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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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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青春

湯寶兒一呆,她看著連夷,苦著臉道:“許久不見,大哥哥能不能不要一開口就問學業?知道你成績頗好,可也不見得你來輔助我,整日也不知道忙什麽,理都不理我。”

連夷眼底沁出些許笑意來:“你如今......”

“你如今年歲不小了,該在學業上下功夫了,不要整日只顧吃喝玩樂,而荒廢了學業。”

湯寶兒學著他的口氣將這話模仿了下來,末了,還酸溜溜道:“小時的哥哥們待她可好了,今日帶她去吃好吃的,明日帶她去游玩,我只有眼巴巴的看著。”

她這話明顯說得誇張了,如今湯家小輩中,屬她跟井家的人走得最近。

她跟井明時關系好不說,跟井明真的關系也很親近,二人常在一處打鬧嘻哈。

雖跟井明玉的關系沒有跟這兩人好,但待她也頗為溫和,平日裏也多加照拂。

連夷知曉她在誇大,但經略一思忖後,緩緩說道:“我聽說城東有廟會,下午要不要去逛逛?”

湯寶兒差點高興得蹦起來了:“要!”

得知湯寶兒要出門,慕氏本是不允許的,只因廟會人多。

“你如今是個大姑娘了,哪裏還方便去人堆裏擠來擠去?況且廟會人多又雜,我是不敢讓你去的。”

慕氏本就生了一雙吊梢眼,如今冷著臉,看上去震懾力極強。

“娘!我又不是一個人去,有大哥哥陪我呢!”湯寶兒有些著急,軟著語氣央求:“您以前都會讓我出去玩的,怎麽這次不準了?”

“我說呢,好端端的怎麽要去廟會,原來是大郎勾著你去的。”

慕氏冷笑一聲:“以前許你出去,是念著你年紀小貪玩兒,有人帶著,也沒什麽。”

“如今你年歲大了,想要像以前一樣,肆無忌憚的出去玩,怕是不能夠了。”

湯寶兒眼睛紅紅地看著她,大聲反駁:“不是大哥哥勾著我出去玩的,是我纏著他要他帶著我的!”

“為何長大了就不能出去玩了?娘以前從沒說過這樣的話,現在突然說這話,也不知是怎的了!”

說完這些話,她便捂著臉嗚咽著跑了出去,留慕氏一臉失神獨坐屋中。

回小院兒哭了一會兒,湯寶兒想了想,還是洗了把臉,準備去連夷院兒裏知會一聲。

想到自己不能出門和大哥哥一起玩了,湯寶兒便癟了癟嘴,眼圈兒倏地一紅,豆粒大的眼珠懸在眼眶邊上,要掉不掉。

“我們寶兒這是怎麽了?”一道帶笑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湯寶兒擡頭,抹了抹眼睛,喚道:“爹爹。”

湯弦伸出手牽著她繼續往前走:“怎麽變成小花貓了?誰惹你哭了?給爹爹說,爹爹給你報仇。”

小姑娘搖搖頭,聲音悶悶的:“沒有誰欺負寶兒。”

“那寶兒怎麽哭了?”

“我......”湯寶兒欲開口,結果一張嘴便是哽咽聲,聽得湯弦心疼又好笑。

他捏了捏小姑娘胖乎乎的手腕兒,溫聲細語道:“是不是因為不能和大郎去廟會,所以才哭的?”

湯寶兒微微張嘴,擡頭看他,待對上他溫潤狹長的眉眼時,她低下頭,踢踢地上的石子兒:“爹爹既然知道,何必又再問我?”

“如果爹爹說,你可以去廟會呢?”湯弦笑呵呵地揉了揉她的花苞頭:“咱們寶兒還會嫌爹爹嗎?”

湯寶兒呆了一瞬,她再度擡頭看向湯弦,眉梢微微上揚,眼眸都亮了不少:“真的假的?我可以和大哥哥一起去嗎?”

湯弦一樂,見她如此嬌憨,沒忍住又捏了捏她白嫩軟乎的臉頰:“當然是真的了,井家的馬車在角門等著呢,還不快去收拾?”

湯寶兒歡呼一聲,剛剛還耷拉著的眉眼此刻變得明媚鮮活:“爹爹真好!寶兒去啦!”

說完,湯弦便見她像只蝴蝶一般,高高興興地飛走了,鮮妍的裙角在墻根閃過。

“哼,你倒是做了個好人,讓我白白受了女兒的嫌惡。”慕氏從一旁的抄手游廊走來,她瞥了一眼少女飛走的方向,又瞪了一眼丈夫。

湯弦依舊好脾氣地笑笑,他上前摟過妻子,絮絮道來:“寶兒如今還是愛玩的年紀,你這樣拘著她,不合適。”

慕氏:“依我看,她就沒有不愛玩兒的年紀,日日都想著吃喝玩樂,那還了得?”

“你看你這話說得,寶兒哪裏只會吃喝玩樂了?一天天將你我哄得跟什麽似的。”

“還有,先前學院小考,她也考得不錯,你當時不也高興得合不攏嘴?”

慕氏一聲不吭,只垂眸看著腳下的路。

湯弦多看了她兩眼,將她摟得更緊了些,聽他輕輕嘆了口氣:“我明白你在擔心什麽。”

慕氏擡眸看向前路,抿了抿嘴角:“寧夫人似有將寶兒和井二郎湊一對兒的心思。”

湯弦點頭:“我曉得,我看井二郎那孩子,對寶兒是真真不錯,在我看來,寶兒跟井二郎是最最親的,井家女娘都得往後讓讓。”

“怎麽?你怕他們真成了?”湯弦失笑:“說不定只是寧夫人隨口一說,你怎麽還記上了?”

慕氏面色不太好,她撥開肩上的手:“老太太也聽見風聲了。”

湯弦一楞,又聽她繼續說道:“老太太脾性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這次,即便是你出馬,也懸。”

“老太太巴不得和井家的關系再親密一些,如今剛好來了這麽一茬兒事,你說我能不擔心嗎?”

慕氏幽幽嘆了口氣,她看著院子裏的叢叢花草,眉目間幽怨橫生:“寶兒還那樣小,即便只是定親,即便是刺史家,即便是我們高攀,我也不願意。”

湯寶兒尚且不知父母的心事,她正拉著連夷趕去角門呢。

“大哥哥,你快些。”她走在前邊兒,步伐急促,發間垂落的金色小鈴鐺隨著她的動作,清脆作響。

連夷跟在她身後,目光和煦:“你當心腳下。”

湯寶兒今個兒梳著花苞頭,發髻間綴著顆顆圓潤飽滿t的珍珠,左右都系著鵝黃發帶,發帶末端各有兩粒金色鈴鐺。

她穿著一件鵝黃芙蓉玉團對襟廣袖上襖,藕荷芙蓉玉瓣挑線裙,一眼看去,只覺滿目靈動明媚,直教人挪不開眼。

譬如此時的井明真。

他原本是倚著馬車的,一聽腳步聲傳來,他便站直了身子,往門內看去。

眼瞧著一張嬌俏的芙蓉面出現,他眼珠子活像是黏在了上面似的,怎麽也挪不開。

“咳。”井明玉笑著輕咳了一聲,提醒著弟弟收斂失態之色。

他看向連夷,頷首致意,又含笑調侃:“今日我們可算是借著寶兒的光見到了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去了別處。”

井明真回過神來,上前攬過連夷的肩,多瞥了兩眼身旁的小姑娘,嘴上嚷嚷著:“就是!也不知道你整日悶在家中作甚,還是得多出來走動走動。”

湯寶兒正在和井明時說著話,二人舉止親昵,言語熟稔,活脫脫一副閨中密友的模樣。

“小時,你覺得廟會好玩嗎?”她問。

井明時皺了皺鼻子,想了想,道:“還行,就是人太多了,擠得慌。”

井明玉插話:“我們可以在茶樓上吃茶賞景。”

井明真也湊了過來:“那多無聊啊,沒意思。”

“吃茶哪裏沒意思啦?”井明時眼珠一轉,她看向井明真,笑嘻嘻道:“面對面坐著,吃吃茶,聊聊天,聽聽市人小說,不極好?”

她在“面對面”三字上加重了聲調,惹得井明玉向她投去意味深長的目光。

井明真一楞,他摸了摸耳垂,沒有說話了。

湯寶兒看了一眼連夷,笑:“那我們出發吧!”

今日的廟會在城東的觀音廟,幾人到城東的時候,已經可見洶湧的人潮,不由一陣咂舌。

湯寶兒往連夷身邊靠了靠,看著人群,苦著臉道:“咱們還能擠得進去嗎?”

井明玉看向弟弟妹妹們,語氣溫和:“不如去茶樓裏坐坐?”

幾人方到茶樓,外邊兒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湯寶兒挨著窗邊,看著外邊兒的細雨,感嘆道:“這雨說來就來,幸好咱們沒有去逛廟會。”

她似是想起了什麽,扭過頭去看向茶樓內:“這樓中,有說話人沒有?”

井明真搭話:“我看這裏不像是有說話人的茶樓。”

湯寶兒啊了一聲,揉了揉鼻子:“那我們就在這兒幹坐著嗎?”

她看向井明玉,關切問道:“明玉哥哥,你也是九月院試是嗎?”

井明時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湯寶兒,你怎麽會問這麽愚蠢的問題。”

井明玉笑:“不錯,院試在九月。”

湯寶兒腦袋一轉,看向井明真,歪頭問:“你怎麽沒有一起呀?”

自然是井明真未通過府試。

他憋紅了臉,不好意思張嘴。

連夷適時開口解圍:“井二公子年紀小,未參試。”

誰知井明真炸了毛,瞪著他:“誰年紀小?我就比你小一歲罷了!”

湯寶兒聲音比他還大:“你幹嘛兇我大哥哥!”

井明真一下子就蔫兒了,他動了動嘴唇:“我不是那意思......我......”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見樓下一陣騷動聲音,其中還夾帶著爭執叫罵聲。

仆從來稟,說是湯植姝也在樓中,與人起了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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