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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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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善

“大哥哥,我們去哪裏?”湯寶兒被連夷牽著,往巷尾去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福叔,以及不知何時跟來的一幹湯家家奴,眼裏除了好奇疑惑之外,還有一些忐忑。

大哥哥一定是看出什麽來了。

連夷側目看她,似是看出了她心裏的不安,便擡手輕輕摸了摸她的發頂,以做安慰。

二人進了煙羅坊的門,湯寶兒有些訝異,沒有想到連夷會帶自己來這兒。

福叔與掌櫃說了兩句,便帶著連夷二人去了煙羅坊後院兒。

“坐著等一會兒。”連夷推來一盞熱茶,眉目清淺。

湯寶兒覷了他兩眼,見他神色尋常,便慢吞吞伸出手,將熱茶捧過,輕輕啜著。

福叔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了,屋子裏只剩他們兄妹二人。

湯寶兒坐了一會兒後,便有些坐不住了。

“大哥哥......”她才開口,便聽院子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下一刻,布簾被人掀開,福叔懷裏抱著個人,用黑色的披風裹得嚴嚴實實,什麽都看不見。

湯寶兒心裏一顫,她猛地站了起來。遂,她先是踮腳往福叔懷裏多看了幾眼,繼而忙轉過頭去,看向連夷,神色期待又無措。

連夷也起身來,他立在桌邊,看向湯寶兒:“祖母那裏,你可想好如何解釋了?”

湯老太太待人嚴厲,且極重規矩,即便湯寶兒是她較為疼愛的小輩,怕是也......

“寶兒不怕。”小姑娘一雙眼睛亮得灼人,她似是有些迫不及待,面上寫滿了迫切之意。

連夷頷首,他朝福叔動了動眉眼,示意將人放下。

福叔意會,上前將懷中的人放在榻上,輕輕將披風打開後,給人蓋上棉被。

湯寶兒站在榻前,小心翼翼地扶著床榻,仔細打量著榻上的姑娘。

香杏被福叔帶去醫館上過藥了,她在醫館喝過藥,如今正沈沈地睡著。

據福叔說,他們趕去白玉樓的時候,香杏已經陷入昏迷了,她被打得渾身是血,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福叔也沒有和白玉樓的老鴇多說,直接拿出一袋銀子,老鴇沒說廢話,笑瞇瞇地給了賣身契,讓他們將香杏帶走了。

看著香杏漏在被子外的、傷痕斑駁的手指,湯寶兒一臉心疼,她慢慢挪動自己的手指,輕輕觸了觸。

倏地,香杏睜開了眼,她看了看二人相觸的手,緊接著,她看向湯寶兒,張了張嘴,發出微弱的疑問:“你是誰?”

“我......”不知為何,湯寶兒有些緊張,她有些磕磕絆絆道:“我叫湯寶兒......”

她鼓起勇氣看著香杏,杏眼水潤乖巧,聲音也是細細軟軟的:“你別怕,以後不會再有人打你了。”

夜色侵襲,寒意悄然而至,誰呼出一口熱氣,彌散在空中,不見了蹤跡。

白玉樓門口,老鴇看著眼前的人,笑盈盈道:“來得不巧,香杏被人帶走了。”

那人頗為失望,扭頭就要走。

老鴇連忙開口:“樓裏還有別的姑娘,您......”

可惜任她說破了天,那人再沒回過頭來。

西市門口停著一輛精美貴氣的馬車。

馬車裏,井明真打了個哈欠:“湯寶兒他們到底去哪兒了?這會兒了都還沒回來。”

井明玉掀開簾子看了看,臨街鋪子檐下的燈籠投射出昏黃的光來,照在他溫潤的眉眼上:“再等等吧。”

井明真軟趴趴地倒在毛毯上,他側過頭去,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井明時:“怎麽了小時,你擔心你的好姐妹啦?”

井明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她看了一眼這位不著調的兄長,沈默著將腦袋扭了過去。

“來了。”井明玉從馬車小窗看去,悄悄舒了口氣:“咱們該回了。”

他才說完這話,井明時便一反常態,竟猛地撲了過去,探出半個身子朝外看去——

湯寶兒被連夷牽著,二人各自走各自的路,沒有說話。後邊兒跟著福叔和一幹家奴。

再就沒有旁的人了。

井明時一臉失神地坐了下來,她神色有些茫然。

怎麽會沒有呢?那會是誰?

“聽說你們去鋪子上了。”井明玉看向湯家一行人,笑意溫淺:“時辰不早了,你們也早些回去吧。”

井明真打著哈欠擠了過來,他雙手搭在窗沿,下巴墊了上去,眸光有些迷離,看來困意不輕:“今晚一點也不好玩兒,湯寶兒,你怎麽逛著逛著就沒人影了?”

湯寶兒沖他笑笑:“沒事呀,下次咱們再一起玩兒。”

井明真哼笑一聲:“那你下回可別中途跑了。”

幾人道別後,井家的馬車便駛遠了。

湯寶兒強撐到這個時候,也有些困了,連上馬車的精力都沒有,還是福叔將她抱上去的。

她趴在馬車裏柔軟的褥子上,用盡最後一絲清明:“大哥哥,香杏會沒事的對嗎?她一個人在煙羅坊,會不會有事?”

連夷坐在她旁邊,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柔軟的發絲:“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祖母那裏......”

話剛說出口,他便看到小姑娘已經撐不住,沈沈睡了過去。

連夷看著她恬靜的睡顏,他眉目有些柔軟,眸光也如春光一般,和煦溫暖。

等湯寶兒再睜眼時,外頭已經日上三竿,屋子被太陽照得明晃晃的、暖洋洋的。

待吃過早飯後,湯寶兒終於察覺到屋子裏的氛圍不太對,她轉了轉眼珠,問:“你們這是怎麽了?”

“咦?”她掃過一圈兒,疑惑問道:“翡翠哪裏去了?”

乳母上前給她穿襖子,神色有些無奈:“寶姑娘還是別想翡翠了,還是想想自個兒吧。”

“翡翠去哪裏了?”湯寶兒再問。

乳母只得答道:“昨個兒琉璃姑娘來過了,領著翡翠去了夫人屋裏。”

這時老太太屋子裏來人了,催著讓湯寶兒去呢。

“今個兒怕是躲不過了。”乳母愁眉苦臉地替湯寶兒攏了攏衣領:“我的小姑奶奶,你也真是什麽都敢做。”

湯寶兒彎了彎眼睛,她抱著乳母的脖子,面貼面蹭了蹭:“寶兒不怕,什麽都不怕!”

這話在跨進老太太屋裏,看見跪在地上的連夷、以及坐在上方面色慍怒的老太太時,湯寶兒也未曾改口。

她一進屋便撒開乳母的手,噠噠噠地跑了過去,但卻只是站在連夷身旁,神色平靜地望向湯老太太:“祖母做什麽罰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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