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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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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3 章

戚雲晞反應了一會才想起他說的是被崔禮設計之後那一次, 臊得脖子都紅了:“你閉嘴。”

許懷彥並非是想讓她難堪。

雖有藥物的作用,能在那個時候認出他後沒有抗拒,說明他這個前夫在她心裏沒有糟糕透頂。

許懷彥只是想告訴她:“之前誤會你惦記秦延是我不對, 是我忘了之前發生的一切,我只想好好補償你。”

戚雲晞避開他的目光,咬牙:“誰要你補償了!”

說完發現這樣說也不對,她壓根沒有對不住他的,他就是讓她難受了, 不要補償顯得像個冤大頭。

許懷彥看著戚雲晞通紅的耳垂,:“你要如何才能原諒我?”

趁他不備, 戚雲晞終於奪回自己的手腕, 揉著手腕:“原諒你?想都別想。”

許懷彥的目光自然落在戚雲晞手腕處顏色不正常肌膚上,皺眉:“你這淤青是怎麽回事?”他不過是輕輕握了下。

戚雲晞心裏有氣:“還不是拜你與你的好祖母所賜,生完阿嬋就這樣了。”

他若不說,她還以為是自己的身體太弱, 一直為沒能給阿嬋一個健康的身體自責,原來是老夫人之前給她吃的補藥有問題。

心裏有氣就說明至少有可以努力的方向, 比無動於衷強,許懷彥反而略略放心:“你這個胡元怎麽說?”

戚雲晞本想賭氣讓他滾,但以他目前的執著勁,她不說他還得去問胡元,平白讓人看笑話。

戚雲晞沒好氣:“治一步算一步。”

能治就行,許懷彥向戚雲晞保證:“你放心,回京後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也會弄清楚秦延是怎麽回事, 以及誰在你的藥膏裏動了手腳。”

戚雲晞無法騙自己,她的確想知道秦延是怎麽回事, 以及秦延為何故意欺騙她。但她此時更關註的是許懷彥說的另一個問題:“什麽藥膏?”

許懷彥飽含歉疚:“你之前一直用的藥膏裏含有避孕的麝香。”

道理很簡單,她能在和離之後還生下阿嬋,且將阿嬋視如珠寶,就不可能在同他還是夫妻的時候故意不要孩子,所以恐怕她並不知道藥膏有問題。

戚雲晞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成親之後,她一直想要早早有個孩子,但總是不能如願,還為此暗暗著急過。

後來有一陣她不想那麽快懷上身孕,但那是因為都說等她生下嫡子後許懷彥就會納妾,她私心想要多留他一段時間,才去找人配了可以阻止懷孕的藥膏。

但她一直沒用過。

戚雲晞欲哭無淚:“這是怎麽回事,你又是何時知道藥膏有問題?”

許懷彥於是給戚雲晞分析他的看法。

戚雲晞這才知道,許懷彥是在見到阿嬋之後才開始懷疑那藥不是她主動動的手腳,她一直被人蒙在鼓裏。

眼前突然變得模糊。

他不僅誤會她嫁給他後心裏還在想別人,還認定她會為個男人舍棄自己的孩子,將她當成什麽人了?以為她是個男人就要,是個人就嫁麽?

意識到這樣的解釋會勾起她的傷心事,許懷彥指著自己的頭,道歉:“對不起,我這裏出了些問題,忘了很重要的事。”

戚雲晞真的很想罵他有病,但更氣的是他什麽都不問:“你既然早就懷疑藥膏有問題,為何不早些告訴我?”還眼睜睜看著她用。

這是藏在心裏最無法向人道的心思,許懷彥表情覆雜:“我怕挑明了,你就會離開我。”

戚雲晞:“……再胡說八道就滾出去!”

他可是許懷彥,是上京城裏無數女子的夢中情郎,她才不相信他會這樣卑微。

唬人的話語罷了。

見她真的生氣了,許懷彥無奈:“我說的是真的。”

戚雲晞目含警告:“你再胡說!”

許懷彥只好退出去。

*

連續服了十來日湯藥,戚雲晞感覺到與之前的明顯不同,她提前好了。

畢竟要遠行,她這一陣沒有閑著,好在生意早就上了正軌,她有自己可用的人,安排起來並沒有特別麻煩。

胡元早已處理好手頭上的事,這一陣專門給戚雲晞診治。

診治完,一切向好,彼此都長舒一口氣。

接過調整後的方子,戚雲晞沒忍住問胡元:“他的頭疾是怎麽回事?”

胡元驚訝:“他竟然沒有告訴你?”

戚雲晞微微有些尷尬。

自從確定要去上京,許懷彥來得更勤,基本上只要天亮他人就已經在府裏,直到天黑落鎖再回去。就算是她不得不外出談事,他也會寸步不離。

他的行為已經很過分,她就不想再給他胡說八道的機會,一直不讓他再提之前的任何事。

後來他就真的不提了!

正要開口,餘光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戚雲晞站起來:“你們慢慢談,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便於進出,花廳有前後兩道門,戚雲晞選擇從前門出去。

胡元也看到了許懷彥,一手提著遮陽用的綢傘,一手拿著防止刮風的鬥篷。

“胡兄自便,我之後再找你。”

丟下一句話,許懷彥匆匆離開。

胡元笑著搖搖頭。

據他所知,這兩人是因為誤會而分開,那幾年見過許懷彥的人都知道,他算不上是個人,是一具埋頭於政事的行屍走肉。

身為忘年交,他自然樂得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也很高興許懷彥終於重新活過來。

花廳外,走下臺階,戚雲晞松了口氣。

雨過天晴,許多花都謝了,但經過雨打風吹之後,這個季節的草木更顯堅韌與生機。

戚雲晞沐浴在陽光裏,沒有許懷彥在,有種說不出的自在愜意。

直到隨行的曉荷輕聲行禮:“大人。”

戚雲晞渾身僵住,這個時刻許懷彥不是應該和胡元說說話,怎麽又追上來了。

戚雲晞回頭,對上一道灼灼投過來的目光:“你不許跟著我。”

許懷彥停下,但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戚雲晞走一步他也跟著走一步:“胡元說過,你應該多外出走動,今日天氣不錯,我陪你出去轉轉。”

戚雲晞才不要跟著他出門,有許懷彥這麽顯眼的人跟著,是個熟人見到後都要問她幾句,她都解釋煩了。

“不去。”

許懷彥點頭:“不想出門也行,去花園坐坐也好。”

戚雲晞嘆氣。

他這個人有種莫名其妙的執著勁,一旦決心要做某件事,不達目的總不罷休。

她是個病人,沒有那麽多精力陪他在府裏上演你追我逃的戲碼。

等戚雲晞在游廊裏的美人靠上坐好,附近的丫鬟仆婦們很有眼色地離開,許懷彥保持著不令戚雲晞反感的距離,擱下綢傘雨鬥篷後坐下:“你有什麽疑問,都可以問我,什麽都可以問。”

戚雲晞沒有搭理他,只是看著滿院子的春色。

許懷彥試著挪近半尺,見她沒有反對,看著戚雲晞的方向開口:“我的頭疾並不覆雜,是我母親在我的幾處穴位裏置入了銀針。”

戚雲晞終於看向許懷彥,滿目震驚:“你母親不是已經……”

據她所知,她們初見那次就連續下了幾天幾夜的雨,他並沒有頭疾。她第一次發現他不舒服是在成親之後。

這是過去的事了,許懷彥對她沒什麽隱瞞的:“她當年是詐死,後來嫁了個大梁人,那梁國人做了破壞兩國邦交的事,他們擔心我發現真相,於是動了我的記憶。”

許懷彥指了指自己的頭:“這裏面有三根銀針。”

戚雲晞驚得眼睛都瞪圓了。

腦中有銀針,光是想著就疼。

許懷彥不是一直很懷念先夫人麽,她喃喃道:“其中會不會有誤會?她可是你母親。”

許懷彥苦笑:“沒有誤會,這些是她親口承認,她恨我。”

頓了下,許懷彥看著戚雲晞漂亮且終於洩露出一絲關切的眼:“這世間並非所有的t母親都同你一樣,將兒女的前程與安危置於自身之前,她有新的生活,也有想要護著的人。”

算他不瞎,知道她去上京是為了女兒,戚雲晞抿抿唇:“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除了那三段,許懷彥腦中沒再增新的記憶。

已知他在山洞裏遇見的人是她,且那時並沒有頭疼的跡象,許懷彥很容易得出結論:“應該是在七年前多前的秋天,在你我分開之後。”

這與戚雲晞的記憶一致,唇張了張,戚雲晞欲言又止。

見她有話說,許懷彥的身子傾向戚雲晞:“還有疑問?”

戚雲晞不知道接下來說出的話是否會令他得寸進尺,但在正事面前,那點私情可以暫時放在一邊。

戚雲晞調開視線,不讓許懷彥看到她的臉,她緩緩開口:“其實在山洞裏的時候,你給自己取的名字就是秦延,你說你是梧州校尉,來上京公幹。”

許懷彥腦中轟的一下炸開。

原來他的那些推測都是真的,只不過太過匪夷所思,他不敢真的往這個方向想。

這又的確是他的作風。

他唐突了一眼就喜歡上的姑娘,但身負重任,不能冒行蹤洩露的風險,他無法向姑娘言明真實身份。

許懷彥站起來,懷著蕭瑟的心意來到戚雲晞面前:“我一定提出讓你等我,等我去找你。”

戚雲晞騰地站起來,一把推開越來越近的人:“沒有!你什麽都沒說!”

許懷彥猝不及防,往後退了幾步,後背撞上廊柱,發出一聲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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