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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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4 章
剛走到屏風的位置, 戚雲晞的後方就貼上來一道身影。
許懷彥攔腰一抱，就將戚雲晞打橫抱起來。
只不過由於太過急切，戚雲晞的腳踢在屏風上, 在寂靜的夜裏發出明顯的聲響。
戚雲晞伸手錘他的胸口：“輕點，別將孩子吵醒了。”
許懷彥於是放輕腳步，將戚雲晞放在床頭的梳妝臺上。
他低頭，目光落在戚雲晞柔軟的唇上：“怎麽讓阿嬋睡在那裏？”
大概是彼此心知肚明會發生什麽，戚雲晞覺得撲面而來的呼吸格外熱。
她有點想躲, 偏頭，盡量自然：“初來乍到的, 擔心她害怕。”
許懷彥嗯了聲。
從有記憶起就沒有跟父母睡過, 沒想到這一層，對於女兒的照顧，當母親的肯定更細致，聽她的準沒錯。
只是兩間房是連通的, 一想到隔壁有個孩子，許懷彥就有種束手束腳之感, 他擔心之後的莽撞舉動會驚擾到女兒。
見她走開了，許懷彥環顧一圈，沒有發現今夜的重要成員，主動挑起話題：“蓮葉碗呢？”
雖說彼此有共識，但這人一來就想直奔最後，戚雲晞不喜歡他這樣，故意騙他：“倒了。”
許懷彥一楞, 感覺到了她不高興。
想起什麽, 許懷彥將走到梳妝臺前的戚雲晞抱在懷裏：“倒了就倒了。”
戚雲晞咬唇，這個態度還差不多。
她想開了, 反正以前什麽都做過，今後也就是彼此了，他最近表現得很好，伺候得也不錯，甚至因為有他幫她放松，夜裏睡得都香了。
她並不排斥與他到那一步。
她只是不喜歡他表現得來找她就是為了那個，在那之前，他至少要好好抱一抱她。
抱夠了，戚雲晞在他懷裏悶悶出聲：“在衣櫃裏。”
許懷彥懂了，她還是心疼他的。
將蓮花碗捧出來，許懷彥抱起戚雲晞放到梳妝臺上：“我已經派人去查當初在藥膏裏動手腳的人了。”
戚雲晞覺得，一個能將她的事放在心上且能夠付出實在行動的男子，無疑能令他產生好感。
所以當他強勢吻過來的時候，戚雲晞張開嘴，迎接一輪又一輪的糾纏，從梳妝臺上吻到床榻上。
當許懷彥脫掉外衫，戚雲晞的目光落在許懷彥的中衣上：“這是……”
許懷彥摸著繡在領口小小的桂花，深深看著戚雲晞：“就是你為我做的那一身，都還在。”
他走近戚雲晞，解下她腰間的絳帶：“我沒舍得穿，那時擔心穿壞就沒有了，一直珍藏著。”
戚雲晞還記得，她曾親手為他的生辰做了一身衣裳，從裏到外都有。
他那時就不舍得穿。
不論如何，心意被人珍視著是件令人高興的事。
坦誠相對了，當許懷彥的呼吸下到不能再下時，戚雲晞抱著他的頭，止不住輕顫：“別……”
許懷彥按著她的腿，擡起頭問她：“怎麽了？”
戚雲晞咬唇，看向蓮葉碗的方向。
許懷彥心領神會，他早就想了，畢竟是和離後第一次完全交融，他怕表現得太著急引起她的反感。
許懷彥短暫的離開時，戚雲晞隨手撈起一旁的薄被蓋住羞人的部位，用手捂住臉。
當許懷彥拿著如意套走過來時，戚雲晞從指縫裏看他，她什麽都看見了，突然感覺有些疼，有種想躲的沖動。
看起來未免太過兇悍，納……納得下嗎？
許懷彥不明白戚雲晞的小心思，跨上床，大手一揮，扯開礙事的錦被。
時隔多年，終於再一次以這樣的姿態支在她上方，許懷彥感覺哪哪都很熱。他撥開戚雲晞的手，灼灼看著她：“謝謝你肯接納我。”
戚雲晞咬唇，幽幽看著上方的人。
她真的懷疑，他們以前是怎麽做到的。
可到了這一步，再說不肯似乎太過煞風景。
戚雲晞擠出個笑。
這一刻，許懷彥也看出了她的不自然：“怎麽了？”
戚雲晞只知道，勉強接納只會讓自己難受，她現在不比剛成親時，膽子大多了，提出要求的同時表明態度：“你，你慢些，我，我害怕。”
許懷彥呼吸一窒，她肯定不至於怕他，太久沒做，又加上兩人身體懸殊，她可能是怕某些動作。
但這樣的戚雲晞更能引起他的珍愛與憐惜，就是害怕，她也沒想過要拒絕他。
畢竟是真心愛戀的人，許懷彥對她有充足的經驗，他知道循序漸進，也知道如何保護她。
漸漸地，戚雲晞放松下來，發現了人體的奇妙之處。最初的撐脹過後，那些不適消失了，被另外的感覺代替，戚雲晞沈浸在並不陌生的歡愉裏。
*
從抵達上京的第二日起，上京城漸漸傳出丞相大人這一回外出辦案的細節。
百姓們對朝廷能對秉公處理吳王這種欺壓百姓的宗室拍手稱好，同時也梁國奸細因為痛恨丞相大人摧毀他們破壞大楚安寧的計劃而迫害丞相大人的家眷深深同情這一家人。
聽說那些歹人一直揪著丞相大人不放，丞相大人與夫人不得不假和離t躲避風頭，一家三口多年無法團聚，百姓無不同情。
所以當聖上嘉獎丞相大人徹底將梁國奸細一網打盡，並重新為這一對苦命的夫妻倆賜婚時，百姓無不真心道一聲恭喜。
戚雲晞接了聖旨後問許懷彥，急得不得了：“傳言是誰傳的，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若是傳入宮裏，這樣算不算欺君？”
許懷彥笑看著戚雲晞：“聖上知道一切內情，他願意成全你我，免得你我再去面對那些流言蜚語，你且安心，下回進宮向聖上和娘娘謝恩即可。”
有他這句話，戚雲晞總算將心放回肚子裏，但不能完全安心：“侯府現在都知道了？”
許懷彥說是：“原本想按你的意思，慢慢挑選婚期，但娘娘體恤你我的不容易，就讓聖上下了聖旨。正好我不希望祖母他們打擾你，你我成親後，也好快點讓他們離開上京。”
戚雲晞問他怎麽回事。
很快，她就從許懷彥那裏知道了當初在她的藥膏裏動手腳的是許懷真。
因為他嫉妒許懷彥在侯府的地位，但又看得出她在他心裏的地位，就想通過這個讓他絕嗣，並挑起老夫人對她的不滿，離間他們夫妻的感情，從而打擊許懷彥。
戚雲晞震驚：“你們不是親人？”
他的家裏都是些什麽人啊。
爹不疼，娘不愛，祖母對他是利用，連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弟也害他。
明明偌大的侯府是靠他一己之力撐起來的，他們怎敢如此。
戚雲晞突然發現，非要算的話，她這個前妻反而是侯府裏唯一真心對他最好的人。
同時，她之前無法理解許懷彥惦記她這麽些年，覺得他什麽樣的女子碰不到，偏偏惦記她這個相處並不久的前妻。
如今終於明白。
從某種程度而言，他們倆很像。
因為許懷彥著實三番五次幫她，又是唯一有過肌膚之親的人，他在她心裏的地位很特別。
她每次想恨他時都恨不起來，甚至只在與他重逢後才有了再次嫁人的打算。
是，他們都非完人，各有各的不足。
但因為在彼此生命中出現時機剛剛好，就變成了不完美卻不可取代之人。
所以，有些在別人看起來難以理解，他們彼此都能理解，也能欣然接納。
許懷彥不知戚雲晞的百轉千結，將戚雲晞抱在懷裏：“我只有你們了。”
戚雲晞知道他說的是她們母女倆，事實有些可悲，但好像的確是這樣。
這世上還有對他好的人，比如聖上，誠王世子，佟寒……說陰錯陽差也好，說緣分所致也罷，他遇到的伴侶就是她。
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憐，竟然只有她，又為他們彼此慶幸，既執著，又有撥亂反正的勇氣。
戚雲晞用力回抱許懷彥：“我們不會離開你。”
許懷彥的心徹底安定。
從前只是有這個奢望，如今的許懷彥也有了信心。
她們不會離開他。
離不開，就是一體了，有些事就該一起面對。
戚雲晞突然生出許多責任與勇氣：“你打算如何對待侯府的人？”
倘若他還打算容忍，她可不會由著他們繼續吸他的血。
許懷彥：“畢竟婚禮上沒人不好看，我打算等你我成親後就分家，讓父親帶祖母回家鄉頤養天年，眼不見為凈。”
這樣也好。
賜婚的聖旨來得比他們預計得快，這樣一來，就只剩最後一件事了。
給許懷彥起針。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連戚雲晞也感覺到了。
起針前一夜，在連續用掉三個如意套後，戚雲晞說什麽也不肯繼續了，她擔心自己明日起不來床。
戚雲晞按住胸口還想作亂的手：“如今婚期已定，胡神醫也做了萬全的準備，整個太醫院都為你待命，你有什麽可擔心的。”
許懷彥：“萬一我還是想不起來，怎麽辦？”
戚雲晞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著他：“想不起來又如何，又改變不了什麽。”
許懷彥：“萬一我不僅想不起來從前的，又將如今的忘了？”
這個時候他說得不可能是公事，只能是他們的私事了。
不久之前戚雲晞還為此仿徨過，此刻她格外堅定：“忘了便忘了，不還有我記得，你怕什麽？”
許懷彥再也沒有任何擔憂，他吻戚雲晞的後頸：“我不信，除非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戚雲晞感覺他的呼吸又癢又燙：“什麽？”
許懷彥笑，咬她的耳朵：“你吻我。”
戚雲晞：“……”
吻就吻，這有什麽。
於是，戚雲晞轉過去，面對著許懷彥，仰面吻住。
起針那一日，戚雲晞忙著布置新房照顧孩子，沒有去。
好在很順利。
起完針，許懷彥馬不停蹄來見戚雲晞，正好看見她拿著嫁衣在身上比劃。
許懷彥走到戚雲晞面前，含笑看著比嫁衣好看一百倍的人：“我回來了。”
戚雲晞之所以不去，是因為不敢。
她比他更怕出意外，但他都表現出不安了，她怕在那裏影響他。
反正胡神醫的醫術她深信不疑，既然無法在那裏幫他，那就收拾好家裏，等他回來。
這一刻，戚雲晞的手終於不再抖。
她仰面回望他。
看他的眼神裏沒有陌生，只有親昵與愛憐。
戚雲晞丟下嫁衣，終於肯讓積攢了一天的擔憂隨著淚意淌下去：“回來就好。”
是啊，許懷彥親吻戚雲晞柔軟的發頂，回來了，他會用餘生告訴她，她怎樣驚艷著他的時光。
後來，戚雲晞在幫許懷彥收拾書房時，在他的抽屜裏看到了滿滿幾本手劄。
她好奇打開，發現裏面記滿了他們相處的細節。
第一條是七年前的上巳，他看到她在桃花樹下等人，他記得很細致。他說他當時對她一見傾心，很羨慕她等的人，直到後來才知道等的人是他。
第二條是個雨天，他的馬車無意驚擾了她。
第三條，第四條……
戚雲晞花了好幾個時辰才看完，將手劄放回去。
戚雲晞揉著因為低頭太久有些泛酸的脖頸，從書案前站起來。
院中響起丫鬟給許懷彥請安的聲音。
戚雲晞就沒動了，因為闔府的人都知道，許懷彥下值後第一件事就是問丫鬟夫人在哪？
很快，戚雲晞在書房門口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她那就算失憶，也會記得她的夫君。
“怎麽了？”
這人大步走來，拉她坐在他腿上，自然而然用手撫上戚雲晞的後頸。
“沒事。”
戚雲晞捧起他的臉，調皮地用唇碰他的唇。
很快，就有人加深這個吻。
戚雲晞滿意地閉上眼睛。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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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屏風的位置, 戚雲晞的後方就貼上來一道身影。
許懷彥攔腰一抱，就將戚雲晞打橫抱起來。
只不過由於太過急切，戚雲晞的腳踢在屏風上, 在寂靜的夜裏發出明顯的聲響。
戚雲晞伸手錘他的胸口：“輕點，別將孩子吵醒了。”
許懷彥於是放輕腳步，將戚雲晞放在床頭的梳妝臺上。
他低頭，目光落在戚雲晞柔軟的唇上：“怎麽讓阿嬋睡在那裏？”
大概是彼此心知肚明會發生什麽，戚雲晞覺得撲面而來的呼吸格外熱。
她有點想躲, 偏頭，盡量自然：“初來乍到的, 擔心她害怕。”
許懷彥嗯了聲。
從有記憶起就沒有跟父母睡過, 沒想到這一層，對於女兒的照顧，當母親的肯定更細致，聽她的準沒錯。
只是兩間房是連通的, 一想到隔壁有個孩子，許懷彥就有種束手束腳之感, 他擔心之後的莽撞舉動會驚擾到女兒。
見她走開了，許懷彥環顧一圈，沒有發現今夜的重要成員，主動挑起話題：“蓮葉碗呢？”
雖說彼此有共識，但這人一來就想直奔最後，戚雲晞不喜歡他這樣，故意騙他：“倒了。”
許懷彥一楞, 感覺到了她不高興。
想起什麽, 許懷彥將走到梳妝臺前的戚雲晞抱在懷裏：“倒了就倒了。”
戚雲晞咬唇，這個態度還差不多。
她想開了, 反正以前什麽都做過，今後也就是彼此了，他最近表現得很好，伺候得也不錯，甚至因為有他幫她放松，夜裏睡得都香了。
她並不排斥與他到那一步。
她只是不喜歡他表現得來找她就是為了那個，在那之前，他至少要好好抱一抱她。
抱夠了，戚雲晞在他懷裏悶悶出聲：“在衣櫃裏。”
許懷彥懂了，她還是心疼他的。
將蓮花碗捧出來，許懷彥抱起戚雲晞放到梳妝臺上：“我已經派人去查當初在藥膏裏動手腳的人了。”
戚雲晞覺得，一個能將她的事放在心上且能夠付出實在行動的男子，無疑能令他產生好感。
所以當他強勢吻過來的時候，戚雲晞張開嘴，迎接一輪又一輪的糾纏，從梳妝臺上吻到床榻上。
當許懷彥脫掉外衫，戚雲晞的目光落在許懷彥的中衣上：“這是……”
許懷彥摸著繡在領口小小的桂花，深深看著戚雲晞：“就是你為我做的那一身，都還在。”
他走近戚雲晞，解下她腰間的絳帶：“我沒舍得穿，那時擔心穿壞就沒有了，一直珍藏著。”
戚雲晞還記得，她曾親手為他的生辰做了一身衣裳，從裏到外都有。
他那時就不舍得穿。
不論如何，心意被人珍視著是件令人高興的事。
坦誠相對了，當許懷彥的呼吸下到不能再下時，戚雲晞抱著他的頭，止不住輕顫：“別……”
許懷彥按著她的腿，擡起頭問她：“怎麽了？”
戚雲晞咬唇，看向蓮葉碗的方向。
許懷彥心領神會，他早就想了，畢竟是和離後第一次完全交融，他怕表現得太著急引起她的反感。
許懷彥短暫的離開時，戚雲晞隨手撈起一旁的薄被蓋住羞人的部位，用手捂住臉。
當許懷彥拿著如意套走過來時，戚雲晞從指縫裏看他，她什麽都看見了，突然感覺有些疼，有種想躲的沖動。
看起來未免太過兇悍，納……納得下嗎？
許懷彥不明白戚雲晞的小心思，跨上床，大手一揮，扯開礙事的錦被。
時隔多年，終於再一次以這樣的姿態支在她上方，許懷彥感覺哪哪都很熱。他撥開戚雲晞的手，灼灼看著她：“謝謝你肯接納我。”
戚雲晞咬唇，幽幽看著上方的人。
她真的懷疑，他們以前是怎麽做到的。
可到了這一步，再說不肯似乎太過煞風景。
戚雲晞擠出個笑。
這一刻，許懷彥也看出了她的不自然：“怎麽了？”
戚雲晞只知道，勉強接納只會讓自己難受，她現在不比剛成親時，膽子大多了，提出要求的同時表明態度：“你，你慢些，我，我害怕。”
許懷彥呼吸一窒，她肯定不至於怕他，太久沒做，又加上兩人身體懸殊，她可能是怕某些動作。
但這樣的戚雲晞更能引起他的珍愛與憐惜，就是害怕，她也沒想過要拒絕他。
畢竟是真心愛戀的人，許懷彥對她有充足的經驗，他知道循序漸進，也知道如何保護她。
漸漸地，戚雲晞放松下來，發現了人體的奇妙之處。最初的撐脹過後，那些不適消失了，被另外的感覺代替，戚雲晞沈浸在並不陌生的歡愉裏。
*
從抵達上京的第二日起，上京城漸漸傳出丞相大人這一回外出辦案的細節。
百姓們對朝廷能對秉公處理吳王這種欺壓百姓的宗室拍手稱好，同時也梁國奸細因為痛恨丞相大人摧毀他們破壞大楚安寧的計劃而迫害丞相大人的家眷深深同情這一家人。
聽說那些歹人一直揪著丞相大人不放，丞相大人與夫人不得不假和離t躲避風頭，一家三口多年無法團聚，百姓無不同情。
所以當聖上嘉獎丞相大人徹底將梁國奸細一網打盡，並重新為這一對苦命的夫妻倆賜婚時，百姓無不真心道一聲恭喜。
戚雲晞接了聖旨後問許懷彥，急得不得了：“傳言是誰傳的，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若是傳入宮裏，這樣算不算欺君？”
許懷彥笑看著戚雲晞：“聖上知道一切內情，他願意成全你我，免得你我再去面對那些流言蜚語，你且安心，下回進宮向聖上和娘娘謝恩即可。”
有他這句話，戚雲晞總算將心放回肚子裏，但不能完全安心：“侯府現在都知道了？”
許懷彥說是：“原本想按你的意思，慢慢挑選婚期，但娘娘體恤你我的不容易，就讓聖上下了聖旨。正好我不希望祖母他們打擾你，你我成親後，也好快點讓他們離開上京。”
戚雲晞問他怎麽回事。
很快，她就從許懷彥那裏知道了當初在她的藥膏裏動手腳的是許懷真。
因為他嫉妒許懷彥在侯府的地位，但又看得出她在他心裏的地位，就想通過這個讓他絕嗣，並挑起老夫人對她的不滿，離間他們夫妻的感情，從而打擊許懷彥。
戚雲晞震驚：“你們不是親人？”
他的家裏都是些什麽人啊。
爹不疼，娘不愛，祖母對他是利用，連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弟也害他。
明明偌大的侯府是靠他一己之力撐起來的，他們怎敢如此。
戚雲晞突然發現，非要算的話，她這個前妻反而是侯府裏唯一真心對他最好的人。
同時，她之前無法理解許懷彥惦記她這麽些年，覺得他什麽樣的女子碰不到，偏偏惦記她這個相處並不久的前妻。
如今終於明白。
從某種程度而言，他們倆很像。
因為許懷彥著實三番五次幫她，又是唯一有過肌膚之親的人，他在她心裏的地位很特別。
她每次想恨他時都恨不起來，甚至只在與他重逢後才有了再次嫁人的打算。
是，他們都非完人，各有各的不足。
但因為在彼此生命中出現時機剛剛好，就變成了不完美卻不可取代之人。
所以，有些在別人看起來難以理解，他們彼此都能理解，也能欣然接納。
許懷彥不知戚雲晞的百轉千結，將戚雲晞抱在懷裏：“我只有你們了。”
戚雲晞知道他說的是她們母女倆，事實有些可悲，但好像的確是這樣。
這世上還有對他好的人，比如聖上，誠王世子，佟寒……說陰錯陽差也好，說緣分所致也罷，他遇到的伴侶就是她。
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憐，竟然只有她，又為他們彼此慶幸，既執著，又有撥亂反正的勇氣。
戚雲晞用力回抱許懷彥：“我們不會離開你。”
許懷彥的心徹底安定。
從前只是有這個奢望，如今的許懷彥也有了信心。
她們不會離開他。
離不開，就是一體了，有些事就該一起面對。
戚雲晞突然生出許多責任與勇氣：“你打算如何對待侯府的人？”
倘若他還打算容忍，她可不會由著他們繼續吸他的血。
許懷彥：“畢竟婚禮上沒人不好看，我打算等你我成親後就分家，讓父親帶祖母回家鄉頤養天年，眼不見為凈。”
這樣也好。
賜婚的聖旨來得比他們預計得快，這樣一來，就只剩最後一件事了。
給許懷彥起針。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連戚雲晞也感覺到了。
起針前一夜，在連續用掉三個如意套後，戚雲晞說什麽也不肯繼續了，她擔心自己明日起不來床。
戚雲晞按住胸口還想作亂的手：“如今婚期已定，胡神醫也做了萬全的準備，整個太醫院都為你待命，你有什麽可擔心的。”
許懷彥：“萬一我還是想不起來，怎麽辦？”
戚雲晞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著他：“想不起來又如何，又改變不了什麽。”
許懷彥：“萬一我不僅想不起來從前的，又將如今的忘了？”
這個時候他說得不可能是公事，只能是他們的私事了。
不久之前戚雲晞還為此仿徨過，此刻她格外堅定：“忘了便忘了，不還有我記得，你怕什麽？”
許懷彥再也沒有任何擔憂，他吻戚雲晞的後頸：“我不信，除非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戚雲晞感覺他的呼吸又癢又燙：“什麽？”
許懷彥笑，咬她的耳朵：“你吻我。”
戚雲晞：“……”
吻就吻，這有什麽。
於是，戚雲晞轉過去，面對著許懷彥，仰面吻住。
起針那一日，戚雲晞忙著布置新房照顧孩子，沒有去。
好在很順利。
起完針，許懷彥馬不停蹄來見戚雲晞，正好看見她拿著嫁衣在身上比劃。
許懷彥走到戚雲晞面前，含笑看著比嫁衣好看一百倍的人：“我回來了。”
戚雲晞之所以不去，是因為不敢。
她比他更怕出意外，但他都表現出不安了，她怕在那裏影響他。
反正胡神醫的醫術她深信不疑，既然無法在那裏幫他，那就收拾好家裏，等他回來。
這一刻，戚雲晞的手終於不再抖。
她仰面回望他。
看他的眼神裏沒有陌生，只有親昵與愛憐。
戚雲晞丟下嫁衣，終於肯讓積攢了一天的擔憂隨著淚意淌下去：“回來就好。”
是啊，許懷彥親吻戚雲晞柔軟的發頂，回來了，他會用餘生告訴她，她怎樣驚艷著他的時光。
後來，戚雲晞在幫許懷彥收拾書房時，在他的抽屜裏看到了滿滿幾本手劄。
她好奇打開，發現裏面記滿了他們相處的細節。
第一條是七年前的上巳，他看到她在桃花樹下等人，他記得很細致。他說他當時對她一見傾心，很羨慕她等的人，直到後來才知道等的人是他。
第二條是個雨天，他的馬車無意驚擾了她。
第三條，第四條……
戚雲晞花了好幾個時辰才看完，將手劄放回去。
戚雲晞揉著因為低頭太久有些泛酸的脖頸，從書案前站起來。
院中響起丫鬟給許懷彥請安的聲音。
戚雲晞就沒動了，因為闔府的人都知道，許懷彥下值後第一件事就是問丫鬟夫人在哪？
很快，戚雲晞在書房門口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她那就算失憶，也會記得她的夫君。
“怎麽了？”
這人大步走來，拉她坐在他腿上，自然而然用手撫上戚雲晞的後頸。
“沒事。”
戚雲晞捧起他的臉，調皮地用唇碰他的唇。
很快，就有人加深這個吻。
戚雲晞滿意地閉上眼睛。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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