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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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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一大早,瀾滄峰來了位客人,晏修遠。

他站在庭院外,見辛昭出來了,拿出一個盒子,道:“這是師尊送給你們的賀禮。”

“掌門師伯?”辛昭半信半疑地接過了禮物。

“師尊說,雖然你同司牧宣並沒有舉辦婚宴,但是這份禮物是他作為長輩該送的。”

她打開了盒子,裏面放著的是一把匕首,充盈著森森寒氣。

百年前,清衍仙尊因斬殺為禍一方的妖龍聞名,取其龍骨制成匕首,後又上交宗門。這只匕首代表的是清衍仙尊的榮耀,更是一種傳承。

辛昭一時間五味陳雜,喉嚨幹澀得厲害。

宴修遠也看到了那把匕首,瞳孔放大了一瞬,望向辛昭的目光多了一絲深意。

“師伯可有交代什麽嗎?”

“希望你能盡心勉力,不要墮了你師尊清衍仙尊的名頭。”

“替我謝謝掌門師伯。”辛昭默默記下,“改日我定會去拜謝掌門師伯。”

宴修遠頓了一下,道:“他老人家說,拜謝就不用了,只要你以後少氣他就成。”

辛昭笑了。

“清河派過幾日會來人,交流術法,你做為年輕弟子中劍法掌握最好的人,屆時還得你出席。”

半緣宗同清河派關系不錯,每十年會輪流派精英弟子到對方的宗門觀摩學習,十年前是半緣宗到清河派交流,這次便輪到清河派到半緣宗來。

十年前,辛昭去過清河派一次。

清河派的劍法以飄渺迅捷著稱,而半緣宗偏向大開大合。

“身為半緣宗弟子,我定不辱使命。”辛昭眼底迸發出光芒,猶如一把出鞘的利刃。

晏修遠知道辛昭的實力,勸了句:“記得給人家留點面子。”

“放心吧,師兄。”辛昭面上帶笑,輕快肆意,手掌自然垂落。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響動,司牧宣走了出來,看到晏修遠,腳步頓了一下,繼續朝辛昭走去。

晏修遠看了一眼,那是辛昭房間的方向,壓了壓眸子。

“師兄好。”

司牧宣乖乖問好,揚起微笑。

晏修遠瞇起眼眸,眼神變得危險起來,審問道:“你怎麽從師妹的房間裏出來?”

“我們是夫妻。”司牧宣挑了挑眉,怎麽看都有點挑釁的意味。

晏修遠冷笑一聲。

司牧宣跟晏修遠打過招呼後,便徑直走到辛昭旁邊,略有些歉意:“宣和,沒讓你久等吧?”

辛昭在他靠近的那一刻,本能地緊了緊手掌,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之後,她又很快快松開。

晏修遠註意到這個細節,眸中閃過一抹不知名的光。

早起的司牧宣還帶著惺忪的睡意,透著幾分乖軟,辛昭眼神柔和下來,溫聲道:“沒有。”

晏修遠看到這兩人“情意綿綿”的樣子,莫名有點心梗,淡聲道:“事情已經說完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好,師兄再見。”

晏修遠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辛昭一眼。

辛昭不知怎麽心底發虛,等確定晏修遠徹底走遠後,她表情凝重,開口道:“司牧宣,晏修遠還是懷疑了。”

“怎麽懷疑的?”司牧宣低斂眉眼,有點喪氣地問道,“是我哪裏出了錯嗎?”

“你做的很好,只是他對我太熟悉了。”辛昭見不得他失落,忙寬慰道,“我一緊張時會握起拳頭,他應該是看到了。”

“不過,你也別太擔心,師兄做事還是講證據的,在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之前,他不會貿然行動的。”

“一切照常。”

司牧宣凝了凝眸子,只不過一瞬他眸子的殺意便消失不見,轉而朝辛昭露出淺笑,道:“好,聽你的。”

辛昭嘴角上揚,隨後又壓下嘴角,故作冷酷道:“快收拾收拾,我們該晨練了。”

司牧宣可還記得昨晚她劈暈自己的事,下手真狠,還沒人敢這麽對他,趁他發情期摸他魚尾,還能輕飄飄地裝作什麽也沒發生。

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很想把面前這個人給辦了,讓她明白後果。

但可惜,不能。

他眸子一轉,揉了揉後腦勺,道:“宣和,我醒來時脖子後面好疼啊。”

“後面好像起了一個大包,你能幫我看看嗎?”

辛昭眼神飄忽了一瞬,有點心虛。

應該是她昨晚下手重了。

“我來看看。”她繞到司牧宣身後,撩開他後面的頭發,在看到那一片紅腫後,瞳孔放大,低垂眼瞼,飽含歉意道,“昨晚是我下手太重了。”

她張了張唇,還是沒有說出真正的緣由。

辛昭的坦誠讓司牧宣措手不及,原本積累的怒氣莫名因為她這句話消了大半。

過了良久,他才憋出一句:“那你下次輕點,還有你不許摸我魚尾。”

聽上去沒啥威懾力。

辛昭還是第一次遇到司牧宣這麽乖順的人,忍不住問道:“你不生氣嗎?”

“不生氣了。”司牧宣緩聲應道,隨後語氣一轉,勾了下唇角,“不過,你要幫我上藥。”

他後脖頸那裏確實需要揉些跌打損傷的藥。

辛昭想想也不是什麽大事,爽快答應了。

司牧宣坐在椅子上,方便她上藥。

辛昭看到他腫起的地方,將那一抹難受壓在心底,專心上藥。

她突然聽到他問:“昨晚是我失控,所以你才會劈暈我的吧?”

“我有沒有做什麽傷害你的事?”

她聽出他語氣中的愧疚,辛昭沒想到他會提及這件事,眸中閃過詫異之色。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解釋過一句,司牧宣沒有發怒,反而找出真正的理由,還擔心有沒有傷害到她。

他的善良似乎比她想象的多得多,但這個世道,從來不是善良就能活下去的,就像第一見面時他那狼狽的樣子。

若是沒有還手之力,只有被欺負的份。

辛昭放下手中的藥膏,轉身來到他身前,那雙鳳眼凝成堅冰,射進他那片宛如湖水般蔚藍的眸子中,道:“如果哪天我將你打成重傷,你也會原諒我?”

袖子下,司牧宣五指收緊握成拳頭,面上依舊是溫軟的笑容,他口不對心道:“如果是你,我會的。”

辛昭聞言,滿是不解地皺起眉頭,問道:“為什麽?”

“你救過我,還給了我遮風避雨的地方,即使你要我的命我也願意給你。”

他墨藍色的眸子中盛滿了她的倒影,沒有貪念,沒有憎恨。

辛昭一時間看楞了,她不是第一次聽人說願意把命給她,但司牧宣是唯一一個不帶有其他目的人。

如果不是,那便是他偽裝得太成功了。

“我不是閻王,要你的命幹什麽?”辛昭失笑道,隨後話鋒一轉,“不過,既然都願意給我這條命了,那你當初為什麽說我摸了你的魚尾必須要結成道侶?”

司牧宣移開了視線,聲音也變小了許多,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那不一樣,總之,你不許摸我魚尾。”

他沒說出來的是,鮫人一族的魚尾是最敏感的位置,摸魚尾相當於求□□的意思,這也是那晚辛昭摸魚尾後他徹底失控的原因。

而她似乎對他的魚尾很感興趣?

辛昭那抹月桂香勾的他心神躁動幾分,想到這裏,他眼神更堅定了幾分。

若她再摸他魚尾,可不是這麽簡單放過了。

辛昭視線掃過他紅紅的耳朵尖,目光一頓。

她大致猜到,摸鮫人魚尾可能跟耍流氓一個性質,那她摸過好幾次要怎麽算?

算了,反正兩人睡都睡過了,還糾結這些幹什麽,耍流氓就耍流氓,這魚尾她也摸定了,辛昭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在死亡線上蹦噠。

司牧宣三令五申不需摸魚尾,她記住了。

不摸就不摸吧,她也怕他發火把自己氣死了。

“下次遇到誰救了你,你是不是也打算把命給他?”

司牧宣立馬搖頭,露出淺笑,眼神無比堅定:“不會,他們不是你,他們不值得。”

人貴在有覺悟,司牧宣顯然就是那個有覺悟的人。

辛昭笑了,她很喜歡這個答案。

“那你好好好留著你這條命,今天就跑四圈吧。”

聽到要加練,司牧宣肉眼可見地萎靡下來,輕扯辛昭的袖子,底氣不足:“我很弱,跑不下來。”

“司牧宣,你不弱的。”辛昭又一次糾正他的想法。

知道這加練沒跑了,司牧宣只能認命。

辛昭見他如此垂頭喪氣,眸光一閃,道:“過幾日清河派會來,師兄要我同他們切磋切磋,你如果待在家裏悶可以出去看看。”

果然,司牧宣的眼睛亮了,不知想到什麽,又暗淡下去:“可是,我是外門弟子。”

辛昭拿出一塊玉佩,道:“這是我瀾滄峰的令牌。”

司牧宣喜滋滋地收下玉佩,精神抖擻:“走,我們去晨練t。”

辛昭點了點頭,她想:魚尾巴還挺好哄的。

司牧宣是她的道侶,這令牌本來早就要給他的,後面事情有點多便忘了。

晨練完,辛昭同司牧宣分開,獨自修煉去了,練到傍晚才回來。

等她走到住處,外面站了人,看身上衣服的樣式應該是臨化峰的弟子,臨化峰以體修為主,大多弟子都是人高馬大。

那弟子顯然如此,衣服下的肌肉噴薄欲出,對比之下,司牧宣顯得瘦弱了些。

鄭剛本是來找辛昭的,看到司牧宣身上沾著泥土,又只有練氣的修為,更是不把他放在眼裏,大著嗓門問:“你是辛師姐請來的園丁?”

司牧宣略顯窘迫,將沾滿泥土的手藏在身後。

辛昭註意到了,這一幕有點刺眼。

司牧宣是在害怕給她丟臉嗎?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說他謹小慎微還是說他有點傻。不過,在她的地盤,還能讓人給欺負了?

她立刻快步上前,毫不避諱地牽住了司牧宣的手,兩人十指相扣。

“辛,辛師姐?!”鄭剛看清辛昭的面孔,驚訝得差點話都說不出來了。

隨後,目光下移,落在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上,眼睛都瞪圓了。

師姐怎麽牽著這園丁的手?

在辛昭的手纏上來的那一刻,司牧宣還以為是那個不要臉的敢占他的便宜,面色冷得嚇人。

待聞到熟悉的月桂香,才停止掙紮,眸中積聚的戾氣消散一空,連他也沒註意到,望向辛昭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柔和。

辛昭一過來,“他是我的道侶,只不過看我平日裏沒有時間打理院子才幫忙的,不是你口中的園丁。”

“鄭師弟,還請註意你的言辭。”

說到最後,她的目光變得凜冽起來,氣勢強得可怕。

“夫妻本一體,你蔑視他便是蔑視我。”

鄭剛哪裏敢蔑視辛昭,他崇拜還來不及,慌亂得不行,奈何嘴笨,張了半天硬是說不來什麽話。

辛昭也不為難:“介於你不知情,只需你給我的夫君道個歉,不過分吧?”

夫君?

司牧宣聽到這,瞳孔放大,望著辛昭的眼神灼熱了起來。

明明就是簡單的一個詞,不知道為什麽,他聽著心臟快要跳出來一樣,尤其是在床笫之處,他想要她也這麽喚他。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他頓時壓了壓眸子,升起一絲煩躁之色。

肯定是發情期的緣故,辛昭都這麽利用他了,他還想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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