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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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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送水

這位薔薇國王子故事很有些傳奇。

她小時候愚笨呆傻,跟隨國王的狩獵隊伍一起出去的時候,誤入了黑暗森林,出來後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變得十分聰慧明智,才能很快超越了她所有的兄弟姐妹,讓國王破例立她為王儲。

在她的帶領下,薔薇國很快一躍成為整個琴雅海最強大的國家,玫瑰國之所以願意用王子來聯姻,就是因為這位薔薇國即將攻打的隼鳥國就在玫瑰國附近,玫瑰國害怕這位英武的王儲殿下閑來無事把自己國家也給端了,這才提出聯姻。

本以為以薔薇國的強大,玫瑰國這種背靠琴雅海天險才勉強抵禦住外敵的弱國必不放在眼裏,誰知這位王儲殿下竟對此事極為上心,竟還決定親自來玫瑰國看一看她的“王夫”。

玫瑰國上下都非常重視這件事,在夜晚尚不覺得,來到白天就會發現,整個玫瑰國的城鎮都籠罩在一股緊張又期待的情緒中,白樹幾人居住的旅店老板為此專門重整了店面,桌面上的餐具都換新了一批。

“要是能親眼見到王儲殿下的風采就好了。”旅店老板給他們上菜的時候感慨,眼角餘光瞥見桌角缺了一塊,頓時埋怨,“哎呀……這些傭兵就是脾氣爆,又把我這新做的桌子打缺了個角。”

旅店裏經常有沒有固定職業的閑散雇傭兵前來吃飯住店,大部分傭兵比較冷漠,但是也有部分雇傭兵十分缺乏素質,在旅店裏呼喝吵鬧不說,還動不動與人起爭執,跟村裏的二流子沒什麽兩樣。

【積分任務:幫可憐的旅店老板修補好這個新做的木桌吧,你將會得到老板價值5積分的衷心感謝,這不比袖手旁觀更令人心情愉悅嗎?】

“有任務?”嫵媚女人一眼看出沈亦手環彈出了任務,搖頭笑道,“天使店的積分是真不用愁,哪裏有人需要幫助哪裏就有任務。”

“其他店不是這樣的嗎?”沈亦只來這裏兩天,還沒弄明白系統發布任務的原則。

“這怎麽可能一樣?你以為每個店的名號是怎麽傳出來的?那可不僅僅是對手環標志的描述,更是對禮品店性質的概括。”

嫵媚女人叫小鳥依人,雖然她的相貌和性格沒一點和這個ID搭得上邊,但她本人對這個ID就像沈亦對三個一一樣滿意。

她閑聊般向沈亦解釋道:“像你身邊這位天使店的人,接到的積分任務基本都是助人為樂,所以12家店的人都對天使店的人比較信任,至少在心願任務之外,不用防備來自同伴的背刺。”

“但一些性質偏邪惡的店鋪就不行了,比如2號惡魔店,完全是天使店的反面,積分任務不是誘人自殺就是騙人交易,就算一個本來不是那麽堅定向惡的人,為了積分也更容易反水。”

小鳥依人本人是屬於觸手店的,善惡都不怎麽沾,因此評價起來比較犀利。

“與它同類型的4號血劍店,手環標志是一把滴血的劍,其任務偏向可想而知,不是殺人就是埋屍,不過比惡魔店好一點的是,4號店殺人都有理由,並不會看人不順眼就殺,但它的客人也都很危險就對了。”

“那觸手店呢?”沈亦好奇地看向她手環標志,那是幾根自深淵中掙紮出來的深紅觸手,看起來不比血劍平和多少。

“我們店?我們店再友好不過,積分任務都是探索類,只要不妨礙我們收集信息,基本不會有什麽危險。”小鳥依人微微一笑。

白樹看向沈亦:“你的任務困難嗎?需要我幫你嗎?”

沈亦搖搖頭,但也沒有立即動手,而是在看了看店裏的幾張桌子後,在老板過來給他們送水的時候,擡頭問道:“老板,我看你這兒大部分桌子邊角多多少少都有點缺損啊,是鬧事的傭兵很多嗎?”

“那倒不是,大部分雇傭兵不怎麽愛說話的。”老板搖搖頭,“那些舊一點的桌子,都是這些年意外磕碰出來的,我其實也想修一修,但這些桌子太舊了,稍微用力就容易整個裂開,但城裏的木匠又不願意做這些細活兒……”

“我也做過幾年木匠活,我幫您改改怎麽樣?就當是謝謝您和夫人收留我們了。”

玫瑰國與薔薇國聯盟的日子將近,城中戒備森嚴許多,不輕易收留外地人,白樹他們都改了裝備外觀,但這些人一眼看出他們不是本地人,都不願意接待。

“您能幫我改?那太好了!這些天的吃喝錢就免了,客人您真心善!”

旅店老板一臉開心,而沈亦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積分任務:旅店老板早就想休整一下桌子磨壞的邊角了,但他怕自己手藝不好,輕易不敢動手,現在有人能幫忙,當然再好不過了!他會用15積分的心意感激他的!】

沈亦向老板借了一把斧頭(這是店老板家裏唯一派得上用場的工具),手法輕省地拋去了磨損邊緣。

退開端詳片刻後,又很快換了個握斧方式,三下五除二將那些邊緣修平整,甚至還修了下整體形狀,下斧動作比爬山的動作靈活得多。

小鳥依人詫異地問道:“你還真做過木匠活?你是個木匠嗎?”

熟練工和臨時工的區別很大,光是動作的流暢度前者就比高得多,別看沈亦修得輕松,要知道這可是砍樹的斧頭,輕易不可能用得這麽輕松。

“學過兩年木雕。”

沈亦說著,愉快地接受了老板價值十五個積分的感激,帶著對方送他的一盤風幹梭子魚回到座位前,就見白樹和小鳥依人用一種堪稱敬仰的目光看著他。

沈亦:“……不是,你們平時就沒個愛好嗎?就修個桌子,至於嗎?”

“有啊。我平時的愛好就是八卦,我有十五個圍脖小號和八個花瓣吃瓜號,來到觸手店後,我非常開心地發現禮品店手環沒有聯網功能,強大的吃瓜能力並無卵用。”

白樹安慰她:“沒有啊!你不是打聽到了薔薇國的消息嗎?非常有用啊!”

小鳥依人撩起頭發嫣然一笑:“那是靠我的美貌套來的消息,看見我這樣的美人,打聽消息還需要什麽技巧嗎?”

白樹覺得自己沒法接話。

沈亦正在吃魚,眉頭緊緊皺著,但還是一點點吃完了還帶著腥味的魚肉,見白樹沒說話,接口道:“可是你這麽美,也沒有打聽到城堡地牢的消息,是城堡的仆從不喜歡你這款嗎?”

小鳥依人頓時臉黑下來,撕下面包塞進嘴裏,含糊不清道:“那是因為沒人知道城堡的地牢在哪兒!與我的魅力無關!”

沈亦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下午,外出打探消息的眼鏡男和瘦弱男都回來了,嘆氣說關於國王另一個女兒的消息,整個城鎮都十分忌諱,仿佛只要談起對方就會給自己帶來不幸似的。

但具體問他們怎麽帶來不幸,這些人就只會支支吾吾地說這位公主曾被王國的占星術師斷言不祥,至於為什麽不祥,沒人知道。

“想通過根據公主的罪行來推測她可能被關押的地方這條路是行不通了,幾乎上所有人都認為她天然有罪,沒人了解詳情。”

眼鏡男擦下眼鏡擦了擦。

在城鎮居民眼裏,眼鏡男的眼鏡並不這麽現代化,而是像占星術師那樣帶銀鏈的單片鏡,會更願意傾吐事實。

“看來我們只能等到四日後再行動了。”小鳥依人有些膩味,懶洋洋地靠在墻壁上,語氣明顯的情緒不佳。

“四天後,城堡裏的熱成像只怕要多得溢出來了吧。”瘦弱男子細聲細氣道。

他們可沒忘記,昨天晚上vr眼鏡裏那不可思議的一幕。

好在眼鏡男說,那不明情況的“人”在日出後就沒再增加了,應該只在晚上活躍。

“要不你們誰再去城堡看看?對於你們來說,進出城堡應該很容易吧?”沈亦不負責任地出了個主意。

任務者們經過日覆一日的心願任務鍛煉,體質本比常人強出一大截,又有道具加持,就連白樹這個看上去溫溫柔柔的少年都能一拳一個沈亦不帶含糊的。

而像昨日的糖水罐子,進出城堡對他來說就像是逛自家後花園,如果不是為了避免麻煩,連隱身藥水都不需要。

“我們去沒什麽用,禮品店的任務世界有個潛規則,越是高等級的任務者,越不容易觸發特殊劇情,真要想找出點什麽,派你這個菜鳥過去倒是不錯。”

“這什麽規則?新手buff?”沈亦疑惑道。

“鬼知道,禮品店的創始人大概是個死宅吧,店內各種規則都和游戲有異曲同工之妙,就連這類設定都通用。”小鳥依人對這種隱形規則也十分無語。

新人都是窮鬼,道具都買不了幾樣,偏偏劇情還觸發得多,又沒有自保能力,噶得飛快,等到自保能力上來了,運氣就飛走了。

“可我爬個山都夠嗆……”沈亦嘆口氣,是有點想湊這個熱鬧的,奈何身手不允許。

“倒也沒想讓你去……你個天使店的,就算是等級升上來了也就是個弱雞輔助,上去就是送菜。”小鳥依人說得非常不留情面。

白樹尷尬笑笑。

他戰鬥力確實不如其他幾位,畢竟店裏的道具都是恢覆防禦類,他想提升只能購買別店的道具,但別店的道具再倒賣過來,價格就貴多了,他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麽需要……

“不,他可以去。”眼鏡男忽然道,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眼鏡,“阿諾有個替身人偶,可以畫上他的臉。”

“替身人偶?這不是惡魔店的東西嗎?你們從惡魔店的人那裏買的?”

眼鏡男推了推眼鏡,沒說話。

白樹當他默認了,又問:“這樣安全嗎?替身人偶受傷三一會不會有事?”

“受傷沒事,死亡會使本體虛弱一會兒,但休息一兩天就好了,不會扣生命值。”阿諾聲音細弱地解釋道。

白樹看起來還不放心,但小鳥依人阻止了他:“這對他來說也是個很好的鍛煉機會,這才第一個心願任務,如果不成長起來,以後怎麽辦?”

沈亦興致勃勃:“我也覺得我可以!”

阿諾奇特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沒見過這麽積極的任務者,拿出了一個帶著紅色帽兜的瓷娃娃,娃娃臉上沒有嘴巴鼻子,卻有一雙笑眼彎彎的黑色眼睛。

“畫上臉之後,效果可以維持24小時,時間一到,娃娃會自燃回歸,你的神智也會回到自己的身體裏,感覺時間到了找個絕緣的地方等待回歸,否則自燃引起火災很麻煩。”

“怎麽畫臉?”沈亦躍躍欲試。

“看著它的眼睛……”阿諾正要說些什麽,他手中的娃娃驀然變重,他連忙松手。

“砰”的一聲,地上頓時多了一個人。

薄薄的軟綢覆蓋著若隱若現的修長身軀,小腿筆直白皙,雙足赤.裸,腳背青筋微露,看上去格外性感。

如果他此刻不是在齜牙咧嘴地把紅綢當被子往身上攏,此畫面只怕會更加香艷。

“三一,看不出來啊……你脫了衣服還挺有看頭……”

小鳥依人掩下眸中驚艷,故作玩笑道。

很奇怪,沈亦穿著衣服的時候,分明衣品不差,是個毋庸置疑的帥哥,但當他赤//身//裸//體地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時,身上渾然透露出一種引人追索的冷感,比穿上衣服要引人註目無數倍。

“你以後拿道具的時候或許可以提前說明註意事項……”

沈亦翻了個白眼,那種離索感蕩然無存,接下白樹遞給他的衣服,好歹是把自己裹住了,就是那紅綢還貼在身上,涼涼的不太舒服。

……更怪了,一樣的裝束,沈亦一說話,那驚艷感頓時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連想象都有點想象不出來。

“你身上是有什麽道具嗎?”小鳥依人終於忍不住問。

她不允許一個男人比她還有魅力,哪怕那只是一時的。

“什麽道具?替身人偶?”

沈亦系上腰帶,感覺這裏的衣服做工太糙了,舒適感遠不如他自己的衣服,他都有點想扒了自己衣服穿這具替身人偶身上。

不過也就是想想,這身體是假的,他自己的身體可是真的,還是讓假的身體委屈一會兒好了。

“沒什麽。”小鳥依人回過神來,覺得自己有點過頭了,腦子漸漸冷靜下來。

沈亦卻是看向她,語氣輕松:“我怎麽覺得你有點嫉妒我?”

“什麽嫉妒?嫉妒你沒衣服穿嗎?”小鳥依人有些慌張地說,心想自己表現得這麽顯眼的嗎?這麽容易就看出來了?

“哦……那應該是我看錯了。”沈亦沒再看小鳥依人,走到自己原來的身體旁,稀奇地打量著,感嘆道,“道具真神奇啊!”

……等等,那感覺又來了!

不是在沈亦的替身人偶身上,而是在沈亦睡著的身體上。

明明只是閉上了眼睛,整個人的氣質卻陡然一變,側頭靠在墻壁上時那種蕭冷感又出來了,比旁邊捏他的替身人偶沈亦好看!

真是見鬼了!

沈亦沒在旅店耽擱太久,小鳥依人給了他一個蠱惑道具,讓他進城堡更順利一點,但效果有限,進去之後只能靠他自己。

沈亦低頭看了眼手上道具,笑瞇瞇道:“你們隊門路真廣,除了惡魔店之外,和人魚店也有點交情,一共12家禮品店,我在你們這裏了解了五個。”

他手上的道具正是樹脂做的人魚雕像,不需要白樹提醒,就能看出這道具與人魚店的關系,他可是好好背了十二家店標識的。

小鳥依人臉色一僵,催促道:“應該的,別浪費時間,趕緊去城堡!”

沈亦沒再說什麽,拿著道具剛準備轉身,突然回頭道:“我爬山不行啊……昨天我被人帶上去的,你們隊能再給點支援嗎?”

“何必舍近求遠,我可以再帶你一次啊!”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來一絲淡淡的花果甜香,是糖水罐子。

他身後還跟著無心,不過他手上的娃娃倒是又換了一個。

“你頭發顏色怎麽變了?”小鳥依人一眼看出來糖水罐子外形的變化。

對方昨天還是金瞳銀發,像是動漫裏走出來的人,今天卻染了一頭黑,瞳孔也變成了特別溫柔的藍色。

她倒不是疑惑對方改變發色瞳色這個行為本身,畢竟禮品世界裏什麽造型都不奇怪,裝備外觀可以隨心意改變,但對對方換造型的動機十分警惕。

“我以為這很容易理解?”糖水罐子擡手揚了揚頭發,“不覺得這樣的我很溫柔嗎?要去探聽情報,怎麽能把自己弄得那麽晃眼?”

這倒是真的,昨天那個形象,簡直就是招蜂引蝶的典範,今天好歹良家婦男了不少,只是容貌還是十分精致漂亮。

沈亦:“……你倆是一個店的吧?”

不然說起話來怎麽都這麽自戀?他再不要臉也不敢說自己長得“晃眼”啊!

“誰跟他/她一個店?”一個溫柔,一個冷笑的聲音同時出現。

“老娘天生麗質,不需要裝備外觀也是明艷照人,哪像他還需要借助外力?”

“呵……買不起裝備直說,我脫了外觀也是一樣的俊美。”

沈亦覺得這倆人必然是有點子關系在身上的,但他不需要深究。

“別浪費時間了,直接走吧。”沈亦心疼道具時間,囑咐白樹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後,走向糖水罐子,眼神微亮:“有那個傘,我可以自己走!”

“就惦記傘,我背著你走不是一樣的速度嗎?”糖水罐子突然有點不服氣。

沈亦眼神頓時失去光彩:“別人飛自己飛是一個感覺嗎?完全不一樣!”

糖水罐子無語。

他和沈亦往外走,眼神不小心掃到靠在墻邊的沈亦,看了一眼後,確認般又回頭看向沈亦,詫異道:“你睡著了和醒著差別怎麽那麽大啊?”

他知道惡魔店的替身人偶,但他不知道的是,替身人偶和本體差距能那麽大?不就是昏睡過去了嗎?

“大嗎?你眼神有問題!”沈亦敷衍他,催促他趕緊走,不行就掏傘出來。

“大馬路上想讓我用傘牽你?拉倒吧!”糖水罐子鄙視地說。

他一邊走,一邊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距離拉遠之後,那個靠墻閉眼的沈亦身上疏離感更甚,仿佛浸在無邊涼月裏,和周圍的一切都剝離開來,自成一隅。

……結果再看看身邊這個,簡直幻滅!

兩人一小孩拖拖拉拉來到了昨晚的懸崖下,最後糖水罐子還是沒能拗過沈亦,掏出了那把[下雨必不淋濕傘]。

那本是用來平均兩人狀態的情侶傘,結果被糖水罐子用得像狗繩,沈亦就是那只一路狂嗨的傻狗。

白天的城堡沒有夜晚那樣防守嚴密,糖水罐子尋了個間隙帶著沈亦進去,兩人連道具都沒用。

從守衛的情況其實也能看出來,玫瑰國難怪沒資格和薔薇國硬剛,連國王所在的城堡都這麽松懈,其他次重要的堡壘只怕更加不堪一擊。

白天的城堡沒有夜晚那麽神秘驚悚,但因城墻附近修剪整齊的側柏遮住了光線,依舊顯得有幾分荒涼,繞過花園裏巡視的守衛,兩人靠近了城堡主樓,這才聽得見裏面傳來仆從們收拾打掃的聲音。

沈亦用人魚雕像迷惑了一個端著洗臉盆的男仆,讓糖水罐子打暈了拖到角落的儲物間裏,扒了對方衣服自己穿上,端著水盆朝著國王起居室的方向走。

糖水罐子當然不必這麽麻煩,他身上的裝備極為高級,可以直接改換成城堡仆從的服飾而不必找人,兩人一前一後往國王的寢宮走,無心則是仗著人矮,一有人過來就往犄角旮旯裏躲。

幸好哪怕是城堡的仆人,也不見得認識每一位仆從,並且所有人都腳步匆匆,仿佛因為玫瑰國王子即將參加城堡宴會的事情十分急躁,沒人閑著打量沈亦兩人。

國王的臥室沒有關門,裏面傳來一些嬉笑暧昧的聲音,沈亦下意識看了眼走廊盡頭的窗戶,確信現在還是下午兩三點鐘,這國王過得比他還悠閑。

等等……這個時候,他為什麽要水?

沈亦好像突然明白了路上來來往往的每個人都不跟他說話的原因。

糖水罐子也明顯想到了,臉色微微黑了一下,但比起要水這件事,他考慮到了更多:“我們不能就這樣進去!”

如果國王要水真是為了荒唐事,那這個送水的人要麽是極為信任的人,要麽是送一次、無一次的人。

而根據來往的每個人都不認識沈亦這張生面孔來看,這個原因很可能是後一個。

可即便是白日宣淫,國王也頂多是名聲上難聽了一點,沒必要殺掉每一個送水的人吧?

糖水罐子直覺這裏面不對勁,但沒等他想明白,裏面國王的貼身護衛已經打開了大門,見到沈亦二人,表情沒什麽變化:“國王在休息,水送進去吧。”

沈亦端著水,目不斜視地往前方床榻走走,步伐與之前一樣平穩,嘴唇微動,用一種只有糖水罐子能聽到的氣音道:“完了,我們是他床上的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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