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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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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第98章

親眼看到許懷彥抱著用鬥篷得嚴嚴實實的戚雲晞離開, 曉荷腦中緊繃的弦終於松開。

緊張太久,身體因為這突然的放松差點站不穩。

從旁經過佟寒搭了把手,將曉荷拉起來。

“謝謝。”曉荷虛弱地開口。

佟寒:“你沒事吧。”

曉荷搖搖頭:“沒事, 你去忙吧。”

佟寒點頭離開。

之前為了避免引起吳王的警覺,許懷彥特意早就從隔壁的平城找相熟的指揮使借了精幹的兵丁暗中部署。

今日正好是收網之日,只剩力氣活了,不需大人參與。

不過找如今的情形,恐怕大人也沒有心思參與。

與佟寒分開後, 曉荷打起精神,跟著許懷彥直奔許懷彥十安客棧。

上一次這樣驚心動魄, 還是和姑娘在鳴風山逃離秦延他們一夥。

那以後, 姑娘出門一直很謹慎。

以為這是一次尋常的外出,基於對崔老板的信任,加上阿嬋出事那回姑娘嚇怕了,她將府裏兩個會武藝的丫鬟留給了阿嬋。

雖然要見的是熟人, 姑娘謹慎慣了,來之前還是和她約定好, 一旦出現任何意外,就近向武侯鋪求援。

但這一回十安客棧更近,穩妥起見,出了明月樓後,曉荷毫不猶豫按佟寒之前告訴她的住址去搬救兵,同時讓一直在外面等候著的車夫去武侯鋪找人。

當聽到姑娘深陷險境,原本不打算出門的大人也站起來, 一馬當先沖到明月樓。

曉荷看到許懷彥抱著戚雲晞進了客房, 再看到在許懷彥懷裏不安扭動的戚雲晞,一咬牙, 跟進去。

懷裏的人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牢牢攀著他不肯松口。

深吸一口氣,許懷彥回頭看曉荷:“把門關上,你在外面守著,不讓任何人打擾。”

沖進三樓的房間後,許懷彥沒讓除了曉荷之外的人進去,因此曉荷知道戚雲晞如今這幅模樣意味著什麽。

曉荷不忍看到一向矜持自愛的主子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不斷做出邀約與纏人的舉動,含淚關上門。

她知道許懷彥將戚雲帶到他的住處可能有私心,但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回戚府來不及,酒樓與醫館人多眼雜,將她帶到這裏是減小不良影響的最佳辦法。

兩人畢竟當過夫妻,比起別人,大人是最好的選擇。

許懷彥喜歡安靜,在預定客房之時選了最裏側的一間。

屋裏只剩下兩人了。

“別急。”

許懷彥替戚雲晞解開困了她許久的鬥篷,撥開她濕漉漉的額發,柔聲安撫她。

上一次這樣單獨共處一室還是五年多前,沒人知道,一個多個午夜夢回,他曾經有多少次夢見過這樣的場景。

可這樣的安撫已經沒有用處,下一瞬,懷中就多了一具滾燙的軟玉,她睜著迷離濕潤的眼,渴求的欲.念一覽無餘。

許懷彥墨黑的瞳仁裏湧起覆雜的情緒。

畢竟這是他唯一的女人,也是朝夕相處過的人,許懷彥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但這一回與第一次不同,他是完全清醒的。

更何況,她即將嫁人,這不是她的本意,只是被藥效所驅使。

“別怕。”

許懷彥將緊緊纏上來的人放倒在床榻上,制住她胡亂扯著衣裙的手。

這種藥解起來其實不難,釋放出來就好。

理智告訴他應該移開目光,以最快的速度將她的心儀之人找來,但私心還是占據了上方,他俯下身將手探入淩亂的衣襟。

夫妻一場,他知道這種情況下她需要哪種安撫。

很快,原本焦躁無比的人不再難耐地扭動,她閉上眼,瑩潤的唇瓣微張,舒服地嚶嚀。

這一場安撫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徹底底釋放後,這被折磨許久的人沈沈睡去。

替她蓋好被子,再整理好自己身上並不算淩亂的衣衫,許懷彥冷靜了一陣,隔著門喚了聲曉荷。

曉荷從前就是兩人屋裏的大丫鬟,聽見這似哭非哭的聲音停止,也就是知道戚雲晞所中的藥大約已經解了。

曉荷低頭回答:“婢子在。”

“她沒事了,睡著了,”陳述完,許懷彥吩咐曉荷:“你去最近的繡坊,買一身新的衣裳。”

曉荷領命離開。

屋內,許懷彥重新坐到床畔,居高臨下看向格外安靜的人。

藥效解除之後,雙頰上潮紅已經退去,時光似乎格外優待她,五年多過去,依舊當得起第一美人的讚譽,且她這樣安安靜靜的,一如從前乖巧。

目光落在柔軟的春衫上,許懷彥仿佛還能看到春衫下那個他曾經撫弄過多次的月牙傷疤。

奇怪的是,當他這一回在撫上那裏的時候,腦中出現姑娘家隱忍的哭聲。

山洞昏暗的光線中,姑娘家柔膩的肌膚在火把的照耀下散發著聖潔的光暈,他聽見自己啞著聲在安慰她:“別怕,將毒素逼出去就好了。”

念頭一轉,許懷彥的目光落在桌上靜靜躺著的匕首上。

聽聲音,那個姑娘像是她;看位置與形狀,她胸口那道傷疤好像是他劃出來的,用的就是那把他一直隨身攜帶的匕首。

許懷彥感覺腦中像是被塞了一團亂麻,這一次他無法再簡單認為他之前在山洞裏看到的那道身影像她只是巧合。

但這樣一來,事情越來越令人費解。

若記憶都是真的,第一次在伯府的後花園裏相見,她看他就不像是在看陌生人,第一句話是別來無恙;六年前的上巳,她在誠王府別院裏坦誠相對時流露出來的羞澀與親昵;剛成親那一陣,她一遍遍像玉檀與佟寒打聽他回京的日子,還試探他在撫州的情況;在夫妻親近的時候,她會用手偷偷撫上他腹部遒勁的肌塊,原來那不一定是妻子對丈夫身體的喜愛,也有可能在同他一樣,找那道本該存在的傷疤。

他好像忘了許多很重要的事。

那她在上巳等的人,有沒有可能是……他?

門外想起了急促了腳步聲,許懷彥斂起思緒打開房門,果然看到曉荷抱著新買的衣衫急匆匆走進來。

定了定神,許懷彥沈聲開口:“你先幫她穿好衣衫,我有話要問你。”

在給戚雲晞換衣裳的時候,曉荷忍不住高看許懷彥一眼,不愧是當了丞相的人,終於比之前有分寸。

她不知許懷彥如何給戚雲晞解的毒,這一次戚雲晞的身上沒有留下歡.好後的痕跡,除了腿上有一點淤痕。

處理好,曉荷走到房間的另一側,恭恭敬敬給許懷彥行禮:“大人。”

許懷彥:“你知道的,比起嫁給程知遠,她嫁給我也不失很好的選擇;以你所見,她嫁給程知遠,是否有隱情與苦衷?”

曉荷的冷汗頓時冒出來,難道他看出了什麽?

曉荷緊緊攥著手:“沒有,姑娘是心甘情願答應了程公子的求娶。”

她問過戚雲晞同樣的話,有些坎過不去,就不想勉強自己。

她當丫鬟的,當然聽主子的。

許懷彥呼吸一滯,猛地看向曉荷:“為何?”

他不問還好,一問曉荷也忍不住有些戚雲晞生許懷彥的氣,雖說從身份地位,從對阿嬋的作用,眼前這人的確是個更好的選擇。

但姑娘所有的難過與心酸也都源於此人。

曉荷挺直腰桿,勇敢地對上許懷彥的逼視:“因為在過去五年多裏,姑娘的每一個難關都是程公子陪著過,就是阿嬋出生那日,也是程公子親自請的產婆,並一直守在外面。”

許懷彥看向戚雲晞所在的方向。

也是,若那些記憶都是真的,她好像在他承認喜歡她之前就喜歡了他許久,只可惜他忘了,從來沒有回應過。

這世間更多的是正常人,不會如他這般病態的執拗,只肯守著一個人。

“我知道了。”許懷彥平靜開口,只不過只有他自己知道,做到不去糾纏有多難。

但這並非不能理解,乍見的歡喜終究抵不住歲月的陪伴,這才是人t之常情。

收回目光,許懷彥叮囑曉荷:“她若醒來問起,就說是我給她服了解藥,別說我在屋中停留過。”

曉荷將信將疑。

不過鑒於兩人如今的身份,比起別的方式,姑娘從心理上更能接受的是通過服藥解春毒。

“婢子記住了。”

“你守著她,我就在隔壁,醒了你叫我。”

“是。”

足足睡了一個多時辰,戚雲晞終於幽幽轉醒。

睜開眼,四周的一切都很陌生,戚雲晞騰地從床榻上驚坐起。

曉荷面露喜色,扶住戚雲晞:“您終於醒了。”

看到曉荷,戚雲晞略略安心。

她只還記得她被崔禮餵了春.藥,差點落入吳王手裏,千鈞一發之際被許懷彥解救,之後的意識就很混亂了。

目光從陌生的床褥上滑過,身上的衣裳也換了,戚雲晞茫然問曉荷:“這是哪裏?”

曉荷:“這是許大人在十安客棧的住處,他將您救回來的。”

腦中猝不及防浮出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戚雲晞捏緊被頭:“後來呢?”

留意到戚雲晞的臉色,曉荷想起許懷彥的交待:“許大人給您服了解藥,之後您就一直睡到現在。”

戚雲晞松了一口氣,沒發生什麽就好。

可等她挪動雙腿準備起身的時候,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兩條腿腿根內側隱隱作痛,以戚雲晞對她這具身子的了解,那裏一定多了些淤青。

若她記憶中的都是錯覺,他什麽也沒做,那樣隱秘的淤青是哪裏來的。

察覺到戚雲晞下地時的不對勁,曉荷滿目擔憂:“您感覺如何了?”

戚雲晞說沒事:“你一直陪著我?”

曉荷硬著頭皮點頭:“是,一直是婢子陪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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