
自從告白後，黎楚每次見到葉言昭都難免感到拘束，她回應了她的招呼後，忙不自信地挪開自己的目光。
葉言昭叫黎楚坐在她身邊，而後幫她叫了一杯果汁說：“像你這樣的小朋友，還是別和我一樣喝酒了。”
黎楚點點頭，心裏居然會感到幸福，可是接下來對方要說的一番話，會徹底掀翻此刻所有的幸福。
“你那天在峽谷市場說的話，我一直銘記在心裏，不否認你是個很好的女孩，你身上有很美好的品質，也有源源不盡的活力，但…”葉言昭說到這裏，略微停頓了下。
黎楚的心也跟著咯噔一下，因為一般說了但是，就該轉折了。
“這次回藍星以後，我就要聯姻了。”
黎楚聽後久久沒有作聲，即便她心裏沒有過妄想，可聽見這樣的消息，還是覺得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她低著頭一手托著臉，恰好可以不被葉言昭給看見。
憋不住的眼淚在眼眶裏轉啊轉，轉啊轉，最後還是落了下來，一顆又一顆，熱的，燙的，滴在她的牛仔褲上，從布料滲了進去。
葉言昭沒有打擾她，就只是靜靜在旁邊坐著，一小口一小口抿著酒。
就這樣大概不知道坐了多久，黎楚的情緒稍稍恢覆些，她擦擦眼淚坐直身體，端起眼前的一杯果汁一飲而盡，她還是覺得這個已經付了錢不能浪費。
葉言昭這才試探問：“已經不早了，明天我們還要啟程，要回去休息嗎？”
黎楚吸吸鼻子鼓起勇氣問：“那最後，我能抱一抱你嗎？”
反正都已經告白過了，黎楚臉面什麽的早都已經放下，對方都快訂婚了，現在還不抱一下，日後會後悔一輩子吧。
葉言昭聽後楞了下，下一秒爽快答應：“好。”
從椅子裏出來，葉言昭很大方地朝她張開手臂，黎楚再也克制不住撲進對方懷裏。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懷抱，是她日思夜想的懷抱，是一生僅此一次的懷抱了。
黎楚真的不舍得放開，不舍得放開又有什麽用，她是沒辦法永久擁有這個懷抱的。
“好了，回去睡個好覺。”葉言昭拍拍女孩微微顫抖的身體道。
睡個好覺是不可能的。
黎楚幾乎輾轉難眠了徹夜。
第二天到了啟程的時候，四個人每個人都各懷心事一般，臉上難得提起笑容，反倒是疲憊感更重。
返程黎楚是坐在李南月身旁的，她從坐上飛船便開始一直睡覺，李南月只覺得奇怪但沒有提問。
抵達藍星後，李家的司機已經提前到達等候著，這是李南月還在紫星時便提前通知的，她覺得自己現階段還是需要和阿祐保持一點距離，讓彼此都冷靜冷靜，這次不同於初次的疏遠，經過這麽多事，更何況李南月也年長了幾歲，她不會再做那樣幼稚的事情，只是，她還需要一點點時間，本身她心裏的事情就已經夠亂糟糟。
葉家派來的車也在，她們家的司機說夫人交代今天務必將兩位小姐給帶回家去。
“她們就要上車走了，黎楚你不打個招呼嗎？”正要上車的李南月詢問已經坐進車裏的黎楚。
“不用了。”黎楚勉強笑著說。
“南月，家裏還有事，我和姐姐就先回去了，回頭見。”葉知祐走過來說。
李南月輕輕嗯了一聲：“快回去吧，我們也準備回去了。”
等葉知祐和葉言昭坐上車離開後，黎楚突然抱住李南月崩潰大哭起來，給李南月殺了個猝不及防。
“這，這是怎麽了…”李南月僵在座位上，但很快，她意識到什麽，冷靜詢問：“是葉言昭親自告訴你的？”
黎楚一邊哭一邊點頭，此時早已經沒了組織語言的能力。
李南月只好輕輕捋著她的後背安撫：“只是訂婚算什麽，又不是到結婚最後一步，訂婚了也可以退婚，像我不就退婚了麽…”她說這番話幾乎是自嘲的口吻。
“南月，我，我感覺好難，難受，感覺就快死掉了一樣…”黎楚泣不成聲道。
“這種感覺…我好像也有過，就在那個靜謐的午後。”李南月小聲喃喃，她並不擔心會被黎楚給聽見，因為這個時候，她是聽不進去任何東西的。
另一邊車內。
姐妹二人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或者說，彼此都沒什麽心情說話。
“快到了。”葉知祐望著窗外靜靜道。
葉言昭像是突然做了什麽決定般，讓司機把車靠邊停下，而後對葉知祐說：“你先回去，家裏的事情你幫我應付著。”
葉知祐扒著車窗追問：“那你什麽時候回？”
“晚點時候吧，今天會回去就是了。”急急忙忙說完，葉言昭已經下車拎著包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往她們剛走過的方向掉頭回去。
葉知祐只好繼續往回家的方向走，果不其然，全家人都在等著她們，但從車裏下來的，只有她一人。
“你姐姐呢，知祐？”葉母祝寧又說：“可別跟我說，她還沒著家就去公司了。”
葉知祐靈機一動當即回答：“姐姐就是去公司了，說是有重要的文件要簽。”
“知祐，你不是擅長撒謊的孩子，快和母親說，你姐姐到底去哪了，為什麽沒跟你一起回來？”祝寧不依不饒道。
葉本輝也一起問：“知祐你要是知道的話，告訴我們，別讓我們擔心啊。”
“姐姐真的去公司了，我有點累了，先上樓了。”葉知祐說的是實話，她是真的感覺好累，即便她對南月的愛意不變，但不代表她對這次的拒絕毫無感覺，她也是人。
李南月的車子行到中途，她突然接到來自阿祐姐姐的電話，不免感到疑惑。
第一時間用手指戳戳還在抽泣的黎楚，問道：“是葉言昭的電話，我要不要接？”
黎楚吸吸鼻子，朝她可憐地點點頭。
李南月接聽後直接將聲音外放打開。
“黎楚還在你車上嗎？”葉言昭詢問。
“在的。”
“你們現在到哪了，我去找你們。”
李南月又是一陣意外，她和黎楚的臉上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隨即雙方在電話裏約定了一個碰面的地點。
說是碰面地點，其實就是一個彼此都近的路口。
到地方後，黎楚下車去到馬路對面等葉言昭，李南月思來想去，還是不過去了，決定就在車旁站著等她。
沒過多久，葉言昭也到了。
此刻黎楚的心情是極為忐忑的，因為她並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面對的會是什麽。
“你哭過了？”葉言昭見面第一眼便問。
黎楚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不承認：“我才沒有哭，是眼睛有點不舒服，可能進沙子了。”
下一秒，葉言昭猝不及防朝她伸手過來，黎楚嚇得不敢亂動，就這樣，葉言昭的手輕輕落在她的臉上，幫她擦拭臉上未幹的淚痕。
黎楚還是不明白，對方究竟是什麽意思。
隨後，葉言昭才對她說：“過去三十多年裏，按部就班的生活，我似乎已經過膩了，我忽然很想試一試不一樣的生活，所以，要做我的小女朋友嗎？”
黎楚聽完眼睛睜得大大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會才結結巴巴問：“你，我，這是真的嗎？”
站在馬路對面等候的李南月聽不見她們的談話，只是看到在葉言昭說完話後，黎楚很是驚訝的表情，而後下一秒，葉言昭主動將黎楚給擁進懷裏。
她這才懂得一切。
李南月遠遠看著相擁在一起的二人，打從心底裏祝福，畢竟天底下這麽不可能在一起的兩個人，都在一起了。
可是她笑著笑著，眼淚卻跟著一起流了下來。
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了，最近這段時間自己變得如此多愁善感，連體質也成了淚失禁。
晃神之際，黎楚已經過了馬路來到她跟前，不由問：“南月你怎麽哭了啊？”
“沒有，我哭了嗎？”李南月慌忙擦擦臉，一邊解釋道：“我是在為你們感到高興呢。”
“我都沒來得及告訴你什麽事呢。”黎楚扭捏著一股子嬌羞都快漫溢出來。
“我在馬路這邊都猜到了個七八分，葉言昭來找你，是不是接受你的告白了？”李南月說。
黎楚又嬌羞地點點頭，接著說：“南月抱歉啊，葉姐姐說讓我和她一起走，我可能不能陪你走了。”
“這點小事幹嘛和我道歉，我自己坐車回去就可以了，玩得開心點。”
打完招呼，李南月重新回到車上，深吸一口氣，讓司機啟程回家。
坐在車上她忍不住想，真好啊，真好。
黎楚終於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哪怕她們的前路還有很多困難等著，但那都已經不重要了，只要兩個人真心實意在一起，一切困難都可以一起克服。
“張叔，我出去的這幾天，藍星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或新聞一類？”許是車內太過安靜，李南月主動找自家司機攀談，佯裝成沒事人的模樣。
“倒也沒發生什麽大的事，這幾天挺風平浪靜的。”司機回答。
大概是沒聽到自己想聽到的相關內容，李南月略顯失落地應了聲。
自從退婚發布會之後，李南月一直沒再打開過自己的T特。
這會她忍不住登錄賬號，本以為會收到鋪天蓋地的謾罵私信，結果並沒有，不僅如此，收到的內容，更多是有關勸和的。
[姐姐能看到這條私信嗎？求求你和上將覆合吧，沒人比你們更配了。]
[上將她還愛你，唉，這種be結局真的很讓人意難平啊。]
[還能回去嗎？大家都很盼望著你們和好，希望你們只是一時賭氣或者吵吵架那種，過幾天就能和好的吧？]
…
甚至有人畫了陸時漾的卡通形象，向她求覆合。
盡管不是陸時漾的現實模樣，網絡上也不允許非官方允許的軍人私人照片傳播，但李南月在看到的瞬間，依然還是禁不住淚崩，眼淚像不值錢的一汩一汩流。
這些天來，她一直不敢觸及和陸時漾相關的一切，看到她的名字會哭，看到她的視頻會哭，看到與之有關的一切，還是會哭。
可越是這樣，李南月依然還是控制不住在每個失眠的深夜，在網絡上一遍一遍搜索她的名字，試圖尋找她的蹤跡。
但這個人，就好像徹底從她的生命裏消失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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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門外傳來門鈴聲，葉言昭嗖地從床上坐起, 而後出去開門。
“知祐？怎麽還沒睡。”葉言昭問。
“我能進去嗎？”葉知祐沒什麽精神道。
葉言昭從冰櫃裏取出兩小瓶酒精含量不太高的酒，而後坐下來陪葉知祐小酌。
“說吧，遇上什麽事了？”
葉知祐低著頭深深嘆了口氣, 不作聲。
“你來找我，卻又不說話, 你該不會打算整夜一直坐在這裏吧，那不如我先進去裏面睡覺好了？”葉言昭故意說。
“我跟南月告白了。”
“怎麽今天流行告白嗎？”葉言昭脫口而出。
葉知祐不太明白地擡頭問：“什麽流行…”
“沒什麽。”葉言昭尷尬地端起酒杯抿了口而後放下說：“然後呢？”
葉知祐自嘲扯了下嘴角，“被拒絕了。”
“瞧吧，我早就和你說過了。兩個人如果能彼此看對眼，那麽在相處的過程中自然而然就會產生愛意，而你和李南月, 從小玩到大這麽多年都沒有產生愛意, 哦我糾正一下, 是她對你沒有產生愛意, 這種情況下，基本上就可以死心了。”
“姐。”葉知祐一時哭笑不得：“我是找你尋求安慰, 不是來找數落的。”
葉言昭聽完有些吃驚，當即問：“你不是還不打算放棄吧？”
葉知祐閉口不言。
葉言昭感到頭疼地摸了下額頭, 似乎有點恨鐵不成鋼，“都這樣了，你還不放棄嗎？”
“我覺得南月她可能是在感情方面沒有開竅，她可能還沒有領略到什麽是愛情，什麽是喜歡一個人，我還不想這麽早就放棄。”葉知祐說出自己的觀點。
“那你的意思是，還要等到她日後有了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了，你再死心？”雖然這樣說有些殘酷，但是做姐姐的，也不願意一直看見自己妹妹執迷不悟下去。
“我…”葉知祐欲言又止，半晌後揚起的音調不由回落，眼神心虛地瞥向別處，“再說吧。”
葉言昭：“…”
“那你呢？這次回去真的打算毫不反抗接受家裏的安排嗎？”葉知祐一針見血。
葉言昭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回答什麽，她低頭喝起酒來，一切盡在不言中。
今夜同樣不眠，還有另外兩個人。
李南月把黎楚叫來自己房裏，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聊聊天，等準備睡覺時黎楚再回去。
“南月你說我是不是有點沖動，可是當時情況那麽危急，我也沒想那麽多。”
李南月搖搖頭說：“我挺佩服你的勇氣和果敢，真的。”
“真的嗎？”剛剛還陷入氣餒與低沈中的黎楚音調不由上揚了些。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面對喜歡的人，能夠無畏無懼…”
“南月你還好嗎？”黎楚隱約聽出了她聲音裏的異樣。
“幹嘛問我好不好，我看起來不好嗎？”李南月笑著問。
李南月還是沒將葉言昭家裏的事情告訴黎楚，她不希望接下來的幾天旅行裏，黎楚帶著心事游玩。
很快到了最後一天，回藍星的前一夜。
黎楚正在房間裏收拾行李，她的視訊儀忽地收到一條訊息。
[葉言昭：有空嗎，下來喝一杯。]
[葉言昭：地址。]
黎楚忍不住小鹿亂撞，這幾天一直都是四個人一同出行，她們之間一直很少說話，她幾乎都要以為自己是被討厭了。
趕緊放下手中的事情，稍作整理後，黎楚來到酒店樓下的清吧和葉言昭見面。
黎楚進去時，在裏面找了好一會，才瞥見倚在吧臺前的葉言昭，她的背影清瘦，身著一襲米色的長裙，頭發隨意地挽起，知性而溫柔。
這個女人幾乎每一個部位都在強烈吸引著她，黎楚不想陷進去，都為時已晚。
“嘿，你到了。”
還沒等黎楚打招呼，葉言昭已經回頭發現了她。
自從告白後，黎楚每次見到葉言昭都難免感到拘束，她回應了她的招呼後，忙不自信地挪開自己的目光。
葉言昭叫黎楚坐在她身邊，而後幫她叫了一杯果汁說：“像你這樣的小朋友，還是別和我一樣喝酒了。”
黎楚點點頭，心裏居然會感到幸福，可是接下來對方要說的一番話，會徹底掀翻此刻所有的幸福。
“你那天在峽谷市場說的話，我一直銘記在心裏，不否認你是個很好的女孩，你身上有很美好的品質，也有源源不盡的活力，但…”葉言昭說到這裏，略微停頓了下。
黎楚的心也跟著咯噔一下，因為一般說了但是，就該轉折了。
“這次回藍星以後，我就要聯姻了。”
黎楚聽後久久沒有作聲，即便她心裏沒有過妄想，可聽見這樣的消息，還是覺得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她低著頭一手托著臉，恰好可以不被葉言昭給看見。
憋不住的眼淚在眼眶裏轉啊轉，轉啊轉，最後還是落了下來，一顆又一顆，熱的，燙的，滴在她的牛仔褲上，從布料滲了進去。
葉言昭沒有打擾她，就只是靜靜在旁邊坐著，一小口一小口抿著酒。
就這樣大概不知道坐了多久，黎楚的情緒稍稍恢覆些，她擦擦眼淚坐直身體，端起眼前的一杯果汁一飲而盡，她還是覺得這個已經付了錢不能浪費。
葉言昭這才試探問：“已經不早了，明天我們還要啟程，要回去休息嗎？”
黎楚吸吸鼻子鼓起勇氣問：“那最後，我能抱一抱你嗎？”
反正都已經告白過了，黎楚臉面什麽的早都已經放下，對方都快訂婚了，現在還不抱一下，日後會後悔一輩子吧。
葉言昭聽後楞了下，下一秒爽快答應：“好。”
從椅子裏出來，葉言昭很大方地朝她張開手臂，黎楚再也克制不住撲進對方懷裏。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懷抱，是她日思夜想的懷抱，是一生僅此一次的懷抱了。
黎楚真的不舍得放開，不舍得放開又有什麽用，她是沒辦法永久擁有這個懷抱的。
“好了，回去睡個好覺。”葉言昭拍拍女孩微微顫抖的身體道。
睡個好覺是不可能的。
黎楚幾乎輾轉難眠了徹夜。
第二天到了啟程的時候，四個人每個人都各懷心事一般，臉上難得提起笑容，反倒是疲憊感更重。
返程黎楚是坐在李南月身旁的，她從坐上飛船便開始一直睡覺，李南月只覺得奇怪但沒有提問。
抵達藍星後，李家的司機已經提前到達等候著，這是李南月還在紫星時便提前通知的，她覺得自己現階段還是需要和阿祐保持一點距離，讓彼此都冷靜冷靜，這次不同於初次的疏遠，經過這麽多事，更何況李南月也年長了幾歲，她不會再做那樣幼稚的事情，只是，她還需要一點點時間，本身她心裏的事情就已經夠亂糟糟。
葉家派來的車也在，她們家的司機說夫人交代今天務必將兩位小姐給帶回家去。
“她們就要上車走了，黎楚你不打個招呼嗎？”正要上車的李南月詢問已經坐進車裏的黎楚。
“不用了。”黎楚勉強笑著說。
“南月，家裏還有事，我和姐姐就先回去了，回頭見。”葉知祐走過來說。
李南月輕輕嗯了一聲：“快回去吧，我們也準備回去了。”
等葉知祐和葉言昭坐上車離開後，黎楚突然抱住李南月崩潰大哭起來，給李南月殺了個猝不及防。
“這，這是怎麽了…”李南月僵在座位上，但很快，她意識到什麽，冷靜詢問：“是葉言昭親自告訴你的？”
黎楚一邊哭一邊點頭，此時早已經沒了組織語言的能力。
李南月只好輕輕捋著她的後背安撫：“只是訂婚算什麽，又不是到結婚最後一步，訂婚了也可以退婚，像我不就退婚了麽…”她說這番話幾乎是自嘲的口吻。
“南月，我，我感覺好難，難受，感覺就快死掉了一樣…”黎楚泣不成聲道。
“這種感覺…我好像也有過，就在那個靜謐的午後。”李南月小聲喃喃，她並不擔心會被黎楚給聽見，因為這個時候，她是聽不進去任何東西的。
另一邊車內。
姐妹二人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或者說，彼此都沒什麽心情說話。
“快到了。”葉知祐望著窗外靜靜道。
葉言昭像是突然做了什麽決定般，讓司機把車靠邊停下，而後對葉知祐說：“你先回去，家裏的事情你幫我應付著。”
葉知祐扒著車窗追問：“那你什麽時候回？”
“晚點時候吧，今天會回去就是了。”急急忙忙說完，葉言昭已經下車拎著包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往她們剛走過的方向掉頭回去。
葉知祐只好繼續往回家的方向走，果不其然，全家人都在等著她們，但從車裏下來的，只有她一人。
“你姐姐呢，知祐？”葉母祝寧又說：“可別跟我說，她還沒著家就去公司了。”
葉知祐靈機一動當即回答：“姐姐就是去公司了，說是有重要的文件要簽。”
“知祐，你不是擅長撒謊的孩子，快和母親說，你姐姐到底去哪了，為什麽沒跟你一起回來？”祝寧不依不饒道。
葉本輝也一起問：“知祐你要是知道的話，告訴我們，別讓我們擔心啊。”
“姐姐真的去公司了，我有點累了，先上樓了。”葉知祐說的是實話，她是真的感覺好累，即便她對南月的愛意不變，但不代表她對這次的拒絕毫無感覺，她也是人。
李南月的車子行到中途，她突然接到來自阿祐姐姐的電話，不免感到疑惑。
第一時間用手指戳戳還在抽泣的黎楚，問道：“是葉言昭的電話，我要不要接？”
黎楚吸吸鼻子，朝她可憐地點點頭。
李南月接聽後直接將聲音外放打開。
“黎楚還在你車上嗎？”葉言昭詢問。
“在的。”
“你們現在到哪了，我去找你們。”
李南月又是一陣意外，她和黎楚的臉上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隨即雙方在電話裏約定了一個碰面的地點。
說是碰面地點，其實就是一個彼此都近的路口。
到地方後，黎楚下車去到馬路對面等葉言昭，李南月思來想去，還是不過去了，決定就在車旁站著等她。
沒過多久，葉言昭也到了。
此刻黎楚的心情是極為忐忑的，因為她並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面對的會是什麽。
“你哭過了？”葉言昭見面第一眼便問。
黎楚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不承認：“我才沒有哭，是眼睛有點不舒服，可能進沙子了。”
下一秒，葉言昭猝不及防朝她伸手過來，黎楚嚇得不敢亂動，就這樣，葉言昭的手輕輕落在她的臉上，幫她擦拭臉上未幹的淚痕。
黎楚還是不明白，對方究竟是什麽意思。
隨後，葉言昭才對她說：“過去三十多年裏，按部就班的生活，我似乎已經過膩了，我忽然很想試一試不一樣的生活，所以，要做我的小女朋友嗎？”
黎楚聽完眼睛睜得大大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會才結結巴巴問：“你，我，這是真的嗎？”
站在馬路對面等候的李南月聽不見她們的談話，只是看到在葉言昭說完話後，黎楚很是驚訝的表情，而後下一秒，葉言昭主動將黎楚給擁進懷裏。
她這才懂得一切。
李南月遠遠看著相擁在一起的二人，打從心底裏祝福，畢竟天底下這麽不可能在一起的兩個人，都在一起了。
可是她笑著笑著，眼淚卻跟著一起流了下來。
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了，最近這段時間自己變得如此多愁善感，連體質也成了淚失禁。
晃神之際，黎楚已經過了馬路來到她跟前，不由問：“南月你怎麽哭了啊？”
“沒有，我哭了嗎？”李南月慌忙擦擦臉，一邊解釋道：“我是在為你們感到高興呢。”
“我都沒來得及告訴你什麽事呢。”黎楚扭捏著一股子嬌羞都快漫溢出來。
“我在馬路這邊都猜到了個七八分，葉言昭來找你，是不是接受你的告白了？”李南月說。
黎楚又嬌羞地點點頭，接著說：“南月抱歉啊，葉姐姐說讓我和她一起走，我可能不能陪你走了。”
“這點小事幹嘛和我道歉，我自己坐車回去就可以了，玩得開心點。”
打完招呼，李南月重新回到車上，深吸一口氣，讓司機啟程回家。
坐在車上她忍不住想，真好啊，真好。
黎楚終於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哪怕她們的前路還有很多困難等著，但那都已經不重要了，只要兩個人真心實意在一起，一切困難都可以一起克服。
“張叔，我出去的這幾天，藍星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或新聞一類？”許是車內太過安靜，李南月主動找自家司機攀談，佯裝成沒事人的模樣。
“倒也沒發生什麽大的事，這幾天挺風平浪靜的。”司機回答。
大概是沒聽到自己想聽到的相關內容，李南月略顯失落地應了聲。
自從退婚發布會之後，李南月一直沒再打開過自己的T特。
這會她忍不住登錄賬號，本以為會收到鋪天蓋地的謾罵私信，結果並沒有，不僅如此，收到的內容，更多是有關勸和的。
[姐姐能看到這條私信嗎？求求你和上將覆合吧，沒人比你們更配了。]
[上將她還愛你，唉，這種be結局真的很讓人意難平啊。]
[還能回去嗎？大家都很盼望著你們和好，希望你們只是一時賭氣或者吵吵架那種，過幾天就能和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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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人畫了陸時漾的卡通形象，向她求覆合。
盡管不是陸時漾的現實模樣，網絡上也不允許非官方允許的軍人私人照片傳播，但李南月在看到的瞬間，依然還是禁不住淚崩，眼淚像不值錢的一汩一汩流。
這些天來，她一直不敢觸及和陸時漾相關的一切，看到她的名字會哭，看到她的視頻會哭，看到與之有關的一切，還是會哭。
可越是這樣，李南月依然還是控制不住在每個失眠的深夜，在網絡上一遍一遍搜索她的名字，試圖尋找她的蹤跡。
但這個人，就好像徹底從她的生命裏消失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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