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的投名狀（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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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的投名狀（十九）
溫念話音落下, 在放血的女人便瞬間精神抖擻。
給溫甜和宋星只放半罐血的她，往溫念面前的塑料杯裏不斷加血，裏面的液體幾乎要溢出來。
宋星狐疑：“……什麽書？”
溫念面不改色, “《五·三》。”
女人：“……”
但血放都放了，覆血難收，她用力撇撇嘴，陰狠地笑了幾聲便重回講臺，開始監工。
以防這次又半道畫了別的什麽東西，宋星線幫著溫念一起盯著她的畫布, 等到溫念畫好端正的“五·三”兩個漢字後，宋星才投身進自己的畫去。
兩筆完畫, 宋星懶洋洋的伸了伸腰, 按照昨晚和溫念約定好的計劃, 開始騷擾隔壁的溫甜。
“你來這裏多久了？”宋星問。
“……”
“你知道這兒到底要什麽畫不？”宋星追問。
“……”
“你有手機嗎？”宋星鍥而不舍。
溫甜深吸口氣, 撐著笑臉轉過來，“你不怕我了？”
忌憚還是忌憚，只不過此人表現得過於有人味, 又極有可能是之前被卷入的現實玩家, 故而……
宋星摸摸臉：“只是問問。”
溫甜筆下是扇木門, 赤紅色的眼睛遍布在其上，亂得不成章法，重疊的密密麻麻。
雖然這眼睛群還只畫了一小部分，但已經足夠滲人，宋星眼角抽動一下, 立馬轉頭回去監督溫念。
溫念這會兒已經畫好了書的大體輪廓, 從明顯比內頁大的書封來看，這是本厚厚的精裝書。
宋星小聲道：“你是不是跑偏了？”沒記得《五·三》出過這個版本的啊。
她正說著, 卻見溫念又在書的左上方畫了個圈。
“沒事，我心裏有數。”溫念說。
“你……”宋星皺眉。
“別忘了，我們在這裏的目的，”溫念開始在圈上畫橢圓，“我們求的是畫得到認可。”
宋星回過頭看自己敷衍的兩根線條，沈默幾秒，認命般的繼續作畫。
時間匆匆，趕在下課鈴響的十分鐘前，女人走下講臺，來收集她們的畫。
溫甜的眼睛門已成型，女人端詳了會兒，倒也沒說什麽。只是她看了眼宋星的“山水畫”後，又回過頭，沖溫甜露出了個堪稱溫柔的笑。
宋星：“……”好隱晦的嫌棄。
溫念用刷子柄敲了敲她的畫板，眉眼舒展，淡淡笑了笑。
書上的“五·三”兩個字沖淡了血色帶來的不安感，但左側的由橢圓形組成的鏈子，又加深了畫面的詭異。
這本書被拴在了柱子一角。
“如何？”溫念攤開手，對目光有些發楞的女人微笑道。
女人嘴唇顫動幾下，臉色陰晴不定的站了好一會兒。
最後，她擠出個笑容，“好，很好，你已經領會了一些理論知識，只是還差一些……”
她夾帶著三幅畫離開，沒提及任何一副是否有用。
日落黃昏。
宋星抓住溫甜的手腕：“你現在要回宿舍嗎？”
她們已經打定主意跟著她走了。
溫甜抿著唇看她，閉眼緩緩道：“……你們現在不能回宿舍。”
“為什麽？”
“會死。”她冷笑一聲，“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溫念托著臉，“畫被選中，和它內容的獵奇程度無關。”
她又笑了笑，帶了些深究的意味看向溫甜，“但好像和吉祥村裏有什麽也無關。”
溫甜昂頭，“別試探了……你會知道的，也只有你會知道，但即使這樣……溫念，你終歸也是要死在這裏的。”
“嗯？”溫念挑了挑眉，對她的詛咒全盤接受，和顏悅色道，“可是你怎麽知道我叫溫念啊。”
溫甜幾乎臉色蒼白。
她渾身發著抖，從口中吐出兩個字。
——“瑪麗。”
*
溫甜逃走後，兩人站在破窗旁，一時沈默無言。
冷風灌入溫念的衣袖裏，她的長發在寒意中飛舞，太陽用餘光鍍給她一層金黃色的描線。
溫念垂眼微笑，“這些溫甜，包括我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女性？”宋星說。
“我們都去過崇德鎮。”溫念的手指節輕撫上碎玻璃的邊緣，“她也是培英大學的。”
“她幾乎是一個正常人了。”宋星揉眼道。
“這些人要覆活溫甜，但禱告的方式卻出奇的失敗，而這種寄生的方式……”溫念頓了頓，“我開始以為，是要寄生的人和溫甜的性格對應上。但現在看來，性格根本不重要。”
“因為——教室裏的溫甜還保留著自我意識？”宋星問。
溫念點頭，“更進一步的想，我認為他們大概率沒見過溫甜。”
宋星瞪大眼：“啊？”
“吉祥村分了三等，老師又幾乎都是下等人，”溫念說，“她不是提過麽，‘那件事’以後，他們才可以讀書認字什麽的，所以在那之前，吉祥村有嚴重的階級鴻溝。”
這種等級制度下，兩類人不可能有什麽接觸。
“她既然培養我們認識‘不能描述的顏色’，那就說明，溫甜是吉祥村的上等人。”
但一群下等人培養一個上等人，為得是什麽？
宋星思索片刻，“挾天子以令諸侯？”
聽著太兒戲了吧！
她否決這個想法，又問起溫念畫裏的書。
溫念笑了笑，“她也說過‘獲取知識的地方神聖不可進’——12世紀的西方圖書館裏，《聖經》是用鎖鏈拴在桌子上的，以防失竊。我只是這麽猜一下。”
算是一種誤打誤撞。
被忽視了一天的手機“叮咚”兩聲，是段灼的新消息——
“食堂的肉來源不明，盡量不要吃。”
兩人雙眼同時放大，皆從對方神態中看出不可置信：從來這裏後，她們便沒有過饑餓感。
宋星冷靜道：“可能和宜華的情況一樣……”
溫念沈默了會兒，皺著眉剛想應下，腦海中卻突然閃過溫甜的第一幅畫。
那兩個瘦長的人！
溫念臉色一變，打開屏幕快速輸入道：“食堂在哪兒？”
【段灼】：頂樓（五樓）。
兩人匆匆奔上樓梯。
無論溫甜出於什麽目的，是威脅恐嚇還是戲謔好玩，那幅畫都直接指明了她們的一種死法——饑餓。
這裏削除了她們的饑餓感，即使她們察覺出來，因為有之前的經驗，很大可能還是不會將它放在心上。
到最後……
真會成那副畫“未來”的樣子。
食堂空無一人。
餐桌上琳瑯滿目堆了一堆蔬菜水果，黃澄澄綠花花的，並不能讓人有什麽食欲。
饒是如此，兩人也還是坐下往裏塞了些吃的，又脫下外套兜住不少帶皮的水果。
宋星咽下一瓣橙子，“你覺得味道怎麽樣？”
溫念面無表情，“味覺如蠟。”
宋星嘆氣，“我覺得我在吃土……聞起來也沒味道啊啊啊！”
這麽一回想，今天女人放血時，她們也沒對血腥味有什麽不適。
原來是嗅覺也沒了。
“你說這溫甜……”宋星百思不得其解，“她就不能直接說？繞這麽大一個彎子，真分不清是提醒還是什麽。”
溫念想了想，“可能直接說的人，都變成趙橙那樣了吧。”
所以要迂回暗示，說些什麽“你們現在不能回宿舍”的話。
宋星楞了幾秒，神色郁郁的。
她抓抓頭發，嘀咕道：“知t道了，就趙橙是個傻的唄。”
“說不定，就連在教室裏畫畫都是她偷偷來的。”溫念說。
要驗證這個猜測對不對，就得看她明天來不來了。
畢竟只有她這麽一個溫甜和她們一起上課，這不是很奇怪麽？
以防出現“食堂”這種消息不對等的情況，她們和段灼又細致交換了下全天的安排，倒也沒什麽別的，只是他們除了老師外，沒見過其他的任何活物，包括怪物。
連睡覺也是正常進宿舍睡覺。
比較的事放一放，代表作又究竟是什麽？
溫念正想的出神時，宋星伸手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我們要不要去後廚看看？”
自然是要的。
通往後廚的門虛掩著，推開後，裏面幹幹凈凈，連個廚具都沒能剩下。
“這不是什麽正經後廚吧，”宋星摸過墻壁，“沒有任何有人在這裏做過飯的痕跡。”
“作為恐怖片裏的廚房挺合格的，”溫念往後廚深處擡了擡手，“那邊躺了一堆人。”
幹瘦的男人女人躺在同一處，嘴角上揚，帶著平和的微笑。
再往進走些，能看到他們裸露皮膚上的傷口，大大小小的，堪稱觸目驚心。
崇德鎮的愛瑪也有這樣的傷口，只是那時溫念的感情是心疼與憐惜，這裏的麽……
“笑得真惡心啊。”宋星說。
這些人自願放血而死，但為了什麽呢？
兩人又靠近了些，因為失去嗅覺，倒也沒覺得這些屍體有什麽味道。
宋星略帶警惕的蹲下身翻了翻，半響後，她舉起一個小本子，“當當，常見重要線索~”
兩人翻開本子。
從第一頁到最後一頁，溫念翻動的速度越來越來，不適感也同步增強，最後，她一把將本子扔回了屍體身上。
本子的每頁只有重覆的兩個字。
“回家。”
筆觸從一開始的像照著字“畫”下來的，到後面的越來越順暢筆直，像標準的印刷體一般。
越往後，那筆調就越輕，但內裏蘊含的執念卻只增不減。
變輕，是因為放血太多，身體不好。
仍舊在寫，是因為——
“他們要重建吉祥村。”溫念輕聲道。
先前的線索終於串聯，而“代表作”代表的東西，溫甜的“詛咒”，這些問題的答案也同樣呼之欲出。
這確實是只有她能知道的東西。
只是……
溫念靜靜的看著宋星。
對方眼睛閃著亮光，還在和她吐槽這些屍體的詭異之處。
只是，在一切結束之前。
她要先說聲：
再見啊，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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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念面不改色, “《五·三》。”
女人：“……”
但血放都放了，覆血難收，她用力撇撇嘴，陰狠地笑了幾聲便重回講臺，開始監工。
以防這次又半道畫了別的什麽東西，宋星線幫著溫念一起盯著她的畫布, 等到溫念畫好端正的“五·三”兩個漢字後，宋星才投身進自己的畫去。
兩筆完畫, 宋星懶洋洋的伸了伸腰, 按照昨晚和溫念約定好的計劃, 開始騷擾隔壁的溫甜。
“你來這裏多久了？”宋星問。
“……”
“你知道這兒到底要什麽畫不？”宋星追問。
“……”
“你有手機嗎？”宋星鍥而不舍。
溫甜深吸口氣, 撐著笑臉轉過來，“你不怕我了？”
忌憚還是忌憚，只不過此人表現得過於有人味, 又極有可能是之前被卷入的現實玩家, 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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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甜筆下是扇木門, 赤紅色的眼睛遍布在其上，亂得不成章法，重疊的密密麻麻。
雖然這眼睛群還只畫了一小部分，但已經足夠滲人，宋星眼角抽動一下, 立馬轉頭回去監督溫念。
溫念這會兒已經畫好了書的大體輪廓, 從明顯比內頁大的書封來看，這是本厚厚的精裝書。
宋星小聲道：“你是不是跑偏了？”沒記得《五·三》出過這個版本的啊。
她正說著, 卻見溫念又在書的左上方畫了個圈。
“沒事，我心裏有數。”溫念說。
“你……”宋星皺眉。
“別忘了，我們在這裏的目的，”溫念開始在圈上畫橢圓，“我們求的是畫得到認可。”
宋星回過頭看自己敷衍的兩根線條，沈默幾秒，認命般的繼續作畫。
時間匆匆，趕在下課鈴響的十分鐘前，女人走下講臺，來收集她們的畫。
溫甜的眼睛門已成型，女人端詳了會兒，倒也沒說什麽。只是她看了眼宋星的“山水畫”後，又回過頭，沖溫甜露出了個堪稱溫柔的笑。
宋星：“……”好隱晦的嫌棄。
溫念用刷子柄敲了敲她的畫板，眉眼舒展，淡淡笑了笑。
書上的“五·三”兩個字沖淡了血色帶來的不安感，但左側的由橢圓形組成的鏈子，又加深了畫面的詭異。
這本書被拴在了柱子一角。
“如何？”溫念攤開手，對目光有些發楞的女人微笑道。
女人嘴唇顫動幾下，臉色陰晴不定的站了好一會兒。
最後，她擠出個笑容，“好，很好，你已經領會了一些理論知識，只是還差一些……”
她夾帶著三幅畫離開，沒提及任何一副是否有用。
日落黃昏。
宋星抓住溫甜的手腕：“你現在要回宿舍嗎？”
她們已經打定主意跟著她走了。
溫甜抿著唇看她，閉眼緩緩道：“……你們現在不能回宿舍。”
“為什麽？”
“會死。”她冷笑一聲，“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溫念托著臉，“畫被選中，和它內容的獵奇程度無關。”
她又笑了笑，帶了些深究的意味看向溫甜，“但好像和吉祥村裏有什麽也無關。”
溫甜昂頭，“別試探了……你會知道的，也只有你會知道，但即使這樣……溫念，你終歸也是要死在這裏的。”
“嗯？”溫念挑了挑眉，對她的詛咒全盤接受，和顏悅色道，“可是你怎麽知道我叫溫念啊。”
溫甜幾乎臉色蒼白。
她渾身發著抖，從口中吐出兩個字。
——“瑪麗。”
*
溫甜逃走後，兩人站在破窗旁，一時沈默無言。
冷風灌入溫念的衣袖裏，她的長發在寒意中飛舞，太陽用餘光鍍給她一層金黃色的描線。
溫念垂眼微笑，“這些溫甜，包括我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女性？”宋星說。
“我們都去過崇德鎮。”溫念的手指節輕撫上碎玻璃的邊緣，“她也是培英大學的。”
“她幾乎是一個正常人了。”宋星揉眼道。
“這些人要覆活溫甜，但禱告的方式卻出奇的失敗，而這種寄生的方式……”溫念頓了頓，“我開始以為，是要寄生的人和溫甜的性格對應上。但現在看來，性格根本不重要。”
“因為——教室裏的溫甜還保留著自我意識？”宋星問。
溫念點頭，“更進一步的想，我認為他們大概率沒見過溫甜。”
宋星瞪大眼：“啊？”
“吉祥村分了三等，老師又幾乎都是下等人，”溫念說，“她不是提過麽，‘那件事’以後，他們才可以讀書認字什麽的，所以在那之前，吉祥村有嚴重的階級鴻溝。”
這種等級制度下，兩類人不可能有什麽接觸。
“她既然培養我們認識‘不能描述的顏色’，那就說明，溫甜是吉祥村的上等人。”
但一群下等人培養一個上等人，為得是什麽？
宋星思索片刻，“挾天子以令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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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否決這個想法，又問起溫念畫裏的書。
溫念笑了笑，“她也說過‘獲取知識的地方神聖不可進’——12世紀的西方圖書館裏，《聖經》是用鎖鏈拴在桌子上的，以防失竊。我只是這麽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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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雙眼同時放大，皆從對方神態中看出不可置信：從來這裏後，她們便沒有過饑餓感。
宋星冷靜道：“可能和宜華的情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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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瘦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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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灼】：頂樓（五樓）。
兩人匆匆奔上樓梯。
無論溫甜出於什麽目的，是威脅恐嚇還是戲謔好玩，那幅畫都直接指明了她們的一種死法——饑餓。
這裏削除了她們的饑餓感，即使她們察覺出來，因為有之前的經驗，很大可能還是不會將它放在心上。
到最後……
真會成那副畫“未來”的樣子。
食堂空無一人。
餐桌上琳瑯滿目堆了一堆蔬菜水果，黃澄澄綠花花的，並不能讓人有什麽食欲。
饒是如此，兩人也還是坐下往裏塞了些吃的，又脫下外套兜住不少帶皮的水果。
宋星咽下一瓣橙子，“你覺得味道怎麽樣？”
溫念面無表情，“味覺如蠟。”
宋星嘆氣，“我覺得我在吃土……聞起來也沒味道啊啊啊！”
這麽一回想，今天女人放血時，她們也沒對血腥味有什麽不適。
原來是嗅覺也沒了。
“你說這溫甜……”宋星百思不得其解，“她就不能直接說？繞這麽大一個彎子，真分不清是提醒還是什麽。”
溫念想了想，“可能直接說的人，都變成趙橙那樣了吧。”
所以要迂回暗示，說些什麽“你們現在不能回宿舍”的話。
宋星楞了幾秒，神色郁郁的。
她抓抓頭發，嘀咕道：“知t道了，就趙橙是個傻的唄。”
“說不定，就連在教室裏畫畫都是她偷偷來的。”溫念說。
要驗證這個猜測對不對，就得看她明天來不來了。
畢竟只有她這麽一個溫甜和她們一起上課，這不是很奇怪麽？
以防出現“食堂”這種消息不對等的情況，她們和段灼又細致交換了下全天的安排，倒也沒什麽別的，只是他們除了老師外，沒見過其他的任何活物，包括怪物。
連睡覺也是正常進宿舍睡覺。
比較的事放一放，代表作又究竟是什麽？
溫念正想的出神時，宋星伸手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我們要不要去後廚看看？”
自然是要的。
通往後廚的門虛掩著，推開後，裏面幹幹凈凈，連個廚具都沒能剩下。
“這不是什麽正經後廚吧，”宋星摸過墻壁，“沒有任何有人在這裏做過飯的痕跡。”
“作為恐怖片裏的廚房挺合格的，”溫念往後廚深處擡了擡手，“那邊躺了一堆人。”
幹瘦的男人女人躺在同一處，嘴角上揚，帶著平和的微笑。
再往進走些，能看到他們裸露皮膚上的傷口，大大小小的，堪稱觸目驚心。
崇德鎮的愛瑪也有這樣的傷口，只是那時溫念的感情是心疼與憐惜，這裏的麽……
“笑得真惡心啊。”宋星說。
這些人自願放血而死，但為了什麽呢？
兩人又靠近了些，因為失去嗅覺，倒也沒覺得這些屍體有什麽味道。
宋星略帶警惕的蹲下身翻了翻，半響後，她舉起一個小本子，“當當，常見重要線索~”
兩人翻開本子。
從第一頁到最後一頁，溫念翻動的速度越來越來，不適感也同步增強，最後，她一把將本子扔回了屍體身上。
本子的每頁只有重覆的兩個字。
“回家。”
筆觸從一開始的像照著字“畫”下來的，到後面的越來越順暢筆直，像標準的印刷體一般。
越往後，那筆調就越輕，但內裏蘊含的執念卻只增不減。
變輕，是因為放血太多，身體不好。
仍舊在寫，是因為——
“他們要重建吉祥村。”溫念輕聲道。
先前的線索終於串聯，而“代表作”代表的東西，溫甜的“詛咒”，這些問題的答案也同樣呼之欲出。
這確實是只有她能知道的東西。
只是……
溫念靜靜的看著宋星。
對方眼睛閃著亮光，還在和她吐槽這些屍體的詭異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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