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號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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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號星星
……這是催眠室？
溫念摘下戴了一路的眼罩, 略感到迷茫地環顧四周。
倒不如說是審訊室。
房間天花板的四個角都裝著攝像頭，齊齊對準溫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溫念揉揉眼, 往面前的電子屏幕上看去。
機械聲從屏幕兩側的音響中傳出，音色似乎是在秒和秒的交替中不斷周轉變化，雌雄莫辨。
不過聽起來是清晰的。
“你好，溫念。人類保障中心將對你展開一系列的提問，你需要在【同意】、【比較同意】、【中立】、【比較反對】和【反對】中選擇你的傾向。我們會根據你的選擇對你做出評估，並提供相應的催眠保障措施。”
溫念朝著屏幕點點頭。
“首先聲明, 在提問過程中，你的理智值會有一定程度的降低, 這是流程中的正常現象, 無需擔心。”
蔣洛霽提過這條。它是有一定的危險程度, 但還沒有在催眠室裏理智值跌破安全線的先例。
“我們會同步監視您的心率等身體特征, 請遵從內心誠實作答。”
“……好的。”
“問題一：在面對怪談世界裏的血腥場面時，你t常常感到害怕。”
“反對。”溫念飛快道。
她有多年恐怖片和恐怖游戲的經驗做基礎，再者說, 一切的恐懼都來源自火力不足——她對自己的身體素質和武力值都很有信心。
“問題二：比起從怪談世界逃生, 你對它們的內部運行邏輯更感興趣。”
“同意。”溫念點頭。
“問題三：你認為怪談世界裏的人和現實裏一樣, 都具有情感。”
溫念沈默了幾分鐘。
“中立。”
一墻之隔，蔣洛霽靠著椅背，有些好笑地看著屏幕上的數據波動圖。
“一開始認同，又立馬轉到反對，來回瘋狂搖擺。”她身邊的男人笑道, “十號, 你是對她灌輸了什麽不得了的思想啊？”
“呵。”蔣洛霽挑挑眉，輕笑一聲。
她只是挑明崇德鎮是個虛構出的地點罷了。
“七號氣體可以開始往進輸入了。”蔣洛霽吩咐道。
“好的。”
催眠室內。
“問題四：比起讓他人為你而死, 你更願意為他人而死。”
“同意。”這個問題下，溫念沒什麽遲疑。
她沒糾結什麽“是好人還是壞人，是熟人還是陌生人”。她認定的是種人的概念。
“問題五：你完全信任2.0的功能。”
“比較同意。”
論壇絕對安全，但參考白馨安事件，朋友圈和通訊錄是容易被鉆空子的。
“問題六：你漸漸開始能記住同行死的人。”
漸漸？
溫念眼神空茫了幾秒。
白馨安，李懷川。
溫響不算。
“比較同意。”在怪談世界死去的人不會只有兩個。
……是她的記憶有問題。
“不要緊張啊，這就是2.0對新人的保護機制！”另一頭的男人搖頭，“你沒被汙染，理智值不要往下降啊啊啊啊——”
“她不會有事。”蔣洛霽無語地瞥他一眼，“能直面兩場的‘它’都保持理智，你以為她會那麽脆弱啊？”
“……”兩人重新看向催眠室的監控。
屏幕上，溫念垂頭斜靠在椅子上，已經失去意識有幾秒了。
“這裏是管理員十號，催眠師可以進去了——照著第二種方案施加思想烙印。” 蔣洛霽放下手機，又深深地重新看向畫面上的溫念。
百分之七的第二種方案使用率，終於可以提高些了。
*
溫念重新恢覆意識時，人正站在座別墅外面。
“醒過來啦？”蔣洛霽拍拍她的肩，“感覺怎麽樣？”
溫念認真感受幾分鐘，大腦飛速運轉，“……沒什麽變化？”測試題都還記得，但感覺她對題目的想法也沒變啊。
蔣洛霽大聲讚揚：“這就對了！”
溫念：“……OK。”
別墅的整體偏淺色調，外院裏樹了十七八個誇張的吊燈，往外潑灑著白光。
溫念往頭頂上望了望。
臨近傍晚，但假若視線只集中在前方，基本上無法辨認晝與夜的區別。
“你們這？”
“我們主打一個安心感。”
“安心感？”
“刮著涼風的陰森昏黑博物館，每次進去多有心理負擔啊。”
蔣洛霽動作飛快，大踏步地到了別墅門外，用瞳孔開了鎖。
她拉開門，一手背向後，做出一個優雅的請進動作，“歡迎來到怪談博物館，這裏收集了十七號星星內的所有怪談物，平時不會開放哦——”
放眼過去，別墅內像是承包了某個大型藝術展，燈光璀璨，望不到頭的玻璃櫃挨個框住工藝品。
溫念跟著她進去，問道：“什麽是十七號星星？”
蔣洛霽不答，一路引她到了別墅一樓中心。
中心處是個貫穿別墅的巨大柱子，上面掛著張國家局部地圖。蔣洛霽上前，點了點地圖，示意溫念看過來。
地圖上被人用淺色記號筆勾畫了個五角星。
溫念湊近了些，在五角星的右上角看到了遠山市。
“五角星的頂點和交點分別是十個城市的地點。”蔣洛霽指尖順著碰過去，“而在這中間的，就是——”
“吉祥村？”溫念猜道。
五角星中央一定是個不尋常的地方，而這種地方，她剛好知道一個。
蔣洛霽收回手，目光讚許道：“還能推測出什麽？”
“……2.0，是不是分地區的啊？”
“說說看？”
“你說十七號星星——意思是全國這樣劃分的地區至少有十七個吧？但2.0的管理員只有十名，如果不是分地區的話……”溫念斟酌幾秒，繼續道，“也太壓榨人了。”
蔣洛霽拍拍她的肩，說就是這樣啊，一個人至少管七十個城，還沒工資，你接任後一天得在飛機上過三十個小時。
溫念：“……”成年人沒人權嗎。
“開玩笑的。”蔣洛霽狂笑，“你沒推測錯，我負責的就是連雲市。”
溫念長舒一口氣。
“每個星星裏的2.0確實不一樣，我們只要專註十七號的吉祥村就好了。”蔣洛霽曲起手指，敲敲地圖。
溫念心中有了個模糊的預感。
“走吧，我們去個你還算熟悉的地方。”蔣洛霽朝二樓走去。
“是哪兒？”溫念跟上。
“蒙特鎮——崇德鎮的隔壁。”蔣洛霽停在一個玻璃展櫃前，“給你一分鐘做心理準備，它的基礎等級即為SR級。”
溫念下意識先看手機，“我的電量還沒夠……”
是百分百。
“幫你準備好了。”
玻璃展櫃內，三四本“拼音冊”壘在一起，被鐵架以四十五度的斜角平整地撐起。
“我們怎麽去？”溫念問。
“看著它，用不了幾秒。”蔣洛霽按下展櫃旁的紅色按鈕。
一只機械手從鐵架後方伸出來，捏著最上方的拼音冊，緩緩翻開一頁。
那是張很美的畫。
大理石刻制的女神雕像聖潔，溫柔。她仰頭望天，鳥雀依偎在她垂下的發絲旁。
天氣也不冷啊。
溫念皺眉看向雕像。
日光朗朗——
等等？
溫念退後一步，正正好好地站在了蒙特鎮廣場的中央。
“……”知道快，沒想到能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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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催眠室？
溫念摘下戴了一路的眼罩, 略感到迷茫地環顧四周。
倒不如說是審訊室。
房間天花板的四個角都裝著攝像頭，齊齊對準溫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溫念揉揉眼, 往面前的電子屏幕上看去。
機械聲從屏幕兩側的音響中傳出，音色似乎是在秒和秒的交替中不斷周轉變化，雌雄莫辨。
不過聽起來是清晰的。
“你好，溫念。人類保障中心將對你展開一系列的提問，你需要在【同意】、【比較同意】、【中立】、【比較反對】和【反對】中選擇你的傾向。我們會根據你的選擇對你做出評估，並提供相應的催眠保障措施。”
溫念朝著屏幕點點頭。
“首先聲明, 在提問過程中，你的理智值會有一定程度的降低, 這是流程中的正常現象, 無需擔心。”
蔣洛霽提過這條。它是有一定的危險程度, 但還沒有在催眠室裏理智值跌破安全線的先例。
“我們會同步監視您的心率等身體特征, 請遵從內心誠實作答。”
“……好的。”
“問題一：在面對怪談世界裏的血腥場面時，你t常常感到害怕。”
“反對。”溫念飛快道。
她有多年恐怖片和恐怖游戲的經驗做基礎，再者說, 一切的恐懼都來源自火力不足——她對自己的身體素質和武力值都很有信心。
“問題二：比起從怪談世界逃生, 你對它們的內部運行邏輯更感興趣。”
“同意。”溫念點頭。
“問題三：你認為怪談世界裏的人和現實裏一樣, 都具有情感。”
溫念沈默了幾分鐘。
“中立。”
一墻之隔，蔣洛霽靠著椅背，有些好笑地看著屏幕上的數據波動圖。
“一開始認同，又立馬轉到反對，來回瘋狂搖擺。”她身邊的男人笑道, “十號, 你是對她灌輸了什麽不得了的思想啊？”
“呵。”蔣洛霽挑挑眉，輕笑一聲。
她只是挑明崇德鎮是個虛構出的地點罷了。
“七號氣體可以開始往進輸入了。”蔣洛霽吩咐道。
“好的。”
催眠室內。
“問題四：比起讓他人為你而死, 你更願意為他人而死。”
“同意。”這個問題下，溫念沒什麽遲疑。
她沒糾結什麽“是好人還是壞人，是熟人還是陌生人”。她認定的是種人的概念。
“問題五：你完全信任2.0的功能。”
“比較同意。”
論壇絕對安全，但參考白馨安事件，朋友圈和通訊錄是容易被鉆空子的。
“問題六：你漸漸開始能記住同行死的人。”
漸漸？
溫念眼神空茫了幾秒。
白馨安，李懷川。
溫響不算。
“比較同意。”在怪談世界死去的人不會只有兩個。
……是她的記憶有問題。
“不要緊張啊，這就是2.0對新人的保護機制！”另一頭的男人搖頭，“你沒被汙染，理智值不要往下降啊啊啊啊——”
“她不會有事。”蔣洛霽無語地瞥他一眼，“能直面兩場的‘它’都保持理智，你以為她會那麽脆弱啊？”
“……”兩人重新看向催眠室的監控。
屏幕上，溫念垂頭斜靠在椅子上，已經失去意識有幾秒了。
“這裏是管理員十號，催眠師可以進去了——照著第二種方案施加思想烙印。” 蔣洛霽放下手機，又深深地重新看向畫面上的溫念。
百分之七的第二種方案使用率，終於可以提高些了。
*
溫念重新恢覆意識時，人正站在座別墅外面。
“醒過來啦？”蔣洛霽拍拍她的肩，“感覺怎麽樣？”
溫念認真感受幾分鐘，大腦飛速運轉，“……沒什麽變化？”測試題都還記得，但感覺她對題目的想法也沒變啊。
蔣洛霽大聲讚揚：“這就對了！”
溫念：“……OK。”
別墅的整體偏淺色調，外院裏樹了十七八個誇張的吊燈，往外潑灑著白光。
溫念往頭頂上望了望。
臨近傍晚，但假若視線只集中在前方，基本上無法辨認晝與夜的區別。
“你們這？”
“我們主打一個安心感。”
“安心感？”
“刮著涼風的陰森昏黑博物館，每次進去多有心理負擔啊。”
蔣洛霽動作飛快，大踏步地到了別墅門外，用瞳孔開了鎖。
她拉開門，一手背向後，做出一個優雅的請進動作，“歡迎來到怪談博物館，這裏收集了十七號星星內的所有怪談物，平時不會開放哦——”
放眼過去，別墅內像是承包了某個大型藝術展，燈光璀璨，望不到頭的玻璃櫃挨個框住工藝品。
溫念跟著她進去，問道：“什麽是十七號星星？”
蔣洛霽不答，一路引她到了別墅一樓中心。
中心處是個貫穿別墅的巨大柱子，上面掛著張國家局部地圖。蔣洛霽上前，點了點地圖，示意溫念看過來。
地圖上被人用淺色記號筆勾畫了個五角星。
溫念湊近了些，在五角星的右上角看到了遠山市。
“五角星的頂點和交點分別是十個城市的地點。”蔣洛霽指尖順著碰過去，“而在這中間的，就是——”
“吉祥村？”溫念猜道。
五角星中央一定是個不尋常的地方，而這種地方，她剛好知道一個。
蔣洛霽收回手，目光讚許道：“還能推測出什麽？”
“……2.0，是不是分地區的啊？”
“說說看？”
“你說十七號星星——意思是全國這樣劃分的地區至少有十七個吧？但2.0的管理員只有十名，如果不是分地區的話……”溫念斟酌幾秒，繼續道，“也太壓榨人了。”
蔣洛霽拍拍她的肩，說就是這樣啊，一個人至少管七十個城，還沒工資，你接任後一天得在飛機上過三十個小時。
溫念：“……”成年人沒人權嗎。
“開玩笑的。”蔣洛霽狂笑，“你沒推測錯，我負責的就是連雲市。”
溫念長舒一口氣。
“每個星星裏的2.0確實不一樣，我們只要專註十七號的吉祥村就好了。”蔣洛霽曲起手指，敲敲地圖。
溫念心中有了個模糊的預感。
“走吧，我們去個你還算熟悉的地方。”蔣洛霽朝二樓走去。
“是哪兒？”溫念跟上。
“蒙特鎮——崇德鎮的隔壁。”蔣洛霽停在一個玻璃展櫃前，“給你一分鐘做心理準備，它的基礎等級即為SR級。”
溫念下意識先看手機，“我的電量還沒夠……”
是百分百。
“幫你準備好了。”
玻璃展櫃內，三四本“拼音冊”壘在一起，被鐵架以四十五度的斜角平整地撐起。
“我們怎麽去？”溫念問。
“看著它，用不了幾秒。”蔣洛霽按下展櫃旁的紅色按鈕。
一只機械手從鐵架後方伸出來，捏著最上方的拼音冊，緩緩翻開一頁。
那是張很美的畫。
大理石刻制的女神雕像聖潔，溫柔。她仰頭望天，鳥雀依偎在她垂下的發絲旁。
天氣也不冷啊。
溫念皺眉看向雕像。
日光朗朗——
等等？
溫念退後一步，正正好好地站在了蒙特鎮廣場的中央。
“……”知道快，沒想到能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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