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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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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我在你身邊。”

晏修遠聽完,面上依舊是那副嚴肅的模樣,嘴角扯出不明顯的笑意。

隨後,他想到一件事,嘴角那不明顯的笑意壓了下去,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辛昭,你來一下,有事相談。”他看了眼冉琦玉,“琦玉師妹,你也聽一下。”

唯獨沒有司牧宣。

司牧宣很是識相:“我去處理傷口。”

他離開後不久,晏修遠才說話,似有感觸:“你同他感情不錯。”

“不應該嗎?”辛昭接受了這句話。

“瀾滄峰如今多了一個人,你也不會那麽孤單了。”晏修遠面色柔和下來,“清衍仙尊仙逝已有三年了吧?”

“對啊,已經三年了。”辛昭還記得自己的師尊,他教她求仙問道,修習功法,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憑這份恩情她都不會這麽輕易地讓出瀾滄峰。

“收回瀾滄峰的事,你也別怪師尊,清衍仙尊只有你一個徒弟,其他長老眼紅這瀾滄峰這麽大塊的肥肉,自然要爭一爭。”

半緣宗是大宗門,免不了宗門內鬥。

特別是清衍仙尊是久負盛名的天才劍修,其留下的財富只多不少。

如今大部分都封存在宗門中,等有什麽比賽的時候用來獎勵後輩。

唯獨這瀾滄峰,至今沒有一個好的處理方式,若是就這麽給辛昭了,那些個人也不服。

“我知道掌門師伯有自己的苦衷。”辛昭淡淡點頭,隨後話鋒一轉,“但瀾滄峰是師尊生前居住的地方,更是我長大的地方,無論如何,我都會護住它。”

“但願吧。”晏修遠輕嘆一聲,“你要在兩年之內晉升元嬰,才能成為瀾滄峰峰主。”

“如果做不到,你要受魂釘之刑,你想清楚了嗎?”

饒是冉琦玉平日裏再淡定,聽到辛昭打算兩年內晉升元嬰,也沒辦法維持住面上的淺笑,她語氣一下子嚴肅下來:“辛昭,你現在才金丹中期,即使你能晉升到金丹後期又如何?”

“你知道金丹到元嬰是多少人一輩子邁不過去的坎嗎?兩年時間,你就算一天不睡玩命修煉都不一定能成功。”

“還有那弒魂釘,你是把生命當兒戲了嗎?辛昭,你膽子太大了。”

即使冉琦玉知道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支持辛昭,她還是忍不t住說了好多話。

“即使不會成功,我也要試試。”辛昭斂了下眸子,眸中閃著堅定的光,“更何況有可能呢。”

冉琦玉還是妥協了:“那我多給你煉些丹藥,用丹藥堆上去的元嬰也是元嬰,這是我最近煉出的丹藥,你看看哪些有用。”

“就知道你是不撞南墻不回頭。”晏修遠露出淡淡的笑容,拿出一個盒子,“這是佛手果,助你沖擊金丹後期應該足夠了。”

“既然是你認定的事,便好好做吧。”

“你們……謝謝”辛昭看著面前多出來的東西,心下觸動不已。

“都是多年的情誼,說什麽謝的?”冉琦玉露出一抹笑。

晏修遠點頭附和,顯然他也是這麽認為的。

“那我先收下了。”辛昭把東西收下了。

“先別急著感動,還有一件事,我沒跟你算賬呢。”晏修遠這位沈穩的“大哥”說話了,氣氛又提了起來。

“你對待感情向來不會如此輕率,但你同司牧宣相識不過數日,真的有感情基礎嗎?”

“還是你不想同裴清之聯姻,將他推出來做靶子以確保你兩年內更好專心修煉,實際上你同他是假成親,對嗎?”

晏修遠目光灼灼,不放過辛昭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冉琦玉認為晏修遠此問是多餘的。

他們都已經雙修過了,怎麽會是假成親的呢?

這時,司牧宣走了過來,臉上的擦傷已經處理幹凈。

聽到晏修遠說他是靶子時腳步頓了一下,這句話宛如一盆冷水澆頭而下,他收攏手指,骨節發白。

他止住了腳步,並沒有上前幫忙的打算。

辛昭努力自己看上去平靜下來。

這一關還是來了,晏修遠的質問在她意料之內又在她意料之外。

他懷疑他們假成親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麽認為這是她躲避聯姻的手段?

裴清之對她遠沒有這麽大影響,甚至連司牧宣魚尾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你愛信不信。”辛昭翻了個白眼。

她當時預想過好幾種回答,發現這個是最符合她平常反應的。

“辛昭。”晏修遠額角劃下幾條黑線。

他確實沒有看出她的不對勁之處,這反應很符合辛昭面對質疑從不多說,因為到最後她會用實力證明自己。

“好好回答。”

辛昭端正神色:“這萬事萬物都講究一個緣分,而司牧宣是最對我眼緣的一個,也是我最想結為道侶的那一個,我的道侶,只能是他。”

什麽眼緣?這不是見色起意嗎?按兩人修為的差距,司牧宣可能還是被強取豪奪的那一方,一時不知道司牧宣是幸還是不幸了?

晏修遠臉上表情有瞬間空白,一時不知作何反應,最後憋出一句:“別把人欺負的太慘了。”

冉琦玉淺笑嫣然。

辛昭面露不解。

怎麽話題轉到這上面去了?什麽別把人欺負得太狠了?

晏修遠肯定是誤會什麽了。

她正想解釋,卻被晏修遠打斷了。

“以後,我會不定時來訪瀾滄峰。”

這跟突擊檢查課業一個道理,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只能事先備好功課。

辛昭突然不那麽淡定了。

辛昭的那句“我的道侶,只能是他”清晰地傳入司牧宣耳中,那紙協議還靜靜地躺在空間裏,無疑是對這句話最大的諷刺。

她說這句話只是為了應付晏修遠,而不是出自真心。

假的終究成不了真。

夜晚的風明明是涼爽,但他卻感覺像刀子一樣刮的人生疼。

司牧宣體驗多了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也不差這一回,他選擇將怨恨深埋心底,等待反擊的那一刻。

等他們聊完了事情,他才走了出來。

他揚起無懈可擊的笑容,朝辛昭點點頭,而後在她對面坐下,旁邊是晏修遠。

恰好微風拂過,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香。

司牧宣看了眼辛昭面前的杯子,而冉琦玉那杯還是茶,眸中閃過一絲不解。

晏修遠聊完事情,才有閑心註意起其他東西,比如空氣中那股淡淡的酒味。

他立馬把目光放在辛昭身上,皺著眉頭問道:“你又喝酒了?我都說了多少次了要少喝酒。”

司牧宣算是明白了,這酒還是辛昭偷偷換的,她也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面。

想到剛剛聽到的話,他眼神瞬間冷下來。

辛昭同冉琦玉對視一眼,示意她招架不住,換人上。

“師兄,今日你我相聚,喝點酒無傷大雅。”

冉琦玉向來溫婉知禮,她說的話晏修遠更聽得進去。

“今日便放你一馬。”

司牧宣倒了點,醇厚的酒香在舌尖散開,確實是好酒,又倒了好幾杯。

辛昭得了特赦令,也沒急著大口喝酒,司牧宣的不對勁被她收入眼中。

他在喝悶酒嗎?是因為被晏修遠打擊到了嗎?

司牧宣見辛昭遲遲沒有動作,在這一刻某個猜想得到證實。

又過了一會,司牧宣喝了不少酒,乖乖地坐在位置,不吵不鬧,似乎在發呆。

晏修遠是最先提出告辭的那一個人:“喝的差不多了,就散了。”

冉琦玉也是差不多這時準備離開。

辛昭起身,走到司牧宣旁邊,在他耳邊說了句:“等會。”

說完她便跟著離開了,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

她先是送了冉琦玉一程,隨後禦劍追上了晏修遠,在昌陽峰前攔住了他,冷聲道:“來,打一架。”

“理由。”

“我雖然跟牧宣說打不過就認輸,但這也不是讓你欺負的理由。”

“十招定輸贏。”

晏修遠知道她這是一定要替司牧宣找找場子,幹脆答應了。

半刻鐘後,晏修遠光榮負傷,還是同司牧宣一樣的位置,他接好胳膊,又捂住眼睛,眉頭擰成一團:“真疼,下手也不知道輕點。”

從此,半緣宗又多了一件秘聞。

某日,後山幾顆樹遭遇神秘力量,轟然倒下,以及掌門首徒那晚上的烏青眼睛。

辛昭趕回瀾滄峰時,出門時還坐在位置上的司牧宣已經不見身影。

她沒在房間發現人影,往東邊山坡上趕去,山泉那邊是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水面平靜得過分。

辛昭走近,喚了句:“司牧宣。”

水面傳來嘩嘩聲,司牧宣從水底下鉆出來,水珠從他發梢滴落,在眼下淚痣越發妖異,那雙眸子顯得更加神秘魅惑。

他臉上的擦傷還在,多了幾分脆弱感。

兩人隔著長長的人距離,遙遙相望。

“辛昭。”

這時,司牧宣出聲了。

看著司牧宣越來越近,辛昭默默往後退了一步,她還記得上次被司牧宣拉下水的事情。

司牧宣將她的動作看在眼中,面上出現茫然的表情,蹙起眉頭,反應比平常慢了半拍,晃晃悠悠地往前游著。

“你怎麽到這來了?”辛昭放緩語氣,等他靠近了,這才發現他有點不對勁。

那雙眸子水霧朦朧,緊緊抿著下唇,面色酡紅,看上去像是喝醉了。

辛昭之前喝酒沒少聽晏修遠說有人醉酒失足掉入水中溺死的。

她伸出手,語氣不免急了幾分:“司牧宣,我帶你回去。”

司牧宣眨了下眸子,似乎在確定什麽。

確定之後,他才乖乖伸出手。

辛昭以為他是同意了,卻不想下一秒手心被貼上滾燙的臉頰。

司牧宣還蹭了蹭,擡起頭,那雙眸子亮晶晶的,笑得溫良無害:“你是來找我的啊。”

辛昭大腦空白一片,楞在原地。

她看到了他的魚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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