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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賠不是
翌日, 湯寶兒正吃著早飯，便聽說曹氏和湯連策來了，她連忙放下碗筷, 作勢要去盥洗見人，卻見玲瓏走了進來。
“姑娘慢慢吃。”玲瓏在她旁邊坐下, 瞥了一眼桌上的飯菜, 笑眼盈盈：“不著急。”
湯寶兒一楞：“可是......”
她見玲瓏但笑不語，猶豫片刻，還是坐穩了身子，重新提起筷子，繼續吃著飯。
待她吃完早飯、盥洗梳妝後，外邊兒已經日上三竿了。
妝鏡臺前，湯寶兒看著鏡中的自己出神。
“姑娘別怕。”玲瓏站在她背後，扶著她的肩, 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一切都有夫人為您謀劃, 別怕。”
......
“二伯母、二哥哥。”湯寶兒走到外間, 上前給曹氏行禮, 姿態不卑不亢。
曹氏一把將她扶住，語氣關切：“好孩子快起來，傷怎麽樣了？可還疼得厲害？”
湯寶兒站起身來，斂眉開口：“早起上過藥了，依然有些疼。”
曹氏扶著她的手腕，細細打量著她——
眼前的少女額上還纏著圈圈細布，她梳著簡單發髻, 髻間只綴著兩朵珠花, 穿著藕粉圓領衫，外罩蘆（lú）灰印花半臂短褙子, 項間掛著一串銀鎏流蘇纏枝瓔珞圈兒，下邊兒是一件粉白彩蝶間裙。她臉龐圓潤白嫩，眉目精致乖巧，一眼看去，只讓人覺得她活潑單純。可曹氏是見識過這丫頭的脾氣的，十一歲的小丫頭片子，固執聰明，心裏跟明鏡似的，得寵時不傲，失寵時不頹。
曹氏不得不佩服，這丫頭的確是被慕清明養得極好。
“二伯母今日來......”曹氏收回手，笑著開了口，她自餘光中瞥見站在湯寶兒身後的玲瓏，頭皮微微發緊。她面上不顯，只是笑意愈發真誠：“自然是帶著這混賬東西，來給你賠罪來了。”
說罷，她便轉過身去，一把扯過湯連策的衣領，冷著眉眼，一巴掌打在少年臉上，又啐了一口：“楞著做什麽！還不快給你四妹妹賠不是！”
曹氏這一巴掌打下去，湯連策臉頰上赫然浮現出巴掌印，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可見曹氏是下了狠手的。
“寶兒妹妹。”湯連策頂著臉上的巴掌印，直楞楞跪了下去，他塌著腰身，語氣誠懇溫和：“是我錯了，我發瘋傷了你，還說了許多混賬話，是我不該，我知錯了，你若是還惱我，只管打我就是，我跪在這裏讓你打，絕不閃躲，直至你消氣為止。”
“二哥哥這是什麽話。”湯寶兒彎腰將他扶了起來：“都是兄弟姊妹的，哪裏能打來打去的，二哥哥做錯了事，又道歉賠了不是，我已消了氣，如何能再去打你呢？”
一旁的曹氏面上一喜：“既是如此......”
“不過。”湯寶兒打斷了她的話，接著開口說道：“二哥哥向我賠了不是，何時去向大哥哥賠不是呢？”
曹氏臉色一僵，她扯了扯嘴角，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她和老太太壓根兒就沒有將連夷放在眼裏，更別提要去給他賠不是了，沒爹沒娘的孤兒，打了就打了，又能如何？
“啊。”湯寶兒想起了什麽，她看向湯連策，眉目清朗，補充道：“還有大姐姐，二哥哥踹了大姐姐一腳，你還記得嗎？”
湯連策囁嚅著嘴唇，求救的目光投向曹氏。
“二哥哥看二伯母做什麽？”湯寶兒歪著腦袋打量著他們二人，笑瞇瞇問：“既然二伯母和二哥哥這樣有誠意，我想，你們一定計劃好了，是不是給我道了歉之後，就要去尋大哥哥和大姐姐道歉呢？”
她笑意明盛，拍了拍手：“真好呀，這樣一來，我們兄弟姊妹就能和以前一樣相親相愛了，二哥哥，你說是不是？”
湯連策幾乎要暈厥過去，他已經能想象得到曹氏心中的怒火燒得有多旺了。
“寶丫頭說得不錯。”曹氏笑意清淺，卻只是浮於表面，她伸手掐著湯連策的後頸，看向湯寶兒，頷首：“我們這就去給大郎和大娘賠不是。”
湯寶兒眼睛一亮，舉手歡呼：“寶兒也要去！”
二房母子的神情更難看了。
這時，玲瓏上前說道：“姑娘不可胡鬧，二公子是領了罰的，一會子去找大公子和大姑娘賠過不是後，還要去受罰呢。”
湯寶兒啊了一聲，茫然問：“受什麽罰？”
二房母子臉色僵硬，一個字都吐不出。玲瓏瞥了一眼，眼底得意閃過，她上前摟過少女的肩，解釋道：“二公子做錯了事，老太太罰了十個板子，還要關禁閉呢。”
“啊？”湯寶兒看向湯連策，癟癟嘴：“二哥哥好可憐，打板子一定很痛。”
她上前拉過湯連策的手，看向曹氏：“二伯母，我們快去找大哥哥和大姐姐吧，早些結束的好。”
她又問：“大夫尋好了沒有？十個板子下來，肯定到處都是血，屆時血肉橫飛，大夫得預備好呀！不然那還了得？”
曹氏聽得眼睛抽一抽的，她竭力壓下心中的戾氣，看向湯寶兒，笑意牽強：“大夫已經預備下了，咱們先去大房吧。”
當湯植姝看到床前的三人時，面上是遮掩不住的意外之色。湯連策那一腳踹在她心口，踹得極狠，她到現在連起身都很勉強。
又當湯連策語氣真摯向她道歉時，她面上的訝異都鋪滿了，只幹巴巴應了一聲，再說不出別的話了。
曹氏帶著湯連策出了屋子，奔去連夷所在的院子，湯寶兒緊跟其後，她時不時說上幾句輕快的俏皮話，挑撥著這母子倆緊繃的神經，令這二人飽受折磨。
幾人聲音漸遠，湯植姝靠在床頭發呆，直至一抹陰影落下，她才擡起頭來。
玲瓏站在床頭，居高臨下看著她，語氣和神色都很寡淡：“若不是我家姑娘，大姑娘可能永遠都等不到今天。”
湯植姝喉嚨莫名有些艱澀，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只是還不等她開口，便見玲瓏扭身離去，她微楞，又出起神來。
相比起湯植姝，連夷的反應很淡。
他見幾人進了屋來，便放下手中的書，理了理衣袖，起身行禮：“二嬸嬸。”
湯寶兒歡快地蹦進了屋去，她上前拉過連夷的手，脆生生道：“大哥哥，你身上的傷好些了沒有呀？”
連夷將視線落在她身上，繼而抽出手，摸了摸她的發頂：“你傷未愈，好好走路。”
湯寶兒吐了吐舌頭：“知道啦！”
她眼珠一轉，扭頭看向二房母子：“二哥哥，快來呀！”
湯連策上前，臉色不覆方才那般僵硬，他朝連夷作揖：“大哥，是我錯了，不該那般對待大哥，更險些斷送了你我的兄弟情誼，我已知錯，還請大哥原諒。”
“哎？”湯寶兒湊上前去，她雙手背在身後，看向湯連策，挑眉問：“原不原諒，是大哥哥的事，二哥哥可不許用言語相逼，否則，這叫什麽事？”
“這是自然。”曹氏按著湯連策的肩上前，她先是看著湯寶兒：“寶丫頭說得不錯，是否原諒，是大郎的事，我們無權幹涉，更不能步步緊逼。”
話落，她突然擡腳，一腳踹在湯連策的腿彎，迫使其在連夷身前跪下，又聽她厲聲斥道：“混賬！還不快向你大哥哥磕頭求饒t！若是求不得你大哥原諒，你幹脆一頭碰死算了！”
湯連策忍著膝蓋處的痛意，他緊咬牙關，彎下腰去，作勢要磕頭，連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的肩，聲音清潤：“二郎不必如此，兄弟之間打鬧，是常有的事。”
“那大哥是原諒我了嗎？”湯連策擡頭，額上布滿密汗。
連夷頷首：“自然。”
湯連策回頭看向曹氏，一臉希冀。
曹氏笑笑，她將湯連策拎起，看向二人：“那你們好好養傷，我帶二郎去領罰了。”
二房母子走後，湯寶兒拉著連夷的衣袖，氣呼呼道：“大哥哥真是好心，就這麽放他走了，你應該讓他吃點苦頭的，你呀，就是太心善了！”
連夷轉身坐下，凝視著她：“你不是也沒有嗎？”
“我......”湯寶兒嘟了嘟嘴，她也跟著坐了下來，少頃，她才慢吞吞道：“我這不是瞧二哥哥可憐嘛，以前不覺得，今日瞧著，其實他也是個可憐的人。”
今日這一遭，可是讓她瞧到了了不得的事。
平日裏不怎麽接觸的曹氏，表面看上去和和氣氣、大咧咧的，一眼瞧去，只會覺得此人爽朗大方，讓人心生好感。
但今日湯寶兒卻是越瞧越心驚，不禁暗忖：是了，當家主母怎麽可能是個簡單的？看二伯母這樣心狠手辣，可見她手段不小。
她轉念又想，二房的庶出雙胞胎姐妹：湯植瑜、湯植珍性子木訥內向，是天生的嗎？
但又不對，同樣是庶出，二房的湯連鋒為何過得那樣瀟灑快活？他的氣勢派頭，比湯連策這個嫡出的郎君派頭還要足，行事也格外高調張揚。
湯寶兒有些想不明白。
“在想什麽？”連夷推去一杯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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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湯寶兒正吃著早飯，便聽說曹氏和湯連策來了，她連忙放下碗筷, 作勢要去盥洗見人，卻見玲瓏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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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寶兒一楞：“可是......”
她見玲瓏但笑不語，猶豫片刻，還是坐穩了身子，重新提起筷子，繼續吃著飯。
待她吃完早飯、盥洗梳妝後，外邊兒已經日上三竿了。
妝鏡臺前，湯寶兒看著鏡中的自己出神。
“姑娘別怕。”玲瓏站在她背後，扶著她的肩, 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一切都有夫人為您謀劃, 別怕。”
......
“二伯母、二哥哥。”湯寶兒走到外間, 上前給曹氏行禮, 姿態不卑不亢。
曹氏一把將她扶住，語氣關切：“好孩子快起來，傷怎麽樣了？可還疼得厲害？”
湯寶兒站起身來，斂眉開口：“早起上過藥了，依然有些疼。”
曹氏扶著她的手腕，細細打量著她——
眼前的少女額上還纏著圈圈細布，她梳著簡單發髻, 髻間只綴著兩朵珠花, 穿著藕粉圓領衫，外罩蘆（lú）灰印花半臂短褙子, 項間掛著一串銀鎏流蘇纏枝瓔珞圈兒，下邊兒是一件粉白彩蝶間裙。她臉龐圓潤白嫩，眉目精致乖巧，一眼看去，只讓人覺得她活潑單純。可曹氏是見識過這丫頭的脾氣的，十一歲的小丫頭片子，固執聰明，心裏跟明鏡似的，得寵時不傲，失寵時不頹。
曹氏不得不佩服，這丫頭的確是被慕清明養得極好。
“二伯母今日來......”曹氏收回手，笑著開了口，她自餘光中瞥見站在湯寶兒身後的玲瓏，頭皮微微發緊。她面上不顯，只是笑意愈發真誠：“自然是帶著這混賬東西，來給你賠罪來了。”
說罷，她便轉過身去，一把扯過湯連策的衣領，冷著眉眼，一巴掌打在少年臉上，又啐了一口：“楞著做什麽！還不快給你四妹妹賠不是！”
曹氏這一巴掌打下去，湯連策臉頰上赫然浮現出巴掌印，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可見曹氏是下了狠手的。
“寶兒妹妹。”湯連策頂著臉上的巴掌印，直楞楞跪了下去，他塌著腰身，語氣誠懇溫和：“是我錯了，我發瘋傷了你，還說了許多混賬話，是我不該，我知錯了，你若是還惱我，只管打我就是，我跪在這裏讓你打，絕不閃躲，直至你消氣為止。”
“二哥哥這是什麽話。”湯寶兒彎腰將他扶了起來：“都是兄弟姊妹的，哪裏能打來打去的，二哥哥做錯了事，又道歉賠了不是，我已消了氣，如何能再去打你呢？”
一旁的曹氏面上一喜：“既是如此......”
“不過。”湯寶兒打斷了她的話，接著開口說道：“二哥哥向我賠了不是，何時去向大哥哥賠不是呢？”
曹氏臉色一僵，她扯了扯嘴角，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她和老太太壓根兒就沒有將連夷放在眼裏，更別提要去給他賠不是了，沒爹沒娘的孤兒，打了就打了，又能如何？
“啊。”湯寶兒想起了什麽，她看向湯連策，眉目清朗，補充道：“還有大姐姐，二哥哥踹了大姐姐一腳，你還記得嗎？”
湯連策囁嚅著嘴唇，求救的目光投向曹氏。
“二哥哥看二伯母做什麽？”湯寶兒歪著腦袋打量著他們二人，笑瞇瞇問：“既然二伯母和二哥哥這樣有誠意，我想，你們一定計劃好了，是不是給我道了歉之後，就要去尋大哥哥和大姐姐道歉呢？”
她笑意明盛，拍了拍手：“真好呀，這樣一來，我們兄弟姊妹就能和以前一樣相親相愛了，二哥哥，你說是不是？”
湯連策幾乎要暈厥過去，他已經能想象得到曹氏心中的怒火燒得有多旺了。
“寶丫頭說得不錯。”曹氏笑意清淺，卻只是浮於表面，她伸手掐著湯連策的後頸，看向湯寶兒，頷首：“我們這就去給大郎和大娘賠不是。”
湯寶兒眼睛一亮，舉手歡呼：“寶兒也要去！”
二房母子的神情更難看了。
這時，玲瓏上前說道：“姑娘不可胡鬧，二公子是領了罰的，一會子去找大公子和大姑娘賠過不是後，還要去受罰呢。”
湯寶兒啊了一聲，茫然問：“受什麽罰？”
二房母子臉色僵硬，一個字都吐不出。玲瓏瞥了一眼，眼底得意閃過，她上前摟過少女的肩，解釋道：“二公子做錯了事，老太太罰了十個板子，還要關禁閉呢。”
“啊？”湯寶兒看向湯連策，癟癟嘴：“二哥哥好可憐，打板子一定很痛。”
她上前拉過湯連策的手，看向曹氏：“二伯母，我們快去找大哥哥和大姐姐吧，早些結束的好。”
她又問：“大夫尋好了沒有？十個板子下來，肯定到處都是血，屆時血肉橫飛，大夫得預備好呀！不然那還了得？”
曹氏聽得眼睛抽一抽的，她竭力壓下心中的戾氣，看向湯寶兒，笑意牽強：“大夫已經預備下了，咱們先去大房吧。”
當湯植姝看到床前的三人時，面上是遮掩不住的意外之色。湯連策那一腳踹在她心口，踹得極狠，她到現在連起身都很勉強。
又當湯連策語氣真摯向她道歉時，她面上的訝異都鋪滿了，只幹巴巴應了一聲，再說不出別的話了。
曹氏帶著湯連策出了屋子，奔去連夷所在的院子，湯寶兒緊跟其後，她時不時說上幾句輕快的俏皮話，挑撥著這母子倆緊繃的神經，令這二人飽受折磨。
幾人聲音漸遠，湯植姝靠在床頭發呆，直至一抹陰影落下，她才擡起頭來。
玲瓏站在床頭，居高臨下看著她，語氣和神色都很寡淡：“若不是我家姑娘，大姑娘可能永遠都等不到今天。”
湯植姝喉嚨莫名有些艱澀，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只是還不等她開口，便見玲瓏扭身離去，她微楞，又出起神來。
相比起湯植姝，連夷的反應很淡。
他見幾人進了屋來，便放下手中的書，理了理衣袖，起身行禮：“二嬸嬸。”
湯寶兒歡快地蹦進了屋去，她上前拉過連夷的手，脆生生道：“大哥哥，你身上的傷好些了沒有呀？”
連夷將視線落在她身上，繼而抽出手，摸了摸她的發頂：“你傷未愈，好好走路。”
湯寶兒吐了吐舌頭：“知道啦！”
她眼珠一轉，扭頭看向二房母子：“二哥哥，快來呀！”
湯連策上前，臉色不覆方才那般僵硬，他朝連夷作揖：“大哥，是我錯了，不該那般對待大哥，更險些斷送了你我的兄弟情誼，我已知錯，還請大哥原諒。”
“哎？”湯寶兒湊上前去，她雙手背在身後，看向湯連策，挑眉問：“原不原諒，是大哥哥的事，二哥哥可不許用言語相逼，否則，這叫什麽事？”
“這是自然。”曹氏按著湯連策的肩上前，她先是看著湯寶兒：“寶丫頭說得不錯，是否原諒，是大郎的事，我們無權幹涉，更不能步步緊逼。”
話落，她突然擡腳，一腳踹在湯連策的腿彎，迫使其在連夷身前跪下，又聽她厲聲斥道：“混賬！還不快向你大哥哥磕頭求饒t！若是求不得你大哥原諒，你幹脆一頭碰死算了！”
湯連策忍著膝蓋處的痛意，他緊咬牙關，彎下腰去，作勢要磕頭，連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的肩，聲音清潤：“二郎不必如此，兄弟之間打鬧，是常有的事。”
“那大哥是原諒我了嗎？”湯連策擡頭，額上布滿密汗。
連夷頷首：“自然。”
湯連策回頭看向曹氏，一臉希冀。
曹氏笑笑，她將湯連策拎起，看向二人：“那你們好好養傷，我帶二郎去領罰了。”
二房母子走後，湯寶兒拉著連夷的衣袖，氣呼呼道：“大哥哥真是好心，就這麽放他走了，你應該讓他吃點苦頭的，你呀，就是太心善了！”
連夷轉身坐下，凝視著她：“你不是也沒有嗎？”
“我......”湯寶兒嘟了嘟嘴，她也跟著坐了下來，少頃，她才慢吞吞道：“我這不是瞧二哥哥可憐嘛，以前不覺得，今日瞧著，其實他也是個可憐的人。”
今日這一遭，可是讓她瞧到了了不得的事。
平日裏不怎麽接觸的曹氏，表面看上去和和氣氣、大咧咧的，一眼瞧去，只會覺得此人爽朗大方，讓人心生好感。
但今日湯寶兒卻是越瞧越心驚，不禁暗忖：是了，當家主母怎麽可能是個簡單的？看二伯母這樣心狠手辣，可見她手段不小。
她轉念又想，二房的庶出雙胞胎姐妹：湯植瑜、湯植珍性子木訥內向，是天生的嗎？
但又不對，同樣是庶出，二房的湯連鋒為何過得那樣瀟灑快活？他的氣勢派頭，比湯連策這個嫡出的郎君派頭還要足，行事也格外高調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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