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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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在辛昭等待的那段時間, 司牧宣經歷了第二個幻境。
在他作為“蕭循”身死後，他什麽都想起來了。
他確定，在他死之前辛昭認出他來了, 這就已經足夠了。
等他再次睜開眼時, 他身處一片荒野, 身邊圍滿了修士，那些修士裏三層外三層地將他包圍了。
“他是妖, 殺了他！”一個修士大喊道。
所有修士都仿佛被蠱惑了一樣，眼神呆滯，嘴裏機械地重覆著：“殺了他！”
司牧宣看出了他們的異樣。
第一個人動了, 拿著刀劈向司牧宣，接下來所有人都動了，從四面八方趕來, 黑壓壓一片, 光是看著就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廝殺, 而司牧宣就是那個獵物。
司牧宣壓了壓眸子，手心凝結出冰錐，朝著每個方向射去。
他殺完一個，總有下一個修士沖來，沒完沒了。
等他殺完最後一個人, 屍體已經堆成一座山, 而他身上沾滿了鮮血，像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魔鬼。
司牧宣環顧周圍，一切都沒有變化，他不住思索起來。
這幻境到底要怎麽破？
身後傳來腳步聲, 辛昭冷冷地質問道：“司牧宣，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宣和, 我……”司牧宣慌亂了一瞬，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汙，第一反應是把自己藏起來，不要叫她看見自己那嚇t人的模樣。
但此處已是避無可避，他鼓足勇氣轉過身去。
不對，她不是她。
只是一眼，司牧宣便看出來了。
若是真的辛昭，他一定會解釋幾句，但她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就不要怪他無情了。
冰錐穿過假辛昭的身體，下一秒，她便倒在地上，了無聲息。
“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這就是你的深情嗎？她的仿制品你都沒有絲毫憐惜，說殺就殺。”
司牧宣在等幻境崩塌，沒搭理它。
“真是冷酷無情的男人啊。”
“她還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吧，你說如果她知道了，會不會拋棄你？你真的能接受她拋棄你嗎？”
司牧宣瞳孔微動，到底還是沒搭理他。
妖族老祖見他不理它，心中憤恨的緊。
一道氣息悄悄沒入司牧宣身體裏，那是能放大陰暗面的祟氣。
它倒要看看，加重陰暗面的司牧宣會做出什麽。
妖族老祖對辛昭沒什麽意見，相反，它還挺喜歡她殺伐果斷的性子。
但它就是不喜歡司牧宣這種連真面目都不敢暴露出來的懦夫，靠偽裝獲取來的感情終究算不得真。
它開始期待他同那個女修感情分崩離析的那一天，那時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司牧宣內心並不平靜，他知道辛昭喜歡的是溫順純良的自己，可他深知自己的陰暗卑劣。
但是那樣陰暗卑劣的他真的值得她去愛嗎？
幻境崩塌，司牧宣出現在欒陽神殿內，最幸運的事莫過於一睜眼就看到想見的人。
他不禁露出笑容，喚了聲：“宣和。”
在見到辛昭的那一刻，司牧宣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他笑得燦爛，臉上沒有絲毫陰霾。
辛昭看著這樣的他，時間五味陳雜。
幻境中他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仿佛還在眼前，她甚至能感受臉上噴濺的血液。
還有她看到的司牧宣的記憶，那個漠視生命的人真的是他嗎？
她將所有的情緒壓下，朝他點點頭，又是問道：“你出來了，沒受傷吧？”
司牧宣垂了垂眸子。
他記得幻境中發生的所有事情，他經歷的不止一個幻境，那段他在辛昭面前自殺的經歷他還記得。
“沒有，就是心裏有點難過。”他輕輕搖頭，“宣和，你能抱抱我嗎？”
他現在看上去很脆弱，像是易碎的陶瓷娃娃。
辛昭想，他剛剛經歷了那樣的事需要安慰無可厚非。
所以，她伸出手抱住了司牧宣，輕輕拍拍他的肩膀。
司牧宣的手悄悄環上辛昭的腰，把頭埋進她的頸窩裏，鼻尖充滿了她身上的月桂香，他忍不住瞇起眸子，像只偷腥的貓。
她真好啊，對他心軟得過分，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啊。
辛昭也只是抱了一會，便松開了。
司牧宣的目光緊緊跟隨著辛昭，像只鎖定獵物的狼。
“你以後不要再做那樣的傻事了。”辛昭想起幻境裏發生的事，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傻事？”司牧宣眼觀鼻鼻觀心，他知道辛昭說的是什麽，“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包括我自己。”
對上他有幾分偏執的目光，辛昭知道自己是勸不動了。
他的愛太偏執，偏執到能毫不猶豫地毀滅自己，她真的能承受這份感情嗎？
辛昭一時間有些迷茫了。
司牧宣註意到她閃躲的眼神，眼神一下子變得陰鷙下來。
她是在怕他嗎？
回應他的只有寂靜。
“宣和，我們先去取滅世妖火吧。”司牧宣這般說。
“再等等，裴清之還沒來。”辛昭沈聲道。
司牧宣壓了壓眸子，心中的戾氣止不住翻騰。
為什麽裴清之要在，只有他和她兩個人不好嗎？
又是等了一會，裴清之依然沒有出現。
辛昭目露擔憂，他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司牧宣心下竊喜。
他不在更好，這樣的話她的目光就會全在自己身上。
所幸，裴清之還是通過了考驗，他一看到辛昭，便揮著手熱情地打招呼：“仙子，我在這裏。”
辛昭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她頷首道：“裴道友。”
相較對辛昭的友好，裴清之對司牧宣則是不待見的多。
他一看到這人，就想起他被迫留在外面等一刻鐘的痛苦，那個緊閉的大門每時每刻都在提醒他被司牧宣耍了的事實。
“姓司的，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裴清之抽出本命劍，劍尖直指司牧宣。
“裴清之，不管發生什麽，先把劍放下！”
裴清之看了眼在旁的司牧宣，再看看已經冷下臉色的辛昭。
他咬咬牙，收回劍，一臉憤恨道：“仙子，你是不知道此人有多陰險。”
“他故意激怒我，險些將我引入魔障。”
辛昭看向司牧宣，眸中有幾分深意，道：“司牧宣，你說。”
司牧宣眸中浮上一層水霧，睫毛顫動了一下，道：“宣和，裴道友只不過覺得我配不上你多說了我幾句，我一點也不放在心上，真的。”
辛昭凝了凝眸子，問道：“所以，你才說些話激怒他？”
司牧宣點點頭，道：“我以為我能承受得住別人那樣說我，他也能承受住的，沒想到……”
言下之意，就是說他內心脆弱了？
裴清之挑了挑眉，越發覺得司牧宣好演技。
“裴清之，他說的是真的嗎？是你先出言無狀，所以他才反擊的嗎？”
裴清之想想當初的情形，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說出一個“不”字。
他很想為自己辯駁一句，但偏偏司牧宣說的是真的，這種感覺真是憋屈。
“是，但是他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簡單，仙子你不要被他騙了。”
聽到裴清之的話，司牧宣腦子裏的弦瞬間繃了起來，雙手緊攥成拳頭，指節發白。
辛昭會不會相信他的話？會不會也覺得他居心不良，陰暗卑劣？
他垂下頭，戾氣在心底止不住翻騰，他害怕看到辛昭懷疑的眼神，而對於可能造成這一切的裴清之，他當真是動了殺心。
就在他深陷負面情緒之中，辛昭牽住了他的手，格外強勢地把手塞進他指縫，兩人十指相扣。
司牧宣呆楞楞地望向辛昭，就聽她道：“司牧宣是我辛昭認定的道侶，配不配，好不好，皆由我說了算。”
“我相信裴道友你也不是那麽不知分寸的人。”
辛昭的回應擲地有聲。
她知道司牧宣自成為她的道侶後便遭受了很多非議，但她從未想到會這麽嚴重，在外人面前，更要給足他底氣。
至於裴清之那句話，她自會斟酌。
司牧宣感受在手中的溫暖，那雙眸子放在辛昭身上便再也移不開，他仿佛只看到面前這一個人。
裴清之的存在如何讓司牧宣不自卑，他看到過兩人比試時的場景，勢均力敵，旗鼓相當，是多少人羨艷的天作之合。
而他什麽也沒有，只能陪在辛昭身旁。
好在，她從來沒有忽視他的感受，會在外人目前給他撐腰。
他無法想象，自己若是連她都失去了會怎樣。
裴清之張了張嘴，一時想說些什麽，最後卻是只垂下頭，遮住眸中的情緒。
這樣會打擊他的信心嗎？不會，如果他真的讓步了，司牧宣就真的得逞了。
為今之計，只有徐徐圖之了。
“真是一出好戲啊。”大殿內響起一道聲音，聽上去心情不錯，“你們是要取滅世妖火吧？”
辛昭聽出來了，這就是自己在幻境中聽到的聲音。
能在這的只能是妖王所說的妖族老祖了，這位妖族老祖怎麽說呢？看熱鬧不嫌事大。
“是。”她答道。
“看到你們讓我開心的份上，這妖火你們便拿去吧。”
辛昭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
妖族老祖早已看過辛昭的記憶，她這一路上救助過不少妖族，憑著這份善心它還是願意給她一個面子的。
不是誰都有辛昭的魄力恪守本心，逆流而上，那些人同她的差別太大了。
一個只有拳頭大的火苗從空中飄了下來，在飄到辛昭面前時，明顯頓了一下。
紫色的外焰，白色的內焰，看上去同普通的火苗沒什麽兩樣，但它卻蘊含著毀天滅地的能量。
辛昭是冰靈根，對火有種本能的抗拒，她壓下那種抗拒，將它妥善保管起來。
滅世妖火倒是溫順的很，被辛昭收起來時沒有任何抵抗。
“前輩，我還有一事詢問，孟極的皮毛是否還在殿中？”
一陣狂風襲來，辛昭他們就這麽被卷會了妖族王殿。
“會有其他人告訴你答案。”它的聲音隨著狂風消散t，辛昭看了眼旁邊的裴清之和司牧宣，他們並沒有聽到這句話。
到了妖族王殿，辛昭和裴清之便服下了幻形丹。
辛昭頭上又長出了貓耳朵，而裴清之這次卻是不一樣了，他那身華麗的羽衣已經沒了，幻化成一只狐貍精。
裴清之望向司牧宣，若有所思。
這次的幻形丹並沒有經司牧宣的手。
辛昭拿到滅世妖火，按禮數應該知會是妖王一聲，他們去了，得到的是妖王不在，讓他們明日再來。
辛昭只能作罷。
“裴道友，我們先回去了。”
還不等裴清之多說什麽，辛昭便拉著司牧宣走了，只剩他一人留在原地。
裴清之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垂在身側的拳頭默默收緊。
他一定會讓辛昭認清那個姓司的真面目。
司牧宣見辛昭拉他的手，眸中閃過一抹笑意，待他低頭一看，辛昭的嘴唇快抿成一條直線了，心下頓時打起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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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辛昭等待的那段時間, 司牧宣經歷了第二個幻境。
在他作為“蕭循”身死後，他什麽都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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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次睜開眼時, 他身處一片荒野, 身邊圍滿了修士，那些修士裏三層外三層地將他包圍了。
“他是妖, 殺了他！”一個修士大喊道。
所有修士都仿佛被蠱惑了一樣，眼神呆滯，嘴裏機械地重覆著：“殺了他！”
司牧宣看出了他們的異樣。
第一個人動了, 拿著刀劈向司牧宣，接下來所有人都動了，從四面八方趕來, 黑壓壓一片, 光是看著就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廝殺, 而司牧宣就是那個獵物。
司牧宣壓了壓眸子，手心凝結出冰錐，朝著每個方向射去。
他殺完一個，總有下一個修士沖來，沒完沒了。
等他殺完最後一個人, 屍體已經堆成一座山, 而他身上沾滿了鮮血，像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魔鬼。
司牧宣環顧周圍，一切都沒有變化，他不住思索起來。
這幻境到底要怎麽破？
身後傳來腳步聲, 辛昭冷冷地質問道：“司牧宣，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宣和, 我……”司牧宣慌亂了一瞬，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汙，第一反應是把自己藏起來，不要叫她看見自己那嚇t人的模樣。
但此處已是避無可避，他鼓足勇氣轉過身去。
不對，她不是她。
只是一眼，司牧宣便看出來了。
若是真的辛昭，他一定會解釋幾句，但她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就不要怪他無情了。
冰錐穿過假辛昭的身體，下一秒，她便倒在地上，了無聲息。
“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這就是你的深情嗎？她的仿制品你都沒有絲毫憐惜，說殺就殺。”
司牧宣在等幻境崩塌，沒搭理它。
“真是冷酷無情的男人啊。”
“她還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吧，你說如果她知道了，會不會拋棄你？你真的能接受她拋棄你嗎？”
司牧宣瞳孔微動，到底還是沒搭理他。
妖族老祖見他不理它，心中憤恨的緊。
一道氣息悄悄沒入司牧宣身體裏，那是能放大陰暗面的祟氣。
它倒要看看，加重陰暗面的司牧宣會做出什麽。
妖族老祖對辛昭沒什麽意見，相反，它還挺喜歡她殺伐果斷的性子。
但它就是不喜歡司牧宣這種連真面目都不敢暴露出來的懦夫，靠偽裝獲取來的感情終究算不得真。
它開始期待他同那個女修感情分崩離析的那一天，那時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司牧宣內心並不平靜，他知道辛昭喜歡的是溫順純良的自己，可他深知自己的陰暗卑劣。
但是那樣陰暗卑劣的他真的值得她去愛嗎？
幻境崩塌，司牧宣出現在欒陽神殿內，最幸運的事莫過於一睜眼就看到想見的人。
他不禁露出笑容，喚了聲：“宣和。”
在見到辛昭的那一刻，司牧宣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他笑得燦爛，臉上沒有絲毫陰霾。
辛昭看著這樣的他，時間五味陳雜。
幻境中他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仿佛還在眼前，她甚至能感受臉上噴濺的血液。
還有她看到的司牧宣的記憶，那個漠視生命的人真的是他嗎？
她將所有的情緒壓下，朝他點點頭，又是問道：“你出來了，沒受傷吧？”
司牧宣垂了垂眸子。
他記得幻境中發生的所有事情，他經歷的不止一個幻境，那段他在辛昭面前自殺的經歷他還記得。
“沒有，就是心裏有點難過。”他輕輕搖頭，“宣和，你能抱抱我嗎？”
他現在看上去很脆弱，像是易碎的陶瓷娃娃。
辛昭想，他剛剛經歷了那樣的事需要安慰無可厚非。
所以，她伸出手抱住了司牧宣，輕輕拍拍他的肩膀。
司牧宣的手悄悄環上辛昭的腰，把頭埋進她的頸窩裏，鼻尖充滿了她身上的月桂香，他忍不住瞇起眸子，像只偷腥的貓。
她真好啊，對他心軟得過分，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啊。
辛昭也只是抱了一會，便松開了。
司牧宣的目光緊緊跟隨著辛昭，像只鎖定獵物的狼。
“你以後不要再做那樣的傻事了。”辛昭想起幻境裏發生的事，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傻事？”司牧宣眼觀鼻鼻觀心，他知道辛昭說的是什麽，“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包括我自己。”
對上他有幾分偏執的目光，辛昭知道自己是勸不動了。
他的愛太偏執，偏執到能毫不猶豫地毀滅自己，她真的能承受這份感情嗎？
辛昭一時間有些迷茫了。
司牧宣註意到她閃躲的眼神，眼神一下子變得陰鷙下來。
她是在怕他嗎？
回應他的只有寂靜。
“宣和，我們先去取滅世妖火吧。”司牧宣這般說。
“再等等，裴清之還沒來。”辛昭沈聲道。
司牧宣壓了壓眸子，心中的戾氣止不住翻騰。
為什麽裴清之要在，只有他和她兩個人不好嗎？
又是等了一會，裴清之依然沒有出現。
辛昭目露擔憂，他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司牧宣心下竊喜。
他不在更好，這樣的話她的目光就會全在自己身上。
所幸，裴清之還是通過了考驗，他一看到辛昭，便揮著手熱情地打招呼：“仙子，我在這裏。”
辛昭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她頷首道：“裴道友。”
相較對辛昭的友好，裴清之對司牧宣則是不待見的多。
他一看到這人，就想起他被迫留在外面等一刻鐘的痛苦，那個緊閉的大門每時每刻都在提醒他被司牧宣耍了的事實。
“姓司的，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裴清之抽出本命劍，劍尖直指司牧宣。
“裴清之，不管發生什麽，先把劍放下！”
裴清之看了眼在旁的司牧宣，再看看已經冷下臉色的辛昭。
他咬咬牙，收回劍，一臉憤恨道：“仙子，你是不知道此人有多陰險。”
“他故意激怒我，險些將我引入魔障。”
辛昭看向司牧宣，眸中有幾分深意，道：“司牧宣，你說。”
司牧宣眸中浮上一層水霧，睫毛顫動了一下，道：“宣和，裴道友只不過覺得我配不上你多說了我幾句，我一點也不放在心上，真的。”
辛昭凝了凝眸子，問道：“所以，你才說些話激怒他？”
司牧宣點點頭，道：“我以為我能承受得住別人那樣說我，他也能承受住的，沒想到……”
言下之意，就是說他內心脆弱了？
裴清之挑了挑眉，越發覺得司牧宣好演技。
“裴清之，他說的是真的嗎？是你先出言無狀，所以他才反擊的嗎？”
裴清之想想當初的情形，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說出一個“不”字。
他很想為自己辯駁一句，但偏偏司牧宣說的是真的，這種感覺真是憋屈。
“是，但是他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簡單，仙子你不要被他騙了。”
聽到裴清之的話，司牧宣腦子裏的弦瞬間繃了起來，雙手緊攥成拳頭，指節發白。
辛昭會不會相信他的話？會不會也覺得他居心不良，陰暗卑劣？
他垂下頭，戾氣在心底止不住翻騰，他害怕看到辛昭懷疑的眼神，而對於可能造成這一切的裴清之，他當真是動了殺心。
就在他深陷負面情緒之中，辛昭牽住了他的手，格外強勢地把手塞進他指縫，兩人十指相扣。
司牧宣呆楞楞地望向辛昭，就聽她道：“司牧宣是我辛昭認定的道侶，配不配，好不好，皆由我說了算。”
“我相信裴道友你也不是那麽不知分寸的人。”
辛昭的回應擲地有聲。
她知道司牧宣自成為她的道侶後便遭受了很多非議，但她從未想到會這麽嚴重，在外人面前，更要給足他底氣。
至於裴清之那句話，她自會斟酌。
司牧宣感受在手中的溫暖，那雙眸子放在辛昭身上便再也移不開，他仿佛只看到面前這一個人。
裴清之的存在如何讓司牧宣不自卑，他看到過兩人比試時的場景，勢均力敵，旗鼓相當，是多少人羨艷的天作之合。
而他什麽也沒有，只能陪在辛昭身旁。
好在，她從來沒有忽視他的感受，會在外人目前給他撐腰。
他無法想象，自己若是連她都失去了會怎樣。
裴清之張了張嘴，一時想說些什麽，最後卻是只垂下頭，遮住眸中的情緒。
這樣會打擊他的信心嗎？不會，如果他真的讓步了，司牧宣就真的得逞了。
為今之計，只有徐徐圖之了。
“真是一出好戲啊。”大殿內響起一道聲音，聽上去心情不錯，“你們是要取滅世妖火吧？”
辛昭聽出來了，這就是自己在幻境中聽到的聲音。
能在這的只能是妖王所說的妖族老祖了，這位妖族老祖怎麽說呢？看熱鬧不嫌事大。
“是。”她答道。
“看到你們讓我開心的份上，這妖火你們便拿去吧。”
辛昭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
妖族老祖早已看過辛昭的記憶，她這一路上救助過不少妖族，憑著這份善心它還是願意給她一個面子的。
不是誰都有辛昭的魄力恪守本心，逆流而上，那些人同她的差別太大了。
一個只有拳頭大的火苗從空中飄了下來，在飄到辛昭面前時，明顯頓了一下。
紫色的外焰，白色的內焰，看上去同普通的火苗沒什麽兩樣，但它卻蘊含著毀天滅地的能量。
辛昭是冰靈根，對火有種本能的抗拒，她壓下那種抗拒，將它妥善保管起來。
滅世妖火倒是溫順的很，被辛昭收起來時沒有任何抵抗。
“前輩，我還有一事詢問，孟極的皮毛是否還在殿中？”
一陣狂風襲來，辛昭他們就這麽被卷會了妖族王殿。
“會有其他人告訴你答案。”它的聲音隨著狂風消散t，辛昭看了眼旁邊的裴清之和司牧宣，他們並沒有聽到這句話。
到了妖族王殿，辛昭和裴清之便服下了幻形丹。
辛昭頭上又長出了貓耳朵，而裴清之這次卻是不一樣了，他那身華麗的羽衣已經沒了，幻化成一只狐貍精。
裴清之望向司牧宣，若有所思。
這次的幻形丹並沒有經司牧宣的手。
辛昭拿到滅世妖火，按禮數應該知會是妖王一聲，他們去了，得到的是妖王不在，讓他們明日再來。
辛昭只能作罷。
“裴道友，我們先回去了。”
還不等裴清之多說什麽，辛昭便拉著司牧宣走了，只剩他一人留在原地。
裴清之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垂在身側的拳頭默默收緊。
他一定會讓辛昭認清那個姓司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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